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无可厚非，气质不达
魏征心里多了些欣慰，这件事让李建成成长了很多。
有形杀人终归是下计，无形才是上策。
“下臣愿为殿下起草上报奏折！”
李建成微笑给魏征倒了一杯茶。
虽面色已然变得亲切，但李建成心里却依旧在滴血。
又少了个助力啊！
......
随后有一则从青乐坊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充斥在了京都。
东宫幕僚魏征的儿子魏叔璘和秦王府天策府参军虞世南的儿子虞景文合力动手杀了靖安司司丞房新山！
这一则讯息实在是有些劲爆！
虽说官场内无人会信，但坊间传言却是有声有色。
......
赵世珍心惊胆战度过了两天，却发现不良人丝毫没有针对自己的行动。
随后，梁忠和裴矩也被不良人放了出来。
这让赵世珍更加放下心来，只想着陆慕并没有打算和太子硬碰硬。
回到家中的梁忠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儿子梁机不在家中，顿时大惊失色，赶紧让人寻找，竟是一夜都没有寻到。
第二日梁机面色清爽回到家中，一看到自己的老爹更加开心。
当梁忠仔细询问之下，知道梁机只是去了烟花之地交了几个朋友，不由得放下心来。
事后梁忠心里极为矛盾。
一方面竟然觉得梁机纨绔玩乐竟有些不那么令人厌恶。
另一方面心里却又有些心寒。
老子被抓了，小子竟然还有心寻欢作乐，丝毫没有担忧之色。
......
魏征亲笔起草的折子送到了玉华山仁智宫。
李渊看过之后直接把折子扔给了崔泞。
“老狗，你来看看！”
崔泞赶紧跪下：“祖宗......”
李渊怒道：“让你看就看！”
崔泞认真看后确实不发一言。
“把你心中所想都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崔泞一副放下心来之态，道：
“小陆王杀个七品官儿......和陛下之前允许......并不违背！”
李渊饶有兴致道：“继续说！”
“嫔妃被杀，小陆王抓裴矩和梁忠......没有用刑......正常审讯......亦是无可厚非！况且......大理寺郑善果大人......并未被小陆王为难啊......”
李渊静静看着崔泞。
“你还看出来什么了？”
崔泞小心道：“小陆王心中悲愤......”
李渊气笑了，道：“他悲愤是自然，用得着你来说？老狗，我看你是有些维护这小子啊！”
崔泞跪倒道：“祖宗，小陆王这是真正将您当了父亲啊，其中恐怕也有着维护皇家颜面之意啊！”
李渊面色舒缓，叹道：“是啊......其实朕丝毫不责怪陆慕，但他回到京都之后所做这些......朕实在是感受到了不少他心中的委屈之意！刚告诉他莫要刚烈行事，却又杀了个靖安司司丞......你知道陆慕其实还有一层深意......”
“老奴不知！”
李渊轻笑道：“这小子......是在逼朕回去啊......之时不知道这小子心里还藏着什么要做之事！”
崔泞一愣，问道：“那陛下......咱们......”
“再等等吧！老四还在这儿呢！”
崔泞一拜退下，李渊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来，此时无比怀念裴寂和陆慕来，只因此时身边竟然找不到一个商议之人，便是那萧瑀、李纲、唐俭和刘政会在身边亦是不错啊。
但避暑本就是玩乐，带着朝中主要大员又算是个什么事儿呢？
所以，不过盏茶功夫之间，崔泞却又被李渊叫回来了。
“东宫折子还提到了一件事儿，当初京兆府尹何力卸任便一直空缺，如今靖安司丞也空了出来，东宫再次提到了何力......”
崔泞又恐慌要拜，李渊顿时感受到了礼部官员严格按照自己之意制定的礼仪的复杂，此时竟有些厌恶起来。
“直接说！”
崔泞道：“从面儿上来看，何力当初只是有被皇太孙指使行动之意，却并未真正抓捕小陆王。”
李渊点点头：“是啊！当初朕卸了这何力，更多的是为了给陆慕消气！”
此时有内侍小太监送来陆慕折子。
李渊打开一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房新山阻拦不良人送信，陆慕杀之确实多了些不妥，但房新山暗杀陆慕......那么他便是真的该死了！”
陆慕的一封信，直接打消了李建成所有心思。
天宠，总是没有什么道理！
“让赵婕妤和尹德妃来吧！”
崔泞退下！
......
一番操作猛如虎，李渊心力双重憔悴之下再次躺下。
张婕妤和尹德妃的耳边风再次吹起。
“何力并无大错，从京兆府换到靖安司似乎是个不错选择......”
张婕妤和尹德妃美目连连泛光，齐齐感受到李渊今日更加宠幸二人起来。
“你们说这玉华山如何？”
“自然是好！风景如画，凉风习习，实乃避暑最好之处了！”
“如此说来，你二人也愿意在此处继续避暑？”
“自然！陛下信任太子，京都如今大稳便是最好证明，陛下日理万机，何不继续在此处休养生息一番？”
李渊点点头。
“老二......亦是快回来了吧？”
说完这句话，李渊莫名多了一丝担忧。
......
仆射府，裴寂愤怒质问陆慕：
“虽说陛下莫要责怪，但你总不能次次利用陛下对你疼爱来如此行事吧？”
陆慕越发不以为然。
“对我之宠，和对臣子之宠完全不同！我怕什么？算了算了，来来回回咱俩是一直争论不休，其实根儿上的想法就不同，你我还是莫要一起吃饭了！”
陆吟看着这架势又要止不住，扒了两口饭就回自己房间了。
陆慕本来杀了房新山心情还算不错，这两日却一直受裴寂教育，胃口也有些不好。
下人来报，萧琼仙和陈舞又来了，陆慕赶紧直接也回了房。
又过了片刻，下人又来报，有四人结伴来访陆慕。
当陆慕知道来访之人之时，有些恍然大悟，却有有些疑惑之色。
“小五啊，贵富啊，咱恐怕是露了！这事儿咱本来干得就有些不仗义，人家找上门来要说法了！”
小五也是一脸苦涩，长孙贵富却有些幸灾乐祸。
“这事儿......和我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
陆慕一愣，随即气道：“你在行伍当中该是明白令行禁止之道，下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把你按到主角位置上！”
长孙贵富嘿嘿一笑。
“按陆帅的说法，咱这气质达不到！”
这句话倒是把陆慕给逗笑了。
第92章少年来访，目的不纯
仆射府前厅大堂有着符合裴寂身份的大气和宽广，此时却因为几个年轻人的到来而显得热闹了许多。
陆慕带着小五和长孙贵富来到前厅之时，竟然发现想象中有些不同。
魏叔璘和虞景文两人因为父辈站队不同，此时竟然是结伴而来。
陆慕细思之下便很清楚了，这是因为两人有了共同的敌人，暂时形成了统一战线。
而两个清丽女子美貌异常，正是那初墨舫上与陆慕有过一面之缘的白鹤儿和红昭儿。
陆慕有些狐疑，暗自纳闷这两人所来目的。
难道是......来指认老子的？
不对啊，魏叔璘和虞景文不该是愤怒才对么？
为何此时竟然一脸开心？
再看长孙贵富对着俩人怒目而视的样子，陆慕似乎又抓住了什么。
“去告诉陆吟，别出来！”
管家纳闷而去。
陆慕哈哈大笑，朗声问道：“今日才子佳人前来，实乃蓬荜生辉啊！哈哈哈哈......”
四人目光被陆慕吸引，齐齐看向陆慕。
此时陆慕依旧没有感受到魏叔璘和虞景文的怒意，反而感受到了一丝恭维。
同时，还感受到了两位青倌眼中的复杂。
“见过小陆王！”
“见过小陆王！”
四人因为身份纷纷行礼。
“不必拘礼，我不喜俗套礼仪，都坐下便是！”
魏叔璘和虞景文本就是以质问理由前来，自然需要表示出态度来。
魏叔璘：“小陆王，您莫不是还记仇？那日是您打了我和皇太孙啊，为何还要假冒我身份呢？”
虞景文：“这尚且不算，关键是小陆王假冒身份行的事儿可不小，直接杀了那靖安司司丞啊！”
陆慕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第一次确实是假冒了，但公事在身，二位公子莫怪，但第二次我确实在没有假冒，想来该是那老鸨记住了我们样子......”
虞景文故作愤怒，问：“要不......叫京都第一才女来评评理？”
魏叔璘投去一丝赞赏目光。
陆慕一愣。
卧槽！
原来还真是这个目的？
这......倒是稍微掩饰一下啊！
长孙贵富再次瞪着魏叔璘和虞景文。
“妹妹宠物狗儿阿财今日生孩子......妹妹很忙......”
白鹤儿和红昭儿“噗呲”捂嘴一笑。
魏叔璘和虞景文一愣，带着惊奇目光看着陆慕半晌才说出话来。
“小陆王......您这个借口......是怎么想出来的？”
“十几日之前，秦王府诗会......陆吟这宠物阿财......十几日便能生一窝？”
陆慕也是一愣。
草率了啊，这借口竟然被陆吟提前用了？
正当陆慕尴尬之间，陆吟带着萧琼仙和陈舞竟然来了。
萧琼仙和陈舞八卦，死活拉着陆吟出来看戏。
陆吟三女一来，屋里顿时莺莺燕燕起来。
五女皆是惊艳之色，倒是让几个热血儿郎不时神色恍惚呆滞。
一番本该热烈，却心平气和的交流下来，陆慕和小五假扮魏叔璘和虞景文的事儿直接就被翻篇了。
白鹤儿和红昭儿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心思。
“久仰鹿鸣公主大才，久仰小陆王大名，不知那一日那首《阳春曲·知己》是小陆王所作还是鹿吟公主所作？”
陆慕和陆吟顿时一愣，同时指着对方。
“他（她）！”
众人疑惑不已，只有萧琼仙和陈舞兀自偷乐。
结果不言而喻！
“今日相聚一堂，一笑泯恩仇，怎能没有酒？”
陆慕和长孙贵富看着自来熟的魏叔璘和虞景文心里齐齐上火起来。
萧琼仙和陈舞却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齐齐也添油加火。
“我这......刚吃完饭......”
虞景文一副文人之色：“饭是饭，菜是菜，酒又为酒，三种不同之物如何能够混为一谈？”
陆慕装傻问：“不是一回事儿么？”
白鹤儿和红昭儿有些疑惑。
不该啊！
能做出“今朝有酒今朝醉，且尽樽前有限杯”和“不因酒困因诗困，常被吟魂恼醉魂”这种句子的小陆王......怎又显得如此庸俗？
白鹤儿盈盈一笑道：“咯咯咯......小陆王果真是不拘，那一日我姐妹实在是被小陆王蔡琴折服，已然谱了曲子，不若小陆王弄些酒菜来欣赏一番，指导一番？”
众人叫好，连陆吟也因为喜好而赞同起来。
陆慕无奈，只好安排下去。
白鹤儿和红昭儿一人琵琶一人筝，厅内顿时余音绕梁起来，随后，清丽嗓音如黄鹂般想起。
“知荣知辱牢缄口，谁是谁非暗点头。诗书丛里且淹留。闲袖手，贫煞也风流。”
“今朝有酒今朝醉，且尽樽前有限杯。回头沧海又尘飞。日月疾，白发故人稀。”
“不因酒困因诗困，常被吟魂恼醉魂。四时风月一闲身。无用人，诗酒乐天真。”
“张良辞汉全身计，范蠡归湖远害机。乐山乐水总相宜。君细推，今古几人知。”
一曲下来，众人皆陶醉不已。
陶醉于儿女演奏与吟唱，更陶醉于陆慕这一首曲辞。
两位青倌和萧琼仙、陈舞四人美目看着陆慕，充斥崇拜之情。
只有陆慕一个人心里有其他思索。
这到底是古代啊，怪不得无数穷得叮当作响之人对“才子”的名头趋之若鹜。
再加上有这个官员之子和皇子身份，果真是在泡妞的道路上能无往不利啊！
陆慕低估了自己以前学霸身份剽窃来的诗词的杀伤力。
接下来陆慕简直如坐针毡一般，竟是比以前应酬还难受。
一方面不愿意看魏叔璘和虞景文对陆吟倾慕之色，同时还要看两人对其他四女的美色垂涎。
俩人感觉自己已然达到了人生巅峰一般，乐得已然合不拢嘴了。
另一方面，陆慕还要想着如何婉拒白鹤儿和红昭儿的求曲辞要求。
这时候长孙贵富终于忍受不住了，也终于聪明了一回。
“陆帅！远方之信估计到了，咱得......”
