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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蓦     武学天赋系统txt下载     武学天赋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客栈演武 二

    且说“铁弹子”张运即败走之后回到之前与好友崔胜晓约定好的地点,却是发现早已经有一群不速之客在候着自己,此时的崔胜晓正被一群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张运即看着这些不怀好意的武林同道,一拱手说道:“各位,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颇有些贼眉鼠眼的人叫嚣道:“铁弹子,你莫不是把张家宝藏的藏宝图拿到手了?现在你兄弟崔胜晓在我手上,你若是识相点,便把张家宝藏的藏宝图交出来。”

    张运即只是像瞧见了白痴一般地看着那人,掸了掸身上早已经碎成两片破布挂在腰间的衣服,说道:“你瞧我这般模样,还能拿到张家宝藏的藏宝图?莫不是傻子吧你!”

    “那行,秦朗在哪里?”那贼眉鼠眼的人问道。

    “在悦来客栈。”张运即答道,“现在可以放开崔胜晓了吧。”

    “行。”那人虽然长相猥琐,但也痛快,不愿多结仇,放开了崔胜晓,正准备带着人走掉。

    “我有一句话要说。”张运即看着这一行人的背影说道。

    “什么话。”那贼眉鼠眼的人回头道。

    “秦朗没有张家宝藏图。”张运即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本可以杀我,却没有。”张运即说道,“所以他说他没有便是没有。”

    “或许他骗了你呢?”那人笑了笑说道。

    张运即看着一群人走远,对着崔胜晓说道:“兄弟,秦朗这人不仅武功高强还颇为侠义,若不是他放我一马,说不定我今天便见不到你了。想料不是那明月山庄惨案的凶手,这其中定有隐情,我想去帮秦朗一把。”

    “这个,”崔胜晓略微一迟疑说道,“好,那我们便去吧。”随即二人便向秦朗所在的悦来客栈而去。

    不消一会崔胜晓二人便来到了悦来客栈,却是看见这客栈的房门外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声势浩大,但是这群人却大多数是不如自己的,投鼠忌器之间却是没有一人敢出头。

    秦朗看在围在房门的人越来越多,当即放下酒碗说道:“诸位若是想要喝酒便进来,若是不想喝酒,那便莫扰了秦某的雅兴。”一时之间刚刚哗然的人群却也安静了些许,随即便要喧哗了起来。只是话音刚落,张运即刚想进去助秦朗一把,却见一道红衣身影从人群的头顶中飞了过来,来到秦朗的酒桌上坐定,拿起一只碗,说道:“既然小冤家你喜欢喝酒,那姐姐便来陪你喝酒。”来人正是当日在地牢中折磨秦朗的红衣魔女。

    秦朗一看见这张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女魔头,当即便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般,举着僵硬的手将碗递到自己的嘴边,饮下了这碗冰冷的酒。那女魔头却是笑盈盈地看着秦朗说道:“秦大侠,见到故人怎么这般模样?莫不是这酒不好喝?”

    秦朗缓缓地放下杯子,说道:“前辈神通广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捉弄秦某?”

    红衣魔女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说道:“前些日子莫不是妖女,魔女,魔头的叫奴家的嘛?怎么今日倒是喊起了前辈?但是把奴家颇为喊老了几分,你还是喊奴家妖女,魔女罢。”

    “前辈,你要做什么全都冲我来,莫要伤及无辜。”

    “呵呵…”这魔女只是笑了笑玩味地扫视着李见心和君莫白二人。

    李见心瞧了瞧秦朗和这红衣女子也笑了笑,两世为人又熟知武侠套路的他早已察觉出这魔女就是当日折磨秦朗之人,当即问道:“不知美女怎么称呼?”

    “小娃娃,你倒是不怕我?”那红衣女子眼波千转,一句话便是媚态横生。

    “有何怕之?”李见心答道。

    “天下间已没有人这般称呼我了。”

    李见心却是对着君莫白说道:“对于世间少有的绝美女子来说,称呼一声美女肯定是不为过的。”

    “便是如此,李公子初见我时也只是喊一声小姐,而不是美女,这样说来,姐姐自然是绝美的。”君莫白紧接着说道。

    红衣女子瞥了一眼秦朗说:“算了,名字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可称呼我为狐美人。”

    “狐美人!这这这…”门外却是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怎么了。”却是在门外的人齐声问道。“她便是魔教的第一长老--狐美人。”却是刚刚地那声音颤声道,一时间刚刚喧哗的人却是陷入到了出奇的沉默之中。

    李见心端起一碗酒,看着发呆的君莫白和秦朗说:“喝啊,怎么不喝了。”说完便一饮而尽。看着两人还没回过神来,李见心端起酒对狐美人说道:“我来敬你一杯。”

    “你果然不怕我?”狐美人长途一口酒气说道。

    “为什么要怕,来喝酒。”倒是秦朗回过神来,与李见心君莫白碰了下杯。

    狐美人看着秦朗又恢复到那般豪爽模样,缓缓一笑,说道:“秦公子,你之前托付在奴家这里的张家宝藏图,奴家便交给你了,等此间事了,奴家再来恩宠秦公子了,哈哈哈。”说完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张羊皮塞到了秦朗的怀中,随即一纵身便越出窗外,翩然而去。

    秦朗当即打开羊皮卷一看,随即便神色慌张地塞回了自己的兜里。李见心凑过头来问道:“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张家宝藏吧。”秦朗只是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没有个准确的回答。

    门外的众人看着狐美人亲手将一张藏宝图一样的事物塞到了秦朗的怀中,一时之间却也确信了张家宝藏的传言,只是恐慌着那狐美人还没有走远,一时之间却也不太敢上前。

    “那狐美人走远了。”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人听得这个消息,当即一瞬间涌入到这个本来还比较宽敞的房间内,却是站在桌前而不敢上前。秦朗刚要起身,却是被李见心按住,说道:“大哥,交给我来便是了。”秦朗刚要推辞,却被李见心劝住:“大哥,我酒量不好,你同我喝的不够尽兴,你和君姑娘刚好酒逢知己,那便喝个尽兴吧。”

    “正是。”君莫白伸出手拿出一个酒碗递到秦朗面前说道,“之前见识了秦公子的风采,现在我也想见识一下李公子的风采,来,秦公子喝酒。”

    李见心拿起桌上的竹杖剑,起身看着眼前的一群乌合之众,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小子,你敢。”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登时便怒吼一身上前,一双大手直抓向李见心的肩膀,李见心却是一个拿着还未出鞘的竹杖剑使了个打狗棒法入门的【棍影匆匆】,君莫白看着李见心使出一招打狗棒法入门中的【棍影匆匆】当下啧啧称奇,却是按捺在心中,暂且不表,只是看着李见心大杀四方。两棍打开这个大汉的双臂,然后往前一点,抵住了这个大汉的胸口,随即一记谭腿踢了出去,将这大汉踢飞,这大汉倒地却是被那地上的钢珠咯得痛叫。那大汉摔倒在地,随即便有另外四人围了过来,四柄刀使得是【狞刀九式】,四人封住李见心的空门,架着刀向前一刺却是被李见心使了个【左右为难】打开了包围。一道暗器破空而来,洞穿了其中一人的手掌,仍旧不减来势,直飞向李见心的眉间。李见心的剑出鞘了,一剑劈开这枚暗器,道:“阁下出手何必伤及无辜。”话音刚落,数百枚飞针随即从李见心的前面侧面飞了过来,洞穿了剩下三人的身躯,直取李见心。李见心自负自己的大成的【童子功】和已经渐入佳境的【般若禅】绝对可以防住这些飞针,只是被扎成刺猬实在是在面皮上有些不好看。说时迟那时快,李见心剑已出鞘,一招【天外流星】在此刻已然突破原先最快极速,将百余枚飞针尽数拦下,李见心将剑平举指向人群中的一名男子说道:“敢问阁下何必伤及无辜?”众人将目光看向李见心所指的那人,一时之间却是敢怒不敢言。

    那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身蓑衣,戴着个斗笠,看着李见心说道:“幺儿,你若是识相点就麻溜地滚开,莫要让老子多费力气撒。”

    “听阁下的嗓音,怕是四川人士,又使得一手好暗器,敢问是唐家堡中的哪一位?”李见心看着此人问道。

    那人慢慢地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蜡黄蜡黄的脸,狭长的眼睛透出几丝阴狠的光,蒜头鼻子皱了皱好像要拿鼻孔瞧人一般。却见此人说道:“就怕你个幺儿有命晓得,没命走出去!”手中趋势将斗笠一掷甩了出去,却见那斗笠弹出八道锯片,在空中盘旋着呼啸着飞向李见心,李见心一剑劈开斗笠的伪装却是露出一个铁锅一般的圆盾,上面满是一些密密麻麻的花纹,周身却是有着八道锯片在空中不断地旋转着。周围的众人一看到这个斗笠,登时便哗然了起来,“这个斗笠…莫不是唐家的‘血笠铁蓑衣’?”

第二十九章 客栈演武 三

    “这‘血笠铁蓑衣’倒是谁啊,怎么没听说过?”围观中的一人出声道。

    “这人名叫唐旧,之前一直是在四川,也不怎么出来你们当然不晓得他的名号,但也是唐家这一代有名的人物,虽是二十多岁年纪,但一手暗器功夫倒也是深得唐家真传,已到了一流境界,这铁斗笠说得是他杀人的手段,而铁蓑衣却是他收暗器的手段。凡是死在他手下的人,莫不是被削去了天灵盖,便是被扎得和刺猬一般。”一个人说着,却是被另一个人插话道:“你这些消息早就过时了,这个人现在已经是唐家叛徒了,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弄得唐家堡竟然还在悬赏这个家伙。”说话的这人却是张运即。

    崔胜晓随即问道:“大哥,此人的暗器与你相比如何?”众人也都静静地看着张运即想要知道答案。

    “那是云泥之别。”

    “大哥的意思是他不行?”崔胜晓挑眉说道。

    张运即看着这个有点缺心眼的兄弟说道:“我是说我是泥,他是云,唐门暗器本就独步江湖,又岂是我这种野路子可以比的。”

    “嗐,那铁弹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拽文的,大喘气什么啊。”围观的一人笑骂道,张运即当时也不恼,只是看着场内。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血笠铁蓑衣’唐旧却是通过藏在袖子中的金环牵动手指上的钢线操控着那飞舞的铁斗笠与李见心交手了几个回合,这铁斗笠本就起的是偷袭的作用,突如其来的第一下未曾建功,后续的便再难打开局面了,只是唐旧却是仗着极强的操控技巧仍能够和李见心周旋几个回合,只是已经败像初显,不消一会便被李见心一剑劈落了下来。

    唐旧手指微微调动钢线收回铁斗笠,抓在手上好似抓着一张小圆盾一般,左手在腰间一抽,却是抖出一把二指宽的软剑,这剑身只是薄薄的,好似软剑一般,上面满是细细麻麻的锯齿。唐旧戒备地看着李见心,而李见心却极其放松地看着唐旧,一时之间场地便突然地陷入沉默,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唐旧谨慎地绕着李见心转着圈子,只剩下满地的钢弹在滑溜溜地滚着。李见心饶有趣味地看着谨慎的唐旧,说道:“打不打,不打我就坐下喝酒了。”说罢便拿起桌子上的酒碗,做出一副要喝酒的模样,碗举到嘴边之时。唐旧这才动了,左手一记【青龙探海】刺了过来,直刺李见心的掩住脸的碗底,这一剑若是刺中了,当不得便要洞穿李见心的脑瓜。只是李见心早已算计到这一点,撇开碗一扔,一口酒水迎着唐旧脸上喷了出去,左手一掌击退唐旧。

    “卑鄙!”唐旧抹了把脸,啐了口唾沫说道。

    “哦,也不知道,刚才哪个仙人板板的偷袭劳资。”李见心仿着一口四川话阴阳怪气地说道。随即在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喝彩声“好!说得好!”

    “个龟儿,嘴皮子倒是麻溜,我看你今日去不去死。”唐旧嘴上不依不饶,右手持着铁斗笠当做盾牌挡在身前护住心口冲了过来。李见心一记【神死-天欲倾】剑光荡开好似乌云盖顶扫向唐旧的脑门,那唐旧登时将铁斗笠一举齿轮转动想要锁住李见心的竹杖剑,只是李见心单凭快剑便能跻身一流境界,哪能尽如唐旧所愿。当即收回剑嗤笑道:“龟儿子倒是自己变成缩头乌龟了,君小姐,你瞧瞧,她这个样子像不像是个缩头乌龟?”

    君莫白闻言面颊处升起一片红晕,亦嗔亦笑地啐了一口说道:“你管他便好,扯我头上作甚?”

    李见心闻言当即赔了个不是:“君小姐莫怪,小的这就把这腌臜人眼球的玩意给你弄出去。”

    “小子,你敢!”唐旧早已经气急败坏当即收了软剑,右手扔出三枚飞镖,分别射向李见心的灵台、丹田、神门三个位置。

    李见心一剑磕飞了三枚飞镖说道:“想不到唐家暗器的名号今日要败在你手里。”李见心一面说着垃圾话,一面挑了挑眉看向唐旧。

    一旁的君莫白打了个酒嗝看着微醺的秦朗说道:“秦大侠,想不到你这贤弟看起来一副斯文模样,却是如此牙尖嘴利。”

    “这个,我也是今日才晓得。”秦朗哈哈一笑,又饮了一杯说道,“今日便好好地看我贤弟表演就是了,来来来,喝酒。”当即便又和君莫白喝了一碗,二人均是海量,那五十斤的竹叶青此时已经下去了一小半,只是秦朗只是微醺,而君莫白除了刚刚地一个酒嗝全身上下竟然全无半点酒气。

    唐旧早已经气急,恨不得生啖李见心,当即喝骂道:“黄口小儿…”还没待唐旧说完,便被李见心一阵抢白:“还打不打,婆婆妈妈磨磨叽叽的莫让天下英雄耻笑,要是不打就赶紧下去,是也不是,诸位。”

    那般围着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纷纷附和道“不打就下去!”“娘们唧唧的!”这类的话。唐旧也不发狠话了,按捺下心中的愤恨,平日里本就喜欢拿言语刺激别人的他终于在今天遇到了个敌手,心中早就憋屈的满肚子火,当即扣动机关从袖子里射出三枚丧门钉,李见心一看这三枚呈品字形的丧门钉,一看,嗬熟人啊。当即技痒,左手运起【铁砂掌】的法门,早就登峰造极的【铁砂掌】颇为不凡,手掌已然有赤红之色,手掌周围有些许火劲缭绕,李见心当即一抄手,抓住三枚丧门钉,说道:“你这暗器功夫倒是颇为稀烂,看我给你上节课。”说罢,便是往前一甩,却是比唐旧用机弧射出来的丧门钉要更快了一分,周遭有些许懂暗器的行家却是纷纷道了声好。三枚丧门钉也是直取唐旧的要害而去,那唐旧也不躲散,只是扬起蓑衣轻轻地一遮,当即编制听到叮的一声,这三枚丧门钉却是全然消失不见,唐旧手一抬摸出刚刚地三枚丧门钉示意了一下自己毫发无伤。“这…”张运即看着这一手收暗器的功夫当即便哑嘴了,他自负自己再练二十年也达不到这般收暗器的功夫。李见心瞧见此景当下便有了计较,抬着剑指了指唐旧做了个‘你不行’的手势,唐旧当即便挥舞着蓑衣上前来了,只见蓑衣的末端上却是有着一些丝线,上面满满当当的挂着一些刀片样式暗器,唐旧在挥舞着蓑衣的同时,那些丝线上的刀片也随着旋转了起来,刀片在空中呼啸着向李见心而去,李见心正要出剑,却是想起了刚刚唐旧收暗器的动作,当即舍了剑运起【铁砂掌】,鼓动【童子功】气息,一双肉掌却是更比铁掌还要硬,刀片和手掌的几下交错迸发出刀剑交错的刺耳声音,李见心的一身横练功夫当即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张运即独自揣测道: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有这般横练功夫,寻常的暗器怕是早就奈何不了他了。

    李见心唐旧两人交错了两招,李见心照猫画虎使了个【乌云滚滚】,双掌拍在唐旧的斗笠上登时便感觉道极其坚硬的触感,心中已然明了了唐旧斗篷下的东西是什么了。唐旧使这铁斗笠扣动着机关,却是看见这铁斗笠上的花纹一个个全都凸立了起来,转动着向李见心的胸口而来,还未近前,李见心便感觉到这其中的凶险,也不托大,只是运着铁砂掌与唐旧游斗着。一双肉掌使着【六合拳】的六式散手却也上下翻飞出无数精妙,险之又险地防住了唐旧的以守为攻。一时间李见心也没办法奈何这个把自己武装成乌龟的唐门暗器高手。

    唐旧看着李见心打的畏手畏脚,心中的郁气当时便去了七成,杀意渐起登时便欺进李见心的身前,想要借着一寸短一寸险的功夫破掉李见心的横练罩门,解决掉李见心。李见心一见到此人欺身上前,也不慌张,默默运起已经渐入佳境的【般若禅】护住周身,只是此时却显得内力有些许不足,不过还好,【童子功】内息生生不息,还能周旋个一时三刻。李见心鼓动【铁砂掌】,右手并成剑指,是的却是剑招,一招【魔死-九渊动】,一缕缕死亡之力在手臂汇聚配合着【铁砂掌】的火劲,夹着着劈开魔渊一般的声势,一指劈开了唐旧的蓑衣,露出了这铁蓑衣的本来面目。却是看到这蓑衣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铁块被镶在了一张由小铁链子织成的网子中,下面来系着些小小的刀片,这网子被织成了披风的模样,平日里刚刚好被掩藏在蓑衣下面。

    李见心一张退开唐旧,说道:“我原以为你有多厉害的收暗器的功夫,才能够逃出唐家的追杀,没想到,你也不过尔尔,看来今天之后,你便要被人杀了,给人领着头去唐家堡领赏去了,你走吧,我就不道破你的秘密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还敢诓你唐旧爷爷我。”唐旧虽然依旧牙尖嘴利,但早已是色厉内荏之样了。旁人只道李见心想要诓走唐旧,只是在李见心身后的秦朗和君莫白都是瞧见了唐旧内心出的那一丝怯懦。

    “还不走?”

