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五年之惑，一朝得解
“太子优势在于宗室与后妃，这两块即便是干爹恐怕也无法影响到这些人选择，秦王优势在于天策府与文学馆代表的文武系统，这些人以秦王为首......而老四......必然选择太子！”
陆慕前面的话李渊和裴寂心中都清楚，但关于李元吉的选择，裴寂似乎早就知道。
陆慕深深看了一眼裴寂，心里又嗟叹起来。
这老裴竟然已经和太子走得如此之深了。
李渊则是大惊，问：“你知道老四之事？”
陆慕也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历史上李元吉是支持太子的，但陆慕不知原因。
“老大与老四一直关系亲密，当年我让老大在河东结交当地豪强，但后来东窗事发，家中人遭到河东官府缉捕，正是因为老大照顾，老四方能死里逃生返回晋阳。后来方知那时二人跋山涉水、晓行夜宿，老大一直在老四身边，饥寒交迫、官府紧逼，甚至濒临绝望之时......”
李渊眼神中闪烁着回忆之色，心中也对自己儿子多了些疼惜。
陆慕道：“那便说得通了，无论环境如何艰苦，老四身边总有这么一个兄长的身影，一支照顾呵护，如今老大在老二日益膨胀的势力之下坐立不安，老四不用说都会站出来了。”
但李渊另有一隐秘之事没说。
李元吉出生时，母亲窦皇后厌恶其长相，不愿意抚养，命令家人将之抛弃。
当时侍女陈善意偷偷将其抱回，秘密抚养，等李渊回家禀告了李渊，方才使得李元吉没有夭折在襁褓之中。
李元吉因此事不再相信女人，所以陈善意的善举却未得善报，反而因事被李元吉处死。
而李建成在其中也曾帮助过李元吉！
此事乃家丑，作为皇帝的李渊即便是面对裴寂和刘文静两位好友也没有说。
“当初决定起兵......朕曾许诺过......若事成......要立老二为太子......”
当李渊说出来这句话之时，陆慕直接惊得站了起来。
陆慕再看裴寂，依旧一副之前就知道的样子。
陆慕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何不早说？”
陆慕用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平复愤怒。
“是啊，为何要告诉我呢？我算个什么？”
感受到陆慕语气里的颓然，李渊和裴寂有些不知所措。
陆慕看着李渊不再说话，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干爹一般，竟然发现自己对李渊的了解似乎根本不多。
真行！
起兵之时看老二能打，承诺让老二当太子，百年之后让老二当皇帝。
建国之后，却第二个月就立了老大太子，并以太子培养。
老二没有想法那纯粹是扯淡。
老大觉得这天下该属于自己，殊不知老二心里早已憋了无数的气。
老二除了打拼证明自己，或许更多的是防备着老大了。
即便是老二无心夺位，只是防止自己不能善终，那也得发展自己势力啊。
越是如此，老大心里的刺就扎得越疼。
这种事俩人又不能摆在明面上交心解开，一来二去之下便慢慢发展成为死循环了。
李渊却又一直默认这种争斗，以为这是锻炼自己的儿子。
当李渊发现自己屁股下面的龙椅开始慢慢发烫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如今现在已然控制不住了。
而且李渊杀了老二的刘文静，与老大的裴寂却亲如兄弟。
老二......苦啊！
陆慕心里也多了些无力感。
“干爹，认命吧！”
李渊端起的酒杯抖了抖，几滴酒撒在了桌子上。
“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陆慕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历史大势，只道：“虽然有些窝囊，但干爹接下来千万莫要表现出对两人偏袒之意，然后就......顺其自然吧！”
李渊心里已然发凉起来。
打下了天下，却出现了亲儿子争夺之事，李渊有些无法接受。
第一次做皇帝的李渊深知皇位的诱惑，却低估了夺嫡的凶残。
李渊也知道自己在这其中推波助澜之之作用，慢慢想到了一件事。
“若是二人反目......朕还不表明......那朕......”
陆慕无奈，似乎想到了心中梗着的那一根刺。
“干爹，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李渊有些纳闷：“你问！”
陆慕深吸一口气，起身看向李渊，竟不管作为儿子在这个时代不该自上而下看一位帝王无理之态。
“那年攻打霍邑，银蝶与陆吟被宋老生手下叫做陈大脸之人挟制到霍邑之中，代王杨侑以此要挟你退兵，你是否记得？”
李渊心思复杂点了点头。
“当初攻下霍邑便会直入长安，大业便近在眼前，但若是退兵便相当于回到最初，大业恐怕无法完成，当初下面争论不休，大多数都认为这天下更重要，无非是牺牲两个女子而已......您当时沉思之态我如今依旧历历在目！便在您做出决定之前，我情急之下献计......若我当初没有献计，您......想要做出的决定是......？”
“救人！”
李渊甚至没有等到陆慕问完便干脆答道。
“救人！我当初并非犹豫，所有人跟随我一直打到了霍邑，众人眼看近在眼前的长安......我必须先想一个两全之策，若是无法救人与攻下霍邑兼得，至少也要想出一个让众人能够接受的理由！”
陆慕与李渊眼神相对。
陆慕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这个答案在陆慕心里等待了竟是五年之久。
陆慕忽然换上了一丝笑脸，浑身轻松坐了下来。
“谢谢干爹！”
李渊面上多了些纳闷，但对自己竟也不再称“朕”。
“为何要谢我？你是我儿子，陆吟是我闺女，即便是没有这层关系，你军师作用甚至远超其他人，我不能给你与陆吟待遇，至少不能眼看着陆吟身死！”
陆慕越发感到轻松。
“如此......陆慕便知道如何去做了！”
李渊与裴寂心中疑惑。
尤其裴寂，半晌竟只成了听客，问：“你......”
陆慕再次起身，端起一杯酒来。
“陆慕这一生全仰仗二位爹爹，乱世求存至今，以后陆慕亦有奋斗目标，本想置身事外安稳做个闲散王爷，于这大唐盛世中安稳此生，但如今身在旋涡，怕是不能安稳了！陆慕今日已然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护得二位爹爹安全！以前是二位保护我与陆吟，今后......便由我来保护二位爹爹吧！”
说罢，陆慕一饮而尽！
第32章设不良人，任不良帅
武德7年，大唐明面上歌舞升平，各项制度完善，国内叛乱平复。
宫中斗争却依然势如水火。
文武百官捕捉讯息能力实乃炉火纯青。
有人站队，有人观望中立。
官员之间因站队不同或身在漩涡，争斗从未止息。
李渊自和陆慕深入聊天之后，策略转变。
深知太子与秦王为首的两大阵营势如水火且无法调节，李渊只能在两人之间维持平衡。
哪一边冒了头便敲打一下。
如今四海升平的表现之内，官员贪腐案件时有发生，更暴露出不少看似谋反但却仅仅是嫁祸、除去羽翼之事。
因此，李渊做出了一个极其令人震惊的事情。
成立不良人！
这是李渊、裴寂那一晚与陆慕商议的一个结果，恰好在这个时机借着朝堂商议最近的一些事情之机被李渊提了出来。
虽然太子与秦王两派此时势如水火，但李渊作为皇帝，在大局之上依旧是最大的拍板人。
且李渊一路走来终究有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陆慕知道不良人这个组织还是在后世电影、小说甚至动漫当中。
历史中不良人这一机构确实是出于唐朝，至于是由哪位唐朝皇帝创立，并没有史书记载。
不良人的存在是为了给皇帝监视朝中大臣以及搜查办案之用。
为何叫不良人？
因为它原本是由一批杀人犯等行迹恶劣者组成的一个机构！
陆慕猜测大唐帝王估计也不允许这种由皇家组织的坏人机构留名青史，毕竟有损大唐盛名，所以不良人没有像锦衣卫那么有名。
陆慕这个后世而来的穿越者第一次因为保护干爹而挥动了自己蝴蝶的小翅膀，带来了一丝历史的改变。
不良人，设一位不良帅，下属四个部卫，设四名不良卫，各自带领五十不良人。
人数极少，但直接对李渊负责。
李建成与李世民二人敏锐捕捉到了不良人机构设定特殊。
表面上为了监察百官，为皇帝做事。
但实际上是为了什么，依旧有待商榷。
两人无法阻止，更不想阻止。
作为儿子，俩人不会傻到在此时忤逆皇帝之意。
而且不良人都是李渊的亲信或者亲兵，和俩人丝毫没有关系。
不过令人震惊的是，不良帅却是那裴寂的干儿子------陆慕！
这一次李建成和李世民在心里直接起了心思------或许还能借势拿来用。
李世民想的是陆慕和皇太孙李承道有仇，比起李建成，李世民更好拉拢陆慕。
李建成则寄希望于李渊能够给李承道和陆吟指婚。
这一点让所有人同样惊讶不已。
裴寂权势不小，义子陆慕今年已然十七，裴寂却丝毫没有运作将其摆在官面上。
所有人对陆慕的感官还停留在陆慕揍了皇太孙之上，只以为陆慕借着裴寂权势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更以为裴寂对这义子并不上心，只是找了个义子防老。
谁知道陆慕一出现在官面之上便是这等姿态。
李建成幕僚分析，裴寂最近有些与太子党渐行渐远之意，怀疑李世民将裴寂拉拢了过去。
此时不良人建立，看陆慕挂了不良帅，四名不良卫亦是李渊之人，心中也排除了裴寂站到李世民那一边的判断。
或许......只是一个眼睛而已。
......
陆慕成了不良帅，首先需要的便是对手下的四百不良人进行洗脑。
当陆慕聚拢了所有不良人之时，发现根本不需要洗脑。
这些人都是跟随李渊亲兵，李渊早已给了这些人家眷最好的安置。
而这些人提前也被李渊做了工作，洗脑一项直接让陆慕省了麻烦。
通过观察，每个人能力似乎都没有问题。
接下来似乎就是行使职权了。
裴寂府中前来拜访之人似乎变得多了起来。
裴寂身居高位，并不是什么人都接见的。
但有些人也并不是来找裴寂的，而是冲着不良帅的陆慕而来。
朝廷大员自然不会屈尊，而下属官员自然也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来的多是权贵子弟们。
陆慕虽不像对待皇太孙李承道一般打骂，却也没有给好脸色。
一律不见！
关于陆慕不近人情的说法便开始流传了起来。
陆慕自然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干了这个活儿不能谁都走得近。
而陆慕此前从不与他人结交，此时便是有人上门结交恐怕也不是真心实意。
带着目的性的朋友，陆慕压根儿觉得没有必要了一些。
陆慕找了时间约了手下四名不良卫来到一处隐秘酒馆。
“以后，你们最好忘记原有名字！”
四人虽猜到了一些原因，但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等必要。
但服从却依旧不打折扣。
四人清晰李渊口中那一句“陆慕安排便如朕亲口”之意。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便是你们四人新的名字，你们可以理解为代号！”
这四个名字为后世包青天手下四大打手名字，寓意深刻！
四人点头应下！
陆慕很满意，这四个人一看便有着死士的特性。
话不多，服从性极高！
“今日简单认识一下，有些事还是需要讲明白！”
“不该问、说、看、传之事，都不要做！”
“一部卫王朝，负责调查！”
“二部卫马汉，负责传讯！”
“三部卫张龙、负责行事！”
“四部卫赵虎，负责审讯！”
“王朝一部卫、马汉二部卫、四部卫赵虎，你等各只留最合适各自部卫专业的二十五人，其余都给三部卫张龙！三部卫张龙从中挑最机灵五人给我！”
“有事我会安排下去，没事便按照这本册子上的方式训练！记住，不良人任何事谁都不能传出去！”
陆慕甩出来四本册子，书写都出自陆吟之手。
“钱无需担心，老李和老裴二人打下来这江山收拢了不少，我随便弄点儿就够咱们活动经费，今日起，所有不良人在原有俸禄上翻倍，回去告诉你们的人，只需要把事儿做好！”
“跟着我，别的不敢保证，我会把你们每个人都当做亲兄弟对待，每个人都能把后背交给对方，这是我们不良人接下来需要走的路！”
“另外......私底下不要和我拘束，放开点，该说的话咱们喝着酒就说了！”
四人各自看了一眼，直接举起了酒杯。
第33章三女同车，等个活儿
裴寂见过陆慕身边的五人，也知道其中两人名字。
但现在偶尔在家中见到这五人却多了些奇怪。
五人面对裴寂该有礼貌都有，却从不多话。
而五人如今也换了名字，而且极为庸俗。
按照年龄排序，分别为小一至小五。
陆慕开始偶尔出门，但却依旧一副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样子。
裴寂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于是安排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人跟着。
俩人只见陆慕带着陆吟在长安城内闲逛，买了胭脂水粉，买了衣服和折扇香囊。
下午的时候却直接跟丢了。
晚上，裴寂与陆慕兄妹俩在家中吃饭，只听院子内发出两声“咚咚”声响。
管家陈聪急慌慌跑到厅内，神色复杂看了一眼陆慕，然后低声在裴寂耳边耳语。
“老爷......赵武和程四被扒光了......扔到了院子里......”