陆慕一愣，心里顿时大喜，给长孙贵富投去了一个赞赏目光。
“对对对......哎呀！果真是酒色容易令人迷失啊，差点儿把大事忘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今日有些要事......”
陆慕起身便要离去，身后传来几句：
“小陆王......白鹤儿（红昭儿）在初墨舫等小陆王光临！”
“大舅哥......呃......小陆王慢走啊......”
萧琼仙和陈舞一脸不悦。
“又去作甚？”
陆慕的声音自门外传回来：
“去杀个人！”
第93章秦王回京，好奇难忍
《阳春曲·知己》被流传开来，一度成为了京都烟花之地青乐坊各位青倌纷纷模仿表演的曲目，而白鹤儿和红昭儿作为谱曲二人，地位更是扶摇直上，俨然一副青乐坊最大头牌的样子了。
二人内心感激陆慕，却又好奇于能够作出“不因酒困因诗困，常被吟魂恼醉魂”这种词的陆慕为何身上多了些杀伐。
出去杀个人？
竟然似儿戏一般便说了出来。
那一日陆慕只是寻了个借口逃离了，陆慕一走，陆吟自然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魏叔璘和虞景文好歹亦是精明幕僚之子，很容易就看出来陆吟有了送客的态度，便亦是离去了。
李世民平叛了霍乱后先是回到了玉华山，李渊面对这个二儿子之时竟多了些内疚之色。
令人意外的是李世民变得比往日对李渊更加敬重。
态度上没有问题！
行为上更是挑不出毛病来！
张婕妤和尹德妃这个月并没有收到秦王府送来的财物，这一点让两位娘娘有些不满，但却因为李渊对李建成的信任而有恃无恐。
李世民以平叛叛乱疲劳告病为由想要回京都，李渊虽知道这是借口，却又不好意思阻拦，张了张口也没有说出告诫李世民回到京都后要老实本分的话语。
李世民带着秦王妃等家眷回到长安城秦王府之后，便好似沉寂了一般。
按照常理，太子监国之时，依据礼法李世民无论如何也该去一趟东宫。
但李世民却丝毫没有见礼想法。
李建成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甚至负责礼部的官员也没有人去挑李世民的毛病。
言官们也都静悄悄。
所有人都笃定一件事------李建成是无论如何也要登基了，只是要看李渊还想要在那张金色大椅上坐多久。
而秦王府所有收集来的关于李建成的讯息都给李世民一个讯号，自己的这个大哥越发沉稳，俨然有了些执掌天下的准备。
若是以前，虽不能说趾高气昂，脸上的春风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李建成的沉稳无疑会让李世民多一丝忧虑来。
《阳春曲·知己》被人送到了李世民的案桌之上，李世民饶有兴致细细品读了一番，嘴里轻轻念着其中一句，恰是那“四时风月一闲身。无用人，诗酒乐天真。”
这一句本不是人们最关注的词句，李世民却独独盯在了这一句上。
四时风月一闲身？
你这不良帅真是闲身？
无用人？
放眼这大唐，还有谁比你这小陆王有用？
诗酒乐天真？
你这心性智慧，还能够天真得了么？
李世民双眼盯着这首诗，声声思索起来。
杨文干谋反之事李世民其实也早就发现了苗头，设计出了一出好戏，但事到如今李世民心里不由得震撼不已。
原来......自己也在这义弟的戏里面啊！
这到底是什么脑子？
李世民此时心里极痒，对陆慕多了几个问题。
如此过去仅仅一日，李世民实在更加难忍起来。
秦王妃长孙极其了解李世民。
“若是实在好奇，我以嫂嫂名义让那兄妹俩前来耍玩，你当面询问便好，又何至于让秦王万蚁挠心？”
李世民看着这随着自己征战的贴心王妃，深深叹了一口气。
“哎！你说......他会来么？”
长孙王妃笑道：“来不来总要试试，陆慕性子奇怪，但近来做事却都似乎在向着咱们，或许真是如你想得那般在抛枝呢？”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该！他做事从不如此！”
......
仆射府内。
陆慕看着眼前的长孙贵富，又看了看一边看书的陆吟，脸上忽然就露出一丝笑容来。
“小主子，你想去么？”
陆吟撇撇嘴：“我算了作数么？小主子叫着，其实摊上这种事儿之时，你想得总是复杂，去不去不还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长孙贵富很希望陆慕去。
陆慕尴尬看着陆吟道：“你怎能如此看我？这世上除了老李和老裴，谁也影响不了咱兄妹心情，想去便去，不想去我便......自己去！”
陆吟忽然一楞，好奇问：“这可不是此前的你啊，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去一趟了，这和你此前一直不站队之人设大不同啊！”
长孙贵富看着嬉皮笑脸的陆慕，隐隐猜到了“人设”一词的意思。
“要不......我去备车？”
陆慕饶有兴趣看了一眼长孙贵富。
“走着去便好！”
陆吟放下手里的书，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换身衣服！”
陆慕一脸欣慰。
长孙贵富竟也控制不住，脸上露出开心神色来。
......
秦王府比此前安静了许多。
抛去客套寒暄，陆慕很快就被着急难耐的李世民拉入了僻静书房之内。
“你知道我胃不好，但你来了，今日我还是得和你喝一些酒！”
陆慕看着眼神真诚的李世民，摇头道：“年轻之时需注意，莫要等年纪大了来用药物续命！”
李世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就只有你不在乎这礼貌！”
陆慕难得挠了挠头道：“咱不会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李世民亲热拉着陆慕落座，二人一坐后，李世民忽然神色有些黯然起来。
“我还能活到年纪大之时么？他会留着我活那么久么？”
陆慕这一次来心境已然完全不同。
“放心！你没那么容易就死，这大唐还得靠你来守护呢！”
李世民浑身巨震，给陆慕倒酒的手竟抖了一下，酒水洒到了桌子上竟浑然不知。
“你......”
陆慕呵呵一笑，伸手接过来酒杯给二人倒上酒。
“我此前不站队，但却大体能猜出来一些东西，做了一些事情之后忽然明白一个道理，有些轨迹是及其难以改变的，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放任这洪流发展便好！”
李世民没有听懂这句话，但内心却及其兴奋，眼神看着陆慕之时已然压抑不住渴望之色。
陆慕却继续道：“老大自己作死，我很不爽！”
李世民内心再次被兴奋占据！
“我会打老大，但根本却并不是为了帮你！”
李世民难得如孩童般笑得越来越灿烂，端起酒杯来和陆慕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陆慕明显看到李世民脸上多了一丝痛苦神色。
“别喝太多！有疑惑就问吧！”
第94章人生境遇，造就不同
李世民：“杨文干之事......”
陆慕：“是！我提前就知道，乔公山和尔朱焕从庆州运送铠甲回来，来你秦王府也是我指使的！”
李世民：“我这边......”
陆慕：“是！我知道你会那样去做，我也以为这一次你会顺利成为储君，但......我错了！”
李世民猜到了，从陆慕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李世民却不由得放松下来。
李世民：“你所做这些......我很难不认为你是在帮我！”
陆慕呵呵一笑道：“随你如何想，但结果却不是我预想的结果！”
李世民眼神忽然闪过一道寒芒，紧接着便一闪而过。
陆慕：“就是你想的......因为老李！”
李世民也惨笑了一声。
二人忽然一起在心里生出来一些失望之色。
半晌。
李世民又问：“莫嫔死后的事儿我都清楚了，虽然你是为其复仇，但依旧是帮了我，你想让我如何感谢你？”
陆慕笑道：“你自然知道的！”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最想问你的是......你做这一切......这出戏最后的目的是让我成为储君，你是......怎么想的？”
陆慕笑道：“确实！我后来是真的想让老李废了老大，让你当储君，但根本上却没有想过是帮你，只是我觉得你比他合适！”
李世民压抑住兴奋，反而好奇：
“你着实有些奇怪，为何不利用这机会直接示好？万一此事成了，你岂不是多一层保障？”
陆慕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李世民就如此直勾勾盯着陆慕。
“二哥，若是我那么做，和站队到你和老大那边的官员妃子们又有何区别？他们为了前程和荣华，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儿！”
二人聊了许多，李世民又问出了心中一些疑惑。
“你为何直接杀了房新山？你要知道，即便是我也不敢直接杀一个靖安司司丞啊！虽然你杀得......太解恨了！”
陆慕：“原因有三，第一是因为他该死，第二是因为他是老大的人，第三是因为我杀了他我会一点儿事都没有！”
李世民很理解前两个，却想不通第三个。
陆慕继续解释：“杨文干谋反，我那一日和老李约定的便是借着这个机会一棍子打死老大，然后把你给立了，一切事儿我都做了，而且顺利得很，结果我刚从玉华山回来老大就被放了让其回来监国，老李对我必然有愧，所以他不会管我的！还有，不良人设立之初便是直接对老李负责，官员们再不满，老大再不满，却只能弹劾递折子，又无权来要求我！”
李世民懂了。
“那你......”
李世民想问的还有很多，却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张口。
问了，目的性便强了，对陆慕这样的人来说，有些事儿问了并不是好事。
陆慕似乎看出了李世民的想法。
“我接下来会想办法让老李和年娘们从玉华山回来，一旦老李回来，娘娘们终究还得死两个，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杀嫔妃这种事儿，如此轻描淡写从陆慕口中说出来，让贵为秦王的李世民都忍不住身子抖了两下。
“你月月给钱，那两位收了钱却不给你办事儿，你心里也不爽的吧？”
李世民脸色又有些不好，一时间有些无言。
这件事儿是李世民平叛叛军回到玉华山之后才想明白的。
老子出钱养着你们，你们一直却阳奉阴违帮助老大？
李世民接受不了，对张婕妤和尹德妃二人恨到了骨子里。
李世民也想过要杀了这俩人，却实在不知道怎么达成这一目的。
“杀这俩......很难的！你可有方法？”
陆慕冷笑道：“早在之前我就想到了，但还需要时间细细完善一下，给你说多了也不好，所以你也别问了吧。”
李世民疑惑问：“为何？”
陆慕：“不为何啊，给你说具体方式......总觉得好像是变成你的幕僚了一般......”
李世民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有把握么？”
陆慕：“该是差不多！”
李世民知道陆慕不是浮夸之人，话已至此，李世民心中多了些畅快之意。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张口！”
陆慕点点头。
“老大那边......”
