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热度的正确性
网络事件的热度如果有数据可以衡量的话，会根据时间的拉长，形成一个抛物线的轨迹。事件爆发初期，随着关注的人越来越多，这条线会迅速攀升，当事件没有太多新意之后，就会逐步走向低谷，然后被另一个网络事件所取代。
快节奏的时代，网红更新迭代的速度也会加快，加上如果当事人不予理会的话，大众便会将这样的事情淡忘，不再关注——除非，能有新的爆点出来。
周采薇爆红事件经过冷处理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现在网络上基本上也没人在意，刚开始甚至还会有人跑到海山区实小去凑热闹，现在也没有什么人了。
李茂其实早就料到这个热度已经消退，但一想到以后没有多少时间去陪伴柳云卉，所以还是尽可能地待在里余初中不出去。
这次是周建辉邀约，又是在放假阶段，他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推却，只好买了两瓶好酒，让黄志俊顺路送自己过去。
等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后直接往里走着。周家也来过好几次了，轻车熟路。
刚走到楼下，就听到楼上有人喊：“你稍等一下。”
声音很熟悉，是周采薇。
不一会儿，周采薇就小跑着下了楼，微微喘着气：“我姑姑姑父也来了，你待会儿礼貌一点。”
李茂举了举两瓶酒：“我还带了东西过来的，怎么就不礼貌了？”
周采薇有些无可奈何：“我姑父还好，我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欢吊儿郎当的人。”
李茂忍不住想笑，周采薇的姑父姑姑孙家旺跟周美玲，就是孙皓月的父母，上次见过一面，还一起吃过饭。只不过席间周美玲对李茂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始终觉得不满意。
“真是麻烦，”李茂哼了一声，“丈母娘都没什么意见，还轮得到别人来评判？”
周采薇瞪了他一眼：“你别乱说话就行。”
李茂笑笑，不乱说，怎么说才叫不乱说？
跟着周采薇走进去，客厅里坐着两个人，周建辉跟孙家旺，在聊着什么事。
“爸，李茂来了。”周采薇冲周建辉说道。
李茂放下手里的酒，一边在周采薇的指导下换着拖鞋，一边打着招呼：“周叔好，孙叔好。”
周建辉看到他还带着两瓶酒，责怪道：“又不逢年过节的，带什么酒啊？”
“五一节不是节啊？”李茂笑嘻嘻地走过去，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在春州这一带有这样的习俗，男女双方处于恋爱阶段了，男孩去女方家平时可以不带东西，但到了一些传统的节日，比如端午、中秋、春节啥的，都必须要带着礼品去，绝对不能空着手。但像五一、十一、元旦这样的公历节日是除外的。
孙家旺还开着玩笑：“哟，照这么说的话，下个月六一，你来的话也得带东西呀！”
李茂笑着给周建辉递过一根烟：“六一带的话可不合适，家里又没有小孩子，如果……”
周采薇看着李茂要抽烟，忙打断他的话：“到我房间来，帮我修一下电脑。”
这个信息太明显不过了，但就算亲为姑姑，听到这话，也自知不适宜去侄女的房间去一探究竟。
毕竟周采薇给出的理由太正确了。
第330章 先订亲如何
周采薇的房间有些乱。
被子虽然叠了，但松松垮垮的，像一只肥硕的加菲猫团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外，床上还散乱地放着几件衣服，床头柜上放着两本杂志，一个水杯，竟然还有一只碗，碗里放着削好皮切成丁的苹果。
书桌上的电脑是打开的，不过应该有段时间没碰，此刻正是屏保状态，一个卡通美少女轻轻地跳着舞，鼠标垫上除了鼠标外，还有一根铅笔。
“你也不收拾收拾，乱七八糟的。”李茂嫌弃地撇撇嘴。
他去过柳云卉的宿舍，也去过她家的房间，里面虽然简单，但收拾得井井有条，让人看了极为舒服。
“真是的，你这话都像我妈的口气了。”周采薇白了他一眼，将床头柜上的杂志收起来放到书架上，然后把苹果端过来：“你吃点？”
李茂随手拿起一块往嘴里一扔，味道还不错。
还没说上几句话，崔红梅就推门进来。
“妈，你怎么都不敲门的？”周采薇有些不高兴，小嘴嘟哝起来。
崔红梅看了看两人，放下心来，又看看满屋子的东西，皱起眉头来：“今天家里来客人，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房间。”
周采薇似笑非笑地冲着李茂一挤眼，意思是看看，是不是这样的口气？
李茂笑起来替她解释：“阿姨，现在年轻人都这样。”
崔红梅瞪了周采薇一眼：“赶紧收拾收拾。”
等她离开之后，周采薇吐了吐舌头，关上门，一摊双手：“你看，我的话都没说晚。”
“乱室出佳人嘛，”李茂宽慰着她，“收拾自己已经是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了，再收拾别的，那不得累死。”
周采薇听了这话，高兴起来：“这个理由不错，下次我妈再絮叨的时候，我就有说辞了。”
李茂没能抽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问道：“你电脑哪里有问题？”
“哪里都没有问题，”周采薇嘻嘻笑着说道，“就是怕你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让他们看了不满意。”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了，要不满意早就不满意了。”李茂倒不在乎，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还要别人满意才行？
周采薇刚想解释，崔红梅又推门进来：“采薇，过来帮忙收拾一下餐桌。”
“餐桌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周采薇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李茂猜出了崔红梅不停地过来的原因，心说这也太小心眼了，生怕关起门来，自己会对她宝贝闺女动手动脚的，还找这个理由那个借口的，真是没劲得很。
崔红梅瞪了瞪周采薇：“家里来客人，你就往房间里躲着不做事？”
周采薇没辙，扭头冲李茂委屈地嘟着小嘴，跟着崔红梅走了出去。
李茂看了看周采薇的房间，真是看不下去。
既然看不下去，那就不看，他直接转身也走了出去，跑到客厅跟两个长辈抽烟聊天。
