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他用未出鞘的恪守剑先扫开左边的剑士,又扫开右边的枪兵。
然而这些士兵还是把两侧的巷道都堵满了,从他们像叠罗汉倒下的地方望过去,看不到队伍的尽头。
先退回去。
时天把小庙大门重新合上,想着是不是要从墙面断口迂回,却感觉手腕被用力反拉。
“走这边。”宫语然说。
两人来到小庙正屋旁边的一个偏房,这里本来破破烂烂没什么好注意,但是宫语然马上用手一指。
“这里有通道。”
她拿出小手电,黑漆漆的角落里果然就被照出来一个坑洞。
“为什么!”时天看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一会儿再跟你说。”
现在变成了宫语然带着时天前进,她让时天把两个金属箱先扔进去,里面应该是一个滑坡。
“抱紧我。”
脚步已经快到屋外了,时天来不及多想就和宫语然共同跳了进去。
通道内一股很浓烈的焦炭味,坡度不抖,但是表面凹凸不平,咯在衣服上啪啦啪啦地响。
时天一开始以为宫语然是不想被里面的东西弄脏衣服,因为这个滑坡两人通过实际上还是蛮挤的,宫语然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时天身上,热气不断往他脸上喷,让时天心中不免有些小鹿乱撞。
可渐渐地,时天发现宫语然的手死死地抓紧他的衣服,偶然有些坡度较大的地方要跳出去一段距离,半空当中的宫语然简直快要把时天几块肉都给拧下来了,疼得他不敢吭声。
好在最后一段变得相当平坦,通道的出口接着一个小山堆,时天和宫语然得以平稳落地。
时天没有急着去捡两个金属箱,宫语然红润的脸,却有些脱氧似的虚弱,她快要站不稳了,时天及时扶住她。
“你是怕黑吗?”
宫语然摇头,好久,她才慢慢调整好合适的呼吸。
“我有幽闭恐惧症,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事,但是那里实在太窄了,我刚才一直怕你放手。”
“没事的。”时天轻轻拍着宫语然的后背,试图让她好受一些。
“唉,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条路。”宫语然慢慢恢复了下来,在时天的搀扶下,她执着地重新捡起了箱子。
时天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眼还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不过前边光线给的很足,从这个类似煤堆的地方出去,是一段类似之前去过的地下通道,但是很短,前边几步就是石台阶,再往上是一扇推门。
推门出去又是一个旋转的楼梯,之前都是一路滑下来的,那么要往上走就应该是要重返地面了。
由于宫语然的虚弱,时天已经忘了要问她是怎么找到的这里,他与宫语然相依而行,旋转楼梯的环境并让宫语然有不适症状,她应该只是在极为特殊的狭小空间中才会有身体负担。
很快,两人就找到一扇隔有谈话声的门。
时天本来是想要征询一下宫语然的意见再作打算,但是一听到里面谈话的内容他就不淡定了,直接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面的落地窗,窗外可以见到灯光下大片鲜绿的草坪,屋内是极简风格,几个纯白的沙发围着一个玻璃茶几,干净得让时天一眼就认出了在座的各个人物。
“我还担心你们找不到。”
景禹天举起他手里的酒杯,那是一杯棕色的威士忌酸酒,算是调制比较快的几种鸡尾酒之一,而在他对侧的男人手上则拿着一杯橙色的尼古拉斯,同样用料简约,和这间屋子是同一类的风格。
“你们走之前,就不能告诉我有密道吗?”
时天先让宫语然坐下,然后才开始怒视景禹天和他旁边的这位朋友。
“还有什么叫让我来对付亚度尼斯?”
景禹天的那位朋友回答:“这是对你实力的认可。”
“我可谢谢你啊!”