裴寂大惊不已，看向陆慕。
陆慕扒了一口饭，然后喝了一口水顺了下去。
“老裴，如果这俩人和东宫稍微有点儿关系......现在恐怕早就死了！”
陆吟抿着嘴偷笑。
“你......我担忧你做了官之后做出什么不好举动，想知道你忙什么......”
陆慕哈哈一笑：“我只当是长辈担忧了，但以后还是莫要如此，你如今还不知我这不良人是何物，这在以后那可都是谍战，小心一些......”
裴寂没有听懂。
此时东宫之中，有人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李建成。
李建成露出意味深长笑容。
“有点儿意思......承道啊......陛下迟迟不提赐婚之事，你自己也要抓点儿紧，但要注意方式......”
李承道响起自己被陆慕揍的那两次，心里多了些胆寒。
“父王......”
李建成忽而愤怒。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胆小懦弱的儿子？那陆慕已然有了官身，还能如以前一般纨绔打人不成？”
李承道懦弱点了点头。
李承道买通了工部侍郎陈青家里丫鬟，知道陆吟这一日要去陈青家里与其二女陈舞相聚，于是早早蹲在了陈青家与裴府必经之路上。
李承道为了保险，这一次带了不少人。
同行的还有魏征的小儿子魏叔璘和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梁忠的儿子梁机。
这俩人是李承道关系最好的官二代。
陆吟轿子被三人拦下，李承道态度极其谦和，还带了一份极其精美礼物。
但陆吟依旧没给李承道好脸。
李承道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身份也遭到了挑战，但想起李建成叮嘱，还是压下了火气。
随后李承道又制造了两次偶遇却都无功而返。
不良人小五极其机灵把这件事告诉了陆慕。
又一日。
“哥哥，我们女儿家相约，你非要跟来作何？”
陈舞和萧琼仙（尚书左仆射萧瑀幼女）捂着嘴看着陆慕偷笑不止。
“还躲在我们女儿家马车里面，你到底意欲何为？”
虽然知道陆慕平时极其沉稳，但陆吟今日实在有些没有面子。
“都说不良帅陆大人与世家子弟不同，今日一见果真......咯咯咯......”
“陆大人行事......果真是特别啊！”
陈舞和萧琼仙齐齐对陆吟打趣。
陆慕在等李承道。
李承道既然能连续几次堵到陆吟，这便说明这一次依旧很可能再次堵到。
守株待兔的陆慕有心反堵一下，所以猫在了三人的马车里。
闲来无事，陆慕又没有这个时代的封建思维，于是闲扯问：
“三位美女，不知今日要去哪里游玩？带上我一个！”
陈舞和萧琼仙觉得陆慕实在是有趣，又捂嘴花枝乱颤起来。
“女舍！你也去么？”
陆慕纳闷问道：“女舍？”
萧琼仙解释道：“女舍是我们三人建立的一个玩耍之地，女子可做之事不多，以此供我们好友相聚做些趣事。”
陈舞：“吟诗作赋，鸣琴作画！上一次吟儿那一首《清水谣》实在惊艳呢！”
妹妹被人夸，陆慕自然心中高兴。
“哦？小吟还有这等才气？”
陆吟故意气道：“你何时关心过我之事？除了不让我与这个相交，不让我与那个相识，倒是从不过问我做些什么！”
陆慕一愣，想了想确实如此，不由有些赧然，询问也多了一丝关心。
“你们今日是要去女舍做什么？”
陈舞：“今日作诗，以春为题！”
陆慕忽然想到前世看过的许多穿越小说，好像穿越者回到古代不剽窃几首诗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想到这里陆慕忽然乐了起来。
可惜啊......老子不想当文人骚客，否则咱也是这个时代里最大的文豪。
三个靓丽女子见陆慕偷笑，一时间好奇不已。
“你为何发笑？觉得我们女子之间都是瞎打闹吗？”
“陆大人莫不是不相信我等能做出好诗来？”
“哥哥瞧不起人？”
陆慕换上一副严肃表情，赶紧解释：“不不不，莫要误会！只是想到了一件趣事而已！”
“陆吟之才无双，作为兄长，想来陆大人也是颇有才气吧？不如此刻以春为题作一首诗来，让我们小女子长长见识！”
“若是做不出，那你就下车吧！”
陆慕脑子里关于春的诗词不少，陆慕本就不愿做那剽窃之事，但此时却又有些无奈。
不行啊，还是得等那不长眼的皇太孙啊。
陆慕忽然想起一首诗来。
此前裴银蝶外嫁，这首诗曾让陆慕感叹。
于是陆慕张口捻来：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三人听闻，各自细细念品，读出诗中之意后，皆是大惊。
萧琼仙喃喃道：“大唐初立之时，无数将士远征，立功边塞，觅封侯之重要方式......岂不知家中妻子......”
三人还未婚配，竟从这首诗中体会到了闺阁少妇愁绪来。
凝妆登楼，观赏春色，结果反而惹起一腔幽怨！
陈舞起身欲要对陆慕行礼，却不想因为颠簸差点儿摔倒。
“陆大人大才！小女敬佩！”
萧琼仙亦是赞道：“陆大人挂帅不良人，该是走刀兵之路，却能将女子心理描绘如此生动，此诗传到武官妻子耳中，不知要赚到多少眼泪呢！”
陆吟与陆慕相处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到陆慕作诗。
感受到陆慕无所不能，陆吟眼中也多了笑意。
此时，马车忽而停下，车外传来一声有礼：
“敢问车上乘坐的可是裴仆射之女陆姑娘吗？”
陆慕起身，冲着三女呵呵一笑。
“好了，我来活儿了！”
第34章陆帅发飙，再揍熊孩
当陆慕笑语盈盈从马车上掀开帘子下来的时候，李承道恰好作揖抬头。
这一下不要紧，李承道竟吓得直接摔倒在地。
魏叔璘和梁机讶异不已，慌忙上前扶起来李承道。
“他......他......他就是陆慕！”
“什么？他就是打过你的陆慕？”
“陆吟兄长？不良帅......陆慕？”
魏叔璘和梁机虽然没有见过陆慕，但陆慕之名在官二代的圈子里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试问一下，哪个官二代敢揍皇太孙？
这相当于揍了将来皇帝家的太子啊！
甚至相当于揍了未来皇帝！
关键是陆慕揍了皇太孙还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而且还揍了两次！
魏叔璘之父魏征，此时正是太子麾下第一谋臣。
梁机之父乃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梁忠，虽然只是个六品官，但人家监察大唐十五道地方官吏，还监察尚书省六部官员。
这俩官二代靠着父亲能量，去哪里也都是鼻孔朝天。
两人之老大李承道此时挨欺负，俩人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决定表一下忠心。
而且这一次俩人带来了七八个身手高强的护卫，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挨揍的情形。
“上！收拾他！”
陆慕在马车前面一坐，招了招手，马车后面出来俩人。
小一和小三。
“哥哥，小一小三不会吃亏吧？”
陆慕扭头一看扒着车帘一脸担忧的三个女子，笑道：
“若是这几个喽啰都收拾不了，明日便让小一小三卷铺盖去乡下养猪去！”
周围围了不少人，观望这不知哪家纨绔公子之间打架。
不多时，小一小三再次回到马车之前对着陆慕行礼。
陆慕摆摆手，俩人也不说话就退到了一边。
而马车前面东倒西歪的八个人正兀自呻YIN。
李承道三人直接吓破了胆。
陆慕从车上带着笑脸一跳而下，对着李承道三人露出了一丝阴险笑容。
“李承道！服么？”
陆慕心里多了些恶趣味。
他娘的，以前还真是心态太老了，没有想到做个纨绔还真挺爽的。
“陆慕！手下人厉害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单......呃.....和我们三个人亲自动手？”
陆慕直接被气笑了。
“哈哈哈哈！我手下俩人就把你们几个手下收拾了，这不算本事？主子动手也可以，让我一挑三就是我有本事？你们三打一算本事么？”
三个人哑口无言。
陆慕却直接把袖子一撸，道：“来吧！今日让你们心服口服！”
三人一听，对视一眼，直接也开始撸袖子。
他娘的，护卫废物就不说了，这小子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一打一不行，三打一还不行？
三女在车上惊叫：“小心！”
令人震惊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陆慕迎着魏叔璘的一拳直接迎上一掌挡住，然后一脚把魏叔璘踢翻在地。
面对李承道踢过来的一脚，直接蜷起来膝盖，用最坚硬的地方顶在了李承道的小腿骨上。
然后反手一甩“啪”得一声，直接把梁机甩了个大嘴巴。
魏叔璘再次上前，陆慕左手握住魏叔璘右手腕，“啪”得一声直接让魏叔璘也满脑袋五迷三道起来。
李承道趁着陆慕无暇，侧面一掌就打了过来。
陆慕侧踹过去，李承道直接摔在了一边儿。
三人轮番上阵，陆慕感受到三人竟有些坚韧心性，于是有心好好教育一下三人。
啪！
啪！
几声清脆声音传来，三人脸上越发火辣辣起来。
三人此时才知道不是对手，捂着身上和脸上疼痛部位，眼神也惊恐起来。
“呵呵......你们三个这打架水平实在有待提高！”
陆慕的笑意在三人眼里看来竟有些恐怖。
陆慕上前一把把李承道提了起来，李承道惊恐不已。
“我也没有告诉过你离我妹妹远一点儿？”
“有......”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不可能和我妹在一起？”
“有......”
“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同意就是你爹来也不行？”
“有......”
“为什么还往前凑？”
“我......对小吟......”
啪！
“小吟也是你叫的？”
“不......不敢了！”
陆慕把李承道如扔死鸡一般扔在地上。
“滚蛋！”
三人落荒而逃！
陆慕扭头就看到眼睛瞪得大大的三女。
陆慕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换上一副笑脸。
“让你们受惊了！我今日便是为了此事，现在事儿解决了！”
陆吟不由得担忧问：“哥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陈舞：“那可是皇太孙啊......”
萧琼仙：“这......下手是不是有些重了？”
陆慕莞尔一笑。
“车里是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这三个人拦车才挨揍，怎么看也是调戏无果被收拾的戏码，家里的老子但凡有点儿脑子也不会闹腾！无事，莫要在意！”
三女一下明白过来。
陆慕摆了摆手后转身就要走。
“小一小三，走了！抓人去！”
萧琼仙和陈舞忽然情急问道：“陆大人那首诗诗名叫做什么？”
“闺怨！”
对不起了，昌龄兄！
“闺怨......”
......
“你哥哥真是个奇人，打了人还有礼了......”
“有勇有谋，还有才气......作为妹妹，小吟实在幸福......”
