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三人团伙,再谋大事
裴寂作为李渊的新闻发言人,此时身居高位,且功劳极大,行事也和此前有些变化。
“我等走到此时实属不易,先干一杯!”
后抑先扬?
陆慕觉得裴寂进步明显!
“此时我们大业计划已然走出了关键一步,可如今这名分......”
李渊最关心的点也在于此,目光看向了陆慕。
陆慕呵呵一笑。
“两位爹爹如今更需要沉住气啊!”
李渊笑道:“你这小子,鬼点子总是极多,却有心打机锋,如今这隋朝都城都在咱手中,放下心来说便是!”
气氛轻松。
裴寂一拍大腿,满脸堆笑,开舔道:“此话对矣!今日畅所欲言!”
陆慕哈哈大笑道:
“等!”
李渊和裴寂愣愣看着陆慕,一脸失望之色。
又是等?
等便能等来江山?
李渊一巴掌拍到陆慕脑袋上。
“你小子说点有用的!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如何不被天下人辱骂才能让咱家坐上江山?”
卧槽!
裴寂也一脚踹到了陆慕屁股上。
“唐王都如此问了,你小子不懂孝道?”
陆慕苦着脸,一脸委屈。
“杨侑知道干爹想要什么!若是隋炀帝被杀......那杨侑会不会觉得自己这傀儡皇帝也会如此下场?会不会就把咱想要的主动送出来了呢?”
李渊和裴寂恍然大悟!
俩人回过神又觉得有些扯淡了。
谁会杀隋炀帝?
饶是李渊如今身居高位一手遮天,也没有办法直接杀杨侑这隋恭帝啊!
陆慕嘿嘿一笑,问:“如今隋炀帝身在何处?”
“废话!自然是江都!”
陆慕又问:“此时驻守江都之人是谁?”
“武贲郎将司马德戡,率领骁果军,当了那隋炀帝的亲卫!”
陆慕一愣。
咦?不对啊!
陆慕对这一段历史并不熟悉,他只知杀死隋炀帝之人名为宇文化及,还以为此时宇文化及才是隋炀帝身边之人。
陆慕面色忽而变成了好奇,问:
“那这司马德戡会不会叛乱举事,杀了那隋炀帝?”
裴寂摇了摇头,道:
“司马德戡此人我等并不太熟悉,但此人爱才,且并不聪慧,恐怕......”
李渊又伸出手来要打陆慕。
“你小子就让我等这不托底的司马德戡举事?”
陆慕赶紧躲开,试探问:“是不是有个叫宇文化及的人?”
李渊扬在看空要打陆慕的手一悬,停了下来。
“宇文化及我倒是熟悉,出身京兆宇文氏,乃是北周上柱国宇文盛之孙,左卫大将军宇文述长子。”
陆慕忙问:“那这宇文化及是何种人?”
李渊不屑,语气中似乎有些瞧不起之意。
“贪婪骄横,不循法度,举动轻薄。门荫入仕,起家千牛备身。曾保护晋王杨广,迁太子仆,深得宠信。”
陆慕又问:“不不不!这不是我想问的!那此人和隋炀帝之间......”
李渊忽然想到一件事,一时间愣愣看着陆慕。
不到十岁小子是如何知道这宇文化及的?
知道此人倒也正常,却如何又是一副无事不晓的样子。
看着陆慕破解追问的眼神,李渊道:
“隋炀帝即位后,授了这宇文化及太仆少卿,但他贪婪妄为,横行不法、违背禁令,且互市突厥,于是被隋炀帝下狱论死。但南阳公主出面求情,于是免罪为奴,后起任右屯卫将军,掌管了禁卫军。”
陆慕一拍大腿。
“这就是了!就等着宇文化及出手!”
裴寂哈哈大笑道:“小子莫要胡扯,隋炀帝给宇文化及加官免死,他会杀隋炀帝?”
陆慕自然不知道宇文化及为什么要杀隋炀帝,只能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
“又他娘的打机锋!”
“唐王!你可莫怪我要收拾你这义子了!”
“尽管揍!”
院子里玩耍的裴银蝶和陆吟听到远远传过来的呼喊,一起捂嘴轻笑。
一边的裴律师却一副深思之色摇了摇头!
“难道就继续等?”
“等吧!很快了!”
李渊和裴寂俩人自认识陆慕以来,经历的这些事情于心中都极为感慨,知道这小子精明不已,必然不会无的放矢。
追问之下,陆慕却又无法说出来什么让两人满意之语。
气愤之下,又要收拾陆慕。
陆慕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
李渊与陆慕,裴寂与陆慕,两两之间倒越来越像两对父子了。
随后,李渊召集重要属下,做出信心满满胸有成竹之态,安稳众人。
......
武贲郎将司马德戡统领万余骁果军驻扎于江都城内,直接负责皇帝的安全警卫。
他得知骁果军士密谋叛逃,就暗中联络裴虔通与元礼,打算借着士兵归心似箭的心理举事叛乱。
司马德戡起初并没有弑帝叛逆的野心,只是想抢掠些财物,然后结伙西归关中。
宇文化及本驽钝怯懦,能力低下,胆小怕事,但保不准有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弟弟------宇文智及!
一向性情狂逆的宇文智及得知这个信息后大为高兴,当下就去见司马德戡,撺掇其应放弃原先小打小闹想法,而应趁天下大乱、群起反隋、手握精锐禁军的良机,干出一番夺取天下的大事业。
司马德戡认为言之有理,可造反是大事,心知自己并不能领头!
俩人一商量,决定拥戴宇文化及为起事的主帅。
俩人拉了几个有心之人密谋妥当后,才将阴谋告知宇文化及。
乍听到这种谋逆的大事,宇文化及顿时吓得脸色顿变,冷汗直流,好长时间才稳下心神。
谁不想要坐这江山?
谁不想要将天下尽归己有?
蒙昧之人行蒙昧之事!
宇文化及最终还是答应了做叛军首领。
于是,李渊一派的等待不久便真的到来了!
义宁2年(江都隋炀帝的大业14年),也就是公元618年。
3月10日,夜间。
司马德戡引骁果军自玄武门入,裴虔通与元礼直入宫中搜捕。
隋炀帝闻变,藏匿于永巷。
但没过多久就被驱出,到了天明后被押至寝殿。
宇文化及安排校尉令狐行达直接缢杀了炀帝。
隋氏宗室、外戚在江都宫中者皆被杀,唯有隋炀帝侄子因平时与宇文智及交往密切,被免了一死,并被立为帝。
而后,宇文化及自为大丞相,宇文智及为左仆射,准备率隋官兵十余万众西归关中。
新帝继位,还是正统,宇文化及几人迫不及待昭告天下。
消息如瘟疫般各处散播了出去!
第17章杨侑让位,李渊连拒
近段时间,李渊一派一直等待,长安城内所有人安分守己。
一应大事杨侑根本无法过问,如今竟是连朝都不上了。
想来无事,李渊却借着此清闲时机各家走动,与自己一起打江山的众人同乐起来。
这一日,李渊为平抚众人着急心理,于唐王府内设宴众乐。
一应家眷也被邀请。
酒过三旬,女子都被送回了各家住处,李渊却让小一辈都留了下来。
一是借此时机让他们都亲近亲近。
二是着手培养小一辈将来守江山的思想。
“你等小辈可知我等为何举事?自然是为了结束这民间疾苦!”
“当年啊......TAI原......老子是亲眼所见,无数尸骨都在雪地里冻成了冰疙瘩!”
“那年瘟疫,没有人管,老子差点就送了命,否则你这小子还是一滴水儿呢!”
女眷离去,大人酒后放浪形骸,话语也多了些轻浮。
陆慕不愿让陆吟听到这些吹牛扯皮且夹带着些黄色腔调的话语,更不愿让陆吟见这些大老粗发酒疯。
于是让人安排,送陆吟离开回了住处。
裴银蝶却眼中出现一眼水汪,虽在掩饰,眼神却一直飘向李元吉几兄弟为首的那一桌。
陆慕人都认不全,也不像这些官二代一般到处结交。
但陆慕心思很细。
这伙人虽基本算是拿到了江山,除了李渊等几人之外,其他都还需要好好学会转变身份才行!
李渊的几个儿女则成了被恭维结交的对象。
官二代们都不傻,提前和太子皇子打好关系,以后那可都是用得着人家的。
此时江都之事消息被送了过来。
送信的小厮因为兴奋说话之间都多了些颤抖。
“唐王!江都兵变,宇文化及联系司马德戡,伙同裴虔通与元礼等人......造反!宇文化及令校尉令狐行达直接缢杀了隋炀帝!”
哗......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当场!
李渊忽然一转头,目光直接锁定在了坐在角落里的陆慕。
这小子......难道真的是天授之子?
是老天安排下来助我完成大业的福星?
否则......明显对宇文化及不熟悉的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结果的?
同时,除了裴寂之外的所有人看向李渊的眼神都充满着敬佩、惊叹!
李渊如此淡定,他又是如何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
难道真的是天选之子?
注定要成为这开国皇帝的?
哗......
重现陷入癫狂的众人齐齐开始庆祝起来。
李渊看到陆慕安静坐在桌角,拿起了一杯果酒,慢慢举起来喝了下去。
身上......似乎有光一般!
陆慕感受到李渊目光,淡淡一笑,开始和众人一样,装作狂欢起来。
众人狂欢,实在太过于好理解!
这些人以前职位最高的不过是李渊,大多为这大隋朝最底层的地方官员而已。
而此时眼看着这些人忽然踏入一朝顶峰,陆慕仿佛重新看了一遍《史记》般!
此时一个小太监根本顾不得隋恭帝杨侑正在卧榻之处与女子翻云,径直闯入。
“爷爷......变天了......”
隋恭帝刚要恼怒,一下回过神来。
“哎......此乃命数!你拿些金银,离去吧......能不能活着......便看你自己了......”
小太监呜呼一声,竟直接头也不回离去。
床上女子哭嚎之声也响了起来。
悲凉瞬间蔓延了起来。
众人因为兴奋,竟都醒了酒,各自被李渊安排下去守住自己职责。
众人脸上笑意满满,各自离去!
长安城内今夜忽而多了些动静!
有人开始携带家眷细软连夜准备奔离,有人开始秉烛写信,有人仰天长叹,又有人半夜起身呼朋唤友一醉方休。
宫内一时间也不安稳起来,有宫女太监开始哭嚎,也有人开始抢夺财物。
偌大的隋王朝灭亡还未被昭告天下,腐朽的气息瞬间便弥散到了宫内的每个角落。
李建成、李世民早已让人守在了各处,发现逃离之人,二话不说皆斩!
虽暗涌流动,但明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起来。
裴寂在众人散去准备去屋内密谈之时,陆慕却如孩童般拉住了裴寂的衣角。
“若是让,需先拒,再让,再拒,做够戏份,天下会少一些反声......”
裴寂一愣,瞬间明白了。
陆慕也开始做戏起来。
“爹爹......我困!”
“来人,送少爷回家......爹爹还有要事,你与姐姐先回去......”
“不嘛,爹爹一起回家!”
裴寂嘴角抖了抖,脸上瞬间不自然起来。
......
没过两日,隋恭帝杨侑罕见上朝。
杨侑年纪不大,此时脸上却好似两日未清胡茬,一副颓废之色。
群臣立于殿中,安静异常。
半晌无有人言。
随后,每个人似乎都听到了杨侑的叹息之声。
杨侑起身,脸上竟多了些轻松神色!
“我大隋......三十七年......”
仅仅三十七年,隋朝便消亡了!
说到此处,杨侑忽然如鲠在喉,平静之色忽然打破。
又是半晌,重组情绪。
“文帝杨坚,南下灭陈朝,大举统一,结束了自西晋末年以来长达近300年之分裂之局,励精图治,开创了开皇之治繁荣局面。然......不肖子孙炀帝杨广、恭帝杨侑......昏聩无能......大隋朝如今支离破碎,侑深知这天下该属于有能之人!”