时天这话基本贴着那人的尾字出去,他对于这个衣着要和家具一个颜色的家伙着实没什么好感,何况这个人前几天还刚刚偷袭过他。
“时老弟,你别急,我来给你和这位小姐调一杯酒。女士优先。”
方苏城说话有些咬舌头,他面色微红,站起来时有些摇晃,所谓的调酒则是从旁边的白色冰箱拿出来一杯事先调好红色的鸡尾酒和一个鲜鸡蛋,连红樱桃都是提前装挂在杯边。
方苏城将鸡蛋往桌角轻敲裂壳,然后小心翼翼只留蛋清倒入那杯事先调好的鸡尾酒当中,原本鲜红的鸡尾酒颜色慢慢浸润得出白,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步证明了自己有参与调酒的地方,尽管蛋清放入的顺序还是错误的。
“给你,美丽的姑娘,红粉佳人。”
“谢谢。”宫语然似乎并不担心方苏城要对她不利,这杯连泡沫都没有的红粉佳人被她细细地尝了一口,然后称赞,“味道很不错。”
“我的荣幸!”
方苏城朝宫语然一个九十度鞠躬,然后转头看向时天。
“到你了,小兄弟,敢向亚度尼斯郡王挑战的勇者,要找一杯合适你的酒可并不容易。”
他一边打着舌头,一边撅着屁股在冰箱里找饮料,但这似乎并不容易,那台不到一百升的冰箱被他找了足足有一分钟,很快他就抓耳挠腮了。
在偷摸回头看了一眼,假装自己没被时天看到以后,方苏城一个立正转身,然后一个甩手,实际上是从屁兜里取出了东西。
“来,给你,二锅头!”
时天现在知道方苏城为什么会这么醉了。
“猪和狮子他们人呢。”
时天把那瓶干了快有一半的二锅头放在桌子上,然后四下张望,觉得这里未免太安静。
“用绳子绑起来,关进了附近的一间密室里。”
这句话从景禹天嘴里出来,让时天颇为动容,心说大哥你终于想起来要对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队友们大义灭亲了吗。
“他们成为了人质,作为合作的交换,我们现在可以立刻进攻城墙。”
时天试图理解景禹天口中的“我们”包括了谁和谁。
“月影人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我们的时间不多,这间屋子的草坪中央有一个向上的通道,即使方苏武相当戒备,从那里出去离墙面也会很近,使用强大的界能不可避免会带来征兆,在破坏墙面之前,我尽量吸引方苏武的注意力,只要可以破坏墙体的一部分,我们就可以继续前进。”
景禹天交待完计划,然后将一枚镶有红宝石的戒指放在了桌面。
“红色暗语,向里面注入界能会发生爆炸,同时产生反作用。我想你可能见过。”
“确实。”
时天看了方苏城一眼,可这醉醺醺的家伙好像没什么要解释的,他把头和两只手臂都靠在沙发上,笑眯眯像个慈祥的邻家大叔。
“幻境克服恢复身体的临界次数大概在三次左右,超过了就会有吞噬自我的危险,这就是我之前让你保存体力的原因。”
“所以还需要一瓶二锅头?我们和方老板联手的原因,是因为他也卖假酒吗?”
时天觉得自己的幽默感实在差劲,至少和一个曾经差点杀了自己的黑道头头联手,他现在绝对笑不起来。
“方老板能给我们足够的帮助。”
“是指他作为方苏武的弟弟吗?”
“推翻亚度尼斯需要足够的力量,我们没办法仅依存于自己,必要的时候需要接受必要的帮助。”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内贼。”时天直言不讳地说,“这样的盟友和梅雨能有多少区别,才是我想知道的,人为利益所驱,没有共同的基石所在,任何情况他们都只在见风使舵,我们最后必定要承受他们背叛的恶果。”
“你说得很对。”景禹天没有否认,“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不妨让他自己来告诉我好了。”
这间室内一共只有四人,宫语然安静地品味着她的红粉佳人,没有要加入对话的意愿。
这场对话现在变成了时天与方苏城之间的对峙,后者保持相当安详的表情,那种观察如果持续一会儿你就会怀疑他是不是原地入土了,因为他几乎一动不动。
但时天足够坚持,他目光一点没有要从方苏城身上移开的意思,如果没人说话他大概会持续到永恒,这种执着大概能让热恋的情人都要含羞。
“早知道就不喝这么多的酒了。”
方苏城用他带满戒指的手反复揉搓了几下脸颊,他大概不觉得痛,说话声变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那么,就让我们来来好好聊一下吧,我必须要帮助你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