天南海北地扯了会儿，崔红梅解开围裙走出来：“吃饭吧，边吃边聊。”
这时候周美玲也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盆酸菜鱼，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小李，中午喝一杯？”周建辉开口问道。
李茂也不客气：“多大的杯？”
周建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想多大的杯？喝就喝，不喝就拉倒。”
这顿饭吃得比较快，大概是因为中午不宜多喝的缘故，三个男人每人只喝了一杯，三两白酒，就将酒杯撤了下去。
李茂一开始还担心周美玲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吃饭的时候，她竟然破天荒地一言不发，吃完后主动去收拾碗筷，忙完之后，喊起孙家旺然后走人。
卧槽，什么情况？李茂都有些无语了，难不成，周采薇这位刁钻的姑姑，已经认可了这个侄女婿？
周建辉送走妹妹妹夫，然后踱步到客厅沙发上，招呼着李茂坐下，又让周采薇重新泡两杯茶来。
李茂知道今天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故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那找着电视遥控机器：“最近有一部不错的电视剧，可以看看，遥控哪儿去了，再晚点可就要过时啦。”
周建辉仰着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李茂在那翻来找去的，不由得咳嗽一声：“听采薇说，你准备辞职了？”
辞职？李茂心说，咱那叫停薪留职，不过当时为了跟周采薇保证，他骗说是从里余初中辞职，这个谎话自然在周家自然要延续下去：“是的，周叔，我已经把万家电器开到春州市区来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辞职的话，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你辞去的可是一个公职啊。”周建辉提醒道，“事情非同小可，有没有跟父母商量一下？”
李茂心说，停薪留职要跟老爹老娘商量个屁啊，他们就算不同意，自己也已经拿定主张，不会轻易更改了。
但他嘴上却说道：“已经说过了，他们都很支持我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道理。”
周建辉沉吟了片刻，直了直身子：“父母理解那就好，我们作为采薇的父母，也是尊重你们的选择的，不过，作为采薇的父母，我还是要问个明白，你们如果确定了要走到一起去，是不是先订个亲，向亲朋好友宣告一下？”
什么？李茂吃了一惊。
他料到今天过来，老周肯定要问到这件事情，但没有想到老周这样的人，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订亲？
这在春州地区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虽然不是领证，不具备法律效应，但订亲同样要宴请亲戚朋友，等同于向外宣告，男女双方结亲已经是事实，如果中途有人反悔的话，那将受到舆论的指责，违背公序良俗。
这可不行。李茂思忖了片刻，找了个说辞：“这件事情，我还没跟我爸妈说过，他们，他们几次三番地跟我说，要先立业后成家，万家电器正在拓展市场的关键时刻，我辞职就是为了快速扩张，如果，如果订亲的话，肯定会有所延误的。”
周建辉愣了愣，有些不高兴起来：“按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你爸妈过来跟我们主动谈，现在，我反过来跟你提起，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第331章 女人的奇怪心思
李茂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道送命题。
不承认的话肯定不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不是耍流氓吗？
但承认了也不行，真要是大张旗鼓地办个订婚宴，广而告之，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彻彻底底地失去柳云卉了。
周建辉盯着他看，步步相逼。
这个问题不能犹豫太长时间，免得老周以为自己很不情愿。
“没有。”李茂只好先糊弄着，心里却飞快地盘算着利弊。
这时候周采薇泡好茶端了过来，也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她也不像一般姑娘那样，见家长谈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害羞得躲到一边去偷听，反而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李茂。
李茂尴尬地拿起茶杯，吹了吹还浮在上面的茶叶，心想周采薇不在这边，他还可以编造理由糊弄一下周建辉，但有些话当着周采薇的面，就不好说了，甚至这会儿都不应该有半点迟疑，否则在周采薇看来，那就是在逃避。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已经是绕不过去的事情了。
“我没意见。”李茂笃定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犹豫的神色。
“你没意见就好。”周建辉点点头，“那你们看十一怎么样？或者，我们双方父母先见个面，吃顿饭？”
“你说呢？”李茂也笑吟吟地看向周采薇，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周采薇的性格李茂是知道的，有着小女孩的天真烂漫，还有些小任性，要说缺点，那就比较爱面子。
一些大人们觉得平常的事情，在她看来就觉得比较老土，比如相亲，比如订婚……
女人，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念头，有的人甚至认为结婚买黄金首饰很lo。
周采薇对李茂的回答很满意，既然他都肯答应订婚，那还担心什么呢？
她满脸欢喜地冲李茂挤挤眼，然后挪过去搂着周建辉的胳膊：“不要这么麻烦，再说，我们还小呢。”