    “再不走,我就说出你的秘密。”

第三十章 客栈演武 四

    这‘铁笠血蓑衣’唐旧看着李见心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心中满是惊疑,但也只得强作镇定,往前进了一步说道:“小娃娃,休逞口舌之快,你唐旧爷爷我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李见心看着眼前这人不依不饶,也不多说,只是拿着竹杖剑削断一把凳子,拿起三尺长的木棍刺了过去,唐旧一看李见心这般做法,心中骇然,当即便晓得眼前这个小娃娃是瞧出了自己的秘密,遂生退意,手中的暗器不断地射出。只是李见心拿着这木棍当做剑使,一时之间也颇有几分气势,棍影匆匆,不消时便嵌满了密密麻麻的飞针飞刀短钉等诸多暗器变得好似狼牙棒一般。李见心一剑逼退唐旧说道:“唐乌龟,你再不退走,小爷就要使那真功夫了。”唐旧虽然心中已生退意,只是就被李见心三言两语说退实在脸上过不去,唐旧自付自己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如此!当下心一狠,说道:“幺儿,老子今日不把你射成刺猬是决计不会罢休的,纳命来。”说着右手扣动机关,那铁斗笠上的凸起的刀片随即飞舞了出去,李见心拿着木棍正要扫落这些铁片,只是这些刀片颇为锋利,不消一会手中的木棍便削断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李见心看了看手中只剩半截的木棍,将其扔到地上,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吃小爷我一招,一掷千金。”说罢便在怀中一掏,掏出一把铜钱仿着张运即的暗器手法扔了出去。张运即在旁边瞧见这时,心中暗暗感叹这小公子悟性非凡,竟然只瞧了一眼变学会了自己使暗器的五六分架势,这一手‘一掷千金’有点意思,竟然真的是用铜钱。只见百余枚铜钱密密麻麻地飞向唐旧,唐旧一挥铁链织成的披风,只听到一阵哗啦啦地声音,将那数百枚铜钱尽数扫落在地。“幺儿还有么子功夫?尽数使出来,莫不是怕你唐爷爷接不下来,这手暗器功夫实在是太逊了,让爷爷我好好地调教你几招。”唐旧冷笑了两声说道,正要向前进步。

    李见心却是大喊道:“钱能通天。”唐旧看着李见心又要使什么怪招,当下暗暗警惕着,只是瞧到李见心又是一把铜钱扔了出来,当即面上掩不住心中的不屑,又是一披风扫落那些铜钱,正要出言讥讽,李见心的竹杖剑却到了,只见这竹杖剑刺破这铁链织成的披风,去势不减,剑尖已经抵在了唐旧的咽喉上。“卑鄙小人。”唐旧看着抵在喉尖锋利的剑愤恨地说道。

    李见心随礼说道:“你先前出手伤及无辜,倒是不卑鄙了?我好言劝你走,你倒是不依不挠,几次三番地称宗作祖,现在在我剑下,还要喊我一声卑鄙?倒不是当我好欺负?”

    “哼。”唐旧硕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粗气,只是恨恨地看着李见心也不说话。

    李见心一见这人这般模样,当即说道:“我想你这铁蓑衣乃是从唐家堡里偷出来的,那上面的黑色铁块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磁石吧,而且你这内衬之中必然有着软甲之类的,可以卸去暗器力道,所以你才能有那么好的收暗器功夫,但是我一用木棍、铜钱,你的暗器功夫便是废了大半,你倒是偷了唐家堡多少东西?难怪唐家堡的人要追杀于你。”

    唐旧一看李见心道破自己的秘密,心中又惊又怕,脸上先是惊疑不定,随即便软了下来,一挤眉,哭丧着脸哀声说道:“少侠,还请高抬贵手,将我放了。”

    “放你倒也不是不行,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谁是爷爷?”李见心兀自说道,君莫白闻言却是捂着嘴嗤嗤偷笑。

    “您是爷爷,您是爷爷,还请爷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唐旧哀声说道。

    “好。”李见心随即收了剑,转身将要回到桌前坐下。

    那唐旧却是仍在躬身说道:“谢谢爷爷。”随即拉动怀中暗藏的机关,一枚弩箭从后背中射出,即将洞穿李见心的后心。

    “小…”围观的张运即瞧见这枚弩箭射了出去,当即提醒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是看见早有防备的李见心感受到背后的杀机,双膝往前一弯,身子后仰,右手一记【天外流星】当真恍若流星一般,又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这一剑竟有些许技法巅峰的韵味了,已是超越了外功极限,一剑磕飞了弩箭,随后洞穿了唐旧的天灵盖,此时的李见心身子早已伸直,全靠着唐旧的躯体才能堪堪支撑,身子一拧,随即收剑站了起来,而此时张运即的话才堪堪说完,“…心。”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人却是好似被人毒哑了一般,一瞬间都陷入到了呆若木鸡的状态,好快的剑!倒是秦朗和君莫白二人先恢复过来,笑着饮酒。

    李见心拿着竹杖剑转了一圈说道:“还有哪个想要来试一试?”

    “我来!”随即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约十七八岁,仪表堂堂,面若冠玉头戴蓝色方巾,一身素白色的丝绸缎子制成的华服,腰间系着一只华美的长剑,一副纨绔公子模样,倒不像是武林中人。

    李见心转过头来细细瞧着眼前此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公子倒也不恼,一拱手微微欠身说道:“在下太原王家王瑾,想要领教几招。”

    李见心拿着剑指了指唐旧的尸身说道:“刀剑无眼,你不怕也是要躺下。”

    王瑾倒是一笑,说道:“我观公子下手倒是颇为仁慈,最先挑战公子的那个大汉不也活得好好的?只是这唐旧自己不依不饶,后来又恼羞成怒,这才白白送了性命。”

    “哦,你倒是有几分见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上场为好。”李见心说道。

    王瑾笑了笑说道:“都是江湖中人,哪有不交手的道理。”

    李见心倒是不搭话了,只是一剑刺出,却是颇留几分力气,二人都是用剑的,只是王瑾颇不如李见心,一交手便是被李见心用剑牵着走,周围不懂剑法的倒是觉得二人旗鼓相当一时分不出高下,而君莫白却是细细地瞧出了些门道,想到这李公子倒也颇为有趣,对着说话客气的竟然也不肯伤了他的面子,实在有趣的紧。李见心和王瑾约走了四十来招,王瑾早已经双臂酸软无力,已是苦苦支撑了,李见心察觉到剑身中所传递出的力量后,随即荡开王瑾的剑身退出了战圈说道:“王公子,就此收手吧,若是不嫌弃,不如坐下来喝几杯薄酒。”

    王瑾微微平复下呼吸,一拱手说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说罢,便是走到桌子旁,寻了个座位坐下,看着秦朗和君莫白说道:“在下王瑾,见过秦大侠,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说罢,便把目光看向君莫白,“小女子姓君上莫下白。”一声吴侬软语登时便将王瑾这不曾听过如此仙音的凡夫俗子羞得耳根上火热热的,随即避过君莫白的目光,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随即说:“来,我王瑾敬二位一杯。”说罢,便学着秦朗和君莫白二人那般往嘴里倒,只是这竹叶青颇烈,一股酒气才入喉,便在喉间翻涌了起来,王瑾登时便咳嗽了起来,秦朗连忙大手在王瑾的背后抚了几下,倒是帮王瑾捋顺气了。

    秦朗问道:“王公子,莫不是不会饮酒。”

    “今日个还是第一次饮酒,以前家教颇严不曾饮酒。”脸上已经泛起一丝酒晕的王瑾晕乎乎的说道。

    秦朗闻言抽动了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而君莫白却是想起了李见心之前说的话,顽性一起也学了几分促狭说道:“来来来,喝着喝着,就会了。”说罢便给王瑾的碗中又倒了一碗。秦朗看着君莫白这般促狭模样只得无奈的笑着。

    王瑾看着君莫白的俏脸,连忙端起酒碗说道:“君姑娘说得对,喝着喝着就会了。”随即一仰头学着秦朗将这碗酒倒入嘴中,随即打了个酒嗝,整个人却已然是醉呼呼的了。君莫白看着眼前的王瑾一副呆呆地模样,玩心大起,又灌了王瑾两杯。“再…来。”王瑾晕乎乎地举起酒碗,舌头却早已经含糊不清地说道。

    “君姑娘…”秦朗出演劝道,君莫白只好放下酒碗,而王瑾却是摇摇晃晃地趴在了桌子上了。“嘻嘻”君莫白笑道,给秦朗到了一碗酒一碗酒赔了个不是。

    秦朗三人正在喝酒时,李见心又挑飞了三名出言不逊的江湖中人,看着在场的中人许久没有一个上前的,李见心说道:“诸位可还有谁要出手的,若是再没人出手,那诸位便退走吧。”

    “小子,此事本与你无关,你若让开,洒家便不计较与你,你若是不识好歹,当即便要让你葬身于此。”却见人群中钻出了一个贼眉鼠眼留着山羊胡子的一人,正是之前挟持了崔胜晓的那群人中为首的那个。

    李见心看着此人出言不逊问道:“阁下可是何人?”

    “洒家便是人称‘青尸上人’的蒋一槐。”那人却是眯着眼睛斜斜地看着李见心。

    “这青尸上人是谁江湖上怎么没有这幅名号?”围观的一人问道。

    “嗐,哪是什么青尸上人,这家伙不过诨名不过是青尸老鬼,本来是在关西一代干着盗墓的勾当,后来被湘西赶尸的邪派人士抓去练邪功,没想到竟然以人身练成了僵尸一般的肉身,随后他便杀掉了那邪派的赶尸者,后来又回到了关西那一带做了许多案子。只是之前听闻这人是七分像鬼,今日却是浑然不似,想必这家伙修为又是精进了不少…”围观的众人中有个包打听一般的人小声说道,只是在座的各位武功也都不是庸手耳朵倒也机灵,一时间便是听了个详细。蒋一槐回头看着围观的人群,想要找出那个人在他身后嚼自己舌根的夯货让他知道自己“青尸上人”手段的厉害,却是没有发现那个多嘴的货,只得作罢。

第三十一章 客栈演武 五

    ‘青尸老鬼’蒋一槐看着李见心说道:“小娃娃,你既然知道了洒家的名号,还不快快让开,莫要自误,反害了自己的性命。”

    “别说了,赶紧打吧,要不然你身上的阴间耗子味可就熏坏了一桌好菜。”李见心嘴上不依不饶,手中却是持剑刺了过去,剑是寻常的宝剑,剑法却是世间少有的快剑,蒋一槐自认躲不过,也不想躲,自负于自己的一身【僵尸神功】。这一剑若是刺在寻常武林中人身上,说不得便要扎出个明亮亮血糊糊的透明窟窿出来,只是在一剑只是在蒋一槐的胸口上只刺出了一点白痕,便不能再进一分,李见心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算计:这竹杖剑只是寻常的宝剑,本就差了九死剑几分,更是远远算不上神兵利器,若是碰到和自己一样皮厚的高手怕是奈何不了他们。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卖相颇为猥琐的蒋一槐竟然有着如此高深的炼体法门,当下收了小觑的心思,谨慎了起来。这炼体法门都是有着罩门存在,就连【金钟罩】都要练到最高境界的第十三关才能消除罩门,周身无漏,所以眼前这青尸老鬼虽然透着邪气,但若是找到他的罩门,定然可以破去这老鬼的一身护体法门。

    李见心试探地在这‘青尸老鬼’身上刺了几下,发现都无法建功。当下也不做着徒劳功,只是握着剑警惕地看着蒋一槐。蒋一槐却是咧开嘴,露出一嘴烂牙说道:“小娃娃你砍了洒家这么久,是不是也该放弃了,让洒家过去。”

    李见心暗自思量这个盗墓贼出身的家伙绝不可能这么好心,这其中定然有诈,当即说道:“你要想过去,还是自凭本事吧。”

    “本来想要绕你这娃娃一命,你却非要往黄泉路上走,也罢,就让你见识下洒家的手段。”说罢双手五指并在一起,当做刀使一般向李见心砍了过来,李见心一看到这招,心中随即明了,原来此人不过是粗通武艺,手脚功夫倒是颇为稀松平常,全是庄稼把式,当即便明了这青尸老鬼怎么这么好脾气地让自己一顿捅。这双手刀还未到李见心跟前,李见心便闻到一股阴冷的臭味,想必这双手上应该是有毒的,当下拿着剑想要挑开这双手,竹杖剑和蒋一槐的手臂一交锋,便是听到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哗啦声,这青尸老鬼竟然真的将一身筋骨练到了宛若僵尸一般的铜筋铁骨境界,李见心收剑暗暗心惊,当即也不留手,一剑【人死-了残生】使了出来,一丝丝死亡之力夹杂着【童子功】内息在剑身汇聚,当即剑光划开,一剑扫向青尸老鬼的喉尖,那青尸上人倒也不避,硬生生地吃下来这一招,一双精钢般的鬼手正要抓住李见心的竹杖剑,若是被抓到个好歹,说不定便是要被这青尸上人毁掉这竹杖剑。李见心不敢毁了师傅的遗物,连忙归剑入鞘,舍了竹杖剑,运起【铁砂掌】和青尸老鬼纠缠了起来。一个身负佛门正宗,一个亦是脱胎于道家经典,都是修习有高深的护身法门,相较而言青尸老鬼一身接近登峰造极的【僵尸神功】却是能够媲美【金钟罩】第九关的防御,而李见心虽然身负【童子金身】但也不过是相当于【金钟罩】第八关的防御,虽然还有【般若禅】的加持,但奈何掌握这门法门的时间太短,这门神功的加持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唯一好的一点便是青尸老鬼蒋一槐的拳脚功夫实在是太过辣眼,竟在拳脚上被李见心在一时间压制了。只是二人都破不了双方的护身法门,一时场面倒是弄得像两个庄稼汉摔跤一般。

    李见心见一时间奈何不了眼前的蒋一槐,计上心头,脚下连踢带踩,双腿荡开蒋一槐的下盘,说道:“你若再如此不依不饶,我便破了你的罩门。”说罢作势要提膝往那下阴处撞去。那蒋一槐却不言语,只是暗中将【僵尸神功】推到更高境界,周身肌肉虬起,面泛青色,真的好似恶鬼一般,手上的劲力倒是更强了一番,牢牢抱住了李见心将其提起来想要摔倒在地,李见心看着蒋一槐这老鬼如此不知好歹,当下一发狠,提膝撞向蒋一槐的下阴,才触及便是感觉空荡荡的,膝盖与骨盆只见发出迸的一声。只是这一记膝顶全无建功,反倒是自己被青尸老鬼趁机抱了起来,要摔在了地上。李见心这才晓得下阴处绝不是蒋一槐的的罩门,既然下阴不是,那上面便是了,这老鬼自交战之后确实少有说话,想必这罩门应该是在口中,自己得找个办法骗他开口。李见心此刻念头千转,身上的功夫却是一点没落下,身子在半空中蜷起,双腿并拢在蒋一槐的怀中一蹬,便挣脱了出去,只是手臂上的袖子倒是被撕成了破布条。身子在空中一翻,落地,运起【铁砂掌】法门,并指如剑一记【雷霆乍响】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刺向蒋一槐的面庞。

    蒋一槐一看这一招来势汹汹冲着自己面门而来,当下再次鼓动【僵尸神功】推上十成功力,蒋一槐此时面色泛出青黑之色,脸皮僵硬显现出一副狰狞鬼样,整个身体僵硬地绷直了起来,双手不至觉的平举,转身一扫,格住了李见心来势汹汹的一招,随后手一缩,好似上了弹簧一般往前插去,直着膝盖往前一跳,倒真的和僵尸一般。围观的众人看着蒋一槐这般似鬼的模样纷纷倒吸了口凉气,倒是今日见到这般‘鬼’一般的功法。

    李见心看着蒋一槐这般怪异模样的打法,心中暗暗揣测这世上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僵尸之类的?

    其实不然,这只不过是蒋一槐被那邪派的赶尸人以邪功练人尸的后遗症罢了,虽然蒋一槐误打误撞有了这一身【僵尸神功】,但最初之时蒋一槐的身体却是不能弯曲,全身僵硬真的好似僵尸一般,身上更是有多处腐烂的地方,那传宗接代的宝贝命根子也随之腐烂了,后来蒋一槐功力进步肢体倒也缓和些许,只是仍旧会有僵硬之感,因此寻常的武功根本不适合他这种僵硬之人,他便另辟蹊径模仿着那些赶尸人所赶的尸体,倒也摸索出符合自己的【僵尸拳法】。

    李见心与蒋一槐游斗了一番却是发现这蒋一槐来来去去不过三招,不过是一扫,一刺,一蹦。这三招虽不厉害,但也有点大拙若巧的味道,尤其是那一双鬼爪一看便像是有毒一般。还没等李见心思考出对策之时,蒋一槐却是蹦蹦跳跳地撵了上来,双爪往前一刺,李见心计上心头,矮身下去,右手如剑,一招【魔死-九渊动】劈向了蒋一槐的面门,剑至,功破。

    蒋一槐罩门一破,登时便倒在地上,僵硬地双手也软了下来,脸上已然出现一道血痕,整个人却是昏死了过去。李见心看到罩门被破便是这般死活任人摆布的模样,心中暗暗警惕决不可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谁是他的同伴,还不把他抬回去?”李见心指着昏迷中的蒋一槐说道。

    “不用。”却是蒋一槐随即从昏迷中醒来了,想要爬起来,只是浑身酸软,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也是爬了起来。

    “慢着…”李见心看着刚要走的蒋一槐说道。

    “小娃娃你什么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莫误了洒…我的功夫。”蒋一槐回过头来,仍自硬气道,只是话声到后头却又缓和了下来。

    李见心扔出一张银票说道:“这是一百两的银票,你倒是去做些正经营生,不要再干那些盗墓的勾当了。”

    蒋一槐接过那张银票,眼睛瞬间噙满了泪水,一时间五味杂陈,张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谢过恩公。”说罢,却是微微一弯僵硬的身子,领着自己十来个兄弟走了出去。

    “还有谁要上前的?”李见心问道,他估摸着应该是没人会来上前了。这人群里功夫最好的也不过是‘铁笠血蓑衣’唐旧和‘青尸上人’蒋一槐二人了,其他人想必上来也是自取其辱。果然,一刻钟之后还是没人上前。李见心兀自挥了挥手说道:“诸位,这暂时没什么热闹看了,不如便离去吧。”

    “敢问少侠怎么称呼。”却是人群中钻出个包打听似的人物。

    “李见心。”

    众人纷纷议论着李见心的名字和武功,讨论着他应该是哪的出身,这围观的人群倒也慢慢地散去了……

    李见心回头,捡了个还算好的凳子坐下了,夹起一粒花生米,呷了口酒看着已经伏在桌子上的秦朗,又看了看还在喝酒的君莫白诧异道:“姑娘果真海量也,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能把我秦大哥喝倒的人。”

    “嗝…”君莫白才要说话,却是一个酒嗝涌了上来,登时羞红了脸,连忙伸出手来捂着嘴说道:“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没有,没有,世间倒是真的少见君姑娘这般酒中豪者。”

    “公子倒也是有趣的紧。”君莫白偷笑着说道。

    “我倒是哪里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得有人夸我有趣,我倒要听听我是哪里有趣。”李见心捻着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细细地嚼着。

    “要我夸人这就有诸多讲究了。”君莫白倒是放下酒碗缓声说道。

    “什么讲究?”

