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密林深处,燃起的一笼篝火,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没有经历高墙,也没有被人伏击,更没有被大炮轰,就从监狱出来了,然后到了这里?”时天大口啃着手里的棒子肉。
“是啊是啊。”狮子脸嘴里鼓得满满当当。
“可是你们虽然没有经历高墙,也没有被人伏击,更没有被大炮轰,但是却在野外遭遇老虎群的袭击,在慌乱之中,最后大家都走散了?”时天看着手中的一团白线,“并且异想天开的想到用你的能力,还有他的身体来吸引老虎吃上一餐饱饭?”
“是啊是啊。”
“我还是不明白。”时天放下虎腿棒子,“为什么我看到了高墙,你们没有看到。难道监狱那帮缺心眼的,修围墙只修了一半?”
“少逼逼唠唠了。”猪头把啃完的虎头扔到一旁,“你要是还想不明白,就想明白了再来吃,把你那老虎腿给我先。”
“你都吃了三个老虎腿了。”时天又继续朝虎腿棒子咬了一口,经过之前那么折腾,自己也是饿坏了,虽说老虎腿肉质梆硬,味道却还可以接受。
“三个老虎腿?你手上还有一个?”狮子抬起头,“那我手上的刚烤好的这是什么东西?”
“老虎的尾巴?”时天看着形状说。
“老虎的尾巴我不是上来就吃了吗?”猪头说。
“对哦,我记得刚把老虎弄上来的时候,你嫌其他部位处理得太慢,你自己就先把尾巴给弄下来烧烤吃掉了,那这是什么东西?”
“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伴随一阵呐喊,一只牲口扑倒在篝火旁边。
“这是要来给咱们加餐吗?”猪头摩拳擦掌。
“他会说话。”时天提醒。
“会说话怎么了?会说话也不妨碍他是优质蛋白。”
猪头说着提起剑,谁知地上的牲口抬起头。
“肉。给我肉。”
啪的把头栽下去了。
“我怎么瞅着有点面熟?”时天说。
猪头也觉得奇怪,用脚把那牲口的脸踹了踹,翻了个面,露出长长的脸。
“是马哥。”狮子惊讶地说。
猪头也很惊讶:“他声音怎么变形了,刚才差点都没听出来。”
马脸抬头:“那是渴的,再准备一点水。”
三十分钟后,骨头架子堆成了一座小山,上面被啃食得一干二净,连半点肉星子都看不到,在篝火的映射下发出晶莹的光泽。
猪头再次表达着惊讶:“他是闻着味道过来的吗?”
马脸把自己沾满油渍的蹄子也舔舐干净,接过狮子递来盛着清水的竹筒,咕隆咕隆一口气喝完,然后长长地打了一个饱嗝,脸上舒展出满意的笑容。
“味道不错。”他对狮子说,“你刚才给我的那是什么?虽说骨头多了点儿,还有刺,但味道实在有够刺激。”
“你要是想刺激,下次找你黑牛兄弟借点吧。”猪头说。
“马哥,你之前跑哪儿去了?”狮子说,“我记得老虎群冲过来的时候,当时大家都吓坏了,要不是你一个人跑出去,把七八十只老虎都引出去,大伙说不定都要危险了。”
“小狮啊,你的记性差了点。”马脸谈到这里还心有余悸,“那不是七八十只,是七八百只。但没办法,谁让你马哥太勇敢,也多亏老天爷照顾你马哥我跑得快,要不然今天就不是咱们吃它了,是它们吃咱。”
“吃虎鞭上火吗你们?”时天说,“老虎可是独居动物,七八只老虎一起行动都要顶天了,你们七八十只不满意,还弄出来七八百只?吹牛能不能先打打草稿,你们怎么不说有一个加强团的老虎在围剿你们。”
“要不是亲眼目睹,我也不愿意相信。”马脸多出了一抹沧桑,“但之前你也看到了,以猴哥的能力,论单打独斗,要对付几只老虎还是不成问题,之所以现在整个老乡会要各自亡命,就是老虎的数量已经多到连利用界能突破也无法控制了”
“我们光是对付今天的这头老虎都很够呛。”狮子说。
“对了,猴哥哪去了?”马脸问,“在我引开虎群之后,你们不是应该还跟猴哥呆在一起吗?”
“说来话长了,这个森林不只有老虎,在你引走大部分老虎以后,我们又被卷入了新的麻烦当中。”猪头说,“准确的说,是一只长了翅膀的老虎。”
时天:“老虎会飞?”
