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心境不平，家中不宁
“还有什么事儿是我走了之后发生的？想到什么就说！”
马汉看着脸色极差的陆慕，略一思索就判断出哪些事是陆慕想要知道的了。
“秦王一进入庆州就杀了宇文颖！”
陆慕冷哼一声道：“诛杀逆贼无可厚非，即便是没有得到老李许可......大事儿都了结了，小人之事还用得着这样理会么？老李这是寻思多了啊，以为老二看着老大鼓捣的这事儿眼馋了也会有动作呢......还有呢？”
马汉又道：“崔泞还说了一件事儿，陛下让人抓了王珪、韦挺和杜淹！”
陆慕一愣：“王珪韦挺我倒是知道，这杜淹是......”
一边的长孙贵富道：“是天策府兵曹参军！”
陆慕再一寻思又懂了。
两边都敲打一下？
各打五十大板？
可老二那边这一次没问题啊！
以什么名义？
是这三个人为代表的幕僚导致兄弟不和了？
此举......除了能加深兄弟矛盾......还有什么作用？
“这样......平静日子会一去不复返......”
三人再次无言起来。
陆慕看了看亦是一副沉思之状的长孙贵富。
本以为太子这次完了，也打算给这长孙贵富一丝追陆吟的机会，能不能行就看陆吟喜不喜欢了。
谁料竟然出了这事儿......
陆慕又半晌没有说话，马汉和长孙贵富感受到一丝冷意，在一边儿也不敢说什么。
二人不如陆慕在此事上想得详尽，更不知其心中如何想。
陆慕此时在心里感觉有些烦了！
但陆慕也看得更加透彻了！
换句话说......陆慕对老大那边更烦了。
啥也不行！
就靠着糊涂老爹？
与其说陆慕对老大失去了耐心，不如说陆慕在此事上对李渊的心术产生了怀疑。
天色大亮，裴寂这才从外面回来。
稳定京都局势让裴寂这几天着实累坏了。
裴寂看到院子里陆慕的时候有些意外。
“来我书房！”
......
“你怎么看？”
陆慕表情极为平淡。
“老大要反，老二看戏，老李让老二打老大，打完了老大之后却又让老大继续当太子！”
裴寂点点头：“话很粗，却在理！我知道你在其中起了作用，否则这一次必然不会如此顺利！我想问你的是这事儿到了这个结果......你是怎么想的？”
陆慕一副轻松神色。
“还能怎么想？这事儿是人家亲爹和亲兄弟之间的事儿，这就好比两个儿子感觉老爹分配家产不均一样，但家产是人家老爹自己的，人家爱怎么分就怎么分！”
裴寂笑道：“你莫要如此说，家产还真是老爹自己打下来的？”
陆慕一愣，有些意外看着裴寂。
“不对啊，老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是何意？”
裴寂呵呵一笑：“我若是不这么说，你或许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之态，你心里不就是如此想的么？”
陆慕叹息一声：“老狐狸......你可知我这心里......多少还有些正义感啊......”
其实陆慕在心里如何想却是没说。
李世民的贞观之治若是不能来到唐朝，实在是可惜啊。
陆慕更是有些沮丧。
本以为阻止了玄武门之变的历史事件发生，现在看来......想得简单了一些啊。
“你心里不快！”
陆慕抬头看向裴寂，心里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有什么不快？
为何不快？
让玄武门之变发生就是了，反正都是老大自己作的！
结果是老二登基就行了！
只要是自己这边想要保护的几个人安全就行了。
只不过因为这个事儿会让保护老李多一些困难。
大不了小爷直接去老二那边，以让老二到时候饶了老李为交换就好。
但老李......肯定不愿意啊！
裴寂看着陆慕半天没说话，又道：“就连我都不能说了么？”
陆慕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莫要多想，这事儿我发现咱们代沟太深了！我不想掺和了！”
裴寂一愣，看着准备往外走的陆慕喊道：“稍等！”
陆慕停下脚步却未回头，身后的裴寂说道：
“陛下刚决定不准备近期回京都！”
陆慕一听这消息，直接脸色再次冷了下来。
这算是铁了心继续扶持老大了？
“还有......老大回来之后......你去一趟东宫吧！”
陆慕瞪大眼睛回头死死盯着裴寂，却依旧没有说话。
裴寂没有想到几年前那一老一少关于站队的事儿会在此时再次摆在面前，长叹一声。
“这一次陛下心意实在是明显不过了，你回来杀了四个人，三个是老大那边的，你得......”
陆慕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这事儿......休想！永远都不可能！”
说完后陆慕不顾裴寂在身后叫喊，径直就出了书房，留下后面兀自叹气的裴寂。
老裴......你和老李这对老伙计......我是为你们好啊！
陆慕一时间心烦意乱。
这件事儿一出陆慕对这俩老头多了些意见，抛去这俩老头，这世上能给陆慕宽心的人就不多了。
万贵妃此时还在玉华山的仁智宫随着那个傻老头避暑，宫里只有一个莫嫔，家里只有一个陆吟。
陆慕敲了敲陆吟的门，陆吟一开门就感觉到陆慕的颓然。
陆慕在陆吟面前之时毫无掩饰，陆吟也是很少感觉到陆慕这种消极。
陆慕进了屋就往坐塌上一斜。
陆吟转身开始给陆慕泡茶。
“能说么？”
陆慕叹了口气道：“说倒是能说，在你面前我从不用隐瞒，但现在小爷我是真的懒得说了！”
陆吟笑道：“那我就不问了，要不我叫......”
陆慕赶紧打断：“别别别......本来就够烦的！你再把那俩姑奶奶叫过来？我这脑袋一个比两个大！”
陆吟狡黠一笑，凑了过来，用胳膊肘顶了顶陆慕的肩膀。
“哥......我这俩闺蜜属实不错......要不你挑一个给我当小嫂子？”
陆慕赶紧坐起来，一副惧怕神色。
“你可别扯这事儿了，我哪儿有心思弄这些个儿女情长？我先给你说好，你要是瞎牵线拉媒......小心我像小时候那样揍你！”
陆吟嘿嘿一乐。
“一早我就让小五去告诉她们你回来了......”
陆慕一下跳起来。
“卧槽！小一......摆驾！进宫！”
陆慕一边往外跑一边开始埋怨。
连家里都不让人省心了。
不如去宫里莫嫔干娘那里消停一会儿吧！
第77章雨添愁绪，恶事来袭
“母嫔，你说这人是为什么活着？”
看着斜躺着的陆慕，莫嫔和善笑了笑。
“还能为何？难不成去死不成？”
“其实......有时候真不如挎一把长刀去军伍当中了，至少不用思索太多东西！”
莫嫔呵呵一笑：“你以为去了军伍当中便没有愁绪了？这世上哪有事事如意之事儿？”
陆慕忽然坐正身子，问：“母嫔，您日日在这深宫大院当中真的开心么？”
莫嫔一愣，随即道：“我便是认命了！除了祈求元景安稳之外，现在又多了你和小吟儿，只要你们能好，我便是别无他求了！”
陆慕嘿嘿一笑：“要不我让老李喊元景来住些日子？您娘俩好久没见了吧？”
莫嫔眼中泛起一丝思念，却依旧摇了摇头。
“这等时间......元景若是入了宫，保不准那俩兄弟再多寻思什么。”
陆慕倒是一愣。
“果然啊，这深宫里的人果然都聪慧，母嫔看似平日与世无争，心思却也是玲珑啊！”
莫嫔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午间十分，莫嫔陪着陆慕吃了一顿安稳饭就把陆慕送走了。
“想来便来，但男儿得有自己的事儿做，想通一些事便大胆去做便是！只是需要三思而行！”
陆慕点点头离去。
......
仁智宫。
“老狗，你说这事儿陆慕会不会......”
崔泞被李渊一问，赶紧宽心道：“想来小陆王该是能够理解陛下苦心才对！”
李渊叹道：“虽说陆慕心智无双，有些事儿若是想要完全看透亦是不能，毕竟年纪和阅历在那儿摆着啊......”
崔泞点点头也不多言。
“让张婕妤和尹德妃俩人今晚侍寝吧！”
“老奴这就让去安排！”
“对了，把那龙凤丹拿一颗过来！”
“是......”
崔泞一边去拿龙凤丹，一边还在心里寻思。
龙凤丹？不就是那秃鸡散么？
肉苁蓉、五味子、菟丝子、远志、蛇床子......真是个好方子啊......陛下近日以来明显旺盛了许多！
小陆王孝顺啊！
可陛下这次......
也难为了小陆王一腔孝心了！
......
“陛下今日更是龙腾啊......”
“自然！陛下正值壮年！”
张婕妤和尹德妃受宠并非运气，俩人实实在在能把龙须捋得顺滑。
“哎！朕近日来实在是忧心不已，想得也多了很多！”
“陛下莫要烦恼，陛下天子之智，如今不是已然好了么？”
“德妃姐姐说得没错，太子既然去了京都，京都裴相消息也传了过来，大势已然安稳了，陛下不必忧虑！”
李渊一左一右搂着这对沾了雨露的姐妹，却再次叹息了一声。
“我如此对太子，只希望太子能懂得朕的一片苦心啊......只是秦王那边......”
尹德妃眼神跨过李渊如今已然有些干瘪的胸膛看了一眼张婕妤。
张婕妤笑道：“太子仁德无双，必然明白的！秦王那边......若是给些时间......该是也能想通！”
俩人忽然感觉李渊身上的肌肉紧了一下。
“得需要时间么......”
尹德妃没有说话，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吹在了李渊的皮肤之上，李渊心里忽然更增添了一丝担忧。
......
到了晚间陆慕依旧没敢回家，找来了小一和马汉俩人去了酒馆喝酒。
来到逢春酒馆门口，陆慕一眼就看到了门口自己替陆吟提的那“千事三杯解，万愁一醉休”的牌子。
若真能千事三杯解，万愁一醉休也就好了啊！
老大快回来了，老二再一回来......必然是......
风满京都！
波涛如怒！
风云席卷！
怒海翻腾！
“老大那边......陆帅......”
小一看着今日状态不佳的陆慕小心问了一句。
马汉性子有些直。
“陆帅！老大会报复么？”
陆慕一瞪眼道：“他可以试试！我正对他有意见呢！”
小一聪慧，又问：“您挖了他三个眼睛，估计老大那边肯定过不去这个坎儿，稍微一寻思就知道您在这件事儿上的作用，估计得有点什么......”
陆慕冷然一笑道：“我担心的事儿不在于此，他若是聪明也就罢了，若是不聪明......我真不介意帮老二收拾收拾他！老二现在估计比我还不爽呢！”
“来来来，陆帅莫要多忧虑了，喝酒喝酒！”
......
回到家里的陆慕已然多了些醉意，时间也晚了许多！
一进后院就听到二进院子厅堂内传来嬉笑之声。
我去？还没走？
这俩丫头没家么？
陆慕略一犹豫之间，长孙贵富从里面出来。
“陆帅......小姐知道您回来了......让您过去......”
陆慕看着长孙贵富眼神怪异，竟有些笑意。
“她们说什么了？”
长孙贵富把嘴往前凑了凑，小声道：“小的听了一些......聊得是......”
陆慕大惊失色！
果然啊！
这该死的气质！
这该死的英俊！
老子是后来人，本想以熊孩子的姿态让人讨厌，坚持晚婚晚育的政策，谁知道还是没有躲过去......
“小慕子！等什么呢？过来请安！”
陆慕瞬间换上一副嬉皮神色。
“来喽我的小主子......”
长孙贵富一脸惊讶看着陆慕的背影。
陆帅......奇人啊......
真得好好学学陆帅这御女之道啊！
若是学会了......不能叫陆帅了！
就该叫大舅哥了吧？
......