陆吟很想说------你们那是没见哥哥在皇帝和裴仆射面前有礼的样子。
陆吟想到小时候之事，眼中又露出悲伤之色来。
“你们却未曾见过......我与哥哥在乱世中年幼自保的情形......”
萧琼仙与陈舞一愣，问起来陆吟以前之事。
......
这件事很快就在京都圈子里传开来。
李建成、魏征和梁忠三人在家中看着各自的儿子，一时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随后一首《闺怨》在武人妻子之间流传开来。
李渊看着小太监递上的一纸诗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诗啊！竟然还有如此才气......看来这小子还有我不了解之能啊！”
文学馆内李世民和文人们看着这首诗，又听闻陆慕白日之时，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
“送张拜帖，邀不良帅陆慕来文学馆一叙！”
裴寂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有心质问陆慕。
当裴寂收到李世民给陆慕拜帖的时候，心里开始沉思。
当晚陆慕并未回家。
收拾完李承道之后，陆慕确实是抓人去了。
此时，宜君县玉华山之中的仁智宫作为李渊夏日避暑所用之地已然开始动工。
陆慕这一次便是去玉华山。
第35章开始抓人，起始工部
玉华山。
负责建造仁智宫的机构为工部。
此时工部下属工部司的工部主事三人中倒有两人住在了玉华山。
一位叫做任应章，负责工程建造协调工人事宜。
一位叫做仲维世，负责采买建材和运送事宜。
陆慕到了玉华山之时已然下午，带的人也不多。
三部卫负责抓捕的张龙带了五个人。
陆慕带了小一和小三。
陆慕三人并没有露面，张龙直接带人去了玉华山建造处临时搭建起来的住所，直接提了仲维世就回来了。
“陆大人，人带来了！”
“有没有遇到阻碍？”
“没有！兵士只管盯着建造，不管咱不良人拿人！只是这仲维世有些不老实！”
“那就好！先别解开堵口和蒙眼，直接回小院！”
晚间，某处隐秘小院。
仲维世蒙眼和堵口被撤下，明显有些惊慌之色的眼神捕捉到眼前之人，但并不认识。
不良人四部卫头儿------不良卫赵虎。
仲维世感受到屋子之内一股阴冷气息，竟在此快要夏季之时有些入骨，慌问道：
“你是何人？”
赵虎手指有节奏敲击着桌面，半晌却没有说话。
“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朝廷命官，工部司主事仲维世！你敢抓我？不想活了？”
赵虎冷道：“仲维世？那便没有抓错人！声音越大，说明内心越慌！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儿？”
仲维世思来想去也不知眼前之人是谁，看这漆黑官服与朝中任何机构官服都不一样，倒像是夜行衣一般。
忽然，仲维世脑子一下跳出来三个字------不良人！
不良人系统建立了半月有余，任何风声都没有，所有人都以为裴寂得宠，皇山给裴寂的儿子专门设立了这么一个玩物。
毕竟不良人职责与御史台监察系统职务有重合。
“请问本官犯了何事？本官一直恪守职责，从不做违法之事！”
赵虎呵呵一笑，拿出一个册子来。
仲维世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账册......这是何物？”
仲维世背对的隔壁房间内的陆慕笑了起来。
这心理素质......还是不要犯罪了！
赵虎怒喝一声：“何物？你不是说了吗？账册啊！”
“我......”
赵虎也不多废话，直接说道：“门口有人把守，一日一餐，饿不死你！若是想说随时叫人便是！明日午时不交代，改为两日一餐！再过一日不交代，便上刑！”
仲维世直接愣了，因为赵虎说完话直接走了！
仲维世大声呼喊了半天，无人响应！
灯熄，巨大而无边的黑暗立马侵袭过来。
......
“阴阳账册？”
“没错了，明细各种皆对得上，明账和仲维世小妾枕头里搜出来的账册一模一样！只是采买地点接头人不是以前的！”
“找俩人跟着那个叫任应章的主事保护一下！”
此时任应章连夜快马加鞭就到了工部侍郎陈青府上。
陈青听到仲维世被抓走的消息之后只是稍微讶异了一下。
陈青和任应章连夜研究账册上关于仁智宫建材采买进项，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你实话说与我，仲主事近日来是否有何古怪？或者说你是否有观察到什么特殊之事？”
任应章思索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仲主事以往采买完送到施工之处后便离开了，这一次却基本呆在了玉华山！”
“仲主事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
任应章摇了摇头：“私下我与其也不多见，仲主事喜好酒食，呼朋唤友是正常的。”
陈青皱了一下眉道：“你先回玉华山，尽职盯着建造工事，有事再过来找我！”
“是！”
任应章带着狐疑，再次去往玉华山。
此时更有人早已得知仲维世被不良人抓捕讯息，但却无人有所动作。
第二日，朝堂！
“陛下！昨晚我工部主事仲维世被不良人抓捕，臣想问一下，不良人为何要抓我工部采买主事？”
陈青面带怒意质问下却无人作答。
陈青有些尴尬，这才想到不良人直属皇帝，不良帅陆慕并不上朝。
李渊环顾一圈，见无人说话，便道：“抓人必然是得到了讯息，等结果便是！”
这是不良人第一次行动，但众人还是读出了李渊维护之意。
“仁智宫地基已然打好，材料每日消耗巨大，采买主事被抓，本官......”
这时候裴寂站了出来道：“陈侍郎，仁智宫修建重要，不能耽搁，你可让其他人顶上便好！”
此时一人站了出来。
工部尚书武士彟（yue，一声）。
武人出身的武士彟多少有些武人脾气。
“裴大人，我工部人人各司其职，少了一人便会影响建造进程！”
裴寂一听面色不悦。
“武大人之意......是其余各部都不如你这工部官员尽职尽守？”
“不敢！”
李渊如今极其讨厌朝堂争辩，挥了挥手做出安静之意。
“武尚书、陈侍郎，你二人暂时多操劳一些吧！”
......
太极宫寝殿。
李渊看着一封密报，嘴角勾起一股笑意。
“裴监，你我这义子果真是不错，这等事都能查得出来！”
裴寂面带疑惑，问道：“不知陆慕给陛下传了何讯息？”
“自己看吧！”
裴寂接过来密报扫了一眼，立马大惊失色！
“这......这......臣不知啊！”
李渊笑道：“朕并未说你提前得知啊！”
裴寂不敢多言，作出怯懦之色。
“杨文干......我记得此人以前是东宫侍卫武官吧？”
“是......后来是被太子举荐到了庆州担任都督......”
“嗯......让陆慕继续查下去！”
“是......”
裴寂见到陆慕之时已然到了下午。
回到家的裴寂见陆慕一脸风尘之色，正坐在桌前大口吞咽。
“杨文干是你查的？”
陆慕一愣，点了点头！
“你查杨文干作甚？”
陆慕放下糕点，笑着问：“怎么？我为何不能查？裴相是怕我查了太子亲信......你在太子那边儿无法交代？”
裴寂也不正面回答，又问：“仲维世是你抓的？”
陆慕又点点头！
“仲维世与杨文干有什么关系？”
陆慕呵呵一笑：“你传达老李安排便可，问这么多为何？莫不成要给东宫传信？”
第36章秦王邀请，文馆细聊
裴寂忽然变得大怒：“你小子说话莫要带刺！我不是怕你初入官场不了解个中关系吃亏？”
陆慕也意识到自己属实对太子和裴寂两人关系针对性过多了一些，只好提醒道：
“老裴，杨文干是谁亲信我丝毫不在意，但杨文干做事之苗头是谋反！你心中需要有数，你最大的依仗便是干爹，让干爹龙椅不稳之事方是你需要在意之事，你若是因为与太子关系而横加阻拦，这并非聪明之举！”
裴寂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叹了一声气也不再说话，径自离去。
陆慕招来小三，低声吩咐了两句便让其离去。
管家陈聪此时过来，递上一封拜帖。
【本王观阅不良帅陆大人《闺怨》一诗，深感陆大人大才，特此递上拜帖，诚邀陆大人百忙抽空带上陆吟来我文学馆探讨诗词！】
陆慕无奈叹了一声气。
“小二，明日一早准备一份......呃......两份......礼物.......”
“陆帅......这银子......”
小二心知能让陆慕拜访之人皆地位尊崇，寻常礼物根本拿不上台面。
陆慕一愣。
“我来准备吧！”
陆慕有些苦恼，李渊设了不良帅对其直接负责，所以经费根本无法从JUN政两边来出。
只好啃老了！
陆慕来到书房，拿了一幅看起来不错的字画，又顺手拿了一套笔墨。
想了想，陆慕还是让陆吟叫上了陈舞和萧琼仙两个闺蜜。
三人到了文学馆门口之时便看到了一脸笑意的李世民。
贵为秦王，出来迎接？
还真给面子！
一阵寒暄后，进入文学馆后陆慕才发现文学馆内竟没有其他人。
这是陆慕与李世民私下第一次见面。
陆慕深感李世民英姿颖发，仪表非常，果真是一副帝王之相。
文学馆内环境优雅，陈设更是极有韵意，饶是后世见过不少高雅之地的陆慕也不禁对李世民高看了几分。
不过进入文学馆之后陆慕却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尴尬。
不时，秦王正妻韦贵妃和燕德妃携手前来。
人家秦王明显是做出了家庭聚会的姿态，亲密之意尽显。
陆慕却相当于带了俩朋友，多了许多见外之意。
陆慕觉得他和李世民的第一次见面于自己这边多了些低劣。
但李世民丝毫没有在意之色，反而萧琼仙和陈舞俩人有些局促。
李世民其实还有些开心。
萧琼仙之父萧瑀刚正不阿，李世民抛出不少的橄榄枝都未拉拢过来。
工部侍郎陈青年少有为，官路恒通，未来必然也会是个大员。
几人先是聊了一会儿陆慕那首《闺怨》，陆慕被几人夸得都有些汗颜了，好不容易把作诗推辞掉才作罢。
李世民很聪明，敏锐发现陆慕并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文会，于是让两位家眷带着三女游玩秦王府，把空间给男人留了出来。
“你父裴相......好似不喜与我相交！”
陆慕直接愣了。
这寒暄吹捧之后转换似乎也太快了一些。
不过......还是这样更加习惯！
“自然！”
李世民也愣了！
这就认了？不该是有个玩城府的过程吗？
“他人都打破脑袋往我这边挤，裴相地位尊崇自然是不屑，但至少该自然相处吧？”
陆慕呵呵一笑，道：“他杀你至交刘文静，回过头再变成你至交，你会接纳否？”
李世民再楞，片刻后便立马习惯了与陆慕聊天方式。
“真是裴相所为？”
“便不是他所为，也变成了他所为了！”
李世民和陆慕对视一笑。
李世民不可能仅凭陆慕一句话就相信裴寂。
“当初你患疾，征讨薛举之军中大事交于刘文静与殷开山，初讨大败而归，刘文静与殷开山贬为庶民，后来殷开山被陛下复用，戴罪立功，但再后来却患病身死！但有些事你该是不难查出来！”
陆慕感觉李世民跪坐的身子正了正。
三句话，李世民再也没有把陆慕当做仆射家的纨绔了。
“你既然能提这件事自然是有所指，殷开山乃开国将领，我不信殷开山会受人指使，虽然当初殷开山主战，想来也是戎马生涯习惯了刚猛方式！”
“无人怀疑殷开山，便是当初征讨薛举，也无人以为幕后有何沆瀣，但实际上......确实有！”
李世民故作好奇之色。
陆慕带着目的性，又道：“刘文静曾收到一封信，信中无非说些激将之事，恐怕也牵扯和家父对比，刘文静立功心切，贸然出兵！”
李世民笑道：“你如何证明此信不是裴相暗暗派人送去？”
陆慕明白李世民信中怀疑。
“以前家父与刘文静关系秦王最清楚不过，能从龙立国，便是过不去相互嫉妒的坎儿，至于去杀死老友？况且家父并不嫉妒刘文静，而是刘文静嫉妒家父！”
李世民点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陆慕一句话直接点明，道：“杀人必有动机，动机所指便是答案，秦王可以解惑了！并无必要怀疑家父，秦王其实也并非怀疑家父，而是怀疑陛下吧？”
饶是李世民也被这句话惊住了。
李世民从来不会想到，一个十七岁初入官场、此前从不涉及站队和官斗的年轻人会如此胆大，竟敢在皇子面前说透这种事情。
李世民确实怀疑李渊和裴寂暗中做了这件事！
目的自然是不想看到李世民势力越来越大，从而无法控制。
“我身边有不良人亲信，当初送信之人是其发小，被人下毒身死之前告知我属下此事，秦王可信！”
虽然查无对症，但李世民信了！
这个时代，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证据，更多的是主事人的想法！
“你三番两次打了李承道，若是他人，我必然以为是想要靠拢到我这边，今日一见你，却又发现似乎你目的不在于此。”
陆慕呵呵一笑，心中畅快了一些。
至少把老裴从这件事从李世民心里摘了出来，也算给老裴多了些安全保障。
“自然！我目的仅有一个，作为儿子，我不想让老裴被人当枪使，而且还无端得罪了秦王。”
李世民面色严肃，眼睛犀利盯着陆慕。
“裴相忠心，天地可鉴！刘文静之事既然解惑，以后便不再提了！裴相近日来行为我亦是读懂了，父皇身边有个老友也是乐事，但仅有一点你需答应于我！”
第37章太子邀请，应酬之色
陆慕灿然一笑。
不就是不站到太子一边吗？
“我答应！”
三字一出，俩人之间空气似乎都流转得轻松了一些。
李世民为陆慕斟茶，笑道：“父皇、大哥二人求贤若渴，岂不知我才是那个最乐于此道者！以前我结交的多为能人异士，如今......更甚！”
陆慕接过茶抿了一口点点头。
这一点......不仅现在都看出来了。
后世所有人也都知道！
“你有些不同！在这段时日之前，从未听说裴相家中有个纨绔！一旦出手却又做了最纨绔之事！从不侵淫文学，却又出了一首《闺怨》！若志在官场，却又在此前从没摆到官面上，乍然为官，又成了个看似不便涉入高位的不良帅！奇怪，着实奇怪！今日你我交心，相谈甚欢，你可否与我说说？”
陆慕笑道：“秦王慧眼，似乎将下官衣服脱光了来看！”
李世民哈哈一笑。
陆慕：“我生性恬淡，心中仅有一念，保护家人便好！”
“哦？就凭你这不良人一二百人？”
陆慕呵呵一笑：“嗯！就凭这一二百人！”
“那你心中保护之人仅仅是裴相和陆吟？”
陆慕点了点头。
李世民略一思索，道：
“我对裴相最简单要求便是不站到太子一边，我......只求你一人！”
陆慕猜到李世民会有此一说。
“再看吧！”
李世民稍稍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这等事于你口中便如约聚一般，哈哈哈哈！”
陆慕离去，屏风之后之后出来三人。
房谋杜断二人和长孙无忌。
“三位吾师看出来什么了？”
“此子......极聪慧！”
“心性坚韧！”
“可入！”
......