    “我说出来一点,公子便要陪我饮一杯酒。”

    “这个,好说好说。”李见心自信满满地答道。

    “公子一身佛门正宗,却是不似佛门中人,这是第一点有趣。”君莫白说完,瞧着李见心的酒碗示意道,李见心当即饮了一碗酒。

    “公子用的是上乘剑法,下乘拳脚,这是第二点有趣。”李见心再饮了一碗酒酒。

    “公子不管剑法是天下少有的快,嘴皮子也是。”李见心又饮了一碗酒。

    ….

    “公子交朋友的本是也是一等一的,这也是一点有趣。”李见心又双叒叕饮了一碗,随即扣住酒碗打了个酒嗝说道:“我也发现了君姑娘的一点有趣。”

    “什么有趣?”君莫白问道。

    “劝酒的功夫颇为有趣。”李见心说着,君莫白倒是羞红了脸,轻啐了一口,抬起酒碗说道:“来,继续喝!”

    李见心看着倒在桌子上的两人,连连摆摆手说道:“不喝了,不喝了,怕了君姑娘。”

    却见伏在桌子上的王瑾却是嘴里含糊地念了一句:“来来来,喝着喝着,就会了…”那“会”倒是念得极其含糊,听起来倒像是“来来来,喝着喝着,就醉了”一般,李见心闻言挑眉看了君莫白,字正腔圆地说道:“来来来,喝着喝着,就醉了…”逗得君莫白直捂着嘴笑着。

第三十二章 酒与朋友的故事

    “君姑娘,看你如此善饮,可曾听过酒的故事?”李见心嚼着花生米说道。

    “愿闻其详。”君莫白不知怎的就正襟危坐了起来,好似这酒的故事有着什么奇妙的吸引力一般。

    “这杯中酒又叫做杜康,所以说起酒便不得不提到杜康了。杜康早年间喝过一种叫‘猴儿醉’的东西,后来一直念念不忘,便想要做出一种类似的饮料出来,只是苦无其法,直到一天在梦中遇见了一位仙人,那仙人说:‘你把粮食浸到水里,等九天,在酉时的时候找三个人,滴三滴血进去,你想要的饮料便成了’,杜康正愁没得办法,醒来便依了那梦中仙人的指示在第九天的酉时…”李见心还没说完,便被君莫白抢白道:“这个故事我听过,你莫不是想说,我现在还彬彬有礼的,莫不是待会便原形毕露了,像个疯子一般又哭又闹的?”

    “嗐,你这人忒没趣。”李见心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只是想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这么喝酒到时候醉了可就没人关照的?”

    “没事的,这个不打紧,我喝一分酒便有一分清醒,我喝十分酒便是有十分清醒,不打紧的。”君莫白说着又是一碗酒下肚。

    “你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打虎武松了?”李见心说道。

    君莫白长吐一口酒气说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倘若我是男儿身说不得也是李太白那般的谪仙人,这酒气一吐便能绣出七分盛唐。”

    “君姑娘倒是性情中人,颇为不羁。”李见心说道。

    “那是…我君莫白往后说不得也是李白那般的豪客,不过你之前的故事实在是讲得太烂,太老套了,不行不行,换一个说。”

    “这时候你怎么就斤斤计较了?”李见心诧异道。

    “因为没有下酒菜了。”君莫白指了指四个空碟子说道。

    “好吧,那在下便讲一个新的故事,有一个人叫作胡铁花,在没有遇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抱着酒坛子,不是醉死在街边便是醉倒在妓女的怀里,他不仅酒量好,还喜好赌,又喜欢多管闲事,这样的人无非是很讨人厌的,如果他便一直这样下去,想必他应该就会孤独终老了,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后来他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那个人叫作楚留香,他是一个轻功很高的小偷,但是江湖中人都叫他盗帅,楚留香不仅帅,还很有女人缘,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美女,而胡铁花则无人问津。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通过喝酒成了最好的朋友,最为信任的朋友,这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配合地天衣无缝,不需要多说什么却能够心灵相通。于是这个浪子胡铁花就在红尘中有了一根线牵住了他,所以后来胡铁花虽然也酗酒但是渐渐少了,只是总会有一个叫做楚留香的朋友陪他喝酒,不仅仅喝得更多了,而且还不容易醉了。”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故事,你是说我也需要找一个朋友一起喝酒?”君莫白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说你该找个帅哥陪你一起喝,这样你便能喝更多了。”

    “哈哈哈。李公子果然有趣的要紧,当浮三大白。”君莫白拿起碗笑道。

    “同饮同饮。”李见心当即拿起碗和君莫白碰了一下,连饮三碗。

    君莫白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笑问道:“李公子莫不是自比帅哥?”

    “不是,在下只是想喝酒而已。”

    “你倒是有趣,不过李公子,你们一行人要不要到我府上住上一会?”君莫白问道。

    “这个,主要是我和秦朗大哥二人身上有冤案在身,怕是容易给君姑娘带来麻烦。”李见心推辞道。

    “楚留香都不怕一个惹麻烦的浪子胡铁花,我还怕你们这几个大侠少侠惹的麻烦?”君莫白盈盈一笑说道。

    “那在下,便在这里谢过君姑娘了。”李见心也不推辞了,只是一拱手说道。

    “对了,你那几招打狗棒法入门倒是在那里学的?”君莫白问道。

    “这个,是几年前在丐帮的一处分舵学的。”

    “想不到李公子如此翩翩模样倒也曾沦落到当乞丐过。”

    “哎,往事休要再提。”

    “好,喝酒。”君莫白看着李见心不愿多说从前,当即绕过了话题,抬起酒碗示意道。

    正当二人又是一顿豪饮之时,却是突然钻出一名中年男子,浓眉大眼阔面无须,穿着一身蓝衣,腰间挂着一把宝刀,上前一拱手问道:“阁下可是李见心李公子?”

    李见心回头看向此人,疑惑道:“你是?”

    “在下太原王家的管家王高。”那明月山庄蓝衣中年人说道,李见心一听便知道是王瑾的家人找了过来,连忙摇醒王瑾:“醒醒,醒醒…”王瑾从醉梦中悠悠转转地醒来,揉了揉眼睛问道:“君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

    那管家王高一看自己公子这般模样,当即没眼瞧了。君莫白也不搭话,只是笑着指了指王高。王瑾一转头看向王高说道:“高叔,你怎么来了?”说罢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了起来。

    “还不是你一顿瞎跑,让我好找,听话,跟高叔我回去。”王高嘴上虽然严厉,但是眼中却是透露出几分关怀,这少爷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性子是迂腐软弱了些,但人没事就好了。

    王瑾看着这个虽然是管家但也是自己师傅的高叔脸上一副严厉的表情,当即脖子一缩,不太敢动弹,李见心却是不惯着王瑾,当即一提王瑾的后领,将他拉了起来,又抚了抚他脸上的口水印子,帮他捋好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王公子,你还是先跟你家管家走吧,等我有时间再去太原找你玩,到时候可要好酒好菜地招待我。”

    原本还有些许慌张地王瑾被李见心瞬间便被李见心安抚好了心态,走到王高的身边说道:“走吧王叔,我们回去吧。”

    “李少侠,多谢!”王高却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谢过了李见心的不杀之恩,李见心也不客气,坦然受了这一拜,说道:“山水有相逢,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王瑾王高二人回道,随即便出了房间。

    李见心见二人一走,随即便像没骨头一般软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没了精神。

    君莫白看到李见心如此搞怪模样好奇地问道:“李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嘛,自然是这种江湖交际,勾心斗角实在是太累了。索性蹭着现在没什么外人,赶紧放松一下吧。”李见心将下巴搁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只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君莫白虽也豪爽但也是女子,一时间听到李见心说这没什么外人的时候,心中便想着他这个外人内人的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心中暗暗啐了李见心两口,脸上却是升起一片红霞连到耳根子都红了。

    李见心看到君莫白脸上倏然之间便红了起来,当即关切地问道:“君姑娘,你莫不是喝醉了吧,脸都红了。”君莫白闻言,这才感觉自己脸颊已是滚烫烫的一片,当即侧过头去,啐了李见心一口:“侬才醉了呢。”李见心听得此言,当即纳闷,怎么这君姑娘突然之间便是扭捏作态了起来,算了想不通李见心也不多想,只是一抬手中的酒碗说道:“来,君姑娘,共饮此碗。”

    “那个稀罕和你喝酒,你自己喝吧!你怕不是几碗酒下去就钻到桌底下像疯子一般了。”君莫白看着不解风情的李见心当即是亦嗔亦恼,一段话说得是又快又急,好像是黄鹂在唱歌一般,李见心虽然精通各地骂人的方言但也只是听得了个大概,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品这碗中的酒。

    君莫白看着李见心不搭理自己的话头,当即在心中恨恨地骂着李见心呆子,随即又想到他那句这里没什么外人想必是把自己当成朋友的意思了,当即被自己刚刚的作态弄得是又羞又恼,心中暗暗愧疚之余又是在心底骂了几句李见心说话不说明白。

    想通了其中念头,随即拿过酒碗伸到李见心的面前,李见心随即给君莫白斟了一碗酒,二人便又开怀畅饮了起来。

    不消一会秦朗悠悠转转地醒了李见心过来,长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一觉睡得真香啊。”

    李见心看着秦朗醒来,当即说道:“秦大哥,这君姑娘邀请我们去她府上住上几日。”

    秦朗刚要推辞,君莫白却是说道:“我君莫白虽也是女子,但也同李公子一见如故,秦大侠和李公子又是性命之交,想必绝不是那明月山庄一案的凶手,去我府中住上几日却又是有何不可?莫不是秦大侠怕小女子招呼不周?”秦朗本身便不善于言辞,又被李见心劝道:“正是,君姑娘一身豪迈寻常男子那个能比,她既然邀请我们去她府中住上几日,那便去呗。”秦朗闻言当即不再多言,便随了君莫白二人。

第三十三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一抹流云遮住新月的轮廓,晕染上了清冷的银色光边,漫天星辰在雨后的夜空中闪烁着好似发光的水晶砂随手洒在了黑色的幕布上,微凉的风带着清冷雨后微香在夜空里缭绕。李见心走在君府的园林中趁着不太明亮的月光看着这绝不同北方的江南园林景致,这小园中有着假山、有着池塘、有着数不清的盆景树木,才走三步便又是一另般景致,若远若近的假山立在池塘上,几尾锦鲤在水面上划出好看的涟漪随即又钻进了睡莲的下面,清冷的湖水映着清冷的月色,交相辉映着。远处的阁楼上灯火倏然间熄灭了,一时间倒是格外地安静,李见心就这样倚在小桥上看着清冷的月,想要瞧清那弯弯月色的一盈极致。

    君莫白在阁楼上却是瞧见了赏月的李见心,索性没什么睡意,便想和这位李公子聊会儿天,只是走到这院子中,却是感受到了一股遗世独立之感,这种孤独而不寂寞的清冷倒是一时让这江南女子痴痴地站住了。良久,李见心回过头来才发现君莫白在院子入口处,李见心看着君莫白诧异问道:“君姑娘还不困?”

    “这不看着有人在孤芳自赏,遗世独立,这不便过来瞧瞧。”君莫白掩去了自己刚刚发呆的事走过来打趣道。

    “君姑娘说笑了,倒是在线一时之间痴迷这江南园林的景致之美,一时间发痴而已。”李见心坦然说道。

    “哦,这园林倒是有什么美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君姑娘,自小便在江南长大,江南之美早已经和君姑娘的美交汇在一起了,君姑娘早已身在其中,君姑娘之美便是江南之美,既然早已身在此间,自然是不知这江南园林之美的。这江南园林景致之美,若苍山叠翠,若水波不兴,宛转悠扬间是岁月宁静,正是人间悠然之所,所以这是绝美的。”

    君莫白听得李见心讲自己身具江南之美的时候早已经乐开了花,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又听到李见心后面的言论便觉得李见心又颇有几分文才,于是问道:“这江南还有什么美呢?”

    “这江南之美,好似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一声声吴侬软语说不完的情话是美,娇艳欲滴柔情似水的江南女子也是美,这人美甚于景美。”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不知道倒是要勾走几多女孩子。”君莫白抬起手掩着自己的嘴借机遮住脸上的红晕说道。

    “这个姑娘误会了,李某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而已。李某素来久居北方,实在是少有感受过这种极致的婉约气息,一时有感而发。”李见心转身看着桥下的湖水说道。

    君莫白瞧着李见心的眸子,暗自揣测着好似不似作伪,大概真的只是他有感而发了吧。念及于此,耳根又是羞红了一般,也学着李见心一般双手倚在小桥上瞧着水面,说道:“想不到李公子倒也颇有些玲珑的才思。”

    “不过拾人牙慧也,不足一哂,倒是让君姑娘见笑了。”

    “是吧,说着说着就拽起文的来了,倒也颇有些酸儒的像了。”

    “哈哈,”李见心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只不过是这良辰美景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有些文思而已。”

    “你倒是不像江湖中人。”

    “我听说过一句话:‘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人就是江湖,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以前我不信,现在我还是不信,因为这种江湖不是我的江湖!”李见心说着,身上的遗世独立之感全然散去,周身迸发出一股无比豪迈的气势。

    君莫白瞧着李见心全然不是之前那般感觉心中大感好奇,又是嫌弃他突然间煞风景没好气地笑骂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好端端地发什么气势?”

    李见心闻言身上气势一缓,转过头看着君莫白,倒是真的赔罪道:“倒是在下唐突佳人了。”

    “你这呆子。”君莫白脸上又是羞红一丝,别过头不去看李见心。

    李见心不懂君莫白怎么突然之间就作怪了,猜着她是不是对自己的话有什么误会,转念一想自己所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哪来什么机锋,一时间也没摸清楚头绪,于是撇开话题说道:“君姑娘可曾去过北方?”

    “我自由便是生长在这杭州城倒是不曾去过北方。”君莫白瞧着水面呆呆地回道。

    “那北方的的景致是极为粗犷豪迈的,秦岭的崇山峻岭连绵不顾,北长城巍巍峨峨,再往北一些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沙漠,姑娘若是去了那里,便会发现北方的粗犷之美,说不得也要吟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般的佳句。”

    “你倒是会说话。”君莫白这话一说出来,心中的闷气便消了大半。

    “不过有一种景,倒是绝美的,那种景想必是姑娘不曾见过的。”

    君莫白闻言随即起了好奇的心思,也顾不上自己的闷气,回过头来倒是看着李见心问道:“哦,那可是什么景?”藏掩着自己的情绪,却是故意不咸不淡地问着。

    “那便是北方的雪景,那漫天的大雪到好似鹅毛铺满了天地一般,目光之所及万籁俱静,风也宁静,人也宁静,即有豪放又不失婉约倒是天下一等一的美景。”

    “雪嘛,我倒也是见过的,倒也没有你说的那般神奇啊。”君莫白抬起自己的下巴斜视着李见心说道。

    李见心看着君莫白这般傲娇模样,当即奚落道:“君姑娘,你莫拿鼻孔瞧我。”

    “你这无礼的家伙,讨厌死了。”君莫白倒是恼羞成怒,举起手在李见心背上胡乱地敲了几下,后来又感觉不好意思随即慢慢地缩回了手。

    “到时候你来到塞外,李某便请君姑娘你看雪。”李见心说道。

    “看雪还需要你请啊,真是个小气鬼。”君莫白嗔笑地说着。

    “那便一言为定!”李见心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摸不透这君姑娘的心思,于是决定把话题别过去。

    “一言为定,那便击掌为誓。”君莫白从桥上的栏杆上支起身子来,举着自己的手说道。李见心本就没有太多男女之防的心思,坦坦然地伸出手与君莫白击了个掌,便看着宁静的池水去了。一时间,气氛虽然陷入了沉默,但也有些悠然自得。

    良久,李见心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君姑娘,你家底这么殷实为何还要去卖伞呢?”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个道理我虽是女子但我素来还是懂的,我家境殷实那也是前人的功劳,我父亲常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是如果一直没人栽树,那便没有乘凉的地方了’,所以我父母常年告诫我要好好地学会营生,索性我便做了自己喜欢地纸伞拿去卖,一时间也懂了些许道理。”

    “那是,君姑娘所悟得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倒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曾懂得的。能有君姑娘这般卓尔不凡的女儿,想必君姑娘父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吧。”

    “这都被你猜中了,不过我倒是不能说我爹娘的名讳。”

    “这个是为何,不过我来君姑娘府上倒是不曾见过令尊令堂。”

    “我娘本就日理万机,可我爹倒是更忙,管着几万人的活计。”

    李见心闻言吓了一跳,心中越发惊讶君莫白的家境尽然如此殷实,随即道:“倒是李某小瞧了君姑娘的家底,我更该好好地住上几日,倒时候把君姑娘家吃穷了便好。”

    “你尽管吃,你把我家吃穷了,我便赖上你了。”君莫白话才出口,便知自己失言了,一时之间羞得恨不得跳到水里去,支支吾吾地又含糊不清想把话题拧过去。

    李见心看着君莫白如此糗态,当即说道:“君姑娘若是嫌弃在下吃得多,在下便少吃一点。”

    君莫白倒是也不扭捏了,甩下一句,“撑死你个憨货。”便跑开了。

    只留着李见心一人看着水中的夜空。

    八百里洞庭湖中,一叶扁舟正划破水面来到了飞凰楼所在的小岛上,蓝蝶和凰兮二人别过撑船的老艄公,上了岸便径直向那飞凰楼的主楼走去,穿过一橦橦矮楼,二人来到飞凰楼主楼前,这飞凰楼主楼共有十三层,每一层约有两丈高,皆是灯火通明,每一层的屋檐都铺着白色的琉璃瓦,在灯火的照耀下倒是生出一丝贵不可言的贵气。若是在空中看去,这飞凰楼的主楼便是像凤凰的头颅一般,而其余的小楼则是凤凰的躯干和雉尾倒是像极了一只蛰伏欲要一飞冲天的凤凰。