“知道小慕子这些日子又忙又愁，两位美女给小慕子做了些吃喝，快来享用一下！”
陆慕一脸苦涩。
“这个......我这刚刚喝完酒回来，实在是没有肚子了......”
“不行！必须吃！”
“你看这天色已晚......”
“没事儿，闺蜜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了！”
“啊？这......”
“你有意见？”
“呃......小的不敢......”
“快吃！”
“......”
外面淅淅沥沥开始又下起雨来！
看样子似乎又要下一夜的样子！
......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慕昨天连续两顿酒菜作用之下，头还有些昏沉，难得想要睡个懒觉。
但小一却惊慌失措把陆慕叫醒了。
“陆帅！不好了！”
陆慕揉了揉眼睛，脑袋有些沉重，一脸颓然。
“说！”
小一知道陆慕性子，深知此事重大，嘴唇都有些哆嗦起来。
“翠翠传来消息......莫嫔死了！”
陆慕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小一被陆慕提着领子差点儿窒息。
“陆帅......咳咳......翠翠......”
陆慕赶紧放开小一，小一咳嗽两声后对大惊失色的陆慕道：
“翠翠说他刚得到消息就让人来通知了，让您快点入宫！”
第78章莫嫔身死，鬼神之说
陆慕赶紧穿衣，出门前的动静有些大了，三女齐齐出来。
“小慕子这么早要去哪儿？”
“如此惊慌......”
陆慕哪有心思跟萧琼仙和陈舞斗嘴？一言不发就急匆匆出了门。
门口之处早已准备了快马！
陆慕哪管依旧在落雨？一骑绝尘就到了皇宫大门！
军士阻拦，陆慕兀自不停。
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加上长孙贵富每过一卡都留下一人处理。
直到太极宫宫门外，陆慕无法骑马闯入，直接掏出“如朕亲临”的牌子，一路才没有受到阻拦。
一直到了芙蓉殿门口，陆慕才下了马急匆匆进去。
芙蓉殿前院门口两侧已然跪了许多太监宫女，各个心惊胆战之色。
刘桂急匆匆出来。
“小陆王......”
两位太医亦是前脚刚到了芙蓉殿，正要上前查看躺在地上莫嫔的尸体。
“别动！”
陆慕一声高呼，直接让两位太医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太子驾到！”
门外一声太监呼声传来，屋内几人皆下跪。
陆慕却不管，眼神愣愣看着躺在地上穿着轻薄亵衣的莫嫔。
李建成一到了屋里便大怒。
“怎么回事？”
负责芙蓉殿起居的太监名为尹志滨，莫嫔的两位贴身宫女名为珍玉和燕屏。
三人跪在地上哆嗦不止。
“小的们昨日早早伺候莫嫔睡下了，直到了四更天之时，莫嫔忽然大喊惊叫，小的们都起来了，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等情形，负责莫嫔夜里使唤的小丫鬟菲儿也晕倒在地！”
李建成眼神冰冷。
“都拉下去砍了！”
“太子殿下饶命啊！”
“太子殿下......我等什么也不知道啊......”
陆慕忽然怒吼一声：“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众人吓了一跳，齐齐安静了下来！
李建成眼色极为难看。
“陆王......得先让太医查看死因！”
陆慕蹲在莫嫔面前，心中悲伤不已，带着对李建成的怀疑起身转了过来。
“呵呵，大哥以前一直叫义弟的，为何改了称呼，什么时候显得这么生分了？”
李建成忽然感到浑身冒出冷意来。
陆慕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事儿......我能查出来！”
黄太医和赵太医与陆慕有过一面之缘，俩人在会春酒楼实实在在见识过这位小陆王的脾气，小心翼翼凑上前去检查尸体。
所有宫女太监都暂时出了屋门。
“陆......义弟......莫嫔是长辈，我等需要避讳......”
陆慕一脸冷意！
“你出去就行了！莫嫔算是我母亲，作为儿子我用不着避讳！我得......好好盯着！”
李建成心里泛起一丝愤怒，却也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
“黄太医，赵太医，两位务必得仔细查验啊......”
两位太医小心翼翼点点头！
陆慕看着莫嫔脸上一片青紫，心里悲伤之余又多了一丝仇恨。
黄太医和赵太医两人仔细查勘之后，太子和有关涉事的下人们再次进入屋中。
“太子殿下......莫嫔面色青紫，眼珠突出，该是惊吓致死！”
陆慕心里冷笑了一声。
惊吓致死？
古人迷信，还真以为我这现代人好糊弄？
这世上有没有光怪陆离的鬼怪之事......老子能不清楚？
最起码......莫嫔不是被吓死的！
李建成一惊，问：“两位太医确定？”
黄太医和赵太医点头，一脸无疑神色。
“父皇让我居守，万贵妃此时不在京都，后宫发生这样的事儿，作为储君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要查出一个结果来！义弟......”
陆慕语气忽然变得平淡起来，道：“自然！大哥历来对后宫照顾有加，此事还得仰仗大哥！我不良人也有专职查案职责......”
李建成点点头。
“我们一起来弄清楚莫嫔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陆慕再次沉默不语起来，李建成无法得知陆慕所想。
刘桂此时进来。
“小陆王......伺候莫嫔晚上起居的丫鬟醒了......只是......”
李建成对刘桂进来直接告知陆慕的行为皱了皱眉。
这小陆王在你心里竟比太子地位还高？
“拉过来！”
菲儿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进门后所有人一眼就发现菲儿双目无神。
当菲儿看到莫嫔尸体之时，双眼忽然散出恐惧神色，惊声尖叫了一声，身子就往后缩。
“鬼......鬼啊......”
竟又晕死过去！
这一幕让芙蓉殿内多了一丝诡异。
啪啪啪啪......
拍打声音在此间想起，众人发现陆慕已然坐在了椅子上，此时正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庞。
“义弟......节哀......”
陆慕不顾李建成规劝，依旧在拍打。
陆慕昨夜连续喝了两顿酒，此时悲愤交加之下头痛欲裂，思维有些跟不上。
拍打了一会儿之后，陆慕扶着脑袋闭上眼睛！
上午自己是一直在芙蓉殿和莫嫔聊天，中午还简单吃了饭才离去。
陆慕开始回忆白天和莫嫔在一起时候的细节，企图通过白天的接触获取一些有用的讯息。
冷静！
不能冲昏头脑！
忽然，陆慕眼神忽然瞪大，而后站了起来！
“大哥，让人围住芙蓉殿，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出入之人必须到我这儿报备！就从现在开始！”
李建成点点头！
这一点很好理解！
控制案发现场。
“现在！所有人出去！到院子里！”
好在外面已然停了雨，众人倒也不用挨淋。
屋里马上安静下来。
陆慕先是倒了一杯冷水在手心，抚在脸上，暂时清醒了一些，然后就蹲在了莫嫔身前。
“娘亲......对不住了......”
陆慕发现莫嫔身上没有丝毫伤势。
陆慕撬开莫嫔的嘴巴，自己怀疑的答案并没有得到。
然后，再次打开莫嫔的眼皮，细看之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陆慕赶紧找了一块干净的布，一手撑住莫嫔的上下眼皮，然后隔着干净布转动了几下莫嫔的眼珠！
随后陆慕心里冷笑一声，缓缓合上莫嫔的眼睛。
“刘桂进来！”
院内等待的人一脸疑惑，刘桂进来了！
“你把常青喊过来，你俩人一人带小一小二，一人带着小三小四，去查两样东西，别人我信不过......若是有人阻拦，直接抓人！”
刘桂慌忙离去！
陆慕确实想到了白天和莫嫔聊天聊起来的一件事儿。
莫嫔思念成疾，寝食难安，每晚睡觉之前都要喝一碗镇心安神的汤药才能睡得着！
第79章心思缜密，细细探查
刘桂离去之后，陆慕起身来到晕倒在地的菲儿身前。
菲儿头发凌乱。
陆慕伸出两指，轻轻从菲儿凌乱的头发中捻下来一根弯曲的黑发来。
随后......又是一根！
再接下来，从脖颈后的衣服上又找到了一根！
陆慕若有所思起来。
“贵富！进来！”
长孙贵富应声进入房间。
“去找御史中丞唐俭大人来，让他带几个御史台擅长收集证据的机灵人！”
长孙顺富一愣之后就要前去，却又被陆慕叫住。
“再去通知几个人，尚书右仆射萧瑀大人、御史台御史大夫李纲、御史台御史中丞唐俭、刑部尚书张平高、大理寺少卿......叫什么来着？”
“郑善果......”
“嗯，还有他！让这些人屈尊前来！”
这些人效率很快，很快就到了。
这种事儿敏感，陆慕不怕他们不来！
来晚了都不行！
若是被怀疑故意拖延办案会很麻烦！
御史台、大理寺、刑部三个机构专属查案，虽涉猎区间不同，但毫无疑问都是行家。
万一陆慕查出了什么，这些高官也能当个见证人，防止有人抵赖。
这些人赶到之后却被陆慕摆在了院子里，陆慕直接领着御史中丞唐俭带来的几个御史台察院的令史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唐大人，陛下不止一次告诉我，您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我也信您！您带来的人我自然也信！这样，你我一起带着人在这芙蓉殿各处找些东西，也请大人做些见证！”
唐俭凝重严肃点了点头！
陆慕又对令史们叮嘱：“我给各位说个方向，以寻找这等事物为主......”
众人应声分散开。
唐俭带着疑惑跟着陆慕先是到了菲儿住的房间。
一番查看之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正要离开房间之时，陆慕忽然在门槛劈起来的木缝中发现了一根红细绳来。
陆慕和唐俭随后又到了负责芙蓉殿起居的太监名为尹志滨的房间内，一番查看之下一无所获。
莫嫔的两位贴身宫女珍玉和燕屏住在一间屋内。
陆慕翻箱倒柜之下找到了一个布袋。
提起布袋后一阵“铛啷啷”的声音发出。
唐俭好奇一看，竟是一袋的小银铃铛。
陆慕嘴角泛起来一丝笑意。
等待了许多，院子里的太监宫女好不容易强忍下惊惧，太子和大员们议论纷纷。
当看到陆慕回到院子里之后齐齐露出好奇之色。
“小陆王......”
“是否......”
陆慕重新换上悲伤神色，只是叹了一声气。
这时候刘桂等人回来了。
刘桂凑近陆慕耳边。
“陆帅......饮食方面下毒能排除......”
刘桂离去后，陆慕的几个细节发现早已将提前将这一点排除。
“莫嫔晚上喝药的药渣我弄回来了......”
陆慕细细一思索，直接让刘桂把小太监尹志滨叫了进来。
“最近芙蓉殿有没有祭祀......或者什么事儿？”
尹志滨瞬间惊奇不已：“殿下英明！前些日子确实有过！”
原来是宫里前段时间陆慕杀了双面间谍洛才人之后，后宫人心惶惶，本来就是一群心思细腻的女人，本就有失眠多梦的毛病，宫斗剧里这种事儿本来就不少。
有人怀疑是有不干净之物作祟，于是几位嫔妃一商量就请来了一个做法的巫师来到各个娘娘的寝殿做法。
尹志滨又道：“莫嫔娘娘向来失眠，但却不太信这个，加上莫嫔娘娘喜静，所以没有让这巫师过来，但万贵妃关心莫嫔，还是让巫师过来了！”
陆慕心里一颤，强压下不好的思维，问：“那巫师什么样子？如何做法的？”
尹志滨一一回答。
陆慕再次深思。
刘桂在一边不敢打扰，心里却生出了一丝好奇。
“最快去玉华山需要多久？”
刘桂被猛然一问，瞬间跪倒在地。
“小陆王殿下......万贵妃绝非......”
陆慕忽然大怒，一脚把刘桂踢倒在了地上。
“你记住！有些事儿千万别说！”
刘桂还是第一次被陆慕收拾，怯懦点点头。
陆慕有些于心不忍。
“你起来，我并非冲着你发火，道一句抱歉了......”
