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都在逢场作戏
黄花菜都凉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轮到李茂有些摸不准行情了，这话明白地说，去晚了的话，他李茂就没有机会了！
难道，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了？
有竞争对手并不奇怪，周采薇在春州师范上学的时候，李茂就有很多或明或暗的对手，但那是在上学期间，就算谈起恋爱来，也不作数的，没几个能撑到毕业工作后，大多数情况下是毕业即分手。
毕竟在中师阶段，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不说心智尚未成熟，就是比较早熟的年轻男女，也没几个会想到走出校园的保护之后，会面临更多现实的问题，工作异地，门户差距，以及对未来的期许不同等等，都会是逾越不过去的高山。
但工作以后就不一样了，多数人基本上稳定下来，按照人生该走的程序，毕业就业，结婚生子，实在不行还能相亲，找个匹配度高的对象，总归也不会太差。
周采薇工作以后，不仅是在海山实小，就连周边的学校，都听说有这么一个漂亮的有编制的老师的存在，追求者络绎不绝，李茂自己都曾经遇到过好几个。
很可能其中有某个小伙子的父母，跟周建辉夫妇正好熟识，两家门当户对的，小伙子人也不错，老周应该是比较满意。
所以周采薇这才说“去晚了黄花菜都凉了”这番话，有些催促李茂去公开两人恋情的意思在内。
李茂不由得警觉起来：“你起码得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情况吧？”
周采薇上下打量了李茂两下，皱起眉头：“你没问题吧，什么具体情况，这个点了，你不用吃午饭吗？具体情况就是，我饿了！”
吃午饭？李茂有些懵圈，原来这丫头说的竟然是去吃饭！
李茂忍不住要给自己一下，刚才自己首先有些心虚，加上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顿时浮想联翩，不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简单，只是周采薇饿了要吃午饭而已。
“你说的是吃午饭？”
“不然呢？”
周采薇怪异地看着李茂：“我催你赶紧走，去一家非常好吃的面馆吃饭，去晚了的话就要排队了，你不知道，这家店现在火得很……”
“吃饭啊，呵呵，我就是问你，具体在什么地方。”李茂尴尬地摸了摸脑门，擦了擦汗。
……
吃完午饭，周采薇还回味无穷，李茂却食之无味。
下午他还有事，就直接先送周采薇回家了。
这倒不是敷衍，而是的确有事。
本来跟池玲玲约了也就是谈一个几个小时的事情，李茂本打算跟池玲玲一起吃完午饭就去办事，不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害得他紧张了一会儿。
下午他约好了春风电器的程宇铭和七星电器的罗仲春，先去老程那里，再去罗仲春那边。
赶到春风电器的时候，门店里面客流量还算可以，但却没有瞧见唐晓慧。
李茂径直走了上去，约好的时间，也无需别人去通报。
程宇铭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看到李茂走过来，老程放下手里的笔，笑呵呵地迎了上前，却开口打趣道：“现在还在正月里，你小子新年头一次上门来，竟然是两手空空的，这可不礼貌啊。”
李茂装作惊讶地问道：“什么，还在正月里？哎呀你看我都忘记了，我还寻思这，春节都过了，下一个春节还有十一个月就到了，怎么着也得过来给你拜个早年。”
“拜你个大头鬼的早年！”
程宇铭笑着给他倒茶敬烟：“听说你在春州商业广场那边也准备开个门店？”
李茂点上烟，笑了笑：“程总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
程宇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茂：“春州商业广场，那可是海山区的地盘。”
“我知道，”李茂点点头，笑着问道，“怎么，我不能在海山区开门店？”
程宇铭摇摇头：“这个是你的自由，我有两个疑问而已。”
李茂猜到他会有问题，做了个请的手势：“程总直说就是，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第一个，你怎么就选在了春州商业广场呢？”程宇铭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李茂抽了一口烟，心里盘算着，跟池玲玲可以吹嘘说自己内部有人，所以得知了一些机密，但跟程宇铭就不能这么说了，一来他在内部大概率是真的有人，二来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尽量少对外展露为好。
“不瞒程总，之所以选在了商业广场那边，实际上是因为那里便宜。”
李茂一瞬间想了好几个借口，但觉得这个借口是最合理的。
程宇铭有些不信，他的确是有内幕，但他并不想抄底商业广场，而是看准了老王家的商业综合体，老王家的店铺相当一部分是自持的，但也有一部分是对外出售的。
他想着如果李茂也能搞到内部的信息，说明他不单单是有一定的商业头脑，而且有着深厚的背景，那样合作起来，也更加放心一点。
再者说，李茂找的这个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如果单纯因为便宜才选择了那里，那么在商言商的话，便宜没好货的道理，他难道不懂，除非他瞅准了对面也要开发，而且是来一个大的开发商！
但他也猜不透李茂说的是真话，还是糊弄他的话，干脆扯到第二个话题：“你从老罗那边也进了货？”
“是的，”李茂摊开手，露出无奈的神色，“程总你也知道，农村的老百姓很挑剔，七星那边代理的几个品牌虽然产品不如你这边的，但价格便宜，我大把的钱投进去了，总不能有生意不做。”
程宇铭笑了起来：“你就不担心我撕毁合同？”
“不担心，”李茂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能跟程总合作，自然也能跟罗总合作，做生意嘛，不违法彼此的合约，能多赚钱自然要多赚了，我相信程总也绝对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对不对？”
程宇铭噎了一下，心想，若不是看在这小子接连开了几个门店，而且还在不停扩张的份上，没准自己真的恼怒之下，让他做个二选一，否则就直接断货。
出于跟竞争对手的较量，让下游客户乃至用户二选一的事情并不罕见，以后也会发生，什么3q大战，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但现在李茂已经拥有了三家营业额稳定的门店，还即将在春州市区开第四家，传闻他还要布局新港区所有的乡镇，这样一来，就掌握了数量可观的终端市场，如果这个时候掐断跟他的合作，无疑是将这些端口直接送给了七星电器的罗仲春。
程宇铭再任性，也不会做傻事。
反过来，他现在甚至要有求于李茂，以便让万家电器在销售的时候，能够将他代理的几个牌子摆到优先销售的位置。
“我当然不会这么不讲理了！”
程宇铭很爽快地说道：“实际上你跟我堂弟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为难你呢，实话告诉你吧，郑安平春节前的时候还曾经找到过我，说要全部代理我旗下的几个品牌，而且他跟我说，他已经贷好了款子，就等着我点头同意了。可就算这样，我都没有同意，就是因为老弟你啊。”
“因为我？”李茂明知道他是胡说八道，却配合地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来。
“你想想看，如果我把新港区的代理权全部给了郑安平，那按照规定你就要从他那里进货，你从他那里进货，进价就要高出一些，又怎么可能竞争得过他呢！”程宇铭分析道。
李茂还装模作样地想了会儿，这才一拍大腿：“哎呀，那可是要多谢谢程总。”
他心想这***撒起谎来跟自己真有得一拼，都是脸不变色心不乱跳，明明是出于利益考量，非要搞得是因为私人感情深厚。
商人重利轻别离，这样的鬼话只能糊弄小孩子。
没准在老程的眼中，自己还真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明明是相互利用，却还都在逢场作戏。
李茂装傻充愣，喝了两口茶：“我这次来，就是想跟程总谈谈，在春州商业广场门店的合作事宜，另外我也可以明确告诉程总，我们上半年将组建万家电器公司的几个部门，以后合作，就不以门店跟程总谈了，直接公司对公司，这样更简洁。”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程宇铭却知道，这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之前他是一个门店一个门店地跟李茂合作，真要是有什么矛盾，也可以有选择地停止单个门店的协议，但以公司对公司的话，就非常正规，要停就是全部停掉，而不可能只是单个了。
换句话说，以后拿捏李茂的可能性，将会快速消退。
程宇铭愣了会儿，也终于想明白过来，妈的，只要能够帮老子出货赚钱，管你是什么模式呢！
但他还是决定拖一拖，摆摆手说道：“这件事先不谈，我跟你闲聊一会儿，你那会儿为什么不看好春花牌子呢？”
李茂有些诧异，不明白他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目的，只好糊弄着：“春花明显走下坡路了，连股票都变成st了，而且其他的几个牌子来势汹汹，根本不给春花活路，所以我不看好。”
程宇铭叹了口气：“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他倒下来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第270章 三个臭皮匠顶我诸葛亮
“怎么，老郑他们那边销售情况不理想？”李茂明知故问，这一点他从池玲玲那里就已经能够知晓。
再者说，倘若郑安平那边生意兴隆，他大概也不会指使自己兄弟去做那样的拿不上台面的破事。
程宇铭倒着茶，面色如常，只是语气中还是露出了一丝失落：“老郑刚刚还跟我通了电话，说年前拿下代理之后进的一批货，到现在还没有卖出去呢。”
“老郑进了多少货？”李茂随口一问。
程宇铭笑了笑：“十几万总是有的。”
李茂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我就不替别人操心了，自己那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呢，这样，程总，你时间也宝贵，我也就不多打扰，我提议，以后我们就按照代售的模式，也不要设定每个月的销售额度，反正这几个月下来你也看到了，哪一次是没有完成任务的，直接按照每个月的销售情况，你给足15%的返点就行。”
“还是下个月的5号结账？”程宇铭问道。
“对，到时候我自己过来，或者安排财务人员过来，扣除返点外，结清货款。”
程宇铭心里还有些不甘：“等于我的货压在你那边一个月，然后你才给我款项，那样的话我不是吃亏了吗？”
李茂心想，这年头做生意先发货再收款不是常态么？那些做工程的老板，还要先垫资才有资格进场呢，像孙强，来给春州商业广场这边的门店装修，就是这样做的。
但老程这会儿估计是要个台阶下，不然全程都由他李茂一个人说了算，让他没有面子。
“那程总的意思是？”
程宇铭笑了笑，竖起右手食指：“让一个点，14%怎么样？”
一个点，百万的话就是一万，看上去不多，但李茂并不想答应，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怎么，你不同意？”看到李茂迟迟不说话，只是在那儿轻轻笑着，程宇铭有些不高兴，皱起了眉头，额头上也聚拢起几道深沟。
别的不说，他李茂能有今天，也少不了自己当初对他的支持，如果当时自己不同意跟他合作，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
“也不是不同意，”李茂吸了吸鼻子，挪了挪屁股，凑近一点说道，“就是14这个数字不吉利。”
程宇铭都有些懵圈，谈生意还有人在乎数字吉利不吉利的？
“那……13%？”
“13也不吉利啊，”李茂摆摆手，“我觉得，14.8%最好。”
“好个……好在哪儿呢？”
“1，4，8，一世发嘛，你发我发大家发。”
“沃日，你小子鬼头精啊。”
……
离开春风电器，李茂也不怕程宇铭的人看到，直接走进七星电器。
跟程宇铭相比，老罗就显得沉稳了许多，毕竟他跟周建辉是老朋友，而李茂又是周建辉的准女婿，老罗自然是以长辈自居。
李茂也很自觉地做个晚辈，把自己将要到春州商业广场开设门店的事情说了一遍。
对于李茂将门店开到春州市区来，罗仲春跟程宇铭实际上是一个态度，并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竞争对手，因为李茂的货源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相当于把自己进的货交给了一个中介去卖，卖完之后给对方一点中介费，仅此而已。
倘若李茂销售不理想，那跟他们也没有多少关系，毕竟开设新门店的租金也好，装修费也好，人员薪资也好，都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这件事情，我听你爸……哦不，采薇爸爸说过了，年轻人敢闯敢拼，比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有冲劲啊。”罗仲春笑眯眯地说道。
他特意把李茂带到自己的一个小会客室里，里面有几个单人沙发，两两之间放着一个小茶几，这样交谈起来靠得比较近，不像刚才跟程宇铭谈的时候，老程坐在办公桌前，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距离李茂坐的沙发有三四米远。
李茂心里猜想，这事大概是周采薇告诉老周的，意思也很明显，尽管李茂的工作没有调回春州市区，但他的公司开到了这里，将来辞职也好，停薪留职也好，这个人算是进城了，距离她所在的海山实小也不远，三四公里的路程而已。
之前很多城里年轻人的父母，之所以不同意孩子找个住在农村的对象，除了城乡有别之外，距离也是他们考虑的一大因素。
“哪里，”李茂赶紧礼貌地欠了欠身，“年轻人缺少经验和资源，还需要前辈们的扶持和帮助。”
“你放心，在春州这两个区的地界上，我肯定会全力帮助你。”罗仲春笑着翘起了二郎腿，“这也不单单是看在采薇爸爸的面上，也是扩大我们七星电器的营业额嘛，不过，出了海山区和新港区，到别的地方，比如江圩市，比如春兴市，我就没办法了，毕竟，下面的县级市，都是有各自的代理，我不能给那样的价格让你去跟他们竞争，那样的话，他们会找我的麻烦的。”
“这个我懂。”李茂连忙点头示意，但心里却想，懂归懂，做归做，彼此又不矛盾。
不占领其他几个县级市的农村市场，怎么把万家电器做大？不把万家电器做大，怎么面对几年后更加惨烈的竞争，以及气势汹汹而来的巨头？
不过罗仲春所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人家县级市的代理是缴纳了代理费的，进价虽然都一样，但他们为了把付出的代理费赚回来，售价自然要高一点。
倘若老罗自己去抢占人家的市场，那人家铁定不干。
这件事情李茂早有了对策，到时候并不是自己去抢他们的市场，而是春兴市的云辉电器、星华市的星光电器去跟他们竞争，而这两家公司进货渠道都来自万家电器，万家电器以进价出售给他们，一分钱不赚，这谁又管得着？
谁要是找上门来要个说法，直接告诉他们，万家电器就是花钱买个吆喝，让报表上的数据好看一点，难道也不行吗？
跟老罗谈了一些细节问题，谈得很顺畅，不管在哪儿的门店，统统都跟之前的合作模式一样。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以来，老罗对李茂的能力相当认可，别的不说，拿下新港区教育局第一批订单就是80万，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只要他能够拿到单子，这边自然乐得供货。
老罗还要留李茂吃晚饭，但李茂推说家里还有事，就直接开车先回了新港大市场。
相比于其他门店，这里还有个直接竞争对手，需要格外关注。
等李茂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
褚平带着他到一家小火锅店，两个人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白酒。
“物业那边，我去问过了，说他们安装的监控已经接通了，还特意在我们门店跟前安装了一个。”
等着锅子烧开的时候，褚平介绍着这边的一些情况：“不过，我估计郑安平肯定也会打听到这个消息，有了监控，他也不是傻子，应该暂时不会来干这事了。”
“不管怎么说，有个监控总归是好事。”李茂打开酒瓶，给褚平先倒了一杯。
在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李茂又问道：“网站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最近网站效果还好，比前几天增加了一些，我还在春州的一些bbs上发帖子呢，多少应该还是有点用的。”褚平赶紧邀功。
“可以啊，学会动脑筋了。”李茂点点头夸奖道。
发帖子固然是个办法，但中规中矩的帖子，看的人根本不多，起到的效果也一般。
要是有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编造一些故事，最好是对立的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地炒起来，那样反而会吸引人去看热闹，宣传的效果也会提升一大截。
实际上跟后来的一些营销噱头差不多，制造事件，进军论坛，推动舆论，传统媒体跟进，更多人跟风，形成流量，达到效果。
什么凤姐，芙蓉，犀利哥，乃至于什么贾君鹏，都是如此。
所不同的是，有的出于偶然，有的却是刻意为之。
李茂将计划跟褚平简单讲了讲，交代道：“回头让给三个门店各派一个人过来碰下头，大家合作合作，也来炒作一把。”
“这个主意好，还不要花钱。”褚平一拍大腿，对李茂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茂心想，这要是手头上有一支水军队伍，那就更好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在网络上呼风唤雨。
那些职业网络推手，干的就是这个活儿。
火锅终于开始煮沸了，褚平往里面添着肉菜：“最后吃蔬菜。”
“门店的销售情况，怎么样？”李茂一边从锅里捞着肥羊卷，蘸着酱料，一边问道。
他只是想了解一个大概，也想看看褚平知不知道每天具体的数额，这个要求对于一个称职的店长来说，并不过分。
褚平却愣了愣，过了会儿才说道：“今天明显比前两天要少很多。”
李茂停下手里的筷子：“少多少？”
褚平有些害怕地说道：“只有之前的一半左右。”