真若是大张旗鼓地办个订婚宴，周采薇都觉得在一帮年轻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
“小怎么了，我们单位同事家的小孩，刚满十八岁就订婚了呢。”周建辉不以为然。
周采薇嘟起小嘴：“那多……多烦啊！”
她本想说多丢人，但没敢说出口，换了个说辞：“订婚又不具备法律效应，多这么一个程序干什么。”
周建辉拿自己宝贝闺女没有太多的办法，扭头问李茂：“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周叔，”李茂心里狂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擦擦手说道，“我们呢现在的确小了点，还不满二十呢，只要我跟采薇真心在一起，有没有这个仪式，都不会影响；倘若，万一我们遇到什么纠纷矛盾，有这个仪式也不算保险。”
看着周建辉的脸色有些不好，李茂赶紧又补充道：“等我们过了法定年龄，直接办事不就行了。”
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岁，还有三年呢！
这种事情，能拖就拖吧。
周建辉都有些懵圈，这两个小的，是不是约好的？
但订婚这件事情，他只是跟老婆崔红梅商量过，当时两个人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现在既然跟李茂谈起了恋爱，那么，作为长辈，他们还是要帮忙牢固一下两个小孩的关系，按照春州这边的习俗，先订婚，然后等三四年后，再让孩子们去领证。
如此一来，他们作为父母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崔红梅甚至想得更远，两个孩子就在马路对面的春晓别墅区买个连排别墅，距离父母也不远，相互还能照拂到；但又隔了一段距离，让孩子们有独立的空间。
但现在，对于订婚这件事情，李茂没什么意见，反倒是自家闺女不同意，让周建辉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换了是李茂不同意，斥责他的一番话，周建辉甚至都想好了，可偏偏没有想到，提出反对意见的竟然是周采薇。
并且，李茂还提出一达到法定年龄，他们就直接结婚的事情，不仅言语间没有丝毫的迟疑，而且这样笃定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能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我与你崔阿姨，还是要跟你爸妈见个面的好，你看看什么时间方便。”周建辉想来想去，不举行这样的仪式他能接受，但双方父母碰个头，也有着同等的效用。
李茂这时候老实巴交起来：“那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看看他们的意见。”
“听听他们的意见是对的，”周建辉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那我就等你的信息，不过最好要快一点，到下个月，我时间上可能会比较紧，不一定抽得出时间来。”
李茂心说，你抽不出时间来正好，但他脸色如常：“好的，我晚上回去就跟他们说去。”
这样的回答，周建辉勉强能够接受，周采薇觉得非常得体，趁着周建辉去厕所的时候，跑过去拉着李茂：“走，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去。”
“晚上不在家里吃吗？”
李茂有些诧异，中午老周家里准备得很丰盛，尽管还有周美玲孙家旺在，但还是留了不少的菜肴，他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晚上加热一番，依旧能够吃的。
周采薇摇摇头：“晚上我约了容容，还有汤鸿鹄。”
“还有老汤？”李茂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起来，“你约他们一起，做什么？”
周采薇笑嘻嘻地凑到李茂耳边，小声说着：“我觉得汤鸿鹄喜欢容容，他是我们的同学，我想着撮合撮合他们俩呢。”
“这算不算是相亲？”李茂看了看周采薇，问道。
周采薇想都不想：“这怎么能算呢，他们早就认识了。”
在她看来，相亲的对象，那应该就是彼此之间不认识的两个人，在可以的撮合之下碰面，反之，只要不符合其中一点，那就不算是相亲。
女人真是不讲理的动物。李茂暗暗腹诽着，但嘴上却还咂咂舌：“你不觉得，老汤有些配不上范云容吗？”
“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觉得汤鸿鹄这人还不错。”周采薇摇摇头。
李茂哼笑一声：“你觉得他不错，是不是因为他之前也曾经喜欢过你？”
这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后悔，自己一个四十出头的油腻大叔了，怎么还像小屁孩那样说这些酸溜溜的话？
不想周采薇却笑了起来，捏捏他的鼻子，快活地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第332章 骚话连篇
等周建辉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还在说着悄悄话，有些不痛快，但当着宝贝女儿的面也只能强行忍着，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周采薇直接跟他说道：“晚上我们约了同学同事，就不在家里吃了。”
周建辉本想说还是在家吃，但看着周采薇灿若桃花的笑靥，顿时又憋了回去，转而叮嘱道：“不许太晚回来。”
“李茂，九点钟之前，务必把采薇送回来，并且，晚上她无论如何都不许沾酒水。”
“是九点钟之前送到家，不能有半点儿延误。”
“打车的话，最好你也跟着送她回来，然后再打车走。”
……
周采薇都觉得忍不住了：“好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吃晚饭，有必要这样絮絮叨叨的吗？”
周建辉被噎了一下，换做是旁人，早就训斥两句了，但对已经长大的闺女，而且还有一个外人——起码目前而言是个外人的李茂在场，他还是忍住了，冲他们挥挥手：“早去早回。”
春州的初夏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但景色还是不错，虽然桃李已远，夏荷未到，但沿着城河的却开着一连串的明黄、靛蓝、淡紫各色的鸢尾花，宛如一只只的蝴蝶在轻盈地随风舞动。