刘桂哆嗦着道：“小陆王......小的怎敢......您无需道歉......”
陆慕叹气一声，有意解释起来：“我并非怀疑万贵妃，我只是有些事儿需要去问她！”
刘桂心里安定了许多。
“若是平时行路，辎重家眷都带着......可能需要几日，若是此时用最快马匹轻装前去......中途换上两次马......再回来......最晚明日寅时（凌晨3点到5点）......就能回来！”
陆慕点点头。
虽然去问万贵妃这件事已经可以不着急了，但陆慕还是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这样你出去找个地方等着，一会儿我让人去办这事儿，你等到之后这样告诉他......然后你......”
刘桂满脸惊讶和敬佩之色，赶紧点头离去。
不时，陆慕来到院子里。
“小二，拿着这封信快马去玉华山找万贵妃，越快越好！”
小二应下，匆匆离去！
朝中大员等待了许久，已然有了些怒气。
“不知小陆王查到了什么？”
“我等一直在此等待，来了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做，小陆王是何意？”
李建成感觉自己作为太子也深感没有面子。
“义弟......这样亦不是办法，你看......”
陆慕呵呵一笑。
“各位，我请各位前来并非胡闹！首先，各位都是朝中身份尊崇大员，且都和查案挂钩，我若是查出来什么，各位一看便知真假，也好做个见证！事儿......我查......但我想等我差的人去玉华宫回来！”
哗......
众人齐齐震惊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丝毫没有线索证据的诡异之事竟真有内情？
这小陆王......是悲伤过度想要找个替死鬼么？
“当然......若是列位有人等不及，可自行离去......明日寅时之时回来便好！明日寅时左右，我给各位看一出戏，但我可不保证提前离去之人不被我怀疑......”
怀疑？
本来就是临时被抓来的，总不能来了就走就得被怀疑吧？
李建成脸色阴暗下来。
虽然李建成可以不受约束随意初入，若是就太子一人如此......保不准会被人非议。
“这样，一会儿各处检查的察院令史归拢回来，各位大人便可在各处房间随意休息了，我会差人奉上一日三餐。”
第80章等待时机，明日寅时
此时不过午间十分，重新晕死的菲儿早已又醒了，却被安置在了寝殿侧间之内。
陆慕就等在了莫嫔的寝殿之中。
这时候唐俭带着一件东西来到此处。
“小陆王，您怎知会有这东西？”
陆慕打开包袱一看，脸上立马露出释然的表情来。
“从哪儿发现的？”
唐俭道：“在......后园新栽的桂花树下面！”
陆慕点点头。
“这就够了！走！咱出去！”
唐俭一脸纳闷跟着陆慕再次到了院子里！
“唐大人，您带来的令史辛苦，我让不良人带着出去暂时呆在一起！”
众人疑惑！
令史就辛苦了？
咱这些人从天不亮就来了，等了这么久不辛苦？
你不如直接说防止令史和我们密报什么算了。
唐俭也有疑惑，却只能点点头。
“珍玉，燕屏，可在？”
负责莫嫔起居的丫鬟跪着应声。
“你二人去安排一下饭菜！”
“是！”
众人吃过饭菜，李建成和几位官员来到莫嫔寝殿再次询问。
小三在陆慕耳边耳语之后，陆慕起身。
“我母妃身死，我比你们更着急，事儿我是必须要查出来的！这样，让两位太医过来。”
黄太医和赵太医领命再次进屋。
陆慕拿出一包药渣来。
“你二位查看一下这药渣里面成分！”
两位太医在众人疑惑中查验起来，不时就有了结果。
赵太医道：“这副药是微臣写的方子，莫嫔向来失眠，这副药目的便是镇心安神效用！”
陆慕看了看花甲之色的黄太医。
“黄太医有何看法？”
黄太医道：“阴血不足，肝阳偏亢，神志不宁，入夜少寐，惊悸晕眩，弦窄脉细之人，确实极为适合服饮！”
陆慕叹道：“两位太医果真是妙手，这样......你二人分开，各自根据这副药写下其中药材成分以及配比，如何？”
两位太医低着头应下，陆慕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两位太医分带到了两个僻静之处隔绝开来。
此时刘桂再次回来。
不时，两位太医写完。
陆慕对比两张纸，竟然丝毫不差！
刘桂看着这两张重新写出来的药方，眼睛却眯了起来，再看向陆慕的眼神中已然藏了深深的敬佩之意。
陆慕呵呵一笑，起身道：“事儿到了现在，已然真相大白了！但......还需要寅时揭晓！”
所有人都再次吃惊起来，又欲再问。
“莫要问了，问我也不说！各位找地儿各自休息吧！”
......
屋内再次剩下陆慕一人。
无尽的悲伤再次蔓延开来。
陆慕就静静看着莫嫔。
“你知道么......来到这世上，对我兄妹好的人不多！老李、老裴算两个！银蝶姐嫁给了你儿子元景......虽认了你当娘亲时间极短，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家庭母爱......你不会白死的！我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我还得弄得更清楚一些，因为您死了......有些人我不揪出来......以后会更加麻烦......”
“元景和银蝶此时估计已经知道了......估计也在来的路上了，除了等待时机......其实我也在等您的亲儿子......我得让他亲眼看着他母亲不能死于陷害......我得让他看看......”
“我看着在场的一些人，实在是想当场杀了......可还不行......我忍得很辛苦......这些是小人物......后面还有人......但无论他是谁......”
“您再也不用失眠了......儿子......给您报仇！”
陆慕捂着脸，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小四！
“小二果然遭到了埋伏，差点儿把命丢了，幸亏张龙带了不少人，杀了几个，抓了俩......真正送信的小五估计快到玉华山了......”
陆慕背对着小四。
“嗯......知道了......对了......翠翠该是回来了啊......”
小四道：“在门口等着呢，我叫进来？”
“嗯......”
常青一进门，太监的敏锐感官立马发挥作用，体会出一丝悲悯气氛。
“你去把那小丫鬟......算了......等寅时再说吧......”
常青愣了一下。
陆慕又道：“陆吟估计还不知道这事儿......外面怎么样？”
常青道：“本来事儿出了就没有往外传......但不知怎么就都知道了......”
陆慕转过身，常青明显看到陆慕脸上有些痕迹没有消除。
“知道就对了，不过陆吟一直在家中估计是不知道......”
小四小心问道：“那是不是要......”
陆慕点点头。
“你等太阳落山后再去告诉她，她必然心急如焚过来，但你需提前告诉她，让她等待，因为银蝶姐今日最晚夜里就到，得让陆吟劝着点......”
小四点头应下。
常青也小心问道：“小陆王......您真的有把握......？”
“嗯！知道莫嫔是怎么死的了，也清楚经过了，但幕后主事之人还得确认一下，若是得不到确认也罢......毕竟有些事儿......在我这边儿......不需要太多证据......”
常青心里也叹了一声气。
这小陆王赶回来一天就杀了四个人......恐怕接下来......又得出刀了啊！
“让人守在门口，谁也别让进来！”
“若是太子......和大员......”
“一律不见！”
“是......”
所有人退去。
巨大无边的安静如潮水般怒吼奔涌而来，瞬间弥漫。
......
外面雨停下之后便没有再下。
但天色依旧阴沉着。
好歹是白日，屋里只是略显昏暗。
莫嫔尸体已然被陆慕移到了床上，显得极其安详。
除了一脸青紫色，像活着的时候欣慰地看着陆慕兄妹的时候一样。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已然落到了这深宫的院墙之下。
快一些......再快一些......
陆慕罕见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
屋门被敲再响。
“陆帅......小姐过来了......”
陆慕脑子渐渐清醒，也不知道昏昏沉沉之下有没有睡着。
看着四周的黑暗，陆慕起身伸了个懒腰便推开了们。
不良人拦不住，陆吟已然冲到了芙蓉殿门口的石阶。
陆慕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满脸泪痕的陆吟！
“哥......”
陆吟见到陆慕后再次“哇”得一声哭出来，上前抱住陆慕不住啜泣。
“别哭了！是哥不好，哥想得不够细致......该早些做好安排的......”
“我要进去看看母嫔......”
陆慕叹息一声。
“等等吧......等哥哥揭开真相的时候......”
第81章舌战大员，胸有成竹
“陆帅......路上堵截小二的人查出来了......”
陆慕眼睛一眯。
“说是他杀了莫嫔我都不信！”
......
刘桂和常青被陆慕安排去准备一些东西。
亥时来临。
所有院子里的人似乎都有些挺不住了，不时有人过来敲门。
陆慕心情最悲痛，此时已经在爆发之边缘。
砰！
一声巨响，芙蓉殿的门被踹开，吓了院子里的人一跳。
陆慕阴沉着脸出来。
院内已然掌了灯火，一片通明。
陆慕发现院子里多了很多人。
有些陆慕认识，有些陆慕不认识。
但这些人已然被提前说好：进来了之后没有陆慕的同意，谁都出不去！
呵呵......
自己来的这些人......是来施加压力的么？
“陆慕！你是何意？调查这种事情不该是我察院的事儿么？”
一个圆脸官员先是发难质问，
陆慕眼神有些玩味看着这名官员，问：“敢问......你是何人？”
官员一脸正气朗声道：“我乃御史台下察院监察御史梁忠！”
陆慕呵呵一笑：“你儿子叫梁机对吧？和皇太孙一起挨了揍，他没告诉你我不好惹？”
梁忠好面子，怒道：“陆慕，小辈的事儿和如今的公事无关，我只问你如今是何意？”
陆慕冷笑道：“梁大人！你问得着我么？不若我先来问你几个问题！”
梁忠一愣。
“你几品？”
“五品！”
“五品官员直呼皇家小王爷名讳，该当何罪？”
梁忠顿时说不出话来。
此间争吵声音巨大，所有官员都从各处出来重回到芙蓉殿前。
“你来争这调查权，是你这御史台察院御史之意......还是说是御史台两位顶头上司李纲李大人和唐俭唐大人之意？”
李纲和唐俭两人一脸淡然站在院子里也不说话。
“哼！此事本就是我察院负责之事，我自己便能做主！”
陆慕又要发问，另一位面色消瘦的官员在一旁问道：
“小陆王，我乃御史台台院御史裴炬，你莫要混淆事情，直说案件所属便好！”
陆慕呵呵一笑，也不回应此人，反而把目光转向了李纲和唐俭。
“李大人，唐大人，御史台能人很多啊......您二位都没有发话，这俩人就来争调查权限......我是该认为这梁大人和裴大人认真负责......还是该怀疑两位大人有别的目的？”
梁忠和裴炬齐齐大怒。
“你莫要血口喷人！”
陆慕又问：“你们若是消停，过了今夜，到了寅时我会揭开谜底让你们看看，若是你们不愿，我也可以让你二人调查，但你们得确定两件事......”
梁忠问道：“何事？”
陆慕道：“第一，还原案发现场事实！第二，时间不能超过明日寅时！”
二人哑口无言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
“若是不能！老实呆着！”
陆慕说完就转身要关门。
“小陆王就敢担保寅时能揭开案情吗？”
陆慕懒得搭理，再次推开门。
“还是说小陆王只是哗众取宠？让我们等这么久，耍我们玩的吗？”
陆慕脚下一顿，重新转身，一脸冷色！
“你俩人......若是没有人指使......我不觉得你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大理寺的人都没说什么，你二人上官也没有说什么，你二人此时的表现已然能够说明一些东西了！”
俩人正要继续说什么，陆慕却直接挥了挥手。
“来人，绑到柱子上！”
有人喊道：“不可啊......小陆王......”
