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无法私了，各方前来
“陆慕！你等死吧！”李承道忍住疼痛，此时见场面安稳下来，纨绔本性再次露了出来：“走！回宫！赶紧传太医！”
陆慕眼神一凛：“走？往哪儿走？今儿个谁都不能走！就在这里等！我倒是要看看今儿个都有谁来！”
此时萧琼仙和陈舞都醒了过来。
两女带着惊恐之色来到陆慕身边。
“别怕！今儿个这事儿，我给你们要个说法！”
萧琼仙和陈舞一看就知道俩人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不敢说话，却对陆慕生出一副担忧来。
李承道起身要走，小一和张龙直接站到了门口。
李承道一看这里人凶神恶煞样子，心里多了些恐惧。
这些人是真的不要命啊，俩人生生挡住了十几个护卫，竟是连伤势都不管。
“何力！你不管么？我命你把陆慕抓起来严审！”李承道把目光投到何力身上。
何力无奈，脑子里瞬间想到了许多东西，最后无奈挥了挥手。
几名京兆府兵士就要上前抓陆慕。
陆慕一瞪何力：“府尹大人，你真要抓我？”
小两名不良人直接横在陆慕身前。
“你们闪开，我给他个胆子让他抓我！”
何力眼神再度投到了李承道那边，一副询问之色。
祖宗，怎么办？
一边是皇太孙，一边是裴仆射干儿子，谁都惹不起啊！
“混账！东宫花那么多人养着你们，都是白眼狼吗？”李承道口不择言起来。
何力一听这话顿时大惊，眼神不由得看向了陆慕。
陆慕呵呵一笑：“若我生出你这等儿子，不等长大我便先宰了！原来负责京师安稳的京兆府不是吃的朝廷俸禄，吃的却是东宫的俸禄？”
“陆大人......您误会了......”
何力再也说不下去，生怕越描越黑！
何力不敢再动！
陆慕看着小一和张龙兀自流血不止的刀口，心里一软，问：
“死不了吧？”
“陆帅放心！都怕出事儿，所以都没下杀手，只是这......嘶......”
小一和张龙呲牙咧嘴。
“换上新酒新菜，你们喝点儿止止痛！”
“得嘞！早听闻会春酒楼酒菜好，今儿个跟着陆帅沾光了！”
李承道、方华和何力看着小一张龙二人，心里再度惊讶不止。
这都是什么人？
不良人......都是如此？
先来的是太子李建成，随行的有两个太医。
黄太医已然七十有余，带着五十岁的赵太医，俩人也不顾老胳膊老腿了，步履如风就到了楼上。
“太子驾到！”
陆慕呵呵一笑：“果然啊......当爹的是最疼儿子的！”
李建成一进门直接就懵了。
“父王......给我做主啊！”
李承道的呼喊直接带上了一丝委屈和哭腔。
李建成看了一眼李承道之后就移开目光，李承道顿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来。
陆慕迎上李建成的目光。
“太子，这事儿咱得走流程！”
李建成最了解李承道，来的路上就弄清楚了事情缘由，此时被陆慕一问，心里顿时感觉五味杂陈起来。
首先是愤怒，愤怒于前一日刚刚提醒了李承道关于他和陆吟之间的事儿。
其次是理亏，那一夜李建成、李世民和陆慕的夜饮已然说通了许多事，知道陆慕不会无故找事儿，自己这边也承诺不去惹这个干弟弟。
最后才是心疼，李承道......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啊！
“御史台大夫李纲和御史中丞唐俭来了！”
李建成一听下人禀报，心里一急，对着陆慕带着一丝软话道：“能否私了？”
轰......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您可是太子啊！竟然服软了？
所有人感觉脑子不够用起来。
陆慕嘴角带笑：“太子，估计你我想私了也是不可能了！动静这么大，该知道的已然都知道了！”
李建成有些慌神了，李承道却又加了一把火：“父王！不能私了......我手都断了......”
李建成顿时勃然大怒：“孽子！今日便是你手不断，回去我也给你打断！”
李承道一哆嗦，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黄太医叹了口气，对李建成道：“太子殿下，太孙左手手腕确实断了，接上没问题，但此后恐怕是提不了重物......”
李建成摆了摆手。
看起来无恙便可，皇家残疾会极为难看。
李纲和唐俭一进屋也直接惊了！
还没等李纲和唐俭询问事态，裴寂神色慌张也冲了进来。
看到这情形，裴寂脑壳子一阵疼痛。
“皇太孙......”
陆慕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裴寂感受到温度骤然降低，似乎改口般质问起来：“皇太孙，你今日意欲何为？”
李建成眉头皱了一下，陆慕神色舒缓了一些。
裴寂对上陆慕眼神，陆慕解释道：
“小吟和萧琼仙、陈舞都没什么安全问题，但事儿挺大的！”
工部侍郎陈青来了，尚书左仆射萧瑀也来了！
萧瑀和李纲是唐初有名的直言官，萧瑀一来李建成就知道这事儿没有缓了。
萧瑀和陈青慌忙检查各自女儿，知道没事齐齐放下心来，同时对着一直坐在酒桌上的陆慕行了一礼。
“陆大人！日后再谢！”
陆慕竟不管对方地位，仅仅是笑着点了点头！
李建成一看这俩人态度，脸色再度大变！
“吃！喝！今儿个你三人出了力，受了伤，谁来了都莫要管！”
小一和张龙以及慢慢站起身来的小五本来还有些担忧，一听陆慕这话，于是也不管不顾起来。
一通打斗不但受了伤，着实消耗了不少。
但小五受伤过重，直接被送出去就医了。
小一和张龙俩人却直接大口吃肉喝酒起来。
“搬几张椅子来，加些菜，有些事儿得谈！桌子够大，坐得开！”陆慕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招呼人坐下。
陆慕、李建成、裴寂、萧瑀、李纲、唐俭、陈青、何力、小一、张龙十人凑了一桌。
靠窗处两个太医正给李承道治伤。
角落里陆吟、萧琼仙、陈舞也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中书令封德彝大人到！”
封德彝？
这时封德彝进来，带着自己的儿子封定生。
封定生畏惧看了一眼李承道，俩人齐齐露出一丝不自然来。
这时有不良人在陆慕耳边耳语了几句话，陆慕立马明白了！
“来人，再加椅子！封大人请入座，边吃边聊！”
封德彝一看这情形，叹了口气也入了座！
除了小一和张龙不管不顾一直吃喝，其余人竟是无人说话，齐齐抿着苦酒。
第47章陆慕主导，教育太子
陆慕打破安静：“各位大人，共同举杯，今日难得齐聚一堂，属实不易......”
李建成脸色难看：“陆慕，非要把事儿往大了弄么？”
陆慕刚要说话，一声尖锐娘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皇上驾到！”
陛下怎么也来了？
所有人大惊，这一次都站了起来跪地。
屋子里其余所有人也都跪在了地上。
陆慕伸手，一左一右搀扶着小一和张龙起身跪地。
这一举动又看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李渊一进门还是被眼前景象雷翻了。
细思之下，一看就是陆慕主导的。
“都按照之前那样......落座吧！”
......
“你说什么？”李世民一听这消息直接震惊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房玄龄和杜如晦也一副震惊之色。
李世民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么好的戏......没有由头过去看......着实有些可惜啊！”
李世民脑子里瞬间出现了陆慕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来，嘴角直接勾起了一丝弧度。
杜如晦想了想，小声道：“要不......说护驾？”
李世民眼神一亮，饶有趣味看了看一脸期待之色的三个幕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啊......”
三人一脸失望之色。
“可惜啊......”
“太可惜了......”
“哎......”
四人一阵长吁短叹起来。
......
李渊一看这旧桌配置也大体猜出了事情缘由来。
“说说吧！”
还是无人说话，目光齐齐盯上了陆慕。
“陛下！此事好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按规程办事儿就好！”
在场之人当中，李建成、李承道、封德彝和封定生四人面色大惊。
李建成带着一丝侥幸问道：“陆大人，何人犯法？”
“有四人！”
“请说！”
陆慕淡淡道：
“其一，主犯乃皇太孙李承道，觊觎陆吟、萧琼仙、陈舞三人美色，趁三人游玩归来在这会春酒楼吃饭之时，强制性包下会春酒楼，驱赶食客，控制三女，且在酒菜中下了MI药，欲行不轨！酒菜当中MI药已然确认，我在李承道身上也搜出了证据！”
“其二，从犯封定生，为李承道寻MI药，若是普通MI药还算好些，我不良人检测这MI药不凡，只要是涉入一丝便会影响神志。”
这时候提前得到陆吟指点的萧琼仙和陈舞俩人捂着雪白的额头装作干呕起来。
萧瑀和陈青一时间脸上怒色更甚！
“其三，中书令封德彝教子无方！”
“其四，太子李建成教子无方！”
轰！
在场所有人再度震惊！
陆慕啊！
不良帅陆慕！
胆子......着实也太大了一些！
京兆府尹何力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隐隐觉得此前没有抓陆慕是个正确选择！
陆慕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还有一犯，京兆府尹何力，不问事态缘由，屈从皇家身份，听皇太孙李承道命令便要抓人，维持京都治安之职却沦为皇家子孙私兵，助纣为虐！”
何力吓得尿了裤子，赶紧匍匐在地连连磕头！
李承道大惊，虽然知道证据充足之下自己是跑不了了，但心中气不过，也不顾尊卑直接喊道：
“陆慕！你便没有错？你带人欲行刺本宫......”
李建成瞪过去，李承道却兀自不顾起来：“你该下狱，进刑部大牢！”
陆慕呵呵一笑，毫不客气道：“李承道，你还是莫要坑爹了！”
御史中丞唐俭看李渊微微露出怒色，轻描淡写道：
“不良人直接对陛下负责，便是有罪状，亦该陛下定夺！”
李建成顿时掩饰不住着急之色。
陆慕深深看了一眼唐俭后扭头对上李建成，道：“皇太孙确实该好好教育一下了，竟然要僭越替陛下行使职权不成？”
李建成大惊，慌忙跪拜。
在场之人谁见过陆慕这样乱打一气上纲上线之人？
在场之人皆是聪明之人，除了李承道这等人，谁还不能从陆慕这几次揍李承道的事儿上看出来陆吟在陆慕心中重要性？
所有人齐齐对李承道又低看了一分。
李建成更是又怒又急。
自己家儿子不行，皇位还能那么顺利往自己这边儿传吗？
“证据确凿？”李渊问。
“无比确凿！人证物证皆在！”
此时封德彝道：“孽子封定生已然承认，确实为皇太孙引人供药了！”
在场人精都明白封德彝为何承认。
不良人调查能力已然得到验证，调查到封定生身上不难。
封德彝心知这事儿闹大了，不如直接站出来做出不袒护儿子之态，至少还能让封定生博得一个投案自首的态度。
这亦是封德彝今日本不该来却依旧来趟这浑水缘故。
李渊此时化身京兆府审案，意味深长道：“各位既然都牵扯其中，都说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理吧！”
除了陆慕之外，所有人面色古怪起来。
你家孙子犯了错，你直接宣判就完了，让谁得罪人呢？
但萧瑀却是不顾！
萧瑀看了一眼泪痕未干的萧琼仙，道：“庶民同罪，该下狱！”
李承道吓得浑身一抖。
陈青也看了一眼自己女儿陈舞，把心一横：“臣附议！”
裴寂看了一眼陆吟，脑子里想得确实多了一些。
这事儿之后......老大这边......
况且人家俩爹都表明了态度了，自己虽然是干的，却也是爹啊。
“臣......”
李渊却挥手打断了裴寂，裴寂知道李渊不想让自己得罪李建成，心中直接感激不已。
陆慕却有心让裴寂得罪到底。
“干爹，您女儿是最大受害者，您不发表一下看法？”
裴寂、李建成脸色同时阴沉起来。
“呃......自然是要惩治，陛下定夺便可！”
李渊看向李建成。
“太子有何看法？”
李建成无奈道：“一切按父皇意思！但......陆慕带人直接冲上来......”