马车之上。
“秦王妃与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陆吟：“诗词歌赋、胭脂红妆、生儿育女、家长里短，原来王妃也如正常女人一般，有些八卦！”
萧琼仙和陈舞习惯了陆吟与众不同，却也不知“八卦”为何意，一脸疑惑！
陆慕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陈舞：“陆大人，再赋诗一首吧？”
陆慕：“不了不了，心有负罪感。”
陈舞不解。
萧琼仙：“该多些文气，也好洗脱一些杀伐！”
陆慕笑道：“我做了这不良帅，还未杀人呢！”
萧琼仙笑道：“以后会少么？”
陆慕一愣。
他娘的，萧瑀的闺女也不简单啊。
......
一回到家中，茶水还没来得及喝，管家陈聪又奉上了一封拜帖。
陆慕一看拜帖署名，脑门立马冒出来一层黑雾。
不去不行啊！
不去就是站队了啊！
如果是纯粹为了活着，既然老二都抛了橄榄枝过来，老子直接接了也就行了。
随便支点招催动一下宣武门之变，借此功劳护住老李老裴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咱实在是干不出来让人杀大哥和四弟的事儿啊。
既然是老李干儿子，李建成和李元吉虽然和自己关系不好，但也挂着个兄弟之名。
虽然老李是皇帝，陆慕还是把自己摆在了老李家族里面了。
最好还是不牵扯进去，等贞观来临再过去。
至少心理上也过得去了！
“陆吟！去老裴书房拿幅字画，再拿套笔砚，咱还得去趟老大那边儿。”
“啊？又去？”
“不能厚此薄彼引人口舌啊！”
“哎！这些人累不累啊？”
“累不累不知道，看着像是挺喜欢勾心斗角弄些心术的！”
“老裴刚才问他丢了的《伤秋图》了......”
“那这一次我更不能去拿了，还是你去吧，一般人不骂闺女！”
“腹黑......”
......
太极宫，太极殿以北、包括两仪殿在内的数十座宫殿构成内朝，是皇帝、太子、后妃们生活的地方。
内朝又分为东西两路。
西路为掖庭宫，是皇帝与后妃们居住之所。
东路为东宫，为太子居住与读书之处。
从居住之处来看，李渊和李建成为君。
而李世民仅仅是臣！
因此区别，是以此次陆慕无法让陆吟带上萧琼仙与陈舞了。
陆慕到了东宫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小厮，小厮由于被提前交代过，所以一副极为和善之色。
陆慕远远扭头向四周看了看。
景色优美，除了一些护卫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陆吟看着陆慕抿嘴笑了笑。
“人家贵为太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陆慕也是淡然一笑。
小厮看着机灵异常。
“陆大人，太子殿下让我在此恭候多时了，里面已然备好酒菜，就等陆大人入席了。”
陆慕笑道：“其实大可不必费心！”
小厮也不多话，径直将陆慕两人引入内院。
内院护卫便少了一些，只有两人守在殿口处。
“哈哈哈，陆兄好久不见！请随我来！”
李承道？
陆兄？
还能摆正自己位置么？
陆慕看着明显一副装出来好客之态的李承道，脸上实在是无法挤出笑容。
明明说话间对着陆慕，眼神却一直瞥向陆吟的方向。
陆慕也不行礼，拉着陆吟袖子就往殿里走。
殿里已然有人落座，为首的太子衣着华贵，笑意盎然。
客气寒暄后，陆慕与陆吟坐在了太子右手客位一边。
魏征、韦挺、王珪三人也是一副笑意。
还有两人，陆慕并不认识。
经过介绍陆慕才知道，一人乃执掌中书令的封德彝，妥妥的正三品。
另一人为太子左庶子郑善果，兼任大理寺少卿，正五品。
郑善果品阶不高，在任的两个位置却极为特殊。
陆慕敏锐感觉到一丝和李世民见面之时不同之处。
李世民见陆慕，满满透露着一丝私人聚会之态。
太子见陆慕，则是隐隐有着展示自己实力的意味。
吃喝之间，太子却又和众人一起丝毫没有聊起来时局关系，而是将寒暄和友好进行到底。
这反而让陆慕有些不会了。
饶是陆慕后世而来，见多了应酬，这一世的经历还是让陆慕感觉有些不习惯起来。
陆慕不经意看到陆吟在抠手指甲。
这是陆吟不自在的表现。
陆慕有心早些结束离去，却不想李建成忽然聊到了陆慕在意的一个话题。
“陆大人休怪，本不该当着小吟之面说起来这件事，但本宫与裴相说了两次却都没有得到一个结果，今日恰好二位前来，长兄如父，当着哥哥的面，本宫想问一下陆大人对妹妹婚配之事有何想法？”
陆慕眼睛一眯，伸出筷子夹住了一根鸡腿儿。
第38章此生不快，残生折磨
“太子殿下，你看这是何物？”陆慕夹起鸡腿往前一伸。
韦挺大大咧咧道：“这不就是根鸡腿儿吗？”
陆慕看着众人好奇之色，笑道：“在鸡身上，这便是鸡腿儿！在人身上，这便是手足！兄弟姐妹同辈亲人便是手足！”
在场除了李承道，所有人都听出了一丝其他的味道来。
李建成问道：“陆大人之意......”
陆慕：“手足重要，每个有同辈血亲之人都该珍视手足！”
李建成忽然有了些怒色，隐隐一闪而过之后还是压抑了下来。
“陆大人之意是本宫不重兄弟手足之情？”
陆慕哈哈一笑，道：“太子殿下敏感，无关他人，我只是以小吟做比喻！小吟在我心中比我手足更重要，我兄妹二人与世上所有人对比来都有些独特，小吟婚配便是她自己说了算，所以我只能建议，却无决定权！”
太子面色稍缓，追问：“之前承道多有得罪，陆大人莫怪！本宫既然问了，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问一句，对于小吟与承道二人，陆大人觉得是否有可能？”
陆慕看向李承道。
李承道眼中忽闪着兴奋的神色，竟是毫不掩饰盯着陆吟。
这让陆慕心里忽然再次出一股厌恶之色。
陆吟和这时代中女子大不同，此时一副恬淡神色，竟丝毫不羞赧。
这更让李承道感受到了一丝独特，心里更加瘙痒难耐。
“太子殿下，若是皇太孙与小吟成了，那我以后遇到了太子......该叫什么？”
所有人皆是一愣。
王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道：“陆大人这是不愿意？”
陆慕听出了一丝威胁之意，却又毫不在意。
“自然不愿意！下官敬重太子，神交已久，但下官觉得我与太子虽差了些年纪，好歹按照辈分该是同辈，我这人奇怪，伦理道德在我心中还是极其重要，所以......感谢太子看重我兄妹，只能说声抱歉了！”
李承道看向陆慕眼神又多了些怒意。
陆慕心中不爽，很想瞪过去，却还是压了下来。
李建成哈哈一笑，道：“裴相与父皇亲如兄弟，陆大人兄妹与本宫自然是同辈，却原来是我有些唐突了！此前银蝶许了六弟元景，陆吟妹妹却许给皇太孙，实则不合适，不合适啊......”
李承道心中着急，刚要对李建成说什么，却被李建成瞪了回去，不敢多言。
李建成心中只想着联姻，以此拉拢裴寂，此时被陆慕一说，以为李渊没有表态之原因就在此了。
陆慕所说辈分一事，说不合适便是不合适，但这种事并非特例，实则有些站不住。
且陆慕兄妹只是义子义女，便是亲子亲女在这皇家和高官当中还少了作为筹码之事？
李建成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并没有当回事。
几杯小盅下肚，李建成却冷然又冒出来一句。
“若是父皇指婚呢？”
几人再次安静下来，陆慕知道这是太子第二次询问，必然要给出一个答案了。
陆慕沉吟片刻，一句话说出却让众人有些惊呆。
“陛下日理万机之下若真能想到小吟婚配之事，且指了皇太孙......若是小吟不愿，我便也不同意！”
李承道也有些懵了！
这都不行？
皇帝指婚都不行？
你他娘的陆慕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
众人惊讶过后齐齐在心中生出愤怒来。
要不是太子有意拉拢裴寂，你小子算个毛？
裴寂稍微够看，你小子还是个义子，谁给你如此大的自信？
“我与小吟乱世苟活，如今安稳下来极为不易，此生便为了快乐而活，我意并非说皇太孙不好，只是我兄妹俩观念一致，关于这件事该有所坚持，若是找了个即便是极好、却是自己不爱之人，此生必然不快乐，所以......对不住了！”
爱？
爱为何物？
帝王家和宰相家，“爱”之一字廉价不已。
却又珍贵异常！
时代差异让陆慕兄妹和李建成众人形成了巨大反差！
一直不曾言语的魏征忍不住好奇问道：“陆大人敢违皇命？”
陆慕看着这个后世极为有名的谋臣，眼中忽然出现一抹决然。
“此生不快，活着亦是折磨！”
轰！
李建成脑子忽如万丈城墙倾覆般。
是啊，若是活在自己不愿意的生活之中，活着不就是折磨吗？
老二当了皇帝，这辈子老子是快乐不了了。
得争！必须争！
陆慕不知李建成心中所想，又道：“本来我兄妹俩活着便是赚了，乐着死总比忧着活要好一些！”
......