陆慕冷哼一声：“这事儿我负责！太子殿下留守京都，自然行着监国的职责，太子都说让我负责调查了......对么？”
李建成脸色平静，点了点头！
开玩笑？
难不成说不是？
故意让陆慕怀疑自己？
“既然太子下了令，关你们其他人什么事儿？我现在怀疑这两位大人阻挠办案，我宣布这两人是嫌疑人，绑起来有什么问题？”
在场之人没有人再说什么。
“死的人是莫嫔，是我正儿八经磕头敬茶认了的娘，我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迫切知道案件真相，我他娘的带着悲痛查这件事，现在出来些跳梁小丑阻挠，我心里能爽么？”
“另外！你们也别觉得我扣住了你们！在这儿呆几个时辰就累了？你们就是这么当官的么？我严重怀疑你们处尊养优！这天下都打下来了，指望你们这些一点儿苦都吃不了的人......守得住么？”
李建成和官员们脑子“轰”得一声划过一道雷鸣，齐齐呆立在现场！
这是被一个熊孩子给......教育了？
......
又过了两个时辰，小五从玉华山仁智宫归来。
“陆帅......万贵妃原话是找巫师作法的是......当初......给万贵妃建议来给莫嫔娘娘的芙蓉殿作法的也是......”
陆慕露出凶狠神色。
确认了！
她们也想不到因为值钱巫师作法的事儿就能查到她们头上吧？
此时小一也来了。
“小的找人查了那一日进出宫的记录，巫师那一日进宫之时经过严格检查必然是没有问题的，出宫之时亦是没有问题，但小人根据陆帅交代的仔细询问下却问出来一点东西来......不过那巫师离宫之后就不知所踪......我们很难查到人......”
陆慕点点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小五和小一，心里甚是安慰。
陆慕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辛苦了......这些就够了......”
小五一愣。
陆慕道：“你去小姐那边守着吧！”
“是！”
......
刘桂从侧房出来。
“小陆王......准备好了......”
陆慕点了点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到了寅时了！”
“弄点儿吃的来，一天没吃饭了......有些饿......”
刘桂竟有些欣喜而去。
莫嫔之子李元景和裴银蝶也到了。
陆慕出了门之后依旧拦了下来。
“得听我的，若是你们进去了，保不准有人事后说什么......若是相信我，就听我的吧......”
李元景和裴银蝶虽然悲痛，却深知此时只能依靠陆慕来还一个真相出来。
......
“掌灯！”
随着常青一声呼喊，屋内瞬间灯火通明起来。
“打开所有窗户！请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入殿！”
带着狐疑，众人进入了莫嫔的寝殿。
寝殿很大，能够容下不少人。
“请众位安静！”
议论声渐渐平息！
陆慕泰然自若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起身来到殿中央，对着众人郑重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各位同僚，我的身份便不用介绍了，首先感谢各位在我不尊之下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先给各位道个歉！”
“接下来，事情本身就要被还原了！各位，擦亮眼睛看着就好！”
演员已就位！
第82章案件还原，众人心悸
案发前一晚，亥时一刻左右。
珍玉和燕屏得宠，陪着莫嫔正聊着天。
“娘娘，今日小陆王说过些日子让赵王回来住几天，您心里一定开心不已吧？”
莫嫔脸上露出笑意。
（观看的李元景和裴银蝶瞬间飚出泪水。）
燕屏：“对了......差点儿忘了，一会儿该喝赵太医给娘娘写的方子了，要说这珍珠母参汤还真不错，近日来娘娘睡眠都好了一些呢！”
莫嫔点点头。
珍玉笑道：“好使就行，这事儿不能让那些笨手笨脚的丫头干，还是我亲自去吧！”
燕屏喊道：“注意点儿火候！”
“知道啦！”
燕屏继续陪着莫嫔聊天。
“娘娘，我服侍您更衣吧？”
更衣完毕，燕屏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菲儿！”
菲儿进来。
“去给娘娘打盆水来伺候着洗漱！”
菲儿小心翼翼应下然后去打水了。
莫嫔与燕屏依旧闲聊着。
莫嫔和善，与下人们关系亦是极其和谐。
半个时辰过去，珍玉端着一碗药汤进来伺候莫嫔喝下。
珍玉道：“我让人做了一份清口的玉瓜汤，我这就去端来给娘娘清清口！”
燕屏取笑道：“怎刚才不一起端来？”
珍玉：“那怎能行？一手一碗，万一碎了哪个都不行！”
莫嫔笑道：“就你心眼儿多，去吧！”
此时负责芙蓉殿的值守太监尹志滨敲门而入。
“娘娘，一切都看过了，小奴知道娘娘心善，把娘娘旨意传达了下去。”
莫嫔点点头道：“此时有些敏感，让人都注意一些吧！”
尹志滨离去。
这时候珍玉将青口汤端了进来。
莫嫔喝下。
珍玉和燕屏服侍莫嫔躺下，落下床帘来。
“你俩也早些休息吧，让菲儿进来去侧房就可！”
“是！”
珍玉和燕屏推开门准备离去。
珍玉却一拍脑袋：“哎哟，看我这脑子......青口汤碗竟是忘了拿......你先回去！”
燕屏斜了一眼珍玉：“幸亏娘娘人善，否则你这脑子在其他殿里可活不过三天......”
燕屏离去。
珍玉拿了青口汤碗回到门口。
打开门，却又将门关上了，但人却是没有出去！
珍玉蹑手蹑脚就去了侧房当中。
这时候菲儿敲门，半晌没有得到莫嫔回应。
莫嫔喝了珍珠母参汤，如此短暂时间竟然就进入睡梦当中！
菲儿也蹑手蹑脚进入了侧房。
寅时。
侧房内先是出来一人藏在了莫嫔的床后面。
又一会儿，侧房之内出来一个身穿大红袍的女子。
此女子披头散发之下竟然看不见脸面。
长发女到了莫嫔床前几米便停了下来，反而开始敲打桌面，发出了轻轻的声响来。
莫嫔醒了，床帘之内传出莫嫔声音来。
“菲儿......”
这时候大红袍长发女应了一声：“娘娘......”
莫嫔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菲儿忽然惊呼一声。
“啊！”
莫嫔大惊，赶紧拉开窗帘。
这一拉开不要紧，一张看不清人脸的长发女子出现在距离床不远的地方！
“啊！”
莫嫔此时也呼喊出来。
长发红袍女子一点点凑近。
莫嫔吓得赶紧下床要跑，却被长发女子扯住。
“莫要过来......啊......”
莫嫔吓死过去！
“快出来......”
菲儿一边撤下长发面具和红袍一边冲着侧房叫了一声，侧房内出来了珍玉身影。
珍玉拿出一块湿布直接捂上了莫嫔的口鼻。
莫嫔挣扎没有想象中的厉害，不到一盏茶时间便不再动弹。
“快走......”
珍玉接过菲儿手中的面具和红袍，赶紧跑了出去。
而菲儿赶紧躺倒在了殿门口。
这时候尹志滨和燕屏闻声相继而来。
俩人见到此情景惊慌不已。
珍玉赶紧跑向莫嫔，而尹志滨正呼喊而去！
“来人啊......快来人啊！”
刹那间芙蓉殿内开始糟杂了起来。
珍玉先是来到，随后是芙蓉殿所有一应下人。
不时，尹志滨领着常青来到了芙蓉殿之内。
珍玉正伏在莫嫔胸口嚎啕。
常青大惊，上前试探口鼻，莫嫔竟是丝毫无有气息。
常青一时间强压住紧张惊慌，对着随行一名小太监吩咐。
“快请太医！”
后宫娘娘死了，这事儿有些太大了，常青撂下一句话就出了门。
“封锁此处！关门！谁都不许进出！”
常青面色惊慌却步伐坚定的出了芙蓉殿！
芙蓉殿殿门关上，屋内只留下了已然死去的莫嫔和晕死的菲儿。
芙蓉殿所有仆从在尹志滨带领之下齐齐跪倒在院子里。
卯时两刻左右，黄太医和赵太医来到芙蓉殿。
“常公公......”
常青惊慌道：“在里面，两位快进去看看是......”
与此同时，有人通报小陆王前来。
常青赶紧迎了出去，陆慕一脸寒意进入芙蓉殿院子。
陆慕刚进入芙蓉殿就喊住了正要检查莫嫔尸体的两位太医。
“太子驾到！”
殿门外一声呼喊传到殿内。
......
接下来便是众人都知道的事儿了。
......
表演结束！
道具留下！
演员退场！
现场瞬间陷入长久安静，只听见众人胸膛剧烈起伏之下的粗重呼吸声！
此时观看这一幕的人足有几十，齐齐在心里生出一阵寒意来。
李元景、裴银蝶、陆吟三人正带着愤怒齐齐流泪。
三人脸上不住颤抖起来，齐齐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珍玉。
珍玉浑身颤抖，竟然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元景掏出一把匕首来就要上前杀了这珍玉。
“赵王且慢！”
“赵王莫要冲动，此事只是行凶可能，并不一定是真实过程！”
有人拦住李元景。
李元景扭头看了看陆慕，陆慕强忍着愤怒与悲痛道：
“义兄，这确实是案件原始过程，虽不能保证完全还原，但必然相差无几，您且压制一下，这事儿还需要让在场所有人信服！”
李元景深深看了一眼陆慕，暂且退了回去。
陆慕直接站出来，冲着跪在地上的珍玉问道。
“珍玉，你且回答，我还原的这一日前的情景......是否真实？”
珍玉年龄不过十七八岁，此时跪倒之处竟然渗出水来。
随后珍玉不顾疼痛在地上磕头，磕了两下便晕死过去！
在场之人一看便信了八分。
再看向陆慕之时，眼光已然都带了些震惊之色。
这事儿竟然真能还原？
这是真的吗？
如果真是......这陆慕是怎么做到的？
第83章抽丝剥茧，无棺无泪
陆慕来到殿中央，对着依旧一副震惊之色的众人道：
“作案过程便是如此，我知道各位都有疑问，各位可一一询问，我来给解答！”
一时间众人再也压抑不住疑惑，齐齐发问起来！
李建成：“这......着实令人不敢相信了一些，你是如何分析出来的？”
陆慕丝毫不给太子面子。
“你这问题太过于笼统，问得细致一些！”
李建成哑口无言。
众人有许多问题，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一出开始问。
被绑着的梁忠呼喊道：“我御史台查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之事，小陆王莫要糊弄我等。”
陆慕瞪了一眼梁忠，道：“见了鬼吓死.....就不荒诞了？”
此时萧瑀站了出来对着陆慕行了一礼，道：
“小陆王，老臣站出来代表列位说句话，小陆王干脆从头至尾解开谜题，若是过程中有何不解之处，还请小陆王不吝解答！”
陆慕对萧瑀印象不错，点点头便开始讲述起来！
“后宫人心复杂，平日里最喜欢聊天玩耍，女人多了舌头便多，一进入后宫便多了失眠多梦的毛病，这原因不用多说！后来洛才人死在了后宫，无异于给娘娘们心湖中抛下了一颗石头，心神不安之下更难入睡！于是娘娘们聊来聊去便认为是有污物作祟！在陛下带人去玉华山仁智宫避暑之前，有娘娘便找万贵妃提出找一个巫师作法，祛除污物！这事儿......不是秘密吧？”
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众人点点头。
陆慕继续。
“巫师入宫之时穿的衣服是寻常衣物，一应用物都放在一个箱子当中，到了内宫之后才换上了作法的衣袍，衣袍大红，上面挂满了铃铛，若是不仔细看之下极难分辨出来，其实这铃铛只是铁做的，只是镀了一层银沫子而已。”
“巫师在需要的娘娘宫里挨着做了法，莫嫔不信这鬼神之说，所以并没有让这巫师来芙蓉殿，但有人过于关心莫嫔，在万贵妃面前婆心了一番，万贵妃母仪天下，本着为后宫好的心思，还是让巫师来了这芙蓉殿，而这芙蓉殿便是这巫师在这后宫作法的最后一处地方！”
“随后，巫师换下作法红袍，换上了随行衣服便出了宫！我让不良卫查了初入记录，虽然一切没有什么怪异，但却发现了一点可疑......”