“唐王李渊,雄才大略,爱民如子......有经天纬地之能......侑诏......禅位于唐王李渊!”
李渊表情管理一步到位,忽然跪倒在地。
“不可啊陛下!臣......为人臣子,怎可坐拥江山?陛下这是让微臣变成那大逆不道之人啊!”
随后,李渊大哭!
演技直接爆表!
“唐王不必过谦!我心意已决!”
李渊拒绝道:“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怎能僭越?臣永远是大隋之仆!”
杨侑心里滴着血。
我信你个鬼!
一番推让,没有结果!
一个时辰下去,其余文武大臣先是由震惊二人演技,到此时站得腿脚发麻,竟然都有了些不耐烦!
杨侑心知不让位就得送命,这一番下来早已够够的了,语气里都多了些愤怒!
“唐王!若你不答应,我便在这大殿之中自缢!”
李渊一副着急之色,赶紧起身做出阻拦之态。
“陛下不可!陛下休怪,此事万万不成!若是陛下坚持,李渊只能辞官回家了!”
说罢,李渊竟拂袖而去!
杨侑愣了。
裴寂、刘文静等人也都楞了!
这......推让两下做个样子得了呗?
老子还等着你任官职呢!
有点儿......等不及了呢!
第18章装到根部,大唐初立
杨侑心里感觉到极其屈辱,身子一瘫便倒在了龙椅上。
伸出双手,扶着龙椅两侧金色龙头扶手。
这......就是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
此时群臣装模作样劝诫了一番,最后裴寂站了出来。
“陛下!既然陛下心意已决,君无戏言,无法更改!老臣愿与同僚为陛下分忧!愿与老臣一同去劝唐王者,随老臣去唐王府规劝!”
机会啊!
不去的才是傻子!
能够入朝为官之人,哪有傻子?
一时间,大殿之下空无一人!
杨侑看着下面空旷之处,心里再度感觉悲凉无比!
裴寂和百官一起来到唐王府大门前,只见唐王府大门紧闭。
裴寂砸门,出来的是李建成!
“父心力交瘁,让我出来劝导诸位......回去吧!”
众人不愿。
再敲门!
李世民出来。
“父因此事心中成疾,需要修养!各位还是......回去吧!”
众人再敲。
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来回穿梭,后来直接便缩在门后,开门倒是省了麻烦。
有些官员极为郁闷。
不行啊!得让这开国皇帝看到我来劝过啊!
否则怎么看到我这一腔忠心?
所有人带着厌烦,却不敢表露,竟是从早上敲到了下午。
后来便连李建成和李世民都不再出来了。
第二日。
知道李渊还没有答应的杨侑直接下诏办了几件事。
首先,让人把象征帝王身份的十二旒冕送到唐王府,并立天子旌旗,在唐王府门前大街像天子出入般设立警戒,禁止行人来往。
其次,派遣使持节、兼太保、刑部尚书、光禄大夫、梁郡公萧造,以及兼太尉、司农少卿裴之隐将代表着皇权的印玺送到唐王府!
李渊又拒!
在裴寂府中的陆慕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都有些懵比!
这......竟然是提前开始习惯皇帝的演技了?
还他娘的入戏了?
老李啊,你可真有当皇帝的天赋啊!
这江山不给你这样不要脸的人都不行!
可这程度就可以了啊!
还要什么自行车?
第三日。
文武百官虽然心里更加郁闷,但面子上却热情更加高涨!
李渊......再拒!
莫说他人,李渊的儿子们竟是连门都懒得开了,齐齐窝在屋里畅聊起来这天下改姓之后的憧憬。
晚上回到家中的裴寂一脸郁闷。
这开国皇帝身边的第一舔着实有些无奈和奇怪了!
陆慕不时听到裴寂自言自语:
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啊......打下来了......怎么好像真不想要了呢?那我等该何去何从?
陆慕心里想笑,偷着给裴寂支了个招!
裴寂大喜,连夜去找了那些个有头有脸的官员。
看着这个腿也不疼、腰也不酸、忙活一天还有劲儿奔走的假干爹裴寂的背影,陆慕长叹一声!
哎!
权利让人迷醉啊!
第四日,一大早!
李渊府邸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李渊的儿女们一听就是裴寂的声音。
听这声音,竟是要把肺都嚎出来了。
随后,无数声悲鸣响了起来。
李家几个儿子只好打开了府邸大门。
以裴寂和刘文静这俩李渊铁杆为首,一马在前,高高举起来一张血书。
上面红灿灿的文武百官名字实在扎眼!
李家儿子们看到这东西心里也高兴不已!
这大招都出了,老爹必然要黄袍加身了啊!
我擦?还有口号?
只见这群未来的国之栋梁齐齐呼喊了起来。
“夏桀、商纣皆有后代,但成汤、周武却并未辅佐他们。我裴寂(刘文静、许世绪等等)的爵位、官职,都是陛下所封,陛下若不称帝,臣当辞官!”
口号一直持续,每个人的语气侧重点都默契得在喊到自己名字之处,生怕李渊听不到自己名字!
李渊听到了------“陛下”两个字!
躲在屋里的李渊脸皮抖了抖!
可……依旧婉拒!
连续第三天,众人嗓子皆哑,竟是连声儿都喊不出来了!
终于......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光芒出来了!
李渊出来了!
陛下......出来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个世界似乎也都阳光明媚了起来!
消息传到杨侑那里之时,杨侑也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能活了......
随后,杨侑退居原先成为隋恭帝之前居住府邸。
......
公元618年,6月28日。
李渊在太极殿即皇帝位,改国号为唐,以长安为都城,改隋义宁2年为唐武德元年。
至此,隋朝灭亡。
至此,正式揭开了大唐之历史篇章。
这一日,大唐境内举国同庆,新时代一片大好的篇章被从龙之人渲染了出来。
陆慕听着外面街上敲锣打鼓之声,心中也兀自畅快。
那可是咱老爹啊!
老子也算是皇子了!
虽然不是亲的!
陆吟也多了些兴奋。
陆慕看着明显比平时开心的陆吟,心中也知道此时这兄妹俩才算是真正重新有了家。
安稳太平,方为家!
陆慕一方面和李渊很亲,李渊给了陆慕和陆吟安全和隐晦的父爱。
另一方面,陆慕也开心于接下来这个时代马上就要天下太平。
但此时大唐初立,内部各种制度并未完善,各种官员关系并不清晰。
其次,此时依旧群雄纷争,真正掌握在李渊手里的疆土此时还只限于关中和河东一带。
由于经历了长期战乱,经济遭到严重破坏,人口从隋朝大业初年的八百万户骤降至二百余万户。
此外,唐朝的北方边境也受到了来自东突厥的威胁。
突厥势力此时空前强大,包括契丹、室韦、吐谷浑、高昌等国,甚至是中原地区的窦建德、薛举、梁师都、李轨、王世充等地方割据势力都臣服于突厥。
陆慕并不担忧,作为时代先驱,陆慕自然知道改变目前境况都不是问题!
架不住李渊裴寂二人要求,陆慕还是提出了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看法。
“攘外必先安内嘛!巩固关中,这可是咱的根据地!然后逐步往外打,慢慢就好了!”
李渊和裴寂再次硬揍了陆慕一顿。
陆慕再次郁闷。
都当了皇帝了,怎么还是老打娃儿?
就连裴寂也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裴寂因功被拜为尚书右仆射,成为宰相,每日还获赐御膳。
李渊每有临朝,必请裴寂同坐,散朝之后也把他留在宫中,对他就差言听计从了,称呼都改成了“裴监”,也从不直呼其名了。
裴寂所享有的待遇,满朝文武无人能及。
陆慕想到这里,有些担忧了起来。
物极……必反啊!
第19章安稳根本,征讨外患
刘文静被任命为户部尚书。
秦王李世民、裴寂和刘文静四人,一同得到“恕二死”的特权。
恕二死,宽恕两次死罪!
此乃莫大的尊荣!
陆慕敏锐感觉到了李渊开国之后暴发户的状态。
这并不是好事!
但陆慕不能去说!
想到大唐会高速发展,而陆慕脑子里前世又没有关于裴寂等人的历史知识,于是也只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李渊让刘文静与朝中学识渊博之人修正《开皇律》,以此作为通法。
能够制定一朝律法,绝对是莫大功劳!
刘文静一时间也风头无两,本来屈居裴寂之下心生不满,但暂时慢慢不再嫉妒裴寂在李渊面前的得宠。
李世民、李建成及李元吉等人也被李渊慢慢外派出征,逐步消灭各地割据势力。
经过陆慕支招的西河郡一战,李渊深刻看到了自己儿子们的能力,和对李渊完成大业的帮助,因此对儿子们的信心大增。
江山都打下来了,剿灭割据能比打江山还难?
况且不经历这些,如何成长?
如何守住这纷纷流着口水的割据群雄们?
武人出身,以武立国!
李渊的雷霆方式慢慢展现了出来。
上位者的霸气也慢慢侧漏了出来。
随着大唐政策完善,各方面都慢慢往正轨走,陆慕这小军师反而清闲了起来。
武德元年6月,西秦霸王薛举进犯泾州,唐高祖任命李世民为元帅,率军征讨薛举。
刘文静为元帅府长史。
刘文静一走,陆慕明显感觉裴寂每日心情更好了一些。
李渊虽不似登基之前般常与裴寂夜饮,但偶尔一次亦是无比体现出裴寂的得宠。
7月,李世民忽发疟疾,消息传到长安。
元帅无法领兵,征讨薛举便出现困难。
裴寂作为宰相自然要为李渊分忧。
“陛下!薛举孤军深入,粮草不足,定然难以持久,臣以为暂时不要与其交战。等元帅病好,再出兵不迟。”
这分忧之策极为平淡,但凡能登朝堂之人都能想得出来。
但裴寂要说,百官自然把这谏言机会让给裴寂。
长安信来,恰与李世民想法一致。
浅水原,高墌城。
李世民将军中事务委托给刘文静与司马殷开山,再三告诫莫要出兵后才放下心来,安心养病了!
刘文静主管军中事务,每日被薛举进犯侮辱,却只能被动防御,军中慢慢出现了不满声音。
而殷开山为主战派,得到了不少支持,
同为开国功臣,刘文静只得让殷开山劝诫众将士。
这一日,刘文静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
信写:太原起兵时,文静为司马,与长史裴寂地位相当。而今裴寂官居仆射,明明才能谋略战功皆在裴寂之上,而文静官衔与赏赐却远不如裴寂,文静心满否?
刘文静心中不满再次被放大,手中加力,信笺揉碎,被扔入火盆。
刘文静不知此信是何人所送,心中也怀疑暗处之人挑拨。
但......刘文静却深知信上所说丝毫不假!
多日间,薛举兵士每日在高墌城外围叫嚣。
“刘文静小儿,秦王患病,莫不是你下了药吧?哈哈哈哈......”
“李渊瞎眼,竟然刘文静这小儿身居征讨元帅府长吏,听说还官拜尚书,刘文静小儿不堪大用啊,做了缩头乌龟!”
刘文静脸色阴沉可怕,再三压制才压下了出兵的想法。
殷开山在一侧也兀自摇头叹气。
这一仗......打得实在窝囊。
刘文静为心高气傲之人。
素来风评“英俊魁伟,才干突出”的刘文静郁闷至极,晚上便独自饮起酒来。
殷开山也不客套,直接进入账内,提起酒坛就为自己倒酒。
二人相对无言,偶尔碰一下酒碗,就如此喝到半夜。
借着酒劲,刘文静忽而一拍桌子,叹道:
“那时我初见秦王(李世民),豁达大度,神武雄豪,便是那汉高帝、魏太祖一流的人物,年纪虽轻,却是天纵之才。”
“本以为此次征讨薛举必然摧枯拉朽,实在没有想到秦王竟得了疟疾,把这军中事务交于我手,长安来信再三嘱托告诫不让你我出兵,也不知是何意!”