“此子桀骜，我还从未见过这等人！”
“性格异类，却有种道不明之说服力，若是能够拢过来当做说客......”
李建成看着陆慕兄妹二人背影，心中大震余波依旧未平，眼中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仲维世被他抓了，他若是聪明便该在仲维世那里止住！让杨文干近日小心一些！”
“是！”
......
仲维世看着眼前的冷馒头和咸菜，心里更加矛盾起来。
说了也不少了，不良人似乎笃定了自己心里还有东西，竟是现在还不放了自己。
仲维世叹气一声。
放了又能如何？自己招的东西已然足够自己杀头了！
......
陆慕听完小四密语，思索片刻问道：
“仲维世小妾是否安全？”
“陆帅放心，四部卫赵虎将其藏在乡下养牛呢！”
陆慕点点头：“张龙回来没有？”
“回来了，抓了三个小吏，估计马上对方就有动作了！”
“先审！审完来报！”
“是！”
......
晚间，勃然大怒的李渊让工部尚书武士彟、工部侍郎陈青到了太极殿。
“朕要你二人何用？仁智宫进度缓慢，炎夏近在眼前，过了炎夏，朕还去避个什么暑？”
武士彟小心道：“陛下，关于此事臣本就要启禀，那不良人又捉了几个采买吏和运送吏，仁智宫工时重要，我工部实在没有官员可用了！”
李渊收敛怒气，心里产生了让陆慕来询问一下的想法。
“你二人便是亲自盯着也要把事儿给朕办明白了！”
“是！”
陈青脑子里一直闪着今日女儿陈舞无意间说的一句话：
【不良帅陆大人真是个极有意思之人，《闺怨》一诗在皇家和官员内眷中早已流传了开来，没有想到陆大人如此年轻竟有如此才气，却又好似不屑此道，听小吟说今日要不是她拦着，陆大人又提着刀去南市审人去了呢！咯咯咯......】
第39章孙辉为引，有人威胁
陈青却没有在此时说出来此事。
随着武士彟身后，俩人从太极殿出来。
武士彟停住脚步问：“陈侍郎，仲维世的账册有何不妥？”
陈青道：“我研究了两日，丝毫没有发现异样，只是此前正常账册样子！”
武士彟面色多了些怒意：“这不良人若是没有查到罪证，我便不再顾念裴仆射面子了！”
陈青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的陈青叫来女儿陈舞，闲聊了几句却还是没有问出陆慕审人为何要去南市。
陈青知道不良人抓了人之后朝中不少人都在猜测人关到哪里了。
如果仲维世真的有所勾连，恐怕已经有人去查了！
但一切依旧风平浪静。
问陈舞便一定毫无收获！
陈青担不起仁智宫工事建造拖延之罪，此时内心着急，于是再度出了门。
本来陈青要去的是御史台御史大夫李纲和御史中丞唐俭家，思来想去还是调转了马车方向，直接奔着御史台的察院监察御史梁忠家方向。
梁忠此时在家中正与儿子梁机置气。
前几日梁机与魏征儿子魏叔璘一起和皇太孙李承道挨了揍，这让极其好面子的梁忠极度不爽。
梁忠这几日见了梁机总免不了数落几句。
陈青撞见这一幕忽然想到揍梁机之人也是那不良帅陆慕，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好奇。
怎么哪哪儿都有这陆慕？
梁机见父亲有事要谈，仿佛见到了救星般就跑了。
“我确实听说了，陛下设置这不良卫意欲何为我着实没有看懂，即便是工部官员真有不法行为，也该是我察院先监察，然后让大理寺先行调查，这职责属实有些重合了！”
陈青点点头道：“即便是坐实了，也该是刑部去抓人！”
“陈侍郎今日前来是.......”
陈青装作小声附耳道：“我听不良帅陆慕妹妹陆吟告诉小女一件事......”
梁忠听闻一愣：“不对啊！若是陈大人有心救人，该是让刑部去要人才对，来我这里是......”
陈青呵呵一笑，道：“程序需正规，梁大人察院都没有监察，不良帅就把人抓了，该是察院去找刑部才对！”
梁忠眼珠子一滴溜：“这事儿......贸然要求刑部要人......怕是得罪不良人啊，不良帅倒是不算什么，就怕裴仆射和......陛下......”
陈青又笑道：“梁大人想多了！梁大人你细细品味一番……仁智宫是为陛下所建，如今我工部极难进行下去，若是仲维世真有不法，你梁大人的察院却没有事先察觉，而是被那新成立的不良人审了出来......那陛下......”
梁忠恍然大悟！
......
梁忠知道此事必须自己去办，但刑部尚书刘政会是李渊极其信任之人，不良人又直接对李渊负责，让刘政会去找不良人麻烦......
好似有些不妥！
但梁忠又回想了一下陈青的话，却还是打算把此事告诉刘政会，至少表现出来自己对李渊仁智宫大事的关注和关心才对！
令人奇怪的是刑部尚书刘政会不等梁忠说完，一下子就想到了自身职责失误之事。
若真让不良人提前查出来什么，刑部也需要担一些责任，况且还在李渊建造仁智宫这等大事之上。
于是刘政会直接安排刑部侍郎差人去南市找人。
先找那三个工部小吏。
......
“留俩人守着孙辉，这两日或许有人来找，尽量护住自己安全，孙辉已然没有价值，给他们便是！”
陆慕安排之后，张龙点点头就安排了两个机灵的不良人。
此地为京都南市，人员复杂，来往行人极多。
关押工部采买小吏孙辉的地方是一个极其普通小院。
这一日有些阴天，有七八个身着黑衣的人隐藏在了小院附近。
为首的刑部司门司主事名为周武楠。
“确认是这里？”
一人道：“错不了！这一片最近租赁的有十二家，经过排查后很容易锁定这里！”
周武楠点点头。
“破门！”
砰！
小院大门被踢开，两名不良人“仓啷”抽刀。
“何人？”
“屋顶还有两人！”
......
“且战且退！”
“关押之人重要！”
“他娘的，命更重要！扯呼！”
周武楠一马在前，与两名不良人交了几招。
“留人！”
周武楠武功不弱，带来的也不是庸手。
几番激战却发现根本留不下两人。
周武楠心里多了些讶异。
这两人身手不低，轻功更是了得！
手下之人打开小院屋门，入眼的便是一片黑暗。
掌灯后发现角落里蜷缩着一人，正是那工部采买小吏孙辉。
“带回去先问一下！”
......
“姓名身份！”
“小的......孙辉！工部采买小吏......大人......”
“你被抓后都有什么见闻？”
“问我和仲主事关系，在玉华山采买建材之时有何......违法......小的一直恪守本分......”
“说重点！”
“呃......小的听他们提到......运送吏和仲大人招了......但小的没有参与......亦是不知何事.......”
......
陆慕身在仆射府，小三递上一封信。
【陆帅若是聪慧，将所抓之人送到刑部便可，其余便无需再管了！】
没有署名！
陆慕从字面上感受到了满满威胁之意。
一张一万两面额的银票从信封内掉了出来。
陆慕嘴角一勾，将信塞入了腰带之中。
同时塞入的还有那张银票。
......
庆州都督府。
“他收了？”
“送去了！杳无音讯！该是收了！”
杨文干呵呵一笑。
“宰相之子？毕竟不是亲的！看来也是缺钱啊！收了便好，给赵世珍传个信，别露出来了！”
“是！”
第二日，赵世珍将信扔入火盆，沉吟了片刻后径直来到了关押孙辉的地方。
不过盏茶功夫赵世珍就出来了，随意对身边小吏说了一句话。
“让周武楠当做不知道此事！把尸体收拾一下！”
“是！”
赵世珍刚要走，忽然又顿住脚步。
“告诉刑部司主事昌虎，明日有人送来工部之人，莫要声张！”
“是！”
......
这一夜许多人放下了许多心，齐齐期盼着第二日的到来。
又一日日慢慢过去。
一直到了晚间，许多人又开始着急起来。
“不是收了吗？”
“确实收了！”
“收了不办事儿？”
“这......”
杨文干脸色阴沉得可怕！
第40章死士刺杀，死都不能
“都是干什么吃的？花了这么多钱养着你们，都是废物？告诉杨文干！此事只能到工部仲维世那儿，往上一点儿都不行！”
有人颤抖，小心离去！
......
陆慕带着陆吟正在薛记首饰店之内。
“够了！”
“什么够了？”
“买得够多了！”
“哦！我以为你够够的了呢！”
“五百两银子......眨眼就没了......哎！”
“嗨，哥哥无儿无女无老婆，不给妹子花给谁花？”
“......”
俩人从薛记出来，就在穿过街道之时，陆慕明显感到有人盯上了自己！
“小四小五......小三也去，你三人把小姐送回去！”
三人一下明白过来陆慕意思，左手握着刀鞘的手紧了紧，将陆吟送上了马车。
“早些回来，今日爹爹回来得早，说有事与你说！”
“知道了！”
小一小二一左一右距离陆慕并不远。
陆慕眼神一眯，闲庭信步般到了街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
“拿一支！”
“得嘞！口感酸爽，包您开胃！三文钱！”
陆慕摸了摸身上，拿出最小的一两银子。
小贩笑道：“这......找不开啊......”
陆慕嘴角一咧，笑道：“你又不是真卖糖葫芦的！”
小贩一愣，瞬间大惊，右手握着扎糖葫芦的棍扎底部用力一抽。
唰！
一柄木棍把柄的利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陆慕一个错身从小贩身边擦过。
小贩直接倒地，胸口处已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街上行人尖叫窜走。
这时候忽然有四个行人打扮样子之人聚了过来。
与奔走逃离街民方向不同，极好相认。
小一小二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两人应声倒下。
剩下两人脸色一惊，对视一眼后也不管小一小二，直接跃向作为主要目标的陆慕。
小一小二齐齐跃起，速度竟是快了不少，直接横在了俩人身前。
双双各自交战在一起。
陆慕就如此坐在糖葫芦小贩身边，用嘴撸下来一颗糖山楂。
虽说不是真卖糖葫芦的，但味道着实还不错！
两人见行刺失败便有了离去之意。
但小一小二纠缠紧密，俩人心中暗叫不妙！
“留人性命！”
陆慕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冲着小一小二喊着。
不多时，张龙带了几个人前来。
陆慕撇撇嘴，吐出山楂球里面的核来，吐槽道：
“他娘的，不良人这黑色官服是真扎眼，户部是干什么吃的？老裴还管着户部呢，下面人是生怕不良人抓人不够引人注目么？”
......
“大人......事儿败了！”
杨文干一下把手中的酒杯扔到了禀报之人的脑袋上。
一丝鲜血顺着额头留了下来，来人却不敢言语。
杨文干大怒道：“都是干什么吃的？五个人留不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陆慕身边藏了人，卑职无能，请大人责罚！”
“责罚个屁！出了岔子连我都得掉脑袋！”
杨文干一副思索之色！
“让暗处好好盯着，看陆慕把人往哪里押！”
“大人......他直接把人押到了仆射府......”
“我......艹他娘的......这怎么去救？”
......