猪头:“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吗?难不成老虎专门长两只大翅膀给你搞烧烤?你们编点故事也就哄哄三四岁小孩。”
“谁编故事了,我说得是真的,不信你问小刑......小刑,你干嘛呢?后面有鬼啊?”
猪头推了推狮子的肩膀,狮子身子像个木偶似的摇晃,目光则仍然紧盯前方。
“有光。”狮子说。
马脸看了一眼:“那是萤火虫。”
“有那么大个的萤火虫吗?”时天嗓子一紧,他在丛林中看到了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那数量多得让人头晕目眩,而且在月光的折射下隐现出白色的獠牙,散发着凶恶的气息。
“卧槽,什么时候过来的。”猪头吓得都不敢动了,“是大猫子,好多的大猫子,肯定是饿的,闻着气味就过来了。”
狮子牙齿打架:“它们连同伴都下得去嘴吗?”
“白痴,它们要吃的不是同伴。”马脸打了个饱嗝,“是咱们。”
狮子继续牙齿打架:“那它们干嘛还不上来?是在等咱们自己把自己先烤熟吗?”
这倒提醒了时天:“好像动物都怕火来着,就是不知道咱们之前捡来的柴还够烧多久。”
短时间内还算安全,长时间以后迟早玩完。
“马哥,又得看你了。”猪头说,“再跑一次吧。”
“恐怕是不行了。”
“咋?”
马脸又打了一个嗝:“撑了。”
猪头掐住马脸的双肩,可劲儿的摇晃:“撑了也得跑!咱们这儿就属你跑得最快,你不跑谁跑!要是没人拉枪线,俺老猪这几百多斤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那就交待在这儿吧。”
“吃了俺老猪这么多口粮,你说这话你对得起我吗!”
“还是我来。”狮子起身,“我放点血可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你疯了!在这种时候使用你的能力,你特娘的还晕血,是嫌咱们死得还不够快?”猪头急得唾沫星子乱飞,“我还想留几斤骨头呐!”
“使用能力以后,你们想办法让我醒过来不就好了吗?”
“那群大兄弟一个一口你还醒得过来吗!”
马脸轻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我来。”
“马哥,你可真是俺老猪的野爹!”
“但是,我的身体恐怕已经达到极限了。在使用我的界能突破之前,恐怕还需要一个帮手,在我能力暴走的时候,必须要有人牢牢地控制住我的身体,我们才能有生还的可能。来,你们都伸手给我看看。”
“伸手干嘛?”时天觉得奇怪,但看到狮子和猪头都照做了,也只好配合。
马脸看了一眼猪的蹄子:“不行,你的手指不够灵活。”
又看了一眼狮子:“不行,你的爪子太锋利。”
最后看了一眼时天:“你的手还可以,长得比较像人。”
“我干嘛还长得像啊,我不就是吗?”
“从操作原理来看,你应该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合适的人选。”
“啥就操作原理了?咋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没时间解释了,小狮,把你存储的血清给他。”
时天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玻璃小瓶,里面大概装着的狮子的鲜血,心说这群牲口之前难道就是用的这个办法引开的虎群?
马脸从篝火中拾起一块还在燃烧的柴禾:“你一会儿也拿着这个,我们冲出去的时候,用得着。”
时天接过火把,寻思着敢情选择我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马脸走到一块空地上,他双手过顶,让夜幕的月光沐浴在他的身上,微闭着的双眼与嘴中的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忽然,他爆喝一声,双目瞪开,整个身体的肌肉抖出青筋,任由躯干向前扑落,在地面上惊起尘埃。
“快!”他扭头,一张坚毅的面庞,对时天呐喊,“快上来!”
“这特么的不就是骑马吗?”
时天嘟囔着上去,还没来得及坐稳,气流急速地在他脸上窜动——马儿已经跑起来了。
时天惶恐马脸的突然行动,会让自己由于惯性的摔下去,本能的前倾身体,并一把抱住了马脸的脖子。
“呕!”
马脸吐得满地都是,看来他说自己吃得太撑并非空穴来风。
但让时天诧异的是,马脸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底下咯哒咯哒的马蹄声告诉他,马儿仍然在继续前进。
“快举起你的火把!”马儿大声的喊。
时天慢慢的放开马的脖子,把拿着火把的手腾出来。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马儿跑起来的速度与步伐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与稳当。
别说马镫了,连马绳都没有,可时天骑在上面,居然没有感受到更多要掉下去的危险。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骑马,却又觉得不像是在骑马,因为这骑马的稳定性太强了。
有种自己在上边来个倒立劈叉都不会掉下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