殷开山见话题打开,隐晦道了几声:
“你我随陛下这一路走来,心甚相知!你我便如兄弟,我便该对你畅所欲言,无有隐瞒!长安传来消息便不用想也是裴寂谏言,陛下过于相信了裴寂一些啊!”
“秦王有疾,若是文静此次直接平了这薛举......”
刘文静心中已然泛起波涛,却没有说话。
“陛下或许是怕你没有胜算......”
刘文静脸上愤怒之色极盛,怒道:“我便如此无用?”
殷开山道:“文静兄天纵之才,绝非庸碌之辈!我唐军与那薛举对比,人员装备皆高出一个层次,如今薛举知道秦王有疾,必然轻视我等,所以......”
刘文静眼神一亮。
宜炫耀武力以威镇之?
殷开山又道:“文静也看出薛举外强中干只会叫嚣了吧?”
刘文静点点头。
若是仅仅炫耀武力却不真打,不仅增了唐军气势,薛举亦是不会傻到真正碰硬茬。
此事可行。
二人碰杯。
刘文静总算想出一个暂时改变眼前困局之计,脸上一脸喜色。
再看殷开山,似乎也有了劝导军士们之言,亦是一脸开心。
“明日......将兵营陈于高墌城西南,列阵示威!”
殷开山喜笑颜开端酒相敬!
......
“律师,西北之局你如何看?”
裴寂府中,饭桌之上。
裴寂有心教育自己儿子。
“陛下威武,秦王善战,长吏聪慧,此次必然大胜而归!”
裴寂看了看低头扒饭的陆慕,对裴律师多了些失望之色。
陆慕看在眼中,心里有些想笑!
大唐第一舔的儿子......果然随爹!
随了爹,怎么爹还有些不满了呢?
这时下人过来送来急信。
裴寂看过后直接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裴寂......看似大怒。
“薛举远道而来,利在急战,士气高涨,不宜此时出兵!这该死的刘文静,该死的......殷峤......”
陆慕和裴律师一愣,随即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我进趟宫!”裴寂说罢便出了门。
裴银蝶碗筷一放:“切!爹爹每日便是闲不下来,此时还要进宫!”
陆慕打趣道:“哎!若是那元吉和秦王一起去,秦王患疾,好歹还有个元帅呢!”
裴银蝶瞪了一眼陆慕。
“人家早已取了杨家女儿,莫要再提他了!”
第20章尚书被贬,裴相落狱
薛举精锐铁骑背后抄袭唐军,浅水原之战打响。
唐军八总管皆败,唐军士卒死者过半。
李世民带病起身,慌忙引兵退还长安。
薛举遂占领高墌城。
仗打输了总要追究责任!
朝堂之上一阵争论。
刘文静与殷开山被免职,除名为民。
随李渊走来的开国功臣们皆觉得这严惩似乎过了一些。
细思之下,却不难看出李渊心思。
大唐初立,征讨势在必行,这第一仗便是大败。
刘文静与殷开山身上多了些军心方面的罪!
8月,薛举病死,其子薛仁杲忙于治丧。
李世民力荐刘文静复职,随自己再度征讨。
李渊竟驳了李世民愿望。
随后,李渊做出一个极其令人惊讶决定------复职殷开山,随李世民再度开拔征讨。
刘文静于家中只觉得酷暑当日,心中凉意陡生!
不如裴寂,竟连殷峤都不如了?
李世民再任元帅,再率大军征讨,迫使薛仁杲率众投降。
这次大战为唐王朝立足关陇清除了外患,殷开山因战功官复原职。
殷开山与刘文静直接形成对比!
刘文静的第一次征讨结果,与没有刘文静的第二次征讨结果,直接也形成对比!
大唐朝堂之上在立国之后出现了第一缕风。
武德2年。
正当大唐经营西北的时候,代北的刘武周于大举进攻太原。
这一次李元吉被任元帅。
裴寂家中的小朝堂再度热闹起来。
想到去年征讨的第一次败绩,裴银蝶却变成了那个最担忧之人。
“爹爹,刘武周一直作恶,你不考虑一下去拿些军功?”
陆慕面露笑意,裴寂脸有怒意。
“一介女子胡乱说什么?你懂个屁!朝堂大事岂容你......”
裴寂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离开。
“放心,爹爹此次必然去帮你这情郎!”
裴银蝶虽知自己与李元吉已然不可能,却依旧纳闷问:“为何?”
陆慕呵呵一笑,道:“这机会不错的!”
但老裴啊......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朝堂之争上瘾么?
维持住现在的样子......不是挺好吗?
裴寂果然主动请缨!
李渊本不愿让裴寂前去,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李渊与裴寂于大小事之上,做出决定竟都有些相互商量之意。
裴寂一走,裴银蝶越发放肆了起来。
裴银蝶已然十四岁,在这个时代已然可以出嫁了,但心性却还未转变。
大唐女子比起宋明开放了许多。
裴银蝶每日外出与那些官员之女游玩畅耍,竟是把裴寂要求的诗词歌赋之流完全扔了。
裴律师和裴瑜丝毫管不了。
陆慕则不愿去说,只因身份上陆慕只是个弟弟。
但陆慕管得了此时快要十一岁的陆吟。
“少跟那些个纨绔少女们接触,学不到一点儿好东西!”
陆吟习惯了!
她只觉得哥哥无所不能!
时值深秋,万物萧索。
长安一时间大街上都冷清了一些。
以介休之战为导火索,裴寂全军竟覆没!
丢盔弃甲奔逃一夜,才逃到晋州,导致晋州以东的州县全部沦陷。
唐军战败,留守太原的李元吉弃城逃走。
随后,刘武周部将宋金刚南下攻取浍州,兵势直达夏县、蒲坂。
一时间,长安震骇!
裴银蝶的难受似乎远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
一个是自己的亲爹,一个是自己虽无法眷属的有情郎。
陆慕看着每日以泪洗面的裴银蝶也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出去厮混了!”
裴银蝶道:“越是如此我便越要出去!怎能让人见到咱家有丝毫坏败之色?”
陆慕叹气一声,道:“你不懂!但你最好信我!”
裴银蝶果真信了陆慕。
这倒让裴律师极为讶异。
消息传到长安之后,裴律师于官二代当中感官深刻,完全不同于此前被讨好巴结的情况。
回到家的裴律师也数次劝说裴银蝶。
但丝毫不起作用!
陆慕三两句话直接就让裴银蝶老实了。
裴律师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于是裴律师找到了陆慕。
“你说咱家会不会如那刘文静去年样子?”
陆慕对裴律师刻意找自己有些意外,思来想去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家里过于表现出什么,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裴律师是自己的哥哥,而且对自己兄妹确实不错。
“会!”
裴律师虽早知答案,却依旧大惊,忙问:“为何?”
陆慕道:“刘文静与爹爹都是从龙之臣,且是当初陛下身边最得宠之人!如今建国,爹爹身份地位都超过刘文静,刘文静去年兵败直接贬为庶民,如今爹爹也兵败归来,你可对比一下两次兵败程度!”
裴律师简单一想,心中更加忧虑起来。
上一次,刘文静确实是兵败!
但这一次裴寂却是------大败!
而且是......溃败!
逃跑的样子更是极为丑陋!
看到裴律师担忧之色,陆慕没有往更深了说,却有心安慰。
“放心,没事的!不会太久!”
即便是皇帝,也需要朋友!
裴寂回到长安已然深夜,裴寂直接就到了皇宫,直接扑倒在李渊面前。
这段时间李渊明显感到了朝中有人有了些意见。
群臣激愤!
裴寂太过于得宠,本就遭人嫉妒!
且这一次溃败影响实在过大了一些!
李渊虽一直带领着众人打天下,但那时与现在身份变得早已不同。
李渊第一次在登基之后感受到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驭臣压力。
“裴监......明日......你......”
裴寂腿都软了,涕泪横流!
“但......你无需过于担忧......时间不会太久的......”
李渊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第二日朝堂之上,直接让裴寂下狱问罪!
一时间朝内百官再也说不出来什么。
裴律师和裴银蝶由大唐最大的官二代一下成为了平民百姓!
落差实在有些不好接受。
陆慕却丝毫不担心。
都下狱了,裴家依旧住着宰相府。
和刘文静家实在是不同。
这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所以啊,该干啥就干啥,不用担心什么!
裴律师和裴银蝶半信半疑,心中却倾向于愿意相信陆慕。
聪明的官员当天晚上回到家里都叮嘱自己孩子。
不要去欺负裴家那对儿女,包括那对干儿女。
你们依旧欺负不起!
接下来过了一个月,裴律师与裴银蝶二人见裴寂在狱中一直吃香的喝辣的,一时间也放下心来。
许多天后某一晚,有人偷偷送了一封信来给陆慕。
明日,去裴寂狱!
第21章狱中聚首,复出之计
陆慕想了想,还是没有带上陆吟。
陆慕到了狱中,表明身份。
狱卒面脸堆笑带着陆慕到了裴寂狱房,一副谄媚之色。
小吏精明,把握风向能力实在极强!
裴寂看到陆慕,脸色大喜。
陆慕看着狱房物品陈列,笑道:“这一月来我没有探望,看来与我所想一样,爹爹这条件丝毫不比家中差啊!”
裴寂大喜之色消失,道:“哎!陛下却一次未曾来过!”
陆慕在宽敞狱房之内转悠了一圈,不时拿起来物什把玩,嘴里还不住啧啧惊叹。
他娘的!这牢坐的,确定不是养爷?
“过来说话!”裴寂不悦呵斥。
陆慕嘿嘿一笑,径直到了裴寂身前坐了下来。
“放心!陛下今日就会过来!至少也得等这件事平复一下嘛,这点儿事你还看不明白吗?”
裴寂叹气道:“哎!怎能看不明白?只是有些郁闷!本想......”
陆慕摆了摆手,阻止裴寂说下去。
“你急了啊!”
裴寂眼睛忽然瞪大,随后再次叹息一声。
“就知道瞒不过你,你便是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我饭桌上只言片语和他人传言当中都能知道局势,当初便该问你再做决定!”
陆慕心里其实也有些不痛快,毕竟假干爹确实对自己不错。
“其实......你是第一次做宰相,刘文静是第一次做尚书,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做大官,就连陛下也是第一次做皇帝,但实话实说......陛下明显比所有人学得都快一些......”
裴寂有些不解。
忽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何人对朕评价如此之高?”
裴寂忽然大惊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慕很不习惯这样行礼,但知道此时需跪。
于是陆慕跪了下来,嘴里却什么也没有说。
李渊让身边的太监打开狱门,小太监偷偷看了一眼狱房内的情况就机灵退了出去。
“此处没有外人,不必拘礼,如以前一样,说来......咱们爷仨许久没有坐在一起交心了啊。”
大唐第一舔裴寂立马捕捉到了李渊话里的亲密之意,再看到李渊手里提着个食盒,脸上瞬间就笑了起来。
三人落座,陆慕习惯性开始往桌上摆菜拿酒。
“嘶......现在咱这条件确实是好了哈......这酱牛肉......”
“嗯!这鸭肉一看就嫩,闻起来真香!”
看着戏精附身的陆慕,李渊和裴寂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有心啊,你没白养这小子三年啊!”
对李渊这句话,裴寂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
陆慕笑道:“嘿嘿......干爹身负逆天改命职责,为了保护小子才让小子退居幕后,裴相对小子视如己出,若不是君臣无法共子,小子现在也真正是裴相之子!”