陆慕惨笑道：“这个暂时就没有办法了，我也一直在想啊，我想废了他，却没有想过要杀了他，好歹也是做大哥啊......可他......”
李世民不悦道：“却原来......你亦是有些优柔啊......”
陆慕谈了几口气，道：“我和你们最大的不同便也就在此了吧！你们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忽略一切情感，而我......虽然极力想要做到......却总是做不到！”
二人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延伸下去。
“眼前还是得让老李回长安，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李世民细细思索，忽然笑了起来。
“你放心！很快就回来了！”
二人似乎调转了过来，轮到陆慕惊奇起来。
“怎会？”
李世民笑道：“我也不说！”
“哈哈哈哈......”
陆慕有些恍然起来，和老大接触之间总是多了些局促和沉重，似乎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像是在做生意一般。
和老二接触之时，却多了一丝轻松愉悦。
帝王......也是需要个人魅力的吧？
“那这样，你想办法让老李和娘娘们回来，我这些日子敲打敲打几个官员给你打打边路，同时再完善一下计划，这事儿可不能如杀美人和才人那般，更不能如杀房新山这种官员，得想办法让老李自己下令才行！”
李世民自然清楚比如如此，虽然对陆慕有信心，但却又想到李渊对张婕妤和尹德妃的宠幸，不由得又多了些疑惑。
“你实话实说，你杀这两位真是因为莫嫔？”
陆慕看着一脸认真的李世民，有些懒得解释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好理解，但事儿还真就是如此，只不过这事儿正好和帮你扯到一块儿了，人与人不同，生存环境和人生境遇决定行事风格。”
接下来有些闲聊的意味了，李世民有心多了解一下陆慕，更想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可你却似乎能够清晰任何人想法，这岂不是有些矛盾？”
陆慕呵呵一笑。
“有个学说叫心理学，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吧？”
第95章路上深思，三拘指教
从秦王府一出来陆吟就去找萧琼仙去了，陆慕也不阻拦，但因为和李世民一番深入且持久的交谈下来，却让陆慕心里心境多了些改变。
尤其是杀了房新山之后，陆慕不知道李建成那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慕担忧东宫那边对陆吟不利，所以还是安排了一些人暗中保护着。
长孙贵富明显脸上多了些兴奋之色，陆慕也不点破，径直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脑子里在思索着一些事情，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会春酒楼大门口。
陆慕在秦王府吃了些糕点，此时肚子倒是不饿。
午时的阳光十分炽烈。
长孙贵富看着陆慕脖颈处渗出的汗液在阳光下闪着丝丝晶亮。
陆慕忽然止住脚步，扭过头问长孙贵富：
“你说我若是想要杀几个人，以目前这儿些事儿的牵扯到的人里，谁比较合适？”
长孙贵富已然跟了陆慕有些时日，却依旧不习惯陆慕天马行空的思维和做事方式。
但长孙贵富又很清楚一件事，如果陆慕问你问题，你必须要给出一个以不良人和陆慕立场的答案来。
这是职责，更是长孙贵富表现自己的机会。
长孙贵富眼睛稍微一眯，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来分析思索起来。
“官员来看......无非就是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梁忠、御史台台院侍御史裴矩两位了，或许......还要加上刑部侍郎赵世珍！”
陆慕问：“理由呢？”
长孙贵富道：“目前这三人是咱们已然知道了的支持东宫的官员，梁忠和裴矩都是五品，赵世珍为正四品下......五品嘛.......”
陆慕深深点了点头。
“五品......正好卡在咱不良人的点儿上！上次就没有动他们，这一次似乎没有什么名分，所以要想动梁忠和裴矩......还是得先弄点东西才行！赵世珍那边嘛......必然查不出什么来！”
长孙贵富一愣，好奇问：“陆帅怎会知道查不出来？”
陆慕呵呵一笑：“这赵世珍在刑部的顶头上司是谁？”
长孙贵富道：“刑部尚书刘政会刘大人！”
陆慕点点头笑道：“这便对了！这刘政会是从龙之臣，但立唐这几年以来一直低调有加，从不站队，说是念着和老李的老哥们感情也好，或是懂得官场为人之道也罢，但无论如何看也该是老李的铁杆，所以刑部二把手赵世珍就算有污秽之事，刘政会都不知道，咱们又如何查出来呢？”
长孙贵富恍然大悟，在心底再次佩服陆慕。
二人继续前行，陆慕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停下来开始嘟囔。
“不对......我思维错了！态势如此......该藏的早就藏起来了，现在下手就晚了......反而打草惊蛇！”
“还是不对......虽然不知道老二有什么办法让老李回来......但我这小打小闹必然也是无效......卧槽！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长孙贵富一脸纳闷看着陆慕。
陆慕忽然灿烂一笑，吐出三个字来：
“郑善果......”
长孙贵富忽然大惊失色。
“陆帅......百官当中和咱们不良人有牵扯职责的无非是......”
陆慕知道长孙贵富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长孙贵富道：
“不用说什么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这三司，也不用说什么官员职责高位的话！”
长孙贵富此时内心已然认定陆慕和自己姐夫李世民站在了一起，更加无法眼看着陆慕冲动做事，还是毅然分析：
“刑部和御史台属下的察院和台院都好说，郑善果是大理寺卿，大理寺负责审理中央百官犯罪和京都徒刑以上案件，咱杀房新山、昌虎这几个人可没有把人家放在眼里，郑善果也只是在莫嫔的芙蓉殿冲昏了头顶了您一次，郑善果在百官中太过于特殊了......”
陆慕笑道：“你说的这些我还能不知道？”
长孙贵富懵了。
知道你还动他？
“杀肯定是不能杀的，但郑善果既然是东宫友官，大理寺卿之下还有寺正、寺丞、狱丞、司直、评事、大小府、史、司直史、评事史，甚至亭长、掌固百人，你若是郑善果，既然站到了东宫的门里面，大理寺这般重要机构，你作为一把手，会不在其位为东宫某其好？调查群体一旦大了......查到事儿的概率便大了啊！”
长孙贵富再次懵逼。
“即便是查不出来......造还造不出来么?”
话......好似不错！
但这思维方式和做事方式......也太过于奇葩了些。
不良人成立才几个月？
就去查大唐正儿八经的查案机构？
这说给谁也不可能信啊！
陆慕看着长孙贵富，有心点一下长孙贵富。
“贵妇啊，经过考验，我发现你各方面都还不错，但有两点缺点！”
长孙贵富对着陆慕行了一礼，尊敬道：“请小陆王指点！”
长孙贵富的态度极其认真。
陆慕叹了口气道：“你最大的缺点有三点！”
长孙贵富继续懵逼。
刚才不还是两点么？
“第一点就是如刚才那般，有时候做事儿太过于拘礼了，我不喜这般！人与人若想处得亲密无间，尊敬需要放在心中，而非形式表现之上！”
长孙贵富想到陆慕行事，无论是当朝天子还是太子秦王，亦或是朝中各处大员、嫔妃娘娘们，陆慕总是不卑不吭，却从未在礼法上作态。
“第二点就是你做事儿太过于拘泥，想一件事儿需要以达成目的为根本，知道每一环进行下去需要做的根本点在何处，事儿就好办了！”
长孙贵富行伍出身，这类人通病便在于此。
这也是行伍中有人只适合当个冲锋陷阵兵士和低阶武官，而有些人却适合指挥打仗的根本区别。
长孙贵富虚心受教点头。
“这第三点缺点嘛......你想事儿做事儿太过于拘限，这一点也是问题最大之处！若是展开来讲，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举个例子吧，你思维需要发散开，无论是在郑善果这件事儿上还是在其他事儿上，比如......追女孩子......”
听着这“三拘”，长孙贵富完全愣了。
陆慕扭头往前走，留下一脸呆滞的长孙贵富留在原地。
长孙贵富再追上陆慕的时候满脸春光，陆慕知道长孙贵富懂了，心中甚慰。
“陆帅，教教我呗！”
“机会给你了，但我确决定不了结果......你懂的！”
第96章众官质问，朝堂争执
三日后，朝堂上。
大理寺寺正喻可中、焦邦良，大理寺六大寺丞之二的马元均、罗才生，四人齐齐跪在百官中间，对着坐在监国位置上上的太子李建成诉苦呼号起来。
“太子殿下，不良人昨日杀了我大理寺两位从六品司直，臣不知这是何意！”
“我大理寺本就是审理机构，官员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向来恪守职责，不知是所犯何罪？”
“即便是有罪，怎能丝毫不经过审理便直接杀了？”
“司直江文恒竟还是死在了府中，难道这天子脚下便没有了王法了么？”
这一则消息在朝堂之上暴露出来之时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小陆王此前杀刑部和兵部主事还说得过去，好歹官职不高，亦算是陛下给了权限。”
“杀房新山就有些过分了，靖安司司丞之职负责京都维稳，竟是直接杀了！”
“前些日子不还把我梁忠（裴矩）这五品官儿也抓了么？现在想想，没死都是运气！”
“可如今......大理寺这等审案机构竟......虽然司直仅仅是六品上，可......太没有律法了！”
“......”
李建成阴沉着脸。
“郑大人，你所想如何？”
郑善果站出来，行礼道：“此事已然僭越，请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李建成有些为难。
杨文干一事之后李建成更加感受到了陆慕的难缠，莫嫔一事上李建成更是对陆慕多了些畏惧，如今李建成听了魏征等人建议，该是以稳妥行事为纲。
但眼前不良人杀了大理寺官员，李建成作为储君又不能坐视不管。
收拾陆慕才能压下官员火气，以此让支持自己的官员们感受到东宫之好。
但又该怎么收拾？
这时候御史中丞唐俭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小陆王虽行事乖张，但往往都是有事而动，以小陆王心智，必然不会行无脑之事，臣认为需要让小陆王前来问问！”
郑善果愤怒质问唐俭：“唐大人！依你之意......我大理寺两位司直该死不成？”
唐俭对陆慕印象极好，还未等反驳，李纲便站了出来。
“郑大人火气莫要如此旺盛，若小陆王无由杀人自然是不能放纵，但若是调查都不调查就直接定罪，郑大人岂不是也是无由？”
郑善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朝堂上不是所有人都敢和李纲争论的。
李建成看了看做右仆射，问：“裴相、萧相，二位之意呢？”
萧瑀抬眼看了一眼裴寂，站出来道：“臣认为也该先让小陆王过来问清缘由！”
裴寂内心复杂道：“臣附议！”
宣！
......
陆慕正和陆吟一起吃早餐，听到让自己去朝堂后便放下筷子。
“把东西给我收拾收拾，把人好好盯着，等着传唤！然后去给赵王说一声......”
小五应声而去。
......