    凰兮走在前头,蓝蝶走在后头,二人来到林洛雅所在的顶层上,隔着珠帘朦朦胧间看着林洛雅玉体横陈在卧榻上。

    凰兮二人微微欠身行过一礼,随后凰兮说道:“师尊所料不差,那宁王没经多少思量便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说是每年会挑些机敏的女童送来,倒是不劳烦师尊再去寻找了。”

    “你办事果然不错,这京城可有什么趣事发生?”林洛雅慵懒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

    “趣事倒是不曾发生过,只是京城倒也果真繁华,各色人等都是有着不少,倒也具一番风味。”

    “不错,知道你性子野,心性活泼,不过你既然知道了外面的繁华,那你可得好生磨炼武艺,等你再长几岁,到时候在放你闯荡江湖。”

    凰兮闻言,心头大喜,连忙说道:“多谢师尊。”

    “行了,退下吧。”林洛雅轻轻地挥了挥手说道。

    凰兮微微一欠身,又行了一礼,压抑着轻快的步伐退下了,留下蓝蝶一人。蓝蝶等了好一会,直到自己听不见凰兮的步伐声,才上前说道:“禀楼主,这一批的女子中颇有颜色的我已经暗中托宁王放了出去了,至于其他的也都按楼主的意思和宁王一一商定了。”

    “不错。”林洛雅的声音却是毫无感情地夸道。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向楼主您禀告。”

    “何事?但说无妨。”

    “凰兮早前在京城遇到了一个故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观凰兮对这人有些许情愫…”

    “这个无妨,不碍事。”

    “不过…”

    “不过什么,你直说便是了。”林洛雅说道。

    “不过这个凰兮的故人,却是照善禅师的传人,我在他身旁看到了之前楼主一直在寻找的竹杖剑。”

    “那你还不把他带回来?”林洛雅声音抖得一冷,说道。

    “那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一流高手了,奴婢怕一时之间奈何不了他,又怕凰兮知晓了其中细节,所以便隐忍不发了,只是邀请他到时候来飞凰楼一趟,又派人在暗中查明那人的身份,发现了他竟然和惊惶阁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哦,年纪轻轻的俊杰,不错,只是可惜了是笑疯子的人。算了,先不管他,这件事你处理的不错。”林洛雅说道,“只是你这身功夫这些年忙于事务,倒也有些疏忽了,过来,让我调教你几招。”说罢,林洛雅一挥手,珠帘便兀自分开,露出娇艳欲滴的酮体。媚眼如丝,伸出藕臂勾了勾手指。

    蓝蝶正要脱衣,林洛雅却是嫌弃太慢,手指轻点,两道劲气便除去了蓝蝶身上的衣裳,蓝蝶只觉得身上一冷,下意识地抱住胸口,雪白的皮肤一瞬间激起了些许鸡皮疙瘩。

    “羞什么?”林洛雅瞧见蓝蝶害羞的模样,语气一软,缓和着说道。

    “还望楼主恩泽。”蓝蝶怯懦懦地说着,此刻已全然失去了以前干练的模样,只是害羞地走向林洛雅的卧榻上。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幅害羞的模样,让人总是吃不够。”林洛雅说道,将羔羊一般的蓝蝶按在身下,一双红唇随即吻了上去,唇齿一交锋便是融化了身下的娇人,一时间只剩下满园的春色…

第三十四章 君家姑爷

    翌日,天还未明,君府中的下人便忙碌了起来,无他,只是君夫人收到消息听闻自己那常年不怎么归家的丈夫已是到了杭州,随即命人请去了。

    李见心本就在睡梦的朦胧之间,却是被下人的忙忙碌碌给吵醒了,随即穿好衣服出来看看,才打开房门,却是看见秦朗早已经拉着一个家丁在细细地问着,便也不急,只是凑过耳朵去偷听,不消一会那家丁便和秦朗解释了一遍,来到李见心面前,哈着腰说道:“倒是打扰贵客了,小的实在是忙得紧,便先去请我家姑爷去了,还劳烦秦公子给您解释则个。”

    “不打紧。”李见心看着家丁一脸焦急,连忙抬着手说道,“你去忙吧。”随即拉过秦朗看着一个个兴师动众的家丁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说是他们常年不回家的姑爷回来了,所以君夫人就命令管家带着一众家丁去请去了。”

    “这是什么姑爷,回个家还要下人去请?”李见心诧异道。

    “谁知道呢?”秦朗无奈的一摊手说道。

    “算了算了,不想了,回去睡我的回笼觉去了。”李见心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却被秦朗一把拉住。

    “怎么几日不见你便如此懈怠了?这可不像你啊。”秦朗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不告诉你。”李见心翻着白眼说道,随即钻回了自己的客房中。

    早饭的时间还没到,李见心洗漱之后刚好瞧见了早已梳洗好的君莫白,连忙将君莫白拉倒一旁问道:“你爹爹回来,为什么要用请啊?”

    君莫白拍落李见心拉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嗔羞着说道:“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是我不该,是我的错,小的该死。”李见心连忙弓着身,虚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逗着君莫白哈哈哈直笑,这才继续问道:“问什么要‘请’你爹爹回来啊?”话音着重在这个‘请’字上面。

    君莫白翻着白眼瞥了一下这个平常一肚子坏水的李见心,偏偏这个时候就犯蠢的李见心,说道:“我都说了我爹爹管着几万人的生计啊,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现在回杭州了,肯定要用‘请’的嘛。”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吹牛的,对了,你爹爹回来,你怎么不太高兴?”

    君莫白弯下身子鬼鬼祟祟地对李见心附耳道:“我爹爹回来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我娘不太高兴,我若是表现的高兴,我娘就更不高兴,我娘不高兴了,那等我爹爹走后,我娘便让我不高兴了。”李见心的江浙话造诣本便不是特别好,除了几句“侬好”、“侬脑子瓦特了”、“谢谢侬”之类的,其余的也只是能听懂个大概,君莫白这几个高兴说的是又急又快好似绕口令一般,声音还小,听得李见心只是感觉耳边有只好听的黄鹂鸟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感觉晕乎乎的。于是无可奈何地请君莫白再说一遍,而君莫白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和李见心贴的太近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径直地往鼻子里钻,当即耳根羞红了,没好气的瞧了李见心一眼:“侬脑子瓦特了。”

    “嗐,你怎么骂人呢。”李见心详装做生气,一转头说道。君莫白看着李见心刚要转头,两人的嘴就要碰到的时候,心中大急,慌忙向后躲开,只是不小心脚底一乱便要跌倒在地上,李见心连忙上前搂住君莫白的后腰将她拉起来关切地问道:“君姑娘你没事吧?”

    君莫白哪曾被男子这么亲近地抱过,当即挣脱了李见心的怀中,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说道:“没事没事,刚刚脚底下划了一跤。”

    “哦哦,没事就好。”李见心虽心下怀疑但也不多想只是说道:“君姑娘你刚刚说的几句话没听明白,还请你再慢慢地说上一遍。”

    “噢,噢,噢…”君莫白拖长了音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才将自己的那套明白绕口令说了一遍。

    “这个意思啊,你们一家人倒是真怪。”

    “你才怪呢,你一家人才怪。”

    李见心闻言也不恼,只是说:“这个,李某是孤儿,之前养我的师傅也在四年多之前去世了,所以李某是怪,到绝没有怪家人。”

    君莫白闻言才晓得自己失言了,急红了眼,连忙赔不是道:“都怪我一时口直心快,倒是说中了你的痛处。”

    “不打紧的,在我师父那我早已经享受到亲情,不打紧的。”李见心只得好生地安慰着兔子眼的君莫白。“到是我一时失言说你家人怪。别哭了,待会红着眼看到你爹爹,你爹爹怕不是要打死我哦。”

    “好,那我便不哭了。”君莫白摸了摸眼泪笑着说道,“对了你之前说我家里人怪,倒是哪里怪了?”

    李见心闻言暗叹一声:果然女人的好奇心比猫还重,只是嘴上说道:“这个嘛?你爹爹常年不回家这是第一怪;你妈妈想你爹回来却要你板着一张脸这是第二怪;你嘛,喝起酒来是个无底洞这是第三怪。”

    君莫白闻言当即转哭为笑,眼角的泪水随着笑容一展又被挤了出来,笑骂道:“你才是个无底洞,哪有这么说女孩子的?”

    “哈哈哈,这就是我李某人的有趣之处了。”李见心哈哈笑着向前走了一步到。

    “对了,你今年多大?”君莫白看着李见心的背影突然来了一句。

    “冬天过完,我就十三岁了。”李见心说道。

    君莫言闻言却是如同雷击,这李公子才十三岁,自己怎么可以对他起那般…那般羞人的念头,若是等他长大些便好了,心中暗暗计较着,又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你个不知羞的,倒是不晓得自己年长他四岁多,等他长大了只怕你早就人老珠黄了,他也早就忘了你君莫白了,娘亲之前给你相亲,你非是不愿,这时候你倒是千般愿了?你羞也不羞?算了算了,你今后只得当他是你弟弟罢了,只是如果拿他当弟弟想想又是有些许不甘呢…君莫白转瞬之间便是闪过千般念头,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奉承,又惊又惧又恼又羞,还好李见心却是背着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正在君莫白脸上惊疑不定之时,君府的管家跑进了前院喊道:“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随即便见君夫人从里院出来,喝倒:“知道了,嚷嚷什么?”只见君夫人虽是三十年纪,但脸上却也没有一丝皱纹,保养也是极好,姣好的瓜子脸是典型的江南特色,玲珑的五官虽是不如君莫白,却也是远胜寻常女子,着一身绣着白牡丹的淡黄色丝绸华服,身量略矮君莫白些许,身上虽没什么首饰,但也颇有一家之主的气势。李见心昨日不曾见过君夫人,今日一见便觉得君夫人倒也颇有些内家功夫,心下暗暗称赞,当即向君夫人行了一礼问候道。。

    秦朗一听君府的姑爷出来了,便从某个旮沓里钻了出来,向君夫人行了一礼,随即和李见心站到了一起,想要见一见素未蒙面的君家老爷。

    “哈哈哈…夫人莫不是不想我回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见心还未见到这君家老爷的时候,便听到一阵豪爽的笑声,当即便晓得了这君莫白豪爽的性格是遗传自谁了,心中更是好奇能养出如此豪迈的君莫白的到底是怎样的伟男子。

    只见一只脚首先从门外伸了进来,脚下蹬着一只破烂的鹿皮靴,腿上挂着些许烂布条,上半身着一身青皂色的麻衣,上面约有七八个补丁,缝得甚是粗糙,随即那人的另一只脚却也伸了出来,却是穿着一只找黑色的长靴倒是比那鹿皮靴要完整不少,若不是这人身上还算干净,李见心只怕是把此人当成了乞丐一般。不过只要一看到这个人的脸,李见心所有的疑问都消失了,因为这个人长得便是一副铁骨铮铮的绝世男子的模样,世上绝没有比此人更男人的了,这人也不说不上帅,只是浓眉大眼,方口阔鼻,身材颇为魁梧,九尺身量透出顶天立地的正气。李见心一见此人心中便暗暗有了些许猜测,大抵是晓得此人的身份了。

    “爹…”君莫白看着来人却是若乳燕归巢一般地扑了上去,全然忘记了君夫人叮嘱的那番话。那大汉却是一把接住君莫白抓着君莫白的腰间将她搞搞举了起来,说道:“半年没见,你又长高了不少。”

    “咳咳。”君夫人咳了两下,对着那大汉拿着眼神示意了在场的李见心和秦朗二人。那铁塔一般的大汉这才瞅见了李见心二人,连忙放下君莫白,向自己的夫人赔笑着。

    “还不去洗澡?换身衣服在出来见客?”君夫人看着这大汉说道。

    “是,夫人。”这大汉倒是颇为惧内,看到君夫人便向老鼠见到猫了一般。

    “姑爷,这边请。”管家知道自己姑爷又忘记了路,连忙上前带路到。

    “这就是你父亲?”李见心诧异地向君莫白问道。

    “倒是让二位贵客见笑了。”君夫人此时说话却全无刚才的煞气,完全有主家人的大气,李见心秦朗二人连忙一拱手说道没有。

    不消一会,君莫白的爸爸倒是换了一身玄黑色的圆领素服,有着些许金线镶边绣着点花纹却是不显花哨,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大汉着这一身衣服,当即便少了几分草莽之气,多了几分浩然。

    大汉一来到大厅内便先向李见心二人一拱手,李见心二人连忙回礼,随后李见心问道:“您莫不是丐帮帮主武天豪?”

    “我之前听帮众说我家去了个伶俐的小伙子,叫作李见心,想必就是你吧。果然是个机警伶俐之人。”武天豪外表粗犷为人却是极为和善,谈话间便让李见心如春风拂面。

    “在下秦朗,拜见武大侠。”秦朗登时晓得了眼前人的身份,一见到偶像便要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拜了下去,武天君连忙伸出大手扶住秦朗说道:“秦小兄弟不必客气,这不过是江湖人士给武某几分面子罢了。”

    李见心凑到君莫白而耳边说道:“你咋不说清楚你爹爹是丐帮帮主呢?原来是管着这样的几万人的营生!”

    “谁教你一直犯傻的。”君莫白说道,却是不理李见心向武天豪走去,留下李见心在原地吃灰。

第三十五章 醉三年

    武天豪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做派倒是晓得了自家女儿的一般心思,心中暗暗好奇这李见心虽然也是少年英豪,但是怎么便把自家女儿的魂给勾去了,随即瞥向自家夫人用眼神询问,那君夫人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武天豪,武天豪这才晓得自家夫人嫌弃自己只顾着帮中事务,常年不回家,便连忙笑着脸去哄自家的夫人去了。武天豪一把拉过君夫人到角落里示意着李见心和君莫白二人问道:“这莫白和李见心是什么情况?”

    君夫人打掉自家丈夫的手,没好气地瞧着自家丈夫一眼,说道:“这还有客人在呢,拉拉扯扯的作甚么?你倒好一回家便只记得关心女儿,也不问问我。”

    武天豪这才知道自己又得罪了自家夫人,连忙好声道:“婉儿,我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想着你呢,只是帮中事务太多,实在是走不开。”君夫人一听到这声“婉儿”,所有的怨便都烟消云散了,柔声说道:“你回来便好了,只是这女儿的事我也不大知晓,等晚上我再拉着她聊聊,说些体己话,探探她的口风。”

    “这个,只怕有些不合适?”武天豪看了一眼李见心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君夫人抬起头瞧着自己丈夫问道。

    “我瞧这李少侠只是十二三的年纪。”武天豪说道。

    “他这般小,便有这般修为,莫白一身修为倒也不差,只是痴长了他几岁,不过等几年再将莫白嫁给他便好了,莫白难得遇到一个这么上心的男娃。”君夫人说道。

    “这个只怕是不中。”武天豪略微沉吟,说道,“这李公子一身血煞之气颇为浓厚,想必日后倒是少不了江湖纠葛,莫白若是往后跟着他少说不得受多少苦。”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君夫人看着武天豪诧异地说道。

    “婉儿你虽有些内功修为,但是也不是久经征战的武林中人,所以这其中的细节你肯定是看不出来的。”武天豪解释着说道。

    “也是,不过莫白的事我还是晚间探探她的口风,再给她出谋划策一番。”

    “那便依婉儿你的意见。”武天豪说道。另一旁还在和李见心聊天的君莫白倒是浑然不知自己的父母将自己卖了。

    不消多时,君府的管家上前说道:“夫人,姑爷,早餐已经备好了,还请用餐。”

    “知道了,阿福,今日姑爷回来了,你去账房支些银子,给每个家仆婢女都发二钱银子的利钱,吩咐下去让他们放天假,你再去给姑爷取坛好酒出来。”

    “是,阿福替他们谢过夫人。”管家笑着说道,倒是退下了。

    武天豪走到君莫白的身前,伸手拍了拍君莫白的肩头,打断了君莫白的说话。“该吃早饭了,咱们边吃边聊。”武天豪说道。

    “那便打扰了。”“打扰了。”李见心秦朗二人说道。随即便跟着君莫白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大厅内,一张八仙桌上摆着满是江浙菜,凉菜有醉鸡、西湖醉鱼、马兰头拌香干,荤菜有东坡肉、狮子头、糖醋里脊、叫花鸡、松鼠鳜鱼、龙井虾仁、素菜有蜜汁莲藕、木耳炒麸、玉米烙,滋补汤类只有两份西湖莼菜汤、河海一锅鲜,满满当当地十五个菜色摆在桌子上,李见心只认得几个菜,他平常对吃食也不甚讲究,但也被这画一般的菜色所惊艳了,才近前便闻道一股香味,当即腹中馋虫大发,口齿生津,心中暗叹这君府果然不凡,不仅园林绝美,就连着做菜的厨师也是一等一的大厨。

    武天豪坐上首,君莫白坐下首,君夫人在武天豪一侧,而秦朗和李见心在另一侧,李见心稍微靠近君莫白些,秦朗稍微靠近武天豪些。众人坐定,武天豪说道:“都吃都吃,莫让饭菜冷了。”说罢,连忙夹了好几筷子的菜在君夫人的碗中,叠得高高的,好似小山一般磊了起来,李见心见此,当即知道这武帮主不仅武功盖世,这夹菜叠菜的功夫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君夫人看着武天豪给自己夹菜,心中虽然也是乐开了花,好似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只是有客人在前,又嫌弃武天豪做得太过,当即不动声色地暗暗踩了武天豪一脚。武天豪这才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当即拿起酒碗,劝酒道:“来,秦少侠,李少侠,咱们三人喝一杯。”

    李见心看着自己面前这偌大的酒碗当即有些头皮发麻,已是知道了君莫白的这一身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了,当即双手捧起酒碗到自己脸前,遮住自己扯着的嘴角说道:“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三人随即饮完杯中酒,一滴不撒。

    “秦某也敬武帮主一杯。”素来仰慕武天豪事迹的秦朗说道,随即便捧着碗站了起来。

    武天豪也站了起来,捧着酒碗,说道:“在这没有丐帮帮主武天豪,只有君府姑爷武天豪,秦少侠,咱们喝一个。”随后秦朗化身小迷弟倒是频频劝酒,武天豪本就好酒之人,来者不拒又颇喜秦朗的豪爽,一时间主宾尽欢,只留下苦练酒量就等着自家爹爹回来的君莫白有些闷闷不乐。

    李见心瞧见君莫白有些闷闷不乐,心思玲珑的他随即猜到了什么,当即捧起海碗,向君莫白挪近了一点,说道:“君姑娘,来,咱俩喝一个,多谢君姑娘的救济之恩。”

    昨日细细思索了一夜的君莫白当即便知道这李见心又在开玩笑,逗自己开心,当即笑着说道:“那是,我君家家大业大,你要不要来我君家做门客?”