二人哈哈大笑。
陆慕今日第一次在两人面前饮酒。
李渊眼神复杂瞅了一眼陆慕,直接进入了正题。
“裴相,休要怪朕......”
裴寂:“陛下折煞臣了!”
李渊道:“个中原因,你心中都清楚,此时也不再多说了,今日我特意让这小子过来,也有商讨接下来之事之意!说起来,也好久没有与这小子聊些事儿了!”
陆慕笑道:“干爹乃真龙天子,建国各项实施皆面面俱到考虑周全,小子不敢多言!”
李渊故作怒色:“放开点儿,如以前一样!我有心今日恢复裴相,你有何看法?”
裴寂大喜!
陆慕眉头却是一皱。
“是不是......有点儿早了?”
裴寂瞪了一眼陆慕:这他娘的还早?老子都坐了一个月牢了!
李渊瞪了一眼陆慕:这他娘的还早?老子身边都一个月没知心朋友了!
对比裴寂,其余开国功臣在李渊心里虽然都亲,但总是缺了点儿意思。
陆慕知道李渊已然做了决定,开始思索起来。
“您二位身份尊崇,干爹皇帝一言,莫敢不从,但不能让人背后嚼舌头啊!”
李渊:“自然!所以裴相复职,刘文静必须也要复职!”
裴寂面色有些不自然,却也点了点头!
陆慕道:“实话实说,这时间确实过短了,但若是干爹坚持,仅仅是刘文静复职,完全不够!”
李渊和裴寂沉默不语,但心中都极其认同!
陆慕绞尽脑汁后,道:“让刘文静去征讨一股小势力,借此恢复刘文静之职!然后让裴相再去关中!”
裴寂在关中大败,已然有了些胆寒,此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李渊心疼裴寂,有些于心不忍!
“真要如此?”
陆慕坚定道:“必须如此!二人罪名不同,复职方式必须要有差别,哪里跌倒哪里站起,能消除最大程度后果!”
李渊点点头!
裴寂心知李渊向着自己,内心感动之下也知道这是让李渊不被人议论的最好方式。
于是也无奈接受!
三人完善了一下详细,李渊在心中拍下了板。
“小子,你今年已然十三,想起朕的几个儿子,老三早去,老大老二和老四年幼之时都随朕出征了,其余儿女都年幼,此时长安附近安定太平,你心中有何打算?”
陆慕翻了翻白眼。
公元616年,大业11年八岁之时认识李渊和裴寂。
此时几年过去也还不到十三岁!
才他娘上初中啊!
老李不会要让我出去打仗吧?
李渊道:“你有何想法尽可说来!”
陆慕嘿嘿一笑道:“我目标便是此生当个闲散王爷!有吃有喝还有钱花,没事儿调戏调戏个良家妇女,简直不要太逍遥!”
裴寂大惊,生怕这小子让李渊心情不好。
李渊大怒!
“你小子有如此心性却不思进取!找打?”
陆慕躲开李渊巴掌,笑道:“小子换一句说法,小子退居幕后,为干爹出谋划策就好!但现在看来,小子不懂治国,更不懂如何收归失地,闲散一些没什么坏处!”
李渊面色稍缓,但随后叹气一声。
“哎!你小子向来不热衷于权利地位,明明是我儿子,却一直藏在后面,起初是为了于乱世之中保护你,如今也过了那段时日,我考虑让你到前面来!”
若是按照此前设想,陆慕在这个时代预期已然达到了。
第22章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陆慕知道大唐如今慢慢进入正轨,因裴寂与刘文静之事,朝堂百官接下来已然有了勾心斗角的苗头。
李世民自隋末至大唐开国一直南征北战,收复无数地域,收拢无数能人。
而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极其擅长这一点的李世民无疑还会继续强大自己!
估计李建成心中早已有了危机!
必然有不少人此时心急开始站队。
若是明面上成为皇子,或许会牵扯到皇子间斗争当中,不站队都不行。
再加上百官牵扯错综,到时候必然脑壳发疼。
陆慕摇了摇头道:“算了!如今便挺好!明面上裴相这干爹短时间也不会被株连九族,小子再安稳几年,发育发育再说!”
李渊被陆慕这句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裴寂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酒杯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十三岁,不小了!都快该婚娶了啊!”
陆慕一听这话直接也大惊失色。
“干爹!小子毛都没长呢,是不是早了点儿?趁着这话题提了出来,小子有几句话想说!”
李渊好奇。
“小子没有什么大志向,但小子老实本分,也会做出自己该做之事,仅有两点要求!”
李渊:“说!”
“第一,小子和陆吟的婚姻由小子和陆吟自己决定,自由恋爱,干爹不能指婚!”
李渊和裴寂与陆慕太熟了,习惯了陆慕不时说出来的新鲜词汇,不用细思便知道陆慕意思!
“你之婚娶,你自可说了算,毕竟你小子精明得很,但朕的那干女儿不行!朕必须要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这一点以后再说!说说第二点!”
陆慕知道此事无需太急,思索半晌,心中一横,道:
“第二,小子乱世有家,全依仗干爹!小子永生永世心系干爹,但若是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请干爹留情,至少......要照顾陆吟!”
话题忽然沉重起来,陆慕静静看着沉默的李渊。
“干爹,您莫要多想,小子不过是给自己寻一个心安而已!”
李渊知道陆吟兄妹这是经历了乱世吓怕了,宽慰道:
“你尽可放心!朕答应你!朕建立大业,随着我南征北战至今的开国功臣不少,各个有大功劳!但朕的义子却隐在幕后,丝毫没有得到什么!朕欠你的,大唐也欠你的!朕答应你!”
陆慕慌忙道:“别啊!干爹严重了!干爹和大唐怎会欠小子?小子只是做了该做的!年幼无知,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了!”
陆慕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刘文静......其实也有些可怜......”
李渊和裴寂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你是否也觉得朕有些薄情了?”
陆慕看着李渊的眼睛,却没有说什么。
......
随后,刘文静平叛归来,官复原职!
此时裴寂已然在李世民的大军当中。
李世民自龙门渡河,驻军柏壁,与宋金刚部僵持五个月之久。
随后李世民军乘宋金刚军粮匮乏,向北撤退的时机,迅猛追击。
在吕州、介休一带经过几次激烈的战斗,大败宋金刚。
宋金刚和刘武周一起逃往突厥,后被突厥杀死。
唐军完全占领了山西地区,巩固了关中根据地,扫除了进兵关东的障碍。
......
在裴寂戴罪立功的这段时间之内,复职后的刘文静也一直奔走在拿取军功的路上。
若是论功劳,刘文静确实比裴寂强了不少!
大喜之后,李渊论功行赏!
裴寂依旧官复原职,回归到了压了刘文静一头的宰相之位上面!
一颗种子却深深埋在了刘文静的心中!
不仅仅有刘文静,甚至不仅仅有许多官员!
此后,朝堂之上形成两派,朝堂之斗正式拉开序幕。
议论朝政时,刘文静与裴寂时时对立,凡是裴寂赞同的都要加以反对。
大唐立国之后尚书令一直为秦王李世民,尚书令为百官之首。
李世民的和李渊的身份关系摆在那里。
再加上李世民作为大唐立国之前和立国之后功劳最大的一个人,可谓是在大唐李渊之下最牛之人。
裴寂地位高于刘文静,且有着李渊的照顾,在朝堂之上与刘文静斗争之时起初还占据优势。
但李世民后来却有了些拉偏架的意思。
裴寂每日回到家里也是长吁短叹,有时候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陆慕看在眼里,已然捕捉到了危险的苗头!
这天下是自己老爹的,裴寂又是照顾自己兄妹之人,陆慕一时间有些矛盾起来。
若仅仅是裴寂和刘文静俩人之间的矛盾,陆慕毫不犹豫就帮着裴寂收拾刘文静了。
但人家刘文静和李世民渊源颇深。
早期TAI原之时,李世民和刘文静两个人就有着坚固的友谊,二人相互欣赏,一直配合,给李渊打下天下立下了不世之功!
一直到了大唐立国之后,刘文静除了那一次失误,大多数时候还在立功。
这都不是裴寂能比的!
后来李渊为了给裴寂复职,让裴寂跟着最能打的二儿子李世民去赚军功。
裴寂指挥作战是个小白,基本没有出什么力。
李世民看在眼里,加上和刘文静的关系,就更加瞧不起裴寂。
所以朝堂之上裴寂和刘文静一旦撕脸,李世民看似无意的一句话立马就能让裴寂很想往地下钻。
直接弱势!
裴寂唯一的优势就是李渊的信任和照顾了!
但越是照顾多了,朝堂之上的嫉妒和不齿便越多。
裴寂似乎还没有意识到!
李渊天天也是脑子累得很!
再一次生生感受到百官关系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陆慕不愿意过多插手,但又在内心向着自己这个“假干爹”!
陆慕很想告诉裴寂莫要太过锋芒,万一干不倒刘文静,人家刘文静的大腿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
但这又违背了陆慕来到这个世界上初心!
陆慕已然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的身不由己!
......
“老裴啊,得小心啊,别老去和人家硬钢!以和为贵!”
“老裴啊,今儿个又受气了?你说你干涉那么多干啥?这事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别生气了!老得快!看你这老脸......”
裴寂被陆慕点得多了也生气。
“你小子就不能给支支招?看着我挨欺负?”
第23章银蝶指婚,尚书深陷
“我又不是神仙?也不知道你们争论个什么事儿!”
裴寂气道:“给你说你又不听,就会说些风凉话!”
“老裴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哈,我都给你说了,你别和他们争!你实在觉得有些事儿没法让步,偷着去找我干爹私底下说,做决定的都是他,你当个什么出头鸟儿?”
裴寂也被气笑了:“你小子看着聪明,却原来也不是无所不知!我来问你,支持我的人极多,我若每日在朝堂上大屁不敢放一个,谁还支持我?”
陆慕忽然就愣了。
老裴......也是身不由己啊!
确实!没人支持,一国宰相怕也是干不长远啊!
反而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陆慕感受到了朝堂之上无解的情况,更是敏锐感受到这种官员之间的矛盾会带来的后果。
陆慕此时感受到了自己能力的渺小,颇为无奈。
思来想去,陆慕只好说出自己能给裴寂想到的最底线的东西。
“争论是争论,意见不和极其正常,但你可得千万注意,不要在私底下搞事儿!”
裴寂一听这句话,乍然看着陆慕眼睛,一副震惊之色。
陆慕猛然浑身一震。
预感不详!
......
裴银蝶受了李元吉的伤,依旧没有婚配。
李渊对指婚之事并不上心。
大唐开明。
儿女大了,官员们也不着急刻意去婚配。
陆慕感受到裴寂与刘文静越来越势如水火,不禁在心中想了一件事。
若是裴银蝶找了个皇室子弟,多少能防患未然,减少一些火焰。
裴寂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并且这些日子也在奔走此事。
这一天,裴寂满脸兴奋回到家里。
陆慕一听结果,再次心中大叹裴寂得宠。
裴律师此前娶了李渊的第十六女儿临海公主,已然成了驸马都尉,去了那汴州当了刺史。
以裴律师之能力,实在是不错了!
而这一次裴银蝶婚配对象则是李渊的第六子------李元景!
李元景刚被封了赵王,授安州都督。
陆慕看了看一直沉默的裴银蝶。
裴银蝶要走了?
“银蝶,赵王生性沉稳,这一门亲实乃是你之造化!爹爹借着陛下宠幸,为你讨来这婚事!嫁过去之后,一定要遵从夫训!”
裴银蝶双目无神,点了点头!
陆慕心底忽然泛起了一丝不舒服。
竟然就如此认了命?
饶是皇子,若是不爱,怎可接受?
陆慕的心理和这个时代过于格格不入了!