周采薇梳了个俏皮的丸子头，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好盖过膝盖，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小皮鞋。
李茂看着这双有着完美弧度的小腿，再看看她的穿着，都不由得暗暗赞叹，看似简单的搭配，却是那么协调，让整个人散发着清爽淡雅的气质。这一点恰恰是柳云卉所不及的，尽管李茂也给她买了一些衣服，但这个傻丫头不会搭配，穿不出那样的整体感来。
还是让她多跟比较时髦一点的叶丽学习学习吧。
“你在想什么呢？”周采薇看着李茂不说话，不由得开口问道。
李茂收回心思，抱怨起来：“约好了吃晚饭，这么早就出来，出来也就出来吧，找个阴凉点的地方坐坐，喝喝茶不香吗，非得要到这边的公园来散步，哪有大下午散步的？”
周采薇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头一扭看向别处，偏偏嘴里还咕哝着：“散个步你都有意见，分明是不喜欢我。”
李茂都有些傻眼，女人们的逻辑都是这么古怪的吗，除了喜欢不喜欢，爱与不爱的，就不能有点别的念叨？
但这样送命的答案他也不会说，嬉笑着揽过她的柔嫩的肩膀：“瞎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周采薇昂起头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
李茂心说，这样的问题也就是能难住不谙世事的青少年，想难住自己这个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还差了点意思。
不懂事的男孩，面对这个问题，大多会说喜欢你的温柔、性格、气质、能力，这个看上去没有毛病的答案，女孩子根本不乐意听。
尤其还有一些特别骄傲的漂亮的女孩，男孩如果说是喜欢她的容貌，那就更是错上加错，尽管她们对自己的模样非常满意，但对方倘若直接说看上她的颜，她就会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肤浅。
实际上男人的初恋，十之八九都是从好看的皮囊开始。
所谓有趣的灵魂，如果没有一个好看的皮囊，他们根本不会有兴趣。
李茂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心做出的决定，嘴怎么可能说得清楚呢。”
既然没有好的标准答案，那就不给出答案，还要包装一个合理的浪漫的理由。
只不过，这样的答案只符合那些喜欢幻想的喜欢浪漫的女孩，倘若换了一个格外理性的，这个答案就是必死无疑。
年轻人绝对不能照搬照抄，要知道灵活变通。
周采薇心里荡漾起甜丝丝的涟漪，但却依旧撇撇嘴：“花言巧语，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言不由衷？”
李茂沉默了会儿，没有回她的话。
“怎么，不敢否认了？”周采薇带着小得意地笑着问道。
李茂摇摇头：“我刚才问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它说那就是它的态度。”
“骗人，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因为我长得还可以？”周采薇盯着他。
“你可以说是见色起意，”李茂笑了起来，“但我的确是情不自禁。”
周采薇心里很满意，刚想继续追问，包里的电话却响了，只好中断下来去接电话。
李茂则站到一棵树的下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暗骂着这鬼天气，才五月份而已，至于这么热么？
过了会儿，周采薇挂掉电话，走过来说：“容容说我们下午去城河边老图书馆对面的一个茶吧，喝喝茶，打打牌，等到晚上再去吃饭。”
李茂心说这个电话早就该打过来了，盘算一下：“老图书馆距离这里几百米，我们直接走过去就是。”
春州市老图书馆是个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建筑，有着古朴的风格，但藏书不多，而且受地理因素限制，没有办法扩容，所以在城南区域又建了一个新馆，渐渐地这边就显得有些冷清。
老馆路南有两三家茶吧，都不大，却有点特色。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点了两杯柠檬茶，两碟香瓜子，等着范云容和汤鸿鹄。
没多久，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他们刚走进来的时候，周采薇正闹着要李茂剥瓜子给她吃，李茂不仅照做，甚至直接喂到她的嘴里。
“哟哟，真是打扰你们了。”范云容笑着坐到了对面。
“不打扰，”李茂摆摆手，“我们可以无视你们的存在。”
说完，继续去喂周采薇。
范云容看不下去了：“得了，你们在我们两个单身的人面前秀恩爱，不怕我们气急了走人？”
李茂倒没觉得什么，汤鸿鹄有些尴尬，他明里暗里追求范云容好几次了，但一直没有能够攻下来，听了这话，有些局促不安。
“那你们两个也可以去谈个对象呀。”周采薇骄傲地冲两人笑道。
范云容翻了个白眼：“我反正没看出来，谈个对象有什么好处。”
“好处？”李茂喂完周采薇，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最明显的好处就是，第二杯半价。”
第333章 脚踩两只船容易翻
“切！”范云容鄙夷地想冲他竖中指，但一想这不等于便宜了这个混蛋，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李茂看出了端倪，他脸皮厚，没当回事，也没点破。
四个人要来两副扑克打牌，这时候还只是流行一种叫做80分的玩法，但李茂对这种玩法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干脆教他们打起了掼蛋。
掼蛋打法简单，容易上手，两三把之后三个人就熟练起来。
“你还别说，这个玩法更有意思。”汤鸿鹄都有些上瘾了。
李茂习惯性地要去点烟，还不忘记扔给老汤一根。
老汤拿起烟来，却瞥见范云容脸色有些不悦，立即义正词严地把烟扔了回去：“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抽烟。”
周采薇都有些发愣，她看见过汤鸿鹄抽烟，虽然不像李茂那样频繁，但也绝对会抽，不明白他这会儿为什么正派起来。
只有范云容，皱着的眉头松缓下来，显然是对汤鸿鹄的举动表示满意。