陆慕与老大老二那一夜之后心里多了些情谊，有心给李建成留些面子，此时却是直接怒了，话语间直接毫不客气。
“太子，我若不直接冲上来，稍微晚一分，三女被你这儿子侮辱之后再上来么？不是你妹妹么？你若是作为兄长，妹妹在楼上被人猥琐，你能坐得住么？”
李建成哑口无言。
陆慕依旧没有停：“真是完了事儿，你儿子的罪名能大到什么程度，还用我与你细说？我这是救了你儿子，更是救了你！你有点儿良心吧！太子平日聪慧有德，今日我这一观......啧啧啧......”
第48章风平浪静，把酒应酬
聪慧？
护子心切之下，今日的李建成并不聪慧！
有德？
自己家儿子做了这事儿，老爹有德也有待商榷！
李建成和所有人一听这话，齐齐看向李渊。
李建成确实是担忧过度了，言语多了些不理智，此时心生后悔！
陆慕想得更简单。
本来不想参与，刚好了没几天，有此一事，你却如此狭隘，若做了皇帝我们兄妹还能落得着好？
既然如此，你这太子便也不要做了！
李建成不知道陆慕心里已然下了某些决定！
李渊也很无奈。
李渊还记得李建成那夭折了的老大李承宗来。
隔辈亲的李渊当初如此开心，最疼爱的就是李承宗。
谁想到李承宗六岁就早夭了。
李渊本该把疼爱嫁接到李承道身上，这几年有些娇惯之下，李承道却越来越纨绔放肆，只觉得爷爷亲爹爹爱的，整个天下都是咱自己的。
李渊一路走来，一眼就能看出来成大事者必备素质，再加上同龄陆慕对比，于是越来越感觉到李承道难堪大用，难成大事！不由得越来越疏远了一些。
李渊有心通过疏远来让李承道能懂些事儿！
没有想到如今却变成了如此！
但李承道怎么算也是自己如今的长孙啊！
李渊有些无奈，事情已然清晰，又需要自己定夺起来，于是隐晦看了一眼陆慕。
“你是何意？”
陆慕道：“全凭陛下做主！”
李渊一愣。
他娘的，这小子精明得很，皮球又踢回来了！
“李承道登门给三女道歉，态度需要拿出来！杖责五十！禁闭忏悔三月！东宫太子罚俸三年、中书令封德彝罚俸一年！”
李渊说完话之后，在场之人心思各异。
李建成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陆慕脸色却立马阴沉了下来！
呵呵......这在后世叫私自贩YAO，**IAN未遂，坐几年牢妥妥的。
如今......在自己家里禁闭三月？
这能耽误李承道锦衣玉食夜夜笙歌？
罚俸三年？
那点儿俸禄给庆州都督杨文干养几个死士都不够！
陆慕心里有意见，却也强迫自己不往深处那亲儿子干儿子的亲疏去想。
李渊感受到陆慕身上散发的凉气，感觉陆慕要说什么之时，有心再说点宽慰之语，李承道却喊了起来：
“皇爷爷......杖责五十......这就要了太孙的命了啊......太孙左手都断了......”
李建成怒道：“闭嘴！”
李建成起身直接走到李承道跟前，一巴掌再次扇到了李承道红肿的猪头上！
随后也不顾李承道身体有恙，拉着李承道，父子俩齐齐跪倒在地。
“谢父王开恩！回去后孩儿亲自带着劣子李承道携礼登门道歉！”
李承道心里还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多言。
这事儿到了如今本该结束了，陆慕知道皇帝金口玉言无法更改，心里不爽，还想找补点东西回来。
“呵呵......我妹陆吟护卫如今生死不明，我手下两个兄弟今日差点儿死在皇太孙护卫刀下，两位太医一来就紧着皇太孙这作奸犯科之人焦急救济......果真是皇家之人金贵了许多......同样是人！区别竟如此之大？皇家子弟的命......更值钱么？”
此话不尊！
在场之人皆暗暗揪心！
李渊面色尴尬，在场之人都惊讶于陆慕胆量。
裴寂桌下的腿碰了碰陆慕，陆慕一脸不以为然！
两位太医素来东宫交好，此时却齐齐跪地：
“我等疏忽，请陛下责罚！”
李渊无奈又道：“罚俸一年！抓紧给不良人治伤！”
陆慕看着两位太医一脸谄媚神色，无端升起一股厌恶来。
“楼下和走廊里我不良人几十人都挂了伤......”
在场之人都愣了。
差不多得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完了？
李建成立马道：“我东宫愿负责所有不良人损伤并奉上营养费用！”
陆慕看了看萧琼仙和陈舞，又道：“今日两位是陪小妹出来，却差点儿遭了毒手，我心甚......”
萧瑀和陈青脸色怪异。
瞎子都看得出来，李承道不可能猥亵萧琼仙和陈舞，这小子死活非要拉上萧瑀和陈青。
“陆帅放心！一应赔付......我东宫......”
李建成不差这点儿钱，不怕出这点儿血，怕的就是陆慕一直往下说，说着说着李渊就会烦了，把事儿就会一直往李承道和东宫这边寻思！
“这......京兆府尹......叫......何力，这么大的乱子，来的如此缓慢......我怀疑......”
何力再次跪倒：“下官职责疏忽，请陛下降罪！”
哎......陆慕......
李渊刚要说话，李建成咬着牙道：“父皇！何力职责疏忽......确实该罚！儿臣建议......罢免！”
何力一听，直接瘫在了地上！
李渊和裴寂、萧瑀、李纲、唐俭等人齐齐一愣。
早就想罢了这何力，一直找不到由头，这么简单就......？
众人不由得看了看依旧一脸悲愤之色的陆慕。
“还有......”
还有？
众人有些怕了！
“这会春酒楼也是遭了殃......”
众人长舒一口气。
李建成舒缓心情：“来人，赶紧帮忙收拾，核算损失进行赔付！再做些酒菜夜食来！”
萧琼仙和陈舞看着一副“无敌”样子的陆慕。
“你哥是真......厉害......当着陛下和太子......”
“实乃让人惊奇......真......护犊子......”
陆吟小声：“嘘......装下去......别露了......”
受伤者和级别低下之人以及女子都被护送离去，气氛瞬间好似变得轻松了起来。
难得聚在了一起，李渊折腾至今也是和众人一样有些饿了。
陆慕看着天上地下折腾了这么久的众人竟然能聚首相坐聊起朝堂时局来，心里也是生出许多敬佩。
会春酒楼的酒菜属实精致可口。
陆慕消耗过大，一边吃喝一边被精明高官、大唐皇家太子敬着酒，一副稳坐如山应酬之色。
“太子！久仰太子有德，今日一见果真是所言不虚啊！”
还他娘说德行？
“封大人也是如此啊，虽然小封犯了错，但好在您这当爹的不包庇，下官敬佩！”
封德彝：“呵呵......呵呵呵......”
“我父一直心在朝纲，对妹妹疏忽了一些，感谢肖仆射和陈侍郎二位大人家的女儿陪着妹妹......”
“好说好说......多多亲近......”
御史大夫李纲和御史中丞唐俭倒是今日看戏的了。
“以后我这不良人办案还得两位大人行些方便啊，毕竟咱都是为了朝廷和陛下办事儿的！”
李纲和唐俭今日着实被陆慕给弄惊了，却敏锐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自然！”
李建成看着推杯换盏的陆慕，心里不由得更加担忧起来。
这仇结下了啊......这小子拉关系是真好使啊......
太危险了！
第49章关系出水，宦官聪慧
这件事连夜就传了开来。
不同于秦王府的看热闹笑语，东宫这边实在是有些严肃紧张了。
郑观音看着跪在屋里的李承道多了丝心疼。
李建成脸上如抹了灰般阴暗。
魏征、王珪、韦挺和封德彝四人连夜来到东宫劝了半晌也没有什么效果。
李建成心里也有些心疼。
场面经过暴风骤雨的此时已然安静了下来。
魏征道：“太子，皇太孙已然知错，我看......”
李建成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已然多了谆谆之意。
“承道啊，此前念你年幼，可如今你也长大了，智慧心性也该长些才是！想那陆慕，年纪与你差不多，但这对比......哎！”
李承道没有说话，李建成又道：
“有些话不说你亦是该心中清楚，在这时节，你对一个宰相之女行这等无德之事，若是普通人家女子也就罢了......哎！你可知你给我东宫带来多大的困局么？况且你三番两次与陆慕接触，你该知道陆慕心性，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就成了？此事......糊涂啊！”
韦挺心中却有些不屑：“该是没有那么严重才对。”
这一说不要紧，李建成更加愤怒。
“没有那么严重？你以为陆吟真是一个普通义女？人家是父皇的干女儿，陆慕那是陛下义子！虽不是亲的，但兄妹俩挂着个皇子公主的名头！你他娘的迷了你小姑欲行不轨之事，好在陆慕愣头青似的阻止了你，否则这乱伦帽子一扣，你还以为你这皇太孙的身份保得住？”
魏征四人和郑观音齐齐大惊失色！
秘闻？
竟有如此秘密之事？
此时众人才感觉后怕起来。
若是李承道真得逞了，恐怕李建成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
按照李建成和李世民此时无法调节矛盾，一旦失了太子之位直接便说明李世民成了未来皇帝！
太子一脉，将如野火掠草一般！
化为灰烬！
李承道此时才真正害怕了！
“此事......也怨我！本以为再三叮嘱你该收敛一些，早知如此，便早些说与你......也便好了......”
李建成多了些颓然之色。
东宫众人齐齐在心中祈祷李渊不会因此为契机动了这废太子的想法。
......
此时秦王府里几个人皆哈哈大笑着。
“你说......陛下会不会废长立幼......？”
李世民沉思半晌，道：“若是以前或许会，但如今想来是不会了！”
“为何？”
李世民想了想，道：
“今晚一事陆慕即便是不到我这边，却也和太子那边完全背道而驰了！父王懂得平衡之道，若是再废黜太子，那么我这边他便会觉得压不住了！百官精明，父王不想因此而让百官齐齐倒戈到我这边，在天下人看来......东宫不好看！直接便说明父王眼光不明了！”
侯君集不解，问出了许多人想法。
“这不良帅陆慕如此年幼，能产生如此大影响？”
李世民知道今晚一事之后陆慕的身份必然暴露，于是对着自己的幕僚也没有隐瞒。
“莫要小看此人，此人......是陛下早年收的义子！陆吟是义女！你们以为这事儿为何会顺着陆慕的意思去办？”
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等一众人皆大惊。
“如今想想，当初晋阳起兵，之后有几次父王做出的决定让人印象极深，似乎不是父王作风，想来与我这义弟脱不了干系啊......”
“秦王......那时候陆慕不过是未满十岁孩童而已......”
房玄龄沉思道：“或许......被陛下认作天授之子，是以多了些恩崇吧......”
此话一出，包括李世民在内，所有人都陷入深思。
如此年幼，若有此心性被追认为天授之子......也是无可厚非。
古人迷信，尤其是皇家！
李渊确实是因此迷信陆慕是上天送来帮助自己建功立业之人，所以偏袒了一些。
“既然暴露了出来，既然这兄妹俩是我们自己家里人，那么也该是时候攀攀亲戚了！”
......
郑观音母性爆发，拉着李承道离去后再度归来。
“既然是亲戚，也该走动走动才对！”
李建成和魏征等人看着郑观音，不由得点了点头。
能往回拉一点儿就拉一点儿吧。
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强。
......
夜里刚回到寝殿的李渊只感觉身心疲惫。
内侍太监崔泞招了招手，敬事房宦官刘桂悄悄凑了上来。
“崔爷爷，小的一直等着呢！”
“去叫张婕妤来吧！”
刘桂一愣，纳闷道：“今日该是小杨嫔那边儿了......”