裴银蝶这几年和陆慕关系变得很好,作为姐姐,也是极为合格。
陆慕不由得在心里为裴银蝶感到一丝悲伤。
但......又能改变什么?
裴瑜年迈,眼看着快要归天。
裴寂每天忙来忙去,偌大的宰相府一时间竟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虽然家仆众多,但陆慕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冷清。
陆吟也有了些孤独之色。
陆吟慢慢长大了,不再天天跟在陆慕后面。
陆慕知道女孩子大了也有了些自己的朋友圈,于是也不管陆吟,只是叮嘱陆吟要看人精准一些。
交友慎重!在任何时代都是硬道理!
何况陆吟此时挂着个宰相之女的名头,无数高官贵族女儿都想要攀些交情,实属正常!
......
这一日,裴寂与刘文静再次朝堂争辩。
李世民此时在北邙山附近,攻打洛阳的王世充,刘文静朝堂之上少了最大的帮手,所以让裴寂在朝堂之上占了些便宜。
裴寂心情不错,让人做了些好酒好菜,叫了陆慕,俩人聊天对饮起来。
陆慕虽然已然十三岁,无事却极少饮酒。
难得见裴寂开心,又因为裴银蝶远嫁不悦,再加上自己最近有些感到孤独,于是也和裴寂对饮起来。
陆慕明显感觉到了裴寂今日的不同。
虽然看起来比平时开心了一些,但陆慕还是敏锐捕捉到了一丝不同。
“今日畅快,多饮一些!”
“少喝点儿吧!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之事!”
“你不知,除了朝堂之上的事儿,我今日听到有人告诉我一件秘闻,那刘文静家中最近闹了些妖祟之事,今日找人在家里作法呢......哈哈哈.......”
“老裴,你如今也是宰相了,稳重点不行吗?怎么还嚼起来舌头根子了?”
刘文静弟弟刘文起今日召来了巫师,在尚书府院子里夜间披发衔刀,作法驱除妖孽。
由于时间过久,刘文静找来了自己的幕僚和关系极好的官员,一边商讨事情,一边借酒浇愁起来。
刘文静今日极其郁闷,毫不顾弟弟劝诫,一杯一杯竟是越喝越多,不时竟然酩酊大醉。
随后醉后口出怨言,一边骂裴寂一边拔了佩刀砍斫厅柱。
“老子非要杀了那裴寂小儿!”
众人了解刘文静性子,见劝诫不住,纷纷准备起驾回府。
忽然,无数军士涌入府内,在众人惊诧目光里控制住了现场。
众人大慌,唯一正常之人竟是那院中依旧在做法的巫师。
第二日,御史大夫送上了折子。
李渊一看,浑身都有些发麻。
事情极为清晰。
刘文静有个失宠的小妾名为杨环娘,将刘文静在家中找巫师作法之事告诉了其兄杨九开,说法是刘文静意图谋反。
杨九开为御史台之中察院的监察御史,虽然官职仅是一个正八品,却有着监察全国十五道地方官吏和尚书省六部的职能。
杨九开直接带人去了刘文静家中,从作法巫师施法之处的香坛之内搜出来一封纸书。
香坛纸书有供奉上天表明心愿之意,上面写的东西便是举报刘文静谋反原因。
【随龙多载,劳苦功高,龙被雾绕,小人当道。】
【无怨天黑,无怨世道,企天明眼,以正纲貌。】
三十二字,意思看似极为明确了!
且昨晚刘文静酒后所为实在是有些放浪,口中之言和行事之态许多人都看见,李渊与百官心中也都清楚。
两者一联系,刘文静立马被架在了火上。
刘文静脸色发黑,心中极为愤怒,直接跪倒在大殿中央。
“陛下,小人诬陷臣啊,臣自跟随陛下以来,苍天可鉴!此信为有心之人伪造,望陛下查明原因,还臣清白!”
李渊脸色平淡,心中早已有了波涛。
“刘尚书,莫不是对朕积怨已久?之前将你贬为庶民之事......竟到现在还没有过去么?”
刘文静抬头看向李渊,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第24章秦王担保,太子添油
李渊直接下令让刘文静下狱,命李纲和萧瑀审理。
刘文静心如死灰,心中不觉对李渊再次多了一丝失望。
从龙功臣一时间沦为阶下之囚,李纲和萧瑀心中竟也无法接受。
大理寺之内,李纲萧瑀二人看着一夜苍老了不少的刘文静也兀自唏嘘。
大唐建国以来,这还是第一件谋反案件,虽未定性,刘文静怕是再也无法回到以前风光了。
刘文静看着李纲和萧瑀这两个老伙计,竟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TAI原起兵时,我乃司马,与长史裴寂地位相当。而今裴寂官居仆射,而文静官衔与赏赐却远不如他。文静那时东征西讨,家属却无所庇护,心中确有不满之心。后在朝堂之上与那裴寂也不对付,但......你二人与我关系匪浅,更是了解文静为人,我便真有那谋反之心?”
李纲叹气道:“文静啊,我二人怎会如此想你?我二人虽奉命审理,绝无加患之心,此间只有我们三人,你细细与我二人说明昨夜情况,我二人帮你洗脱!”
刘文静内心感激,知无不言。
此事个中疑惑极多,李纲与萧瑀二人安排人开始细查起来。
李渊此时有些疑惑,却也有些难受。
想当初裴寂与刘文静三人关系最好,如今大业已成,因为性子不同,反而出现间隙。
但李渊无法接受刘文静谋反!
换句话说,任何人谋反李渊都接受不了。
查了两日,李纲与萧瑀并未查到什么有建设性的证据,刘文静一案再次被提到了朝纲之上。
李纲:“陛下,从那一纸书上字迹来看,确实是刘文静所写,但民间能人也有能够仿造之术,且纸书字眼所写之意又非谋反,文静劳苦功高,陛下需还其清白啊!”
萧瑀:“陛下,臣附议!文静酒后狂言只针对裴相,虽放浪形骸,但并无谋反之语,即便是纸书真是文静所写,有冒犯陛下眼神不明之意,谋反二字,实乃不敢令人相信!”
李渊怒问:“那杨九开若是论亲戚,还是刘文静妻弟,为何指认?”
李纲道:“此乃疑点之一,御史台察院御史虽有监查六部之职,却无监察尚书职权,为何那八品御史敢查尚书?此事该是御史台之御使大夫和中丞职责所在才对!”
萧瑀也道:“另有一点,刘文静小妾杨环娘遭受冷落,内心不满,怕是有指认动机才对!”
此时李渊身边内侍宦官崔泞耳语,并递上了一封信来。
李渊打开,大体意思如下:
【秦王世民敬慰父皇安:文静历来忠良,且劳苦功高,随父皇南征北战,拢精兵、培良将、御突厥、伐武周、谏真言、从龙至今无有二心!早先起兵之初,皆先定非常之策,事成才告知裴相让其沾染大功,京师平定时,二人地位和待遇却有了悬殊。文静或有不满,但绝无谋反之心,儿臣愿为其担保!】
意思很明白,李世民大夸刘文静,讲述刘文静无数功劳,然后让李渊念记私人友谊,再对比裴寂。
这是李世民拿人格在担保,给刘文静说情的意思!
李世民是个独特存在,李渊必然要给李世民面子。
但李渊看过之后却心中大怒!
压抑愤怒,李渊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
“太子有何看法?”
李建成知道自己必然会被拉出来询问。
“儿臣也认为刘尚书没有谋反之心,但却实在有错,出言不逊,且暗指苍天不明、世道黑暗,此举......该罚!”
哗......
文武百官一时间心思通透起来。
竟然暗指这封纸书是刘文静亲笔所写的了?
太子与秦王矛盾竟在此时放到了明面上了?
李渊深深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李建成,转向了裴寂。
“裴相......你有何看法?”
裴寂出来,道:“此事待详查,若是能够为刘尚书洗脱罪名自然最好!”
李渊又深深看了一眼裴寂。
“三日!若无洗脱......”
内侍官崔泞高喊:
“退朝!”
......
太子府内。
魏征、王珪、韦挺三人被心情极好的李建成招呼坐下一起饮酒。
此三人此时是李建成身边最重要幕僚。
魏徵早年参加瓦岗起义,跟随魏公李密,但不得重用。武德元年(618年)李密被王世充击败,魏徵随李密归降李唐,负责劝降英国公李勣,后授太子洗马,辅佐太子李建成,为此时李建成身边的第一谋士。
王珪细算该是李纲门生。李渊打入长安之时进封唐王,册长子李建成为世子,王珪得到丞相司录李纲的举荐,出任世子府谘议参军。渊受禅称帝,建立唐朝,册封李建成为皇太子,王珪又被任命为太子中舍人,后改任太子中允,深受李建成器重。
韦挺是原先隋朝民部尚书韦冲之子,算是李建成发小,俩人关系极铁!李渊进入长安后,韦挺署为陇西公府(李建成)祭酒,迁太子左卫骠骑、检校太子左卫率。
这三人便是李建成此时太子府的军师团了。
韦挺:“太子,刘文静若是倒了,秦王枝叶算是先去其一啊!”
王珪道:“秦王身边能人异士极多,多年征战拢了不少能人,不能继续放任啊!”
魏征面色有些担忧:“臣总觉得太子出手过于早了一些......”
李建成呵呵一笑:“虽是出手,却又并非是我出手!裴相那一句洗脱罪名才是高招,但凡有罪,该是寻找证据定罪才对,而如今却变成了寻找证据脱罪?”
三人一愣,瞬间明白过来。
李建成饮了一杯酒,道:“裴相地位尊崇,与刘文静矛盾已然颇深......”
韦挺好奇问道:“大殿之上太子为何又默认那封纸书是刘文静亲笔所写?”
李建成带着笑意看了一眼魏征。
“魏师,你可否猜出我意?”
魏征呵呵一笑,道:“太子之意乃是顺着陛下?”
李建成哈哈大笑,道:“正是如此!”
韦挺和王珪有些不解。
“父皇在裴寂与刘文静之间早已做出选择,若真要舍去其一,刘文静必然先出局!而今日父皇看到老二手书之后脸色如常,我却是看到了父皇愤怒之色,父皇......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啊......”
四人似乎打了胜仗般开心饮酒。
“韦挺,我记得裴相家里还有两个干儿女,明日送些礼物过去!”
第25章裴寂为枪,太子抛枝
退朝之后,裴寂再次如之前般被李渊单独留下。
“刘文静之才能、谋略确实在众人之上,但生性猜忌阴险,忿不顾难,其丑言怪节已经显露。如今天下未定,外有劲敌,若赦免刘文静,必贻后患。”
此间没有外人,大唐第一舔终于畅所欲言,把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李渊深思,看了看裴寂却也没有说什么。
晚间裴寂回到家中,晚饭后却单独叫了陆慕留在了屋里。
当陆慕得知刘文静之事后,顿时大惊失色。
“老裴......要我说你什么好啊!哎!”
裴寂不在乎说道:“此事我也知道有人诬陷那刘文静,我只不过是加了一把火而已!”
陆慕有些怀疑,问:“你实话实说,此事真不是你所为?”
裴寂道:“为何必然是我所为?我虽与刘文静矛盾,但之前我二人关系你又不是不知,我绝不会做这诬陷之事!”
陆慕信任裴寂,却还是恨铁不成钢。
“老裴啊,这便是关键啊!”
裴寂不解。
陆慕明说道:“如今刘文静与你之矛盾在他人眼中已然无法开解,即便此事并非你所为,但却已然成了必是你所为之,毕竟你动机最大啊,你这是被人当了枪使,自己竟然还乐滋滋浑然不觉,要我说你什么好哇......哎!”
裴寂一听,脑袋里瞬间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
但陆慕得知裴寂在李渊面前说的那句话之后,更是差点骂出声。
“你......这事儿便认了吧!”
裴寂一听,顿时炸了毛。
“我他娘凭什么认了?我没做便是没做!”