“按理说的话，周末应该更高一点才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李茂皱起眉头。
褚平有些紧张：“我调查过了，从今天开始，安平电器搞促销大甩卖，说连续搞几个周末，是什么三月开门红活动。”
“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主动地早一点跟我说，而不要等到我问到你了，你再说。”李茂有些不高兴起来。
褚平讪讪地说道：“我是，我是想，自己先想个对策的。”
“想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
“自己想不出来，那就要集思广益，大家一起来想！你们三个臭皮匠，不就抵得上我这个诸葛亮了嘛！”
第271章 助你烈火烹油
“听你这口气，似乎有办法似的。”褚平有些不服气。
上次打探摩托车主人是谁，他没有想到好办法，却不料大老粗一个的徐永光给办成了。
他隐隐地有些不服气，自己堂堂一个中师毕业生，而且还是公办学校的老师，居然不如一个初中毕业的小混混。
所以下午的时候，他看到今天客流量很小，觉得不对劲，查了账本一看才知道，今天的销售额都不到之前的一半，这才感觉到出了事，向过来的顾客一打听，才知道安平电器周末搞活动，优惠力度非常大。
两家门店距离并不远，港口镇也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们那边搞优惠活动，万家电器这边自然门可罗雀。
“有没有打听到，他们的优惠力度有多大？”李茂不慌不忙地问道。
褚平点了点头，他估计郑安平认识他，所以并没有直接去问，而是找了个去买东西的熟人打听了一下。
“其他牌子的电器，降价20%，春花牌子的，降价30%。”褚平翻了翻自己的手机。
卧槽！李茂都吃了一惊，这力度大的，实在是，大！
如果按照这个价格来算的话，那么自己公司的电器进价都没这么高呢！
春花牌子的除外，其他的牌子，郑安平跟李茂一样同样拿的程宇铭那边的，只不过郑安平是提前进一批货，而李茂则是根据销售情况，通知春风电器那边送一批货。
进的方式不同，但渠道一样，价格也差不离，李茂之所以能够跟他们打打价格战，或者变相打价格战，就是因为跟程宇铭合作的方式不同，以自己微薄的利润来换取更多的销售业绩，差别仅此而已。
虽然不需要从程宇铭那里先付钱再进货，但每个品牌的每个规格的产品，其价码李茂还是知道的，郑安平的售价比市场上要低20%，这显然是要倒贴的。
他的利润应该在10%至12%左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现在的家电市场竞争太过激烈，厂家之间的斗法，势必会影响到销售终端来，让一线的销售门店也不得不跟着降低收益。
李茂一边涮着肉卷，一边盘算着，低于20%的进价，哪怕就是自己买过来，然后只需要5%的利润，也足够自己稳赚不赔的了。
更为关键的是，郑安平为什么会这么做。
打价格战的目的很简单，并不是要做惠民工程，而是要挤垮同一区域的竞争对手。
跟安平电器在同一区域的，缩小一下范围，同在港口镇的，成规模的也就只有万家电器了。
“这酱料不够辣啊。”
李茂吃着，觉得意犹未尽，郑安平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压垮万家电器。
虽然说同行是冤家，这一恶性竞争在所难免，但李茂没有想到老郑会选择在正月里动手。
但这招数可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李茂觉得有些滑稽，老郑决定动手之前，难道就没有调查过自己进货的方式跟他不一样吗，就算是安平电器凭借着超级优惠，吸引了不少新港区的顾客，但他每卖出一件电器，就会是一笔损失。
更为重要的是，万家电器在这段时间内，就算没有什么生意，也不会有太大的支出——除了人工工资外，就是门店的一些支出。
但这个门店是李茂自持的，根本不需要缴纳租金，这笔钱等于省了下来。
所以实际情况是，郑安平杀敌三百，自损一千。
而且，郑安平选择这样的极端做法，必须要有足够的资金做支撑，或者先前他购进了不少货，积压得厉害，否则，他根本没有能力打这一仗。
现在国内的家电市场基本上也是类似的情况，各个厂家之间在生产经营商几乎已无秘密可言，接下来要想抢占足够的市场份额，那就只有打价格战这一条路。
这条路其实大家都不想走，但事已至此，狭路相逢富者胜，只能凭着自己手头上钱财，来压垮对手，等自己独霸一方之后，再慢慢回血自救。
李茂跟郑安平作为一线的终端销售也面临这这样的情况，只不过这一次是郑安平率先选择了出手。
老郑哪来的钱呢？
李茂边吃边琢磨，拿下春花的代理权花了一笔，进了一批十几万的货，又花了一笔，按理说他还要其他的货积压在手上，能动的资金就有限了。
对了，程宇锋兄弟俩都曾经提过，说老郑为了拿下其他牌子的代理权，向银行贷了一笔款，只不过程宇铭出于别的考量，没有同意而已。
既然贷的款项没有用掉，那么，郑安平一定就是以这些贷款为依仗，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挤垮掉同在港口镇的万家电器。
事情不外乎就是这个原因！
李茂端起酒杯，看着傻愣着的褚平，不由得笑道：“来来，别紧张嘛，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是在教你做事而已，又没有怪你。”
“我，我紧张什么？”褚平嘴硬，但还是拿起酒杯跟褚平碰了碰，举了半天喝不下去，“你真有办法？”
新港大市场的门店，是迄今为止万家电器最大的门店，也是李茂自持的店铺，销售额上不去，褚平觉得个人的损失倒不重要，丢了李茂在大家跟前的面子，那他就实在难以承受了。
毕竟，他是个连徐永光都比不过的，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学老师。
是李茂让他在这个店长的位置上待着的，如果成绩做不好，他也不好意思再做下去。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要大家辛苦一番。”李茂笑着说道。
“辛苦我不怕的。”褚平赶紧表态，都这会儿了，还提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李茂笑笑：“先干了这一杯再说。”
褚平看了看手里的杯子，里面还有二两白酒，他也不犹豫，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全都喝了下去，放下酒杯的时候，整张脸几乎要扭曲到一起，眼睛更是挤成一条线，还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胸口。
“在国内很多地方做生意，都免不了要这样喝酒的。”
李茂笑了笑，这样的遭遇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那会儿为了一单生意，整个人喝得不省人事都曾有过。
不过褚平就单纯多了，从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学校里，反正他也是个不温不火的人，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李茂让他喝点茶水休息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来打给了黄志俊：“明天带里余镇门店的几个人过来，那边留孙海兰加上一个人就行。”
黄志俊猜到有事，问道：“安装工也都过来吗？”
李茂想了想：“安装工也留一个人在家，其他的都过来。”
“好的，要不要我额外再多带几个人？”黄志俊有些担心，毕竟里余镇门店里也没几个人。
李茂知道，黄志俊之前是混社会的，别的不说，朋友不少，尤其明天是星期天，他的那些朋友更是没有事做。
“带五六个人来吧。”李茂估算了一下，觉得人手的确不够，本来想从万庄镇那边调人来，但两个门店都是生意最好的周末时刻，同时被打扰有些舍不得。
“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到新港大市场这边的门店来，我安排大家做事，就一天的事，没准半天就行，跟几个兄弟说，管饭管烟，每人外加一百块。”李茂吩咐道。
黄志俊应了下来，挂掉电话，赶紧摇人。
褚平有些不解：“怎么，我们是要去跟郑安平火并么？”
李茂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什么呢，还火并，你《水浒传》看多了吧，现在是法制社会，咱们文化人做事，不仅要讲礼貌，更要将法律，我之前说过吧，违法犯罪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那你让黄志俊喊几个兄弟来，是啥意思？”褚平没听到李茂确切的答案，很是不安。
要说跟混社会的人一起去打打杀杀，他是完全不敢的，这不仅是掉饭碗的事，而且是要坐牢的，那样的话，康雪琪铁定要跟他分手，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
“老郑这狗东西，不是选择在三月份的周末大降价促销嘛，那我们就把他促销的货都买过来。”李茂压低了声音说道。
褚平吃了一惊：“这不是帮了他的忙吗？”
郑安平搞促销，就是要让安平电器恢复火爆的场面，从而让万家电器没有生意可做，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压垮万家电器。
褚平原本以为李茂招来一帮人，是要跟郑安平干架，再不济也应该是去安平电器门口拉客人，却不想李茂竟然让人去买安平电器的家电。
李茂也不解释，反而说道：“本来让你们去也行的，但我担心老郑这狗东西看到是你们去了，会不卖给你们，所以这才让里余镇门店的人过来，让黄志俊找几个人过来。”
褚平有些费脑筋，老郑有生意会不做？
他想不通，用力揪了揪额头上面的头发：“都买回来，那得花多少钱呢！”
“月初刚跟春风和七星结完账，我们手头上的钱还有不少，”李茂敲击着筷子算着账，“之前集资了一百万，虽然已经准备新开门店，但毕竟还没有完全铺开，一些新门店也刚刚开始装修，几十万还是有的，就当是从安平电器进店货吧，回头下个月的时候，跟老程和老罗少报点销售额就行了。”
“这样行吗？”褚平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但还是有些担心。
“怕个毛线！他老郑敢做赔本买卖，那咱们就让他赔得更大一些！”李茂嘻嘻哈哈地吃着，嘴角的油汁都没空去擦。
第272章 乾坤大挪移
晚上李茂就住在了门店里，里面的小办公室收拾一下，就可以睡，被褥虽然不厚，但开着空调，也不会觉得冷。
之前李茂晚上在港口镇的时候，都喜欢住那家快捷酒店，因为眼下的港口镇，虽然是港口区政府驻地，但实际上就是个加强版的镇子，外地人并不多，快捷酒店住着也清静。
但眼下在港口镇的地盘上，万家电器跟安平电器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李茂主要还是担心晚上有人来惹事，干脆自己留下来值个班，顺便再将对策琢磨琢磨，看看那里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好在一夜无事，或许是安装了监控的缘故，或许是安平电器这两天搞大促销，本来就很忙，无暇他顾。
李茂和褚平在大市场里面的一家牛肉面馆吃了早饭，然后还去安平电器门口转了转，这会儿还没有开门，但门前张贴着的搞优惠大酬宾的海报还在，“跳楼价”三个字格外醒目。
“这狗东西，待会儿就让他跳楼去。”褚平指了指安平电器门面，发着狠话。
李茂一边剔着牙，一边笑着说道：“至于嘛，哪里就要死要活的。”
“这孙子让他弟弟来我们门店捣乱，然后现在用这么低的价格搞活动，不就是要压死我们？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还得跟他客气？”
褚平有些不理解，这似乎不是他所认识的李茂，李茂什么时候有仇不报了？
“比死更难过的是，生不如死！”
李茂嘿嘿笑道，然后开车打道回府。
没过多久，里余镇门店的几个人就陆续到了，几个人都是自己开着摩托车过来的。
这边门店里的人也开始过来上班，李茂让褚平煮点茶给大家喝，暖一暖身子。
“志俊什么时候到？”李茂问着一个里余镇的店员。
“他说马上就到的。”
李茂皱了皱眉头，从里余镇开摩托车到港口镇来，也得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大冷天的让人家开着摩托车行驶半个小时，黄志俊做得有点过分，怎么着也应该喊两部车才是。
八点半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雪佛兰停在了门店前面的停车场，黄志俊跟孙海兰，还有徐永光、刘大伟四个人走了下来。
“李哥！”
黄志俊走进来之后，撇开其他三个人，直接走到李茂跟前打着招呼：“我们的人应该都到齐了吧。”
李茂点点头，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黄志俊的面子，说他没有顾及到普通员工。
但李茂有些疑惑：“我不是让孙海兰不要来吗？里余镇门店今天只有两三个人，万一忙起来，孙海兰又不在场，怎么能行？”
黄志俊有些尴尬，冲孙海兰招招手让她过来：“你自己跟李哥解释。”
孙海兰也有些不好意思，走过来说道：“是这样的，李总你上次不是让我物色能够接替我担任店长的人吗，我想着平时她也难得有锻炼的机会，今天正好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胜任，另外，我主要想着，这边今天的任务估计比较重，我还是到这边来帮忙更好一点。”
李茂面无表情：“任务重倒不重，不过下次有什么想法，最好跟我说一声。”
孙海兰的解释无懈可击，也有理有据，但这样不请示不汇报就自作主张，甚至做出与自己布置的人物相违背的事情，李茂绝对不允许第二次出现。
孙海兰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李茂这样严肃，有些怕怕地看了一眼黄志俊，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黄志俊也很少见李茂这样，赶紧过去递上烟，给他点上，问道：“我们的人差不多到齐了，有什么任务，就直接指派吧。”
“郑安平三月份推出个促销活动，降价优惠特别的大，但他认识我们大市场的人，所以喊你们过来，就是去把他优惠的电器给买回来。”李茂吞云吐雾地交代了任务。
别人只管做事，但黄志俊还是想问出心中的疑虑：“我们这样做，不等于帮了他的忙？”
“他的价格出奇的低，不排除想用亏本的办法来挤垮我们，所以，我们买的越多，他亏得越多，就算他资金链雄厚，也不可能支撑太久，所以他只打算在三月的周末做。”
“这样一来，平时的生意肯定就会受到影响了。”黄志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因为只要等到周末，就能够买到便宜的家电，周边的消费者又不是傻子，原本计划要买的，肯定会等到周末再去。
“就当是我们花钱存点货了。”李茂不在乎地摆摆手，他没有跟别人说，已经和程宇铭达成了协议，从三月份开始，不再设定销售额度的限制，只要是万家电器卖出的，统统拿到15%的返点。
大不了进了这一批货之后，转移到其他两个门店去卖。
三月份的销售额难看是难看了，但并没有损失，只是要跟程宇铭费点口舌而已。
“海兰来了也好，正好负责在这边登记进货情况以及金额收支情况。”李茂还是给了黄志俊一个台阶下。
“那我也去帮忙进货？”黄志俊问道。
李茂摇摇头：“你负责帮忙盯着所有去进货的人。”
这些人有的是里余镇门店的人，有的则是黄志俊认识的朋友，这些朋友当中，万一有谁见钱眼开，拿到一笔款子之后就跑路，那可就糟糕了。
黄志俊尽管对自己这帮朋友很信任，但看到李茂的眼神之后，还是明白过来：“好的，我带来的人，我肯定会负责到底。”
因为让一帮人去“进货”，必须要预支给他们一些钱，否则的话也没办法去交易；给了他们一笔钱之后，自然要加强监管，没有人管着的话，就算不贪心的人，都有可能会变卦。
毕竟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我做什么呢？”褚平也忍不住问道。
这里他是店长，现在从李茂到黄志俊，再到一帮人，实际上都是来帮他的，他觉得自己闲着，很是过意不去。
“你把门店里清理一下，尽量挤出一些空间来，到时候进的货大部分要发到里余初中的仓库里，但也有一部分要直接摆到三个门店里，这批货一进来，我们立即贴上标签，跟安平电器一样的价格出售，至于里余镇和万家镇那边，抬高10%的售价就行，路费我还是要挣回来的。”李茂不慌不忙地说道。
从安平电器到万家电器的距离不远，而且买来的货都是直接送过来的，所以李茂打算拿到货之后，直接转手就卖，跟安平电器一样的价格，这样一来，等于只花费了一些人工，就让郑安平放血的速度不断加快。
几个人一听就明白过来，郑安平大降价来挤兑万家电器，按理说万家电器要么认怂歇一段时间，要么硬碰硬地也来个大降价，双方亏钱买热闹，也绝对不能在场面上输给对手。
但李茂偏偏不选择这两条路，而是来了一招乾坤大挪移，让人到安平电器大采购，然后转手就以同样的价格卖出，虽然说不赚钱，但也能恶心死郑安平。
……
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顾客，郑安平脸上的肌肉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他根本不想打这个价格战，但形势逼人，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本来他在港口镇一家独大，其他还有两三个同行，规模跟他没法比，售后服务也比不过他，所以他的生意一直不错。
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万家电器，而且还摆在新港大市场那样的地方。
虽然万家电器的售价跟他一样，但架不住人家还送小礼品，综合下来是比他这边要优惠一些，加上新港大市场开业之后，客流量日渐增多，安平电器的生意便开始稀稀拉拉的，一天不如一天。
郑安平为此也想了不少办法，一方面拿下了春花电器的代理权，另一方面贷款去准备拿下其他牌子的代理权，通过这样的办法，来迫使万家电器从他这边进货。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春花电器现在根本卖不动，其他牌子的代理权程宇铭竟然不放手！
这就让他无比尴尬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关门歇业。
春节期间，郑安平思来想去，先是让自己的弟弟去万家电器门口扔垃圾，然后去刷油漆，不过效果都不明显，现在新港大市场那边安装了监控，再想搞点小动作已经不现实了。
既然如此，郑安平也就下定了决心，那就来个鱼死网破！
正好他手头上有一笔贷款没有地方用，就挪过来跟万家电器打打价格战。
经过测算，他也不敢打太长的时间，只能利用周末来搞搞活动。
先把人气拉拢过来，以后再慢慢回血。
这一招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昨天是搞活动第一天，他这边的生意就火爆得不行，单日的销售额已经破了历史记录。