崔泞脸色愠怒，道：“你小子少弄些吃了银钱就给嫔妃们办事儿的活儿，今日祖宗劳累不悦，也不去哪个嫔妃那里了，改一下规矩，让张婕妤过来给陛下舒心吧！”
刘桂被崔泞训斥，不敢多言下便去寻张婕妤了。
张婕妤已然睡下，被刘桂叫起来却没有丝毫怒色，反而极为客气。
“刘公公，今日为何如此？”
刘桂眼珠子一转。
“张婕妤，奴才心知陛下今日不悦，想着便不让陛下屈尊折腾了，这才来张婕妤这边让张婕妤过去劝劝陛下，这便私自做了主了，若是陛下因此不快，奴才也就甘愿挨上一顿板子了......”
张婕妤悄悄塞了张银票到了刘桂手里。
“刘公公操心了！”
一番推让，刘桂眯缝着眼睛收下了，抓紧安排侍寝。
随后又有宫闱局小太监跑到了秦王府和东宫密报此事。
各种关系，交织复杂。
刘桂带着张婕妤往太极殿方向走，心里也不禁可怜起来李渊。
皇帝也不易啊，没有秘密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
秦王府这一夜并没有安生，一直在商议秘事。
“张婕妤拿了这么东西，想来该是知道如何去做！”
东宫也没闲着。
“我们不比老二那边，钱财着实有些捉襟见肘起来，看来只能我亲自去游说了！张婕妤历来与我东宫交好，想来该知道说话方向。”
......
李渊今年以来明显老当益壮了一些，对女色比前几年刚刚立国之时多了些上心。
张婕妤受宠，早已成了两兄弟拉拢对象。
云雨初晴，李渊心里身心舒服了一些。
“哎！”
“陛下......何故叹气？”
“还不是因为朕的两个好儿子？今日太子......着实让朕有些失望了！”
张婕妤扶在李渊胸口处画着圈圈儿。
“太子稳重，也是担忧承道，陛下该是能够理解才对！”
李渊多了些纳闷，李渊作为皇帝必然懂得后宫风向的。
这张婕妤此前......可是字里行间顺着老二那边的啊。
第50章嫔妃相邀，回礼苦恼
宫闱局、掖庭局、奚宫局、内仆局、内宫局这五大宦官部门明显感觉接下来的日子里后宫热闹了许多。
这事儿传到了内侍省耳朵里，崔泞也多了一些留意。
“陛下，万贵妃管理有道，后宫井井有条，近日来确实热闹了许多，老奴也觉得咱后宫多了些人气儿呢！”
“尹德妃今日带着小酆王今日遇见张婕妤，二人带着小酆王在后花园玩了许久呢，小酆王越来越活泼好动了，一看便是聪慧机灵的劲儿......”
“近日来孙嫔、杨嫔等几位娘娘去宇文昭仪那边多了些，就连小杨嫔也好奇宇文昭仪那边有什么好玩儿的事物，却原来是宇文昭仪那边不知从何处弄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狗儿，老奴见过，实在是长相有些怪异，却极为可爱。”
李渊：“让她们折腾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渊看似无意问了一句：
“皇子们......”
崔泞装作无意说道：“陛下洪福齐天，太子每日都去正一品的妃子宫里请安呢！秦王那边......中山郡王（李承乾）倒是常去张婕妤和尹德妃那边请安，两位妃子也喜爱中山郡王，楚王过继给楚哀王（李智云）后倒是不常见了......”
楚哀王李智云，万贵妃之子，大唐建立的前一年身死。
李渊想起曾经自己和李建成、李元吉奔逃，李智云被隋官员抓获，内心对万贵妃又多了一丝歉意来。
“万贵妃那边你多留些心意吧！”
“老奴知道了！”
......
陆慕看着张婕妤送过来的礼单和邀函陷入沉思，而后问：
“想去么？”
陆吟撇撇嘴，道：“这得算干娘了吧？关系已然都知道了，不去好么？”
陆慕呵呵一笑：“愿意去便去！不愿意去便不去！”
陆吟一愣，问：“这不是应酬么？应酬可以不去的么？”
陆慕不在意道：“以前应酬需要去，从今以后，不愿去的便谁也影响不了咱们想法！”
裴寂在一边脸色怪异，刚要劝几句，陆吟却干脆道：“那便不去！”
裴寂哑然！
陆慕哈哈一笑：“妥！”
此时管家陈聪再次送来礼单和邀函。
陆吟问道：“这次是哪位？”
陆慕笑道：“尹德妃和宇文昭仪！”
陆吟好奇问道：“这什么妃和昭仪、婕妤之类的称呼......有何不同？”
陆慕摊了摊手，摇了摇头，然后冲着裴寂努了努嘴。
“问老裴吧，我也搞不懂这些！”
裴寂满脑袋不悦之色。
“正一品为夫人，包括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四类......正二品为九嫔，包括昭仪、昭容、昭媛......正三品为婕妤......正四品为美人......正五品为才人......正六品为宝林......正七品为御女......正八品为彩女......”
陆慕和陆吟扶着脑袋齐齐喊停。
“好了好了，实在令人头大，管她呢......”
裴寂不满道：“陆慕，这是基本常识，你......”
陆慕摆摆手不在意道：“和我没关系，不想管，也不想听！”
裴寂刚要说什么，万贵妃的帖子送到。
陆慕刚要拒绝，裴寂却多了些严肃之色。
“万贵妃不同，万贵妃这边行着皇后职责，既然关系定了，不去定然不行！”
陆慕叹气道：“哎！那便去吧！得给老李面子，对这母仪天下的万贵妃尊重一些！”
裴寂这么多年下来依旧不习惯这兄妹俩说话方式和思维。
“小一，去回话，明日上午去万贵妃那里，想招儿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婕妤昭仪啥的都过去，既然都要进宫了，就在万贵妃那里一块儿见了吧，也省得说咱不懂礼数！”
小一面色有些难看。
“陆帅......您让我杀人行......这事儿......”
裴寂瞪了一眼小一，心道：怎么什么人和陆慕一块儿说话都不着规矩了？
陆慕怒道：“他娘的！去想办法！陈管家，给小一拿点儿钱走下关系。”
陈聪尴尬看了看裴寂，生怕裴寂以为平时自己背着他给陆慕支钱。
裴寂无奈摆了摆手。
想什么呢？花点儿钱就能安排贵妃们去哪儿？
陆慕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宦官们走得近一些。
宫里好办事！
裴寂不由得心里有些惊慌。
“不行，我还是得给你说一下各种关系！万贵妃母仪天下，掌管后宫，而这张婕妤和尹德妃是眼前陛下最宠幸的......而宇文昭仪也是了不得......”
陆慕心里烦闷，但还是听出了一些有用的讯息。
张婕妤和其父亲与李世民死党李神通因为洛阳一块良田有过矛盾！
尹德妃和其父亲与李世民死党杜如晦有过矛盾！
不显山漏水的莫嫔生了李渊第六子李元景，裴银蝶嫁了这李元景，算起来还是陆慕和陆吟的姐夫。
而因为刘文静一事，想来李世民和这莫嫔关系也一般。
陆慕前世没有把任何一部关于后宫的大戏看完过。
费脑子！
大体一看，李世民一派在这后宫之中该是不占优势啊。
想想李建成的性子，后宫岂不是李建成的“天下”了？
陆慕不敢在裴寂面前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却把带礼物的事儿交给了裴寂。
裴寂一时间也苦恼不已。
陆慕一看就知道裴寂也不愿意弄这事儿，心里觉得好笑。
裴寂和陆慕兄妹直接开始忙活起来。
不带东西肯定是不行，毕竟人家作为长辈都先送来礼品了，不管人家是不是因为嗅到了李渊对陆慕兄妹的宠爱还是别的。
陆慕看着裴寂的私藏也不禁撇撇嘴。
“老裴，没少收啊？啧啧啧......这些字画......瓷器......啧啧啧......”
裴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挑来挑去竟然装了大半车。
陆慕和陆吟干脆也不管了，俩人坐在台阶上嗑着瓜子看着裴寂忙活。
“这个......给小杨嫔......这个给薛婕妤......这个给张美人......张美人武人家庭出身，这把九珠雀纹匕最合适......千万莫要弄错了......”
管家陈聪和小一小二几个人也忍不住偷笑。
陆慕看了半天也不忍心再戏弄裴寂。
“好了好了，老裴你也别忙活了！你干脆折现吧！陈管家，你看看这些值多少钱，把那些娘娘们送来的礼品也一块儿折了，钱兑换成银票送过来给我！”
裴寂大怒：“我不帮你忙活，你在这事儿上吃了亏算是怎么回事儿？那些个娘娘们可是......”
陆慕和陆吟心里划过一道暖流。
这老裴还是挺贴心的，差点儿把“那些娘们儿一碰面就是战场”的话都说出来。
“放心！小吟多带上些炭笔就行了！”
陆吟眼神乍然一亮。
第51章后宫莺燕，精妙技画
“祖宗，万贵妃知道您收了陆慕这对兄妹做义子义女，不好跟您埋怨，倒是把老奴骂了一顿呢！”
李渊哈哈大笑道：“老狗！替朕挨骂你看似不太乐意啊？”
崔泞笑脸盈盈道：“哪能啊！能替祖宗挡了这家人之骂，老奴浑身舒爽得很呢！”
李渊越来越向往天伦之乐，可无奈只能从这对义子义女身上获得，脸色不由得有些暗了下来。
“祖宗，万贵妃请了那对小辈儿今日去蝶仪宫呢！”
李渊点了点头，心道还是万贵妃懂事儿。
“张婕妤、尹德妃和各位娘娘也都发了邀帖......”
李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陆慕兄妹不喜这些，一趟走下来一日也走不完，去告诉万贵妃，让她们都去蝶仪宫便好！”
崔泞笑道：“陛下还真是为新皇子兄妹着想呢，若是被他们知道，一定开心不已。”
崔泞机灵地改了称呼，李渊淡淡一笑也不再说话。
新皇子？
有趣！
蝶仪宫从昨晚得到消息就开始忙活了起来，掖庭太监和宫女们知道万贵妃性子，能叫到蝶仪宫宴席之人都是重要之人。
万贵妃因为窦皇后死后虽兼着皇后的职责，但有心人一直避免在这种事儿上出岔子，生怕犯了忌讳。
......
“陆大人，小的叫常春，早已等候多时了，请随小的来！”一名小太监恭敬无比。
“有劳！”
陆慕悄无声息塞了张银票过去。
常春顿时紧张不已，慌忙压住陆慕的手，小声道：
“哟，新皇子......使不得啊！小的不能收！”
陆慕一愣。
新皇子？
“都知道了？”
常春眼睛一转悠，立马明白过来。
“嗯！这种事儿在这王宫内传得比您揍皇太孙这种事儿还快呢！”
陆慕又是一愣，不由得心生感叹。
这常春......机灵啊！
陆慕敢揍皇太孙就不怕别人说，常春作为掖庭太监早已把察言观色和人性洞察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常春一边带着陆慕兄妹往蝶仪宫方向走一边挑拣着说些后宫之事，恰到好处不往深处说，却依旧留给陆慕弄清楚各人性子的空间。
陆慕越听对常春越有些眼馋起来。
太监，果真是最具有智慧的一个群体啊！
一直领到蝶仪宫门口，常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陆慕知道这一进入里面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小声留下了一句话。
“去外面找我护卫，告诉他几个字------良与不良！”
说罢，陆慕领着陆吟一脚便踏入了蝶仪宫，留下一脸不解之色的常春。
回到太极宫之外的常春见到了手上还包扎着白布的小一。
“陆大人让我告诉你四个字------良与不良！”
小一一愣，而后开始打量起来常春！
常春心知不该问的不问。
片刻之后小一对常春说道：“陆帅喜欢你！你......”
常春顿时脸色大变，身子往后缩了缩。
陆大人......还有这个爱好？
小一知道常春误会了，忙解释道：“莫要误会！陆帅欣赏......对了......是欣赏你！你找个时机去仆射府找我，记住，千万莫要被任何人知道！”
常春脑子瞬间清明起来！
良为好！
不良为不好！
良或不良，全凭个人选择！
给了选择，却又给了威胁！
常春瞬间明白了！
......