    “算了,李某却是太能吃了,还是不了,哈哈哈。”李见心笑着说道,君莫白也娇笑着,二人饮了几杯,君莫白的的闷闷不乐便消散开了。

    武天豪和秦朗二人相谈甚欢,连喝了十八碗,饶是秦朗酒量甚豪,也经不住这般劝,面色已经泛起酒晕,但武天豪实在是秦朗的偶像,不可不陪。武天豪心中也正喜秦朗这般的豪爽汉子,正要再劝一碗时,被君夫人轻轻拉着了袖子,君夫人示意武天豪瞧了瞧秦朗的面色,武天豪这才缓了一缓,夹了个虾仁吃了起来,说道:“倒还是家里的菜好吃些,酒也好喝些。”

    “既然是家里的菜好吃些,酒也好喝些,那你准备在家里留着几日啊?”君夫人一双美目眼波流转满是柔情地看着武天豪问道。

    “这次大概可以留着三日吧。”武天豪最怕自己夫人这般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

    “三日,也罢,这三日你就好好陪陪我和小白吧。”君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声,她也能体谅自己丈夫要顾着丐帮几万帮众,只能舍小家为大家,这三日已经是极限了。

    武天豪见着自己夫人这般神伤模样,当即心中一痛,柔声说道:“婉儿,是我不好,只是帮中暂时实在是没有能担重任的,我实在不好卸下这帮主之职。”

    这一声“婉儿”说得君夫人心都快碎了,他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疼爱自己,这时候也颇为关心自己,只是他若出门了,便一心投入到帮中事务去了,也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了,当即强忍着眼泪,侧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道:“没事,你能回家就好了,这几日我给你好生缝一件衣服,你出门的时候路上穿,莫要给了其余的帮众。”

    “好,婉儿,我一定珍惜你的衣服。”武天豪说着抓起君夫人的手说道。君夫人瞧着还有客人,刚想要挣脱,却被武天豪握得更紧了,当下羞红了耳根,小声说道:“这么多人在呢,也不知羞。”

    “没事呢,婉儿,谁叫你是我夫人呢。”武天豪低下头来凑在君夫人的耳边说道。君莫白瞧见自己爹爹娘亲二人这般恩爱的模样,心中只想时间在一刻停留。

    “好了,好了。”君夫人又羞又恼地推了推武天豪,武天豪这才端起酒碗正色道:“来,大家共饮一碗。”说罢端起了酒碗,君莫白,秦朗,李见心自无不可,倒是让李见心秦朗二人惊讶的是君夫人的酒量倒也颇好,也是一大海碗的酒饮完,面如常色。

    一席人吃完,君夫人叮嘱了武天豪两句便回屋了,管家领着两个住在君府的仆妇收了桌子,又摆好一些下酒菜,拿上两坛酒上来,是要痛饮一番。君莫白见状,随即笑盈盈地拿起酒碗说道:“爹爹,那你可得好好地陪我喝上一场。”

    “自然是要喝得,我倒要考教考教你酒量长了多少,能不能把你爹爹我灌倒。”武天豪说道。李见心闻言却是莞尔一笑,心中果真是又好奇又好笑,好奇的是这对父女到底有多少酒量?好笑的是这对父女竟然是靠喝酒来联络感情的,只是这两坛酒够嘛?

    不消一会原先的酒水便喝完了,武天豪拿过后拿上来的一坛酒打开封泥,完全没有酒香流出来,李见心这才知道这酒非是凡酒。武天豪说道:“这酒叫作‘醉三年’,是我家夫人之前好不容易求来的古方酿造而成的,这酒曲发酵,过滤再加上稀有的药材炮制最后再蒸馏,流程颇为复杂,待到酿成这酒一共便花了三年时间。传闻那最初酿成这酒的人初尝此酒便醉死了过去,等到他家里人要将他出殡的时候,才听到棺材里传来鼾声,那人的妻子将他扇醒,他才晕转转地坐起来问道:‘我醉了?’,他当时妻子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道‘你醉了,你醉了。’那人这才悠悠地吐出一口酒气说道:‘但求一醉等三年’这才有‘醉三年’的名号,当初我武功尚未大成也是饮了十八碗便是醉了。今日你们倒是有福气,可以沾我女儿的光尝尝这酒。”

第三十六章 潜龙勿用

    李见心虽不好酒,但是被武天豪这么一说,随即便升起了好奇心想要见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好酒才能值得武天豪这样的酒中豪客如此称赞。只见君莫白从自己爹爹手上接过酒坛。先是给自己爹爹倒酒,只见一碗清冽的酒液从酒坛中流出,一股浓郁的酒香随着酒液的流动缓缓散发出来,这酒香并不冲鼻,好似山谷幽兰的花香一般。这酒君莫白倒了七分满,便停止了,这浓郁的酒香也随着消失了,仿佛那碗中只是一碗纯净的山泉,这般奇异的酒倒是引得李见心秦朗二人大为惊异。君莫白随后又给秦朗、李见心倒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倒满。

    “来,共饮此碗。”武天豪平举着大海碗与众人碰了一杯,随即便一饮而尽。秦朗君莫白二人也不逊色,也皆是一饮而尽。李见心自知不善酒力,又以为这酒味颇浓,随即小心地饮着,这酒一入喉,便有一股浓郁的酒香直钻向肺腑而去,酒液清冽带着一丝甘甜,没有寻常酒水的粘牙浑浊感,虽有些辛辣但也不刺激反而颇为绵长。李见心慢慢饮完,放下酒碗,才觉得一股酒劲从腹中升起,直冲喉间而去,一张嘴,如吐幽兰,李见心这才感到有些许眩晕,这酒好大的劲!当即便不再饮了,只是看着武天豪三人觥筹交错一顿豪饮。秦朗学着自己偶像连饮了十八碗,便也醉倒在桌子上,君莫白倒是好些,连饮了二十碗才醉倒。武天豪看着君莫白醉倒了,随即抱起君莫白对李见心说道:“李少侠,我送莫白回房,待会回来,我们再饮。”

    武天豪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件大红色的披风盖在了秦朗的身上。拿起酒碗对李见心说道:“李公子,我们再饮一杯?”

    “那恭敬不如从命。”李见心随即客气着说道。二人饮罢,李见心却是道:“果然是好酒,只是在下不胜酒力,只怕再饮几次便是要醉了。”

    “你倒是颇为自制。”

    “只是知道自己水平诶,况且我早时便立誓不再酗酒了,所以现在倒是饮得少了。”

    “那便好,我还以为这‘醉三年’不合李公子的胃口。”

    “自然不是如此,这‘醉三年’是在下迄今为止喝过的最好的酒了,只是在下晓得自己酒量不敢失态。”

    “你和秦朗倒真的不是一种人。”

    “是的,这世上绝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即使是双胞胎。”李见心说着便一沉吟,“武大侠何不去陪陪令夫人?”

    武天豪自然不能说自己领了夫人之命来探李见心的口风的,随即拿起碗说道:“武某一直忙着帮众事物,只是不曾怎么回家,倒是贪恋着‘醉三年’罢了,趁此机会,多饮几杯。”

    “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想必是人才济济,怎么会连累到帮主不能回家呢?”

    “这个,本来武某不愿意在家中谈及此事,既然李公子问起来了,那我便简单说一说,”说着,略微一沉吟,浅浅饮了碗中的酒接着说道,“丐帮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实在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莫不夹杂在其中,人事复杂难以上行下效,更何况帮众大多是乞丐流民目不识丁,也难有优秀的帮众出来委以重任。”

    “我曾听闻丐帮的降龙十八掌脱胎于【周易】,有一招叫作【群龙无首】。”

    “是有这么一招。”

    “我曾听人是这么说【群龙无首】的,若是人人向心团结,那么没有首领的,群龙也会和衷共济,呈现吉祥的景象。”

    “正是如此,只是这般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武某实在力有不逮。”

    “这个要求不高,只是武帮主走得太高了。武帮主素来行侠仗义,随手间便可击毙一个江洋大盗,既不求名又不求利。只是不知武帮主是否听过【子贡赎人】的故事?”

    “愿闻其详。”

    “孔夫子有个弟子叫子路,当时鲁国有一条法律是赎回鲁国人便可以领赏,子贡赎人了却不领赏,便遭到了孔夫子的批评。武帮主也是子贡这般做法,但又不是丐帮所有人都有武帮主这般家业和德操。更何况武帮主事事躬亲,那么必然发掘不到人才。这以上不过李某侃侃而谈,纸上谈兵罢了。”

    武天豪闻言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心中暗暗有了些思量,只是诧异这李见心为何这么清楚自己的习惯,当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事事躬亲的?”

    “在下前几年在丐帮待过一段时间。”李见心答道,“四年前在广州分舵待过一段时间。”

    “你是广州血屠一案的活口?”

    “正是。”

    “你要怎么证明?”

    李见心随即将自己打狗棒法入门的几招掩饰了一番,又说了其中的真气运行要诀,又描述了老乞丐的音容笑貌和其所传给柳一一的【先天一炁】。

    “你果真是广州分舵的活口?”武天豪闻言惊疑道。

    “是的。”李见心答道,随即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些自己和柳一一二人的猜测。

    “你不该查这件事的。”

    “为什么?”

    “因为死无对证,就你和柳一一两个人决不能扳倒曹正修的阴谋。”

    “如果加上你呢?”

    “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助你一臂之力之力,只是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曹正修在当时已经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广州血屠的主谋蒋公公已经被他杀了,作为交换条件,天下间所有的门派都可以在京城建立据点了。所以,我们这些江湖上的门派决不能再为这件事去质问曹正修了。”

    “这就是江湖嘛?这么多勾心斗角,利益置换?”

    “是的,这就是大人们的江湖。”

    李见心闻言便不再言语了,陷入了深深地无力感,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江湖,这个江湖就像生病了一般,躺在床上生着一背褥疮,又不致命只是留着脓血,瘙痒地恶心。这和他所向往所幻想的江湖差了太多太多。李见心的梦想瞬间破碎了,他绝不愿意苟活在这样江湖,只是低着头,兀自咬着牙,紧握着拳头不让自己崩溃掉,任凭泪水划过鼻梁滴在地上,一滴,两滴…

    武天豪看着李见心这般挣扎的模样,心头有些不忍,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对江湖存在幻想,现在他虽然尽心于帮务,不过也是通过琐事来麻醉自己,好让自己不看到那么多的龌蹉。武天豪悠悠地长叹了一声说道:“你如果想要改变这个江湖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足够强,足够正义,这样才会有人愿意和你一般共建一个侠义的世界,如果你足够强,那么我也愿意帮你。”

    李见心蓦然地抬起头,蹬着通红的双眸看着武天豪说道:“好,那武帮主便等着这一天吧。”

    武天豪当即也豪气顿生地应道:“好。”,说罢,重重地抓住李见心的肩头,又言:“我可以教你一式【潜龙勿用】。”

    李见心登时便明了武天豪的画外之音,只是这【降龙十八掌】本是丐帮不外传之密,当即推辞道:“武帮主,这不好罢,我已从丐帮脱离了出来,若是将来使得这【潜龙勿用】怕是要给武帮主添不少麻烦。”

    武天豪看着李见心推辞的神色不似作伪,心中更高看了李见心一眼,随即说:“不打紧,我武天豪又何惧麻烦?你本是我丐帮出身,只是中途发生了变故罢了,况且你之前出谋划策,也于我丐帮多有受益,传你一式倒也说得过去。”随即走到大厅前给李见心演示这一招【潜龙勿用】,只见武天豪不丁不八地站着,右手抬掌一收,左手曲臂向内画圈双掌一上一下在空中交错拍出。李见心本就粗通拳脚,初看这一招只觉得平平无奇,和自己所学的【六合拳】没什么区别,但是细细一看又有着无上武学精妙之处,当即便模仿了一下,便感觉一股劲风从自己掌中拍出,远胜什么【六合拳】之流。

    武天豪见此感觉李见心悟性颇高,倒是过目不忘,于是上前指点了几下,说:“你今日便学到了招式,等你领会到‘神’了,便可以登堂入室了,这【降龙十八掌】本就是外功巅峰,讲究的是由外而内,以神养气的功夫。”

    “‘神’是什么?”

    “‘精气神’是超一流境界的高手所修行的路数了,‘精’指的便是肉身,‘气’指的是内息法门,‘神’指的是武道意志。这‘精气神’的修行路线在武道初期时并不显眼,但到了超一流境界之后才开始真正显现出来,炼‘精’者莫不是肉身强横之人,寻常刀剑已不可伤,一身护体罡气更是难破。这炼‘气’者,或是有特殊的运气法门,或是有着超强的真气储备及恢复能力。这炼‘神’者,必然有着特殊的武道意志加持,高深境界时便可凭气势伤人。”

    “这样说来,这三者同修岂不是天下无敌?”

    “人力终有穷,寻常武者穷其一生也只能修行到一流境界,往往未到一流境界便化作一抔黄土了,更何况超一流境界?一些天资不凡的倒是修习到超一流境界时也往往便五六十岁了,早已经气血衰败,若不及早突破到天人化生境界,返老还童,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所以哪来那么多三者同修者的武者呢?我这一代人中三者同修者到达天人化生境界的也不过两人而已。”

第三十七章 情根深种(求收藏,求推荐)

    下午,君莫白悠悠转转地醒来,便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母亲,当即便知道自己喝醉了,擦了擦自己嘴角不存在的口水,连忙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对着君夫人调皮地笑着,想要逃掉那顿责骂。

    记忆中的责骂没有到来,只见君夫人伸出手缓缓地拂过君莫白姣好的脸庞,君莫白看着自己母亲有些仿徨的眼睛,有些害怕地低声问道:“娘亲,您怎么了,莫不是我惹您生气了?”

    “没有,娘亲只是一时感慨而已,想当初你不过小猫大小…”君夫人说着比划了个手势,“一转眼间,你便长得这般大了,倒是像极了娘亲小的时候,娘亲看到你这般大,一时有些感伤罢了。”

    君莫白闻言有些许害羞,拉下君夫人在自己脸上的手握在手心里说:“娘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年纪大了,就容易想七想八的。我还在想等你出阁的那天,我该有多老了...”

    君莫白拉着君夫人的手晃了晃,撒娇道:“谁说娘年纪大了,你和我走在街上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姐姐呢。”

    君夫人抽出手来,刮了下君莫白的鼻梁说道:“你倒是嘴甜,饿了吧?”

    “饿了。”君莫白脆生生地答道。

    “你等会,娘去给你拿你最爱的银耳莲子羹去。”

    “好叻!”君莫白乖巧地说道。

    银耳莲子羹是微微热的,银耳入口即化,莲子只是用舌头一砥便能用舌尖碾碎,好去细细的品尝那软糯的味道,依旧是熟悉的味道,是自己每次喝醉后娘亲亲手做的味道,君莫白吃着羹,心里如此想着。

    银耳莲子羹不是很多,却刚好够君莫白饱腹。君夫人将羹盅收好,对着君莫白说道:“你不要乱走你动,等我回来给你梳头。”随即便将羹盅收好,送到了厨房去了。

    铜镜前,散着头发的君莫白乖巧地坐着,当真是一个绝美的淑女。君莫白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君夫人也忽然弯腰将头和君莫白放在一起,倒也真像个姐妹一般,君莫白随即道:“娘,你瞧,镜子里的你可不是还要比我精致些?”

    君夫人直起身子来,拿过一只牛角梳,先是抚了抚君莫白的乌黑长发,然后又用牛角梳子细细的梳了几遍,直到头发极为柔顺没有丝毫毛躁才罢,随后又将君莫白的头发分了三股,结鬟于顶,用一根玉钗钗住,其余的头发则是顺势披下。君莫白随即好奇地问道:“娘亲,这不是你最宝贝的钗子嘛?怎么今日就给我了?”

    “这钗子,本来是你外公准备给娘的嫁妆,不过你也大了,也是时候找个如意郎君了。等你出嫁了,便也要学会自己如何梳妆打扮了。”君夫人幽幽的说道。

    君莫白闻言两眼一红,当即转过身来抱住君夫人的腰,脸贴在君夫人的腹部上说道:“娘,我不嫁,我不要离开你和爹爹,我出嫁了那便再也没有人陪娘和爹爹了。”闻着君夫人身上的气息,君莫白刚刚的心慌全都消失了。

    君夫人闻言心想自己女儿还有些许良心,关键时刻还知道心疼爹娘。但戏还是要演的,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但你最后还是要嫁娶的啊。”

    “不嫁,不嫁,这辈子都不嫁!”君莫白兀自抱着君夫人的腰说道。

    “遇到喜欢的人也不嫁?”君夫人一挑眉,手抚在君莫白的后心道。

    “这个…这个…遇到喜欢的人也不嫁。”君莫白略一迟疑,君夫人便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心跳快了几分,当即心下便明了了几分,自家女儿怕是有意中人了。

    “当真?”君夫人在问道。

    “娘亲你别问了。”君莫白说着,脑海里却想起了李见心的损样,脸蛋一下子便羞得又红又烫。

    “说,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莫不是城西的王家公子,还是城南的张家公子?这两个男娃虽然长得俊气,但…”君夫人还没说完,当即便被君莫白打断道:“娘亲你别说了,不是他们,别说了,我羞得慌…”

    “既然不是他们那是谁?”君夫人问道。

    “……”君莫白沉默了良久,头在君夫人肚子上蹭着说道:“娘亲,我求求你你别问了…”

    “你别把头发弄乱了,那娘亲我可真的要发脾气骂你几句了。”君夫人语气一变,沉声说着,随即声音又一软说道:“傻女儿,你倒是喜欢哪家的公子啊,还不说出来让娘亲给你出谋划策一番,想当初你爹爹那般不解风情的鲁夫子都被我折服了,你这般单纯可爱,哪有娘亲当年半分厉害,莫要让人骗了,我的傻姑娘。”

    君莫白闻言心中一喜,但仍是极羞,发出蚊子一般的呢喃声小声地说道:“是李公子。”

    “是谁?张公子?”君夫人高声说到。

    “李公子,娘亲。”君莫白声音稍大了些。

    “城西的齐公子?”君夫人声音又高了一调问道。

    君莫白这才知道自己娘亲在逗趣自己,随即轻轻地捶着君夫人的后背,有些又羞又恼地说道:“娘,你就知道逗我玩,不理你了。”

    君夫人拍了拍君莫白的后背,安抚着君莫白说道:“傻闺女,你害羞什么呢?这又没外人。”

    “他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君莫白抱着君夫人的腰说到,说着将头埋得更深了。君夫人这才知道自家的女儿没救了。

    “傻闺女…”

    “娘亲你别这么说了,人家羞啦--”君莫白抱着君夫人的腰间当即要晃了起来。

    “我问你,他知道你喜欢他嘛?”