而且他还派人去万家电器那里转了转，发现客流少得可怜，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这些钱终究是没有白花。
今天是活动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亲自过来帮着照顾，搞活动的时候，就缺人手。
“哥，今天来的人，似乎比昨天还要多。”
郑安进忙得把外套都脱了，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郑安平点点头：“有好多陌生的面孔，似乎不是我们港口镇的人啊。”
第27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哥，那还用问嘛，肯定是昨天我们的活动，大家回去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介绍了，然后这些人今天就来了呗。”郑安进大大咧咧地笑着，这等于是帮着安平电器做了一波宣传，是好事啊。
郑安平也只能这么想，他微微点头，心里却有些苦涩，眼前的生意越红火，亏的钱就越多呵，尤其是春花牌子的电器，那可是降价30%的。
有时候他也会暗暗懊悔，当时就不该上程宇铭的贼船，更为可恶的是，这孙子给了春花牌子的代理权后，其他牌子竟然不肯放手！
什么多年合作的交情，在现实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
郑安平一边既喜又愁地抽着烟，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五味杂陈。
不一会儿，郑安进又跑了过来：“不对啊，哥，有几个客人，买了很多，怎么都是要求送到新港大市场的？”
什么？
郑安平一愣，难道是新港大市场那里的店主来集体采购？
不对啊，他去逛过新港大市场，那里开张的门店都是装修好的，只有极少数还没有租出去的门店空着，就算是这些门店新年后租出去，不也得等到装修好了，才能安装电器吗？
“这样，你瞧瞧地跟在后面去看看，究竟是送到大市场哪家的。”
郑安平也是老江湖了，一下子就觉察出有些不对，但总不能顾客上门购物，他却不卖，所以只能先弄清楚情况，再做决断。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郑安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哥，不好了，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买的家电统统送进万家电器了，万家电器竟然转手就跟我们一样的价钱对外出售！”
“什么？”郑安平脑子轰地一下，这特么不是玩人嘛！
***李茂，怎么能这么不讲武德！
“怎么办？”郑安进焦急地问道。
郑安平头脑中也是转得飞快，但这件事情着实难办，毕竟这么多的顾客，怎么来判断谁是李茂派来的，谁是真正的顾客？
他们脑门上可不会写着自己的身份。
而且，即便分辨出来，人家来买东西，总不能这批人卖，那批人不卖，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帮人就能理直气壮地堵他的门，警察来了都不好使。
可是，如果放任这样不管，李茂那边会肆无忌惮地搞事，而且，他那边几乎不需要承担任何损失，只是花一点人工费而已。但安平电器这边，卖得越多，亏得越狠。
“坚持到中午吧。”郑安平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关门歇业，然后停止这样的促销活动。
之所以要拖到中午，那是因为这会儿人来人往的，一下子把人往外赶，不仅会有损安平电器的名声，而且一旦这些人趁机起哄闹事，恐怕惹出的麻烦还要大。
只是这样一个上午三个小时的样子，一下子就被万家电器扫了近十万的货。
李茂猜到郑安平只有关门一条路，所以把人分成了三波，第一波的人待在里面不出来，假装问东问西的，就是不轻易下单，等到第二波的人赶到的时候，再下单买进；第三波的人赶紧吃午饭，吃完之后去换前面的人。
中午的时候，郑安平看着店面里的人还有一些，有些着急，亲自下场打招呼：“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店员辛苦了半天，要关门吃午饭了，几位要买的话，下午请早。”
“哪有开店的中午关门的道理？”
人群中的徐永光第一个不服，煽动着身边的人。
中间也不乏是真的顾客，见状也觉得不可思议，开门做生意，还有做到一半不做的道理，于是也跟着骂了起来：“什么情况，你们好几个店员，分批次吃饭不行吗？”
徐永光接着起哄：“这是赶人走吗？你们店说搞活动，搞到一半赶人走，玩不起就别吹牛皮了。”
其他几个同伙也跟着嚷嚷着，不肯他关门。
郑安平知道这些人当中肯定有李茂派过来的，但即便知道是谁也没辙，人家光明正大带着钱过来买东西，店家哪有赶人走的道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占着理。
“真是忙的时间太长了，对不住了，各位请见谅。”郑安平只好拱手致歉。
徐永光等人才不肯，本来也有一些顾客进来后听说要关门就想走的，但一看到有人不服气，也觉得郑安平做得不对，于是加入进来：“不管怎么说，今天不能关门。”
不一会儿，第二波人赶到现场，徐永光等人也不再废话：“哎呀，赶紧的吧，结账结账，结完账我们就走了。”
他一下子要买十台彩电，拉着导购员就往前台去，一边去一边从包里翻出厚厚一沓钞票：“老子花钱买东西，天经地义，哪个不开眼的还能有意见？”
郑安平一下子就断定，这***肯定是李茂派过来的，但即便知道，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刚才已经要闹将起来，现在如果不给他结账，他肯定还要起哄闹事。
“给他结！”郑安平无奈地冲前台挥挥手。
第二波的人又开始四处转转，对着要买的家电指指点点的，让导购员帮忙介绍。
导购员有些左右为难，介绍吧怕老板不高兴，不介绍吧怕客人闹事。
“哥，要不然这样，我们在门口贴条子，就说每人限购两台电器。”郑安进赶紧出着主意。
郑安平摇摇头：“不中，李茂这小畜生已经找到了我们的漏洞，我们只有关门。”
长痛不如短痛，郑安平大手一挥：“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甚至他还想阻止正在结账的徐永光，但看看徐永光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没有敢开口，这个瘟神赶紧滚蛋吧。
人群又闹了会儿，但这次郑安平下定了决心，不卖了！
这时候第三波的人也赶到了，听到这个情况后，一个个地赖在休息区不肯走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子大老远地过来，大中午的竟然说不卖就不卖了，耍猴呢？”
“妈的，这是欺骗消费者，老子要去消费者协会告他***。”
群众中有人比较老实，眼瞅着人家不卖，只能准备走人。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听说，大市场那边的万家电器也有这些牌子，价格跟他们一样，说是数量有限，售完即止！唉哟，去晚了可就买不着了。”
那些真正的顾客一听这话，立马出门直奔大市场万家电器而去。
郑安平心都在滴血，什么也有这些牌子，还不是从老子这里买过去的？李茂这小畜生，拿老子的小麦开磨坊，不仅名声被他抢去，还没什么损失。
“赶紧的，我们贴条幅出去，就说促销产品已经卖光了。”
郑安平赶紧吩咐着弟弟，等郑安进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喊住他：“把三月大酬宾的所有广告都撤下来。”
这么一折腾，本来打算到安平电器来的人，听到风声，都赶到万家电器去了。
等到下午快收工的时候，李茂惊奇地发现，从安平电器那里买来的十多万的货，竟然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毕竟数量有限，售完即止，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了，安平电器已经撤下了搞活动的所有广告，也就是说，除了万家电器这边还有特别优惠的家电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了。
一来二去，竟然搞成了饥饿营销，有些本不需要的顾客，都赶过来挑选了。
消费者有时候就是这样，买东西的时候喜欢凑热闹跟风，尤其是有打折活动的时候，仿佛自己不买反而是吃亏了。
“妈的，早知道的话，提一提价格了！”李茂有些懊悔，哪怕提个5%，也能趁机赚一波。
“这要什么紧。”褚平嘿嘿地笑道，“我刚才盘算了一下，还有三四万的货呢，明天我们加价卖不就是了！”
今天要说最高兴的莫过于褚平了。
本来他遇到这样的难事，感到焦头烂额，一筹莫展，却因为好胜心而没有第一时间向李茂汇报，可是自己想破了脑门，头发揪了一撮，都没有能拿出有效的办法来。
现在李茂一出手，轻松地逼得安平电器关门歇业，不但亏损了金钱，还坏了名声，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少前来购物的顾客，一边挑选着心仪的家电，一边还谩骂着郑安平这狗东西不讲诚信，以后再也不去安平电器……
尽管这些招数不是出自自己之手，但褚平一样高兴，别的不说，跟着李茂后面又学会了一招。
李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拿主意就行，我得去做别的事了。”
“还有什么别的事？”褚平愣了愣。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不得好好犒劳犒劳兄弟们？”
李茂指了指门店里三三两两或坐或站着的人。
昨天他就跟黄志俊说好了，不能让人家白白辛苦，每个人给足劳动费。
现在，褚平提出剩余的货明天加价，还能小赚一笔，干脆再请大家到酒店喝庆功酒。
这是一顿非常轻松愉悦的晚餐。
黄志俊等几个人都喝了酒。
李茂冲他说道：“喝了酒就不允许开车。”
“不开车回去，晚上住哪儿？”黄志俊有些不理解。
“看看有几个会开车，而且没有喝酒的人，让他们开车带大家回去。实在走不了的话，晚上住这边的快捷酒店，我报销住宿费。”
“那我，我肯定走不了，海兰也走不了。”
黄志俊听到这话，眼睛偷偷瞄了另一张桌子上的孙海兰一眼：机会来了！
第274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晚饭吃完，能走的人都已经走了，还有几个人拖拖拉拉的，有人不愿意留下来，打着电话喊朋友过来接。
徐永光挂掉电话，冲黄志俊喊道：“俊哥，我让高升开车来接我们了。”
黄志俊白了他一眼：“扯淡，我车放这里怎么能行，明天一大早还要用呢，总不能再让人送过来吧。”
徐永光有些不解：“那就让他再送一次不就得了。”
看他没有半点眼力劲，黄志俊忍不住骂道：“***你整天麻烦人家，好意思吗？”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却不妨碍李茂跟褚平坐着抽烟。
“这老黄也真的是，人家都来接了，不正好回去嘛。”褚平喷出一阵烟来，冲李茂说道。
李茂笑了笑，示意他看不远处的孙海兰：“这才是老黄不愿意回去的真正原因。”
褚平愣了几秒钟，这才明白过来，嘿嘿笑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黄志俊摆平了徐永光，又过去找孙海兰，两个人跟其他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只见黄志俊在那滔滔不绝的说这话，孙海兰却低着头摇着，脚尖还时不时地踢一下前面的小石子。
“你觉得能不能成功？”褚平好奇心大起，问道。
李茂抽着烟观察了会儿，点点头：“肯定能。”
“为什么？”褚平问道。
“你看孙海兰摇头的时候，显得很犹豫，而不是坚决地反对，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如果露出了半点犹豫，就说明晚上留下来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就看男人能不能打动她。”李茂分析道。
果然每过多久，黄志俊就过来对李茂说道：“其他人都回去了，我车子还是问朋友借的，明天早上要还回去，还有，徐高升的车上都坐的男人，海兰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就一起留下来。”
“靠！”李茂装模作样地咂咂嘴，“还得多开一个房间！”
黄志俊停顿了片刻：“要不然，省一点，开一个吧。”
“不用省，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李茂摆摆手。
“现在到处都要花钱呢，还是省一省吧。”
黄志俊说完，赶紧开溜，生怕李茂不同意。
褚平张着嘴合不拢，过了会儿才舔舔嘴唇：“你***，太懂女人了吧？”
“也不是太懂，就是见得多了，多少了解一点。”李茂谦虚地笑道。
褚平根本不信：“吹牛皮吧，还见得多了，你能见过几个女人？”
李茂笑着扔掉烟头，这个话题，可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不过涉及机密，自然不能随便透露。
黄志俊也走了过来，孙海兰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李哥，我，我们订一个房间。”
李茂扭头冲褚平说道：“你去帮我们订，两个房间，不过，两个房间不要靠在一起，最好也不要在同一层楼上。”
褚平还没来得及问，黄志俊抢先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这个快捷酒店我住过好几次了。”
李茂一摊双手：“装修得虽然还凑合，可是，隔音效果太差。”
这孤男寡女的要是住在自己房间的隔壁，那晚上还让不让人睡了？
褚平愣是没有明白过来，一头雾水地准备去给他们安排房间，这笔钱也不用李茂掏了，从新港大市场门店的费用里面支出就行。
几个人一路走到快捷酒店，等看到各自拿到的房卡，孙海兰还问褚平：“怎么没有安排到一层楼上？”
她以为褚平这是看人下菜碟，给李茂更好一点的套房，给他们一个普通的标间，心里还有些不痛快。
但褚平哪有这样机敏，反倒是老老实实地说“不是，李茂说你们跟他住隔壁的话，或者住同一个楼层的话，他怕晚上睡不好。”
“为什么？”孙海兰有些不懂。
“我也不知道，李茂说是这里隔音效果不好。”褚平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他平时跟李茂单独一起的时候，不但是个话痨，而且也不在乎跟李茂说些什么话，但有个女人在场，而且是跟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年轻女人的话，他就更觉得坐立不安，局促不已。
孙海兰愣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脸色红得像关公，也不管黄志俊怎么说，她就是低着头不作任何反应。
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周采薇来了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要闲聊一会儿。
“告诉你件事情哟，我们学校的总务处的一个副主任，男的，竟然有了外遇，他老婆闹到一把手那边了……”
……
第二天早上，李茂都没高兴等黄志俊跟孙海兰，自己开着帕萨特前行一步回了里余镇，到镇上吃了早餐之后，这才赶回学校。
原本他以为这次跟郑安平斗法，会用到里余初中的库房时，还跟门卫老黄头打了个招呼，却不想竟然没有用得上，郑安平就偃旗息鼓，自动认输了。
进大门的时候，老黄头还问了一句，李茂也没过多解释，只是递给他一根烟：“暂时用不到了。”
老黄头却追问道：“我们家志俊昨天晚上竟然也没有回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本来黄志俊在外面混迹的时候，即便回到里余镇，也不一定每天晚上回家睡觉。
但自从他跟着李茂后面之后，基本上天天回家。
老黄头记不得黄志俊上一次夜不归宿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跟我在港口镇的，喝多了，晚上就直接睡那边的。”李茂解释道，这话虽然没有说全，但却也不是谎话。
老黄头这下放心了，要说黄志俊跟别人不归家，他是不太放心的，但跟着李茂，他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自己这个二流子儿子，现在的收入已经比学校里的那些工龄长的公办教师还要多呢！这几乎是他之前所不敢想象的事情。
李茂开车进了校园，听到宿舍门口，然后收拾了一番就直接去了办公室。
现在每个周末安排柳云卉回家，名义上是让她去盯着自己即将参加高考的弟弟，实际上却是让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休息，起码不要再卷到门店里面来，安心地去做她喜欢的事情。
这一点也是柳云卉跟周采薇不一样的地方，柳云卉从内心深处想做一个优秀的教师，之前参与门店的事情，不过是为了帮助李茂；而周采薇却压根不想做教师这一行，反而觉得跟着李茂后面做生意，更加有趣有挑战性。
所以在李茂不允许周采薇接触家电门店事务的时候，周采薇就显得很不高兴。
李茂无奈之下，只能让她负责去跟孙皓月点对点联络，算是网游工程的一个监工。
走进办公室，上午人还算齐全，二十个人的办公室，来了十三个人，却不见柳云卉的身影。
什么情况？
李茂有些诧异，翻看了一下课表，这会儿柳云卉也没有课，她这么认真负责的人，断然不至于翘班的。
程宇锋笑了笑：“你这男朋友当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李茂一想，自从周六早上把柳云卉送回家之后，的确没有跟她联系，周日的时候忙着跟郑安平斗法，自然也无暇她顾。
而柳云卉也比较老实，平时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李茂的。
这一点跟周采薇又不一样。
“知道情况的话，就快说。”李茂瞪了老程一眼，扔给他一根烟。
程宇锋还没来得及回话，邱灵抢过话来：“你这都不知道？小卉星期天的时候，接到局里教研室的通知，点名让她今天一大早跟着去市里开的教研工作活动呢，我们全区总共就只安排了五个老师跟着去，就有她！命真是好啊！”
李茂一听这话，猜着会不会是薛卫中有意的安排。
却不防叶丽挺着腰板过来，冲着邱灵说道：“教研室安排小卉去，跟命有个屁的关系。那是因为小卉有这个本事，我们学校怎么多年来，也没见特么的谁拿到过省里比赛的一等奖！”
邱灵也不怵她：“别说脏话哟，对胎教可不好。”
叶丽怀孕两个月，虽然还没有显怀，但她自己早早就告诉了大家，丝毫没有隐瞒。
以至于几个胆大的女老师还帮着她推算，估计是刚结婚的晚上就中奖的。