陆慕无奈,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护住这假干爹,于是问清细情之后好好给裴寂上了一课,裴寂也心知自己错误之处,老老实实听着。
“出招之人高明,那封纸书没有明写谋反,却又因为刘文静此前受到待遇而让人联想到谋反之事,纸书写了埋怨老李眼神不清楚,老李人家现在是皇帝,被人这么说必然不悦,初唐建立之此时,老李如何得到这天下你我皆知,老李难道不敏感这大唐官员会走他的老路?”
“出招之人最狠之处尚不在此,而在于老李家的老二那一封担保信!其他言语倒是正常合理,但万万不该提出你与刘文静二人地位和待遇有了悬殊这一句,明显是应了那封纸书上所写的老李眼瞎啊,对立双方都这么说了,老李估计心中愤怒早已达到顶点!”
“最关键之处你知是何?或许不包括老李,所有人都知道刘文静绝无谋反之心,必然被人诬陷,但出手之人直接将矛头都引到了你这边,你......哎!”
裴寂越听越郁闷担忧起来,嗫嚅道:“那......那......如今竟是刘文静不死......对我才是最好结果?”
陆慕道:“看来你还不算真傻!”
裴寂穿上衣服就要出门。
“我现在便去找陛下,收回我所说的那句话!”
陆慕又拦住,气道:“你又傻了?白天说,晚上收,这事儿敏感,老李能信?更觉得是你所为!”
裴寂愣愣坐下:“那现在该如何做?”
“哎!只能从刘文静的小妾和杨九开入手了,或许幕后之人......哎......直接明说吧,或许也需要看太子接下来是不是要有动作!”
裴寂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第二日,裴寂在朝上基本不怎么说话,被李渊问到的时候竟隐晦帮刘文静说了几句好话,并且建议再次严审杨环娘和杨九开。
此时陆慕在家中正给陆吟上课。
“你看......这炭笔素描效率是否远高于毛笔勾勒?不仅如此,素描出的画相似度又远超毛笔,你需细心学习研究......”
一道朗声忽而传了过来。
“哈哈哈哈,陆兄实在高雅,竟精通作画......”
陆慕一看,来人衣着华丽,倒是好似见过,却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来人年纪与陆慕相仿,说完这句话后看着陆吟竟愣在了原地。
“这......这便是......陆吟妹妹吧?果真是素雅无双、国色......天香啊......”
陆慕一看此人眼神,直接就在心里生出一副厌恶之色。
“你哪位?”
年轻人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回过神对陆慕笑道:“裴相之子果然是贵人多忘,我们见过,年关之时,宫内大宴之时!”
年轻人身边带刀之人介绍:“此乃太子长子......安陆王李承道!”
陆慕一愣,问:“太子长子?不是死了吗?”
带刀之人面露怒色,李承道则是一愣。
原太子长子李承宗,去年6月被封为太原郡王后因病去世。
李承道自成长子。
陆慕心中顿时飞过无数疑惑。
不对啊!
太子出手诬陷刘文静,本该退到幕后才对,为何此时如此生硬得刻意来宰相府结交?
“我父王与裴相历来交好,随龙打下这天下之后反而生疏了一些,父王一直念叨裴相劳苦功高,让我这小辈来结交一番裴相子女,以后多多来往!”
李承道说完话还偷着看陆吟。
陆慕心中有些厌恶这李承道。
“小吟,男人谈事,你还不回屋?”
陆吟知道平日陆慕从不在意这些,此时说这话必然有因,盈盈一笑便回了内房。
陆慕此时已经清楚了李建成的想法。
这是在逼着当朝宰相裴寂站队啊。
陆慕极其讨厌踏入这浑水池,再看李承道追随者陆吟的目光,言语不善道:
“莫要看了!我妹不会喜欢你的!”
李承道直接被陆慕这一锤锤懵了。
高官子弟不该是如此套路啊?
“死了这条心,便是你爹来提亲,我妹若是不愿意,我若是不愿意,这都是白扯!”
一边的韦挺直接也懵逼了!
李承道面色尴尬,有些后悔来到这丞相府了。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离去!”
陆慕丝毫不讲情面,丝毫没有高官子弟城府一般。
若是按照辈分,你小子得叫我一声小叔你信不?
李承道毕竟年幼,平日就纨绔不已,此时哪能受陆慕这个气。
“哼!你莫要不知天高地厚,我此番前来有心结交,你一直出言不逊!父王还让我送来礼物,看来这礼物是送不出去了,咱们走!你小子也等着瞧!”
陆慕不屑道:“慢走不送!”
令李承道郁闷的是,回到太子府说明此事后的李承道竟然挨了李建成一顿血揍!
第26章他人无谓,天子信之
李承道哭喊之声穿透外厅,直抵内房。
太子妃郑观应闻声而来。
李承道是原来李建成妻子所生,此时的太子妃郑观音堪堪二十一岁,但与李承道关系极好。
“你打承道作何?”
面对质问,李建成看着这个儿子有些无奈。
“今日我让你去宰相府结交,你该知道我意在何为!可你不但没有结交那陆慕,反而造成矛盾,滚回去反思吧!”
原先李承道挨了揍必然要躲,今日李建成见郑观音护着李承道便让其回去反思,李承道却是意外没走。
李建成与郑观音皆有些纳闷。
李承道先是认了个错。
“父王,儿有错!您莫要生气了!”
李建成和郑观音一听就知道这李承道憋了屁。
“有事便说!”
李承道腆着脸道:“嘿嘿......我今日看到了裴相义女,名为陆吟......儿心中便如那万蚁......”
李建成大怒,扬手就要打。
“你这逆子,平时拈花惹草还嫌不够,竟想把手伸到宰相府之......”
郑观音刚要阻拦,李承道刚要躲闪,俩人却发现李建成手定在半空没有落下,脸上也一副深思之色。
深思变为大喜,李建成放下手,看向李承道的眼神都亮了一些。
“说起来,对你......我也有些疏于关心了......我最近便去求父皇,看能否为你指婚......”
......
此时裴寂家中,陆慕有心提醒陆吟。
“以后出门坐轿,不许早出晚归,你年纪尚小,尽量少与那些纨绔子弟接触,有三五闺蜜倒是无妨,等你长大一些再考虑男女之事!”
陆吟在陆慕教育之下,性格完全与这时代同龄女子不同。
于是嘻嘻一笑也不说话。
陆慕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更要小心李承道这样的混小子!他娘的,竟然对自己小姑有想法?”
待到晚上之时,裴寂归来,脸上已然多了不少忧虑。
“杨九开和杨环娘死了!就在我在朝上提出重新严审两人之后!”
陆慕心里一惊。
“谋反之事恐怕再也调查不清楚了!刘文静便是不死......估计也不会再用!”
裴寂长叹一声,心中不胜唏嘘!
一路走来,刘文静和裴寂此前如兄弟一般,时代好了,反而结了仇。
陆慕把白天李承道前来之事告诉了裴寂。
想到这里,裴寂又告诉陆慕一件事,直接让陆慕脸色阴沉了下来。
“下朝后太子刻意找我,我还纳闷,此时机太子不该过于露出与我亲密之态才对,这样我便完全成为刘文静谋反之顶祸之人,你如此一说我才明白,太子故意与我亲密,作态给别人来看,果真是逼我站队了啊!”
陆慕看着裴寂竟隐隐有高兴之色,正要提醒,裴寂却又说了一件事。
“聊到后面,太子问陆吟年纪!我便有些疑惑,不知何意。”
陆慕愤怒滔天而起,将李承道看陆吟眼神说了出来。
裴寂除了当初陆吟被挟制到霍邑之时看过陆慕这等眼神,如今又再次感受到陆慕身上冰冷之意。
裴寂有心劝慰道:“无妨,此事你亦无需担忧,太子不知你与陆吟和陛下关系,陆吟比那李承道高了一辈,指婚绝不可能!”
陆慕脸色稍缓!
“老裴,我不善于、亦不愿参与朝中争斗,更不愿参与到太子与老二的夺嫡之事当中,你明面上是我干爹,所以我也不愿你参与到其中,你明白否?”
裴寂自然明白,但陆慕怕裴寂再傻的冒泡。
“太子逼你站队,若你真站了过去,后患无穷!我和小吟也必然卷入其中!”
裴寂一愣,小声问道:“李建成乃是太子,将来是要继位登基的,此时站队并没有坏处,你为何会说后患无穷?”
陆慕看裴寂表现,知道裴寂动了心。
官再大也是皇帝给的,皇帝总要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孙。
即便是宰相,为了自己家能够长期安稳,提前示好再正常不过!
但......有几人能够预料未来?
陆慕可以!
但陆慕此时却不能明说!
“皇家之事复杂,在这种事儿上毫无亲情可言,总会有些意外,我奉劝你,千万莫要站队!”
裴寂知道陆慕不是凡子,却对陆慕在太子和李世民之间的事情上不苟同。
裴寂等人一路随着李渊打下天下,然后治理天下,自认对李渊和李渊的儿子们极其熟悉,此时身居高位的开国功臣似乎不太相信这一点。
陆慕见裴寂毫不在意,有心保护裴寂,于是也就明说了。
“若真深陷其中,我劝你需留一手在老二那边!若是非要站队.....我劝你还是向着老二倾斜......”
裴寂大惊!
二人说的这些话已然大逆不道,虽然不会被传出去,但二人还是及时止住了话题。
裴寂心中其实不以为然。
刘文静将倒,便是倾向于李世民,李世民又愿意接纳自己吗?
自己此时被架在了扳倒刘文静的最前方,刘文静和李世民关系匪浅,李世民不仅是皇子,功劳滔天,且还任着百官之首的尚书令,是裴寂直接的顶头上司。
裴寂忧虑之下,却也并不是特别担心。
抱紧李渊这条大腿还是没有错的吧?
......
刘文静、刘文起被处斩,抄没其家产。
文武百官忽然感受到了皇帝之怒。
所有人在这件事当中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人是否相信刘文静谋反之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渊信了!
而这件事又给所有人一个另外的信号------天子就是天子!
刘文静临刑之时,抚膺长叹。
“高鸟尽,良弓藏。”
此言不虚啊!
为了大唐奉献了半生的刘文静,死在了大唐立国之后第一柄刀之下。
享年五十二岁。
消息传到陆慕耳朵里,陆慕也不禁为身在远方的裴银蝶庆幸。
若是当初裴银蝶真的嫁给了那对刘树YI兄弟之一,此时便是不死,亦无法善终。
女人,在这个时代里永远是依附于男人的存在。
陆慕想到李承道看陆吟的眼神,随着陆吟已然11岁,有些事必须得提前做计划了!
这件事给陆慕的震动也是极大,虽然和刘文静极少见面和接触,但陆慕也觉得刘文静实在是有些可怜了。
陆慕忽然想到了那一次与李渊在裴寂大牢中聚首之时,李渊曾因刘文静问过陆慕一句话:
你是否也觉得朕有些薄情了?
第27章秦王功高,皇室有患
刘文静身死,陆慕与裴寂二人之间交流变得多了起来。
通过与裴寂几日频率极高且极其深入交流,陆慕知道了许多之前自己不在意之事。
陆慕本不关心,但此时陆慕却深知一只手已然悄无声息地深到了裴寂的身后,随着这只手不用力反而很温柔的拉扯,裴寂甚至有些心甘情愿跟着其拉扯的方向而去。
这直接影响到了陆慕兄妹俩。
裴寂往某个方向走,明面上干儿子干女儿不走也不行!
陆慕分析出来了很多东西。
李渊曾许诺给李建成、李世民、刘文静和裴寂“恕二死”的殊荣,根本不好使!
陆慕此时慢慢出现一种感觉,有些想要推翻所有人、包括自己之前认为的一个假象------李渊相信刘文静谋反!