“入宫之前巫师箱子内因为颠簸出现了铃铛脆响之声，出宫之时却没有了这等声音......这一点我想问一下各位......这是为何？”
李建成道：“你的意思是......这巫师没有将这作法红袍带出宫去？”
陆慕点点头，道：“这一点是极其容易判断出来的！”
“然后呢？”
陆慕伸了伸手扯过来刚才扮演菲儿之人穿的大红袍子。
“就是这一件了！”
萧瑀：“不知小陆王是如何确定的？”
“这大红袍是在芙蓉殿后园最近栽种的桂花树下找到的，而且你们可以看一下，这件袍子上密密麻麻有着缝过东西的针眼，更有一些拆下东西后残留的红线！根据询问结果，与当日巫师红袍上挂着的铃铛密度相当！”
众人心里已然有了些判断。
“恰好我和唐俭大人一起在珍玉和燕屏居住的屋子里发现了两样东西！”
随后小二拿过来两样东西，一阵铃铛声响便响了起来。
陆慕打开袋子，又捻起来一根红绳。
“这便是红袍之上拆下来的铃铛了，而这根红绳......我猜是不小心挂在了门槛劈了的木缝当中！经过对比，红绳和红袍之上残留的红线完全一致，这一点相信不用多说，各位就明白了吧？”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鬼神之说已然站不住了。
李纲：“既然不是鬼神，请小陆王继续下去！”
陆慕点点头。
“另外发现便是在这菲儿身上发现的，我经过现场细查，在昏迷的菲儿乱发和衣服上发现了几根粗硬且弯曲的黑发，这便是从刚才大家看到的假鬼神面具上掉落下来的！大家亦可以对比这面具上面的黑发。”
众人有些明白了。
“这么说来......已然能够确定是这菲儿所为了啊......”
陆慕道：“可莫嫔对下人想来和善，为何菲儿会参与杀死莫嫔呢？自然有幕后主使......我们继续！请黄太医和赵太医说一下验尸的结果，两位太医需注意，昨日此时两位怎么说的......我和太子可都听见了，现在可不能临时改口啊......”
陆慕语气有些玩味，却又有些所指，更有些阴寒。
众人只觉得陆慕这是要开口子了。
黄太医和赵太医一脸紧张之色。
黄太医：“莫嫔面色青紫、双眼突出，乃受到了巨大惊吓......惊惧致死！”
陆慕笑着问道：“赵太医也是如此判断？”
赵太医怯懦点点头。
陆慕忽然脸色一变。
“放屁！说你二人是庸医都不为过，真不知你二人是怎么到了太医院负责给皇家以及文武百官看病的，怕是看死了人都不知道吧？”
两位太医齐齐跪地喊冤。
“冤枉啊，太子......小陆王依仗着身份冤枉人......”
“老夫冤枉啊！”
李建成脸色有些阴冷道：“义弟还懂验尸？那你来说一下莫嫔为何是刚才演示的窒息死亡？”
陆慕冷哼一声。
“黄太医，敢问窒息而死特征如何？”
黄太医维诺答：“若是窒息而死，该是舌头肿胀青紫......”
陆慕打断，冷笑道：
“你又放屁！你说的那是被掐死或者上吊致死的特征，莫嫔身上没有勒痕，便是刚才演示的那样被湿布捂死才对！这块湿布便是装这大红袍和面具的包袱皮！”
众人恍然大悟。
黄太医开始辩解：“敢问小陆王还有什么证据证明莫嫔是被捂死的？”
陆慕怒道：“我认真查验了莫嫔的眼睛，莫嫔上下眼睑内部血管破裂，这便是证据！”
黄太医脸色多了些惊慌，竟有些哑口无言起来。
赵太医忽然道：“如此......我等并非仵作，不懂验尸亦算是正常，小陆王就凭着验尸错误......就把我二人认成同犯不成？”
陆慕冷哼一声。
“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84章药渣入手，巧计定人
陆慕拿出三张纸来。
“这里有三个莫嫔所喝的药方的药渣配比，两张是两位太医写的，另一张嘛......是我让人在外面找人仔细查看药渣后写的！各位可以看一下有何不同之处！”
珍珠母、当归、人参......酸枣仁......柏子仁......犀角......茯神......沉香......龙齿......
唐俭一项项对比下来，发现每一样药材用量基本都差不多，只是目光锁定在最后一项之上的时候，眼神忽然瞪大了起来。
“这......这第三张药方上多了一味药！名为......熟地......”
两位太医身子暗暗一抖。
陆慕冷笑道：“这药方是赵太医下的，这药渣检测单子是你二人一起写的，为何与外面人检测的少了一味熟地？”
不等两位太医想出来口辞，陆慕继续道：
“若是列位不信，可以再找人来检测便是！这一点是真的便假不了，假的亦是真不了！熟地这味药主治滋阴，补血，治阴虚血少，腰膝痿弱，劳嗽骨蒸，崩漏，溲数，耳聋，目昏......确实是不假！但......用此药之时之忌讳......两位太医不会不知道吧？”
两位太医跪地瑟瑟，竟是不敢说话。
“既然两位说不出什么来，那我便来说说！”
在场之人再次惊奇不已。
小陆王......懂诗词、懂查案、懂验尸......
竟然还懂医药？
岂不知陆慕是做好了功课，话语带着攻击性悉数道来：
“熟地用多了，这便也是莫嫔被捂死之时挣扎并不剧烈的原因！设计之人心思极其细致，选了彻夜落雨之时，外面更难听到动静了！”
“用熟地之人不能是气郁之人，莫嫔思念赵王元景必然是气郁导致的失眠多梦，两位太医作为太医院最尊崇的两位，这一点不可能不知吧？”
“另外，若用这熟地便需忌口萝卜、葱白、韭白等，而我前一日午时在芙蓉殿陪莫嫔用了午餐，仅仅是简简单单六个小菜，却齐齐占了这三种食材！两位太医开方子之前必然需要知会，这一点......二位如何解释？”
众人已然心中有了数！
李建成阴冷着脸色往门口处看了一眼。
梁忠一愣，硬着头皮喊道：“两位太医因年迈或有疏忽，却亦是不能代表着是帮凶啊！”
陆慕呵呵一笑：“熟地这味药不但不该出现，反而用量比平日多了三倍！还要辩解？有意思么？不过没事儿，既然有嫌疑......我不良人最擅长的就是审讯，时间多的是......”
有几人面色顿时大惊起来。
陆慕继续道：“太医院太医，无冤无仇，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之下杀死后宫嫔妃，幕后必然还有主使......”
李纲问道：“不知小陆王还有什么发现？”
陆慕招了招手，菲儿被押了过来。
“我来问你，谁指使你的？”
菲儿含泪惊慌，道：“珍玉......但后面之人我便不知了......”
晕死后重新苏醒吃的珍玉正跪在地上，再次喊冤。
此时梁忠大喊：“既然知道了是这珍玉，拉下去砍了！”
陆慕哈哈大笑起来。
“给我把这家伙嘴巴给塞上！此话我可认为是杀人灭口！为包庇罪犯竟能如此无脑？”
“你敢......呜呜呜......”
陆慕见场面渐渐安静下来，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我让我身边不良卫去玉华山询问万贵妃，却在路上被人围追堵截差点儿送了命......”
哗！
众人再次大惊！
“这是......阻挠之意？”
“是为了掩盖什么？”
陆慕笑道：“这等事儿我怎能没有防备？我只是做了个送信的假幌子，真正送信之人却是从仆射府出发，走了另一条路......”
“小陆王聪慧啊！”
“此等心性......”
陆慕又道：“而且我还让人设了埋伏，假送信之人虽受了重伤，却被救了回来，不仅如此，我的人还抓了两个刺杀之人......相信用不了多久......”
在场的朝廷大员此时适时安静了下来。
敢杀皇帝嫔妃之人，整个大唐也没有几个人！
幕后最主使之人......
大员们不敢继续议论下去了。
陆慕却面色冰冷起来，转身冲着众人方向道：
“我这人是自乱世中走出来的，无爹无娘，八岁又死了爷爷，隋末叛乱，我几岁便要学着在死人堆里的死人身上扒拉食物，以此来养活重病的爷爷和年幼的妹妹，陛下和裴相大善，乱世当中把我兄妹带在身边一直保护，如今大唐建立，四海升平，万贵妃和莫嫔收了我兄妹做了自家孩子，虽然时日尚短，但我兄妹深切体会到两位娘娘对我兄妹的爱护心疼！”
芙蓉殿只听见陆慕一人声音，这一番话如重锤般击打在人心之上。
“事情已然清晰无比！无论是为了钱也好，权亦罢，但人是被杀死了，我陆慕在此再表个态度------我！陆慕！将全力查下去！无论是谁，我都会找出来，然后......杀死他！我这人没有规矩，也不在乎其他人和关系影响，我若是想做便一定能做成！你拿走我想要留住的人，我便拿走你所有的东西，包括......未来！”
轰！
话似乎已然完全点明了，“未来”两个字就差说出身份了！
所有人感到一声凉意陡然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
“梁忠，裴矩，黄太医，赵太医，菲儿，两个围追送信者之人，珍玉......另外，万贵妃那边也给我一些讯息！你们有的有嫌疑，有的已然能定罪，这么多人在我手里......我还怕审不出来什么吗？”
此时珍玉大声哭嚎起来。
“小陆王明鉴啊......奴婢冤枉啊......”
陆慕冷冷看着珍玉也不说话！
唐俭又问：“小陆王，那屋里住着两个丫鬟，小陆王为何便认为是珍玉而不是燕屏？仅凭着菲儿一面之词......”
陆慕走到珍玉面前，一把掐住珍玉的下巴，冷道：
“大家看看这张铺了如此厚重胭脂的妆容，再看燕屏那毫无修饰的脸，再想想二人屋里两个小柜上摆放的妆物，是谁藏了这铃铛便用不着说了吧？”
珍玉脸色大变。
“这......我若是案犯，为何还要留着铃铛......”
陆慕一巴掌把珍玉扇倒在地上。
“你以为昨日午时我为何让你和燕屏出这芙蓉殿安排众人饭菜？若不如此，怎么会有人忍不住去杀我送信之人？你和那个宫中守卫好了多久了？你们倒算是机灵，传信手段也算是奇特，虽然我的人没有想到你是如何把信传给他的，但他回来就被我的人抓了，即便是他服毒自尽......但锁定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85章撕破脸皮，无后悔药
珍玉脸色已然呆滞起来。
“他......死了？”
陆慕冷笑道：“这事儿是我手下不良人失误，但在这宫里......你还真以为他对你是真爱？这便是你愿意冒险杀死莫嫔的原因吧？傻姑娘.......你被利用了啊！”
“不可能！他是爱我的......”
陆慕看着一副生无所恋的珍玉。
“爱你？在这儿......爱这个字难道不奢侈吗？”
这句话说到了这芙蓉殿所有宫女的心里，每个人齐齐生出一丝悲凉感来。
“红袍挂满铃铛，发出响动很可能引起怀疑，这芙蓉殿来往众多，你该是找了机会在屋里拆卸了下来，然后放在了厚袋子里，恐怕你还以为是银铃铛，想要等风平浪静之后拿出去换钱吧？”
珍玉脸色瞬间心如死灰！
“你家住在西市武里坊，你家人已经被人从家里接走不短时日了吧？送往哪里你也不知道吧？你家里人因为你过上了奢靡生活，你自己也被这铜臭给沾染了吧？莫嫔清贫，供不起你和家里人的开销吧？”
珍玉瘫倒在地，竟一副认命之色。
众人看着年轻的陆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竟然在一日的时间里......做了这么多事？
丝丝紧扣，处处不苟！
这到底还是人么？
有人......恐怕要倒霉了！
......