陆慕带着陆吟以踏入主殿之中顿时脑袋有些迷糊起来。
满眼恰是那莺莺燕燕，鼻中尽是那各种芬芳！
陆慕腹诽不已，好在不是后世那种工业加工的香水味儿！
但陆慕不敢皱眉，拉着陆吟站在门口施然一礼。
“原谅小子与妹妹年幼，自小生于乱世不懂礼数，初次见面更是分不清各位娘娘们，请莫要见怪！”
随后，满屋传来轻笑之声。
“咯咯咯咯......这新皇子还真是有趣呢......”
“从未见过这样的小辈呢......”
“与那些高官世家子弟们大不同！”
“小吟儿长得是真讨喜......”
“小慕儿也是一表人才......”
此时一道雍容之声传来：“好了好了！快些到我身边来！”
陆慕和陆吟抬眼一看，身着大红凤袍、头戴凤冠的贵妇人便是万贵妃了！
万贵妃一把拉住陆吟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陆慕使了个眼色给陆吟，陆吟道：
“贵妃娘娘，今日来得着急了一些，又不知各位娘娘喜爱何物，哥哥传授给我一个新招儿，容我为各位娘娘们现场做上一礼！”
“哦？现场做出一礼？这倒是从未听说，稀奇，稀奇！”
陆吟一笑：“请贵妃安静等待片刻！”
陆吟掏出炭笔，让人摆上一块木板，素描作画起来。
得到陆慕提前支了招儿的陆吟心知一点，若想要礼物显得珍贵需要有反差，所以陆吟作画之时任何人都看不到。
当万贵妃的素描画展现出来之时，所有人皆大吃一惊！
“这......实在是太像了！”
“不可思议！这是何种技法？”
“嘶......竟像是镜子照出来的一般！”
陆吟将画递给万贵妃，万贵妃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好好好！本宫毕生收到礼物无数，这一张画儿是我最心仪之物！赏！”
陆吟浅笑道：“怎敢？夫人雍容华贵，母仪天下，能为您作画是小女荣幸！”
小嘴儿真甜！
万贵妃越看陆吟越喜欢。
陆吟不动声色瞥了陆慕一眼。
舔人？
哥哥说是第二还无人敢称第一呢！
老裴都不行！
“看着甚至喜爱啊，万贵妃，能否也让小吟儿为我作画一张？”
万贵妃此刻心情舒畅，怎能拒绝？
陆吟给尹德妃、张婕妤、宇文昭仪分别画了一张。
每一张画都引起夸赞。
陆吟偷着看了看陆慕，陆慕正一脸轻松之色。
还真行！把自己么妹妹拉出来挡人来了？自己倒是落了个轻松！
陆慕心知陆吟也有些累，于是道：“我兄妹俩今日前来拜会各位娘娘，还是需要多些交流才对，这样吧，让小妹再做一张画儿，大家来猜一下所画哪位娘娘，如何？回头去每位娘娘殿里送上一张画便好！”
“好好好！此事妙哉！”
“小吟儿，你快快去画！”
不少嫔妃都开始冲着陆吟笑，每个没有被画的妃子都期待这一张就是自己。
陆慕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女人啊......哪个年代都一样。
都是这么爱攀比！
真累！
第52章认了俩娘，伴君自在
“快看！实在是过于生动了啊！一看便是莫嫔啊！”
“竟然是莫嫔！”
莫嫔坐在角落里，本身性格优柔温婉，每次这等聚会往往都是看客。
莫嫔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是众人焦点。
由于不善钻营，尤其是近年来越发不受宠。
陆慕已然看出很多人疑惑，解释道：
“裴相养我兄妹多年，视如己出！我兄妹将裴相之女裴银蝶视作亲姐姐，银蝶姐姐嫁给了赵王元景，如今看到莫嫔娘娘，想来小吟是想念银蝶姐姐了！”
众人恍然大悟！
“真是有心了！”
“心思果真是玲珑啊！”
莫嫔眼中瞬间溢满泪花儿，接过画的时候拉住了陆吟的手。
“谢谢！”
陆吟想念裴银蝶，不由得也湿了眼眶！
万贵妃也开始抹泪，想起了自己那早早去世的儿子李智云。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起来。
陆慕直接懵了！
这......剧本似乎不是这样的啊......
想来也是内心难过吧。
李元景虽是亲生儿子，恐怕也不能经常相见。
莫嫔不那么得宠，不善于钻营，李元景性格也该是不那么善于运作，且最能拿功劳之时年岁尚小，此时在皇子当中亦不算是翘楚。
万贵妃则更感同身受起来。
毕竟万贵妃那可是真真的死了儿子。
万贵妃如今在宫中地位相当于是拿儿子的命换来的！
“若是不嫌弃，你兄妹二人便称呼我为母妃，称呼莫嫔为母嫔吧！”
在场所有嫔妃皆惊讶起来。
陆慕更加惊讶。
这......又认亲？
果真是老李的老婆们！
所有人目光都盯在了陆慕和陆吟身上。
能拒绝？
不能！
一旦拒绝，相当于直接当着所有娘娘的面打万贵妃和莫嫔的脸了！
貌似也没有坏处！
莫嫔也露出期待之色来。
按照如今发展趋势，老大老二或许以后闹腾得越来越厉害，看陆慕最近行事也是个有能力而且得宠的人。
多少为吾儿元景以后多些保障吧。
陆吟浅浅一笑，轻轻对着万贵妃和莫嫔施了一礼。
“母妃大人，母嫔大人！”
万贵妃和莫嫔瞬间泪奔，一左一右抱着陆吟哭了起来。
陆吟也是满眼泪花！
哎！陆吟终究也是个女孩啊！
有着这个生物品类的共性！
陆慕发现自己脑袋不太够用了，因为其他嫔妃们都在盯着自己。
陆慕只好也叫了一声“母妃”“母嫔”。
再次收获两个拥抱！
......
“什么？认亲了？认了万贵妃倒是能理解，这莫嫔......”李世民不由得惊讶问道。
“据掖庭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因为裴相之女裴银蝶的缘故！”
李世民马上就明白了！
“去，送些军械到安州都督府给我那六弟！”
......
“什么？此事当真？”李建成也大吃一惊！
“此事确定！”
李建成深思起来。
这对兄妹还真是......会玩啊！
“送点军械......呃......送封信过去给元景，就说......哥哥有些思念他了......”
李建成没钱！
天下一半多是李世民打下来的，但凡缴获都得过李世民一手，李世民才是正儿八经的财大气粗。
李建成只能走心！
无法走财！
......
“什么？这就......有趣了！”李渊也是惊讶不已！
崔泞轻轻一笑：“看来是真的看对了眼儿了，莫说万贵妃和莫嫔，便是老奴见了小吟儿也喜欢得紧呢！”
李渊纳闷问道：“哦？你还见过陆吟？”
崔泞瞬间出了一声冷汗，赶紧下跪。
“呃.......老奴该死！”
李渊摆摆手，不在意说道：“朕也没有怪你，你怕什么？”
崔泞：“是......是那一日老奴跟着陛下去裴仆射府中见过......后来又在会春酒楼安置人送新公主回府......”
李渊恍然。
......
“各位娘娘，那首《闺怨》是小子偶然所得，再作是属实作不出来了！”
“好吧好吧，我前日偶然得了一句，却是实在不知下半句如何去作，便说来罢！”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陆慕无奈，面对这么多女人，不得不又被拉出来作诗。
“这两句只能算作不错！若是在下面半句出来诗眼便完美了！”
陆慕再次腹诽。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傻子才会说后半句！
暗指老大老二得死一个么？
......
陆慕赫然发现陆吟似乎竟有些不想走了。
陆慕借口去见李渊，逃也似得从蝶仪宫出来了。
......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后面两句是什么？”
李渊坐在御书房饶有兴致看着陆慕。
陆慕还是第一次来到李渊生活之处，不由得有些好奇。
回过神来之后张口道：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咣当！
崔泞手里的果盘直接摔到了地上。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李渊看着跪在地上的崔泞，骂道：“老狗！你吓得什么？又不是你作的诗！”
陆慕大大咧咧坐了下来，这一幕又被崔泞看在眼里。
这新皇子......果真是不同啊！
“小吟呢？”
“别提了！估计给娘娘们画画儿呢！我先跑了出来，还是在您这里自在些！”
崔泞身子又是一抖。
在御书房自在？
扯DAN呢？
呃......老奴好像没有......
“听说小吟作画极好，逼真异常，作完让小吟过来给朕作一副！”
“得了吧，今儿个怕是得作到天黑了，干爹的......老婆......属实有些太多了些......”
虽然崔泞是最值得信任的人，李渊还是多了些尴尬之色。
“等过几天休息过来再让小吟来给干爹作画吧！”
李渊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今既然都知道了，你和小吟又认了万贵妃和莫嫔，以后就叫父皇吧！这两日朕......”
崔泞又是一惊，陆慕则是一愣。
随即陆慕摇了摇头。
“算了！叫习惯了，叫了父皇总觉得多了些疏远，有个家不易，以后......也不叫干爹了，就叫爹吧！”
崔泞脑子瞬间被放空！
这他娘的也行？
李渊心里多了些激动，脸上却还是一副不乐意之色。
“臭小子！随你吧！老狗，以后陆慕随时来我这里，任何人不得阻拦！”
李渊扭头又对陆慕道：“有事儿直接找这老狗就是！”
崔泞内心瞬间如波涛般汹涌了起来。
陆慕也是一愣。
有这老狗......还要什么常青？
多下了一步棋啊！
第53章王与公主，皇室身份
这一日陆慕兄妹着实有些劳累了。
嫔妃们或许在勾心斗角，但陆慕和陆吟根本没有看出来。
如今大唐王宫之内，甚至是整个大唐境内的矛盾似乎都和李建成与李世民有关，而两人那被追认为窦皇后的母亲早已去世，所以后宫内嫔妃们有人不可避免站队，却极少相互摆在面上。
“只要是闲来无事，都可以直接来我这边，觉得母妃拗口，直接叫娘亲都行！”
“娘亲！”
万贵妃眼神一亮，对陆吟更加喜爱起来。
莫嫔亦是如此！
这宫内果真是像哥哥说得一样，虽都是亲戚，却缺了亲情味儿。
万贵妃和莫嫔一左一右拉着陆吟之手一直送出了宫，沿途又被不少宦官宫女们看到，心里不知泛起了多少玲珑心思。
陆慕兄妹马车到了仆射府门口。
赶车的小一轻笑说了一声：“呵呵，裴仆射在门口守着呢，看到咱马车后又回了府！”
陆慕兄妹呵呵一笑。
“这老裴......操的什么心？去趟娘娘们那里而已，弄得跟上刑场似的！”
回到仆射府就已然是晚上了。
裴寂纳闷看着狼吞虎咽的兄妹俩。
“这蝶仪宫的饭菜有了名的好，你兄妹怎......”
“嗨！别提了！今日才算是最大应酬！”
裴寂：？？？
“圣旨到！”
一声尖锐声响从门外传来。
裴寂一边纳闷一边让明显被打断了吃饭一脸不悦的兄妹俩赶紧跪下。
【十七儿郎陆慕，聪慧机敏，性情纯良，掌不良人，精业于勤，淡泊名利，不图权位，封陆王！】
【十五妙女陆吟，活泼灵动，善良讨喜，封鹿吟公主！】
“谢陛下隆恩！”
传旨太监为内侍谒者，名字极为女性化，唤作兰广云。
三人起身，兰广云把圣旨交到陆慕兄妹手中。
“陆王，鹿鸣公主，陛下这封赏圣旨与此前大不同啊，两位当体会出陛下心思才对！”
看着兰广云一脸笑意的样子，陆慕和陆吟俩人一脸疑惑。
“是不是简单了点儿？”
兰广云一愣：“陆王之意是......”
陆慕疑惑道：“我的意思是圣旨里面夸奖的话不是该挺多的么？不是还有什么......干货啥的么？”
“干货是......”
“比如封多少邑......封地啊啥的......”
兰广云大吃一惊。
这小陆王......果真是传言一般......奇特......
裴寂赶紧把陆慕拉到了身后。
“兰公公莫要奇怪，陆慕向来不修！陈管家，拿红袋来......”