陆慕隐隐觉得杀死刘文静就是李渊故意的!
这个想法让陆慕心里泛起了一丝凉意。
如果所有针对刘文静的压制、打击,乃至欲加之罪背后都有李渊的无视,甚至是插手或者安排,那么李渊的目的便只有一个------提醒刘文静的朋友------秦王李世民!
此时陆慕才敏锐感觉到了这父子三人之间矛盾已然到了此等境地。
李世民立功太多了,成长太过于迅速,残酷的现实让李渊心知自己手头上能够给李世民的奖励已然不多了。
开国初,李世民已然执掌尚书令,又是右武侯大将军,进封秦王,加授雍州牧,正儿八经正二品大员,且拥有宰相一级资格。
在往上晋升空间便极其有限了。
但李渊总不能为此再也不派给李世民任务,或者干脆不进行封赏,因为李渊无法大规模篡改一直从前朝沿用至今的品级制度。
若是如此,萧瑀、李纲等正统文官们在这等问题上谏言的战斗力是极其强大的。
大唐第一舔的裴仆射与李渊无数个夜里对视而坐研究之下,终于发现了一个好办法。
既然无法往上提升,不如在宽度之上想想办法。
大唐立国之初恰逢多事之秋,厄待解决问题层出不穷,李老二这等多面手人才立功机会属实不要太多。
于是没过多久,李渊又发现关于二儿子的新的问题。
用不了多久,李世民这熊孩子报告里的头衔的字数马上就要超过正文了。
再这样下去,李世民很可能身兼三省六部中各个省部的总领头,同时外兼地方各大州的总州长。
于是,李渊趁着李世民垄断所有主要职务之前,果断下手,想把这股歪风邪气打压在萌芽状态。
于是,李世民的好朋友------刘文静------十分荣幸地成为了李渊的第一个目标。
李渊也很难过,但为了大唐不出问题,只好含泪杀了刘文静。
之所以含泪,那是因为李渊和刘文静也是好友。
李渊此时心中极为难过。
但李渊没有想到,靠着这些信息,自己的干儿子陆慕一下子就猜到了李渊的想法。
陆慕并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
李世民收到刘文静的死讯之时,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父皇......愚昧啊......”
李世民手下将领们皆噤若寒蝉。
但很早之前,刘文静为李渊出使突厥,约定如起兵成功,李渊这边只留土地与人口,金银财宝皆归突厥,如今刘文静被杀,始毕可汗也病死,两个约定人都埋在了地下。
约定要如何遵守?
突厥进来越来越频繁骚扰边境,李渊忧心不已。
好在李世民接下来直接低调了许多,李渊心中甚慰。
这一位尚书令、太尉、陕东道行台、雍州牧、镇长春宫,加左武侯大将军、凉州总管、使持节、都督凉、干等九州诸军事的秦王李世民,似乎还差得远!
陆慕有心不牵扯其中,刘文静既然死了,裴寂估计也不会太嚣张。
陆慕仅仅是提醒了一下关于太子拉拢之事,也就不再言语。
生怕说多了反而起反作用。
......
太子李建成说出李渊之孙李承道与裴仆射义女陆吟之事的时候,李渊的表情让李建成实在捉摸不透。
“据我所知,裴仆射之女陆吟......仅仅年方11吧?过几年再说此事吧!”
李渊心中其实有些想笑。
陆吟......那可是你义妹啊!
李建成则有些意外。
一个义女而已,李渊竟然连年纪都记得如此清晰?
李建成心里多了些醋意。
此时问李渊几个儿子女儿的生辰,估计李渊都说不全!
这裴寂......果真得宠啊!
李建成心中更加坚定了拉拢裴寂的想法。
刘文静之死让李渊也有心和自己这大儿子聊一些东西。
“世民......功高!不赏赐说不过去,你这边......莫要多心!注意身体......”
前面几句李建成还有些疑惑,最后那句“注意身体”让李建成内心顿时大喜起来。
李建成敏锐捕捉到了李渊的意思。
老李百年之后这江山社稷都会是李建成的,李建成如今即便是没有得到应有的奖励,但已然得到了最有价值的原始股,一旦到了时候,拿着股票继任就可以了。
保重身体,好好等待。
别闹!
李建成大喜而去。
接下来似乎平静了许多,裴寂也极少与陆慕交流。
恰逢李世民在外征讨王世充,还未打下来王世充,窦建德却先越境而来支援王世充。
经过奋战,李世民竟先在虎牢关灭了窦建德的十万大军,只留下了三千余颗首级和五万俘虏。
消息传到长安,朝堂上震惊过后,一片欢心。
这一战极为重要,直接奠定大唐席卷天下、混一四海的坚实基础。
唯一在笑容中夹了些不爽者,只有太子一人。
随后没有几天,王世充宣告投降!
秦王李世民终于策马进入了洛阳城,超越了前辈杨玄感、李密等所有前辈,做到了他们想做却一直没能做到之事。
王世充、窦建德这两个大唐最强大的对手被李世民清除了,中原大片土地已然竖起了大唐的旗帜,对李渊而言,一统天下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梦想。
陆慕从裴寂口中知道这件事之后,淡淡说了一句话。
“近在咫尺果实,干爹一踮脚尖便触手可及!但......家里的事儿......恐怕又要起来了......”
第28章四海一统,皇家博弈
李世民回到长安。
李渊率领文武百官欢迎。
李世民成了天策上将,有了天策府。
这一开天辟地以来从未存在过的职务让李建成极为眼馋,殊不知这是李渊面对李世民赏无可赏之下量身定做的特设职位。
李建成的担忧有两点,都是基于未来这个大唐归属问题衍生出来的。
首先是李世民如今的权势地位。
天策府首脑地位在秦王、三公之上,仅次于名义上的文官之首“三师”(太师、太傅、太保)的朝廷第四大要职,且具有“自制官署”特权,可以自行招募人民天策府各级办事人员。
而三师称号已然沦为虚职。
所以李世民毫无疑问成了毋庸置疑的百官之首。
其次,朝中已然出现了李世民更适合于做未来皇帝的声音!
感受到这两个儿子之间矛盾越来越无法调节,李渊屁股下的龙椅都有些发烫起来。
然而王世充和窦建德之后,却又出来个刘黑闼,李渊有些不太愿意让李世民出征了。
这一日,李渊再次来到了裴寂家里。
这是陆慕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见自己的干爹。
但面临着此时李渊的愁闷,陆慕这一次没有为李渊支出来以前那样的好招。
“干爹意思已然很清楚了,官职再高,却依旧是臣!赏赐再少,太子依旧是君!或可以点两位哥哥一下!”
李渊虽不满意,却知道陆慕的办法实在是眼前最止渴的可行之策。
李建成心里被李渊说服,知道君臣有别,所以暂时没有了动作。
李世民想到刘文静当初之事,心里也对李渊提醒心领神会,所以并没有安排自己亲信去充实天策府,而是每天变得不务正业起来,忙着操办看似不重要的机构------秦王府文学馆。
对外宣称:眼看天下即将太平,本王戎马生涯也将告终,所以致力于提升文化修养,发展兴趣爱好,特此设立此文学交流机构。
对外如此说,李世民确实也是如此去做。
自文学管成立,李世民基本都泡在了里面,有时候直接与文人们聊到天亮。
一时间文学馆成了京师众多知名文人与艺术家的聚会场所。
学术交流、饮酒唱和、对诗联句,每日轻松自在!
陆慕看到李世民这文学馆十八学士的名字之时,心中惊讶可想而知。
秦王府属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虞世南、文学褚亮、姚思廉、主簿李玄道、参军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军咨祭酒苏世长、国子助教孔颖达、宋州总管府户许敬宗......
陆慕甚至很想让陆吟也去这文学馆沾沾气儿了。
这些家伙,饶是陆慕这历史知识薄弱之人都听过不少名字。
李渊直接又怒了。
韬光养晦都韬养得如此兴师动众,骗鬼呢?
李建成的愤怒更是可想而知。
李渊深感这龙椅有了些松动的痕迹,于是夜间又来到了裴寂家中,找自己这个老友喝酒舒心一番。
陆慕也深刻感受到了李渊心里的无奈。
但陆慕实在是没有办法,宣武门之变的历史车轮实在是太过于厚重,陆慕有心无力!
“张婕妤之父与秦王手下李神通在洛阳因一块地起了争执,我早先给了张婕妤手敕,提前把那良田给了张婕妤的父亲,但那李神通说秦王早就把地给了他,如今张婕妤之父状告秦王仗势欺人侵夺土地......”
听着李渊诉苦,裴寂只好劝慰:“陛下,此事实在简单啊,陛下的手敕还不如秦王一道口令吗?”
陆慕此时很想瞪一眼裴寂。
这老裴还真钻到太子那边儿了?
李渊喝了一口闷酒,道:“攻打洛阳之时,为鼓励士兵英勇,我许诺秦王破城后可将洛阳财物土地赐给有功将士......”
裴寂道:“这并不算矛盾之事啊,手敕在前,洛阳打下在后。”
陆慕:不会说话你就把嘴缝上。
裴寂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问道:“陛下莫不是考虑到了刘黑闼......”
李渊赞赏点了点头。
李渊见今日陆慕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神色,也不多说话了,内心多了些奇怪。
“你来说说?”
陆慕浅呡了一口酒。
“和秦王讲讲理吧,最好不要怒骂!”
李渊对陆慕有些失望,暗道:终究还是年纪小啊。
随后李渊还是没有忍住,把李世民痛骂了一顿。
面对杀气腾腾的李渊,驰骋沙场多年,身经百战的李世民也不由得多了些胆寒。
李渊积怨已久,这一顿骂竟然持续了很久。
李世民也不说话,最后带着一脸“我知错了”的表情,说了一句:
“儿臣知罪!”
父子情感交流的结束语比此前每一次都简单。
太子那边差一点儿放起了鞭炮。
陆慕看着又多了个朝中晴雨表外号的裴寂,不由得感叹起来。
至高权力之下,即便是世上最伟大的亲情也会体现出脆弱无力的一面。
父子不相亲,兄弟不相容的局面正式开始了。
这便是掌权之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你死我活、剑拔弩张的权利博弈怕是正式展开了。
武德7年,随着江东余党被相继处理,李渊统治之下的大唐基本疆域已然定型。
历经了薛举、李密、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萧铣等主要竞争对手的洗礼,李渊最终获得胜利,五湖四海重归一统的盛世来临了。
李渊下诏大赦天下。
这意味着大唐全力步入建设、走向复兴的新阶段来临。
虽然秦王李世民的强势依旧是一根刺,但李渊明显过于乐观了一些。
这一年,陆慕16岁。
这两日,李承道来裴府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由于李建成一直想要拉拢裴寂,但陆慕一直提醒裴寂不要站队,且李承道第一次来这里受到了陆慕的不按套路刺激,因此李承道此后每一次来都变得笑脸嘻嘻。
李承道毕竟是太子之子,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些城府。
陆慕亲眼看到了李承道制造与陆吟擦肩的蹩脚。
几次之后,陆慕终于有些怒了。
事情的起因就在于陆慕与裴寂罕见地因为李建成吵了一架开始。
第29章叔叔训侄,揍皇太孙
“我此前已然说得极其明白了,尽量不要在这俩人中间站队,安心做好老李身边的事儿就行了,该吃吃,该喝喝,你偏不信!”
面对陆慕质问,虽然下人们都躲开了,但裴寂脸上面子依旧有些挂不住。
“你懂个屁!再怎么闹腾,终究是陛下的两个儿子,太子聪慧有德,我作为仆射,与之相交有何不可?”
“自然可以,但你不该在朝堂之下表现太过于亲密,如今这李承道都快要住到咱家里来了,你让李老二如何想?”