芙蓉殿从来没有如今日这么多人过。
东方发白起来，天色已亮。
这两日夹杂了许多勾心斗角和行凶杀人的芙蓉殿终于迎来了光天白日。
李元景默默走到陆慕身前，郑重行了一礼。
“陆王！以后元景以陆王为马首！大恩不言谢！”
李建成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陆慕回了一礼，看着一脸真诚之色的李元景道：
“因为莫嫔和银蝶，你我便是一家人！但莫嫔不希望你牵扯到污秽之事当中，你需知道......”
李元景咬着牙严肃道：“杀我生母，不共戴天！我向来不善言辞，不喜攀交，但这事儿......忍了还算是人么？”
陆慕叹了一声气，知道此事劝不了，更无权规劝，只得点了点头。
“此时时值盛夏，早些和母嫔告别......然后入殓吧......”
最悲痛者有四。
李元景，裴银蝶，陆吟和陆慕！
......
“来人！”
陆慕一声令下，百十名不良人进入了芙蓉殿院子当中，随即开始组织后续工作，也开始组织一些人押送到外面不良人据点组织审讯。
“陆王！这些人是否该由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来审讯？”
这三司的负责人都在现场，李纲、刘政会和郑善果面色都不好。
谁想接这种事儿？
出力不讨好，还会得罪幕后之人！
陆慕身影一顿，转身死死盯着李建成。
“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还是莫要阻拦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再次震惊。
一点面子不给？
这是监国的太子啊，按照杨文干造反这事之后李渊的态度来看，太子必然要继位的啊！
这小陆王平时不拘礼倒也罢了，此时竟如此强势？
李建成面色一冷。
“本宫行监国职责，此事重大，让你负责查案已然结束，审讯之事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陆慕冷冷道：“哦？你知道我并非求功之人，所以这得罪人的活儿还是我来吧！”
此时大理寺卿郑善果带着一丝犹豫站了出来。
“小陆王殿下，虽然这事儿我大理寺不愿接，但职责所在，在所不辞，小陆王还是移交了吧！”
陆慕有些意外，随后便想明白了。
“我见过你一次，在东宫！”
郑善果一愣，随即脸色有些不善。
“这又如何？”
陆慕呵呵一笑。
“太子这边我有些话现在不方便说，但对你......我还客气你妈啊？你这时候站出来是生怕自己摊不上事儿么？”
本来不愿在这悲伤之地准备离去的陆慕，此时竟又转身往桌子边走去。
李建成冲着陆慕喊道：“陆慕！本宫监国，你敢抗命？”
陆慕愤怒无比，再也无法压制。
“老大！你现在是监国，但你还没当皇帝！你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李建成也是大怒。
“你如此说话，大逆不道！不怕我让你下狱？”
陆慕冷笑一声。
“呵呵，你刚从狱里出来也不过几天，这就让我下狱？我给你留了不少面子了，你当着这么多朝廷大员的面不要脸，我往你脸上贴金都能变成屎！李建成我告诉你，要是让我发现了什么，你这太子......”
陆慕说到这里忽然止住。
饶是陆慕胆大无比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大员说出“你这太子也莫要做了”的话！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陆慕无法继续查下去，恐怕李渊也得迫于压力收拾陆慕。
但陆慕的话已然清晰。
在场之人再度对陆慕刷新了认知！
牛人！
熊孩子！
熊的太牛掰了！
萧瑀和李纲这两个言官此时竟罕见得没有拿律法来指责陆慕，反而齐齐安静看戏。
李建成脸色涨红，胸膛起伏，指着陆慕刚要说什么，却见陆慕从怀里掏出一物拍在了桌子上。
皇帝令牌！
如朕亲临！
李建成脸色更加不好看起来！
“你试试啊？当着这个牌子的面，当着我的面，你把这些人抓走！你试试？”
卧槽！
太牛了！
“怎么了？做大哥的不是一言九鼎么？怎么不下令？”
“你想和平相处，我可以相安无事！你想撕破脸皮，我也能摘下伪善面具！你想怎么都行，我都奉陪！”
“如今看来，我以前是太优柔寡断了一些，你不想当我哥，那我也没有必要念这皇家稀缺的兄弟之情！”
“杨文干那事儿老李选择相信你，我本来就不爽了，我倒要看看你当着这牌子的面再来一出戏，老李还会不会信你！”
老李？
李渊？
陛下？
这称呼恐怕私底下没少叫啊！
这......
李渊和陆慕看起来倒更像是真爷俩！
李建成眼睛里已然冒出了仇恨的火焰。
陆慕心里叹了一声气。
还是没有忍住！
以后......也得不死不休了吧？
李建成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应该忍住的！
以后......不好弄了啊！
但李建成并没有太过于担心。
这一次李渊无论是因为什么选择了相信李建成，这便释放出一个李建成以后依旧会登基的信号来。
李建成已然在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
这义弟......不能留了！
陆慕打破此时所有人安静的震惊之色。
“把人带走！记住，有人尾随跟踪的话......给我放心杀！”
一股杀气从陆慕身上散发出来，众人齐齐感受到一丝冷意来。
不良人离去。
陆慕走到门口身形一停，看似无心却实则有意对李建成扔下一句话。
“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却就是没有后悔药！”
第86章莫教磨涅，福因才折
李元景、裴银蝶必然要守殡了，陆吟作为女儿身份也该尽孝守着，但陆慕却是不能。
“赵王，我需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母嫔这一块儿您多操些心吧，让陆吟听您安排便是！”
李元景眼眶被泪侵蚀发红之色依旧没有消退，点了点头道：
“娘亲生前便不在意这些礼数，你尽可自便，查出来什么之后，若是要动......告诉我便是！”
陆慕面色有些犹豫点了点头，身子却不犹豫，转身便去。
李元景看着这个消瘦身影，感慨自己母亲眼光毒辣。
......
陆慕先是回到了仆射府。
“今日种种我都知道了，有些事你处理得很好！”
陆慕吓了一跳，厅堂之中并未掌灯，裴寂便于黑暗里坐在厅堂内的主家椅子之上。
“为何不掌灯？您这身形乍一看干枯不已，引人发惧！”
裴寂又道：“只是后面和太子说的话不好！”
陆慕脸色一暗道：“这事儿您就莫要管了，今日您没有去是对的！另外，您也不要在太子这边儿影响我做什么了，当时我不听，现在更不能听了！已然到了这样的程度......”
裴寂长叹一声。
“哎！我自然知道你性子，根本劝不住，但我只想说一句话，若是你执意往下查，收拾掉手里的这些人就差不多了，再往下查便不好了！”
陆慕忽然有些愤怒起来。
“我是明白了，在您这朝廷大员心里，大多数人的命都是可以舍弃的对吧？就因为对方身份？因为他那稍微有点儿登基的苗头？”
裴寂知道俩人又有意见不和，恐怕又要争吵，但出于关心还是劝道：
“这并非只是个苗头！这是基本确定了啊！”
陆慕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却无法把未来结果告诉裴寂。
俩人继而陷入争吵，陆慕被裴寂的顽固气得不行，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天公簸弄，莫教磨涅，失意每多如意少，此时吾能称屈？须知道，福因才折！”
裴寂愣愣呆在原地。
何意？
如今事态如此，咽不下这口气？
福因才折？
太子之福是登基龙位执掌天下，福因才折？
说太子会因为无才而折掉本该属于自己的江山？
裴寂自认识陆慕以来，陆慕每以这等口气说出来的话往往应验。
他这又是看出来什么了？
或者是他要主导这件事让其验证？
裴寂心中预感有些不好起来。
......
一个时辰之后，天字一号院之内，所有不良卫核心悉数聚拢。
这还是陆慕上任当日请几名不良卫吃饭以来第一次聚首。
长孙贵富留在了芙蓉殿的陆吟身边，小一到小五也被叫了过来。
“挨着审，分开审！找人查这些人各种关系，细致些，动起来！”
陆慕说出大致纲领之后又与众人细细划分。
聚拢每人所知，完善审讯和调查方向，一番探讨之下，多个身影从天字一号院趁着夜色出去忙活起来。
随后，负责传讯的不良卫二部人员来回穿梭，一点点把审讯的结果传给陆慕。
......
“陆帅！菲儿受珍玉指使，财物所致，又许诺......再往上便丝毫不知！”
“嗯......和我猜得差不多，关着吧，万一还能吐一些细节或未可知......”
......
“珍玉吐得很干脆，陆帅在芙蓉殿攻心之计效果有效......但依旧是到那两位身边之人......后面吐不出东西了！”
“这条线换一下，查和她相好后自杀的护卫人际......”
......
“黄太医和赵太医那边死咬着只是两人失误！”
“呵呵......还寄希望于老子找不到证据？珍玉不吐那两位、万贵妃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这两个，但证据不足我不太能动，珍玉的口供远远不够，所以这俩太医必须得有口供才行！”
“若是这二人......”
“哼！饥饿......是这世上最残酷的刑罚，让他们感觉胃里分泌的胃液......似乎要把他们整个人都消化干净的时候......自然就吐了！可能需要两三天时间，到时候各处的态度也就来了，还有时间......去办吧！”
“小的明白了！”
......
“梁大人......呃......梁忠那边一口咬定是因为其子梁机和陆帅个人恩怨，想把线儿往公报私仇上引......毕竟是御史台察院御史，咱这边没有证据不太好上刑！”
“这老头以前还没站队，该就是太子监国后这几天的事儿，估计是一心想要抱太子大腿拿的投名状，傻就傻在这儿了，被太子卖了都不知道！但这人确实是无法弄到有用的东西......先关着吧！不过可以试试从梁机那边儿找找东西......”
“小的明白了！”
......
时间来到后半夜。
“陆帅！暗杀小二的那俩死士吐了一个人！”
“谁？”
“负责京都治安的靖安司司丞房新山！”
“靖安司属于太子率府机构......吐出他就很合理了......”
“陆帅，咱抓么？”
“抓个屁！现在还没法抓他，就是能抓估计也抓不到！人家下面有旅贲军，太子率府也有其他京都治安......得找机会......就先放着，这条线暂时就这样了，回头我想办法！”
......
寅时末，天色微白。
“陆帅！裴矩那边什么都没有，他知道咱不好用刑，喊了一夜要见你！”
“嗯！这人和其他人不一样，我需要去一趟！”
“是！”
......
东宫！
“太子......陆慕回到仆射府之后一直到刚才才出了门，小人估计其实去某个关押之处，但没有想到他去包子铺买了一些包子和粥......”
“然后呢？”
“然后咱跟着的人就......”
“丢了？”
“是......死了......”
太子一脸阴沉。
“去把何力叫来......”
“是！”
何力那一日送来往庆州运送铠甲的尔朱焕和桥公山反水消息之后便留在了东宫之内，李建成很欣慰何力的忠心，让何力暂时做一个幕僚，以后找机会再往上扶。
“抓送信不良卫出了些岔子，被抓了两个，如今不好从这些机构出人，你那边还有没有能办事儿的人？”
“回太子殿下！小的家里还有些护卫，但跟随我多年，武力是没有问题的！即便是杀不死这陆慕......最多也就能供到我这儿，我便说是私仇就罢！”
第87章攻心裴矩，东宫暗杀
李建成一愣。
“你为何......”
何力躬身敬畏一拜，道：“小人丢了京兆府尹之职，都是因为陆慕......小的仇恨......不甘心！太子将来是要化龙的......小的......”
李建成点了点头。
只要有欲望便好！
李建成眼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来。
义弟......既然已经不死不休......
莫怪大哥先出手了！
......
地字四号院！
裴矩一身官服，精神倒是矍铄。
看到陆慕大大咧咧进入屋里，眼神之中再次露出愤恨神色。
“陆慕！你意欲何为？谁给你的权利抓我？”
陆慕也不说话，让人把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和荷叶粥摆上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陆慕！你敢抓五品大员？”
陆慕嘴里被包子塞满，含糊道：“你等会儿......等我吃完......”