兰广云顿时装作紧张之色。
“裴相莫要如此，小陆王兄妹深得陛下宠爱，若是他人，奴才收了便也收了......这......怎敢？”
裴寂哈哈一笑，道：“辛苦兰公公，这并非其他，图共喜之意而已！”
陆慕撇撇嘴。
老裴玩这一套果真是行家。
兰广云一脸笑意把装银子的红袋塞入袖子里，有心和这对仆射府三人多聊几句。
“小陆王奇怪却也正常，奴才多说几句。以往封王和册封公主旨意内容确实多一些，两位册封简单直接，且丝毫没有具体封赏钱物与领地，看似少了，却是多了，小陆王兄妹聪慧，该是能懂！”
陆慕还真不懂！
裴寂一脸笑意将兰广云送走了。
“脑子如此好使，怎就不学学规矩呢？陛下圣旨是你能怀疑的么？还当着人家传旨谒者的面！”
陆慕不在意道：“老李实在是有些抠了！”
裴寂一脸不快道：“又犯傻！封王之人大多便该去属地生活，你还能在这京师混？陛下想留你兄妹呆在身边，不封赏财物领地是给外人看的！”
陆慕明白过来，嘿嘿一乐也不再说话。
裴寂有心再提醒一下。
“你兄妹如今越来越走到人眼前，说话办事儿长点儿机灵，莫要再像之前那样了！”
说完这句话，裴寂忽然心中升起一丝失落来。
是啊！人家兄妹已然封了王和公主，完全给了皇室身份，自己虽然身居高位，又有何权利来管皇家子弟呢？
自己反而是那话多之人啊！
陆慕一把拉着裴寂的手把裴寂按到了椅子上。
“老裴，饭都没吃完呢，赶紧让赵老三再弄几个热菜，自家孩子都成了小王爷小公主了，咱爷仨不得喝点儿庆祝啊？”
孩子？
爷仨？
裴寂心中温暖不已！
陆慕兄妹得宠......不是运气啊！
一直以来说话行事方式......看似不雅，但......若是和其他皇家子弟或高官子弟一样......
还会是如今的陆慕和陆吟吗？
“让赵老三加几个菜！我们爷仨今日高兴，多喝两杯！”
裴寂喊完这句话似乎觉得依旧不能抒发自己兴奋，又加了一句。
“陈管家、小一小二们，都来一起吃！全府上下，皆赏！”
......
陆慕兄妹的旨意引起了很多人好奇与议论。
“不对啊，都封了王了，怎还在仆射府住着？即便是没有封地，亦该住到宫里啊？”
“这着实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陆王兄妹俩没有娘亲吧，住到宫里反而不自在。”
“看不懂了，给了身份，却又似乎有些敷衍。”
“莫傻！此乃最大宠！”
......
陆慕觉得自己这几日事情着实多了一些，不良人似乎都闲了下来。
此时终于抽出了空闲去做一些事情了。
“前几日罢免的京兆府尹何力......”
“监视着呢，但没有动他！”
“嗯，此前没有没动是对的！”
......
京都北部，一处大院门口围了一些人。
“周管家，仗势欺人么？我这一月就白干了么？大家都来评评理，干了一个月，一文钱都不给结！”
路人指指点点，周管家脸色极为难看。
“牛三，你跟着我家大人也一年多了，上次是结了银子走的，你便是抓住我家大人给你结算走的方式没有留底的空子，想要讹人么？你最好告诉我，给你个胆子也不敢来闹，你受谁指使？”
牛三无赖一笑：“你真当何力还是京兆府尹？我等以前都是私兵，给何大人没少效力，如今不是府尹了便无法用我们了吧？却不给结银子！”
周管家怒道：“牛三！我劝你赶紧走！有些事儿还是莫要摆在明面上得好！”
牛三身边同来的一个年轻泼皮喊了起来：
“快看看啊！不给钱还威胁人了啊，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呢？”
第54章只是打狗，不冲主人
“来人！给我轰走！”
周管家说完这句话后，何府之内瞬间涌出来十来个强壮家丁模样的人来，人手一根棍子，冲着牛三这四人就挥打。
牛三这四人抵挡不住，顿时有人脑袋就被打破，鲜血撒在了何府门口石路之上。
“竟当街行凶？”
一声爆喝响起，瞬间有十几个黑衣人出现，齐齐把打斗之人围在了当中。
家丁们和周管家并非普通街民，眼光还是有的。
来人衣服统一，一看就是官家之人。
门后一个小厮见状立马跑回到府中通报去了。
何力正在府中饮酒，心情变得极坏，拿着一把大刀就出来了，一看来人立马就认了出来。
“不良人？”
何力握紧的刀柄松了松。
对不良人的感官实在是很强，会春酒楼初次接触之下，何力深知这不良人根本不是个讲理的群体。
尤其是那不良帅陆慕。
如今陆慕封王，自己又被罢了官，看起来似乎更加惹不起了。
陆慕那可是连续揍皇太孙都没事儿的人啊。
会春酒楼收拾太子那对父子、在高官面前主导事态走向的画面......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你是何力？”
何力换上一副笑意，他认得张龙！
“张大人，话不多说，我府中护卫打人不对，我现在立马给牛三结算，赔付伤钱，您看......”
张龙学着陆慕一副不讲理之色，说话也多了些陆慕的味儿。
“何力，若打了人赔钱就能了事儿......还要我不良人这等办案机构作甚？你之前也是京兆府尹，有人打了人，你京兆府尹会因为打人者赔了钱就不管了么？”
不良人在讲理！
何力心知表面上自己这边没理，但其中内情何力不用多猜就清楚，脸上不由得笑意消失。
“那张大人觉得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张龙呵呵一笑：“自然是抓了惩戒！来人，把打人肇事者都抓起来带走，尤其是这周管家！”
何力脸色瞬间阴暗下来。
“打人者该抓，我府中护卫打人不对，我赔付伤钱，护卫们也可以惩罚，我交罚金便好！但周管家没有动手！”
张龙嘿嘿一乐。
果然是陆帅所说，哪个府里的管家都知道家主的事儿。
“周管家不下令，他们敢无故打人？不抓你这根儿上的人就不错了，还多言什么？”
......
李建成这几天一直有些忧虑，等了几天没有见到陆慕因为李承道之事的报复，以为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谁知道何力家的管家却被不良人抓了。
皇家位高者多疑，李建成先入为主以为陆慕这几天是收集到了什么证据才动手。
韦挺疑惑：“太子殿下？这何力......即便是在职期间有问题，如今被罢了官也该结束了，为何还要针对于他？”
王珪：“动何力是个不好信号！这是不是说明陆慕与咱们东宫开始撕破脸了？”
太子阴沉着脸开始思索起来。
魏征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取笑之意。
“撕破脸？呵呵......”
韦挺有些怒意，问：“魏征，你是何意？”
魏征也不管那些了，直言道：“你我作为幕僚，有些事就该说得明白些，皇太孙对陆吟做的事儿算是咱们撕破脸在先，陛下出面护了皇太孙，那陆慕不能说什么，但必然怀恨不满，他不想办法从他人身上找补些东西，他还叫陆慕么？”
韦挺不悦，却无法反驳什么。
王珪小心问道：“何力那边......还有什么重要之事藏着么？”
李建成眼神凶狠：“给他个胆子！他敢说么？”
韦挺王珪点点头。
魏征却暗自又摇了摇头。
“还是得从陆慕那边入手，以防万一真露了什么！”
李建成愣愣看了一眼魏征：“此时我总不能亲自去找那陆慕吧？”
魏征叹了口气，心中想了一些事儿，还是一半劝诫一半教导说道：
“太子殿下，你虽贵为太子，却也该选择性在某些时候放下些东西，那陆慕已然成了个小王爷，地位并不低，且按照皇家关系，还算是太子殿下义弟......”
魏征已然说的够明白了。
太子李建成，身份尊崇，魏征就差说出让李建成少做出些高高在上的态度来了。
李建成在对后宫的娘娘们之事上确实把身段放得很低。
虽然确实是低了一辈，但依旧让李建成心中不爽了。
“你说......我这干弟弟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冲着我东宫来的？”
李建成问出这句话后，魏征三人都摇了摇头。
李建成知道三人摇头之意。
并非是否定陆慕所为是冲着东宫。
而是三人不知道答案。
对陆慕......实在是捉摸不透啊！
......
“太子驾到！”
裴仆射府内。
裴寂不在，陆慕也不在。
陆吟起身行了一礼，笑道：“大哥前来，未曾远迎，恕小妹无礼了！”
李建成哈哈一笑：“你和我那义弟可不是重礼数之人！”
陆吟一笑：“大哥今日前来是有事么？”
李建成问：“小陆王义弟不在府中？”
“哥哥闲了几天，每日念叨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话，这又闲不住，一早就出去了！”
食君之禄？
忠君之事？
所以就来收拾我的人了？
李建成心里怪异，脸色却如常。
“妹妹，闲来无事多去宫里转转，多与父王嫔妃们亲近亲近，承道上次登门道歉若还是没有令你舒心，你告诉大哥，大哥回去再揍他一顿！”
......
从裴仆射府出来之后，李建成脸色立马阴暗了起来。
“大哥......”
李建成身后忽然想起陆吟声音，再转身的李建成脸上又是一脸和善。
“妹妹还有甚事要告诉大哥么？”
陆吟递上一张太子妃郑观音画像。
“嫂嫂那日差人让妹妹作画，妹妹今日闲来无事给画了出来，方才倒是忘了，这样正好让大哥带回去。”
李建成早有耳闻，一看画却不由得再次震惊。
像！
实在是太像了！
李建成不由赞叹：“妹妹大才啊......”
陆吟道：“大哥谬赞了！妹妹忽然想起来陆慕一早离家之前告诉妹妹的一句话来，大哥或许想知道也不一定。”
李建成一愣：“妹妹请说！”
“陆慕出门前说他心情不太好，出去找点儿事，找一只狗打打，打完就舒服了，和狗主人关系不大！”
李建成饶是心性坚韧，此时已然不由得惊讶不已！
讶色随即消失。
李建成认真冲着陆吟说了一句：
“妹妹！谢了！”
第55章抓捕何力，小主消气
上了马车，李建成心中再次五味杂陈。
一个皇帝义子，实在是让自己这太子处处受制！
好在陆吟的话很清楚了，陆慕只是收拾何力出气而已。
还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成大事者需不要脸。
打脸而已，老子认了！
“摆驾！去拾翠殿！”
......
“周管家说什么了？”
“一直嘴硬，但小的有办法！”
陆慕询问后，赵虎一脸得意回答。
陆慕故作皱眉：“你小子得长点儿心，咱虽然是特务，但干净的人咱不能动！”
赵虎嘿嘿一笑。
不良人动的人还有干净的么？
周管家家里的丫鬟都他娘一个月三两银子，家里还能有干净的人？
......
“这些......似乎还有些不太够啊......”
陆慕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几页纸书陷入沉思。
王朝看着陆慕有些不高兴，扭头看了看二部卫马汉。
一部卫大多时候负责调查，二部卫大多是时候负责传讯，所以王朝、马汉平时与陆慕接触不多，但俩人却都了解陆慕性子。
“陆帅，您不是说过么？咱不良人知道结果就行了，有时候可以弱化证据！”
陆慕饶有兴致抬头看了看一脸笑意的马汉：“你小子没少研究我啊。”
马汉嘿嘿一笑。
王朝道：“陆帅既然只是想收拾何力，直接抓了揍一顿就是！官都丢了，那何力估计也无法发挥太大作用！”
陆慕笑道：“话是如此，直接抓了或许也能敲出来点儿东西，但估计极其有限！我心里想得是既然都要收拾何力了，不如顺手捞点儿老大那边的东西，我无心收拾老大，但手里最好有点儿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王朝马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陆慕不了解详细历史，但蝴蝶效应还是很清楚的。
万一因为自己穿越而来引发历史改变，老大万一没有按照历史轨迹死在老二手里......
所以，还是得留一手啊！
“陆帅，小的虽不常在您身边，却深感陆帅心思玲珑，实在是天纵之资！不过......”