李茂知道这孙子在装逼，把桌上的烟收了起来，自己那根也放到一旁。
汤鸿鹄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李茂没由来地冲他竖起了右手食指，意思是回头要补一包烟。
老汤心领神会，轻轻点着头，嘴上还说着：“快出牌，快出牌。”
又是一个舔狗！李茂心里暗笑着，大概在感情生活中，处于进攻的一方，都容易变成舔狗；而防御一方，只要在众多进攻方当中，海选出一两个心仪的，稍微矜持一番，才算水到渠成。
倘若一个心仪的都没有，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能够接受的。
两圈牌打完，四个人也不挑，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
“喝酒不喝酒？”李茂点完菜，问着汤鸿鹄。
汤鸿鹄刚才打牌的时候，严词拒绝李茂香烟的诱惑，获得了范云容的好感，这会儿李茂又问起喝酒的事情，显然又有了表现的机会，他立马头摇得像磕了药一样：“不喝不喝，年纪轻轻的，这些坏习惯可不能有。”
李茂心说***装逼装得也太过了，这次他没客气，冲着服务员说：“来一瓶衡水老白干。”
抽烟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喝酒可不会。
“一瓶你喝得掉吗？”
汤鸿鹄还在继续：“要不然我们也喝点果汁。”
“喝不掉我带回去。”李茂冲他摆摆手，“喝你的果汁去，以后我们同学聚会，你坐女生那一桌去。”
周采薇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她不明白汤鸿鹄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但只要有人处处针对李茂，她便生气：“喝点酒怎么了，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
汤鸿鹄还想争辩两句，没想到范云容却也点点头：“男人嘛，总是要学会应酬的，喝点酒不算什么，只要不酗酒就行。”
这话一出口，老汤就有些后悔，愣了会儿，讪讪地说道：“你一个人喝也挺无聊的，算了，我还是陪你喝一点吧，不过我只能喝一点点啊。”
李茂笑而不语，给他也倒了一杯。
很快菜就上来了，李茂都是照着周采薇的喜欢点的，他自己反倒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着，听着两个女孩聊着学校里的趣事。
快吃完的时候，范云容在一旁抱怨着：“晚上这个小馆子还不错，不过下午那个茶吧就差多了，还那么贵。”
“有什么办法，”周采薇一摊手，“这边的茶吧都这样。”
“难怪生意不好，老城区这边的茶吧，现在已经不如新城区了，商业广场那边新开了一家，咱们什么时候去那里打牌。”范云容说道。
周采薇看了一眼李茂，瞪了他一下，然后飞快地恢复笑脸：“好呀。”
李茂正在举杯喝酒，莫名其妙地被周采薇瞪了一眼，一开始还有些纳闷，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她这是在责怪已经将门店开到了商业广场那边的李茂，都没请她去那里的茶吧玩过。
特么的，老子自己都没去过。李茂暗暗腹诽着，嘴上却不以为然：“茶吧已经不太流行了，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玩？”
周采薇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地方：“咖啡店？”
李茂都有些无语了：“你除了咖啡店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汤鸿鹄喝了三两酒，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我们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就是吃吃喝喝，打打牌么？”
“密室逃脱，剧本杀啊。”李茂脱口而出。
周采薇有些懵圈：“这，都是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十几年后才会流行的，李茂有些后悔自己说得太随意了，糊弄道：“类似于鬼屋，布置点场景，实际上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咖啡店有情调。”
转回到咖啡店的话题上，周采薇立即就忘记了刚才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在暑假先开一个小一点的咖啡店，就选择在商业广场。”
“那你就开呗。”范云容怂恿着她，“到时候，每个周末我们都带一帮同事去，给你捧场。”
“一言为定啊！”
周采薇笑了起来，但随即神色又黯淡下去，“可惜，我家里人不支持。”
李茂端着酒杯，跟汤鸿鹄碰了碰杯，心里盘算着在春州商业广场开一家不大的咖啡店的成本。
目前十几家门店都开业了，销售情况都达预期，只不过花销也大，一方面要继续拓展市场，另一方面每个月还得往沪城那边投钱，要腾出一笔钱来，只有提前预支一些款项。
“发呆干什么，喝酒啊。”
跟李茂碰完杯，却见他愣在那里，汤鸿鹄不满地叫道，“你不至于喝不下去了吧。”
李茂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想着自己在里余镇上给柳云卉买了地，正在盖房子，投入了一笔钱，而在周采薇这边，却没有相应的付出，这不符合三角形稳定性原理，脚下踩着的两条船就容易翻。
“这样，明天我们先去春州商业广场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店面了。”李茂突然开口说道。
周采薇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我爸妈不支持，我的钱也不够。”
她的工资自然是不用上交的，但一个月也就那么一点钱，都不太够自己花销的，上次在沪城还出了几千，手头上已经不宽裕了。
毕竟，工作以后，崔红梅给她停发了每个月的零花钱。
“先看看嘛，说不定你的方案打动了某个投资人呢。”李茂冲她挤挤眼。
周采薇瞬间就明白过来，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没等李茂回答，范云容倒激动起来：“那我们明天就去看看，采薇，你真打算开一家咖啡店的话，我可以投资入股的。”