陆慕一身黑色官服出现在朝堂之上时多了些格格不入。
一到了大殿，陆慕立马感受到了无数怪异目光。
有看戏神色，有怪异之色，有惊讶之色，有愤恨之色。
陆慕刻意看了一眼裴寂，一看之下就心下了然。
这老头明显有些埋怨啊。
怪我又动手杀太子的人了？
还未等李建成询问，大理寺几名官员就先愤怒质问起来。
陆慕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听着。
李建成打破嘈杂。
“陆王，大理寺司直江文恒和曹松庆二人被杀，此事你可知？”
陆慕往上看去，李建成俨然有些上位者气息散发出来。
“是！”
“为何杀人？”
“因为这二人有罪！”
李建成看着陆慕一副波澜不惊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便多了些火气。
每当陆慕表现出这样之时，大多都是有恃无恐之时。
郑善果怒问：“我倒要好好听听小陆王殿下所说，他二人秉公执法，向来恪尽职责，请问小陆王......何罪之有？”
陆慕斜着眼看着郑善果道：
“郑大人！你这是......质问我？我若是没有调查清楚，又怎能无端杀人？为何郑大人还不清楚内情就对小王一副质问之色？”
李建成有些不耐烦打断二人争吵。
陆慕问：“大理寺司直职责是何？”
有人回答之后，陆慕点头道：
“负责地方死刑案件复查！这便对了！事儿就出在这里啊！”
郑善果面色不善问：“你说有便有？”
陆慕提了一口气，朗声道：“安州都督之下刺史陈平于武德五年被斩首，此事恐怕各位还记得吧？”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有些人心思开始复杂起来。
“当初安州刺史陈平被查出来有谋反迹象，案子提到了大理寺，负责审理的便是江文恒和曹松庆两位司直吧？”
郑善果质问道：“案件早已结了，小陆王现在翻出来是何意？难不成小陆王觉得这是冤假错案不成？”
陆慕再次无视郑善果，继续道：
“各种详情不做赘述，简单明了说罢，江文恒和曹松庆二人在审理陈平期间，收受了大笔财阜，这事儿证据确凿，送财阜之人就被我关押着，你说巧不巧？这人名叫胡颖，以前就在京兆府尹任职，也是前些日子在秋叶街刺杀我之人，他为了减轻罪罚便招了这件事儿！”
李建成也有些疑惑起来。
何力派去刺杀陆慕之人是何力府的护卫，何力这等任职维稳机构的官员手下有些没有军籍的人是不成文规定，没人去管这个，偶尔来回对调一下做个事儿也是正常。
但李建成从来没有指使人去给大理寺司直行贿，大理寺寺卿都是自己的人，这种事儿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若是陆慕所说不假，会是何人所为？
“在江文恒和曹松庆在京都的宅子里……我亦是搜出了大笔的钱财，按照大唐俸禄，各位猜猜就我搜出来的这部分摊到他二人身上，得需要多少年？”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众人似乎期待着这个答案一般。
“476年！呵呵......”
陆慕的一声“呵呵”，意味深长！
郑善果很想问一句“你可有证据？”，张了张嘴却是没有问出来。
陆慕今日的几次无视已然让郑善果丢了不少面子。
陆慕又道：“有了人证，有了家财，这事儿就很容易对上了！而且我查了二人府宅和原籍老家开支......反差出现时间......亦是对得上的！”
第97章申请深查，裴寂一语
陆慕把证据都奉上，虽不算完全认定了这一事实，所有人心中基本算是断定了。
李建成心中疑惑更甚，开始往秦王府操作之事上延伸起来。
“即便如此，坐实......恐怕有些不妥！”
陆慕自然知道是这个结果，说出的一句话却直接令所有人再次大吃一惊。
“江文恒和曹松庆二人审案细节卷宗恐怕还在大理寺存放之处，调出来看一下或许还会有什么收获亦未可知，另外，江文恒原籍便在安州，安州那边不远，我让赵王这安州都督查了些东西，恐怕现在也该查到送回来了！”
赵王？
李元景？
刚刚死了娘亲的李渊第六子？
平日从不涉及夺嫡的李元景竟也参与了进来？
正常不过啊，人家娘亲都死在了夺嫡当中。
牵扯到了李元景的话......陆慕的目的就太明显了啊！
众人心思开始流转起来。
李建成脸色依旧阴沉。
“宣赵王！”
李元景守丧正在长安，不久便到了大殿之上，并且提供了一份极其有分量证据！
当初江文恒发小至交在武德五年那年恰好是大理寺中一名小问事。
问事无品阶，大多负责杂事。
这位名叫周谦的问事当初便是负责记录此案之人，大理寺送来关于陈平一案的卷宗上亦是清晰写着“周谦”名字。
陈平一案结案过程中周谦便因病辞官回了安州，但此人回到安州便挥霍无度，过了一两年好日子之后便穷困潦倒，开始变卖此前挥霍采买之物。
再到后来，每隔不久便有一些钱项进到周谦手中。
钱财流转极为好查，根本便直指江文恒和曹松庆二人。
经过李元景按照安州属下之人调查，周谦平日喜好酒色，每当醉酒便爱吹牛，几句话经常放在嘴边：
“安州刺史厉害否？我还参与杀了一个呢！”
“你看我？天天无所事事，却总是不缺钱，可知为何？我有两尊能够保我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大佛呢！”
“......”
能够证明此事之人在安州江文恒家乡竟能轻松找到几十人。
以郑善果为首的大理寺官员们脸色极其怪异起来。
此事已然可以定论。
李建成感受到事态发展全然掌握在陆慕手中，陆慕却依旧一脸风轻云淡，心里不由得有些思索起来。
当初李建成是对李元景有所防备的，安州都督为地方武职，陈平作为安州刺史与李元景关系匪浅，陈平之死完全能够警醒李元景。
事实证明陈平死后李元景一直很本分。
李建成最清楚不过的一件事便是------李建成和其支持者们从未做过贿赂两位大理寺司直之事！
眼前此事发展已然指向了几个方向------东宫、赵王、大理寺------以及陆慕！
毫无疑问是冲着夺嫡之事来的。
这是陆慕和李元景对太子的报复么？
只杀两个大理寺司直就够了么？
李建成沉思的时间多了一些。
“可......就算是如此，不良人直接杀人却亦是不妥！此事需三司齐......”
郑善果有些不依不饶起来，陆慕这一次没有无视郑善果，而是直接打断道：
“这又不是第一回了，这种权限的事儿你还是去问陛下！”
郑善果有些哑口无言起来。
陆慕又朗声道：“太子殿下，臣弟弹劾大理寺主事官员，行着监察百官之职责，内部却有污秽沆瀣，上下官员连自己身边之官员都监察不利，臣弟忧心大理寺官员能力！”
卧槽！
这招有些狠了啊！
萧瑀、李纲、唐俭等高官齐齐在心里惊奇起来。
小陆王这是又一次出手了。
“我随便查了两个大理寺官员就出了这么大问题，总不可能一百多官员恰好就这俩有问题吧？臣弟恳请太子下令，让臣好好查一下大理寺官员，这亦是给大理寺官员清正之交代，莫要惹人非议啊！”
郑善果气得脸色涨红起来。
李建成再也无法沉稳。
陆慕把事情逼到现在这个情况，李建成是骑虎难下了。
这事儿是不良人查出来的，负责查案的大理寺总不能自己查自己吧？思来想去也只有不良人师出有名！
但若是不同意......又是个有心包庇大理寺的事儿！
监国的李建成不可能想背这个锅。
百官们个个机灵聪慧，纷纷看出来这场交锋俨然是陆慕赢了。
但百官们内心又有些怀疑------这事儿看似和秦王府丝毫关系都没有！
可......真的没有关系么？
这时候裴寂站了出来，深深看了一眼陆慕，对着太子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此事重大，老臣以为......需让陛下来定！”
陆慕今日第一次在朝堂上露出了震惊之色来。
萧瑀和李纲对视一眼，依旧沉默。
李建成却忽然反应过来，感激看了一眼裴寂。
不愧是宰相啊，更是旁观者清，推给李渊就好了啊。
李建成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裴寂出来之前陷入了陆慕的节奏中，内心不爽之下却露出了舒缓神色。
但不等李建成拍板，陆慕却张口道：
“既然裴仆射如此说......想来是要走正规程序了，那臣弟就先退下，静候陛下旨意！”
说话之间，陆慕眼神却一直看着的是裴寂。
陆慕向来不拘礼数，仗着个李渊义子和独立于官场机构之外的不良帅身份之下，倒也无人去说什么。
但此时在朝堂议事之时依旧如此，确实有些不妥。
礼部尚书陈叔达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的陆慕。
陆慕一走，大理寺官员们竟然长舒了一口气一般。
李建成将大理寺官员表情看在眼里，开始安排人往玉华山李渊那边送信。
退朝之后，李建成留下了几个人来。
“我要递折子，弹劾陆慕目无律法，这京都案件什么时候可以先斩后奏了？”
“不妥啊......这请示陛下查大理寺的折子和弹劾陆慕的折子一块儿送去......保不准陛下认为你我在报复小陆王......”
“难道就如此放任么？”
李建成听着这些话一阵烦闷，心里已然对有些事产生了后悔之意来。
陆慕......睚眦必报啊！
李建成忽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是睚眦必报，以陆慕心智，查出来张婕妤和尹德妃二人必然不难！
这针对大理寺的行为......难道目的是这两个嫔妃？
想到这里，李建成忽然起身，神色怪异起来。
“把一切按照事实报给玉华山陛下。”
第98章东宫分析，又杀三人
东宫。
“太子如此做是对的，此时确实不适合递弹劾的折子，不过想来陛下亦是会因此事为难！”
李建成听着魏征分析不住点头。
“只希望父皇驳了这折子才好！”
魏征亦是点点头，道：“今日......裴仆射帮了大忙了啊！终究是老臣，看得实在是明白，至少比起郑大人高了不止一筹！”
李建成并不埋怨郑善果，反而有些感激。
这种事情上郑善果落在下风是及其正常的，连自己喝陆慕几次交锋下来也都没有讨到好处。
魏征继续道：“裴仆射深知殿下必然会登基为帝，看似帮着殿下，实则亦是为了给小陆王留下点退路，太子殿下您心里需记住这一点啊！”
魏征的话让李建成清楚知道了一件事，魏征这是提醒李建成接下来行事需要更加稳妥，否则极其容易让裴寂立场出现改变。
裴寂的中立，在眼前竟是最好结果。
便如萧瑀、李纲、唐俭和刘政会、张平高等人一样。
算上吏部尚书杨恭仁、礼部尚书陈叔达、工部尚书武士彟，以及九寺的一些官员，这大唐主要高位官员基本都还没有明确站队。
但这都是明面上的。
或许有人早已暗地站到了秦王府和东宫那边，谁也不知道！
但眼下看来，这些高官们似乎又都是依旧扶持着李渊。
李渊依旧是老大啊！
这些官员们也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啊！
李建成想到了中书省中书令封德彝在最近也有些怪异。
杨文干一事之后，封德彝在东宫这边位置有些尴尬，本来算是重要幕僚之一的封德彝被李建成多了些怀疑。
而封德彝也不来东宫找不舒服，现在看来竟有些像是继续观望的意思了。
亦或者是......更相信李渊一般！
“魏师，你说这陆慕对大理寺出手......目的何在？若真是冲着郑善果而去，仅仅为了剪我羽翼，我倒并不害怕，可我总觉得和那两位娘娘有关......”
魏征看着一脸忧色的李建成，心里多了些安慰。
“殿下果真成长不少！一番分析下来不难看出一件事儿，陆慕对大理寺出手看似师出有名，但却不会有何直观好处，抓住陆慕想要的一点......便很容易看出其目的了！”
这一句话无疑醍醐灌顶，李建成顿时明白过来。
“他是查到了张婕妤和尹德妃对莫嫔所行之事了，这还真是冲着两位娘娘去的！可......对大理寺这件事儿又和两位娘娘有何关联呢？”
二人齐齐深思起来。
不过盏茶功夫，两人目光顿时一亮，对视间瞬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
芙蓉殿内。
“王弟，可否解惑？”
陆慕看着一脸认真之色的李元景，叹声道：
“这事儿你已然进来了，还是莫要多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我会尽量让老李早些回来，老李一回来张婕妤和尹德妃就要回来，她俩回来我就想办法让她们给母嫔陪葬！”
陆慕话语说到后面，语气里已然多了一丝阴狠之色。
李元景不善这些争斗，只得点点头不再言语。
李元景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已。
“依旧是那句话，我需出些力，否则我这心里......对娘亲......”