看着王朝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陆慕故作气色：
“有事儿就说，有屁就放！”
王朝负责调查，有些职业病般小心问道：“陆帅这几次虽说不想针对老大，但小的调查之人皆是老大那边儿的......”
陆慕一愣！
对啊！
外人会如何看？
老子和不良人站队了？
那么裴仆射是不是在别人眼里也站队了？
老子现在这么受宠......
别人会不会以为老李向着老二了？
老大最近一定又多想了！
这必然造成老大的反攻啊！
玄武门之变......是不是快来了？
“陆帅是不是站队了？老二真幸福！”
马汉性子有些直，这句话直接把陆慕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陆慕一脚把马汉踹翻在地。
“你小子给我闭嘴！”
陆吟心中已然做出决定。
“何力这边......直接抓吧！另外......王朝，你这几日带人去趟东都！”
......
东都既是洛阳城！
洛阳城为普遍称法，官方都说东都！
隋炀帝大业14年3月（公元618年），宇文化及在江都叛乱，隋炀帝被弑，洛阳城被李密重重包围。
6月，洛阳城留守“七贵”拥立隋炀帝次孙越杨侗为帝，即隋哀帝；宇文化及的叛军到达洛阳城郊外，意图攻克洛阳城作为根据地。
公元619年5月23日，王世充废隋哀帝，两个月后弑之，隋朝亡。王世充自立称帝，国号郑，定都洛阳，年号开明。
武德4年（621年），李世民击败王世充，郑亡。
李世民横刀立马进入洛阳城！
陆慕想到这段前些年的历史，脑子里已然多了些思索。
......
“何力被抓了！”
李建成得到韦挺奏报后神色平淡，这让魏征几人有些意外。
“不良人抓了何力，是不是说明调查到了什么？”
李建成有心安稳几人道：
“莫要在意！陆慕心中有数！”
几人只想着李建成找过陆慕后收到了效果！
郑善果细思，小心道：
“太子殿下......臣有句话藏了许久！”
李建成一愣：“左庶子有言尽可说！”
“太子殿下......臣觉得太子殿下还是少一些往后宫去罢......”
李建成脸色怪异点了点头。
......
“揍人！去不去？”
陆慕也不避讳裴寂，直接问陆吟。
陆吟好奇道：“揍谁？李承道？”
裴寂浑身一抖，脸色紧张。
陆慕哈哈一笑：“哪能可着一个人往死里揍啊？人家皇太孙现在胳膊还挂着绳儿呢！”
陆吟心思灵巧，一下就猜了出来。
“何力？”
陆慕和裴寂一时间都是一愣。
“这你也猜得出来？”
陆吟呵呵一笑：“这个不难猜啊？”
“为何？”
“你平日揍人何时叫过我？这次叫我必然和我有关，除了李承道也就是那日差点听命李承道抓咱们的何力了啊！”
裴寂着急道：“这......能不能不去？”
陆慕无所谓道：“老裴啊，我兄妹挨欺负都要打回来的！你放心，打过招呼了！”
“给谁打招呼了？”
“当然是何力的主人了。”
裴寂一想就明白了。
“人家都成了庶民了......得饶人处......”
陆慕道：“揍个庶民而已，你还是宰相呢......”
裴寂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狗主人都同意了，揍个庶民有什么？
裴寂对何力也有气，于是默认了下来。
“这事儿我得叫琼仙和小舞一起......”
陆慕想到这俩女孩有些烦人，脑袋有些大了起来。
“和人家关系不大，能不能不叫？”
“得叫！哥哥为何有些惧怕之意？”
“这......随你吧！”
......
不良人有很多不为人知院子，大小不一，这些院子被不良人亲切编了号。
黄字五号小院。
小一小二小三把何力从屋里拽到了院子里。
“揍么？”小三问道。
陆慕笑道：“急啥？等我小主子来再揍！”
主子？
老大的主子是......？
何力嘴里塞着布条，脸色惊恐“呜呜”叫唤着。
不时，主子来了！
“小主子......小的已经把人准备好了，您看看何时出手？”
女扮男装的三个女子“咯咯”直笑起来。
“嗯......小慕子这次做得不错！退下吧！”
陆慕一脸献媚退到一边儿。
萧琼仙和陈舞不敢动手，本身何力和这俩人也没有什么仇怨。
陆吟却不顾那些。
打小陆慕对陆吟的教育方式就是------有仇必报！
第56章后妃秘闻，常春来拜
陆吟揍了半晌，何力吃痛之下嘴里布条掉了。
“小陆王，小的吐！”
陆慕急道：“小主子快闪开，别吐你身上！”
陆吟吓得往后一缩。
何力情急之下喊道：“我是要交代其他的事儿......”
众人一愣。
萧琼仙和陈舞指着一副尴尬之色的陆慕哈哈大笑起来。
......
“去年我姨母家里的妹妹探家，带回了一根羊脂白玉笄（JI，一声，簪子意。），这羊脂白玉笄我曾见过......”
陆慕敏锐闻到了一丝特殊的味儿。
“小主子......小的今日看来有些事儿了......要不您带着两位美女找个地儿去玩儿？”
“咯咯咯咯......晚上两位美女在家里吃饭，你早些回来下厨！”
“得嘞！”
萧琼仙和陈舞看着陆慕这等奇特之人不由得美目流转。
陆慕让小四小五俩人送三个女子离开，扭头就换了一副神色。
“哎呀！怎么对何大人如此无礼？快快松绑！小三去弄些酒菜来，今日我与何大人二次相聚，必须把酒言欢！”
刚刚走出黄字五号小院的陆吟身形一顿，面色极其尴尬。
萧琼仙和陈舞看着陆吟哈哈大笑起来。
“我哥......偶尔......确实有些不要脸......莫要见怪......”
......
酒菜不错，依旧是会春酒楼里带回来的。
何力狼吞虎咽之后感觉身心都舒爽了许多！
“我姨母家里的妹妹唤作吴英儿，如今在宫里张婕妤身边做事，极为得宠！去年春节前回家探家，带回来一支羊脂白玉笄！因为姨母家欠了我父一些银钱，所以用这簪子来抵了债！”
“若是一支普通簪子却也不会让我太过于在意，只因为我手里也有这么一支！”
“那时秦王征讨洛阳城得胜，估计是王世充那时候郑字国号的假国库里倒腾出来运回来的，我那时候负责警卫，说来也巧，运送途中有一个王世充的细作冒充了我手下军士，见王世充已然没有了气数，便伙同一个运送官偷了几件物什私逃，后来我带人捉了一人回来，其中赃物就有一支羊脂白玉笄，更巧的是与我那妹妹吴英儿的正是一对！”
陆慕：？？？
何力一愣，说了这么多了，这不良帅怎丝毫没有反应？
难道是没有理解？
何力小心又道：“据传言......秦王打下洛阳城之后先洗了一遍郑国库......”
陆慕依旧做出纳闷状。
何力又道：“你寻思一下，秦王为何如此财大气粗？”
陆慕有些不耐烦。
“你赶紧说就是，我允许你带着私人判断！”
何力生怕陆慕失去耐心，心里干脆一横，慌忙道：
“秦王必然给了后宫不少好处，以此拉拢后宫！”
陆慕气道：“你小子果真是太子的人，到了现在还在编排人家老二，老二有钱是人家打下来的，弄点儿也无可厚非，送送礼拉拉关系不是很正常么？”
何力直接懵逼了！
大哥，你是不良帅啊！
你不是办案的么？
这种皇家秘闻不该是你最在意的么？
怎么看起来还觉得再正常不过的样子呢？
何力知道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这绝非普通拉拢关系，当初陛下担忧秦王有心以洛阳城为基本弄出一个国都来，又担心郑国库被秦王搬空了，所以赶紧让张婕妤带了不少宫女去洛阳城......小陆王细品......细品一下......”
陆慕此时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装作惊讶问：
“依你之意......怀疑秦王直接把张婕妤贿赂了？”
何力长舒一口气。
陆慕：“张婕妤莫不是......秦王之人？”
何力为了壮胆，直接又大口喝了一口酒壮胆。
“小的不敢乱下结论！但实在极为可能！”
陆慕陷入沉思。
老大老二各自拉拢人实属正常，后宫嫔妃自然也是重要拉拢对象。
若是简简单单的女人给老李吹吹耳边风倒也罢了！
普通送礼倒也罢了。
但这张婕妤竟然如此得宠？竟然能去交接郑国库钱财？
张婕妤若是牵扯了此事......这老李枕边之人就有些危险了！
万一玄武门之变没来，枕边人先藏了一把剪刀......
陆慕接受不了这一点！
既然出了一个张婕妤和秦王之间的事儿，那么其他的嫔妃们想来也不干净了！
表面上李建成在后宫的友好关系似乎不是表面上那样。
老二......也有自己的门道啊！
张婕妤之父和李神通之间那么大的矛盾，张婕妤和李世民都能因为郑国库立场不同还是达成一致。
若说张婕妤收得少......谁信？
陆慕半晌没有说话，何力知道自己这话起了作用。
片刻后陆慕忽然问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了消气才捉了你来，其实并没有杀你之意，你是聪明人，为何还要告诉我这些？”
何力脸色阴狠答：“呵呵......这一次我想通了许多事！太子这是要放弃我......我还念个什么旧？”
陆慕恍然大悟。
“你这样......”
陆慕对着何力耳语了几句话，何力顿时大惊失色，随后一脸坚毅点了点头。
何力起身对着陆慕郑重一拜。
“小的以后便是小陆王的刀了！”
“孺子可教！给何大人找一身干净衣服送回府里！”
......
从黄字五号小院出来，小一询问中带了一丝忧虑。
“陆帅，何力......托底么？”
陆慕道：“疑人不用！何力此人喜爱权势，虽然免了官但绝不缺钱，从之前站队老大那边，再到现在向我示好，便说明此人心中官欲极盛，而且这一次被老大放弃......”
小一三人点了点头，对陆慕再次生出敬佩之意。
“让王朝加快脚步去东都，即便是迟了，或许还会有收获！”
这时，小四去而复返。
“陆帅！有个人递了一个信儿给您！”
陆慕打开纸条。
【春日凝妆上翠楼，可知柳色翠多久？】
陆慕细细一品，马上笑了起来。
春日凝装上翠楼，取自《闺怨》一诗第二句。
柳色翠多久？
春意盎然，柳青之色能够常常青翠下去么？
递信之人聪明无比！
常青！
有些事儿让崔泞那大内侍宦官头子做，确实有些不妥！
常青来得还真是时候！
“回府！”
......
“哟？这不是鹿吟公主身边的小慕子回来了么？咯咯咯......”
“还不来给小主子请安？”
面对萧琼仙和陈舞取笑，陆慕哈哈一笑。
“二位和我小主子畅玩一会儿，我忙完手头之事便出来伺候小主子用膳！”
第57章萧瑀陈青，女儿倾情
陆慕走入内院，一直深入。
仆射府最深内院划出的区域，便是裴寂得不到陆慕允许都不能进入。
裴寂无数次气得翘胡子。
老子连自己家都不能溜达了？
陆慕进了这不良人专属唯一的天字一号院门后，吩咐小四道：
“把人引过来，莫要被任何人看到！”
“是！”
......
常青从仆射府出来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
竟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见面之时场景和常青想象的不同。
既然如此这般......那就办事儿吧！
......
“陆哥，这道菜是什么？”
“这道菜叫圆圆久久！”
“别听他胡扯，他曾告诉陛下这道菜叫龙生九子！”
“......”
“陆哥，这道菜呢？”
“这个不就是鸡蛋羹么？”
“别听他胡扯，他曾告诉陛下这道菜叫潜龙入渊！”
“小吟......给哥哥留些面子......”