陆慕有些厌恶地看着张龙一身黑色的官服，随手扔了一百两银票出来！
“别跟我太近，拿钱去重新给每个不良人做衣服！”
“大人......太多了！”
100文钱可以做一身不错的衣服，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多了些。
“拿去吃喝玩乐，老子送出去的钱不想收回来。”
不良人慢慢习惯了陆慕的说话办事风格，也不再说什么。
裴寂此时正在家中等着陆慕，见到陆慕大摇大摆押着两个人，然后让人把俩人押到后院陆慕刻意圈出来的一处院落里。
裴寂看着不良人黑色官服进入仆射府，一时间愤怒不已。
“你小子在做甚？把家里当刑部了么？”
陆慕嘿嘿一笑：“您莫怪，这俩人重要，在街上抓的，我怕有人盯梢暴露关押之处，所以就带到家里了，这样安全些......”
“老子是仆射！这穿着抓人官服来家里算是个什么事儿？难道让人误会是老子犯事儿了？”
陆慕一听也有些来气！
“这可不能怪我！您老人家户部管军需的给发的衣服，老李也不给经费，你也不给经费，这还怪到我脑袋上了？”
裴寂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慕委屈道：“还能干什么？抓人，审案，不良人职责所在啊！老李建了个不良人让我管着，我总不能天天无所事事吧？”
裴寂指着陆慕道：“你小子非要把手伸到工部？你可知建造工事其中有多少......哎！”
“老裴，枉你一天到晚陛下长陛下短的，到了陛下的事儿上就站不住了？这是贪腐啊，和钱挂钩儿，别犯糊涂！”
裴寂怒问：“那你抓的这俩人又是怎么回事儿？”
陆慕被追问下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街上五个人要杀我，我杀了三个，抓了俩，我不反击就得死！我留活口是为了找出幕后之人，你想看着我死不成？”
裴寂指着陆慕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哎！你......老老实实呆着不好吗？”
陆慕胸腔起伏：“您老也别摆出一副对我不放心的样子来，看事儿我差不了，那日和老李聊得也很清楚了，你心里也有数！你今日虽没说什么，但你已经告诉我一些东西了！这事儿......不难查！”
裴寂顿时楞在当场。
陆慕气呼呼去了后院。
裴寂叹了一声气，扭头看到了正一副事不关己之色的陆吟正喝茶。
“劝劝你哥哥！”
陆吟呵呵一笑。
“您当爹的都劝不了，我能劝得了？”
哎！果真是兄妹俩！
裴寂忽然觉得替皇帝养孩子并不是一个好事儿了。
......
李建成也摔了杯子。
“总不能去仆射府抓人吧？杨文干还能干点儿什么？还说什么死士，自杀都做不到么？”
......
陆慕一副笑嘻嘻之色看着俩人。
“嘿嘿......死士？哪有那么多牙缝里藏毒的事儿？自杀？得问问我不良人是不是愿意！”
“城郊三十里堡那户姓孟的......种地能种出那么大的宅子？连小妾头上那根钗子恐怕没个一二百两都买不来吧？”
“庆州都督府的厨子是不是叫王三？啧啧啧......有空得尝尝他的祖传焖王八的手艺！”
两名死士瞬间瞪大双眼！
......
从小院出来，小一恭敬道：
“大人，他们招了，可以查杨文干了！”
陆慕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从这俩嘴里撬个关键人出来，让张龙去找这人拿点东西再说！”
“小的明白！话说回来，小的从未见过陆帅这样办案的，实在是精妙！陆帅威武啊......”
“我觉得你适合去宫里当个内侍（太监），那里能发挥你这舔功！”
“大人.....莫要开玩笑......小的还没儿子呢......”
第41章两封密信，摆驾裴府
不良人成立短暂，很多人只是以为李渊宠爱裴寂，给裴寂干儿子弄了个散职玩儿。
却不想不良人抓了工部的一个主事，三名小吏。
工部主事地位也并不高，很多人只是觉得这不良人在小打小闹而已，毕竟陆慕年少，想来阅历和官场经验不足。
有人觉得不良人与御史台察院监察职能的位置重合，后来忽然发现不良人又与刑部拿人的位置重合了，如今却又发现不良人与大理寺审案职能重合。
陆慕这不良帅是要一手抓了？
这三个部门的不少官员一早就送上了弹劾的折子。
李渊看着折子心里觉得有些想笑。
“御史台、刑部、大理寺终究也有看不到的地方，不良人可以让官员监察办案的范围多上一层！谁先盯上的，便归谁管罢......”
皇帝都拍了板，如今有没有魏征那种无脑谏言的虎人。
如今朝堂之上最能谏言的李纲和萧瑀不屑于管这样的小事儿，更是无人再说什么了。
随后李渊把裴寂留下，甩给裴寂两纸密报。
裴寂一看大惊失色，再看李渊之时，手心已然冒出来汗来。
第一纸书写道：
【工部主事仲维世利用采买之权收拢钱财入手，查出钱财流向庆州，庆州都督杨文干以此招募壮士加以训练，将练成之精锐悄然输入长安！】
后面带着杨文干亲信之人和派去刺杀陆慕之人的招供画押！
裴寂知道杨文干与李建成关系，心中不由得清醒起来。
陆慕那小子不让我靠拢向太子果真是明智之举？
话说回来，这小子怎么查到这一层的？
第二封纸书更是让裴寂差点吓尿了。
【太子李建成招募长安以及各地勇士组建直属于自己的东宫卫队，其人数截止至今已然两千余人，数目在不断增加当中，号称长林兵！】
裴寂立马读懂了其中意味。
这是犯了忌讳了！
说难听点就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让陆慕随意查，给他个牌子，亦会多些便利！”
“是！”裴寂小心应下。
裴寂与陆慕吵了几次，陆慕刻意不通过裴寂和李渊传话。
李渊被陆慕发了牢骚，也不再通过裴寂传话给陆慕了。
此前倒是没有感觉出什么，此时裴寂看到这两封信才浑身冒了冷汗。
好在李渊现在让自己给陆慕牌子，总算没有将自己继续排除在外。
否则......危险了啊！
裴寂此时彻底断了站在太子一边儿的想法！
谋反？
那可是大罪！
十恶不赦、株连九族的大罪！
但裴寂依旧没有想过要彻底得罪李建成！
万一以后李建成真的登基，自己还得求个安稳呢！
心思缜密的裴寂不由得也多了些怀疑，再想到陆慕有意无意说过------若是非要倾斜，不如向着老二一些。
裴寂忽然感觉陆慕这年轻人的心思着实过于可怕了一些。
“晚上，备点儿小菜，说来......许久没有去裴监家里小酌一杯了啊！”
裴监点头，拿了李渊令牌诺诺退了出去，心里却在想：
若是以前，小酌便真的是小酌！
而在如今，是真的要去见那自己日日相见却依旧不怎么了解的干儿子吧？
陆慕拿到上写“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的牌子之时，脸上已然乐开了花儿。
裴寂晦涩道：“此乃天恩，好好做吧！”
陆慕敏锐感受到裴寂已然心态转变，也不点破。
......
太极宫，御书房。
“便衣，去仆射府！”
崔泞应下，服侍李渊更衣。
李渊忽然冷不跌问了一句：“你说......太子此时在做什么？”
崔泞轻笑道：“祖宗哟，老奴怎会清楚储君行动呢？太子历来勤勉，估计是在看陛下安排过去的奏折吧？”
李渊笑了笑，骂道：“呵呵......你这老狗......”
......
太极殿内，李建成眉头紧锁正在沉思。
“摆驾，去裴仆射府！”
......
秦王府内，李世民眉头舒缓。
“摆驾，去裴仆射府！”
......
三拨大唐顶尖之人同时去了同一地方。
裴寂与陆慕心知李渊今晚要来，心情不错的陆慕直接自己下厨。
虽然陆慕并不特别擅长做菜，但如今这个时代吃食单一，做法单一，便是仅仅“新鲜”一项，好歹亦能让李渊感受下不同！
厨子赵老三一脸郁闷蹲在后厨之外，恰好被陆吟撞见。
“老赵？何故愁眉？”
赵老三一见陆吟，赶紧起身叫了声小姐。
吭哧瘪肚半天，陆吟才知道赵老三是担忧自己失业。
“咯咯咯......哥哥亦是一时新鲜，不知鼓捣些何物，他心不在此，你尽可放心！若是有此心，我会拦着的！”
赵老三大喜离去，心中感激不已。
裴寂老爹裴瑜几个月前已然去世，偌大家中只有裴寂和陆慕兄妹三个主子。
承了巨大皇恩之下，宅子巨大而空旷。
下人们早早得到知会，该躲了起来便躲了起来。
李渊来到裴寂府中感受到了许久没有之温馨。
裴寂陪着李渊在房间内转悠了一圈，看到陆吟平日里写的诗和作的画，一时间亦是赞不绝口。
“快快快......烫烫烫......”
陆慕风风火火端了个盆进来，迫不及待放到桌子长，然后双手捏住了耳垂，嘴里还一直“嘶嘶”出声。
裴寂对陆慕平日奇怪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李渊却好奇道：“你在做甚？”
“据说手太烫了，捏住耳朵就会好一些！”
李渊讶异：“哦？有这说法？”
陆慕一笑：“没根据的！习惯！习惯难改！”
李渊又纳闷问：“今日这菜是你做的？”
陆慕呵呵一笑：“干爹都来了，小子尽尽孝心嘛！这才第一个，一共八个！陆吟给我帮忙呢！一会儿就好！”
......
仆射府门外东西两侧胡同里各停着一台轿子。
“进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估计已然吃上了！”
“把礼物拿来！”
......
“这菜......”
“龙在九天！”
“好名字！那这道......”
“飞龙在天！”
“那这盘九个金色丸子的菜不会和龙也能挂钩吧？”
“嗯，这个叫龙生九子！”
“各有不同？看起来不都是一样么？”
“干爹仔细看看！”
“确实一样啊！”
“上面芝麻不一样多！”
“......”
李渊、裴寂和陆慕、陆吟兄妹，四人围在桌子上还没开始吃，先对着菜品头论足起来。
李渊越看陆慕兄妹俩越满意。
真好！
终究和那些有二心的亲孩子不同啊！
这便是天伦之乐吗？
李渊的心态已然老了。
第42章兄弟同来，裴寂泪语
李世民忽然推门而入。
“哈哈哈，早就听闻仆射府的厨子手艺一绝，今日小王来蹭顿饭吃......啊......父皇？父皇万岁......”
李世民状态看在四人眼里不似有假。
这一下连陆慕都没有想到。
李世民撞见自己和陆吟与俩老头并头而坐，陆慕感觉到一丝不太好。
李渊眼神闪过一丝难以觉察之色。
“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吧！”
“谢父皇！”
李世民在心中腹诽起来。
不对啊，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开吃？
时机点似乎有些卡错了！
就在李世民刚刚坐下之后。
“哈哈哈，早就听闻仆射府的厨子手艺一绝，今日本宫来蹭顿饭吃......啊......父皇？父皇万岁......”
五人都愣了。
又来一个？
李建成也懵逼了！
还没开始吃？
话说回来......老二怎么也在这里？
李世民也在心里很想问这一点。
李渊裴寂陆慕三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到对方眼中迷惑。
三人默契，直接从各自眼神里读出一丝诧异。
不是我叫来的！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对视一眼：咱俩没约好啊！
“既然来了，也一起坐下吧！”
“谢父王！”
李建成平日的演技绝对不低于李世民，但今日却是落后了一筹。
李建成看到这五人配置，以为李渊和裴寂叫了李世民而没有叫自己，心里已然凉了半截。
“今日陛下说来吃饭，犬子犬女孝顺，说感谢陛下对老夫关怀，所以俩人下厨，实在没有想到太子和秦王也来......”
李建成恍然大悟，看向裴寂的眼神多了些感激之色！
差点儿误会了，不是避着我就好。
陆慕心里责怪裴寂多言。
让他误会去呗？废什么话？
李建成和李世民此刻才发现了至关重要之一点。
陆慕兄妹身在家中和李渊裴寂坐在一起倒也正常，但为何看神态却一副淡然之色？
竟然丝毫不畏惧？
想到陆慕兄妹平日性子，俩人也没做多想。
......