裴矩没有被扎捆，径直来到桌前坐下，肚子发出的“咕咕”声直接冲散了裴矩脸上的怒意。
裴矩有些尴尬，随后重新换上怒色，伸手去就抓肉包子。
啪！
陆慕一巴掌把裴矩的手拍掉。
“你弄清楚，这是我买的！你好歹是搞律法的，个人私物有所属权，这个你不懂？”
裴矩有些憋屈。
陆慕在裴矩凶狠目光里慢腾腾吃着。
陆慕一连吃了三个大肉包子，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荷叶粥，抬眼一看差点儿笑出来。
裴矩正露着渴望神色看着剩下的那个大肉包子。
“来人！把这剩下的包子拿去喂狗！”
裴矩大怒，指着陆慕：“你......你竟辱我......”
陆慕忽然暴起，一脚把坐在椅子上的裴矩踹翻在地！
“你以为你是谁？不对你用刑是因为不到时候，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老子作为皇家的熊孩子，揍你个五品的官儿顶多挨两句骂，还真给你脸了？”
守在一边的小二和两名不良卫脸皮抖了抖。
陆帅......威武啊！
裴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有辱斯文！”
陆慕冷哼一声：“辱你妈！老子又不是文人，别拿这个说事儿！”
陆慕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吐到地上。
“裴矩，你此地无银三百两想要从查案角度接手嫌疑者，你、我、太子都心知肚明！太子是急了，这样的昏招都用出来了！靠那些个丫鬟根本吐不到他那儿，顶多吐出来几个娘娘！太子还想护住这些恶毒妇人？真是可笑！而你和梁忠却冒头出来，你们要是能吐太子的话，可信度就很高了！郑善果三品我是没法抓，但你们却是傻子，被卖了都不知道！”
裴矩的愤怒转化为震惊！
还真是冲着查太子去的？
裴矩一寻思就明白了！
太子位高，动太子必须有极其可信的证据！
至少要保证舆论上有优势才行！
这小陆王果真是动手做芙蓉殿里说出来的话了！
这小陆王果然是胆色滔天啊！
这时有人进来在陆慕耳边小声道：“何力说东宫让他......”
陆慕一愣，继而愤怒！
开始暗杀了？
这老大还真行！
陆慕小声安排：“你去告诉小一，让他......然后去告诉何力......秋叶街道......”
安排好之后，陆慕又扭头对裴矩做出一副笑脸来。
“知道吗？太子要杀我了！”
裴矩惊呆了！
这......已然到了如此程度了？
你他娘的告诉我这个干啥？
裴矩已然有些后悔参与这件事了！
“我即便是为了自保，也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啊！你说呢裴大人？”
陆慕的笑意在裴寂看来已然多了些让自己恐惧的信号。
“这事儿是你这样的级别能参与的么？你实话告诉我，若是让你此时重新站队，你会站在哪边？”
裴矩还真开始认真思索起来，但结果极大可能依旧是......太子！
不过若是这种事儿真的被爆了出来，太子无疑失德，杀自家兄弟......
“你回答我！”
裴矩不是傻子。
“我能说什么？向着太子？还是向着秦王？”
陆慕短暂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啊！还是没弄明白！我问的是你站在太子一边还是站在我这边，和老二有个屁的关系？”
裴矩忽然脑子不够用了！
“你难道不是......”
陆慕冷哼一声。
“这就是你们这样不聪明之人看不透事儿的原因了，你们从一开始准备参与进来就是冲着站队来的，先入为主以为我是受了老二指使来收拾老大的，岂不知这事儿只是老大想要护住那些个娘们儿的事儿！”
裴矩终于明白了！
陆慕继续加缸道：“我的站位并非秘密！我做这些事儿只是想给莫嫔报仇！你因为太子想要护住娘们儿的事儿来冒头惹了一身火......真的值么？”
裴寂忽而瘫坐在地上。
一边的小二和不良卫看着陆慕的眼神已然放出光芒来。
“你们出去！”
小二和不良卫出去，把秘密留在陆慕和裴矩两人。
......
半个时辰之后，陆慕一脸笑意从屋里出来。
“好酒好菜伺候着，大约三日左右，把裴大人送出去便好！”
不良人的回答多了些俏皮之色。
“得嘞！”
陆慕呵呵一笑。
“小二！去秋叶街道等待暗杀！”
小二一愣，带着加快了两步跟上了陆慕！
......
陆慕带着小二到了秋叶街道一半之时，忽然两道利箭射了过来。
这箭射得看似迅速，却少了些杀意。
陆慕和小二赶紧躲开。
紧接着从对面墙上掠下了几个蒙面之人。
小二急呼：“有人刺杀！护住陆帅！”
早已提前等候在附近的不良人涌了出来。
一阵叮叮当当打斗之声传来，街上行人赶紧躲避，远远隐藏着看热闹。
打斗持续了一炷香左右，有些蒙面人在打斗中面纱被撕开。
周边看戏的“有心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敢行刺小陆王？”
“谁知道呢，这官家的事儿咱可看不懂！”
“咦？那个行刺的人我认识，是靖安司的......”
“靖安司的负责京都安稳，为何要杀小陆王？”
“慎言！这里面儿......”
“咦？那个人好像是以前京兆府的......”
“这......小陆王到底是得罪了谁啊？”
陆慕手下不良人一顿象征性追捕之下，大多数刺杀之人都跑了！
随后，不良人把“尸体”拉走，又把俘虏的那几个人带走。
第88章靖安司丞，初墨画舫
“什么？事儿败了？”
李建成看着一副歉疚神色的何力，还是没有忍心苛责这个忠心之人。
“太子殿下......还被抓了几个......”
听闻这话，李建成再也控制不住。
“你的人是怎么办事儿的？”
何力畏惧道：“太子殿下放心，我的人干事儿前我都叮嘱好了，就算有人挺不过逼供，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人是我让去的！”
李建成放下心来，随后道：
“你......我不会亏待你的！”
何力故作惊喜之色。
“这是小人该做的！”
......
玉华山，仁智宫！
“什么？莫嫔死了？”
崔泞看着暴怒的李渊心里生出畏惧来，却还是详细把芙蓉殿陆慕调查之事细致讲给了李渊。
李渊一副惊讶之色。
这也行？
这小子怎么在仅仅一日之间查清楚的？
“既然不是鬼神之事，又查出来了蓄意为之，接下来陆慕是如何做的？”
崔泞又详尽把陆慕和李建成二人对话传达给了李渊。
李渊此时才露出一丝苦笑来，心里也多了些担忧。
“这小子......绝对是带了些对朕的不满啊......”
若是被陆慕知道李渊此时表现，陆慕必然失望。
李渊丝毫没有表露出对莫嫔去世的难过来。
帝王家无情！
何况是一个早已不受宠的嫔妃？
“那小子把人带走之后审出来什么了？”
崔泞答道：“回陛下，这事儿小陆王不放出来谁也不能得知啊！”
李渊点点头。
确实！
“老狗，你说杀死莫嫔背后之人是......”
崔泞吓得跪倒在地。
“老奴不敢乱猜！”
乱猜？
还用猜？
傻子也看得出来啊！
太子造反不成，早就知道这是陆慕的作用，怀恨在心就杀了人家干娘！
无论是出于泄愤也好，报复也好，警告也好，但心胸实在是差了点。
脑子也差了点儿。
或许也有太子监国之事的信心加持。
杀了你一个干娘，你该是不会和我这未来的天子较真儿吧？
但那是陆慕啊，和正常人能一样么？
“陛下......是不是......”
李渊知道崔泞想要问什么。
“让他查，但告诉他不要太刚烈行事！”
“是......”
......
崔泞把李渊的告诫传到裴寂那里的时候，却依旧是晚了。
......
青乐坊，初墨舫！
依旧是那一日陆慕、小五和长孙贵富三人去的那条画舫之上。
得到了无数消息的陆慕知道再审问下去效果估计不会太大了。
越想越气的陆慕实在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老子挨欺负惯了，长大了还挨欺负？
就是太子也不行！
你杀小爷，小爷现在没法杀你，先砍你枝叶总可以吧？
小爷倒要看你到底还有多少人！
之所以再次重游故地是有原因的！
初墨舫最大的头牌------白鹤儿和红昭儿今日难得因为一首曲子求词，所来众人今日不仅能见到这两个绝色女子，还有机会让自己展示一番，更甚至能听到两位演奏唱曲儿。
靖安司的司丞房新山有心纳妾，目光便盯上了这两位女子。
但两位头牌却有些架子，几番试探之下，房新山似乎并没有得到青睐。
金银、权势似乎并不能影响这两个女子。
不过房新山这一日却是动了其他的心思。
老子的头儿都要当皇帝了，老子就算是多些心思，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
“也就这时候机会最好了，他只带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朋友，咱今儿个就动手！”
小五和长孙贵富一脸惊讶。
“这......陆帅！难不成您想直接杀了他？”
陆慕反问道：“不杀留着过年？”
长孙贵富受惯了正规程序，急道：“不可啊！哪怕是咱先抓了审出来东西再杀都行！直接杀是不是有点儿......”
陆慕不屑道：“能审出来什么？他既然干了这么久靖安司司丞，咱是很难从他嘴里掏出来太子的，抓了审问出来亦是需要不少时间，那时候太子估计就想办法用官场那一套捞人了，反正横竖都得杀，直接杀了便是！”
小五问道：“那咱这......”
陆慕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上次咱不是用的魏征儿子和虞世南儿子的名头吗？”
小五和长孙贵富一愣。
卧槽！
真阴！
饶是极为熟悉陆慕了，俩人却还是不禁在心里感叹陆慕的阴损来。
......
初墨舫这一日只是停在了岸边，这样一来文人才子们都可以在岸上的宽阔之处都看到船上情形。
而能够上船之人非富即贵，更或者是有着大才！
房新山还没有来。
陆慕和小五打扮华贵，出手阔超，而且因为上次来过一趟，老鸨早已从伺候的青倌嘴里知道了陆慕和小五与东宫和秦王府的关系，笑嘻嘻把陆慕三人引上了船。
房新山提前让人知会了初墨舫老鸨，老鸨早已给安排了一个最好的地方。
姗姗来迟的房新山让跟随的护卫们守在了距离初墨舫不远之处，身边竟没有留人。
陆慕从画舫之上竟发现房新山这一次带的朋友陆慕还认识，就是那日去刑部砍刑部官员昌虎之时见过一次。
刑部侍郎赵世珍！
陆慕眼神对上小五，小五立马明白了。
回头让王朝去查一下！
......
“出来了！”
“都闻到香味儿了！”
“就算是遮着面......都如此迷人！”
一看之下，两名女子一白一红，从画舫内部来到了船顶上的宽阔高台。
晚间清风徐徐，衣衫吹起，还真有些仙子下凡之意。
面纱随风轻轻半掀，一众猪哥立马如痴如醉起来。
竟还真有后世追星的感觉！
“赵兄！今日你我一人一个，如何？”
赵世珍哈哈一笑。
“房兄啊，我家中虎狼凶猛，我伺候一人都伺候不过来，还是算了吧！而且房兄也莫要小看了这白鹤儿和红昭儿，虽是青倌，能够做到这青乐坊无数青倌前几，恐怕亦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房新山哈哈一笑，道：“这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前我亦是给了拜帖，虽然对咱是客气，但却依旧是不咸不淡，明显有排斥，不过今日既然撞上了，我可不能给她们放了，你可知我......嘿嘿......”
两人接下来对话竟然多了些污秽。
平日里道貌岸然之下总是劳累。
在这儿，房新山和赵世珍算是暂时放下了伪装来。
第89章双方碰头，言语机锋
为了曲子选歌辞，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这便是古代的明星吧！
陆慕如此想着，选辞的过程却已然进行了。
......