屋内一阵莺莺燕燕之声。
裴寂把空间留给小辈，自己则去赴宴去了。
裴寂从李建成的东宫抽身而出，又无法进秦王府的天策府和文学馆。
此时朝中中立派的萧瑀、李纲等人算是裴寂此时关系友好之人了。
经历这么多事，到如今的大唐升平，功臣们年纪有些大了起来，聊的也多是一些回忆。
萧瑀以前不怎么喜裴寂，但裴寂已然改观了许多。
李纲今日身体有恙未来，来得是工部侍郎陈青。
萧瑀叫陈青过来也是有一些私心。
三人把酒言欢之后，萧瑀提出一事来询问。
“裴相，鹿鸣公主都已然一十五岁，小陆王今年都十七了，为何还没有婚配？”
裴寂无奈道：“萧大人是有所不知啊！这兄妹俩我养了快十年，如今入了皇家身份，但却依旧住在我府中，你二位知道为何？”
陈青道：“小女与鹿吟公主关系极好，此事我倒也有所耳闻！小陆王兄妹念裴相养育，有心陪伴，裴相在陛下心中又重要，陛下也是为裴相好啊！”
萧瑀点点头。
裴寂笑道：“是这么回事儿！我也一直视他们如己出！所以有时候心里也为二人婚姻大事着急，却又无奈！”
萧瑀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裴寂举杯，三人又饮一盅。
“这兄妹婚配大事老夫按理说不该插手，但按照这多年关系......老夫又该是能影响一些！你二位该是记得几年前老夫曾兵败下狱吧？”
两人点点头！
裴寂细细把那日牢狱之中------陆慕关于自己和陆吟婚配之事------与李渊达成协议说了出来。
萧瑀陈青不禁讶异不止。
“那时小陆王年纪......竟然能想到如此长远？”
“这尚且不是最主要之事，小陆王兄妹这是......”
裴寂点点头：“确实！若说这兄妹特殊，我是比陛下还要清楚一些！虽然小吟之婚配陆慕没有得到陛下承诺，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想来陛下也默认了！但陆慕婚事......恐怕是陛下说了也不算啊！”
萧瑀和陈青若有所思起来。
裴寂忽然纳闷儿起来。
“萧大人，你今日问这事儿作何？”
萧瑀呵呵一笑。
“小女琼仙与鹿鸣公主向来亲密，自打认识了小陆王之后啊，小女常在家中提起小陆王，尤其是某一日见了小陆王之后，回来念叨得更多！做父亲的又怎能不知女儿心思呢？”
裴寂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萧瑀也哈哈大笑起来。
俩人笑着笑着忽然看到陈青面色有些不对。
“小女陈舞......和琼仙表现简直是......如出一辙......一般无二啊......”
萧瑀和裴寂顿时楞在当场。
萧瑀和陈青接下来有些尴尬，裴寂却疑惑不已，嘴里兀自念叨起来。
“不对啊......说不通啊......”
“陆慕这小子我属实了解......根本就是性格不修......如何看也不是讨喜少年啊......奇怪......”
“都说少女爱英雄......陆慕没上过战场......行事反而有些......无耻......”
“难道这俩女娃儿......眼睛有问题？”
萧瑀：......
陈青：......
裴寂自知失言，赶紧问道：“既然是得了陛下肯定，那么陆慕婚配自然自己说了算了，若是琼仙和小舞都有心......那就得看陆慕喜欢哪个了！总不能一大一小吧？”
萧瑀陈青再度尴尬起来。
老子的女儿要给人家当小的？
绝不可能！
裴寂一看哪能不清楚二人心思？
“我看陆慕平日对琼仙和小舞只是开些玩笑，并无男女之情想法，但若此事自由，女子总比男子成功几率大一些，若二位也愿意，不若就把事儿交给孩子们吧！”
萧瑀和陈青点点头。
陆慕无心官场，虽是义子，却也是皇子，而且似乎更为受宠！
看陆慕行事，责任担当与智慧心性都不缺。
再加上陆慕兄妹认了这万贵妃为母......
联姻怎么看都不吃亏！
作为父亲，谁不想给自己女儿寻一门好的亲事呢？
......
“陆慕离开这几日有没有找你？”
崔泞笑道：“回陛下，小陆王并未来找过老奴！”
李渊点点头。
“这小子不喜俗套礼仪，没事儿必然不愿和宫内牵扯！”
崔泞小心问道：“陛下，今晚......”
李渊思索片刻，道：“让刘桂过来吧！”
刘桂领命托着个巨大的托盘。
“四品以上......今日就算了！”
崔泞一愣。
刘桂慌忙将四品以上的牌子收走，把一个册子展开，小心道：
“陛下！四品之下牌子过多，小的特意准备了册子！”
李渊和崔泞露出赞许之色。
后宫嫔妃虽称不上佳丽三千人，但都把牌子拿过来还是不太现实的。
刘桂聪明之处便在于此！
正一品为夫人，正二品为九嫔，正三品为婕妤。
而四品以下人数更多。
正四品为美人，正五品为才人，这两个等级人数也为九人，与九个婕妤合在一起统称二十七世妇。
正六品为宝林，正七品为御女，正八品为彩女，这三个品级的人数均为二十七人，合称八十一御妻。
今晚的李渊就是要在正四品以下的这些人里面选人了。
刘桂一页页轻轻翻着。
每一页都有一个宫妃的画，另外标注了一些信息，比如擅长、出身等介绍。
李渊选完，刘桂退下去安排。
崔泞和刘桂不禁都在心里感叹。
年纪越大，精力倒是越来越旺了。
第58章日出微凉，夏日送爽
工部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玉华山仁智宫建造工事在经历了不良人抓人引起的建造困境后，终于走上了正轨。
顶替原工部主事仲维世之人名叫梁征图，行事极其果断迅捷，算是给工部尚书武士彟和工部侍郎陈青解决了不少麻烦。
这一切带来的是玉华山仁智宫建造的顺利，武士彟和陈青这俩工部的领导在朝堂之上进来腰杆子也硬气了一些。
眼看着仁智宫快要建成，李渊已然开始幻想着带着娘娘们过些日子去仁智宫避暑的事儿来。
......
“今日朕心甚慰，赏！”
衣着不整齐齐在榻前跪着的几名美艳女子皆露出高兴神色。
李渊离去，刘桂又开始打扫战场。
几名四品以下的年轻宫妃各自怀了心思，偷偷给刘桂塞了一些钱。
第二日依旧如此。
......
常青的密信送到陆慕手里的时候，陆慕心里极其复杂起来。
这老李......果真是金枪不倒啊！
怪不得都想当皇帝呢！
唐朝陪侍御寝有一定顺序，一般按照月圆月缺来定。
每月的前十五日为渐满，后十五日为渐缺，所以从初一到十五就由地位低的轮到高的，十六到月底前则反由地位高的轮到低的。
皇后及三夫人有优先权，九嫔以下则九九而御，即每九个人共同承恩一夜。
详细一点来说，初一到初九是八十一御妻每九人共享一夜，初十到十二是二十七世妇每九人共享一夜，十三是九嫔，十四是三夫人，十五就是皇后独享。
同样，十六也是皇后独享，十七是三夫人，十八是九嫔，十九到二十一是二十七世妇每九人共享一夜，二十二到三十则是八十一御妻每九人共享一夜。
整体来说，皇后两夜，三夫人两夜，世妇六夜，御妻十八夜。
这对嫔妃而言看似是公平的分配。
陆慕撇了撇嘴。
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陆慕心里也多了一丝疑惑。
虽然后宫嫔妃入侍寝宫的规定明明白白，但因为嫔妃数目众多，万一有人身体不适或来了大姨妈，选择只是是不是很烦杂费事？
这种醋坛子遍布的后宫岂不是易起弊端？
必然有个极其重要的太监负责这一点！
陆慕疑问的答案就是内谒者太监------刘桂！
初唐的侍寝虽然有制度，但绝对没有完全完善。
太监这个群体为何如此吃香？
无需细思就很明白。
比如刘桂，作为当值安排李渊晚上睡觉的负责人，稍微动一点儿心思或许就会影响到侍寝的宫妃。
比如......当李渊问某个宫妃情况的时候......刘桂不漏痕迹得夸张一些。
比如刘桂摆放宫妃牌子的顺序和位置。
比如翻到提前送了钱财的宫妃那一页之时......速度慢一些......停留得久一些......
再比如让画师绘画宫妃样貌之时......美颜滤镜加一点儿？
这都是学问啊！
陆慕把小一叫了过来，小声耳语。
“让常青查一下负责老李睡觉的......”
小一带着一股恶趣味的表情离去。
陆慕敲了敲门后又到了陆吟的屋里。
“若是平日没事儿别老去找你那俩闺蜜，多去母妃和母嫔那里拉拉家常......”
陆吟从陆慕只言片语里就知道陆慕憋了什么屁。
......
李建成和李世民最近的心情大不同。
东宫这边老实了很多，一系列事情下来都不太顺。
朝中大员拉拢一直是不温不火的样子，没法和老二那边比。
为数不多能给自己办事儿的庆州都督杨文干在陆慕提醒之下也必须更加小心。
儿子也被人揍了。
好像这些事儿都和自己那个义弟有直接关系。
这一切倒是让李世民心情舒畅。
李世民对自己这义弟越看越顺眼起来。
小子，还说什么不站队拉偏架，还不是看二哥这边厉害，偷偷摸摸地向着二哥这边靠拢？
熊孩子！心思是真密！
但李世民没有想到的事儿还在后面。
“殿下......出事儿了......”
李世民一听禀报脸都绿了！
“谁干的？”
“查不出来！”
“混账！”
李世民心里多了很多不好的感觉来。
丢了东西倒是没事儿......
关键是那一封信！
......
吴英儿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否则也不可能短短几年之内成为张婕妤身边最得宠的侍女。
插了一个张婕妤和尹德妃聊天的空子，吴英儿轻笑着开了一句玩笑话儿：
“两位娘娘乱世跟随陛下至今，如今更是最受宠的两位了！”
张婕妤和尹德妃向来交好，不仅仅是因为俩人一起嫁给当初还不是皇帝的李渊的缘故。
“算起来时间，红货该是到了啊，可......”
张婕妤脸色忽而变得严肃了一些，示意吴英儿回避。
尹德妃多了些忧虑之色，问：“妹妹，秦王按月送来钱物，你我皆知秦王心思，太子那边......毕竟是储君......可咱们收了秦王钱物却......”
张婕妤笑道：“姐姐何须担心？你我又没有逼着秦王送东西来，该为太子说话还是要说，毕竟太子才是未来的皇帝不是？姐姐心里无需内疚，这深宫大院内人心如泥，你我一介女子，多为自己考虑吧！”
尹德妃叹道：“近年来开销极大，若不是秦王，你我兄妹怎能拢住那些猪狗宦官宫女？怕是在这荣华富贵之地渣子都不剩了！而万贵妃倒也是贤惠有能，后宫安稳，全仰仗着万贵妃，倒也没少帮你我姐妹呢。”
张婕妤也叹气一声，看着尹德妃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姐姐，你莫要犯傻，虽然妹妹也认可万贵妃平日帮忙，但这宫内哪有什么善男信女？能够干些皇后的活儿，怎能仅仅是个平淡模样？”
尹德妃若有所思起来。
张婕妤又道：“就怕那秦王感觉到了苗头......万一红货不给了......实在可惜啊......”
尹德妃又露出一副担忧之色。
......
张龙从东都回来了。
“陆帅，果真如你判断，小的擅作主张截了秦王手下的输送官。”
陆慕慌忙问：“哪儿截的？”
张龙嘿嘿一乐。
“陆帅放心！秦王实在是精明，送钱送物竟然舍近求远从东都往宫里送，虽然麻烦，却也安全了许多，小的看出来这一点，所以一直尾随到了京都才下手！”
陆慕舒缓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了信封。
【日出微凉，夏日送爽！】
第59章秦王计乱，陆慕抽茧
陆慕眼睛一眯，再次陷入思索。
日初微凉？
夏日送爽？
这是何意？
老二的文学馆幕僚们玩文字上瘾了么？
老二这东西明显是送给张婕妤的，或许还有其他人，但毫无疑问也是后宫娘娘，
以陆慕如今对后宫嫔妃们的关系了解，不难猜出来其他目标。
陆慕此时这不良帅的身份已然不仅仅是保护老李屁股下的椅子那么简单了，反而多了些与古人博弈的乐趣。
好奇心是这世上所有人改不了的通病啊！
......