陆慕点了点头。
“这样，那兄弟俩有最后结果之前……你需要稳住你那安州的人，尽量不要牵扯进去，但你个人层面上远近靠拢......我来替你办！无论这兄弟俩结果如何，保住你此后安稳才是正事儿，这亦是莫嫔最大期望！”
......
陆慕本不想来这芙蓉殿，只因陆慕没有想好若是回家该如何去面对裴寂。
陆慕对裴寂今日朝堂之上的那句话极度不爽，却又知道俩人一碰头必然又因为思考不同而出现以往多次的“老少争吵”，于是这才来到了芙蓉殿。
一方面是为了给牵扯进来的李元景叮嘱叮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暂时避免见到裴寂。
陆慕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如此一来，李渊下令之前，自己完全不能再针对大理寺出手了。
陆慕心里也很清楚一件事：李渊不可能让自己去查大理寺的！
......
秦王府。
“父皇不可能让陆慕查大理寺的！如今大理寺立场已然摆了出来，父皇让太子监国这件事儿非常清晰，若是让陆慕把大理寺洗一个遍，百官必然觉得东宫无能，这对以后太子登基掌管天下不是好事儿！另外......此消彼长而已，父皇必然也是想要制衡我！”
听着李世民定下基调的分析，幕僚们皆点头。
“小陆王估计接下来暂时也无法对大理寺出手了，你说小陆王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李世民露出微笑。
“他......闲不住的！”
......
李渊看着呈上来关于大理寺两位官员一案的奏报，一时间也陷入思索。
长叹一声！
“真不是个省心的孩子......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可......朕怎么越来越感觉这小子是支持秦王了呢？”
崔泞不敢多言！
李渊继续思索！
让陆慕去查大理寺是不可能的！
想来陆慕亦是深知这一点。
“老狗，让颜师古写一道手书送回去，让郑善果为首，带着大理寺官员自查，所有有罪之事便按照大理寺最清楚之律法处置！太子和御史台监察督促！”
崔泞领命前去。
李渊拿起一卷书，看了两页却心烦意乱扔开。
“朕是真的需要回京都了么？”
......
接下里几日，不良人又连续杀了三个人。
第一人为御史台下台院的一名书令史，名为崔新志。
罪名为少记录了一项弹劾官员不法的卷宗记录。
第二人为御史台下殿院的一名书令史，名为吴更生。
罪名为在前年某次祭祀活动中，行使掌殿仪式时，与一名宫女私通。
第三人为刑部司门司的一名亭长，名为丁盛兴。
罪名是擅自给昌虎提供处罚刑具并简约执行。
这三人在短短七日内相继身死，百官们有疑惑，有猜疑，各种思索又交织复杂起来。
而御史台台院侍御史裴矩、察院监察御史梁忠和刑部侍郎赵世珍三人则疯了一般，连续在朝会上慷慨激昂指责陆慕，并连续写了弹劾折子送往了玉华山。
看着陆慕提供无懈可击的证据，李建成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为了避暑去了玉华山的李渊却越来越感觉这仁智宫越发热起来。
第99章母妃劝解，秦王亮招
“哈哈哈哈......”
李世民哈哈大笑，兀自不止。
“我这义弟......果真是无常之人啊！”
秦王府因陆慕行事一片快乐。
“秦王需注意一些，这段时间千万莫要和小陆王见面！”
李世民自然不傻！
......
李建成则疑惑起来。
这被杀的三个小官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过，但三位小官的上司却一直是东宫之人。
李建成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原因。
据赵世珍、裴矩和梁忠所言，死去三人有个共同特点，那便是都曾在三人指使下做过一些为东宫有利之事。
李建成后脊梁开始真正发凉起来。
事情再小、或者再大都不怕，但这似乎证明了一件事------东宫以往所为正一丝丝被陆慕挖掘出来。
或者是------东宫所有支持者真一点点被暴露出来！
这一点让李建成感受到了危险！
......
李渊这一次没有了耐心，大怒不已！
“陆慕！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老子这书房里弹劾折子都快堆满了！”
李渊有些年头没有这样骂人了！
崔泞和一众太监宫女瑟瑟发抖。
李渊好不容易静下心来。
这小子对自己好事真好，李渊并不认为陆慕有二心，一度以为陆慕是小孩子心性，给自己撒泼呢。
一是因为杨文干谋反之事上商量好的事儿李渊没有去做。
二是莫嫔死了陆慕没有得到李渊丝毫宽慰。
第二点也是李渊后来想到的。
可是就算是为了撒泼泄愤也得有个完吧？
“叫万贵妃来！”
不时，万贵妃到了书房之内。
“陛下，陆慕这孩子或许是想让陛下回去呢！”
喝着万贵妃递过来的心神汤，李渊情绪好了一些。
“朕隐隐也猜到了这小子想法，可为何不说呢？”
万贵妃笑道：“所以才是小孩子嘛！”
李渊冷哼一声：“小孩子？放眼这天下，哪家孩子如他一样聪慧？”
万贵妃呵呵道：“是啊，既然陛下都认定陆慕聪慧，他所行之事必然是有深意啊！况且......这一点似乎还随了陛下呢，都是好些面子！”
李渊一愣，随即心情舒畅了一些。
“说来也是......朕何尝没有一些要问他的呢！”
王贵妃双手扶着李渊肩膀按摩起来。
“既然如此，咱们便回去吧！”
李渊没有回应，片刻后却道：“你先给这小子个信儿，你说话该是好使的！”
万贵妃应下。
裴寂讯息传来，李渊一过目后便明白了许多。
......
六月不知不觉过去，七月来临，天气越来越燥热。
李元吉也回到了京都之内，同时回来的还有一些不那么受宠的娘娘们。
仆射府饭桌上的尴尬已然持续了好些日子。
自从朝堂上裴寂一语后，陆慕和裴寂二人在家中似乎冷战一般，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陆吟时刻调节气氛，却深知效果不大。
“老四回来了，才人们和美人们也都回来了，想来老李也快回来了！”
陆慕撇撇嘴，道：“这是老李耍心眼儿呢，自己不回来，先让一批人回来，还真当给我盼头呢？弄得好似谁盼着他回来似的！”
陆吟轻笑道：“母妃有信来了，说她也快要回来了！”
陆慕不悦道：“既然来信了，你为何不拿给我看看？”
陆吟冲着陆慕使了个眼色，裴矩开始不悦起来。
“我便如此无耻？万贵妃给你兄妹之信我还能看不成？”
陆吟笑嘻嘻拿出信递给陆慕。
陆慕看了之后也不说话，收起来放在怀里，继续吃起饭来。
行啊老李！
这招儿用得不错！
万贵妃说话确实好使，就算是没有万贵妃的信……陆慕也不会继续杀人了。
折腾了这么多，大理寺和御史台殿院、台院都折腾了，李渊还不回来。
再折腾下去估计也不好使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等着老二那边用什么招。
即便是老二那边招子不亮，这夏天还能持续多久？
只是......想到玉华山那两位美妙的娘娘......
陆慕属实有些心痒难耐。
想杀她们......确实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陆慕很想为莫嫔报仇，内心也认定了这俩是那妲己一般祸国殃民的狐狸，留着始终对李渊的龙椅是个炸弹。
早除了早省心。
或许还能让老大那边更加老实。
......
伍德七年的七月还没过去几天，陆慕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确切来说，这是李世民最为期盼的！
这一日，长孙贵富偷偷告诉陆慕李世民的原话是------时候到了！
陆慕还很好奇，一直等待着消息。
当陆慕听到小一传来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直接都愣了。
原来是一直不曾消停的突厥骑兵再次进犯大唐。
若是以往，突厥人虽说经常不请自来，可每次长安方面派人送钱送物，突厥人拿了好处也就走人了。
可谓是童叟无欺，极其遵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规矩。
但这一次却人数众多，动静极大，整个北方边境竟然都有突厥骑兵进攻，北方各州一时间狼烟四起。
这一消息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和剧烈震动。
陆慕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早已震惊得支离破碎起来。
这还是陆慕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唯一一次被一则消息弄得如此失态。
老二的招儿就是突厥？
这他娘的猛得也是没边儿了吧？
他是怎么做到的？
能掐会算也不过如此了吧？
难道这古代真有窥探天机之事？
陆慕不禁在心里感慨起来：李世民，真不愧是历史上排得上号的帝王啊！
死了那么多官员都不能让李渊回京都！
陆慕折腾了这么久李渊都无动于衷，甚至宁肯搬出来万贵妃安抚自己，都不愿意挪动一下自己越是上了年纪越是享受的屁股。
但这种事上……却由不得李渊不回来。
回到京都的李渊和当初那个打天下的李渊已然截然不同了。
那时候的李渊大刀阔斧敢打敢拼，打下了江山之后前几年也是各处征讨，一举统一。
然而现在的李渊已然受惯了安稳，加上戎马生涯之后心境早已发生了变化，再有俩儿子之间你争我斗对李渊心性之磨损……
如今的李渊是越来越胆小担忧起来。
这种事而按照以往来说无非只有两个方向。
要么就打！
要么就怂！
若是以陆慕对李渊了解，以往的李渊必然要打。
但令陆慕再度惊掉了下巴的事儿又发生了。
依旧是因为陆慕的两个爹！
第100章意在迁都，种种影响
回到京都的李渊本该迅速召集群臣商议对策，但李渊明显更相信裴寂一些，所以提前通知了裴寂，二人先是秘密商量了一件事。
商量的结果非常深入李渊之心，李渊在心中亦是对裴寂更是大加赞赏。
果然还是老哥们儿靠谱。
第二日一大早的朝会，文武群臣皆悉数到场。
但除了萧瑀、李纲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敢于大胆支持抵御并回击以外，其余官员们本该激烈的争论却没有出现。
李渊看了看众臣，心里多了些失望失色，也对这一次抵御突厥更多了些不自信。
李渊再次感叹认定：果真还是裴寂好啊！
李世民看着这些不怎么谏言的群臣，心里比李渊还要清晰原因。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着实多了一些，官场的这些老油条们自然感受到太子和秦王已然势如水火，朝堂上谏言又怎能不小心一些？
至少也要知道这两兄弟对这件事的想法再说话吧？
一连过去半个多月时辰，李渊也有些失去了耐心。
裴寂使了个眼色，一位官员站了出来。
兵部尚书张平高！
“陛下，臣想问一下，突厥人为何一直进犯关中？”
李渊挥了挥手，刑部尚书刘正会答道：“自然是为了长安，我长安人口众多，在突厥人眼中自然是金银遍地！”
张平高又问：“那长安为何人口众多金银遍地呢？”
刘正会又答：“自然因为长安乃我我大唐京都缘故！”
张平高眼珠子一转悠，问道：“若是长安离得关中远了一些，让突厥人失去了盼头，那么……”
此时朝堂之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却没几个人敢言语！
很多人此时在心里开始迅速思索起来。
张平高和刘正会属于李渊铁杆，一直低调行事，绝不会是东宫和秦王府的支持者。
在此突厥人大举进犯之时忽然如此大胆谏言，背后必然是立着李渊的态度！
如此一想……李渊的想法便呼之欲出了！
迁都！
李建成和郑善果隐晦对视一眼，心中震惊起来。
迁都？貌似对东宫并无好处！
可……似乎也没坏处！
不对！
若是不迁都……秦王那边……
李世民此时却多了些愤怒！
这天下大部分是李世民打下来的，李世民很难接受对突厥人认怂的态度！
同时，李世民对这带着自己打天下的老爹多了些失望！
为何这天下都打下来了，不想着去如何稳住天下，反而想着归逃？
真的是荣华富贵享受惯了，把心性都磨没了么？
迁都不是小事，百官议论纷纷。
李纲、萧瑀带头反对！