老鸨想到今日收了如此多的入场费，心中已然乐开了花儿，随后开始将已然淘汰掉的人们往画舫之下规劝。
陆慕为了行事，只好念着让小五写了一首辞交了上去。
画舫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凡是留下的都算是过了第一轮的了。
红昭儿和白鹤儿看到署名“虞景文”名字的诗词之时，美目对视一眼，齐齐生出一丝震惊之色。
若是不出意外，便是这一首了。
最后五首诗词成为了最终的入围，船上的客官已然也只剩下了五波。
房新山一副成竹在胸之色。
才子穷困，高价重金之下，气节总是容易被折断。
房新山为官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
但房新山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当绝大多数人都下了画舫之后，房新山和赵世珍俩人开始认真环顾，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房新山先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房新山不认识，想来该是某位才子。
当赵世珍看到小五的脸庞的时候，顿时有些惊讶起来。
他想到了那一日小五在刑部杀死刑部主事昌虎的画面，不由得后脖颈处一凉，随即想到了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赵世珍目光稍微一转，脑袋里想到的那张脸不正在看着自己微笑么？
赵世珍真的惊了，拿着酒杯的手已然轻微哆嗦起来。
这尊小佛怎么在这儿？
杀了兵部和刑部官员之后，不少弹劾的折子想来早就送到了玉华山的李渊那儿，却如石沉大海，混迹官场多年的赵世珍不可能还猜不出来原因。
随后陆慕又主导了调查莫嫔身死一案，前前后后抓了不少人，这些人是谁的人不言而喻，但现在依旧好好地坐在画舫之上喝酒。
赵世珍来不及思索陆慕来此处原因，伸手就抓住了房新山的胳膊。
“赵兄，今日我要......”
一脸春风得意的房新山正说着什么，却感受到了赵世珍抓着自己胳膊的用力。
“房兄......那边那个是......小陆王！”
房新山反应过来，眼神都瞪大了很多，俨然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谁？小陆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房新山想得比赵世珍还要多。
房新山如今还有俩人被陆慕扣在手里。
“咱们......得过去一下！礼数不能丢了！”
房新山再不愿意也知道赵世珍所言不错，不过去心里便是有鬼。
俩人不愧是官场之人，短暂讶异之后，立马换上了一副和善尊敬笑容，端起酒杯就往陆慕方向走了过去。
“见过小陆王！”
“见过小陆王！”
二人行礼之后，陆慕摆摆手让两人坐下，道：
“赵世珍大人我倒是认得，不知这一位是......”
小五明显看到房新山的脸色轻松了一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笑。
赵世珍介绍道：“这一位是京都靖安司司丞房新山房大人！”
“哦？”陆慕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神色。
正在赵世珍与房新山二人以为接下来会是常规寒暄客套情节之时，陆慕忽然话锋一转。
“说来也怪，虽然我不认识房大人，但与房大人在最近却多了许多渊源，不知房大人有没有兴趣听听？”
不等房新山回应，陆慕又道：“我关押了两名靖安司的死士......”
房新山顿时大惊。
“而且......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靖安司又有人被我抓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房新山慌忙站起身来。
“小陆王莫要开玩笑了，我靖安司负责京都维稳，如何能够做出刺杀小陆王之事？”
陆慕依旧在笑：“呵呵......房大人从哪里听说我被刺杀了的？我方才可没说什么啊！”
房新山一时间楞在原地。
“这......小陆王街上被刺杀......这事儿重大，下官能够知道并不奇怪！”
房新山也有疑惑。
之前靖安司秘密死士得到授意追杀陆慕手下送信不良人是事实，但刺杀陆慕却并非房新山安排。
房新山忽而觉得有些委屈。
陆慕可不管这些，铁了心要通过自己被刺杀这件事把祸水往房新山身上引。
“两次事件，被我抓到之人都吐了，而且都吐出了房大人，房大人果真心大啊，阻挠不良人办莫嫔身死的案子之传讯尚且不算，刺杀皇家子弟之后......竟还有心思在这里风花雪月？”
房新山一到了陆慕跟前便感受到了一股压抑，再想到陆慕平日行事，不由得先露了怯，此时被陆慕一番询问反而心性重归坚韧起来，带着一股受冤神色开始言语间与陆慕交起手来。
“小陆王不能仗着身份便随意给下官安插罪名吧？”
陆慕进来心情极其不好，时常无端厌恶烦闷。
“房大人，你手下之人都供出了你，这叫无端么？”
房新山冷哼一声：“若是小陆王逼供所致呢？”
陆慕脸色一暗：“言行逼供？呵呵......你可以问一下你旁边的赵大人，我杀兵部和刑部的两名官员的时候用刑没有？我这人儿有些懒，查出了谁就直接过来找，问几句也就罢了，其实招不招都无所谓的！我既然来了这儿，你最好说出来点儿什么，否则我耐心很容易丢掉！”
赵世珍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却也知道陆慕行事风格，所以极其害怕陆慕真会直接下手杀了这房新山。
而和房新山一起来到了这画舫之上，明显是私人关系极好，赵世珍不由得也开始担忧起来自己的安危来。
即便今日脱了困，以陆慕性子，事后是必然要查自己的。
房新山心中多了些紧张，刚要再次辩解，却又听到陆慕声音轻飘飘响起。
“我直接杀了你，你觉得这事儿会有什么坏影响么？”
房新山和赵世珍忽然身子一顿，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若是死了，我会直接把供词传到玉华山，或许还会附带着一份你与某宫内之人的密信......”
赵世珍此时很想堵上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要听到这种事儿？
即便是自己没有参与，听到了这事儿还能置身事外么？
房新山怒道：“小陆王这是要作出假证据么？”
说完这句话，房新山后腰处的手已然做出了一个手势。
第90章房新山死，直来直去
“不用避讳着我，你可以直接喊人啊！”
房新山的人在画舫周边已然动了起来，听到陆慕这句话，房新山心里不由得又有些没底了。
“其实还是来得及的，你知道我想听什么，若是你的人一上画舫......你的脑袋就掉了！”
陆慕早就找人查了房新山，心知这并非是玄幻世界，哪有什么龟派气功之类的玄乎功法？
房新山武功再高，还能高过眼前小五和行伍出身的长孙贵富？
况且房新山并没有带武器！
菜刀都比肉拳好使许多！
画舫上柔和的灯火将陆慕的脸色照得更加和煦灿烂，远处的老鸨看到房新山这种级别的客人竟是站得笔直，不由得更加笃定了陆慕和小五的身份。
而小五和长孙贵富已然一左一右站到了房新山的身边。
在小五和长孙贵富移动之间，房新山心里剧烈挣扎起来。
束手待毙么？
被陆慕抓了，自己做的事儿必然就藏不住了！
若是反抗......也就相当于认了！
而且还多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不等房新山做出决断，码头上房新山的靖安司护卫们已然行动了起来，开始向着画舫聚拢。
小五和长孙贵富看向陆慕的眼神多了一丝询问。
“房大人！时间......紧迫啊......”
陆慕的话让赵世珍先坐不住了。
“小陆王，您这......这种事儿是不是要经过......”
陆慕反问道：“经过谁？太子都无法从我手里抢走查案的资格，我不良人办案之风格......赵大人该是清楚啊！”
这句话无异于催促房新山做出了决定。
是否顺从都是一个结果，但自己反抗过后好歹还有太子那边能够斡旋自己。
于是房新山退了两步！
陆慕眼神忽然就阴冷了起来，周边气氛忽然降到了冰点！
“你完了！”
就在靖安司聚拢到画舫与码头停靠之处几丈之时，已经有些人露出了刀来。
小五呼啸喊道：“有人刺杀！”
这一声呼喊似乎如导火索一般，让这一处繁华之地瞬间炸裂。
房新山刚要后跃逃离，却先是被提前有所准备的小五牵制。
长孙贵富有些犹豫，想要上去帮忙，却又怕赵世珍对陆慕出手。
“去吧！直接杀了房新山都行！”
长孙贵富听到陆慕如此说，毫不犹豫就跃向了房新山那边。
“赵大人......再共饮一杯？”
赵世珍已然被陆慕的淡定惊住。
就这么三个人......就敢来杀靖安司司丞？
画舫上胆小之人已然各处躲避，稍微胆大一些者则躲在一边观望。
就在靖安司护卫们踏上画舫的一刻，房新山已然败相尽显。
小五一柄钢刀已然插入了房新山的肩膀，长孙贵富的刀也架到了房新山的脖前。
“莫要乱动！”
靖安司护卫们一脸震惊，不敢妄动！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自己的顶头上司就会落败被擒住，再看向一副淡然之色的陆慕之时已然露出愤然之色。
“我说了啊，他既然什么都不说，我也懒得再麻烦，直接杀了就是，你二人听不懂么？”
小五和长孙贵富对视一眼，心里各自叹气。
这上司......真是......
“住手！你可知他是谁？”
一名看起来像是带头的靖安司之人慌忙制止。
赵世珍赶忙跪倒在地。
“小陆王，不可......”
话未说完，房新山人头已然落地，瞪大的双眼似乎依旧饱含着不可置信之色。
更加不可置信的便是赵世珍好靖安司护卫们。
这他娘的......还真直接杀了？
陆慕呵呵一笑，冲着赵世珍抱歉道：“对不起啊赵大人，您说晚了！”
现场瞬间陷入短暂的安静。
靖安司的人震惊之后已然暴怒，正要上前之前却被赵世珍拦住。
赵世珍来到领头者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领头者一脸震惊之色，随后犹豫起来。
陆慕伸手入怀拿牌子的手顿在一半，然后收了回来起身。
“走吧！”
走到赵世珍面前之时，陆慕拍了拍赵世珍的肩膀。
“赵大人聪慧，知道有些事儿能干，有些事儿......永远都不能干！”
在众人惊诧目光中，陆慕三人就如此坦然离去了。
......
东宫！
“我.......这......”
李建成已然有些崩溃了，却又无话可说。
何力和魏征一左一右也不知说些什么。
魏征看着李建成，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确实！陛下的信任确实让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夺嫡战中占据了以往没有的优势，可这无疑也让李建成有些飘了。
若是李建成稳扎稳打，忍住杨文干谋反一事上对陆慕的仇恨，等待时机，以后胜算是极大的。
但现在李建成先是杀了人家义母，又堵截不良人送信之人，后来又让何力刺杀陆慕。
这一连串的昏招竟然是丝毫没有和自己商量。
李建成唯一能够摆在明面上合法的武装------太子率府兵------其中的京兆府尹何力已然被陆慕打掉了，如今靖安司司丞也被杀了。
倒是到了如今此时才叫来自己商量对策。
魏征已然多了些不满。
但人在其中，身不由己！
“太子殿下，三思吧！避其锋芒！”
李建成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魏师......你说他......到底是如何想的？靖安司丞就直接杀了？他......是不懂这官场规矩......还是胆大包天？”
魏征叹道：“殿下，你与秦王该是最了解陆慕之人啊，陆慕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测，如今既然到了这一步，下臣觉得......还是忍住等待便好！”
魏征的话很对，李建成心里也很清楚，但李建成作为储君此时很难把这面子上的坎儿迈过去，于是扭头看向了何力。
当李建成看到“一脸愁容”的何力之时，忽然心中多了些想法。
“陆慕杀了房新山，你说父皇那边......”
魏征一下就明白了李建成的想法，沉思后道：“必然会有反应，但却不知会如何处理！党景全只是个不入品的掌固尚且不算，但昌虎却是正儿八经的刑部官员啊，前车之鉴......况且那洛才人......秦美人......”
何力没有说话，李建成再次深思。
“不对！嫔妃死必然是得到父皇肯定！靖安司丞虽说职位不高，但职责极重，本宫监国，这事儿还是得上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