叶丽曾经大大咧咧地不承认：“不会，那时候我大姨妈还在呢。”
这会听到邱灵的话，叶丽根本不让步，话里有话地说道：“胎教？呵呵，这会儿他还只是个小豆子呢，听不懂人话的。”
李茂不清楚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搞到了对立面去，他也懒得管这些屁事，忙着给柳云卉发了个短信：“今天上班没有看到你，心里空空的。”
等了好长时间，柳云卉也没有回信。
这傻丫头，一定是参加这样高规格的活动，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包里了。
想到这个问题，李茂不由得想起来，自己曾经将周采薇送给自己的一个公文包转送给了柳云卉，这次外出，她不会还是带着那个破布包吧。
看着李茂呆坐着什么话都不说，叶丽有些不高兴了，推了他一把：“你这都不知道，这次的规格很高的，据说是市局搞的活动，请的省里的专家来开讲座呢，我们区初中安排了五个老师，小学安排了五个老师，局里面去了三个人，名额有限得很，怎么可能是个人就能去。”
两个女人的斗争，李茂根本不想牵涉其中，也不想知道她们为什么交恶，赶紧拍拍程宇锋的肩膀：“老程，你昨天说，中东那边又闹起来了？究竟是什么情况？”
程宇锋愣了愣，明白过来，配合道：“啊，还能有什么情况，就是瞎折腾呗！”
第275章 一模一样的公文包
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柳云卉才回了一条短信，说是市里安排的活动，各县区都有人参加，地点安排在江圩市，所以晚上就不回来了。
本来李茂还打算晚上跟柳云卉一道，两个人来个烛光晚餐，浪漫浪漫，不想竟然泡汤了。
“老程，晚上没事吧，到我宿舍里喝点酒。”
一个人吃饭实在无聊，在食堂里又不能喝酒，李茂赶紧叫住正在收拾东西的程宇锋。
想着也许久没有跟程宇锋在一起喝酒了，有时候熟人之间要想加深感情，还就得吃吃喝喝。
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酒肉朋友，这样的朋友关系不会好到哪里去，或者说是关系并不是真的牢靠。
这都是书生之见！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都是社会的产物，自然要有必要的社交活动，必然要去多交朋友。可别人为什么要跟你成为朋友？
李茂到现在都记得，当初刚转行的时候，一个前辈的教导：你不请客户吃吃喝喝，就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联络一下，他就会跟你关系好了？就会把业务交给你了？
当然他跟程宇锋之间，现在并没有什么利益联系，也不是彼此的客户，但朋友之间，一旦生疏久了，感情也会淡薄。
那时候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同事，感情不可谓不好，可后来同事跳槽了，刚开始还能有些联络，等到后来，几乎断了往来，十几年后再见面时，早就没有了当年那份热络。
这也是李茂现在格外珍惜跟褚平韩民他们几个同学的感情的原因。
当年上学的时候，几个人感情铁得不行，但工作之后，渐行渐远，二十年之后再相逢，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卧槽，你不早说。”
程宇锋放下手里的东西，摇摇头：“可惜，今天我要回家，有个应酬要参加，你早说的话我就不去了。”
这句话一出口，李茂就知道他是肯定要回去的，便摆摆手：“算了，改日再说。”
“妈的，这话我怎么听得有些别扭？”程宇锋嘿嘿地笑着，继续忙他的事情。
放学铃声响起，李茂桌子上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周采薇打过来的。
通常情况下，周采薇一般会在晚上临睡觉前打过来煲个电话粥，然后美美地睡觉，这个时间段打过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刚下班就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李茂赶紧躲到一个角落去，即便别人听不见电话那头周采薇的声音，但他说的话靠得近的人是能够听到的。
倘若今天柳云卉在场，李茂估计就要跑出去接电话了。
危险必须扼杀在摇篮里，才能让人安心。
“好奇怪哦，”周采薇带着惊讶的口吻，“我今天在江圩市这边参加教研活动，看到一个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老师，拎着的公文包，跟我送给你的那个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市区的，但肯定不是我们春州师范毕业的。”
李茂吓了一跳，心里陡然跳动急剧加快，但嘴上依然是慢条斯理的：“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因为她年龄跟我们差不多，不是跟我们同届，就是我们的上一届，如果是我们上一届的话，怎么漂亮的女生，我不会没有印象。”
“你送我的包，又不是绝版，有个一模一样的不是很正常，再说了，当时你就是随手一买，难道还能记得那么清楚？”李茂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正是柳云卉么？
“你才是随手买的呢，我是挑了很长时间的！”周采薇有些不高兴起来，当时她要给李茂送个礼物，自然是用心挑选，怎么可能敷衍了事。
李茂担心她直接去问柳云卉，忙扯开话题：“你今天怎么到江圩市去了？”
“市局组织的一个教研活动，区里好像只安排了几个人一道参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学校竟然派我来参加，这是要锻炼培养我么？”周采薇果然被李茂调动开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我都不想做老师了。”
……
李茂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她不想做老师这件事情上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没有时间去找柳云卉询问，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把刚才的事情忘掉。
不过即便如此，按照活动安排，明天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倘若明天上午周采薇遇到了柳云卉，想起这档子事情来，去问柳云卉公文包买的哪里的，铁定要露馅。
“你既然不想做老师，干脆明天就别参加这个活动，去江圩市区玩玩，听说那边有几个好玩的地方呢。”
江圩市是由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镇演变而言，别的不说，古迹倒是有几个。
周采薇生性好玩，也不会害怕逃会被发现，但她还是没答应：“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李茂想着，总不能自己请个假明天陪她去玩，三个人同时出现在江圩市，万一碰上，就彻底完蛋。
没能说服周采薇，李茂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像爬上热锅的蚂蚁，抓耳挠腮地坐立不安。
对了！有个同学就住在江圩市区！
王鹏远！
抢在李茂跟前向周采薇表白的小王同学！
王鹏远的老爹好像是个小领导，家境那会儿也比李茂和褚平家要好。
李茂赶紧翻着手机联系人，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才搞到了王鹏远的手机号码。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王鹏远的声音。
李茂笑嘻嘻地说道：“小王啊，我是你茂哥，李茂。”
“李茂？”王鹏远愣了半天，“你，你打电话给我，想干什么？”
“哥们想你啦，还不能跟你打个电话聊聊天？”李茂调戏着他。
王鹏远根本不给他面子：“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直接说。”
“好，你爽快我也爽快！”李茂说道，“告诉你件事，周采薇今明两天都在江圩市区参加春州市里组织的教研活动。”
“真的？”王鹏远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个音量。
“本来这个活动我也是要参加的，但学校这边事情特别多，所以我就没去，”李茂随口编着瞎话，“活动还有明天半天时间，周采薇想去江圩市区转转，但苦于没有向导……”
“我可以做向导啊！”王鹏远连忙说道，“不过，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我马上把她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你直接邀请她就行。”
王鹏远一阵激动，但随即又疑惑起来：“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就不怕我趁虚而入？”
李茂心想，你***还有虚可趁吗，别说给你半天时间，就是给你半年时间，自己都不带个怕字的。
“周采薇在春州市区工作，我你大概也知道吧，在新港区最偏远的里余初中，基本上也是没戏了，你好歹也是我同学，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个解释王鹏远还是有些不信，但他也不管这些，哪怕就是跟周采薇见上一面，一起吃个饭，心情也会很舒畅的。
挂掉电话，等了两分钟，看到李茂发来的一串数字，王鹏远心里一阵激动，哆哆嗦嗦地按着按键……
李茂则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但愿王鹏远这孙子能够把周采薇引出去。
“哟，放学了还不回去，吃饭了吗？”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茂扭头一看，竟然是邱灵。
邱灵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靴，搞得有些像黑社会大姐大。
不过跟刚到学校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邱灵，更加会打扮了，还涂着浅色号的口红，画着眼影，也做了美甲，甚至还喷了香水。
“没有，马上回宿舍自己吃。”李茂拿起桌子上的手，随便应了一句，心里却是在犯愁，要不要打个电话跟王鹏远确认一下，他有没有约到周采薇呢？或者给周采薇打个电话，问她有没有被约呢？
“一个人在宿舍吃？那干脆带上我吧，”邱灵走近了一些，香水味更加浓烈，“我刚去食堂，没看到喜欢的菜。”
“我宿舍也没有菜，只能下面给你吃啊。”李茂抬眼看了她一下。
邱灵娇笑起来：“我宿舍里带了两个真空包装的卤菜，也有一些蔬菜，花生米，我们两个人吃的话，也应该够了，还可以请你喝点酒，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剑南春。”
李茂一想，去哪儿喝不是喝啊，有美女作伴，喝得也才尽兴。
“行，那你等会儿拿到我宿舍来。”
李茂看看时间，上晚自习的学生都要上班了，便收好东西回宿舍。
回到宿舍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去个电话，感觉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不一会儿，邱灵拎着两个塑料方便袋走了进来，随即主动摆布开，将卤菜切片装盘，然后又将桌子收拾了一番，拿好碗筷，并且拿来两个酒杯。
程宇锋等一帮人经常来这里喝酒，所以李茂宿舍里有好几个酒杯。
正在开着酒瓶的李茂，看着两个酒杯，有些纳闷：“怎么，你也要喝酒？”
“我少喝一点，没事的。”邱灵坐到了李茂的对面，眨眨眼睛笑着说道。
什么情况？李茂有些警惕起来，但随即又暗暗发笑，妈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被她灌醉了占便宜？
这酒瓶是密封好了的，她就算想要下药，也没这个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下了阴阳什么散的，到时候犯了错误，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责任！
第276章 再好的酒，喝多了也会吐
“这个酒味道还是很正的，是偷我爸爸的。”邱灵看着李茂倒着酒，笑着介绍。
这是一瓶莲花玻璃瓶的剑南春，据说酒瓶设计是取材于唐代美女的曲线造型，既能美观大方，又显出雍容华贵。李茂印象中似乎酒厂还因为这个造型跟别的公司打过官司，说对方剽窃他们的造型创意。
“我不太懂。”
李茂不在意地摇摇头：“不过这个酒让我想起了我一个同学。”
“女同学？”邱灵好奇地问道，看着李茂的手抚摸着酒瓶上端圆润的地方。
“男同学，名字里带有一个‘春"字，”李茂回忆着匆匆过往，“这小子看到漂亮女生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上去拍马屁献殷勤，所以我们都喊他‘贱男春"。”
邱灵噗呲笑出声来：“哪有这样说自己同学的。”
“就是因为关系好，才这样称呼的，你看，学校里那些跟我不太熟，关系一般的老师，看到我要么喊李老师，要么叫李主任，关系好的，要不喊我李哥，要不喊我茂哥。”
“程宇锋有时候喊直接喊你狗东西呢！”邱灵不服气，找了个非常不典型的例子来。
“这***就是目无尊长，不把豆包当干粮，下次他再喊，我收拾他。”李茂嬉笑着举起酒杯来，“我们先喝一口。”
邱灵点点头，跟李茂碰了碰杯，抿了一小口，喝下去的时候，眉毛明显紧了紧。
“那柳云卉喊你什么呢？”邱灵想了想，问道。
“当然喊老公了。”李茂大咧咧地笑着。
“胡说，我从来没有听她这样喊过。”
“私底下也会喊‘欧巴"。”李茂继续胡诌道。
最近韩流袭来，不少人都痴迷于看韩剧，尤其是宋慧乔、宋承宪主演的《蓝色生死恋》，主角错位的命运、纠缠的感情、悲惨的结局，都赚足了不少人的眼泪。
这些电视剧还带火了不少词汇，比如像什么“欧巴”“阿加西”“卡机嘛”“思密达”。
邱灵还是不信，柳云卉这种性格，即便是单独跟李茂相处的时候，也应该不至于甜腻腻地喊一声“欧巴”的。
李茂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吃菜喝酒，还时不时地点评一下：“嗯，这个熏肉味道很赞，这个酒还真不错，入口尤其香醇。”
邱灵也喝了起来，第二口的时候，表情没有那么痛苦，但却莫名其妙地扔下一句话：“再好吃的菜，吃多了就会腻；再好喝的酒，喝多了也会吐。”
她话中有话，李茂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但他装作不懂：“要看是什么了，我从小到大喝了几十年的粥，从来都没有喝腻，每天早上来一碗热粥，惬意得很。”
春州这一带的人，都喜欢喝大麦糁或玉米糁熬煮出来的粥，尤其是早上。
邱灵闷闷地又喝了一口：“可是，这也不妨碍你经常出去喝点酒啊！”
李茂点上一根烟，不去理会。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不过只要邱灵说起一些别有用意的话时，李茂都会快速转移话题，不让她继续下去。
吃了二十几分钟，不知道是空调制热效果正佳，还是喝了酒的缘故，邱灵白皙的面庞上还是泛起了红晕，她站起身来，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线衣来。
线衣紧贴在衣服上，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地展现出来。
不得不说，邱灵的身材还真是不错，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李茂看了两眼，心里评估了一下，怕是介于c和d之间，似乎比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还要好一些。
“听说你下学期要停薪留职？”邱灵脱掉大衣，坐了下来，边喝边随口问道。
李茂心想，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的，但既然连邱灵都知道了，估计知道的人也不会少，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多数学校都有类似的现象，其他人也乐得能够从中分到一点好处。
“是的，”李茂点点头，“我忙着搞副业呢，目前已经开了几个门店，今年准备扩大一下规模，所以没办法兼得鱼和熊掌，只能停薪留职了。”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啊！”邱灵冲他竖起大拇指。
李茂呵呵笑笑，心说这是屁话，男人安心教育教学工作，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了？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社会对成功人士的评价，无外乎权钱二字，在初中小学里做老师，尤其是在农村初中小学做老师，一没权力二没钱，除了一个教书匠的名头，其他什么都不是。不但社会上的人瞧不起，就连很多男同学在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都不乐意去选择师范专业，导致中小学女老师的比例越来越高。
有的地方的小学中，男老师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是女老师，比例严重失调，也带来了学校安全管理难、学生阳刚之气淡薄，间接演变成娘炮当道……
“我这纯粹是混口饭吃。”李茂笑了笑。
邱灵摇摇头：“我知道，小卉是一个非常热爱这份工作的人，你如果选择经商闯荡，她估计是帮不到你什么忙的。”
李茂摆摆手：“我要她帮什么忙，我就是想让她能够安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邱灵愣了会儿，喝了一大口酒，咳嗽着放下酒杯缓了缓，抬起头说道：“但是，我可以帮助你。”
李茂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有些不太高兴，皱了皱眉。
邱灵却浑然未见，继续说着：“我甚至可以辞职，我虽然没有做生意的经验，但我自信自己还算聪明，学起来的话也不会慢……”
“女孩子有这么一份安稳的工作，已经超过了很多同龄人了，安安稳稳的，很好。”李茂劝了一句。
说完之后，自己都暗笑，那会儿周采薇说要辞职出去，自己可不是这么说的。
因人而异吧。