    “不知道,我比他大四五岁,我不太敢说出口。”

    “唉…”君夫人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早些说的话,娘亲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只是你今日说的话,娘亲那注意便是不大好使了,今日他们二人晓得了你爹爹是丐帮帮主,肯定怕累及你爹的名声,定然不会久留,说不定当夜变要走。”

    “娘亲,那我该怎么办呢?”君莫白急得松开了环在君夫人腰间的手,抬起头来看着君夫人说道。

    “这个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你舍不舍得下脸。”

    “什么办法?”

    “当真要听?”

    “当真要听。”

    “好,那你便莫怪你娘狠心了。你待会,详装和我吵一架,到了晚餐之后,便离家出走,只带几身衣裳,银子莫要带太多,然后你且在墙角候着他们二人,成不成到时候就看你自己了。”

    “娘亲…”

    “怎么了?傻闺女。”

    “我舍不得你。”

    晚饭间,只有武天豪一人作陪,和秦朗喝了几杯酒,倒是不见君夫人和君莫白,秦朗问了一句,武天豪笑着解释道:“内子和小白闹了些别扭,倒是在房间里吃罢,不管她们,来喝酒。”

    饭后,秦朗李见心二人果真提出辞行。秦朗对着武天豪说道:“武帮主,秦某实在是有冤案在身,不敢累及武帮主名声,索性今日提出辞行,多谢这两日的照顾。”

    武天豪看着秦朗李见心二人说道:“武某懂,那我便不多留二位了。待到秦少侠自证清白后,那再来府上好好醉上一场。”

    “一定。”秦朗应道,说罢,和李见心二人一躬身,随即便出门而去了。

    二人一出门,走了几步来到巷子旁,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钻了出来,差点和李见心装了个满怀。

    “君姑娘?”李见心看着来人诧异的问道。

    “这都被你认出来了?”君莫白解掉脸上的蒙面布看着李见心说道,“诶,对了,你们怎么走了?干嘛不多留几日?”

    “秦大哥尚有冤案在身,不肯累及武帮主,所以我们便辞行了,待到我们二人沉冤得雪,我们再到君府上来叨扰君姑娘。”

    “哦--”君莫白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了,君姑娘你这般模样打扮,莫不是因为你娘逼你相亲,你这才离家出走的吧?”李见心问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君莫白强忍着尴尬说道。

    “君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你娘伤心,母女间总是一条心的,你离家出走她肯定伤心地要紧。”秦朗劝道。

    “不打紧的,我给我娘留了字条,正巧碰上你们了,我们一起结伴而行吧,相互之间而有个照应。”

    “这个不太方便吧,毕竟男女有别。”秦朗说道。

    “我才第一次出来,你们便好心带上我吧,要不然待会我爹爹追出来,我又得被逼着去相亲了。”君莫白说着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朗一看随即想到权且就当带着君莫白散散心,等她心情好了再让李贤弟哄她几句,把她哄回家便好了,当即便应允了下来,三人结着伴,走在夜空下。

    君府的阁楼里,君夫人看着君莫白同李见心秦朗二人远去的声音,流下了一行清泪,低声地啜泣了起来,武天豪挽过君夫人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前,轻声安慰道:“婉儿,女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随即沉默了许久,又说道:“要不我去把她追回来吧。”

    “算了,天哥,让他去吧。”

第三十八章 西昆仑山(求推荐,求收藏!)

    昆仑山脉是中州的龙脉汇聚所在,有着“万龙归元”的气象。如此神奇又远离世俗之所隐居者无数练气士或者武林豪客之类的奇人,常常有山民在风雪中被人所救,后来口口相传却成了仙人轶事,所以昆仑山脉又兼藏着无数的神话玄奇的故事,世人往往以为昆仑山上真有神仙居住。

    在昆仑山脉偏西的一处有一座山极为险峻的山叫做‘西昆仑山’隐隐地比周围的山峰要更高一些,在这昆仑山脉中正是地气汇聚之处,周遭虽是都是雪山巍峨,此地却是极寒中生出一点温暖。

    满山遍野尽数如穿暖花开一般的郁郁葱葱,这山上却是有着南方才有的阔叶树,再往高一点才是松柏这种耐寒的,沿着山路在往上,便看到有人工建筑的痕迹了,若有十二座宫殿依山而建,又隐匿在松柏之中云雾之间,看不太清楚。

    再往上走便是快到山顶时,便出现一座豁然开朗的平台,好似白玉镜一般光洁无暇,这山峰却是被人以无穷的伟力削去了一块,这块白玉平台唤作‘升仙台’,相传是皇帝御龙升仙之所,难怪这‘西昆仑山’竟在这里雪山之中有如此造化。

    这西昆仑山自黄帝登仙后,黄帝的一批臣子便相聚在这里候着黄帝回来,携着家眷在这呆了下来,形成了一种类似宗教教派。

    随着黄帝的政权崩坏,战乱四起,又有诸多黄帝遗民逃难来到这昆仑山脉上。再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有些先贤不忍见众生之苦,遂来到昆仑山中修书,发现了那些黄帝遗民已是类似野人一般,全无道德礼仪。

    先贤起了教化之心,随即慢慢教化了这些黄帝遗民,使之又重新为人。春秋战国之际万民苦战久矣,再到秦皇借法家之力一扫六合,二世而亡,这段时间先贤又收容了不少同道,到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这西昆仑山已然变成了学术辩论之所。

    只是昆仑山脉本是苦寒之地,寻常人难以生存,随后先贤后人便将这西昆仑山打造得如同仙境一般。尊道家之道法自然,借墨家之鬼斧神工,合阴阳家之风水勘测,携兵家之风林火山,哺农家之造化生物,谨法家之规则,更兼具名家之文采,才堪堪造化出这西昆仑山的仙境。

    而那升仙台之后便成了诸子百家的辩论之所,后来在几代的繁衍之后,到了三国两晋时期,天下大乱,西昆仑山又兼具了吸收了不少喜欢食‘五石散’好‘黄老玄学’的魏晋风流士大夫,随后阴阳家学派随即便融合了道家和玄学思想,一度压制了其他的学派学说,这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人的出走,以致后来导致了几次内斗,最后终于又结合了吸纳了其他教派的思想形成了独特的教义。

    ‘圣尊’竟然从教义中悟出无上神功,最后于唐朝末年成立了‘昆仑圣教’,后来又趁着五代十国之乱吸纳了不少流民,后来发展至今,又是几经波折,内乱,导致几支出走,这才形成了今天的‘昆仑圣教’,当然外人是不认的,因为其所传教义极具蛊惑人心之能,教众亦正亦邪,为人处世与人大相庭径,让当权者头疼不已,后来遂有魔教之名,而西昆仑则成了武林中人眼中的魔窟。

    这升仙台上正站着一人远眺着这昆仑山脉中数不清的巍峨雪山,白衣胜雪却比雪更白,一头漆黑的长发却是随风飘扬,面容颇为寻常,只是双眼极为有神,若有若无间会感觉这双眼眸中有火花闪过一般。若是武天豪在这的话,当即便要晓得这是自己的老对手—魔教教主南宫离了。

    南宫离回过头来看着后面说道:“你来了?”

    “是,教主,属下多谢教主再造之恩。”说话的却是本应该在济州城瘫着的,绝不可能站起来的黎刀。黎刀此时不但站起来了,而且站得很直,全然没有之前瘫痪佝偻的模样,黎刀微微一欠身,拱手说道:“属下愿报教主再造之恩,为教主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不错。”南离火淡淡地说着,瘫痪四十年左右的黎刀今日不仅站起来了,还得多亏于南离火,本就自强不息的他,如今能够下地行走,那站在地上的感觉让他沉迷不已,那灵活的躯体都是以前不曾拥有的,只是不知道这南离火是如何让黎刀站起来的。

    黎刀一身刀道修为在堪破心结之后本已达到了一流境界,只是身体制约了他刀中的‘神’,如今他再无制约,整个人便如一把将要出鞘的刀,只要熟悉好身子,隐隐之间只要一步便可突破桎梏,直达超一流境界,到那时黎刀的武功便可一日千里地精进,天人化生境界可期。

    “你才好,先下去休息吧,等过几日你身体好些,本座再与你梳理下先前堵塞的经脉。”

    “谢过教主。”黎刀双膝一软,头重重地叩在了地上,南离火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必多礼,你还是先下去歇息,有什么事情会有人通知你的。”

    “是,教主。”黎刀随即退了下去。

    过了些许时间,一名高级教众拾阶而上,单膝跪在了地上,向南离火禀告道:“教主,前些日子圣教在北京的分舵业已建立完毕,北京分舵按教主吩咐也吸纳了百余帮众,皆是各个阶层的人。”

    “不错,可有发现什么不错的人?”

    “有一人,本是广州黑帮出身,后来经其干爹推荐进入了锦衣卫,此人尤善钻营,又颇有手段,后来变升迁调任到了京城做了个小统领,只不过他却是武功平平。”

    “是块材料,武功可以练,这心性手段倒是极为难练,你且吩咐北京分舵那边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爬上那锦衣卫千户即可,这期间要好生地料理,调教他一番。”

    “是。”那人应道,沉吟了会,说道:“之前狐长老,四长老做下‘明月山庄’的案子后,济南城的分舵中方毅左的身份便暴露了,另外雪融圣女仍是不肯归来,执意要过几日才回来。”

    南离火闻言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怎样的一个性子,这次难得随着她母亲下山了,怕是只得自己亲自去寻才能归家吧。随即说道:“不去管她罢了,你且传令下去让方毅左回到总舵之中。”

    “是。”那人应了一声,随即便退了下去。

    南离火只是站在这升仙台上,看着眼前的这白玉石壁,虽然南离火早已看过这石壁千遍百遍,但每当南离火感到焦虑之时他都会来到这登仙台上看着这白玉璧,随后总能想出办法去解决让自己产生焦虑的问题。

    自三十多年前,曹正修与他先后进入天人化生的境界后,他便与曹正修以天下为棋盘各自弈子,后来又添了几多棋手,只是四年前天下人都输了曹正修一招,这一次他先走了三步暗子,胜负尤未可知…

    金陵城外,淮河水畔,十里淮河上荡着数不清的花船,红色的灯笼在船头上挂着满满当当地,许多文人墨客自诩风流趁着冬日的时光窃玉偷香,倒是流连忘返,这十里淮河倒也颇让君莫白新奇,这是决然不同于杭州的景致的的。杭州的河太小,容不下这般大的花船,随即他便问向秦朗,李见心二人:“这些花船是干什么的地方?”

    秦朗为人颇为正直,老脸一红,老实答道:“这是喝花酒的地方。”

    君莫白闻言,这花酒莫不是什么桃花酿,梨花酿一般的酒嘛,随即拍着手说道:“正好几日没饮酒了,我们一起去喝花酒罢。”

    秦朗闻言颇有些尴尬,但脸皮又薄,难以启齿。倒是李见心看着秦朗的囧相暗自偷笑,秦朗看到李见心正在偷笑,当即推了一把李见心说道:“你去和君姑娘解释清楚。”

    李见心无奈地看着秦朗,天可怜见,我不过才十二岁的孩子,我怎么去和她解释那个东西?

    正当李见心犹豫之时,身后传来一声:“姑娘,既然这二位公子不愿意带你去喝花酒,那你便随在下去吧。”

    李见心一回头,便看到一个长相阴邪,脸上涂着些脂粉的男子,当即护着君莫白说道:“这个不劳烦公子费心了。”

    那人笑了一声,右手拿着折扇打了打左手的手心,打开扇子,说道:“我是来问这位可人的小姐的,不是来问过你这两个莽夫子的。”

    “你走吧,我是绝不会和你去的。”君莫白躲在李见心身后出声道,这样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这可由不得小姐了。”那人狡狡一笑,扇面往李见心面前一扇,李见心便闻到一阵兰花味道扑面而来,浑身便也酥软无力了,最后便是君莫白搀住了李见心。

    秦朗君莫白在较为后方,只是吸入了少量的迷香,同样有着些酥软之感,但不太影响。这种酥软的感觉让秦朗倒是颇为熟悉,好似和半个多月前自己所中的麻药颇为相似,是了当时众人正在喝酒,只是我先入为主以为酒水中被人下了药。

    当即发难,这一刀竟有几分‘神’的感觉,当即便将刀架在了这人的脖子上,又在这人身上点了几道穴位,制住了他说道:“解药呢?”

    那人僵硬地张开了嘴说道:“左边腰间的香囊便是解药,还请大侠放过我吧。”

    秦朗拿着香囊颠了颠,说道:“你先来试试这解药有没有毒。”说着便往那人的嘴上塞。

    “大侠,大侠,你饶了我罢,这麻药本便没有解药。您只需要点下气舍、紫府、神封这三个穴道便可以解毒了。”原来那香囊却是包裹着毒药,这人绝不敢用自己的性命来体会这香囊中的毒。

    李见心闻言随即便试了一番,果然身上的酥软感消失了大半,行动之间也无所大碍。君莫白秦朗二人这才依法点穴,果然身上的酥软感大消。

    “大侠,这便可放过小的了吧。”那人说道。

    “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答得好便放一条生路,你若是答得不好,我便杀了你。”秦朗看着眼前的这人说道。

第三十九章 惊惶 (求推荐,求收藏!)

    “你叫什么名字?”

    “花子虚。”

    “你就是‘花偷香’的花子虚?”

    “小小贱名不敢污了大侠的耳朵。”

    “我且问你,你这迷药是从哪来的?”秦朗问道。

    “我这迷药是我的独门秘方,叫作‘酥幽兰’是小的之前偶有奇遇从一张药方上抄下来的。”那人说道。

    “那也就是说,之前是你做下了明月山庄的案子?”

    “小的从没有去过济南府啊,一直都是在江南一带活动。您可别冤枉小的啊。对了,您这么一说我倒是认出您来了,您一定是秦朗秦大侠吧,小的一直仰慕您的紧,您就把小的放了吧。”

    “既然你这迷药乃是你独家之作,那么明月山庄一事岂不是你所为?”

    “这个,这个,小的想起来了,之前大概约半个月的时候,有人在小的手上花了重金买下‘酥幽兰’的方子,后来小的便到这里快活了一段时间,因此这才想起来。”

    “你的方子呢?”秦朗问道。

    “这方子在我内衬之中,旁边还有着一个小瓶装着‘酥幽兰’,还请秦大侠拿了方子便放过我吧。”

    秦朗在花子虚内衬中一摸,果然找到了一张方子和一个小瓶,塞入怀中随即问道:“你知晓那人的身份样貌不。”

    “那人蒙着面,小的确实不知道他的长相如何,只是记得其双目狭长,鼻梁有些许歪,和秦大侠差不多一般高,小的便只记得这些了,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放过小的。”

    秦朗眯着眼睛,浑身气势激发,看着花子虚的眼睛问道“当真?”

    “比真金白银还真。”

    “那好。”秦朗随即收刀欲走。

    “秦大侠,你这穴道能不能给小的解开?”花子虚僵在原地喊道。

    “这穴道一时三刻,便可解开了,你等着吧。”秦朗说道。

    李见心心知自己这秦朗大哥素来容易轻信他人,这花子虚言语虽然不似作伪,但真真全盘托出了嘛?若是掩瞒一二实在是容易误导我们二人,日后必然生出岔子来,只是秦大哥既然决定信过这人,那便放过此人也罢了。只是这人竟然干着坏人清白的事情,实在可恶。李见心思及于此,便解下花子虚的腰带将他绑在河边的柳树上,在他身前的地上写上了‘采花贼花子虚,有仇报仇’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随即便和秦朗君莫白二人走掉了。

    江湖事江湖了这是江湖的规矩,朝堂和江湖基本是互不过问的,随着前朝的六扇门,今朝的锦衣卫东厂设立之后,这江湖和朝堂之事便有些纠葛难分了。只是秦朗大多时候都是秉着‘江湖事江湖了’的原则,所以李见心虽也不耻花子虚的采花贼,但也没法将花子虚送到衙门里去,只能这般将花子虚绑着,看看是否有人报案。花子虚自然是吃了一番苦头,只是在官差来之前,他便冲破了穴道,逃之夭夭了。

    在回客栈的路上君莫白又好奇地问着李见心说道:“花酒是什么酒?”

    李见心看着君莫白实在是好奇,随即偷偷附耳道:“这花酒便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君莫白闻言才知道自己刚刚计较的是什么东西了,转瞬间耳根子便红了起来。李见心看着君莫白这么囧样倒是好奇她耳根子怎么可以这么红,想到什么变说出来了,随即便被君莫白狠狠地啐了几口,随即李见心便说道:“你瞧,你现在便不尴尬了吧。”

    君莫白闻言才想到真是如此,但脸上却不放过李见心,当即白了李见心一眼说:“你才这般大年纪怎就心思这般复杂?”李见心闻言只得含糊过去,总不能见人就说自己是个穿越众。

    悦归客栈,李见心点了几个合君莫白胃口的江浙菜,点了两坛竹叶青,三人正吃饭间,有一队戴着斗笠穿着黑衣的人闯了进来,转瞬间整个客栈便都安静了下来。走到了李见心的桌前,为首的一人问道:“你便是李见心?”

    李见心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人问道:“阁下是?”

    “我是唐家的唐新,唐旧是我弟弟。”

    “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嘛?”

    “你什么意思。”

    “你要坐下来吃饭的话,就坐下来。不坐下来的话,便等我吃完饭,再来料理你们。”李见心说道。

    “阁下未免太放肆了些吧。”

    秦朗正欲起身,被李见心按住说:“这苦主是来找我的,你们且继续吃,等我则个。”

    君莫白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早去早回。”

    “你们真的是欺我唐家无人?”唐新咬着牙说道。

    “我们去外面吧。”李见心也不搭话,只是穿过这几个唐家的子弟向客栈外走去,这几个唐家子弟也随之向门外而去。

    唐新和李见心对立而战,一时之间两人陷入到了对峙之中。客栈里的几个不怕死的食客竟然还拢在一起开起了赌局,坐庄的是一个本地地头蛇包打听似的人物,唐家堡赢的赔率二赔一,李见心赢的赔率一赔二,君莫白一见竟然有这样新奇的东西,当即玩心大起,从自己兜里掏出仅剩五两银子压了李见心赢,当即便和这样的一群人围观了起来。

    这一切自然逃不脱李见心的眼睛,他的嘴角抽了下,刚想学一下压自己赢的时候,一枚暗器到了,黑色的飞针,在这夜色中飞针本便不好寻觅,更奈何是黑色的飞针,李见心连忙向后撤了一步,随即出剑一剑劈飞飞针。

    随即李见心说道:“作为唐家人,你们为什么喜欢和人正面对决呢?在暗处丢暗器不好嘛?”