裴寂怒道:“秦王爱如何想便如何想,皇太孙身份摆在那里,他愿意来我还能赶出去?”
陆慕恨得牙痒痒:“行,老裴,你莫要再这儿与我耍无赖,李承道若是再来,我他娘的带着陆吟直接去找老李,反正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你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裴寂气得浑身发抖起来。
这时候李承道恰好又来到此处。
李承道感受到陆慕不善的眼光,厚脸皮笑了笑。
“陆兄,何故与裴相如此发火?毕竟裴相乃......”
陆慕眼睛一瞪:“滚一边儿去!我家之事用得着你来叫嘴?”
平日里陆慕见到李承道连看都不看,话更是不想说,此时更在气头上,语气不由得难听了一些。
李承道贵为皇太孙,本身脾气便极为纨绔,虽然被李建成叮嘱过,但此时也压不住火了。
“陆慕!我平日给你面子,你莫要不识好歹!”
陆慕反而被气笑了,指着李承道的鼻子。
“呵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人叫你一声皇太孙,你还在真当自己以后是太子了?我告诉你,莫要用平日里看别人的方式来看我,惹急了我我真敢揍你!”
李承道气得指着陆慕:“你......你......岂有此理......”
“你什么你?在这儿跟我RAP呢?玩押韵?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裴寂一看有些无法收场,作为明面上的义父,此时还需要训斥自己孩子。
“陆慕,你闭嘴!还不给皇太孙道歉?”
陆慕这一怒实在是压抑得久了一些,但此时愤怒却有些放大之意。
“老裴,你既然这么想和太子穿一条裤子,那么我先给这条裤子弄上一个洞,我看你能否穿得舒服!”
裴寂心里有一股不祥预感:“你......你要干什么?”
陆慕转身回屋,然后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出来。
“管家!管家!死哪里去了?”
管家陈聪忙不迭出来,心里开始犯嘀咕。
这平日里脾气极好的小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们都是大人物,还有皇家子弟,老奴我是真掺和不上啊......
“把这个贴在门外,我倒要看看你李承道以后还会不会腆着脸好意思来。”
三人一看,有人惊有人怒。
【裴府少爷陆慕不欢迎皇太孙李承道,李承道若是此后再无事登门便是不要脸!】
话语粗俗,直击人心!
李承道怒了!
裴寂怒了!
但裴寂没法揍陆慕!
李承道却是不管了,纨绔本性露了出来,不禁咬牙切齿!
“陆慕,你找死!”
说罢,李承道直接就冲向了陆慕。
陆慕冷笑一声,快速一脚出去,李承道后仰倒飞出去。
陆慕自打会走路就开始早晚锻炼,练了这十几年,再加上没事儿就跟着护卫和老李的亲兵学武,就是来一个高手也不惧,何况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
李承道啊呀一声,胸口随之翻涌。
陆吟闻声出来,一看当场景象便猜了个大概!
李承道看到心仪女神,急惶惶爬起来,生怕自己狼狈之色被陆吟看到。
“以后......你便不要来了!”
轰!
李承道双目失神,竟是呆在了当场。
她......拒绝了我?
我是皇太孙啊!
没有理由啊!
李承道悲痛问:“陆吟......你可知我是谁?”
陆吟俏目一冷,道:“我管你是谁?哥哥不喜之人,滚得远一些便好!”
李承道失神后有了点癫狂之态,一边上前一边喊:“陆吟!我是皇太孙,我以后会成为太子,会成为皇帝,你......”
说着便快要到了陆吟和陆慕身边。
陆慕再次抬腿,一脚又将李承道踹翻在地。
“我说了,滚!管家!去贴在门上!”
“呃......是......”
裴寂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当朝大员根本无法插手此事了。
一个是皇帝的干儿子,一个是皇帝的孙子。
人家这是皇家的小叔叔教育小侄子。
但裴寂不高兴,因为裴寂是真把陆慕兄妹俩当自己的儿女了。
这时候,门外闻声来了一个人。
此人名叫谢宇,相当于李承道身边的护卫随从。
“给我打!出了事儿我担着!”
李承道红着眼,竟然是要把事儿闹大了。
谢宇很尽职,除了听太子李建成的,便是听皇太孙李承道的了。
李承道让谢宇杀了陆慕,恐怕谢宇也不会含糊。
陆慕压抑了十几年,从未像孩子般行事,今日借着这个事儿反而放开了一些。
“呵呵......你真要出手?”
谢宇道:“护卫职责,听命而已!”
“那来吧!也试试我这十几年锻炼成效!”
......
随后,裴府当中陆慕与李承道之事传开了。
“听说没有?裴仆射义子陆慕把皇太孙给揍了!”
“听说了,还在门口贴了个公示呢!”
“陆公子平日挺和善的啊,听说是李承道看上了陆公子妹妹,陆公子不愿意,这才起了争执!”
“这陆公子也是牛人啊,皇太孙都敢揍?这以后可是太子,甚至是......”
“这可不一定,那秦王说不定......”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
事情竟慢慢蔓延,传到了百官耳中。
随后,李渊也知道了。
朝堂之上,诸事议毕。
李渊竟把这种小辈之事罕见拿了出来调笑。
李建成当场立马表明态度,给裴寂道歉。
“裴大人,承道心性顽劣,您莫要在意!”
随后,有人夸赞李建成有德。
李世民看着这演戏的二人,心有不齿。
裴寂笑意很盛:“太子严重了,小儿平日在家惯了,不会待人接物之道,太子莫要见怪!说来还是小儿打了皇太孙,该是我带着......”
一般来说接下来就得说登门道歉,裴寂知道陆慕不听自己的,竟是无法说下去了。
第30章三分天定,七分打拼
太子之子,皇太孙挨了揍!
李建成本该震怒,但却没有!
很多人在观望,内心认定裴寂是太子党的很多人表示不理解。
若真是如此,裴寂的干儿子为何要揍太子的儿子呢?
很多人也很震惊,能够在皇太孙身边做护卫,谢宇的武功必然很高。
没有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陆慕,竟然把谢宇也给收拾了。
如果说这是表演给李世民看的戏,但谢宇那断了的腿却又实实在在摆在那里。
太子和裴寂若是真有心演戏,让皇太孙护卫失去一条腿的举动必然失德。
所以,假是假不了的。
裴寂很郁闷,下朝之后就找到了李渊。
裴寂确实是在诉苦。
李渊并未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左手右手都是肉,打谁都不好。
裴寂无奈,只好作罢,却偷偷准备送一份礼给东宫。
但令裴寂无奈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陆慕再一次把李承道给揍了!
这一次,很多人开始更加迷惑了起来。
这两三年之间,太子对裴寂的拉拢是实实在在摆在面儿上的,裴寂似乎也沉浸其中。
但裴寂的干儿子这两出戏实在是令人费解。
李世民听闻之后竟然笑岔了气,心里对这陆慕多了些好奇。
李承道和陆慕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裴寂大怒质问,陆慕也不收敛目的。
“不是想站队到太子那边吗?你越是靠得近,我越是收拾他的儿子,越是往后,太子对你这老家伙完全信任才怪了!”
裴寂大惊,继而无奈,左右为难。
李建成再骂儿子不成器也有些无可奈何,好歹也是亲儿子。
李建成这些日子脸上实在是没面子,上朝下朝碰到裴寂都有些尴尬。
陆吟给陆慕熊猫似的眼睛周边擦药,心疼埋怨:
“哥哥这十几年一直沉稳,怎最近转了性子?连续打那皇太孙,人家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眼角刚刚愈合,又裂开了!”
陆慕疼得“嘶嘶”叫唤:“你慢点儿......哎哟,谢宇伤了腿,本以为李承道也该长点儿记性,谁想到又来了个方华,比那谢宇还厉害,要不是我那招猴子偷桃,恐怕今天我还真打不过,哎哟......”
陆吟道:“哥哥也不仅是为了我吧?”
陆慕一愣,看着这个面带狡黠的妹妹,认真道:
“我是为你,我不愿你与那李承道有何瓜葛,也不愿老裴在这条路上走向不归,但最主要还是为你,你若不喜,便是老李来了也不行!”
陆吟轻笑道:“人家是皇太孙,你经常教育我,让我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便像你以后找媳妇一样,少奋斗几十年呢!”
陆慕道:“那也不能找个过几年就完蛋的家庭啊!”
陆吟一愣:“哥哥莫不是预料到什么了?”
陆慕脸色暗了下来,没有说什么。
确实,陆慕根据如今的境况已然察觉到一件事。
虽然不记得玄武门之变的时间,但似乎该是快了。
“对了,明日去一趟秦王府文学馆!”
“啊?老裴那边......”
“哈哈......就是吓唬他一下,还能真去啊?”
......
晚间回家的裴寂看着一起吃饭的兄妹俩,再看到陆慕眼角的伤,心里有些心疼,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陆慕先开了口。
“吃点儿?”
裴寂哪有食欲?
“你为何一而再打那李承道?”
陆慕呵呵一笑,道:“我这是在救你!”
裴寂如何肯信?
“救我?我当朝仆射需要你小子救?”
“仆射?户部尚书刘文静怎么死的你忘了?”
裴寂心里一惊,随后却又不以为然。
“我与那刘文静能一样?”
“有何不同?无非是你与老李关系铁一些,有些事老李说了也不算!”
门外忽然传赖李渊的声音。
“朕是皇帝,有什么事朕说了不算的?”
裴寂、陆慕、陆吟刚要下跪。
“用不着,在家里就免礼吧!”
陆慕明显看到李渊脸上多了些愁绪。
“为何打人?”
陆慕面对质问,一脸无所谓之色。
“你在意之亲人被一个满脸淫邪之色的人盯上,你能坐得住?”
李渊登基之后从未被人反问过,此时被这干儿子反问竟忽然觉得多了些亲切感。
“不愿便是不愿,太子找我说过此事,让我推脱了,我回头给太孙指婚便是,打人终究不对!”
陆慕道:“家国大事我不懂,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孩子便有孩子的为人处世之道,我心态一直老迈,以后怕是得多些如今年龄段该有的事才对!”
李渊和裴寂一愣,知道陆慕最近憋了些事情。
“你怎么看?”
李渊的问题很广泛,裴寂也读出了李渊这个问题的意思。
陆慕也不隐晦,直接说道:“已然无法调节,皇家之事我兄妹不愿参与,这老裴看不清楚局势,瞎站队,我这几日便是将其往回拉呢!”
裴寂脸色再度尴尬。
李渊叹气一声,有些无力道:“真的无法调节了?”
陆慕叹道:“哎!”
李渊无奈摇头。
李渊是相信陆慕判断的,内心认定陆慕是天授之子,甚至觉得陆慕能够窥探天机。
古人迷信!
陆吟不愿听这些事,早已回房休息。
三人边喝酒边叹气,竟是从未出现过的三人聚首情形。
“立国之后,我大小事皆交给太子,每令习时事,自非军国大事,悉委托之,目的便是让太子积累治国经验,当初民部尚书的李纲兼太子詹事,后来任太子少保,民部尚书郑善果兼太子左庶子,二人德高望重且争执耿介,朕外出巡幸,太子亦能坐镇京师,虽有得有失,但亦慢慢能独当一面了......”
“后来太子或许觉得老二越发功高,有心露脸征讨,我便也顺着其心意......”
李渊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自己对太子想法。
陆慕心知这都是对太子正常传授,心中猜测老大与老二做事侧重不同,并没有觉得李渊安排之下有何不对之处,仅觉得此时老大与老二之间矛盾无可调和乃是皇家夺嫡欲望作祟。
三分天定,七分打拼,李建成比李世民早生九年这一事实无法更改。
所以李建成作为太子凭借着优势将三分天定之事稳稳收入了囊中。
而李世民想要登上王位,也就只能拼搏七分了。
陆慕如是想着,却不知李渊有一个巨大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