邱灵也不反驳，继续喝着酒，一杯酒快喝完的时候，她眼皮似乎有些沉，但还是勉强支撑着讲着自己的故事：“春节期间，我家里人让我去相了一门亲，是我们镇上一个副镇长的儿子，矮矮胖胖的，样子长得真很一般，我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找个对象，也不能太拉胯吧。”
李茂心想这要是谁了，倘若是马爸爸的话，不知道多少人会说：我爱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爱他的长相。
“对，起码要说得过去，不然晚上会做噩梦。”李茂笑了笑。
“你看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邱灵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对，你这是安慰我呢。”
李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过说了句实话，怎么就变成了安慰她呢。
“你为什么选择小卉，还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邱灵幽幽地说道：“我知道，自己没有小卉长得漂亮，所以你看不上我，你要是想换个人，起码也会找一个比她还要漂亮的人吧。”
这话说得李茂有些尴尬，跟柳云卉差不多漂亮的，自己也不会拒绝的，比如，周采薇。
但他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点点头：“这是当然。”
“不说你了，”邱灵喝完杯中剩下的一点点酒，放下杯子，眼神有些飘忽，“我家里人都觉得这门亲事不错，轮番上阵来劝我同意，可是我始终不愿意，现在我都不敢回家，一进家门，就会一群人围过来叽叽喳喳，只要我不点头同意，我爸妈还有我哥嫂，都是唉声叹气的，压抑得我都没法呼吸。”
“你之前不是喜欢曹子健的嘛？”李茂说道。
邱灵有一段时间是跟曹子健走得很近，学校里的很多同事都以为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就像李茂和柳云卉一样。
“你们都这样认为？”邱灵苦笑起来，“那是我觉得，你看不上我了，我又不可能竞争得过小卉，所以才想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李茂皱了皱眉，心想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不管是从学历上，还是从家境上，都不算是一流，那会儿自己还没跟柳云卉表明态度，邱灵就已经有意疏远了自己，现在回过头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又过了一会儿，邱灵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李茂撇过脸去抽烟，装做不想让她抽二手烟的样子，实际上是不想听她的话。
半根烟的功夫，她竟然不再说话，四下里一片寂静。
李茂疑惑地扭头一看，邱灵竟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喝醉了吗？
这怎么办？
李茂头脑中飞快地想着，第一，将她背着送回她自己的宿舍去睡；第二，让她晚上睡在自己床上。
不外乎就是这两个选择。
如果选择第一种办法，那就不可避免地要去抱着她；如果选择第二种办法，那自己晚上睡哪儿？
而且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办法，万一被路过的人看见，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这样的流言蜚语李茂是不在意的，但万一传到柳云卉的耳朵里，这个傻丫头又会怎么想？
李茂有些烦躁地抽着剩下的烟，思索着能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时候发现邱灵的眼睫毛忽然动了动，眼皮似乎微微掀开。
难道她没有醉，而是在装醉？
“唉，电视上说人昏睡过去，用冷水一泼就能醒过来，也不知道真假。”
李茂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拿出一个水盆来，放在自来水下哗哗地等着水。
等到大半盆水的时候，捧着走到饭桌旁。
邱灵突然抬起头来：“哎呀，我竟然睡着了，该死该死。”
第277章 反将一军
李茂放下水盆，倚靠在宿舍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邱灵站起身来，穿上大衣，脸色很差，走到门前的时候，看了李茂一眼：“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要用水泼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看看，电视剧里的那些办法，是不是真的而已。”李茂又点燃一根烟，笑着说道。
自己明明的故意的，但无路如何也不应该直接说出来，毕竟咱是一个讲礼貌的人，对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给她一点台阶下，这是基本的礼仪。
邱灵走出宿舍门口，却回头看了一眼：“喝腻味了粥，想喝汤的时候，可以找我一起。”
说完扭头就走过宿舍区中间的门，速度比往常要快得很多。
李茂叼着烟，心想这女人，明明知道自己喝不腻粥，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想干什么，想引狼入窝吗？
自己好歹还是个见多识广的老狼，这要是个刚出茅庐的弟弟，没准还真会着了她的道。
换了在当初，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对自己这么露骨的表白，不用说，肯定会被彻底拿下了；倘若她能更进一步，晚上一起滚个床单，那么单纯的男孩，几乎不可能抗拒，从而落入圈套，永世不得翻身。
李茂一根烟抽完，碾了碾地上的烟头，长长呼了口气：为了做个纯情的男人，自己放弃了多少个做渣男的机会啊。
……
第二天一大早，李茂刚洗漱完毕，还没拿定主意是去食堂吃个早饭，还是自己在宿舍简单解决一下，邱灵竟然又站到了门前：“一起去吃早饭？”
她这话的意思，显然是邀请李茂去食堂一起吃。
学校的食堂，之前一直是老杨一个人承包，因为缺少竞争的缘故，食堂饭菜的质量总是差强人意，甚至还闹出学生家长来抗议的事情。
经过李茂的提议，学校校长会议通过了招标新的承包人计划，而且是分开招标，现如今食堂由老杨跟老刘两个人承包，有了竞争和对比之后，效果显而易见，就连老杨那里的饭菜口味，都比之前好出了一大截。
这样的变化使得不少原本在自己宿舍煮早饭的年轻老师，都选择了去食堂吃，味美价廉还省事，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李茂还是喜欢自己在宿舍做，一方面他习惯了养活自己，另一方面只有在这里，柳云卉才能更好地补充营养——即便在食堂，她也只是简单地喝一碗粥，吃点榨菜应付了事。
李茂一下子就陷入到温馨的回忆当中去，重生以来，跟柳云卉吃这样简单的早餐的次数，已经有了好几十次，每一次都觉得格外幸福。
邱灵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还在纠结，一把拉住李茂的手：“走，快点，要不然就吃不到老刘亲自做的鸡蛋饼了。”
李茂惊醒过来，一把甩掉她的手：“不用，你去吃吧，我今天不饿。”
邱灵愣了愣，幸好这会儿没有旁人在场看见，要不然她制定脸上是挂不住的，见李茂这样毫无表情，只好悻悻地说道：“好吧，下次你饿的时候，我再请你。”
为了避免尴尬，李茂便在宿舍煮了一碗鸡蛋面。
上午坐在办公室，简单处理了一下班上的作文之后，李茂有些忍不住，担心王鹏远没有把周采薇约出去，一旦周采薇继续参加培训，铁定要再次遇到柳云卉。
两个人身份对调一下的话，李茂压根就不会担心丝毫。
但周采薇不同于柳云卉，她第一天见到那个公文包的时候，好奇之余还不至于贸然去询问究竟，但第二天再次遇到的时候，她肯定会去问个究竟，或者先去问问柳云卉，这个公文包买的什么地方的，花了多少钱……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难以收拾了。
李茂坐在办公桌前，衡量判断着可以试探的办法。
发短信给柳云卉，这个敬业的傻丫头，肯定会等到教研活动之后，才会给自己回应。
直接问周采薇，这显然也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或许，只有询问一下王鹏远，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不过昨天跟王鹏远联系的时候，这孙子也并不是太配合。
李茂想了会儿，才次相处一个对策，给王鹏远发了一条短信：没有约到周采薇，很正常，我们当时班上那么多人喜欢周采薇，你凭什么可以笑到最后？
短信发出去后不到三分钟，王鹏远就回了短信：哥们正跟周采薇一起逛望江楼，请不要打扰。
看到这条短信，李茂这才放下心来，而且可以感受到王鹏远此刻的心理状况，一定是爽歪歪了。
只不过他什么话都没回，倒让王鹏远有些失落，这要是能在他们跟前装个逼，还不得拉进跟周采薇之间的感情？
……
下午的时候，柳云卉从外面参加活动回来，老老实实地找组长刘建军销假。
几个年轻的女老师还凑过去问东问西，李茂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拿过她带回来的公文包，装作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供学习的材料。
大家也都明白他跟柳云卉之间的关系，开了两句玩笑也就不去过问。
李茂拿过公文包，装模作样地拿出里面的资料，却是反复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公文包，从大小到款式，从颜色到细节，一个都没有放过。
依照周采薇这样的细心，下次遇到的时候肯定会问到这件事情，只不过这个公文包自己已经送给了柳云卉，断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为了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那时候的商场，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公文包回来。
这样对周采薇也有个交代，还不至于影响到柳云卉。
上下左右看了个大致清楚，还没来得及还给柳云卉，手机却响了。
李茂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池玲玲打过来的，赶紧把公文包放到一边，跑到外面的走廊上接起电话：“池姐，这会儿打电话给我，是想清楚了吗？”
池玲玲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不知道，李总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饭碗呢。”
李茂愣了愣，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目前而言，万家电器只是开了几个门店，他设想的那些公司内部机构，却少一个都还没能够搭建起来。
“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见李茂没有回话，池玲玲忍不住说道：“我可是都已经递交了辞职信的，不会让我里外不是人吧？”
“怎么可能！”李茂笑了起赖，“只不过我公司这边还属于草创阶段，具体的岗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这样吧，我们明天上午在新港大市场的门店里详谈，这边大多数人都没有大公司的工作经验，也不懂经营管理，以后万事还得仰仗池姐。”
池玲玲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但也只能应了下来：“那上午几点？”
“上午九点吧，不早不晚的，正正好。”
“那，行吧，明天见。”
挂掉电话，李茂在走廊上点上一根烟，前后左右想了想，手底下的这些人，要说有大公司管理经验或者见识的人，还真没有一个，而且自己规划设计的那些公司的部门，也需要池玲玲这样的人来主持才行。
他要是亲自出面的话，也不是不行，但直接切分蛋糕，分配不均匀的时候，自己不免会在第一线直面大家的不满，倘若有个人代替自己出面去划分，那就容易操作多了，既能够实现目标，又不至于把怨恨惹到自己身上来。
董事长经常要找个总经理来干活，国王通常会任命一个首相来办事，也有这样的考虑。
到时候真要是矛盾不能调和，董事长换个总经理，国王换个首相，就能够给下面人一个交代。
一根烟抽完，周采薇竟然打了个电话过来：“我从江圩市回学校了。”
李茂愣了愣，周采薇以往这样的情况，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过来的，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倒让他有些奇怪。
周采薇见他过了片刻还不说话，有些紧张：“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
李茂这才回过神来，早上的之后，王鹏远说已经约到周采薇，而且还逛了望江楼等地方，这会儿周采薇回到学校，肯定是心里有些愧疚不安，所以才打电话过来，心里想着是跟他说说话，实际上是想宽慰一下她自己。
“我能说什么，你不是跟王鹏远去玩了吗？”李茂低沉着说道，露出了极其不满意的语气。
周采薇之所以这会儿打电话过来，那么王鹏远肯定不会透露是他李茂给的信息。
“你，你，你知道了？”周采薇明显紧张起来。
“我知道得多了，还知道王鹏远那时候追求过你呢。”李茂继续说道，反将一军。
周采薇有些急了：“他，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江圩市参加活动的，非要拉着我去玩玩，早上的时候，甚至还喊了一辆车到门口等着我，那么多的同事都看着，而且他又赖着不肯走，我，我怕纠缠时间长了，别人乱说，这才跟他去转转的，就去了两个地方，然后我打车回去的。”
李茂忍住笑：“算了，你想跟谁去玩，是你的自由，我难道还能限制你的自由？”
第278章 虚伪的男人
“对，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周采薇老老实实地道歉，小心翼翼地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
“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李茂忍住笑，以后保不齐会被周采薇撞见，或者被他们两个人共同认识的人撞见自己跟柳云卉一道，这样也会有个不错的借口。
“你想要怎么惩罚才能不生气？”周采薇可怜巴巴地说道。
妈的，这要是换在别的场合，一定选择打屁股。李茂心里胡乱想着，嘴上却说道：“很简单，以后我陪别的女孩去玩一天，你也不准生气。”
周采薇没有意识到这是李茂挖的一个大坑，反而觉得这是李茂在跟她示威，有点像小孩子斗气一样，你偷吃了一口我的雪糕，我也要吃一口你的雪糕。
“行，我保准不生气！”周采薇轻松愉快地回答，甚至还觉得，这也算是惩罚吗？
李茂笑了笑，这傻丫头还是上了当，自己说是陪别的女孩玩一天，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最终解释权不还在自己手上？
如同商家搞活动，都喜欢在最后加上一句“最终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有了这句话，很多事情就可以暗箱操作。
又一次轻松骗过周采薇之后，李茂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
“哟，我们李主任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啊？”
正在跟柳云卉小声嘀咕着什么的叶丽，看到李茂大咧咧地摇晃着走进来，忍不住带着讽刺问道。
“我能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又不是张良鸣，马上要当爹了。”李茂撇撇嘴，给几个抽烟的同事散了烟。
钱留山立马就接过话来：“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张良鸣的？”
几个人都嘿嘿地笑了起来。
叶丽岂会怕他们，摸摸自己已经有点显怀的肚子，昂然说道：“反正是我的。”
钱留山点上烟，猥琐地笑了起来：“张良鸣真有福气，不用动x子，有人叫老子……哎哟，怎么还动手了？”
叶丽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核桃就扔了过去，正砸在钱留山的头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李茂让柳云卉别去食堂，到自己宿舍里面来。
以前柳云卉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推辞两句，这次却直接点了点头答应，让李茂有些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哼着小调去镇上买了两个菜。
里余镇虽然不大，但解决起两个人的晚饭问题，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有一定的钞票，只要要求不要太高。
李茂对吃穿并不讲究，柳云卉则更不讲究。
特色卤味猪头肉一碟，手撕鸡一只，一盘花生米，外加自己炒的两个时令蔬菜，基本上也就能够解决问题。
等到冷菜热菜都摆上桌了，柳云卉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玻璃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从江圩市那边，带了点江圩老酒。”
李茂愣了愣，江圩市有不少私家酒坊，酿造的白酒也没有什么品牌，都统一叫做江圩老酒，名气虽然响亮，但实际上就是一些小作坊在家里自行酿造的白酒，纯度倒是足够的，但要说口味和品质，只能说的一般般。
但李茂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柳云卉省吃俭用带给自己的礼物，在她看来，这一瓶江圩老酒，可绝对是一份珍贵的礼物，是不能以价钱来衡量的。
更何况，她这次难得有机会代表区里去参加全市的教研活动，又是去了一个别的县市，要说讲礼貌的话，或者是按照不成文的规矩，的确应该给同办公室的同事们带点本地的特产。
但办公室里十几个人，每个人就算是带上五十块钱的东西，对她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没舍得，只是给李茂带了一瓶江圩老酒。
好在办公室的同僚都清楚柳云卉的家世，也知道她跟李茂的关系，所以大家都没在意。