第334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只是去看看，能不能开还不一定呢。”李茂放下酒杯，撇撇嘴。
范云容听了这话，有些失望：“可惜。”
她仅仅是失望，周采薇却以为李茂拿她开涮，大小姐脾气上来，正准备赌气不理睬他，却看到李茂轻微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等到吃完饭，李茂让汤鸿鹄送范云容回去，这小子自然是很乐意效劳，大方地打了个车。
送走两人，周采薇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茂：“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了开，又说不一定能开？”
李茂终于忍不住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吸了两口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开这样的小店，不适宜多人合伙。”
“这要看跟谁合伙好吧，我跟容容关系好着呢。”周采薇不服气地说道。
李茂笑了笑：“这个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不要跟丈母娘打麻将，不要跟好朋友做搭档，老辈人说的话，不会错的。”
“你瞎说，我怎么没听过这句俗话。”周采薇扬起小拳头锤了一下李茂的胸口，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好朋友之间，合伙起来开店创业，看上去没美好，实际上很骨感，因为关系好，所以遇到问题碍于情面不能彻底解决，久而久之，裂痕就会越来越大，最后不得分道扬镳，此外，朋友之间，对利益的分配，很难按照制度化来进行，时间一长总会有人觉得自己付出得多，得到得少，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我这是为你们好。”
周采薇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她搂住李茂的胳膊：“我听你的就是了，谁让你的老板呢。”
“是不是老板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李茂低头看了看周采薇，她弯弯的细眉和眼角微微扬起，露出甜丝丝的笑意，鼻翼虽然没有柳云卉那样挺拔，但弧度优美，嘴唇小巧玲珑，比柳云卉却更显红润饱满，看得他竟然有些心旌荡漾，忍不住给她挖了个坑。
周采薇不知道李茂的鬼心思，还撒着娇：“那是当然啦，以后我就给你打工。”
李茂咽了一口唾沫，停下脚步，认真起来：“那老板现在让你亲他一下。”
这个要求若是跟柳云卉提的话，她早就羞得低下头，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周采薇虽然也有些害羞，但看着李茂这样盯着自己，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踮起脚，凑过去在他脸上点了一点，然后飞快地撤离，笑如春风一般看着他。
居然这么听话！
李茂有些出乎预料，想着这个要求是不是太低了，立马改换了个条件：“老板让你晚上不要回去，一起在酒店谈谈人生……哎，你别走啊，谈人生谈理想，又不做别的。”
……
送周采薇回到家，李茂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第二天上午他也没回去，而是转悠到了春州商业广场。
自从老王家的万通广场开建以后，连带着把春州商业广场这个本来半死不活的商场给带火了，现在已经没有几个铺面出租了，剩下的也都是一些位置不好的。
十点钟的样子，周采薇也赶了过来，两个人上上下下都看了一下，周采薇有些失望：“怎么一楼二楼都没有地方了？”
按照春州商业广场的内部规划，一楼是商场超市之类的布局，二楼则是各式各样的餐饮，东南角是咖啡店、甜品店之类的地方，三楼一半是餐饮，还有影院、游戏城之类的娱乐场所。
一楼二楼早就被人抢了，东侧三楼影院旁边倒有两个还空着，但影院自带销售饮料和爆米花等零食，并且除了在影院购买的饮料外，其他地方的不允许带进去。在这里开一家咖啡店，显然有一定的难度。
“我还想着能开在万家电器旁边呢，客人累了，你们点咖啡给客人喝。”周采薇有些失落。
“好家伙，你店还没开呢，就已经想着赚我的钱啦。”
李茂笑着摸摸她的小脑瓜：“这样，我去找这里的招商经理谈谈，看看能不能给我们腾出一间不错的位置来。”
两个人找到周运发，周运发翻了翻资料，摇摇头：“一楼二楼肯定没有了，三楼那个，我觉得还行。”
“三楼不行。”周采薇晃着李茂的胳膊，“大家都是过来看电影的，谁会到咖啡店去等着？”
周运发递给李茂一根烟：“也不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少来！”李茂菜不相信他的鬼话，位置真要好的话，不早被人抢了，何至于空在那里，“租金能不能少点，少一点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眼下资金虽然不紧张，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少，能省一分是一分。
“我跟老弟你还能贵到哪里去？”周运发嘻嘻哈哈地拿出计算器来给他算起账。
几分钟之后，李茂就签下了租赁合同，价格比他当时要贵了一些，但的确比时价要便宜一些。
走出去的时候，周采薇还有些不理解：“这个位置你不也说不好吗，怎么还租了下来？”
李茂笑笑，带着她走到那边，指了指一旁的电梯：“你看，这个铺面靠近电梯，我们万家电器点了咖啡之后，你就可以直接送下去，多省事。”
周采薇愣了愣，像发现了新大陆：“对啊，还真是哎，万家电器正好也在东侧，可以直达，送下去咖啡温度都不会下降多少。”
“此外，刚才人家说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只要你做的好，就不怕没人来。”李茂拍拍她的肩膀。
但周采薇很快就发现了新的问题：“你只租了一间，这一间会不会太小了？我在沪城看过，人家那个咖啡店都是很大的。”
李茂心说很大的店面，得花多少钱呢，这属于玩票性质的活儿，主要是自己心里搞个平衡，没打算投入太多，进而影响主业。
但这话肯定不能说，李茂想了想：“他们店面虽然大，但价格高，主打的小众市场，我们这边地方虽然小，但主打大众市场，主打便利牌，用便捷来弥补空间上的不足。”