“这道菜你二人可知叫做什么？”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猜不出来，这道菜叫飞龙在天！”
“这道呢？”
“哈哈，这个叫龙在九天！”
“这个......双龙戏珠......这个叫潜龙勿用......”
李建成和李世民发现李渊今日心情非常好。
“这道菜你们总能猜出来了吧？”
李建成：“香芋地瓜丸？”
李世民：“炸地瓜丸？”
李渊笑声更大：“哈哈哈哈，打死你们你们也猜不到！陆慕，告诉他们！”
陆慕此时在心里还在骂李建成和李世民。
这哥俩......到底是来干嘛来了？
“呃......叫圆圆久久！取了九字谐音，代表着......永远团圆之意......”
李建成和李世民俩人前来目的相同：让李渊看到自己出现在裴寂家中，以此表示出来自己不仅尊重老爹，还尊重老爹的至交好友裴仆射。
表明自己没有二心而已！
但这一来却遇到了自己兄弟，俩人心思瞬间被扒得体无完肤。
齐齐弄巧成拙！
最关键是这顿饭怎么看也好像是不良帅陆慕的主场！
俩人颜眼色怪异看了看陆慕，齐齐客套。
“好菜名!”
“着实有趣！”
李渊不高兴道：“有趣个屁！你小子不是说这菜叫龙生九子吗？”
李建成和李世民手里的酒杯瞬间一哆嗦！
几滴酒洒落在了各自手上。
龙生九子？
各有不同？
这是在......点我有心思谋反篡位？
陆慕忍不住投去一个埋怨的眼神。
李建成和李世民心中忽然大震。
这几个人关系绝对有猫腻！
俩人不由得想起一件快要过去十年的事儿来。
那时候晋阳起兵之后，李渊大军开拔去长安，快要到西河郡之时，裴寂义子义女双双被山匪劫持。
李渊当时着急之色绝对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李建成和李世民这对仇家竟对视一眼。
草率了啊！
陆吟见陆慕今日也有些不太正常，于是轻笑着协调气氛。
接下来倒是好了一些。
李渊本就图个轻松而来。
“别拘着，私下里便是私下里！学学陆吟！”
一顿饭吃得轻松了许多。
李建成有心和李渊裴寂多喝两杯，这种隐晦表明心思的机会实在太少。
李世民有胃病，不宜多饮，却也表现不错。
一幅其乐融融画卷竟慢慢展开来。
几人对陆慕兄妹厨艺赞不绝口。
李渊心中压抑许久，再加上藏了些李建成招募私兵和杨文干谋反之事，郁闷之下喝得多了一些。
“若是日日有这天伦......该多好啊！”
李建成和李世民没有接话。
裴寂道：“陛下千秋万世，此事又有何难？”
陆慕却从这句话里读出了一丝悲凉之意。
这样和老大老二忘掉诸事畅饮......也就这一次了吧？
“我等建立不世之功，一路走来，太过艰难！人得往前看不假，却也得守住本心！”
众人心思各异点点头！
许久。
李渊醉了，本来有心与陆慕聊些事情，却被这两兄弟打破计划。
不知是真醉还是刻意，竟在裴寂家中睡了。
崔泞到了屋里一看这局面也及其讶异。
崔泞没有多言，伺候李渊到了内房睡下，自己则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夜色过晚，陆吟也告辞回房。
偌大的房间只能只剩下了四人。
四人一时间无言，令人讶异的是话题却是从裴寂先打开了。
“陛下......不易！打下了江山，却不易守住！虽然老夫是臣子，但老夫有心说一句话给两位皇子！这江山如今姓李，无论是传位给谁，你们亦得好好守住！这一路走来何其艰难？别人不知，你二人必然最清楚不过！所以无论是谁，都需要守住这一份基业！另外，不懂得孝道之人心中永远横着一梗刺，终生不得安宁！老夫......心疼陛下每日操劳忧心，两位皇子便是抛却亲情，冲着这一段戎马生涯......也该细细思量啊！”
裴寂看似喝多了，说着说着竟抹了抹眼泪。
李建成和李世民沉默不语，同时在心里读出了裴寂话中之意。
又同时想到了立国之前李渊对两人的疼爱和希冀。
心中感叹，唏嘘不已！
陆慕在一旁愣愣看着裴寂，竟从裴寂的话中听出了裴寂和李渊的老迈萧索。
更多的是无法决定某些事情的无可奈何。
裴寂饮了最后一杯酒便回去睡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端起一杯酒，竟要碰杯。
却见陆慕也端起酒杯伸了过来。
第43章兄弟三人，深深夜饮
李建成和李世民俩人一愣，带着疑惑看向陆慕。
陆慕把手往前一送，和俩人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俩人也一起喝下。
陆慕看两人喝下，借着酒意也想通了很多事。
既然李渊和裴寂都说得如此明白了，陆慕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隐瞒的关系也没有藏着的必要了。
“老大，老二，你二人或许也看到了，我身在其中似乎特殊了一些，今日便给两位哥哥解解惑吧！”
李建成和李世民接下来被陆慕惊得呆若木鸡！
陆慕托底之后看着两个哥哥的样子也兀自想笑。
“确实有些扯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建成忽然问道：“那时你和陆吟被山匪劫持，父皇担忧无比......”
陆慕笑着点点头！
李世民：“怪不得你打了皇太孙却丝毫不担忧！”
陆慕笑着点点头，补充道：“有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我不太在意对方身份，即便我是个平民，遇上这样的事儿，我还是会打他！”
李建成一副原来如此之色：“怪不得你那日刻意说起来辈分之事......承道确实不该啊......”
李世民又道：“那裴相......”
陆慕认真道：“作为孩子，你二人强大，而我年幼，乱世中将我兄妹安在裴相身边自然是为了安稳，裴相养我，所以裴相我必须保！这也是我不愿裴相站队原因！”
李建成和李世民恍然大悟！
陆慕没有说这一路走来自己在李渊身后谏策之时，仅仅是为了减少一些自己的危险度！
但李建生和李世民却从这些事儿上面生生感受到陆慕的不凡和心性来。
再也没有因为陆慕年纪小而有任何一丝轻视。
恍然大悟的两人又问了一些问题，陆慕一一作答。
随后李世民不顾胃病，也开始痛饮起来。
“我并未将陛下当做皇帝，只是当做爹爹，我作为义子，本身也无心皇位，所以我心无畏！我所做之事只是求个心安，感觉该做我便去做！但我也理解两位哥哥想法，既然解不开，你二人做什么我又决定和影响不了，但裴相之意你二人还需要做到，虽无契约，但我依旧相信你二人！”
陆慕说了这十七年以来单日最多的话。
“人嘛，还是得有坚持！我坚持的便是保护，其实你二人又何尝不是？今日后，你二人无论如何争，但我还会从中不偏袒，我不良人只是抓人审案，为干爹椅子考虑，你们懂的！”
李建成和李世民点了点头。
我争我的，他争他的，但都别被你发现了，被你发现的事情都是想要篡位的事情，你还是得阻止。
对吗？
矛盾！
又因为坚持而不矛盾！
“来，我们三兄弟喝一杯！”
李建成提议，李世民和陆慕共同举起酒杯来。
俩人一饮而尽，看向陆慕眼神多了些可惜之色。
若是这弟弟真的到了我这边......何愁大业不成？
“到了仲维世那边就可以了！”
李建成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李世民不知何意，陆慕却读懂了。
陆慕看着李建成点点头，道：
“仅此一次！就当我这弟弟给大哥一个见面礼了！我尽量做出来他纯粹为了钱的样子！但其余人接下来不能有动作！”
李建成也点了点头，又问：
“父皇还知道什么？”
陆慕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你可以不用担心，这事儿藏着也没用，他怀疑就有，和证据无关！”
李世民在一旁似乎抓到了什么。
李建成却暗自思索起来。
本来有七八分可能就能动，如今因为陆慕，却必须生生将成功率提高到最少九分了。
再等等吧！
三人竟是喝到了天色大亮。
李渊起来了，崔泞伺候穿衣走出门外。
李渊忽然一愣，只见李建成、李世民和陆慕三人齐齐守在院子里。
“父皇，孩儿护送您回宫！”
李渊下了台阶，李建成和李世民一左一右守在身侧。
李渊扭头看了看院子里一脸笑意的陆慕。
“你小子......说了？”
陆慕哈哈大笑一声点了点头！
李渊从陆慕脸上读出一丝安全之意，脸上忽然出现一股笑意，笑骂道：
“回头找根针把你小子嘴巴缝上！”
李世民忽然冲着陆慕说：“私下便叫弟弟吧，二哥那里你随时去玩，放下心来，无关其他！”
李建成也笑着对陆慕道：“莫要疏远了，你我兄弟今日便重新认识了！”
陆慕笑着对着俩哥哥施了一礼，胸中竟豁然涌起一丝温暖来。
感受到李建成和李世民发自肺腑的敬爱，李渊欣慰迈步出了门，心中只想：
让这一刻......变得缓慢一些吧。
回到宫里，就要费尽心力想法子护住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了啊！
陆慕......也只是个缺爱且渴望家庭的年轻人......无论以后如何......好在陆慕兄妹该是安稳无忧吧？
陆慕看着李渊等人消失在街角，脸上的笑意也消失。
真正的对决......要来了啊......
陆慕换上一副凝重。
小一小二凑了上来。
“去！把咱关押之人都送到刑部，把阴阳账册也送去，这事儿咱暂时不管了！但切记一点，不要露出来阴账册的上家来！”
小二纳闷问：“陆帅......大理寺和御史台不难查到杨文干那边儿......”
小一道：“放心！老大不会让他们查到那里的！”
陆慕又笑道：“跟小一好好学一下！另外......就算是查到了，这些人敢不敢查下去还是两说，而且就算敢往头上查，那和咱也没关系，老大那边儿我能交代过去！”
小一小二立马懂了。
“只是咱这不良人第一个案子就翻出来一条地龙......着实有些可惜了啊！”
陆慕跳起来扇了小二脑袋一巴掌，装作发怒。
“闭嘴！侮辱我大哥是地龙？”
笑意和小二齐齐发愣！
太子？
你大哥？
扯呢嘛？
喝了一晚上酒就认了大哥了？
那秦王岂不是你二哥？
这不良帅......想当皇子想疯了？
“回去，暂时终于消停了，补个觉去！”
看着陆慕一身轻松的样子，小一小二更觉得纳闷起来。
陆慕走到内院，看陆吟端了一碗醒酒汤。
“哥哥以后不会也变成那嗜酒如命的人把？”
陆慕轻轻一笑：“我需要有个好脑子，所以会控制！但有些酒还是不喝不行的！”
陆吟做出厌恶表情：“这便是你说的应酬？”
“嗯！对了，今日开始，你可以放肆出去玩儿了！开心吧？”
陆吟：？？？
第44章陆吟涉危，会春酒楼
陆慕不禁感慨太子的能量。
夜里刚说完，早上的朝堂之上直接就宣告了工部主事仲维世的罪状。
仲维世极为可怜做了这幕后之人的替死鬼！
有人告诉仲维世，其家眷皆会得到照顾，所以本身便是杀头之罪的仲维世极其“开心”得大包大揽，把所有罪状都揽了过来。
陆慕因仲维世之事忽然想到一件事，虽然自己做了这抓人勾当却还不熟悉大唐律法。
用了一日时间，陆慕好好研习了一番，不禁感叹起来。
唐朝的刑罚绝对是宽松的，没有秦汉时期的血腥，没有明清时期的残酷，只有笞、杖、徒、流、死五种刑罚。
一为所谓的笞，就是打板子十下到五十下。并且特意规定只能打屁股或者大腿，严格禁止打后背以防伤及内脏，要人性命。
唐朝初期的板子也是在小了一些，板子长三尺五寸（一米左右），大的一头两分（六毫米），小的一头一分半（四毫米半）。
这粗细显然不是板子，叫做棍子反而更合适。
二为所谓的杖，其实也是打板子，只不过板子粗大了一些而已。
三为所谓的徒，就是剥夺人身自由，强制劳役，相当于一定时期的奴隶，有身体的惩罚，也有屈辱的精神惩罚，但一般不超过四年。
四为所谓的流，就是流放到边远的地方，同时进行强制劳役，按照犯罪的轻重决定流放的远近，但一般都是苦寒之地。
五为所谓的死，但方式只有绞和斩。
这个与想象不一样，既没有凌迟、腰斩之类，也没有枭首、车裂、终身监禁之类的。
陆慕好奇之下又刻意查了一下枭首的意思。
斩首是还把脑袋还给你，枭首则是脑袋拿走就不给了。
但唐朝对死刑及其慎重，死刑犯要三审，甚至五审。
甚至有时候皇帝也会巡视死囚听取冤屈。
结合裴寂晚上回家告诉陆慕关于仲维世的一些事，陆慕甚至觉得如果不是由于涉案金额巨大，仲维世甚至都不会达到斩首的程度。
最多就是个流放，可能只是距离稍微远一些而已。
仲维世甚至没有得到三审五审的机会！
陆慕再次对太子的能量刷新认知。
这尚且不算。
早上宣判，下午御史台察院就有人在仲维世老家房子的院子里挖出了不少银子来。
大哥......破费了啊......