裴寂和刘正会却对张平高的话持着支持态度！
百官还是作出了职责内本分，将迁都的好坏分析出来，但每个人都知道，最后拿主意的还是李渊。
众人也很清楚，此时能够影响李渊想法之人无非只有两个。
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
或许还有个小陆王！
但小陆王向来不问朝堂之事……
裴寂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个态度官员，脑子里也想到了陆慕。
这大唐建立，陆慕发挥的作用并不比这些大唐顶层人物少，只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而已。
但裴寂心中最为清晰不过。
陆慕会支持么？
为了李渊龙椅的稳固，陆慕必然是会支持的吧？
一个为了李渊能够不惜让干净双手沾染上无数鲜血的皇子，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裴寂感受到李渊的眼光，知道再争论下去已然没有结果，于是和稀泥似的说了一句话：
“不若做两手准备，一是的你我各位同僚思索如何抵御突厥人进犯，二是着手让人考察迁都合适地点！”
李渊这一次没有等百官发表态度，提前点了点头。
这时候李世民看向裴寂目光已然有些不善了！
李建成适时表态：
“父皇舟车劳顿，刚回京都尚未休息过来，龙体重要！不若各位同僚回去商量思索一下！”
众人知道今日朝堂便是如此了，带着各异心思退出了太极殿！
但李渊却指了几个人留到了御书房内。
李世民深深看了一眼裴寂便走了，很多人都感受到了李世民的不爽！
回到秦王府的李世民把文学馆差点儿砸了！
一众幕僚知道李世民性子，却并不害怕。
为了打天下付出如此之多，天策府和文学馆一众人员大多是跟随李世民到了如今，个个亦是愤怒不已。
众人提出如何阻止迁都看法，李世民心中也多了些谱来。
人散得差不多了，杜如晦也大胆说出一个想法来。
“陛下看似心意已决，能够影响陛下想法之人仅有几个，太子支持，秦王反对，裴寂的支持和萧瑀、李纲的反对基本抵消，此时若能得到他的反对……此事……”
李世民眼神忽然一亮。
长孙无忌亦是点了点头，道：“若是阻止了迁都……则必然全力抵御突厥人！这便涉及到谁为主帅……”
李世民和幕僚皆是心思玲珑之人，立马想到了一个关键所在：
兵权！
天下兵权！
众人细化猜测可行性，有人已然去仆射府给陆慕送信去了。
裴寂回到仆射府之时已然天黑。
陆慕和裴寂因为之前在朝堂上之事造成的矛盾依旧不怎么说话。
关于迁都之事陆慕已然得到不良人汇报，内心却认定关于这种事儿裴寂必然得来知会自己一声。
多年来的习惯终究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裴寂告知陆慕却并非因为这一点，而是认为陆慕必然会支持迁都，所以很容易便放下了老少之间隔阂，把陆慕叫到了书房。
在裴寂叫陆慕到书房之前，陆慕却已然收到了秦王府的密信。
进入书房之前短暂时间内，陆慕已然把愤怒深深压制住了！
“陛下有心迁都！”
裴寂说完这句话便静静看着陆慕。
陆慕笑道：“哦？确实是个避免再度被突厥人骚扰方法，这建议不会是您提出来的吧？”
裴寂点了点头，依旧看着陆慕。
陆慕心里已然翻起来冷意：
打不起还躲不起？
你俩这老头不就是如此想的么？
这世上永远都理解不了陆慕心中一种情节，这种情节在后世无数次体现在各种媒体之上，简归为一句话：
中华领土不可分割！
第101章李渊决心，陆王上朝
陆慕的淡然在裴寂意料之中。
“你怎么看？”
陆慕做出沉思状，道：“这种事儿皇子也有谏言之权，我明日以皇子身份上朝便是！”
裴寂很欣慰！
这小子果真是识大体的！
从仆射府出来，陆慕立马去了秦王府！
这一次，李世民私密性极强的书房内，除了陆慕之外，还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
陆慕并不意外这三人在此，安静听李世民把今日朝堂之上情形说完。
李世民和三个幕僚静静看着陆慕。
陆慕放下茶杯，道：“等我发表我个人看法？”
“自然！小陆王意见极其重要！”
陆慕直接连珠炮问起四人来，四人轮番一一回答。
“此事乃老李想法，老裴幕后建议，老李铁杆们支持，言官门以萧瑀李纲为首反对，东宫未发表态度，但冲着秦王府，明日大朝便会支持迁都了！”
四人点点头，和之前分析一般无二。
四人奇奇惊叹陆慕一下就看出情势，并以如此简单话语组织出核心情形来。
“秦王反对迁都，支持抵御，对否？”
“是！”
“若我所猜不错……你们商量的是……借此机会拿兵权？”
四人尴尬，却依旧点了点头！
“这便是东宫明日支持迁都根本了！无论是老李还是东宫，都不想看到这一点！”
四人再次点头！
“但……我劝你们不要想着拿兵权！该如何打便如何打，打完了之后得到的东西比拿到兵权好多了！”
这句话无异于炸弹在秦王府书房炸裂开来。
四人和其余文武所属商量了两个时辰的结果，竟被陆慕如此短时间内解读了出来，实在是无法令四人平静。
此子……果然逆天啊！
李世民恢复脸色，问道：“你便如此相信我能打赢？”
陆慕仿佛被人瞧不起般故作黑脸道：“突厥人不就是你用来逼老李回京都的招儿么？你都算计到这儿了，我还能傻子似的觉得你打不赢？”
李世民怔怔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气氛一时间也轻松起来。
陆慕又道：“你若是念着咱家这天下如何得来不易，便该如此！若是你仅仅为了一己兵权，这算是我看错你了！”
李世民浑身又是一震。
三位智者如此聪慧，此时却有些不理解陆慕。
这小陆王是真的把这天下当成自己家的啊，可又不当成自己的，这种想法……竟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等李世民说什么，陆慕又道：“你们要我一个态度，然后阻止迁都，对否？”
四人无言。
“那……明日朝堂之上，按照这种说法去说……”
四人有些怀疑。
陆慕深色已然有些决然，道：“若是如此都改变不了迁都态度……打天下的这些旧人……便已然……烂了啊……”
……
第二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们似乎都做好了更充分准备。
前一日李渊已然派了中书侍郎宇文士及带着人去了樊城（今湖北襄阳）和邓城（今河南邓州）一带，目的便是考察这些地点是否适合于作为事宜迁都之地。
这一则消息并非秘密。
在这朝堂上下，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
众人眼中平日罕见上朝的陆慕心里一直在腹诽：
老李选定的这地段在一千三百多年之后也被许多专家学者们看中了，并且认定为解决某京城市病的一剂良药，一度提交到了高会上审议。
这老李果真是有水平，居然在如此“日理万机”和勾心斗角之中还能在城市规划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不服都不行！
这“新都”地点的选择让一些官员看到了李渊迁都的决心，同时也让一些官员们看到了“新都”合适之优处，支持迁都之人竟越发多了起来。
不过许多人依旧知道这小陆王上朝必然会带来一场变故，毕竟名声在外的“熊孩子”总是不可能安分的。
陆慕历史知识实在浅薄，但好歹也知道一件事儿：
未来这个震惊世界的大唐帝国京都一直都是长安，即便是后来经历了安史之乱、吐蕃入侵等一系列沉重打击之后，这个最伟大时代的京城荣誉也始终未曾易主！
但陆慕此时也不确定起来。
自己此前认为改变了历史，阻止了玄武门之变，可后来发现依旧是徒劳！
按道理来说，迁都一事儿应该也不会改变才对！
可如今随着陆慕成长和心智更加成熟，有些事儿看得更加清晰。
尤其是陆慕感觉李渊和裴寂近来已然有些不是以前自己所认识的干爹了，再加上此时李渊迁都决心，更加上陆慕最近思考的人性改变。
所以......迁都还真的是可能性极大！
李渊一坐下就看到了朝堂之上极少出现的两道人影。
陆慕和李元景！
裴寂的眼神让李渊心安了一些。
这小子还是决定来支持老爹了啊！
裴寂这工作做得着实不错！
赵王元景和陆慕关系如今匪浅，也一定是支持的吧？
这俩人一支持，迁都必成！
李渊莫名心情极好起来！
“众卿必然思索细致了，迁都之事已然着手，有非议者此时可提出来！”
李渊这句话有些意味，没有直接让人讨论，而是表示出大多数人都同意，不支持的只是少数。
所以，自认为能量没有那么大的官员干脆直接闭上了嘴！
萧瑀和李纲、唐俭三人也在思索，但三人更清楚，他们反对基本已经无效了，如今也只能指望秦王李世民了！
李世民生生看了一眼身边的陆慕，在此时安静朝堂之上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
这一口叹气似乎十分响亮一般，李渊和李建成右眉毛不禁抖了一下。
“当年霍去病不过一个汉室将领，尚且有扫灭匈奴之志，儿臣身位藩王，自当为国效力，儿臣请父皇予我数年之期，必然能够生擒颉利置之阙下，如若不然，再行迁都亦是不晚！”
无人敢言，李建成赫然站了出来。
“昔日汉朝樊哙还意图以十万军士横行于匈奴，秦王刚才之语......似乎与樊哙一般无二啊......”
李世民丝毫不给李建成面子道：“形势各异，用兵不同！樊哙不过一介小丑，何必提之？太子莫不是以为我大唐兵士都无用？”
第103章定下随军，些事搁置
本就不善言辞的李元吉除了争论过程中表明支持迁都说了两三句话之外，到此时竟只如一个过客。
李渊见众人盯着陆慕都陷入了安静，迁都想法从自己内心中也暂时冷却了下来。
借着被陆慕勾起的热血和对打天下之时的回忆，李世民恍惚之间似乎觉得这天下似乎真该交给李世民才对！
但有些路既然踏上了，就不能回头！
尤其是帝王！
况且李渊大多数时候依旧是相信自己判断！
怪就怪李世民手下能人实在是太多了！
怪就怪李世民本身让李渊感觉太危险了！
李渊现在想法和很多人一样。
陆慕已然开始支持秦王了！
“如此，暂时搁置迁都之事，秦王......陆王......一心为国......此心可鉴！下朝后你二人......太子......齐王（李元景）......裴相、萧瑀......来御书房！”
“退朝！”
百官们议论纷纷而去！
御书房内，李渊给每个人赐了座。
众人心中很清楚，这是要讨论抵御突厥人细则之事了。
李渊和李建成还需要在防止李世民拿到军权之事上给锁上一把锁。
所以，舞台依旧留给几个皇家之人。
陆慕一看这情形，心里对着皇家众人心思有些腻烦，在众人争论半晌之后，直接借着李渊让自己说话之间说出了令所有人都放心的一个办法来。
“秦王必然挂帅，一日一封战报往京都陛下这边送！”
这是为了给京都所有人安心！
“齐王能征善战，做个副手或者监军！”
这是给李渊和李建成宽心，毕竟立场上李元吉是站在李建成这边的，在此时对李世民防备的同时，相当于也站在李渊这一边。
众人不禁再度对陆慕刷新认知。
这等心思......怪不得能够以一个义子身份超过大多数人得宠啊！
最满意的要属李建成了，对李元吉极其有信心的李建成深知抵御突厥已然无法改变，但李元吉随军前去是制衡李世民最好方式！
李渊虽有怀疑，却依旧相信陆慕真心。
“陆王如此......甚好！”
这时候李世民再次谏言：“不若让小陆王一同随军！”
此话一出，众人再惊！
陆慕看向李世民眼神多了一丝埋怨和询问。
干啥呢你？
闹呢？
小王我还得杀俩娘娘呢，老李这好不容易被你逼回来了，怎么还不让动手了呢？
李世民看向陆慕，有些狡黠之意。
令陆慕更加意外的是裴寂竟然也举手支持。
“秦王所说可行！这安排基本都是按照陆王所说来的，陆王智慧超群，必然能够让此番抵御之事极大程度缩短时间！”
陆慕猜到裴寂想法是极其容易的。
这老头明显是看出来自己之前一直有心逼李渊回京都，知道自己接下来必然有动作，生怕自己再惹了太子。
李建成也有些害怕自己这弟弟对两位娘娘不利，也举手支持。
李渊点了点头定了下来。
唯一苦着脸的就是陆慕了。
金口玉言，一旦决定了便无法更改了。
接下来谈论任何影响战事因素便水到渠成，陆慕依旧在不得不说之时才发表看法。
但陆慕每句话却都说到了点子上，每句话都说到了众人没有考虑到之处。
“按照时节来看，我军便是到了那里，恐怕也要在八月初了，那时候还需要注意一下关中一带气候，该提前想到连绵阴雨之事，加之我军舟车劳顿，运粮阻绝和军械受潮......军心需要更加着重稳定......”