“不行不行，听你这话，好像是卖瓶装饮料一样，大家为什么去咖啡店买咖啡，就是冲着喝现磨咖啡去的，而不是冲速溶咖啡，这样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来的。”周采薇连忙摇着头，这个基本的理念她是清楚的。
第335章 无耻的平衡术
“当然不是冲速溶咖啡，”李茂想都不想就否认了，但他也没有详细解释，毕竟他自己对后世热门的那些咖啡店的经营理念也不是太懂，“眼下只能先让你练练手，真做好了，咱们再扩不就行了？”
周采薇想了想也对，就目前而言，李茂帮她开这个店，已经满足了她想试一试的想法，这已经比她预想得要好很多，饭总得一口一口地去吃，有些事情的确也急不得。
“只不过，具体的制作啊，还有服务之类的，你最好还是去一家咖啡店去实习实习，尽快掌握全部流程，到时候再招聘一两个人打下手。”李茂提醒道。
周采薇笑了笑：“我早就想过啦，这个小店要设计装修，采购设备，怎么着也要一段时间，我准备七月份放暑假的时候，去七一路上找一家咖啡店去练练手，对家里人就说利用暑假期间去打工，嘻嘻，是不是考虑得很充分？”
七一路是春州市老城区的一条商业街，大多数都是买衣服鞋帽的地方，也有两家咖啡店，逛街逛累的人，一般都喜欢进去歇歇脚，所以两家店的生意还能维持。
“不错，”李茂表扬了一句，“到时候我去检查工作，看看你的表现。”
“这就摆老板的谱了？”周采薇半歪着脑瓜，脸上也是浅浅笑意。
李茂摇摇头：“到时候开店还是用你的名义注册吧，我最多做个小股东，每年等着分红就是。”
里余镇上的房子是写在柳云卉的名下，这个咖啡店自然也要写在周采薇的名下。
周采薇也没想太多，反而觉得李茂这是全心全意地哄着自己，心里很高兴，贴得更近了。
陪着周采薇吃了个简单的午餐，开车送她回家之后，李茂直接开到新港大市场。
去的路上已经褚平联系过了，所以褚平也早早地在那边等着。
去找褚平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但电话里只是说去转转，褚平现在身为下属，本能地以为李茂是过来检查工作的，赶紧将这段时间网站的情况汇总了一下。
没想到李茂不听他的这些话，只是拉着他抽烟闲聊。
褚平虽然憨厚，但并不傻，一根烟抽完，开口问道：“你是从哪儿来？”
“春州市区。”李茂也没瞒着，“跟周采薇去看了一下商业广场，租了三楼一个铺面，她一直想开个咖啡店。”
“这要不少钱吧？”褚平愣了愣。
李茂点点头：“装修，设备，加起来的确要不少呢。”
褚平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些钱对于李茂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只不过，这似乎对刘晕乎乎有些不公平。
想到这里，褚平都觉得自己的立场有些奇怪，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跟周采薇同学三年的人，按理说应该无条件站在周采薇那边，但现在竟然，好像有些摇摆不定。
都怪李茂这个渣男！褚平斜眼看了一下李茂，心里腹诽了一句，却发现李茂也正盯着他，顿时有些心虚，赶紧将头扭到一旁。
“***有什么话就直说。”李茂忍不住笑了起来，踹了他一脚。
褚平躲避开来，嘟哝着说道：“我就是想，你在周采薇身上花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些对不住柳云卉。”
“妈的，这种事我能做么？”李茂骂着说道，“我在里余镇上的新街区给柳云卉买了块地，现在正在盖房子呢。”
褚平哦了一声，心里觉得平衡了许多，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平衡，还真是够无耻的。
“老子的事情，你不该管的不要废话，免得遭打击报复。”李茂看出他的想法，警告着他。
褚平把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悻悻地生着闷气。
李茂立马换了个脸色，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有空带你去看看里余镇上的新房子，也可以带你去咖啡店喝咖啡。”
“这还差不多。”褚平这才缓和了一些。
“不过，”李茂随即叮嘱道，“你也要有眼力价，在关键的时候，要帮着我应对出现的问题，这个事情比网站还要重要。”
褚平点点头不说话，心里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想着李茂也是够了，脚踩两只船，提心吊胆的，这不好受的滋味，大概比舔狗还要惨。
“暑假之后，你办好停薪留职的手续，我再招两个计算机专业的人过来，咱们要把网站开始往外大张旗鼓地推广了。”
“不一定非要等到暑假的，现在也可以。”
谈到正事，褚平立马就来了劲，他现在一有空就会过来，根本不在意学校里别人的看法——看法能抵得上每个月几千块钱？
“等到暑假，我们才会有更多的门店。”李茂介绍着当前的基本情况。
一批新门店成功开业，迅速回笼了不少资金，池玲玲和黄志俊现在已经在根据之前的部署，在拓展新的乡镇市场，这一波基本上涉及到星华市和春兴市十一二个乡镇。
等到春州下属的各个县区的乡镇都有了门店，到时候也就相当于将网点铺设到各个角落，万家电器网站的销售，也必然会迎来一个高峰。
只不过，网站所瞄准的市场，绝不止是春州市这么一丁点地方。
又闲聊了两句，李茂这才折返回了里余镇。
到了学校，却没有看到柳云卉，这是一个比较罕见的事情，李茂赶紧给她打电话：“在哪儿呢？”
“在，在镇上。”柳云卉小声地说着。
“买东西？”
“不是，是在，在房子这边。”
“哟，去做监工的？”
“没有，就是来看看。”
李茂挂掉电话，直接开车过去，房子已经盖完一层，自己也没去现场看过。
等到了现场之后，发现柳云卉竟然在帮着一个小工拎着泥灰桶，身上还沾着点泥点。
乡下施工队都是临时组建的，包工头揽到活之后，喊上几个熟识的瓦匠，这些瓦匠的老婆往往跟在后面做小工，干一些搅拌搅拌黄沙水泥，帮着搬砖之类的活。
看到李茂脸上不高兴，柳云卉像做错事被抓个现行的学生，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把手里的泥灰桶放下来。
算了，李茂本来想批评她一顿，看她这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卷了卷袖子：“让我来吧。”
说完从柳云卉手里抢走泥灰桶，给在脚手架上的瓦匠递了过去。