李世民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之意。
虽然后宫得宠的两位娘娘对自己极为重要，但因为怕出事，所以李世民没有急迫重新准备财物送进去，反而观望了两天。
东宫毫无动作！
李世民心里已经有了数，此前对于陆慕的猜测完全推翻。
这义弟......查到二哥脑袋上了啊！
却原来真不是一直针对老大！
李世民不由得在心里也多了一丝灰暗。
陆慕也在观望。
“陆帅，吴英儿出了拾翠殿，去了秦王府！”
马汉手下不良人的汇报让陆慕不由得露出笑意来。
“果真啊......这宫里女人的贪心......压不住啊！”
小一这时候在一边询问：“陆帅，动么？”
陆慕沉思摇头：“现在不行啊！翠翠（常青）那边儿查的两件事儿没有结果，动吴英儿就打草惊蛇了！等等吧！”
忽然陆慕脑中闪过一道想法。
日出微凉？
日出为东方，东宫无疑！
微凉？
最近东宫不顺，凉了一些之意？
夏日送爽？
此时时值夏日......送爽？
是让现在趁着东宫不顺给加些码的意思么？
解释得通！
而且解释得......很平滑......很润！
陆慕懂了！
“摆驾！去干娘家吃饭去！”
......
“小陆王兄妹入宫了！”
李建成略一思索：“去拾翠殿......”
......
“小陆王兄妹入宫了！”
李世民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不管蝶仪宫，盯着拾翠殿和惜柔殿！”
......
万贵妃故作嗔怒：“为娘还以为你兄妹这小良心被吃了呢！”
陆吟嘿嘿一笑：“这才过去几日啊......呵呵......这不是便来了么？”
莫嫔话少，也是一脸笑意看着陆慕兄妹。
陆慕剥开橘子，一瓣瓣分好，又把白丝剔除干净，一脸笑意送到万贵妃和莫嫔的手里。
“甜么？”
“小慕剥的，能不甜么？”
万贵妃脸带笑意道：“莫嫔可带小吟儿去芙蓉殿看看，小吟还没有去过吧？”
莫嫔带着询问之色看向陆吟。
陆吟甜甜一笑：“是女儿无礼了，还没有去过母嫔那里呢！今日午饭就在您那儿吃了！”
俩人离去，宫女关上房间门，殿内只剩下了万贵妃和陆慕来。
“说罢！今日所为何事？”
陆慕敏感觉得万贵妃有话要说，嘴上却玩笑：“母妃这话说得......无事便不能来看母妃么？”
万贵妃故作蹙眉色：“若是小吟儿一人前来倒也罢了，这还不到午时，男儿哪会在这个点儿往自己母亲的后宫跑？你小子精明，无需客气，有话尽管说！”
陆慕嘿嘿一笑。
“母妃，您行着皇后的职责，心中必然有着无尽沟壑，这后宫任何事儿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我只是想了解一些后宫的事儿，毕竟咱得给老爹的椅子紧紧螺丝嘛......”
万贵妃：？？？
说的螺丝又是什么玩意儿？
......
“张婕妤与尹德妃历来交好，如今亦是你父皇最宠幸之人！”
“我？呵呵......母妃这边已然不愿意去争这些事儿了，每当轮到母妃，母妃便把这机会让给其他嫔妃们！”
“太子时常来后宫，与每位嫔妃关系都不错，但和哪些关系最好，想来你也猜得出来。”
“秦王从未到后宫过......”
“话说回来，虽然我知你机灵聪慧，但多打探后宫之事......还是注意一些，出了这屋门便不要议论传播......”
万贵妃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有些对陆慕有用，大多却都是自己提前知道的，或者是无用的。
“要在蝶仪宫用膳么？”
陆慕觉得自己目的性实在过多了一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劳烦母妃了！”
万贵妃显得很开心。
若是智云还活着......亦是该这么大了吧？
......
“其实......我内心是愿意秦王接位......！”
饭快吃完的时候，万贵妃一句话差点让陆慕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
陆慕愣愣看着万贵妃。
“母妃......你亦是掺和......？”
万贵妃叹了一口气：“不！我从未想过影响你父皇想法，后宫不干政，我作为后宫之首自然要首先恪守！但从内心来说......我不喜太子！”
陆慕知道干货终于来了！
“母妃，儿臣在这后宫只信您与莫嫔，若想知道一些事儿就必然绕不开您这边！儿臣没有其他想法，仅仅是为了护住老李屁股下的椅子！儿臣知道一些事之后，便有些担忧这老李枕边风会不会把老李的脑子给吹坏了！所以......”
万贵妃深爱李渊，所以才会知无不言。
“母妃自然知道！今日我便给你说一件事儿吧！在这后宫，有些事只能藏在心中，却不知藏久了亦是会变成病！想不到我这心里的事儿只能给你这认了时日不长的儿子来说了！”
......
听完之后，陆慕不禁对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母妃多了一丝心疼。
看着万贵妃想起旧事滴泪的样子，陆慕兀自叹了一口气。
“母妃请宽心吧，您现在也有一儿一女了，虽无法取代智云，但儿臣必然做个合格的儿子！”
万贵妃转悲为喜，泪水滑落。
“好......好......”
......
从蝶仪宫出来，陆慕扭头看了看这繁华宫殿，内心再度唏嘘起来。
入了这深宫大院，便真的能荣华富贵此生欢快么？
细数一下，古往今来能如初心般单纯快乐的宫妃又有几人？
陆慕心里的恻隐被人打断。
“小陆王吉祥！”
陆慕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正冲着自己谄媚问好。
“小人乃是常引官干儿子，小陆王可放心！”
引官？内侍接引谒者？
常青？
他娘的，常青不过二十出头，竟有了干儿子？
这后宫太监果真是黑暗无比！
“干爹让我告诉小陆王两件事儿，说完咱就走了！”
第60章父子交谈，有备无患
今日入宫收获不少，陆慕四肢百骸忽然通透了一些。
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去老李那儿看看，否则怕是又要挨揍。
......
“陛下，小陆王来了！”
崔泞一通报，李渊怒色一下就蔓延到了脸上。
“哼！这小子有了娘就忘了爹！还知道来？叫进来吧？”
陆慕挂着一脸笑意进入御书房，请安的声调饱含敷衍做作。
“儿子给爹爹请安了！”
崔泞身子一抖就脸色怪异退了出去。
这熊孩子......又来气爹了！
“最近忙活什么呢？”
“自然是查对爹爹不利好之事了！”
李渊放下令自己头大的奏折，心里泛起一丝轻松来。
“哦？那你与朕说说！”
“我查到爹爹最近老是一夜御九女，所以带了几个大补的方子给爹爹，第一个方子名为神蜓壮阳露，乃是用蜻蜓去足、翅微火米炒......”
李渊气得把手里毛笔用力往陆慕脑袋上扔过去。
“混账！”
毛笔砸到御书房门上，门外的崔泞吓得又是一哆嗦。
陆慕很敏锐抓住了每一阶段和李渊相处的最好方式。
隋末之时，陆慕年幼，需要小心避免锋芒太过，却又要适度表现出自己价值来，让李渊自己把陆慕往天授之子的迷信思维里去想，万一哪天自己做错了事儿，李渊想要杀自己也得考虑考虑老天是不是愿意。
立唐之后，陆慕安稳坐在李渊后面，借着李渊对自己功劳无法给与赏赐的愧意和不便给自己身份的内疚，当个闲散小纨绔。
如今伍德七年，李渊已然当了七年皇帝，而最厉害的两个儿子勾心斗角，夺嫡的暗涌翻翻滚滚，父子之情已然无法调节，李渊缺的是天伦之乐，陆慕适时又变成了一个明面上令人气愤的熊孩子。
而这表面之下，却能让李渊感受到一丝极为稀罕的正常家庭父子感。
“着手查后宫了？”
“嗯！不查不行了啊！”
李渊询问带了一丝担忧：“莫不是你查到什么了？”
陆慕脑子迅速运转，片刻后还是玩笑似说道：“只是偶然知道了侍寝的事儿，担忧父王操劳，所以对后宫多了些关注，我也怕父王枕边之人有异心，所以就查了查，有备无患嘛！”
李渊放下了一些心来。
“万贵妃做得很好！”
陆慕想起万贵妃泪眼，还是冒着被李渊训斥的危险问道：
“若是那李智云还活着......母妃会掌管后宫吗？”
李渊的愤怒没有出现，反而是沉默了起来。
陆慕接下来的话却多了些愤怒和正义。
“老大那事儿干得不仗义！自己弟弟因此死了，老大内心就不内疚么？作为太子，和后宫娘娘们打好关系尽些孝道无可厚非，但见了母妃却绕着走，说他心里没鬼？鬼都不信！”
李渊眼神复杂看了看义愤填膺的陆慕，依旧没有说话！
“反而老二那边仗义了不少，人家从来不来后宫惹人非议，时常送些礼物给娘娘们，孝心行为都不让人挑出理来！”
陆慕有心提醒李渊。
您大儿子走得有些频繁了，皇家要脸，老李你得考虑一下流言的问题。
老二那边也有贿赂宫妃嫌疑。
这俩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带来的是嫔妃们在枕边吹风的目的性！
老李你得小心分辨才行！
但李渊却压根儿不想聊这事儿，反而一脸担忧问了陆慕另一件事。
“依你之意......你支持老二？”
陆慕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也多了一丝怒意。
“你......你怀疑我？”
李渊觉得自己也有些多心了。
“这倒没有！但你做了不良帅之后好似一直针对老大，字里行间也多带着对老大不满！”
陆慕气道：“老大的儿子觊觎他小姑美色，差点儿干出来丧尽天良的事儿，我还不能让他长长记性？他拉拢地方武将有谋反迹象，我不得为了您老屁股下这张金色的大椅子敲打敲打他？”
李渊知道陆慕有心，却还是好奇问：“那老二那边儿就干净？”
“老二那边的人大多都是心甘情愿的，人家大多是被老二打服了铁着心跟随，老二有钱，愿意散财别人又能说什么？手段直接而有效了一些，比老大聪明了不止一筹！”
李渊还是生怕陆慕也变了初心。
“这么说你还是支持朕废长立幼？”
陆慕越发愤怒了，语气也有些不敬。
“老李，你不能年纪越来越大却只长床上精力而不长智商啊！小子我打小就跟着你，我能去支持老二篡位么？我只是给你分析一下这兄弟俩的手段和能力，你也太能想了吧？”
李渊没有因为陆慕不敬的话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便好！如今我来问你，依你之见，这江山给谁会好一些？”
陆慕一愣。
他娘的，贞观之治那是盖的么？
答案很简单啊！
陆慕没有藏着掖着。
“老李，我实话便说了吧，这么多年了，你这俩儿子能力你是最清楚的！但我再解释一次，我真不是挺老二！我都是为了你！”
“这话说得......巧妙啊！”
陆慕再次一愣：“这......哎！老二要是接了班，保护你和老裴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这本来就是人家打下来的啊！老大就算是接了班，老二那边暂且不提，他手下那些能人们会死心塌帮助老大稳住江山么？”
陆慕的话已然直白，从没有人以如此方式给李渊分析这些，这让李渊不由得又陷入沉思。
话赶话说到这里了。
“老大也不傻啊，能力也有，后宫和宗室的支持也有，他能看不出来这一点？为了您这张椅子坐得安稳，老大会怎么做？你好好想一下！”
毫无疑问！
一定是要杀了老二！
或许在李渊禅位之前，或许是李渊禅位后极短的时间之内！
李渊心术也不低，怎能看不出来这一点？
“哎！果真还是要到这一步！”
陆慕看着这个明显苍老了一些的老李，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
“您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事儿是什么么？”
李渊大体也知道，却依旧听出了一丝其他的意味。
“说是为了防止你和老裴最差的一个结果，但实际上我要做的远比这要难！我得想办法拿到老大和老二那边尽可能多的不好想法和做法的证据，以此拖延、甚至是彻底解决咱家里手足相残这件事儿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