众人大叹，让小陆王随军果真是个正确选择。
若是这小陆王再年长几岁，当初这大唐建立恐怕又要少走一些弯路。
众人散去，陆慕和裴寂留了下来。
李渊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快些弄清楚心中所想。
“你开始公开支持秦王了？”
陆慕也不含糊，答：“并非支持，只是老大太不懂事儿了！”
“这还不叫支持？”
“自然不算！老二是真心实意为了大唐好，我也是，这番算是目的相同而已！”
李渊虽有怀疑，却依旧选择相信。
陆慕却饶有意味道：“爹爹不想在有些事儿上给小子解释一下么？”
李渊知道陆慕所问何事，叹道：“你虽心智逆天，但过于年轻，不在其位不知其想，朕......有所考虑啊......”
陆慕心里多了些不屑，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不再纠结于此前和李渊导演的废长立幼之事为何出尔反尔。
感受到李渊有些不相信自己立场，陆慕觉得还需要让李渊宽心，于是问道：
“若我不是您义子，您恐怕亦是不会如此信任我吧？”
这话一问，李渊身形都抖了抖。
一旁的裴寂也是有些紧张起来。
但不过两个呼吸，二人立马放松下来，心中也放下心来。
陆慕......还是那个陆慕啊！
一直未曾变过！
是老人们想得多了，有些多疑了啊！
“实话实说，确实如此！不过......有无二心，朕还是能够看得清晰的！你此番随军前去，要小心......”
陆慕似乎心中依旧有过不去的坎儿，努了努嘴却没有问出来什么。
李渊看着陆慕神情，叹道：“莫嫔身死......朕亦是心中悲痛！但你做得很好......”
陆慕很想说这事儿还没有完，但又不能说，心中只想着有些事儿暂时是要被放下了。
这一去关中不知何时能回，内心只祈祷着老二那边能速战速决。
比起来李渊，陆慕看着裴寂倒也宽了不少心。
裴寂这老头不管做什么也都是为了李渊和自己好。
他还能有什么追求？
无非是固执了一些。
自以为是一些。
觉得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已！
出了御书房之后，陆慕直接去了万贵妃的蝶仪宫请安，却并未久留，亦算是随军之前给万贵妃告个别。
有些事儿既然现在办不了，陆慕也没有暂时从万贵妃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随后陆慕便去了芙蓉殿。
芙蓉殿已然冷清了许多。
莫嫔死后，芙蓉殿所有太监宫女都被分配到了其他娘娘之处，只留下了莫嫔当初身边的燕屏和两个小丫鬟，每日负责这里清扫卫生。
近日赵王李元景也该回安州了，万贵妃回来后也征得李渊同意，看着陆慕兄妹和李元景面子，芙蓉殿暂时就这么放着。
“去，把桂桂和翠翠叫过来！”
小一点头，应声而去！
第104章陈舞表心，段位差距
刘桂和常青这两个宦官自从跟了陆慕之后，在后宫之内地位水涨船高，虽然不是宦官中级别最高的，但除了崔泞之外，俨然已经能够横着走了。
不过二人依旧听了陆慕建议，向来低调行事。
总之二人一直坚信一句话：二人只要听话，不做杀头之事，该赚钱赚钱，陆慕总会保证二人荣华富贵。
甚至无论是那两兄弟谁在将来能够坐上那张椅子。
两人见到陆慕和善笑脸，心里无由升起一股心安来。
成了陆慕之人之后，俩人明显不用担忧在后宫之事上被架在东宫和秦王府之间。
至少心情放松了许多。
陆慕交代极其简短，却令二人读出了一丝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俩人从芙蓉殿出来之后，对视了一眼，无言后便各自离去。
两个身体残缺之人此时竟然有了些不良人风格来。
陆慕这一次因为随军出征之事可以光明正大去秦王府了。
秦王府因为阻止李渊迁都这一日，齐齐对陆慕生出不少好感来。
陆慕了解了一些自己需要知道的行军时间路线后，也并未多做停留便离去了。
出征定在后日，也就是说陆慕还能有明日一天准备的时间。
陆慕本不想出征，甚至是陆慕想赶紧找时间杀张婕妤和万贵妃一事都不是最主要原因。
真正原因、最大原因便是陆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陆慕和陆吟还从未分开过。
即便是隋末那种兵荒马乱的岁月里。
陆慕回到仆射府的时候，陆吟却已然知道了这件事。
不是裴寂所说，不是小五和长孙贵富所说，而是陈舞所说。
陆吟和陈舞二人怒目瞪着刚刚进屋的陆慕，陆慕一时间也有些郁闷。
“这事儿......真不是我主动的！”
陈舞怒道：“你若是不掺和这些事儿，何至于让你出征？”
陆慕摸了摸鼻子：“有些事儿总是身不由己啊，总不能让老李迁都吧？”
陈舞道：“迁都便迁都，你还是你的小陆王，亦是你的不良帅，干你何事？”
陆慕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陆吟打趣陈舞道：“那哥哥出征又干你何事？怎么你比我这亲妹妹还着急？”
陈舞顿时脸色通红起来。
陆吟又道：“既然你如此担忧哥哥，那我便将此处留给你二人，机会不多了哦，赶紧说些悄悄话吧！”
走了？
陆慕看着陆吟轻盈离去的背影，顿时一脑门子黑线。
平日大大咧咧的陈舞竟然有些扭捏起来。
陆慕顿时又感头大起来。
陈舞似乎下了巨大决心一般往陆慕所在凑了凑。
“何时出征？”
“明日秦王和武官们做些准备，后日一早便走！”
陈舞羞赧递上一柄折扇。
“时值燥热，你带着这扇子吧，我......还是希望你莫要走这刀兵之路，小陆王文采斐然......文官儿亦是挺好......”
说罢陈舞羞涩转身便跑了。
陆慕叹气一声，打开折扇来。
扇子之上有一首诗，正是陆慕那日在陆吟三女马车上剽窃的《闺怨》：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字迹秀气，明显是出自女子之手。
这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啊。
陆慕毕竟是后世之人，不可能看不出陈舞情谊。
陆慕又想到了萧琼仙来。
少女怀春，陆慕这超时代的性子着实有些独特。
陆慕无数次也在想一件事。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追求的无非便是安稳，陆慕活着也只是为了有限几个人而已。
但关于自己的个人问题......又该如何？
陆慕年龄段里该有的许多事儿从来未曾来过，孩童时期早熟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
少年时代活在隋末乱世与初唐，从来又未曾去多想。
如今已然堪堪十之有八。
按照年龄来说早该解决而个人问题了。
但陆慕发现自己从未动过情愫。
便是连身体内男性的冲动都从未出现过。
作为皇子，接触的都是这大唐最顶尖的氏族和高官，女子大多俊秀柔美。
若是在前世，陆慕每日估计都要游戏花丛乐此不彼了。
为何自己从未想过？
难道......
陆慕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害怕！
这世间若是少了一味情感，属实太过于可悲了一些。
......
“小舞给哥哥说什么了？”
看着陆吟狡黠之态，陆慕皱了皱眉。
“你才多大？为何总弄些牵线拉媒之事？莫要活得像个四五十岁的红娘媒婆！”
陆吟咯咯笑道：“我最好闺蜜二人都钟情于你，你这年纪早已该婚配了，小舞和琼仙都是这世间少有的优异女子，你为何总是排斥？难道你这辈子要打光棍？”
陆慕叹息一声道：“有些事儿得有一个最好结果啊，在此之前，我实在是无心考虑这些！”
陆慕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这个一十有六了，按道理来说也早该婚配了，我来问你，你可有中意之人？”
陆吟没有这时代中女子的羞涩，反而大方得很。
“哥哥莫要操心我了，我遇到了便去追！”
陆慕有所指道：“虽然咱这家庭是顶尖，但我从不认为该找个门当户对的，爱情这玩意儿啊着实奇怪，真正的爱情总是可有超脱任何界限的！即便是你和那贵富在一起......哥哥也是同意的！”
陆吟呵呵一笑，也不说话。
陆慕一看就知道陆吟的意思了。
这丫头似乎有些过于精了啊！
陆慕一下也猜出来长孙贵富在陆吟面前段位着实有些低了。
看来这长孙贵富还是没有抓住追女孩子的精髓啊。
晚间。
裴寂先放下筷子，对着依旧在吃饭的陆慕扔下一句话便起身去了书房。
“吃完来书房！”
陆慕抬眼看了看裴寂有些消瘦的背影。
“虽然是老裴提出让你出征，但却还是担忧的！”
陆慕撇撇嘴道：“这次是去打仗，那可是能征善战的突厥人，多危险啊，这老裴竟然还让我去！”
陆吟笑道：“其实这也说明了三件事儿啊！”
陆慕惊奇看着陆吟：“哦？那你来分析我听听！”
“第一嘛，你前几天做的那些事儿实在是有些放肆，老裴这是怕你再作事儿！”
“第二嘛，老裴觉得你在京都危险程度要高过去打仗！”
“这第三嘛......”
第105章老少怒吵，萧女露情
陆慕问道：“第三是什么？”
陆吟看了看书房方向，道：“第三......或许是老裴对秦王出征信心极大呢？”
陆慕愣愣看着陆吟，半晌后便叹了口气。
“除了我......以后莫要在任何人面前如此......”
陆慕起身。
“我吃饱了，你在长身体的时候需多吃点！”
陆吟看着陆慕已然宽阔身影，内心甚安！
在这世上，你是最聪慧之人，一切都会安全的吧？
......