李茂看着这一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酒瓶，却欣喜地笑了起来：“这是专门送给我的？”
“嗯。”柳云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问了一个本地的老师，他说江圩市最出名，就是江圩老酒。”
李茂心想，这个***同行，肯定是跟柳云卉开个玩笑，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柳云卉竟然是这样的实诚。
柳云卉拧开酒瓶盖子，拿过李茂的酒杯，轻柔地给他倒起酒来。
脸皮厚得如同城墙根的李茂，这会儿都有些觉得过意不去：“我自己来吧。”
“没事，快好了。”柳云卉赶紧说道，手上还是因为紧张，而倒泼了一点在桌面上。
李茂赶紧抽出一张餐巾纸来擦了擦：“放下吧。”
柳云卉有些懊悔，但又不想在李茂跟前多说什么，结果餐巾纸来，默默地将桌面上的酒水擦拭干净。
“要不然，你陪我喝一点？”李茂笑着缓解一下气氛。
柳云卉红了红脸，摇了摇头：“我不会喝的。”
李茂突然想到一个段子，嘻嘻笑道：“不会啊，那好办，我教你好了，第一步，张开嘴；第二步，把酒倒进嘴里；第三步，咽下去。就跟喝水一样，这有什么会不会的。”
柳云卉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无赖，又没法反驳，只好苦着脸说道：“我，我不是不会，是喝不下去。”
李茂心想，这要是换了别人，说辞就多的是，什么喝不下去，难道喝过吗？不喝过怎么知道喝不下去？既然喝过，有一有二就有三，那再喝一次试试看……
不过跟柳云卉，李茂自然不会这样戏弄她：“算了，你就看我喝吧。”
第一口进肚，一股别样的辛辣味道直蹿入喉，江圩老酒都是小作坊酿造的，略微有些浑浊，酒精度都也比较高，入口比较冲，但却是纯粮酿造的，比起那些工业化生产的白酒，的确是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李茂喝完一口，似乎在左右品味，柳云卉忍不住问道：“这酒怎么样？”
怎么样？说好肯定不能算上品，尽管有可取之处，但毕竟是产出粗糙，也缺乏必要的处理手段。
只不过，既然是柳云卉精心挑选的礼品，李茂也只能点点头：“这个酒非常醇厚，还夹杂着天然的味道，我很喜欢。”
“哦哦，那就好。”柳云卉如释重负，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来。
“除了给我带了这瓶酒，其他同事没有准备礼物吧。”李茂放下酒杯，问道。
柳云卉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嗯。”
果然不出所料，李茂吃了一块猪头肉，一边咀嚼着一边思索着，里余初中的一些陋习，也的确是要改改了。
别的不说，这里不成文的规定有很多，比如外出学习的老师，要给同事们带点当地的特色礼物；新婚的老师，要给每人一包烟，不论男女同事；生孩子的老师，要给全校每个人一袋鸡蛋，而且必须给九个，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
这些规定，既然是约定俗成的，李茂也没有想要挑战的意思，入乡随俗，天王老子也不能例外的。
但凡事也要有个度。
比如第一条，这就有些过分，江圩市虽然是外地，但这个外地未免也太近了，这若是被安排去春州市外的其他市，或者出了省份，给同事们带点小礼物也是处好关系的一个手段，只不过仅仅是出了县区，也不管去了哪里，就要办公室每个人都带一份，那就有些过头。
“不带就不带吧，这样的恶习也的确不能惯着。”李茂宽慰着她，“如果有人拿这个事跟你说，直接告诉他，江圩市盛产鱼圆，他真要的话，回头送他一颗。”
柳云卉才不会这么说，摇摇头：“没事的，我会解释好的，而且我回来半天了，也没有谁给我这样说过。”
“我是说万一有人这么说，下午办公室里不是有人没有来嘛。”李茂解释道。
下午的时候，邱灵就没有来办公室，也不知道她人跑哪里去了。
她去哪里李茂并不关心，只是最近邱灵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加上李茂自己安心待在办公室的时间有限，万一邱灵脑子抽风，去跟柳云卉说类似的废话，以柳云卉的单纯善良，未必应付得了邱灵。
“哦哦，好的。”柳云卉老实地点点头。
过了会儿，柳云卉停下筷子，顿了片刻，这才说到：“我听海兰姐说，说是，万家电器那边，是不是要组建，组建好几个部门？”
“没错，争取一两个月的时间搞定。”李茂也没当回事，直接应道。
话刚说完，他就有些疑心起来，孙海兰是见过周采薇的人之一，又跟柳云卉透露了公司的重大事宜，会不会说漏了嘴，将周采薇给泄露给柳云卉呢？
想到这里，李茂上下打量了一番柳云卉，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来，这才稍稍放下心。
“我暑假后停薪留职，一心去做好万家电器的事情，如果做不好的话，还是回到学校里面来，你不用太担心我这边的事情，认认真真地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争取在教学教研上展现出你努力的结果来。”李茂放下酒杯和筷子，握了握柳云卉的手。
必须要让她跟万家电器割裂开来，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情，这样，她跟周采薇碰面的机会，才会压缩到最低。
男人，在这个时候，多少有些虚伪。
第279章 那不是耍流氓吗？
又到了周末的时候，时光如水，一切如常。
李茂周六早上继续带着柳云卉跟她的学生陆雯雯去新港大市场那边，然后安排人送陆雯雯却培训班，送柳云卉上了去叶家镇的公交车，这才返回到门店里面来。
之前已经通知了一些公司的重要人员，今天上午要在新港大市场的门店里开一个极为重要的会议，不仅像黄志俊、孙海兰、李蓉等人悉数到场，就连远在星华市的韩民，都被喊了过来，只不过韩民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只能等到中午十一点的样子才能赶到。
这也是受到条件限制所致，要不然等到十几年后，李茂完全可以跟大家来了线上开会，省时省力还省钱。
不过现在这样做肯定不具备硬件条件，而且这样的概念，也只能当做一个笑话来说，千万不能当真，否则的话，也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算来算去，公司里能用得上的人也就这几个，最多加上褚平。
褚平却没有这么想，李茂通知大家到这里来开会，他都觉得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而且他作为本地的东道主，更有理由热情地招待大家，生怕有所怠慢，让李茂觉得他办事能力不够。
“你还每人点了一杯咖啡？”李茂走进临时布置的会议室，也就是原先的小办公室，也可以充作值班室的地方。
新港大市场里面有一家咖啡店，但生意很一般，长时间都是员工比顾客多。
李茂几次经过哪里的时候，都有一股把周采薇拉过来实地考察一下的冲动，告诉她在春州开个咖啡店，是多么的另类和不被人接受。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星爸爸提前几年落子春州，这里的门店肯定会生意兴隆，这也是品牌的效益。只不过一个新创的品牌，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效应。
“是啊，我自掏腰包的。”褚平点点头，不过看到李茂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立马就换了一套说辞。
李茂摇摇头：“既然你是为公司开会买的，当然不能让你自掏腰包，不过，这样的事情，以后尽量不要做。”
褚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李茂这样说，他也无话可说，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李茂知道，褚平这是好心，想办点好事，不过公司起步阶段，不适宜这样给大家营造出一个非常不错的状况来，以至于容易让大家觉得，公司的待遇起码就应该是这个标准，久而久之，往往就陷入了高支出的一个境地。
等池玲玲到了之后，李茂把散在各个角落的人都叫了过来：“开始正式开会了。”
不少人是见过池玲玲的，起码是有点印象的。
大家都在好奇，为什么池玲玲会来参加这次公司的内部会议呢？
李茂让褚平关上门，逐个地数了数人口，除了韩民以为时间关系外，其他人都已经到齐，李茂便喝了一口咖啡，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池玲玲说道：“尽管有人认识池总，但我还是先给大家介绍介绍，池总，我们万家电器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池玲玲。
因为这个职务安排，李茂事先甚至都没有跟池玲玲本人说。
其他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大家好歹都是公司“老人”了，公司总经理这样的岗位，怎么会没有任何征兆地交给了一个“外人”？
池玲玲本来觉得，在春花电器干下去，实在是没有了任何前途，这才不得已忍痛选择离开，到一个新成立不久的电器卖场来混饭吃，却不想李茂一开口竟然是让她担任总经理的角色。
这个角色，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李茂之外，就属她职务最高了。
“好了，这是公司发展的需要，没有意见的请以后听从池总的调遣。”李茂环顾了四周说道。
有人还是有些疑惑：“有意见的呢？”
李茂朝着说话的人看去，却是刘大伟闷头发着牢骚。
“有意见的很简单，现在站起来，打开门，走人。”李茂毫不客气地指了指房门。
这下顿时没有人有意见了，就算是刘大伟，也是挠挠头：“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池玲玲站起来摆摆手：“李总，这个位置，是不是太重了。”
“是很重。”李茂点点头，“不过任务也很重。我之前跟池姐你说的，公司要成立的那几个部门，现如今还都只是在图纸上，并没有完全落实下来，这样，池姐你刚到公司来，人也不熟悉，情况也不了解，我给你一个月，哦不，两个月的时间，争取在五一之前，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给定下来，同时，还要预先兼一下人力资源的职务，帮着物色各个门店的店长人选。”
李茂说这番话的时候，连称呼都变了。
池玲玲想了几分钟，认真严肃地接了下来：“好的，既然李总这样信任我，我肯定会竭尽全力，以求不负所望。”
“其他人，这两个月之内，无条件服从池总的安排，”李茂交代着，甚至还看了一眼黄志俊，“包括志俊你也是，你现在手头上的正在布局的一些乡镇的门店情况，今天忙不过来的话，一周时间之内，也要向池总汇报。”
黄志俊有些不服气，但他不像刘大伟那样没有头脑，顿了顿之后说道：“好的，没有问题。”
池玲玲却冲着黄志俊说道：“那，干脆就趁大家都在，你先简单介绍一下预备新开的门店的情况，也好让大家都了解了解。”
黄志俊愣了片刻，还看了李茂一眼，李茂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在玩着手机。
“好的。”黄志俊没有办法，只好从随诊带的包里翻出厚厚一沓资料，介绍起来，“目前我们已经谈妥了十二家门店，含新港区七家，海山区两家，星华市两家，春兴市一家，新港区的七家以及海山区的两家，都已经进入装修阶段，其余的三家刚谈好装修合同，预计一周内能够进场，其中，春兴市的那家，位于我们里余镇不远的马丘镇，原本也是个卖场，需要改动的幅度不大……”
半个小时之后，黄志俊终于全部介绍完毕，赶紧拿起咖啡喝了几口。
李茂很满意地冲他点着头，这些话说出来很简单，有些无非就是一些数据而已，但要想把这简单的几句话办妥，可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凡事往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是这个道理。
一如很多人年底都要写的年终总结，洋洋洒洒地写出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真要是个办实事的人，里面所写的内容，无不是花了一番心血才能写成的。
不过看着池玲玲面色有些凝重，李茂都忍不住问道：“池姐，有什么问题么？”
池玲玲抬起头来：“门店的选址开发装饰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我的疑问是，倘若五一期间，十二家新的门店同时开业的话，员工怎么办？安装维修工怎么办？更为重要的是，十二个店长怎么选？”
“能不能这样，让我们现有的三个门店的一些人，先顶替过去？”孙海兰一直憋着没有说话，这时候听到池玲玲说出疑问，便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池玲玲想了片刻，觉得不妥：“开业到时候，其他门店还需不需要人了呢？”
李茂如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池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池玲玲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她一直有开会做笔记的习惯，哪怕到了这里来，也是存了这样的习惯。
“好的建议谈不上，”池玲玲想出办法来，“不过我不赞同调用三个门店的人手，一方面开业期间，三个原有的门店最好也要跟着后面搞搞活动，趁机将客流留住，所以离不开人手；另一方面，要想新开张的门店出彩，甚至抢占市场，还是要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挑选出新的店长来才行，如果觉得有所疑问的话，可以给新店长一个试用期，试用期间满，干得好的不但留任，还要有所奖励；干得不好的，不用说，自己卷铺盖走人就是。”
……
池玲玲讲述了自己管理的一套办法，不但众人觉得无话可说，就连李茂都觉得，池玲玲的一些想法，自己甚至都从来没有想过。
等到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准备吃午饭的时候，池玲玲拉住也想往外走的李茂，询问了一个问题：“我刚才听黄志俊说，还准备在星华市和春兴市的乡镇开设门店，据我所知，这两个县市都有不少品牌的代理，到时候你问他们拿货的话，售出价格上就完全没有了优势，那等于是办不下去的。”
李茂有些疑惑，上下看了两遍，这才说道：“这两个县市的门店进货渠道，并不在本地的代理商身上，而是在我们万家电器这里的。”
池玲玲有些不解：“就算是这里的门店供货，那么星华市和春兴市乡镇的门店，进价也不会便宜，没有价格的优势，在乡镇市场，很难击败对手。”
李茂呵呵笑了起来：“如果我们这里的门店，以原价无偿提供给星华市和春师的门店，那他们的价格优势，不就有了吗？”
“什么？”池玲玲愣住了，“还可以这样操作么？”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那不是耍流氓吗？
第280章 被派出所抓走了
“这不是常规操作吗？”李茂厚颜无耻地一摊双手，露出人畜无害的嘴脸。
池玲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在星华市那边注册的星光家电，法人代表是谁呢？出资人又是谁呢？”
李茂摸了摸鼻子：“法人代表叫韩民，也是我在春州的同学，关系很不错的，实际出资人嘛，自然是我，不过注册的时候，依然填报的是他。”
“那你不怕他翻脸不认人？”池玲玲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倒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李茂虽然知道自己跟韩民关系不错，但没有人敢保证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彼此之间的交情一定能够经得住考验。
“目前应该没事，”李茂摇摇头，“一方面，我们私下也签订了协议，表明这个星光家电也是归属我所有，都是签字画押的，而且还请了中间人见证；另一方面，星光电器开业之后，货源完全由万家电器提供，随时可以掐断这条单线，他也经营不下去。”
他实际上也是留着后手，万一出现那样的情况，不至于束手无策，当然，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要出现。
“我还是觉得，应该要规范起来比较好。”池玲玲在职场混了好几年，也见识过那些合伙办公司的人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而撕破脸皮，甚至对簿公堂的。
李茂笑嘻嘻地拍拍手：“这一点池姐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公司还是要用制度来管人管事才行，而不能仅仅凭借感情，感情这东西，最不保险。等过段时间稳定下来，我会注册一家投资公司，让投资公司来控股。”
紧接着，李茂简单描绘了一遍，所有成立的家电企业，投资人公司占股百分之八十，合伙人公司占股百分之二十。公司的员工，符合标准要求的，将获得合伙人公司的一定的股权。
现在的工商网络并没有十几年后那么完善，所以一般人想要查询到万家电器跟星光电器是不是一个老板，并不太容易。
“你是学的中师？”池玲玲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茂也有些发愣，点了点头：“没错啊，中专毕业，普通话二级甲等。”
“这些股权架构，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别告诉我你们中师的时候，老师教的。”
“那倒的确不是，”李茂很认真地说道，“主要是因为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池玲玲根本不信，撇撇嘴：“居然还好意思这么夸自己。”
正说话间，褚平带着韩民快步走了过来：“看看谁来了。”
李茂眨眨眼：“这人是谁啊？”
韩民嗓门大，嘻嘻哈哈地笑着走过来骂道：“***我都不认识了。”
“的确不认识你这***。”李茂也笑了起来，“我说韩民，一个寒假而已，你怎么就胖成这个样子了？”
韩民拍拍自己发福的肚皮，却被一旁的池玲玲吸引了注意力：“这位，姐姐是？”
“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池玲玲池总，在人前最好称呼职务。”
李茂介绍着，心里却说，这狗东西上学的时候，虽然不像褚平那样憨厚，但却也是个老老实实的人，怎么工作半年，就变得这么油腻了？
“好的，池姐好。”韩民伸出手去打招呼。