......
当天，杨文干也收到了一个讯息。
【何急】。
何音与禾相同，左右一凑便是“稳”之一字！
杨文干眼神多了些不屑，却只能听命！
找人把消息送出东宫的李建成把李承道又叫了过来。
李承道满心欢喜，以为李建成一夜未归是去裴寂家里商量说亲去了。
李承道开心之下，昨晚竟然破天荒没有翻自己平日里觉得那些妖艳女子的牌子。
心里只想着要为未来俏媳妇守一段时间的清白。
“承道！今日我需叮嘱你一件事！今后，莫要去见陆吟了，偶尔撞见陆慕兄妹，也要客气一些！”
李承道再也掩饰不住兴奋。
“父王，我懂！”
李建成好奇问道：“你又懂什么了？”
李承道裂开满嘴大黄牙一笑，道：“孩儿知道，皇祖父指婚之前还需注意影响嘛，也不着急一时......嘿嘿......嘿嘿嘿......”
李建成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
“承道，陛下不会给你指这们亲事！你心里现在起要有数！”
李承道脸色急转，着急问：“为何？难道陆吟被指婚了？”
“这倒没有！”
“那是为何？我这皇太孙，难道还配不上一个仆射的干闺女？”
李建成昨夜一夜观察下来，很想告诉李承道“还真配不上”，但还是说：
“并非如此！陛下有陛下考虑，父王也觉得你们俩不合适！”
李承道哪能愿意？
李承道哪见过陆吟这样特别女子？
心里瞬间如死灰一般，却认定了这一定是裴寂与陆慕暗地里拿住了李建成什么。
李建成看着明显带着郁闷离去的李承道，摇了摇头！
李承道带着憋屈立马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封定生------户部尚书兼太子左庶子的封德彝家的小儿子。
封定生听闻李承道所说之事后有些犹豫不决。
“承道......不妥啊......”
李承乾眼神冒出凶狠之色：“魏叔璘和梁机已然被陆慕吓破了胆子，我是指望不上他俩了，如今我能指望的就是你了，你可不能辜负我！”
封定生受过父亲叮嘱不要作事，此时矛盾起来。
“你放心！你把人给我引来就好，其余你便不用管了！”
封定生叹了口气便离去了。
不久之后，封定生引过来一个人。
此人贼眉鼠眼，一副市井模样，来到东宫皇太孙住的地方不由得有些紧张。
“皇......大家......这......小人早已不做这生意了，您可别吓唬小的......”
李承道怒道：“你怕什么？我又不管你这作奸犯科之事，你给我弄点儿就行！”
“这......”
“要么弄来，要么去死！”
“是......”
......
与老大老二一夜畅聊之后，陆慕感觉人生似乎轻松了很多。
至少两个哥哥该是不会为难自己兄妹才对，所以陆吟也自由了许多。
陈舞和萧琼仙二人约了陆吟踏青，陆吟欣然前往。
陆吟早上出门，到了下午还未归来。
眼看外面天已擦黑，陆慕和裴寂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局，小一神色慌张竟是不顾礼仪直接冲了进来。
“小姐出事了！”
陆慕“蹭”地一声站起来，脸色瞬间大变。
“在哪？”
“会春酒楼！”
“让张龙带人快去！”
......
陆慕带着小二小三到了会春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然大黑。
会春酒楼灯火通明，外面围了一圈兵士，大门口处正有人争执不休。
小一和张龙带着十来个不良人先到了这里，此时竟已然拔出了刀来。
对面兵士一看便是皇太孙身边护卫，因为为首的一人正是被陆慕收拾了谢宇之后换上来的方华。
“尔等要造反？你可知今日包下会春酒楼之人是谁？”
张龙一脸焦急之色，但又多了一丝犹豫。
正常进入看样子是进不去了，打进去更是不占理。
张龙生怕被加上谋反的帽子，因此给陆慕兄妹带来不好。
这时候陆慕的声音从张龙身后传了过来。
“有什么怕的？张龙你若仅仅就是这点儿胆子，赶紧把不良卫的位置让给你二把手就行了！”
张龙顿时浑身一紧，回头对着陆慕行礼之间便明白了过来。
第45章陆慕暴走，再揍太孙
陆慕揍了李承道这皇太孙三次一点事儿都没有。
三次都是因为陆吟，而这一次陆吟还陷入了危险之地，张龙到了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护住陆吟。
不良帅建立之处，陆慕制定的规矩就是所有不良人只对陆慕负责。
陆慕阴沉着脸走到方华跟前，方华脸上也多了一丝凝重。
这陆慕怎么来了？
会春酒楼早就密不透风了，谁能把消息传出去？
陆慕人生最大逆鳞便是陆吟，除了小五时刻跟着陆吟之外，在陆吟出门之时，陆慕始终会在暗处安上一人。
这一次便是小一精明，在皇太孙知道陆吟三人在此吃饭后强制包下会春酒楼之时先行禀告了陆慕。
小一的精明在于------他知道以自己和小五两人，恐怕无法护住陆吟。
方华其实也看不惯皇太孙今日所为，但作为护卫职责，方华没有理由更没有身份去制止，只能听命。
眼前的陆慕曾与自己打过一架，方华知道陆慕的难缠。
“让开！”
方华看着一脸阴沉的陆慕，还是客气说道：“陆大人，小人只是奉命，请莫要让小的问难！”
陆慕心里着急，知道和这方华根本没有什么说的，梗着脑袋就往会春酒楼里面走。
方华一下挡在前面，在身后的手却使了一个手势。
身后一人赶紧进入会春楼内汇报。
“太孙，陆慕来了！”
“什么？”皇太孙大惊问：“谁他娘把风声传出去的？”
......
陆慕二话不说，直接一拳顶到了方华身前。
“咚”得一声，方华直接倒飞进了会春楼大厅里面。
方华没有想到陆慕会直接出手，完全不按正常官员套路。
“陆慕！你想造反？”
陆慕眼神冷意凌凌。
“不良人听着，本帅得到消息，这里有人强抢民女作奸犯科，不良人在此办案，动手者杀......无赦！”
方华一听心里瞬间着急起来。
这事儿若是闹大了......
一声声仓啷啷抽刀之声传来，不良人特有的十几柄刀都抽了出来，做出了战斗姿态。
陆慕一马当先就往大厅走去，大厅之内的护卫们横刀立矛，却是因为没有人下令而不敢对大唐官员出手。
方华重新起身，压制住自己胸口翻涌，再次堵到了楼梯口之处。
“陆大人，我已让人禀告去了，您别让小人为难！”
方华作为皇太孙身边之人，向来无需对一般官员如此客气，只因方华深知陆慕与其他官员不同，且自己也多少猜到了皇太孙今日没有什么理。
陆慕此时严重已然冒出火来。
“打！”
张龙不再犹豫，直接近身到了方华身边，挥刀便砍。
金戈交织之声顿时响起，护卫们一看头儿都打了，齐齐也开始与十来个不良人打了起来。
方华心都凉了。
这么下去......自己这护卫头儿是别想做下去了。
楼下打斗声传到楼上。
李承道今日饮酒不少，又想到自己被陆慕揍了三次，憋屈感顿时生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起来，眼中冒出淫邪之色，看向了缩在角落里面的三个女子。
砰！
房间门忽然震碎横飞，李承道被惊得浑身一震，扭头就看到了一脸阎王脸色的陆慕。
陆吟袖子已然被撕碎，露出白藕一般的雪花胳膊来，眼神带着惊恐之色，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看到陆慕之后，陆吟眼中露出希望之色。
萧琼仙和陈舞倒是衣着规整，但却已然昏迷在地上。
而小五浑身是血倒在一边，竟是失去了意识，一副忠心护主后被李承道毒打模样。
“陆慕！你要造反？你可知......”
“我知道你MLGB！”
一声后世国骂骂了出来，陆慕带着火气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到了李承道脸上！
啪！
清脆而响亮！
李承道连呼喊都没有发出，直接被陆慕扇到了地上。
“把门挡住，老子今天必须让这混B付出代价！”
小一和张龙一左一右直接守在了门口，脸上也带着杀气。
李承道一脸惊恐：“陆慕！你还敢打我？”
“你放心，我今儿个......绝对打不死你！”陆慕每个字竟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护卫们哪能看着皇太孙挨揍，一起向着房间处涌了过来。
小一和张龙守得辛苦，好在随后又赶来了几十名不良人，楼下竟被不良人和皇太孙护卫占满了。
有冲上来的不良卫和护卫们又战在了一起。
陆慕骑在李承道身上，左一下右一下扇着李承道。
起初李承道还反抗，陆慕膝盖死死压住李承道胳膊，手上却再次加力。
啪啪啪！
“搜身！”
陆吟一看陆慕俨然有些失去了理智，生怕陆慕打死了李承道摊上麻烦。
陆慕忽然反应过来，看着已然快要失去意识的李承道这才收了手。
伸手到衣服内探索之下，陆慕从李承道身上找到了一包药粉来。
小一和张龙浑身都是刀口，正兀自流血，眼看着已然支撑不住了。
护卫们冲了进来，看到陆慕骑着李承道的背影，顿时呆立在原地。
完了......皇太孙又挨揍了......
吾等命休矣......
陆慕阴沉着脸起身。
“停手吧！”
命令传了下去，打斗声慢慢平息了下来。
两名护卫们赶紧过去把李承道扶了起来。
此时的李承道是真怕了。
与陆吟婚配之事成为了不可能，与陆慕仇怨又咽不下，李承道让封定生引人找来了迷药，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在这个封建思维社会当中，陆吟必然认命跟了自己。
谁想到萧琼仙和陈舞因李承道身份无奈喝了一杯酒便着了道儿，但陆吟却根本不给李承道面子，于是出现了陆慕进门看到的一幕。
听着会春酒楼里面的打斗声慢慢止息，京兆府尹何力才压抑着紧张之色。
“这......不进去不行了！注意点儿，尽量......别出手！”
何力换上一副正色，带着几十名官兵装作神色匆匆之状围住了会春酒楼。
来到二楼包间看到眼前一幕，何力直接吓懵比了。
陆慕坐在酒桌边，正询问和检查陆吟伤势。
小一和张龙用刀支着身子在包间里面。
两个不良人正收集酒壶里面下了药的酒水证据。
李承道被人架着坐在靠窗位置的地方，肿着脸正一口口往地下吐血痰，左胳膊似乎没有骨头般垂着，看着竟像是断了。
何力脑子直接变大了！
此时正有几波人也往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