书房门打开，裴寂恰好放下毛笔，双手捻住墨迹未干的一幅字吹了吹，扭身对着进了门的陆慕道：
“这四个字如何读？”
陆慕一看，念道：“通透清明！”
裴寂把字放下，招手让陆慕坐下。
“人活着终究需要通透清明，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有超脱于年龄的心性智慧，但越是聪慧便越是得意，我生怕你做出不自量力之事，多次想要阻止你却亦是未果，但你却依旧安稳无恙，或许是我想多了，但出发点无疑都是为了你！”
陆慕点点头。
“孩子大了，总不能一直在家里窝着，何况还有些认定的事儿得去做啊！”
裴寂也点点头。
“过刚易折，你多注意些吧！”
陆慕点头道：“您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么？”
裴寂道：“我让你随着秦王出征之意想来你能够猜到，我也有心让你去积累些军功，回来之后时机成熟的话......”
陆慕哑然道：“我是皇子啊，要什么军功？再说我做好不良帅就好了，无心改成其他。”
裴寂恨铁不成钢道：“你还能一辈子做些暗处杀人的事儿？”
陆慕问道：“这有什么？我心又不在官场！”
裴寂语气稍稍急了一些，道：“绝不能如此下去！”
陆慕脸色有些不好看：“老裴，莫要安排我要走的路了......”
裴寂长叹一声。
二人陷入短暂沉默。
半晌后，陆慕无奈道：“你该知道我的性子的，虽然我可以完全不顾你想法，完全按照自己意思做事，但我并不想把你抛离出去！”
裴寂沉默了一会儿，心知这件事儿继续往下也谈不出来什么。
陆慕还是那个陆慕！
于是裴寂把话题重新引回到出征之事上，只不过多了些严肃之意。
“此次你跟随秦王出征，需要做两件事儿！”
陆慕放心方才愤怒：“您说！”
“时刻注意秦王，尤其是击退突厥人之后，兵权是无论如何不能给秦王的！”
陆慕心底对李世民产生了一丝悲凉之意。
“秦王不会把控兵权的！”
裴寂听到这话忽然一愣，问道：“这事儿又是你出的主意？”
陆慕道：“秦王没有那么傻，我只是提醒了他一下！”
裴寂忽然抓到了什么一般，急道：“那秦王这次......”
陆慕摇摇头：“为何你们要把秦王想得那么无耻呢？这天下是人家打下来的，人家不希望丢掉，不可以么？”
裴寂深深看了一眼陆慕。
“由不得人不多想啊！”
陆慕知道人心最难改变，忽然想到如果不是后世的自己先入为主认识到了李世民的天纵之帝光环，或许自己也很难相信李世民很多事吧！
“只要秦王这次回来没有把控军权，太子那边会记你的好的！”
裴寂说出这句话后猛然看到陆慕双眼瞪大，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裴寂心里一凉，知道这是又要吵架了。
果然！
陆慕怒道：“你别告诉我你提前在太子那边说什么了！”
裴寂莫要说话，陆慕又道：
“你告诉太子我会和李元吉一样盯着秦王了？”
裴寂又没有说话。
陆慕愤怒达到顶点，连珠炮似的质问起来：
“你......为何替我卖好？我用得着？”
“卖好有用么？他杀了莫嫔，我杀了他的人！”
“在他眼里，我已然是秦王战线了，他能完全信我？你能保证他不会怀疑我脚踏两只船？”
“这些都不说，就说我个人心意，我实在瞧不起他，他没有可能打得过老二的，你到底能不能搞清楚？”
“你一把年纪了，老老实实身居高位不就行了？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我告诉你，以后我的事儿你别管！”
说完之后，陆慕摔门而去！
身后的一声苍老叹息却叹到了陆慕的心里。
一众下人听到了陆慕最后愤怒的呼喊，虽然不知道前面两人聊了什么，但却各个噤若寒蝉起来。
这次争吵，明显比之前的争吵厉害了许多。
陆吟从窗口处看过去。
只看到陆慕背影，和紧闭的书房门！
这俩人......都太执拗了啊！
一夜无话。
第二日，陆吟罕见没有劝导陆慕，而是默默般陆慕收拾了一些用品。
陆吟悄悄又把陈舞送的扇子塞进了陆慕衣物当中。
直到了晚上，陆慕喝完闷酒回来。
一推开前厅门，厅内俨然坐着一个美丽女子。
陆慕酒喝得有些多，恍然之间看着萧琼仙愣了愣。
“琼......”陆慕说了一一个字后忽然止住。
萧琼仙身形一抖。
“喝些醒酒汤吧！”
陆慕尴尬喝了两口，脑子却依旧有些不清醒。
“你方才喊的是我么？”
陆慕摇头道：“不是！名字里也有个琼字而已！”
萧琼仙眼神掠过一丝悲伤，问：“能说说她是谁么？”
陆慕再次摇头道：“没必要！因为......再也见不到了啊......”
萧琼仙看着陆慕摊在坐榻上，已然有些昏昏欲睡之意，于是兀自如自言自语起来。
“小吟儿告诉我和小舞你明日出征，昨日小舞先来了，于是我便没来......”
“想了一日还是来了，只因小吟儿说过，你喜欢干脆，所以我觉得有些事儿还是得当面告诉你！”
“我确实有意于你，但亦是能感受到你似乎无心与人牵扯情爱，我猜测时候可能未到......”
“这次是来送别，我深知你是个不会被他人影响之人，想做什么都是凭着本心，所做之事必然亦是你心中感觉该做之事，我更是无权无立场阻拦，只想叮嘱你万事小心！”
萧琼仙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组织些语言。
陆慕听到萧琼仙叹了一口气，且在陆慕身侧放下了一物。
陆慕迷醉睁眼，萧琼仙已然走向门外。
“我非种马，若是要娶，还是尊崇一夫一妻制！”
“但......现在却并无想法！”
萧琼仙身形一顿，并未转身，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
第108章家国情怀，同道中人
李世民喝了一口水，依旧笑着静静看着陆慕。
陆慕知道这是李世民让自己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此前我一直认为二哥是多年征战，极其熟悉突厥内部关系，从而精准猜测到了进犯我大唐时机，如今看来......不若说是二哥主导了这件事儿！”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
“此话可不能乱说！此乃两国之间的事儿，老大那边一直盯着，我可不会承认！”
陆慕不屑撇撇嘴。
“虽然我不知道二哥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终于知道二哥为何愿意远离京都来此抵御突厥了！”
李世民依旧在笑，看起来心情着实不错！
“突厥兵不退，老李不会在如此外患之下便在京都传位给老大，若是因此而激怒了你......你便有了拿取军权的理由了！况且......你更是很清楚一件事儿------老李的椅子也还没有做够！”
李世民更敬佩起来陆慕，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义弟......果真聪慧啊！
“到了豳州之后直到所有事发生，我依旧没有搞清楚，直到刚才......我才懂了！”
李世民看着依旧一副思索之色的陆慕，为陆慕倒了一杯水。
“慢慢说，把你所猜测的都说出来！”
陆慕深吸了一口气，润了润嗓子，反而问道：“你听过攘外必先安内么？”
李世民一愣，没有说话。
“你这招正好与之相反！外患之下，精通心术之人必然先要想到安稳内部，然后寻求抵御外部！你这是直接反其道而行之，来了一招......养寇自保啊！”
养寇自保？
李世民细细一思，再次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陆慕看着李世民，李世民竟丝毫没有掩饰之意！
为何掩饰？
谁不想活着？
这招也实在是高明到了天穹之上！
“你这算是给自己上了一层保险，突厥人强大的身影始终横在你的身后，无论是老李还是老大，若是想要置你于死地，都得好好寻思寻思啊！”
短暂安静！
李世民的计划和目的赤裸裸被陆慕在此时说了出来。
李世民目光如炬，面色变得严肃了一些，静静看着这个智慧逆天的弟弟，长久之后说道：
“你能想到如此，我并不意外！”
陆慕也深深看着李世民。
“你有这脑子......老大怎么能斗得过你？怪不得以后......”
李世民好奇问：“以后......？”
陆慕本想说“怪不得以后会成为千古名帝”，却是没有说出来。
“接下来一些事儿你该知道了吧？”
陆慕点点头。
“那阿什么史什么思魔......”
“是阿史那思摩！每个人名字都是需要记清楚的！”
陆慕呵呵笑道：“阿史那思摩是那颉利可汗堂叔，看似级别极重，但想来权利上就弱了一些，如此是最合适人选，若是跟着咱们去了长安必然得到盛情接待与重视，这极其容易促进其与大唐交好一事，你再替老李送上些贵重之物......新盟约必然达成！”
陆慕又道：“然后......双边关系一缓解，边境市场开放......完全能够结束战乱带来的生产和贸易！双方互通有无，各取所需，牧区有了脸盆锅碗，大唐多了牛马牲口......不必再争抢、掠夺......”
李世民饶有兴致问道：“想不到义弟竟然还懂贸易？竟能看得如此之远！”
陆慕心情其实也是好的！
谁不想看到自己的国度安稳发达呢？
所以，陆慕的话今日很多。
“加上你抵御匈奴的军功，回到长安之后，你的声望......声誉......”
李世民忽然问陆慕：“你可知为何我要让你见证这一切？”
陆慕摇了摇头道：“难道是因为你出城面对突厥人大军之时我不同于老四那般，而是选择相信你？”
李世民笑道：“自然有这一点原因！但最主要还是......我要让你看到我的行事与......”
陆慕张口问：“实力？”
李世民点点头！
“深一些来讲，以你智慧，必然能够看清楚一件事！”
陆慕：“请赐教！”
“你能看出来，我与老大最大不同之处在于......老大是为了自己的位子，虽然也有父皇不公让我内心积郁缘由，但总体来讲......我多还是为了自保！老大那边自私，我却深知这天下得来不易，我无论如何也该让这大唐安稳！无论是谁做这天子，我都不能看着大唐土地再次丢失，这可是我一点点儿打下来的啊！”
陆慕浑身顿时一震！
这家国情怀......陆慕还是在这个时代里第一次从他人身上感受到！
陆慕深深看着李世民。
他是看出来我心里想什么了？
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
若说这算是拉拢......确实比任何东西都来得有说服力啊！
原来真正的同道中人......竟是这杀兄弑弟的老二啊！
李世民一口饮尽杯中茶。
“休整！翌日启程回京！”
陆慕看着起身离去的李世民。
迫不及待回去了吧？
若是我......也会等不及！
......
八月底，李世民大军回到京都！
李渊带着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直接在玄武门外列阵等待迎接！
陆慕看着写着“玄武门”大字的门楼之前，心思复杂！
远远看到了迎接阵势，李世民哈哈大笑着下了马，竟丝毫没有看一眼李元吉。
在李元吉阴冷目光中，李世民竟与陆慕挽着手走过长长通路，一直走到了李渊面前跪下！
“幸不辱命！儿臣安然归来！”
李渊已然泪目，嘴里一直说着：“好......好......”
玄武门外无数大唐长安民众，欢呼声震天。
这都是献给秦王李世民的！
陆慕知道这是李世民应得的！
谁也抢不走！
起身的陆慕看了看李渊身后的一些人。
李建成明明也是一脸高兴，陆慕还是读出了一丝愤恨来！
文武百官大多数还是希望大唐安稳，兴奋神色却不掺假！
裴寂看着陆慕的眼神里也有欣慰！
回到太极宫大殿，李渊热情接待了阿史那思摩，这使得阿史那思摩有些受宠若惊。
这一趟长安......实在是来对了啊！
咱都这么大年纪了，在突厥的家乡可是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重视啊！
果然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阿史那思摩看着繁华的长安，感受着如此的重视，短短一日之间又有新的感受。
金银才能没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