池玲玲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希望以后工作中合作愉快。”
“那必须愉快。”韩民嘿嘿地笑着搓搓手。
时间也到了中午时分，褚平在这边安排了简单的午餐，李茂特意吩咐过的，今天中午不安排酒水，事情繁多，喝酒容易误事。
下午时分，李茂跟池玲玲、黄志俊、韩民、褚平等几个人聚在一起，就公司的基本架构再进行商谈。
这其中，除了李茂跟池玲玲外，其他人几乎都是外行，各项管理的细则他们也是不能够一下子就听懂，但一个个瞧着李茂点头同意了，他们也都跟着点头同意。
谈了一个多小时，李茂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察出异样来，等到后来，看着池玲玲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很快就明白过来，立马严肃起来：“认真谈事情，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人云亦云。”
话虽这样说，但李茂很清楚，这些人对管理根本不懂，更别谈什么交叉股权，职权与股权不相匹配之类的东西。
不懂就是不懂，强行跟他们谈，也是白搭。
李茂笑了笑，冲几个人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韩民还有些纳闷：“我们先出去，你跟池姐姐单独在这里？”
褚平连忙拉着他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去外面门店看看。”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李茂这才跟池玲玲摊着手说道：“真是的，这些人啊，什么都不懂。”
池玲玲笑了笑，给他们留了面子：“好在他们也没有胡说什么。”
李茂缓了缓，站了起来：“那就不用看他们的面子，用一两个月的时间，把那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定下来，然后我们再来研究，怎么拓展业务，开拓市场。”
这话并不是客气话，实际上李茂很清楚，像褚平韩民等人，虽然并不算蠢笨，但对于商业运营来讲，基本上还是个雏儿，陡然让他们参与到公司上层层面的管理来，的确有些勉为其难。
固然公司管理层的位置的确高出不少，他们自然不会没有想法，但真要是干这一行的话，理智就必须跟情感区分开来，否则事情就容易搞得一团糟。
池玲玲反复思索了会儿，问道：“部门负责人如果在现有的人员中找不到合适的，能不能招新的人手？”
李茂抽了半根烟，用力地点点头：“池姐，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让你来选定人选，我自然毫无意见，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人去做，反正还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这几个人，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坚决不用，最多还是让他们在一个乡镇的门店做个店长。”
池玲玲听到这话，有些感动，老板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能有什么不满呢？
“对各个门店的店长，我之前也有一个考核的准则，也不清楚合不合理，科不科学，池姐回头你帮忙看一下，具备不具备可操作性，也可以根据这个准则，考察一下褚平跟韩民，如果他们不适合做店长，我们立马就把他们换掉。”李茂掐掉烟头说道。
李茂都这样说了，池玲玲自然无话可说：“一切听李总的。”
……
过了会儿，池玲玲那边离职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对接，就提前李家了新港大市场。
韩民也没有走，褚平拉着他去看万家电器网站的后台。
对于万家电器网站，韩民也是有所知道的，但这次看了褚平的操作，以及看到后台的统计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本可思议：“这要是大家都能在网络端口进行点对点的销售，那么以后这些店铺卖给谁呢？街面上的店面都关门歇业的话，整个城市的发展活力又在哪里呢？”
褚平傻了眼，他尽管经常跟着李茂后面，但这个问题他真的的确没办法回答，只好挠了挠头：“我们平头百姓，关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不等他们讨论出什么结果，李茂送走池玲玲之后，折返回来：“我们早点下班，然后几个人一起去喝点酒，有什么事情，等池总经理去做决断。”
韩民满不在乎：“行，肚子早就饿了。”
“***就知道吃吃吃。”李茂拍着他的肚皮开着玩笑。
话虽然这么说，但韩民大老远的来了，自然不能饿着肚子，李茂让褚平把店里的事情先放一放，三个人徒步走到大市场二楼一家湘菜馆。
三人相互很熟悉，也没客套，喝了不少酒，李茂跟韩民还行，褚平就有些喝不下去了。
“你们如果真想着在这一行混呢，我建议你们也去找找人，搞个停薪留职，如果一年之内你们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可以回到学校去，不影响编制。”李茂看了看两个人，认真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真要是跟着后面做，还是要加强学习，尤其是管理方面的。”李茂叮嘱道。
韩民摆摆手：“这点我们都懂。”
喝酒还是不适宜谈工作呵！李茂也就不再多说，让褚平带着韩民去快捷酒店开个房间，自己则返回门店，晚上就当做是去值班。
回到门店，李茂自己打开电脑，查看了后台的情况，以及褚平制作的简单的表格，表格里统计着每天的接单情况，卖出的电器类型、品牌以及数量、金额，还测算出了利润。
这小子人虽然内向，但做起事来还是非常认真。
就冲着这份认真劲头，还是安排到他公司管理层，哪怕先是担任一个副职，跟着后面多学习学习吧。
时间虽然还早，但刚才喝的酒现在开始起作用，整个人有些疲倦起来。
李茂也懒得收拾，直接搬来行军床，拉过一条被子，准备睡觉。
刚躺下，手机却响了，是褚平打过来的：“不好了，韩民被派出所的抓走了！”
什么？李茂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头脑也瞬间变得清醒。
“不是让你送他去快捷酒店的吗，怎么会被派出所抓走呢？”
第281章 备胎起作用了
褚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心里怕得要死，加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脑有些转不过来，语无伦次的说不清状况。
“你人在哪里？”李茂直接问道。
“我就在，就是在港口镇派出所门口，我又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口。”
还好，褚平还记得自己在什么位置。
李茂想了想，喝酒不能开车，又没有其他交通工具，只好去打车。
新港区刚成立不久，所谓的城区也不过是由两个较大的乡镇合并而成的，围绕着区政府盖了几个住宅小区，以及大市场这个商业区，其他的配套还没有，连出租车都少。
等了几分钟还是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李茂只好去拦路人的车子，大市场里的一些吃食店也到了关门的时候，有一些员工骑的是电动车，也有些人骑的是摩托车。
“朋友，能不能载我去一下港口镇派出所？”李茂看到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跨上一辆摩托车。
那男人扭头看了一眼李茂，不乐意了：“凭什么？”
李茂也不废话，直接抽出一张百元大钞：“行不行？”
“当然行！”那人立马笑嘻嘻地收过钱，招呼李茂上车，“来来，坐稳了。”
“兄弟，这么晚了去派出所干什么？”
快到派出所的时候，男人还关切地问道。
李茂冷着脸：“我是省厅派过来查大案的，有间谍潜伏到春州新港区港口镇，我需要到派出所调人手实施抓捕。”
男人吓了一跳，到了派出所的时候，刚停下车，就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还了过去：“同志，抓坏人，也是我们的义务，哪能收您的钱。”
李茂摆摆手：“我们不能占群众的光，钱你收好，今晚的事情不要乱说，要注意保密，赶紧回去吧。”
男人忙不迭地点着头，跨上车呼地就开走了，心里还有些激动亢奋，抓间谍，那是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场景，没想到让自己碰上了，刚才那个“警察”是在大市场拦的车，那么，间谍会不会就在大市场里面呢？
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家，男人看到自己老婆，立马就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大市场出事了……”
李茂看到了门口蹲着的褚平，像一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不由得骂道：“你傻么，不能进去？”
“派出所啊，怎么能随便进？”褚平委屈地说道。
“不进去怎么了解情况？”李茂也不难为他，“韩民是在快捷酒店被抓的吗？”
“不是。”褚平摇摇头。
李茂一愣，不是在快捷酒店，难道是在路上跟人起了争执？
“是在，是在向阳人家被抓的。”褚平畏畏缩缩地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李茂对这边也并不太熟悉。
“是一家洗浴中心。”
李茂恍然大悟，明白了，肯定是韩民这孙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喝了酒就要发泄，正赶上派出所晚上行动，或者是正好有人举报，反正是撞到了枪口上。
“洗浴中心是不是有特殊服务？”李茂不用避讳什么，直接问道。
褚平也没隐瞒，点点头：“嗯，我是听别人说的，刚才我们喝完酒散了之后，我就按照你所说的，送他去快捷酒店，走到半路，他突然问我，附近有没有洗澡的地方，我以为他就是想洗个澡而已，没想到他却要去特别一点的洗浴中心，我想着应该也不要紧，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钱，便带他去了。”
“你啊你，做事之前动动脑子好不好？”李茂冲他无奈地说道。
韩民是喝了不少酒的，别的不说，倘若酒后去洗浴中心，万一出个什么意外状况，带他去的褚平是肯定跑不了的，尽管他也是被韩民要求的。
褚平挨训斥，一句话不敢反驳，只是无助地嘟囔着：“怎么办好呢？”
怎么办好呢？李茂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按理说去有特殊服务的洗浴中心消费，被抓了个正着，抵赖肯定是抵赖不掉，罚款也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2002年的春州市区，那就有些麻烦，因为除了罚款之外，通常还会联系当事人所在的工作单位。
韩民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女朋友，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这要是在他们学校传开来，他基本上在学校就是真待不下去了。
之前韩民跟褚平都信誓旦旦地要跟着李茂后面去闯荡一番，但李茂还是谨慎地让他们最多停薪留职一年，用一年的时间来看看自己是不是适合干这一份工作。
如果不适合的话，解除停薪留职合同，回到学校里去继续做一个老师，有编制有固定工资，还能按时上调一下收入，在小县城里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且体面的工作。
可要是背上这样的名声，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尤其是在小地方，大家七拐八拐地都能牵扯上熟人，圈子小得可怜，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小县城的各个圈子里，韩民估计就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话。
李茂有些头疼，韩民是自己喊过来的，不管怎么说，也得保住他的名声。
可是，派出所不是别的地方，李茂没有傻到以为自己一脚走进去，然后人家从上到下都会给他面子。
“我听人说，这事被抓住，要拘留好几天的，到时候就瞒不住了。”褚平还在那懊恼不已，揪着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头发。
李茂也没说话，递给他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上，吞吞吐吐地三四次之后，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因为要处理有人到门店捣乱的事情，曾经问程宇锋要过这边派出所所长的信息，程宇锋也是给力，不但介绍了这里的所长，而且还捏造了一个中间人。
李茂使劲地吸了几口，然后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走，跟我进去。”
褚平也慌忙把烟头扔掉，还踩了踩，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李茂走进了派出所。
这样的地方，褚平之前路过不知道多少次，但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走进到这里面来，而且还是因为有人犯了事，自己走进来帮忙善后——实际上善后的也不是他，而是李茂。
“你好，你们找谁？”
刚走进去，还没走到里面的大厅，就被人拦了下来。
李茂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估计也是刚分配来不久。
“我找郝所。”李茂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道。
小青年愣了愣，问道：“你是郝所长什么人？”
怎么晚了，来找所长的人，通常情况下都是所长的熟人，或者是镇上的干部。但李茂年纪不大，显然不是后者，但有可能是前者。
今天所里接到群众举报，说向阳人家有违法行为，派出所当即出警，果然当场抓到两个人，按照惯例肯定是要带回来问话。
港口镇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说穿了大家都能认识。
这会儿打电话过来的，已经不少了，其中一个，交了罚款，写个保证书，也就放回去了；还有一个，一听口音还不是本地人，那就不能跟他客气，必须严办。
“郝所在不在？在的话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是工商局的冯局长让我来找他的。”李茂对这样的小青年也不客套。
他越是这样，小青年越是不清楚他的状况，只得走进传达室给所长郝一平打了个电话。
没过两分钟，小青年走出来，冲两个人说道：“郝所长在二楼最东面的办公室，你们上去吧。”
李茂也不说话，直接往里走去。
褚平赶紧跟上去，还小心地陪着笑：“哎呀，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这里的所长……”
“别废话，”李茂停下脚步，叮嘱道，“待会儿你什么话都别说，我来处理。”
褚平没想到李茂突然停住，往前走了两步，差点撞了李茂，堪堪停了下来：“哦哦，好的。”
李茂带着他走上二楼，来到哦最东面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半掩着，能够看到里面灯光亮着。
“咚咚咚。”
虽然门开了半面，但李茂还是敲了敲门，直到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之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郝所长，你好。”
里面是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汉子，帽子摆放在办公桌上，留着板寸头，面色有些发暗，嘴唇下沿还有一个小痦子，这应该就是所长郝一平了。
郝一平抬起头来：“哦，你是，你就是冯局介绍的李，李茂，李老板？”
李茂心想，当时程宇锋说过，让自己来找这个郝一平所长的时候，就说是工商局的冯局长介绍来的，但这个冯局长叫什么名字，李茂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好在还记得姓冯，总算没有出错。
“郝所叫我小李就是了，混口饭吃而已。”李茂很客气地说道。
郝一平指了指一旁的会客沙发：“坐，不知道李老板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呢？”
当时程宇锋帮忙的时候，电话的确是打到冯局那边的，冯局长也很给面子地给郝一平去了电话，说有个叫做李茂的家电门店老板可能最近去找他，麻烦看在他老冯的面子上，不违法原则的事情，能办就帮他办掉。
主要还是因为程宇锋没有说清楚李茂为什么要找郝一平，所以冯卫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总是以为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求到老郝的门下，倘若是个举手之劳，就帮忙解决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时郝一平还有些纳闷，怎么过去了好多天，也没有见到谁来找自己，不想晚上十点钟了，这个李茂，竟然找上门来了。
他哪里知道，李茂在处理那档子事的时候，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备胎。
第282章 拓展业务的好路子
因为是冯卫军的面子，郝一平还是很客气地移步过去，顺路还从饮水机那里等了两杯热水，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到了李茂和褚平的右侧沙发上。
“谢谢，”李茂很礼貌地微微欠身，然后说道，“这么晚来找郝所，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我有个同学，今天晚上喝了点酒，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到向阳人家去洗澡敲大背……”
“什么？”