    “天下间值得我们唐家暗器暗中出手的没有几人。”唐新说道。

    “真是可恶的自大啊。”李见心嘴上说着,心中却是更加谨慎了,盯着唐新的眼睛。他清楚,这是一个比唐旧更为狠辣的人。

    “你来找我麻烦想必不是为了给唐旧报仇吧。”李见心又说道。

    “当然不是。”唐新回答道,手中却是不停,四枚黑色的飞针直射向李见心的天鼎、膻中、气海、中极四道穴位之中,这四道穴位由上而下皆是极为凶险的位置,若是中了一针不是气海被破便是全身瘫痪,再不济也是断子绝孙的下场,端的是狠辣至极。李见心当然晓得其中的凶险,只是这暗器在空中射出来之后便绝无在变之可能,李见心身子只是往旁边一侧,这四枚飞针便已落空,落在地上发出丁令的声音。

    “我想,应该是我落了唐家的面子,所以你们便找上门来了吧。”李见心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说道。

    “聒噪。”唐新喝骂道。随即手中十余根针激射了出去,这十余枚飞针既射向了李见心的要穴,又封住了李见心的闪转挪移的位置,这一手才刚刚显露出唐家的暗器功夫。

    “不差,的确比你弟弟强上几分,不过还是不够看。”李见心不退不避,【天外流星】顺手而出,转瞬间连出三剑,尽数接下了所有的飞针。剑光一敛,十余枚飞针随即便叮铃铃地落在地上的石板上。“所以你就这点功夫?”李见心又嘴碎道。

    唐新不说话了,只是如同鹰隼一般看着李见心,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重,在唐新气势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候,李见心便出剑了,这一剑卡得唐新登时气息极乱,猝然之间只得连出四五道飞针打退李见心的攻势。

    “你们唐家莫不是在唐家堡安逸的太久?真当天下人都怕了你唐家?”李见心嘴里不断地说着垃圾话。

    唐新闻言却是气急而笑:“瓜娃子,你懂什么厉害,今日必要让你知道我唐门暗器的厉害。”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对着李见心手中一拧,只听到“咻”的一声,便是爆出了无数飞针,密密麻麻数百枚,如同暴雨一般,疾射向李见心,正是唐门暗器排行第十的‘暴雨梨花针’。

    这数百枚飞针又细又密,眨眼间便飞过五丈距离直扑李见心面门,李建喜不敢托大【童子功】全力运转更兼运起【般若禅】,手中剑势再快一分,抵挡了面门一部分的飞针,剩下的只得全凭天意,还好一身【童子金身】颇为坚韧,李见心只觉得身上如同数百只蚊子咬了一般,【童子功】的护身劲气差点被破,不过索性还是抗住了,只是衣服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扎着了梨花针,倒真的好似刺猬一般,惹得君莫白看的一阵心惊肉跳。

    “好娃娃,竟然还练得一身横练功夫,难怪如此自大。”唐新心中大骇,却仍是嘴硬,当即便新生后悔。

    “退下吧,唐新,你不是他的对手。”却见唐新身后一名身形较为矮小的男子说道,唐新闻言乖巧地退了下去,让那矮小男子上前主事。

    这人和李见心一般个头,也是身穿一般黑衣,戴着个斗笠,看不清容貌。李见心随即出言道:“阁下又是何人,躲躲藏藏地不敢露出真容,莫不是丑瞎子一个?”

    那人缓缓摘掉斗笠,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带着些婴儿肥,约是十六七岁的年龄,那人缓缓扔掉斗笠,字正腔圆地说道:“我叫唐杰宝。”全无半点川蜀口音。

    “所以,你也要杀我。”

    “非我所愿,但不得不杀。”

    “好,好一个非我所愿,但不得不杀。”李见心说道。

    李见心原以为这人也是唐门暗器的好手,今日他已见识到了‘暴雨梨花针’的厉害了,当即不敢托大,欲要速战速决,当即持剑向那人跑去,五丈距离,十二步,稍有些远了,但也只是一剑的事,李见心这般想到。

    唐杰宝看着像自己疾驰而来的李见心也出手了。

    第一步,一记飞刀略微阻挡了李见心的来势。

    第二步,两枚飞镖被李见心一剑磕飞,又微微一阻李见心。

    第三步,三枚丧门钉直取李见心胸口,也被李见心险险避过。

    第四步,四枚梅花镖封向李见心的四肢,被李见心挑飞。

    第五步,五支袖箭疾射向李见心的面庞被李见心矮身躲下。

    第六步,六枚金钱镖没有突破李见心的护体罡气。

    第七步,七颗钢珠被李见心劈开,李见心气势一阻。

    第八步,八枚铁蒺藜擦破了李见心的裤脚,李见心气势再减一分。

    第九步,九张追魂帖封住李见心退路,李见心气势再一缓。

    这十二步李见心已经走完九步,只剩三步便能斩唐杰宝与剑下,只是李见心此时难以再进一步,退又无可退,这身后的暗器早已经封死了李见心的退路,进退两难之际,正是生死关头,唐杰宝又动了,这次不是暗器,而是刀,他的刀远比他的暗器更绝,三步之内可斩李见心。

    李见心看着唐杰宝将手指放在腰间的刀上的时候,手心里竟然出汗了,他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之近,他感觉到了那必然是一把极其凶险的一刀,只是这人绝比眼前的刀更凶,李见心看着唐杰宝冰冷阴狠的眸子,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自己早已经知晓,但还是落入了眼前人的圈套之中,好阴狠的唐杰宝。

    李见心虽是念头千转,但不过弹指一瞬,唐杰宝的刀很快,颇有一刀既出左右中分的气势,他竟也隐隐领悟到‘神’的边缘了,李建新绝不肯就这般死在这里,所以他只能出剑,这一剑不是【天外流星】,也不是【紫电剑招】,更是突破了【九死剑法】的束缚,李见心这一刻极于心,衷情于剑,这一刻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这一剑便是为了出剑,这一剑的出现围观的众人无不心生惊惶,这一剑叫作【惊惶】。

    唐杰宝还是输了,输在了李见心的剑下,输掉的人,往往会死,唐杰宝还没有死。李见心的剑已经洞穿了了他的喉咙,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他还没死:“这一招叫什么?”

    “【惊惶】”

    “好一个【惊惶】!”这是唐杰宝没有说出来的话,李见心拔出了唐杰宝喉咙的剑,鲜血在空中肆意地喷成了一道血雾,撒了李见心一脸,直到唐杰宝的尸体落地,君莫白才发现自己后背一凉,握紧拳头的手指早已经抓破了手心,君莫白这才意识到李见心如此陌生。

    李见心红着眼喘着粗气看着唐新等人,只见唐新抓过唐杰宝的尸体,抛下了一句:“来日必将厚报于阁下。”便往暗处退去了。

    看着唐家众人走掉之后,李见心才杵着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过来扶我一下?”原来李见心刚刚全部的心神意志都尽数灌输到刚刚地【惊惶】一剑中去了,全身上下已无半分内息和气力,只是靠着要个脸面才苦苦支撑着。

    客栈内开赌局的那伙人早已经鸟兽散了,只留下一桌子的零碎银子,君莫白向李见心问道:“这都是我赢下了的?”

    李见心早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脸搁在桌子上说道:“你开心就好,暂时不要理我,我想静静。”

    刚刚生死之间,李见心的那一剑他自己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了,那一剑好似是自己出的,又好似不是自己出的,自己脑海中竟然全没有那一招的记忆了,似是而非的感觉让李见心再度感觉心神被榨干了一般,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魔怔,恍惚间便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昏死了过去。

第四十章 武学小结(求推荐,求收藏!)

    李见心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了,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转头都是费了极大地力气。“你醒了?”却是熟悉的声音,在李见心床前昏昏欲睡的君莫白看到李见心苏醒了过来一副要起身的样子,连忙将李见心扶起来坐着。李见心看着君莫白这张娇俏的脸,眉宇间已是满脸的憔悴了,便知道眼前的伊人衣带不解地照顾了自己几日。当即问道:“你还好吧,君姑娘。”一张嘴,嘴巴中却是充满苦涩味道。

    君莫白侧过脸,不想让李见心看到自己这般憔悴的模样,说道:“没事,你醒了便好了,之前找过几个大夫都说你只是脱力加之心神交瘁,多休息几日便好了。”

    “秦大哥呢?”

    “秦大哥见你昏迷了一日之后,仍没有清醒迹象,又有几帮武林中人寻他找到了此处,匆忙留下一封书信,引开那些人走了。”君莫白说着将一封书信拿给李见心。

    书信是君莫白代为拆开的,上面写道:

    见心,我本以为可以和你快意江湖,只是我恶事缠身,你又在昏迷,恐怕累及你和莫白姑娘,便留书而走,望贤弟你莫要责怪愚兄。秦朗留。

    李见心看完这张信纸,随即问道:“秦大哥可说他要去哪了嘛?”

    “他说他会去济南。”

    “又是济南嘛?”李见心自言自语道。

    “那等我好了之后一起,咱们一起去济南?”李见心询问道,他已晓得眼前的佳人貌似对自己有些许好感了,不好伤了她的心撇下她而去。

    “好的。”君莫白自无不可。

    “对了,我这衣服不是你换的吧?”

    “怎么可能,那是秦大哥换的。”君莫白侧过头说道,“好了,你睡了三天一定饿了吧,我去叫一桌子菜上来,咱们先吃点。”

    “好。”李见心说完,腹中如同雷鸣一般想了起来,二人闻声都笑了笑。

    李见心坐在床上发现自己身上已无半点内息,不过还好经脉尚通,还未闭塞,当即运起【童子功】的口诀,不消一会一丝气感便从丹田升起,只是这一丝气感却全然不同于之前的【童子功】内息,这股内息已是以【九死剑法】的死亡之力为主了已经全然兼并了【童子功】的内息,只是顺着【童子功】的经脉运转罢了,李见心虽然心中疑窦顿生,但实在是粗通内功修行之法,只是知道按部就班修行,也不知是好是坏,运转一周天之后原本【童子功】所附带的百穴归一,内力生生不息的效用便出来了,内息周天自走循环,李见心遂觉得四肢百骸渐渐的恢复起一丝气力。

    随后,李见心便运起了【般若禅】的修行法门,心中默念着【般若心经】,他心中早就有了算计,自己这【童子功】虽然有‘精气神’三者同修的趋势,但哪样都不行,不若走万法归于一身的路线,这样才有可能齐头并进。之前自己肉身相对而言还是太过脆弱,要不然那【惊惶】一剑之后自己绝不可能脱力,虽然后来昏迷是因为自己去思考那【惊惶】的剑招导致心神受伤而昏迷的,但肉身强一些总算是好的,省得被唐门暗器扎成刺猬了。【般若禅】果真不凡,虽是主修‘精血肉身’,但李见心心中默诵着【般若心经】时便也觉得自己的心神放松了些许,一时间也没有太多心神不振之感,果然佛法精深妙用无穷。

    不消一会,君莫白端着些清淡的饭菜上来了,看见李见心貌似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是什么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索性便不想,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说着:“你知道吗?我刚刚在客栈下面听到你现在可是大有名气了。”

    李见心一挑眉问道:“什么名气?”

    “他们都在说着‘惊唐剑’李见心李少侠的名号了。”

    李见心闻言看着君莫白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不太肯说破这些江湖上的龌蹉,随即说道:“吃饭,咱们不说这个,吃完饭你赶紧去休息一会,看你这般憔悴模样,想必是好久没休息了吧。”

    君莫白闻言心中一暖,应道一声“好的。”随即便食不言地吃着饭了。

    饭毕,李见心让君莫白赶紧去休息,随后便将碗筷送了下去,又去楼下吩咐店小二准备好洗澡的热水。

    李见心泡在浴桶里,热水一激身心放松,李见心看着系统,细细地想着自己的所学。

    除掉自己打基础的功法的话,自己的系统面板大抵如下了。

    宿主:李见心

    内功武学:【童子功】-登峰造极-0.99

    外功武学:【九死剑法】-登峰造极-1.00、【铁砂掌】-登峰造极-1.00、【紫电剑经残】-登峰造极-0.50、【天外流星】-登峰造极-1.00、【般若禅】-渐入佳境-0.45、【降龙十八掌残】-初学乍练

    暗器武学:无

    武学总纲:无

    医毒杂物:【基础药汤】

    神兵利器:无

    武学适应性:如上

    武学天赋:先天一点元阳未泄、剑影、童子金身、佛理、多情剑、简洁一剑、九死

    之前对于李见心来说,最为有用的天赋便是【剑影】了,不过现在对李见心来说最为有用的天赋应当算是【佛理】了,这个天赋不仅可以加强自己的内功修炼,还可减少心魔,另外还可加强那足以比美【金钟罩】的【般若禅】的修行速度。

    李见心审视了一番自己所修习的武学之后大为奇怪,为什么早前自己所学的【铁砂掌】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为何没有【铁砂掌】的天赋出现呢?其实李见心所不知的便是【铁砂掌】是一门高深武学【烈火铁手】的一部分修行功法,后来秘籍几经波折,残破不堪,由后人补上,只是补全者难以窥得【烈火铁手】的境界,后来东拼西凑之下,这【铁砂掌】就这样定性了,寻常武者也都瞧不上【铁砂掌】,也只有一些黑帮中人才会修习这种粗浅法门,只是他们也无太多内息,难以窥见这【铁砂掌】的高深境界,这才导致【铁砂掌】变成了大路货色。

    李见心运起九死版本的【童子功】内息,灌注在双手中,【铁砂掌】的法门运起,手掌却是只呈赤红之色,散发着一股森然的热劲,更胜从前。

    李见心泡在热水中思索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自从自己来到【明月山庄】之后,便已经卷入到了这风暴眼中,已是脱身不得,秦朗之前失踪的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狐美人给他的那张羊皮却是什么?还有花子虚的所言是真是假?这一切赶着巧地往枪头上撞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真相被掩盖在其中了呢?李见心一时之间陷入到了这重重迷雾之中,随即便想到了一点盲点…

    翌日,李见心和君莫白二人牵出养在客栈马厩里的马,随即便出了南京城。约走了一刻多钟,有一队剑客向李见心之前所住的悦归客栈而来,问明李见心二人的去向,也连忙纵马向李见心二人而来。

    李见心走得是官道,路途坦荡,身上又没什么要紧的案子,因此只是缓缓地走在路上,不消一会便被那一队剑客纵马追上了。

    “前面可是‘惊唐剑’李见心,李公子?”李见心闻言,一拉辔头,勒马而停,回首看去便是一队剑客,共有七人,只是不知道这是出自哪个宗派的弟子,他素来不与江湖门派有太多瓜葛,因此不知。当即拱手问道:“我便是李见心,阁下是?”

    “我乃是点苍剑派的洪继师,这几日听得李公子的名声,特意来讨教几下。”为首的一身拱手道。

    李见心本便知道自己‘惊唐剑’的名号实在是有些太过,自己有没有太多的战绩,料定是有诸多人想要踩着自己上位,只是前几日那些人都朝秦朗去了,这人大概得知秦朗已走,想要欺负自己这个软柿子,观他神色虽然恭谨,但说话间仍是带着一丝傲慢,只肯喊自己李公子,想必是觉得自己是徒有虚名之辈。他本是名门正派出生,自然带些傲气,我且让他三分,免得多生事端。

    李见心心中计较了一番后,一拱手说道:“洪大侠的威名李某素来仰慕,只是今日李某自知绝不是洪大侠您的对手。”

    “哈哈哈,世人都说李见心李公子多有急智,我本是不信的,今日闻言却是让洪某相信了。洪某早前一直在山中学艺,未曾下山,李公子说听得在下威名实在有些好笑。”

    洪继师虽是哈哈笑着,但李见心却知道这梁子已经快要结下了。但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当即说道:“世人何人不知‘点苍七剑’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剑,剑如人,名不虚传。”

    “李公子果然妙人一个,不过洪某实在见猎心喜,倒是真想和‘惊唐剑’李见心一较高下。”洪继师说道。

    李见心再退一步说:“在下剑法粗鄙,恐污了洪大侠的眼。”

    洪继师看李见心左一口洪大侠右一口洪大侠,心中自是美得紧,轻视之心更甚,只是他身后一人突然说道:“李公子,你若是怕了我洪师兄,便将这‘惊唐剑’的名号让给我洪师兄罢了。”

    此话一出,那人便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捂住嘴惊恐地看着自己师兄,洪继师倒也不好发作,只是脸上堆起笑容来说:“李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师弟年纪太小,一时失言,还望李公子海涵。”

    “没事没事,我可以走了嘛?”李见心说着,就要纵马而去。

    洪继师虽然很想和李见心在剑法上计较一番,只是李见心几个高帽子下来,自己小师弟又是出口伤人,随即话口一松说:“这个,李公子走吧。”

    李见心闻言连忙和君莫白纵马前去,留下这几个点苍七子在原地吃灰。

    “师兄,你怎么不和那李见心打上一场,好让江湖人知道我们这一代‘点苍七子’的厉害?”刚刚失言的那个小师弟说道。

    洪继师却是收起了刚刚地傲慢轻视说道:“那李见心能够杀掉唐杰宝,拿下‘惊唐剑’的名声,手底下的功夫肯定颇为扎实,刚才师兄我一再试探,相激,便是要逼他出手,只是李见心一见面便是给我送了几顶高帽子,后来你又失言,我只得放他走了。”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计较?”那小师弟问道。

    “是的。”洪继师说道。“不过师弟你实在是不该出此言…”洪继师话音还没说完,便被一剑洞穿了喉咙。

    “小师弟,你?”剩余的点苍五子全然没想到自己家的师弟会杀掉自家的大师兄,惶恐惊疑之下正要出口询问,却是被小师弟一一划了喉咙。那小师弟翻身下马,却是在地上划出‘杀人者快剑阿七’的字迹,随后便纵马而去了,这人是谁?