郝一平愣住了，冯卫军这个电话是好多天之前就打过的，按理说李茂这会儿来找他，也应该是之前的事情，起码是打电话之前发生的，没想到李茂一开口，竟然是今天才发生的，甚至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难道老冯弄错了？郝一平有些拿不准，坐下来又把几个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老冯打电话给他，说有个朋友找他办点事，这个事情，肯定就是已经发生的；然后，等了几天也不见有人来，郝一平就觉得可能对方已经解决了问题，他也正好躲个清静，不想今天晚上这个人找上门来。
来就来吧，看看是个什么问题，能够帮他办掉的就帮他办掉，老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李茂说的却是所里刚刚出警的事件。
难不成这小子，预判到好几天之后的事情？
郝一平摇摇头，十有八九，就是当时的事情解决好了，不需要他出面，现在却有个需要他帮忙的事情发生，所以李茂这才找了过来。
想清楚来龙去脉之后，郝一平翘起二郎腿，笑了起来：“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然要出警了。”
李茂递过去一根烟，然后帮着郝一平点上，笑道：“这是肯定的，打击这些肮脏的地方，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人，我那个同学是星华市的人，是我请过来帮忙的，所以还请郝所看看，能不能给他一个教训，就不要告诉单位和他家人了。”
郝一平一听这话，心里大致就有了数，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不通知单位呢，是可以的，但是，罚款肯定是少不了的，我们的规定是，发现一次，罚款两千，本人还必须出具保证书。”
李茂直了直身子：“不通知单位和家人，其他的一切按规矩办，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郝一平一个电话，交来一个民警，小声吩咐了两句，然后让李茂跟着去交罚款提人。
李茂很感激地说道：“谢谢郝所。”
郝一平笑了笑：“可要好好说一下你这个同学，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这样呢，别的不说，这要是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后悔都来不及。”
“好的，我们一定会好好训训他。”李茂点点头。
替韩民交完罚款，让他写了一份保证书，然后画押之后，韩民耷拉着脑袋跟在李茂后面走出了派出所。
刚走出去，韩民一口痰吐在路边：“妈的，真倒霉。”
李茂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不说话。
韩民有些懵圈，也有些不好意思，一双手无处安放，幸好褚平这会儿看出李茂想跟他谈谈，递过烟来，这才让他缓解了一下尴尬，忙主动给李茂点上。
李茂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什么样的地方不好去，偏偏要去敲大背？这点屁事就忍不住么？”
“冲动了。”韩民也知道没法找借口，只好悻悻地生着闷气。
“以后不允许去那种地方！管好下半身。还有，这次交的罚款，从你兼职费用里面扣除，一个月不够，下个月继续扣。”李茂冷冷地说道。
韩民自知理亏，点点头不再说话。
褚平忙打着圆场：“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有事呢。”
……
第二天，吃过早饭，韩民还没从昨天的沮丧中走出来，苦着一张脸靠在椅背上，眼睛也眯缝着。
“介绍一下你那边的情况。”李茂推了推他。
韩民这才抬起头：“星华市那边，目前两个乡镇的门店都已经开始装修。”
“你距离不远的话，要时刻去盯着。”李茂点点头，各个门店的推进速度，黄志俊那边有，不过他还是想要提醒一下韩民，毕竟那边的装修队伍，自己并不熟悉，工程质量和进度，都是要掌控住的。
一下子开设十几家门店，这是一个很大的动作，并且每家门店的装修的时候，外围的挡墙上都贴着广告，说是某某公司在这里装修，预计什么时候开始营业等等。
倘若是在本镇上的一些人，对镇上新开了一家门店根本不会太过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寻常，今天开一家服装店，明天开个五金店啥的，也不稀奇。
但倘若是一个有心人，就会发现，在自己镇上，在隔壁的镇上，都出现了万家电器，这就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然而，就算是同行，也不会有上帝视角，所以顶多觉得，镇上即将多了一家竞争对手，仅此而已。
这个行业，大家进货渠道或许不同，但到了乡镇一级，进价基本上都是透明的，为了应付掉房租、人工、水电等必须的花销，要想维持盈利，具体的售价也基本上相同，纵然个别产品上会略低一点，但别的产品就会略高一点，综合评判下来，大家在价格上是差不离的。
韩民点点头：“我知道的，我骑摩托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样子。”
“不过路上还是要注意安全。”李茂叮嘱了一句，随后吩咐道，“不管是在春州市区的万家电器，还是在星华市的星光电器，或者是春兴市的云辉电器，马上都会是由新成立的万方投资公司控股，总公司在运营方面，到时候都要听池经理的。”
韩民有些不理解：“也就是说，星华市的两个门店，店长的人选，也是由池经理来定了？”
“目前来说是的。”李茂点点头，实际上等走上正轨之后，池玲玲也不可能去管到具体门店的人手问题，那将是人力资源部负责人的事情。
“那***嘛呢？”韩民有些摸不准套路，他本身对于企业经营管理方面，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现在还得慢慢学习。
韩民担忧的还有一点，万一自己连个店长都混不上，那岂不是就要被扫地出门？
李茂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解释：“现在你的身份可是星光电器的负责人，也就是说，到时候你会是星华市那个片区的总经理，虽然现在星华市我们只有两个即将开业的门店，但很快就会扩展到其他乡镇，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跟着学什么管理。”
“等于是封疆大吏啦。”褚平都羡慕地咂咂舌，他跟李茂混了这么久，也不过就是一个门店的店长。
李茂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滚蛋，你这是一步一步地做起，做得好，以后有机会；做得不好，滚蛋回家。”
几个人正聊着，有个员工敲门进来：“外面有个人，是来推销手机的，说是要找老板谈谈。”
员工知道褚平是这个门店的店长，更知道李茂是这个店的老板。
“推销手机？”韩民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笑了起来，“我们谁还没有一个手机啊。”
李茂也觉得好奇，哪有人推销手机的，沿街就有手机店，大市场这边有两家呢。
“你把人带进来。”李茂冲她招招手。
韩民还纳闷：“你不是有手机嘛，还准备给我们每个人发一个？”
“发你妹！”李茂飞起一脚摆出个要踹他的架势。
不一会儿，员工带进来一个三十岁样子的青年男人，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进来一看，却是三个比他还要年轻许多的人，愣了愣，打着招呼：“各位老板好，我叫沈亚军，在春州做手机生意。”
“你做手机生意，怎么还要上门推销？”韩民直接问道。
沈亚军以为韩民是这里的老板，忙带着笑走近些：“老板，我不是来推销手机，是来推销手机生意。”
“这有什么区别？”韩民继续问道，他一时半会儿间没有明白过来。
李茂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个沈亚军是打算接他这个地方，来做手机生意！
或者，就是要跟万家电器合作，一方面帮助他自己卖出更多的手机，另一方面也是帮助万家电器拓展业务。
新世纪以来，手机已经开始走入寻常百姓家，而且普及的速度非常之快，几年之后，春州这一带，几乎人手一只手机，就连乡下的大爷都不例外。
如果能够增加这样一个业务，对万家电器而言，那可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你是打算借我们的地方？”李茂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沈亚军一愣，这屋子里有三个人，刚才一直在说话的人如果是老板的话，那么这会儿说话的又是谁？
韩民见状，赶紧指了指李茂：“沈老板你好，这是我们万家电器的老板李茂，木子李，茂盛的茂。”
“李茂？李茂？”沈亚军念叨了两遍，笑了起来，“李总这个名字好，容易让人记住，我呢，刚才在贵店看了一下，完全可以腾出七八个平米的空间来，我呢算是想租李老板这个地方，按照你们门店的作息时间，用来卖手机。”
“租地方？”李茂皱了皱眉，这对于自己来说，收益那可是有限的很。
第283章 诈一把而已
“只要七八平米，摆三四节的柜台就行，一年我可以支付三千元的租金。”沈亚军开口说道，一脸的诚意满满。
三千块，在这个年代，并不算是一个小数目。
但对于一个门店来讲，也不算是一个大数目。
李茂哼笑了两声，冲他说道：“这样，沈总先到外面坐坐，我跟朋友商量商量，等商量好了，再给您结果，怎么样？”
“啊，好的。”沈亚军虽然不明白，李茂这个老板这点小事还需要跟人商量，但客随主便，他也只好笑着点点头，跟着员工走了出去，到休息区喝喝茶，等待着结果。
做生意就是这个样子，尤其是搞销售，遇到脾气不好的，能直接赶人出门。
这个时候，就要有从窗户里爬进去，再去磨嘴皮子推销的勇气。
上销售课的时候老师都教过：你最了不得的损失是什么，是没有卖出去东西；不管是厚着脸皮，还是变着花样，只要能卖出去，就是赚了！没有卖出去，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脸皮？人家都不认识你，这这脸皮还有半点儿价值吗？
“你们觉得怎么样？”李茂问着两人。
刚才褚平一直没来得及说话，他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风头竟然被韩民抢走了，有些懊恼，这会儿李茂一问，他立马就点点头：“完全可以，而且还可以跟他拓展合作，一个门店三千，我们马上十几个门店，那就是五六万啊，我们只需要把门店里微调一下，还是能够挤出这个空间的。”
门店里的摆布的确并不拥挤，毕竟店里摆放着的都是样品，是给顾客实际体验的，真的购买的话，还是从库房里面调货的。所以挤一挤，七八平米是不成问题的。
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挤出来生金蛋。
“老韩，你觉得呢？”李茂扭头问着韩民。
韩民沉吟片刻：“三千是不是少了点，我们如果要价五千，他再还还价，四千应该可以搞定，那不就平白无故多了一万多？”
褚平一听韩民的答案，心里有些失落，妈的，怎么自己就没想到提提价码呢？一个门店提一两千并不多，十几个门店那就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空间就像女人的……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而且我们的确应该要将利润最大化。”
李茂肯定了两个人的答案，给他们一点信心。
褚平见状，失落感稍稍好了一些，韩民却笑了起来：“按照惯例，你接下来应该说‘但是"了。”
“但是！”李茂都被他逗乐了，“但是收租金的办法，并不能达到利润最大化，所以，我们应该跟他合作。”
“合作？怎么合作？”褚平不理解，难不成还能跟他一块去进货，然后销售？
“人家会同意吗？”韩民也有些担忧，李茂这意思很明显，是要多赚一些，他多赚了，人家可不就少赚了？动了人家的奶酪，人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答应？
李茂也不解释，冲着两个人说道：“任何生意都是谈出来的，谈的时候，想好了自己这边的底线，估摸着对方的底线，在这两个底线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就是谈判成功啦。”
话虽然说的怎么简单，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却是艰难无比，平衡点并不总是在一个固定的位置，想要在一瞬间找准这个点，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今天的谈判，只当是给你们俩的一个现场教学，你们能学多少，那看你们的天赋，真要是什么都学不进去，那也就不能怪罪我了。”李茂耸耸肩膀。
“我，我还是学了一点的。”韩民带着一丝尴尬说道。
褚平愣了会儿：“好吧，我慢慢学吧。”
“你去请沈总进来，我们看看他愿不愿意合作。”李茂看着一脸苦相的褚平吩咐道。
褚平只好推门出去，招呼着沈亚军。
不多时，沈亚军跟着褚平走了进来，依旧是满面含笑：“李总想好了？”
“沈总，是这样的，我跟几个同事琢磨了一下，这边应该能够挤出十平米的地方，可以放五个玻璃柜台。”李茂比划着说道。
沈亚军猜到肯定有条件：“那李总的意思，是不是租金要增加一点？”
“不是，不需要一分钱的租金。”李茂笑着摆摆手。
“什么？”沈亚军愣住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天上当然不会掉馅饼！
李茂继续说道：“我们是打算跟沈总合作，我提供地方，沈总提供手机货源，租金我们不要一分钱，但利润四六分成就行。”
“四六分成？你们胃口也太大了，居然要四成！”沈亚军脸上的笑容完全凝固住了，语气中也带着一些愤怒。
“不不，我是说我们要六成！”李茂笑嘻嘻地说道，“沈总你才是四成。”
沈亚军彻底恼火了：“李总，既然你们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告辞了。”
韩民一看，冲着李茂挤挤眼，示意赶紧降低要求，不能让他轻易就走。
“沈总不像是个急性子的人啊，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李茂也不急，笑着喊住他。
沈亚军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第一，这里只是我们万家电器的一个门店，目前我们还有另外两个门店，到五月一日的时候，我们一共会有十五家门店，包括春州商业广场还有一家，每家门店腾出十个平米来，而且人工也不需要沈总你这边出，我们万家电器可以承担下来。”李茂竖起右手食指，笑着说道。
沈亚军立马陷入思索，一个门店能有多少利润，但十五个门店那就不一样了，况且，人工都不需要自己出，这等于是自己只需要供货就行，只不过，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实在单薄。
“第二，如果，沈总不愿意跟我们合作的话，那也不要紧，本来我就打算涉足手机领域了，而且已经跟几个上游经销商谈过两次，只不过眼下我们增加门店的事情太多太杂，所以我就耽搁了下来，那样一来，沈总不但没能拓展自己的业务空间，反而在春州地界上还多了个强有力的对手，所以百分之四十，已经足够好啦。”李茂根本不容许他仔细琢磨，继续抛出第二个理由。
沈亚军没有想到李茂本来就打算做手机业务了，倘若人家自己做了，自然不必要跟他合作，什么四六分成，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跟别人分成！
“更何况，沈总肯定也有自己的门店，你门店里销售所得，依然全部是你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的分成，只局限在我们电器门店里的销售所得，何乐而不为？”李茂穷追猛打。
沈亚军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将公文包放下：“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再谈谈详细的条件？”
“详细的条件回头你跟我们池经理谈，我可以帮你约好时间，只不过，沈总必须要提供给我们进价单，要不然我们怎么来测算销售利润呢？”李茂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沈亚军一听这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牵涉到销售分成。
李茂也跟池玲玲联系好了，池玲玲听说这边来了业务，自然二话不说，下午就要过来。
“这样，我们池经理下午过来，到时候沈总跟她详细对接。”
李茂说完又冲褚平说道：“中午留沈总吃个饭，也算是合作愉快嘛。”
褚平赶紧点点头：“就到大市场二楼，那里吃饭的地方比较多。”
沈亚军起身感谢，跟着褚平走了出去，他还要看看，这里什么位置最好，最适宜拜访卖手机的柜台。
韩民扔了一根烟给李茂，帮他点上，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两口，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拓展手机业务的？我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我没有准备啊，不过是骗他的。”李茂笑嘻嘻地弹了弹烟灰。
“你没有打算搞手机买卖？也没有跟上游经销商谈？”韩民愣住了，刚才李茂说得一套一套的时候，一脸的云淡风轻，连他都信了，以为李茂真做了这个打算。
李茂笑了笑：“不过手机行业的确是打算介入的，包括电脑行业，只不过饭得一口一口吃，我本想等十五个门店都开起来，营业一两个月，手头上就立马有了流动资金之后，再准备动手的，不过这个沈亚军过来探路，正好可以跟他谈一谈，
而且，下午具体谈的时候，我还跟池经理发了短信，让她务必查清楚对方的资质以及实力，如果达不到我们合作的标准，我们甚至可以一脚把他踢开，去找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韩民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里外里反正是包赢不输。”
“谁说我包赢不输的？昨天晚上我不还输了几千块钱！”李茂斜了他一眼。
韩民脸上微微抽搐了两下：“昨晚的事情，就不要跟别人提了。”
“呵呵，你也知道要脸，怕别人知道你去洗浴中心按摩敲大背？”李茂哼了一声。
韩民摇摇头：“这个我倒不怕，我怕是的，被人知道自己衣服脱了被抓了现行，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卧槽，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你错在哪里！”李茂一个劲地摇着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