    过了一刻多钟,又见到一个点苍派小师弟纵马而来,同样的打扮,当他看到自己师兄们尸体的时候,只觉得身子凉了半边,看着自己师兄身上的剑伤创口还有死不瞑目的表情,点苍派的小师弟登时便明白了,是李见心那个卑鄙小人出手偷袭了自己的师兄弟,还要嫁祸给【惊惶阁】的‘快剑阿七’。

    李见心浑然不知此事,他现在只想快点去帮助秦朗。

第四十一章 不是狐 (求推荐,求收藏!)

    在狐美人还不是狐美人的时候,她只是昆仑圣教中最为纯洁无暇的圣女,她远比雪山更加圣洁无垢,她的容颜中不曾带着一点妖媚,她是完全圣洁的圣女。

    只是她现在变成了狐美人,江湖人只知道狐美人的名号,不曾晓得她是昆仑圣女的过往,那些伪君子道德学究在她的面前骂着她是狐狸精,暗地里又在对她报以邪念,而不知道她是曾经这世上最为圣洁的圣女了。

    一个人变成一只狐,无疑是受了很大的心伤,这个心伤来自于曾经她最为尊敬的教主大人南离火。她不知道南离火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不知道,但悲惨的现实还是发生了。南离火将这曾经的圣女拉下了凡间,然后丢下了无底的深渊,于是她便由人化狐了。

    在南离火侵犯了她之后,她怀孕了,被教中的长老职责唾骂,她成了昆仑圣教内上第一个怀孕的圣女,她有些愤恨屈辱,她看到了这些男人鄙夷目光后面的窃喜和欲望。她被逼得几欲自绝,直到南离火又找上了她,提出了一个帮助她脱离苦海的方法,她答应了,她想报仇,报复这个在让她沉沦的男人。她明白了,原来世间大多数人只剩下欲望支配着灵魂,在那一天她哭的像冰一样,在那一天后,她便再也没有哭过。

    江湖上少了一个雪山圣女,多了一个狐美人。

    狐美人为了报复南离火,当着南离火的面在登仙台上和人野合,狐美人想要报复南离火,所以她给南离火带了无数的帽子,而南离火却只是笑了笑。

    狐美人感受到南离火笑容后的冰冷杀机,狐美人不在乎,狐美人觉得自己必然会找到报仇的方法,只是她现在选择了最笨的一种。

    狐美人靠着自己的最为有魅力的胴体一步步地走到了天人化生的境界,又在教众面前恢复了以前冰清玉洁一般的圣洁了,只是她时常听到教众在身后的窃窃私语,她的心才又伤了一分,后来她便不在乎,不关心这些流言蜚语了,她也分不清自己是麻木了,还是真的沉沦了。

    直到后来她遇到了秦朗,她遇到了秦朗这般金子的心的人物。

    狐美人至今还记得秦朗有一次醒来时怜悯地看着自己,他怎敢对我有这样的目光,他怎敢对我报以怜悯,狐美人如是想到。

    狐美人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将鞭子在秦朗身上抽去,直到血肉模糊,秦朗很硬气的没有哼一声,他的目光依旧如此清澈带着一丝怜悯,他柔声说道:“你一定很苦吧!”

    狐美人从小到大没有听过这般话,没有人在乎她是不是过得苦,没有人在乎。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好似在一瞬间变成了人,她只是伏在秦朗的身上哭了起来,两行清泪却是冷如冰。

    “你还好嘛?”秦朗在刑架上说着他所不曾说过的温柔。

    这句温柔的话,好似温柔的一刀剖开了笼罩在狐美人身上的层层阴霾,狐美人变成了人不是以前的圣女,也不是狐,她变成了一个女子。

    而女子都是渴望爱情的,她不可避免地爱上了这个温柔的男人,她疯魔了一般地爱上了秦朗。

    只是秦朗却不自知,他想不到这一点,秦朗本是这江湖中所不多的金子一般的人,他想不通很多事情,他只知道宽厚地对待别人,他的心里只有兄弟,没有她的位置。

    这无疑是让她很心伤的,狐美人以为是自己不够美,只是世上许多的爱不是由美不美所决定的。

    狐美人的爱,滚烫胜火,这火是情火,是怨火,是红尘业火,是无上的魔火,狐美人的爱将她架在火堆上烤,而秦朗全然不知,他只是哀怜这个伤心的女人而已,仅此罢了。

    狐美人放秦朗走了,她想要欲擒故纵,她想要让秦朗逃不掉自己的手掌。

    十月九日,秦朗又来到了济南。

    他来到了这早已经空无一人的魔教济南分舵,这一有一只绝美的狐在等他。

    “你肯来见我了?”狐美人说道。

    “是的,你说你会帮我证明清白,所以我来了。”秦朗坚硬如铁的说着。

    “我以为是你想我了。”狐美人有些幽怨,整个人蜷成了一团,真的好似一只红狐一般。

    秦朗看着眼前的女子由人化成了狐一般,心中一紧,声音也柔和了起来:“你还好嘛?”

    “你又问我这个问题,你一定很关心我是吧。”狐美人闻言站了起来,她的身量仅比秦朗略矮一些,她好似狐一般慢慢地走到秦朗的身前,张着纯洁的眸子看着秦朗,澄清无垢。

    这眸子是经历风霜之后的纯洁,远比她在当圣女的的时候更纯洁无瑕,好似一湾水波在月色下还能看到几尾鱼一般,是那般的的清澈无垢。

    秦朗懂了,他懂了眼前狐对自己的爱意,他害怕了,他想逃,因为他完全不能够承受这样的爱,他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他也不爱狐美人。

    他原以为狐美人只是想要戏弄他他一番,他抱着一丝幻想才来到了这魔教分舵之中。只是他绝没有想到,狐美人竟然爱上他了,这疯魔一般的爱让他恐惧,他有些恐惧这无比痴迷他的爱,他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温柔的人。

    狐美人吻了上来,她的唇远比火更热,任何铁汉子在这双红唇下都要被炼化成铁水一般,变得炙热滚烫。

    狐美人的手抚向了秦朗的面庞,她的手好冷,他一定有很大的心伤吧,秦朗如是想到。

    吻如火,火焰打开了深渊,要拉着秦朗永坠魔道,也化生为狐一般。狐美人爱得很痴狂,她不肯放弃这根救命稻草,她不肯放弃这个白月光,即使粉身碎骨,永坠轮回她也不在乎。因为这世上再无秦朗对她一般好。

    秦朗还是拒绝了了狐美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终究还是推开了狐美人。

    这世上但凡只要是男人,就很难能拒绝狐美人的魅力。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有的人在人前是君子,在人后就是禽兽。面对一只狐世上九成九的男人都愿意做禽兽,如果他做不了禽兽,那他便不是男人。

    秦朗做不了禽兽,所以他不是男人,他是秦朗。

    秦朗转声要走,却被身后如泣如诉的一声喊住了,“你当真要走。”

    秦朗回过头来,狐美人早已经又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不复刚刚的娇媚妖冶,远比她当圣女的时候更冰清玉洁。

    “我当真要走。”秦朗坚硬如铁地说着。

    “你走了,我便不会帮你了。”狐美人幽幽地说着,好是婴儿的鸣啼一般。

    “我不在乎了。”秦朗说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秦朗闻言声音一缓。

    “我美嘛?”狐美人问出了这个问题,也许她不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她只是想和秦朗多说几句话。

    “你自然是极美的,天底下比你美的想必是极少了。”秦朗答道。

    “我这般美的人送上门来,你为什不要?”狐美人又问道,在狐女的世界里她有些不懂。

    “…”秦朗沉吟了许久,才露出怜悯的目光看着狐美人。

    “我不允许你露出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不要这般看着我,不要这般看着我…”狐美人先是尖声说着,声音又低了下来。

    “你是人,不是一只狐,你是活生生的人啊!”秦朗有些气愤地说道,“世上有很多人手中都空无一物,不也是坚强的活着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才变成了今天这般,但是我知道人终是人,不要像狐一般活着。”

    “你竟然说我是人,可是我就是一只狐啊。我已经变成了狐,再难变成人了。有多少人又都是为了欲望而活着,就你不一样?”狐美人说着语气一缓,又道:“可是我爱你啊!”

    “我不爱你。”秦朗说完这句话好似全身的心神都被抽空了一般,他本不愿伤害眼前的女子,但他还是伤害了。

    “你非要做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狐美人柔声说道。

    “不,我只想做自己而已。”秦朗否认道。

    “你走吧。”狐美人泣声道。

    秦朗闻言往前走去。

    “你真走?”狐美人幽怨地问道。

    秦朗闻言身子一缓,却还是往前走着,独留狐美人在身后如泣如诉貌似癫狂地笑着…

    秦朗终究还是走了,没有回头,密室内只有狐美人一人而已。

    狐美人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哈哈哈…南离火,你自诩英雄,却没有想到有人比你更英雄,真是可笑!哈哈哈…”狐美人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她今日的眼泪大概是她这一生最多的时候了吧,也许眼泪流干便不会心疼了,狐美人如是想到。

    狐美人不是狐了,她决定做回人,做一个凡女子,不为了昆仑魔教,也不为秦朗,只是为了自己。

    她突然有些可以理解秦朗了,如果秦朗不是这般的温柔,自己想必也不会爱上秦朗了吧。

    道德博士皆以妺喜、妲己、褒姒警世,假托阴思邪欲冠以狐名,遂有狐好色吃人之说。世人莫不以狐为轻薄放浪之名,何曾想过狐的悲哀呢。有几多女子,为人所累才堪堪背上狐名,又有几多女子能得爱自由?狐女之悲如泣如诉罢了。

    还好世间少了一个狐美人,多了个坚强的女子。

    她找回了人的尊严,她不是狐。

第四十二章 心比水更凉(求推荐,求收藏)

    十月十日,李见心君莫白也到了济南,他走的是官道,虽是晚出发几天,但还是要较秦朗快一些。他吩咐好君莫白先在驿站等自己回来,随后便去了惊惶阁在济南城的分舵找到管事的探明了秦朗的位置。

    李见心找到秦朗的时候,秦朗正坐在明月山庄残垣断壁那里喝酒。

    还好李见心和君莫白来之前已经晓得了秦朗在这儿,二人知晓秦朗此时必然是伤感的,所以二人便带了酒过来,只是他们不知道秦朗竟然神伤如此。

    秦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见心和君莫白两人,再无往昔的豪放气概。

    李见心看出了秦朗眼中的痛苦和挣扎,他没有问,他只是陪着秦朗喝着酒,三个人只是喝着酒,好似这是最后的诀别酒一般。

    君莫白低着头喝着酒,她颇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她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闷,她有很多问题都想问,她还没说出口,李见心变成了先开口了:“莫白,你先回杭州去吧,等此间事了,我再带你去塞外看雪。”

    君莫白刚想要拒绝,抬头却看见李见心那双坚定而不容拒绝的眼神。什么话都没有说出了,只是在心里再道珍重珍重,骑着马远远去了。

    疯狂怒了起来,天上的云也开始有些黑了。

    秦朗一直在饮着酒,不说话,颇有些苦闷藏在心中,他沉默着,不知道是否在为昨天的事情而后悔。

    李见心看着秦朗这般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心中一时有些愤慨,他不知道这个金子一般的江湖良心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秦朗饮完手中酒坛的最后一口酒,突然便将这酒坛扔在地上砸碎了,看着李见心说道:“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嘛?”

    “言语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还不如喝酒。”李见心说着将自己手中一直不怎么动弹的酒坛递了过去。

    “哈…哈哈”秦朗拿起酒坛,仰着头,张开嘴便将酒往嘴上倒,已经有些醉了的秦朗被呛了好一大口酒,跪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只是除了流涎的口水,他也咳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就这样咳着,随后变成了狂笑,身子一软,瘫倒在自己咳出的口水里蹭着,只是兀自笑着,眼泪却从眼角流了下来。

    李见心看着秦朗如此,只感觉胸膛被棉花堵住了一般,他知道秦朗这般的癫狂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只是自己实在是难以安慰到秦朗。

    他看着秦朗这般,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名邪火,他突然有些想打秦朗了。李见心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拎起拳头往秦朗的脸上砸去。

    秦朗吃了这一拳,只是看着李见心笑着说:“你要打我?”

    李见心不回话,又是一拳砸了上去,秦朗的脸颊肿了起来。

    “你竟然真的敢打我!”

    李见心又是一拳砸在秦朗的面颊上,秦朗的脸更肿了。

    “打得好,打得好,我是该打,我是该打。”秦朗捂着脸这地上蹭着说道。

    李见心不听又是往秦朗的背上踢了几脚,说道:“被兄弟抛弃了就这样了嘛?”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秦朗幽幽地哭了起来。

    “不就是张凤舞背叛了你嘛?”李见心说道。

    “哈哈哈,不就是他背叛了我?”秦朗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李见心说道,“你知不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我知道,我以前也被人背叛过。”李见心吼道,“所以难道你被人背叛了就像狗一样了嘛。”李见心说着往秦朗身上踹了几脚。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啊!”秦朗翻了个身看着满是阴云的天空,双眼无神地说道。

    “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秦朗去哪了?”李见心吼道,“你把他还给我啊!”

    “哈哈哈哈哈…”秦朗像狗一样笑着,“你知不知道,我昨晚看到凤舞时是什么心情?”

    秦朗抬起手在空中画着些什么:“我看着他,可是我却不敢靠近他了,我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那时候我看着他冰冷的眸子,便知道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凤舞了,我想不通我一生没做过错事,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

    “所以我心痛得想死啊…”秦朗慢悠悠地坐起来说道。

    昨晚秦朗从魔教的分舵出来之后,鬼使神差地便来到了这明月山庄的残址,便遇到了张凤舞。张凤舞还是如以前那般丰神俊朗,只是他看秦朗的眼光却浑然不同了,他看着秦朗就像看这一个仇人一般,面无表情,眼中却充斥着无名的妒火。

    秦朗看着张凤舞,突然有些哽咽,喉咙间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就这样哽咽在那里。

    张凤舞站在月光下看着秦朗,惨白的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好似在远处要交汇了一般。

    “你不问些什么嘛?”张凤舞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想说你自然会说的。”秦朗答道。

    “秦朗,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适合混江湖啊。”张凤舞对秦朗说道。

    “这句话,你四年前便说过了,我一直知道我不适合混江湖,只是江湖里有着许多的兄弟。”秦朗答道。

    “是啊,你一直很重视兄弟,你也一直把我当做兄弟,只是我们两个实在是不适合当兄弟。”张凤舞答道,“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成为两肋插刀的兄弟的,可惜我们不能,你实在是太过耀眼了,太过正直了,在你身边从来便不会有人在乎我。你不在乎江湖的名,而你却被传为江湖上的良心了。我迫切地想要名利,但是我永远被你的光芒所遮住了。所以我很妒忌,我很妒忌你,于是乎我渐渐产生了想毁掉你的想法。秦朗,我太熟悉你了,你太过轻信于人了,毁掉你实在是太简单了,我真迫不及待地想体验下这是怎样的一种愉悦。”

    秦朗闻言遍体生寒,他完全想不通张凤舞是什么逻辑,但他还是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凤舞兄弟!”

    “兄弟,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秦朗,你把谁都当兄弟,可是谁又把你当兄弟,多少人受你的恩泽在你背后骂你狗拿耗子,你以为你这般行侠仗义,大家就真的会尊称你为秦大侠?你不过是个靠着我张家宝藏才能立足于江湖的傻子罢了。”

    “张家宝藏?凤舞,这从何说起。”

    “四年前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还做过一场,那时候你才拿着紫电刀从山谷里出来,你为什么不长点脑子想想我为什么要往那个僻静的山谷里去?你手中的紫电刀便是我张家宝藏图所藏的宝藏,你拿着我张家的东西却在江湖上闯出了比我张凤舞还好的名声,实在是有些可笑啊。”

    “你要这刀,我给你便是了。”秦朗说着将紫电刀插在身前。

    “不用,我明天要让你身败名裂,自绝于天下,我要这世上绝无秦朗这般人。”张凤舞说完,便走了。

    秦朗听完无力地躺在了地上,看着前面的紫电刀一阵发呆,夜色凉如水,心比水更凉。

    渐渐的有许多江湖人士来到了明月山庄的残址中,他们围成一圈一圈紧紧地聚在一起,露出一双双秃鹫看到腐肉一般的眼睛看着秦朗和李见心,却没有一人敢靠前,没有人敢先出手了,谁都害怕当出头鸟,怕被人抢了好处。

    李见心看着这群乌合之众,笑了,他从未像今天这般鄙夷着这些江湖中人。他拿着竹杖剑平举着转了一圈看着这些秃鹫一般的乌合之众,说道:“你们想要干嘛?”这些人被他野兽一般的目光看着,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我们是来帮明月山庄的冤魂来报仇的。”围观的一个翩翩公子,扇着手中的折扇说道。

    “报仇?真是个好笑的笑话?谁请你们来报仇的?”李见心说道。

    “义之所在,不请自来。”那个翩翩公子说道。“对对对,义之所在,不请自来。”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

    “好一个‘义之所在,不请自来’,你们这些人真是端的是当婊子立贞节牌坊。”李见心说道。

    “你虽然说得有些难听但实在是这么个理。”那翩翩公子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滚,不要逼我杀你,你算什么狗东西。”李见心说道,好似要往前冲一般,却被秦朗拉住了衣服。那翩翩公子看见李见心被秦朗拉着没有上前,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李见心说道:“阁下莫不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了我?。”

    “我要杀你,与你何干?”李见心说道。

    “够了。”秦朗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手有些抖,他拿起插在地上的紫电刀说道:“你走吧见心,此事与你无关。”

    “我踏进江湖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朋友,而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走。”李见心说道。

    “那便依你吧。”秦朗运气排掉腹中的酒劲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冲秦某来的,那可否让秦某说几句。”

    “秦朗,我原先以为你是江湖少有的大侠,只是不曾想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明月山庄一案中只有你一人活下来,江湖上又早有人看见狐美人将张家宝藏图塞到你怀里了,此事不是你所为又是何人所为?”那翩翩公子料定秦朗不会动手如是说道。

    “世人都道此事是秦某所为,只有秦某知道自己绝没有做过这件事情,我问你们信与不信。”秦朗说着已经是声如刀,字字泣血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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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天赋系统介绍:
所有的武学都可以登峰造极推陈出新,这对一个武学爱好者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只是,不成想,这个不知名的武侠世界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本就迷茫失意的他,如何靠着自己的系统打开局面?
前路漫漫,又何去何从。
还好有武学天赋系统,且看李见心如何在这腐朽的江湖杀出一丝新的生机。武学天赋系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学天赋系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学天赋系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