柳云卉本来还有些唯唯诺诺，看到李茂这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灿若桃花，明如星斗。
第336章 未来发生的事情
干了四五分钟，李茂裤管上也沾了一些泥浆，他也没在意，回去洗洗就行了。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看到是李茂在帮忙，赶紧叫了起来：“李老板，放下，怎么让你亲自动手呢。”
李茂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包工头孙宝山，孙强的本家叔叔，这个房子的包工头。
孙宝山上前抢过李茂手里的泥灰桶：“李老板，哎呀，你这不是抢我们的饭碗嘛。”
李茂笑嘻嘻地指着他手里夺过去的泥灰桶笑着问道：“这就是你的饭碗啊？”
“可不是嘛！”孙宝山放下桶，从兜里摸摸索索地翻出一包硬中来，拆封之后递给李茂一根，“我们泥瓦匠，可不是就指着瓦刀和泥灰桶吃饭。”
李茂点上烟，抽了一口，然后转身指着不远处的柳云卉，对孙宝山说道：“***点活没什么，看见了吧，以后绝对不允许她来这边干活，不然的话，我要扣你们工钱的。”
孙宝山看了一眼，笑笑：“是小柳老师啊，哎呀你不知道小柳老师都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抢着干活，我们都跟她说不用不用，但她就是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
柳云卉小可怜一样往那里一站，眼巴巴地看着李茂。
一根烟抽完，李茂扔掉烟头：“那，不要让她干重活就是。”
他很清楚，柳云卉对这个房子的感情，在她看来，这可是他们俩的新房，是未来，是希望，是幸福……
所以她很想着从土建开始就参与其中，哪怕是出一点点力气，也是乐在其中。
跟孙宝山简单交代了一下，让他务必不要乱赶工期，必须要保证质量之后，便找了个地方洗了洗手，然后招呼着柳云卉回去。
柳云卉还不肯，李茂忍不住严肃起来：“过来，上车。”
他这一喝，柳云卉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擦手，乖乖地上了车。
“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晚上陪我一起吃饭。”
……
孙宝山施工队施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五月底的时候，三层小楼就已经封顶了，接下来就是外立面的装饰，要根据镇上统一的布置来摆弄，里面墙壁也需要粉刷。
至于装修的事情，孙强早就迫不及待地要兑现当初的诺言：“李总，我当初说过的，这里的活交给我，保准让你满意，一份工钱都不要的。”
不要工钱的事情，孙强同意李茂也不会同意：“我找人设计好了，材料什么的你负责帮我去买，工程也都交给你，你优惠一下可以，不要钱的话，我就交给别人去做了。”
孙强嘿嘿笑着说道：“那也成，这样，暑假里让这里透透气吹干一下，九月份我再进场，调配全部的人力物力过来，保证两个月之内完工。”
李茂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材料必须用环保的；第二，不能因为这里，影响了我们新门店的装修进度。”
“李总，你还不知道吧，这近一年来，你不停地照顾我的生意，我手底下已经是兵强马壮，正准备注册成立装修公司呢，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再过两个月，我甚至还能有自己的设计师呢。”孙强笑嘻嘻地说道。
李茂有些意外，想想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不过是因为这小子是蒋宏斌的小舅子，所以才将门店装修的事情交给他，接下来用惯了之后，自己也就懒得再去找别人。
不想这十几个门店搞下来，光头强竟然增强了实力，游击队要变成正规军了。
“公司准备叫什么名字？”李茂问道。
孙强笑道：“我想了几个，什么安家装饰，美居装修，都太普遍了，工商局让我们重新想个名字呢。”
“你也甭叫别的，”李茂指了指他的光洁的额头，“通俗易懂一点，就叫光头强装饰公司，通俗易懂，而且还诙谐幽默接地气，重名的保准没有。”
几年之后，等那部动画片推出来，光头强的名号就会童叟皆知了，只不过这是未来才会出现的事情，现在的孙强自然是无法知晓。
倘若被别人这样取笑，孙强没准就会绷不住火气，但这话是李茂说的，他嘿嘿笑了笑：“李总既然这样说了，那没的说，明天我就去问问，能不能注册这个名字。”
李茂心说，等以后“光头强”这个名号真的响起来，没准还能顺带着火一把呢。
晚上孙强要请李茂喝酒，但李茂推说有事拒绝了。
实际上他的确有事，因为晚上程宇锋喊了他们几个年轻人到他宿舍喝酒。
等李茂赶到程宇锋宿舍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竟然还有钱留山这个老家伙。
“卧槽，不是说晚上都是年轻人的吗？”
钱留山被人调笑惯了，毫不在意：“我难道不是年轻人吗？四十岁就不能是年轻人了？”
余荣刚等几个人都不屑地坏笑着，只有挑起话题的李茂顿了顿，妈的，四十岁的人，能像老钱这样没心没肺的，单从心态上来说，比年轻人都要疯狂。
快到七点的时候，齐文明开着一辆面包车过来，把程宇锋叫的酒菜送来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帮忙把酒菜摆上桌。
程宇锋是东道主，却悠闲地跟李茂在外面抽烟，还递给齐文明一根：“酒菜钱明天跟你结。”
“不着急不着急。”齐文明嘻嘻笑着，给两个人点上烟。
等一根烟抽完，那边已经安排妥当，齐文明也突突地开着车返回店里。
“晚上一个人看球，实在是无聊，所以喊你们几个一起玩玩。”
程宇锋打开电视机，调到央五频道。
“看球？”李茂有些疑惑，“什么球值得一桌酒菜？”
“世界杯啊，今天揭幕战。”钱留山顿时来了劲头，“我已经在春州一个地方买了球，今天晚上，世界冠军法国队，踢一个非洲队，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了，反正是第一次进世界杯的球队，法国队起码赢三个球。”
卧槽！世界杯都开始了？
李茂顶多算是一个伪球迷，大概也就是世界杯的时候，装模作样关注一番。
毕竟这也是国足历史上唯一的一次打进世界杯决赛圈的赛事，他对这一届的印象比其他几届都要深，什么卫冕冠军小组出局，什么棒子破天荒黑进四强，什么四星巴西变成五星巴西，当然，也有国足“进一球、拿一分、赢一场”的美好计划破产，干净利落地连吞九蛋……
这很有印象的事情，竟然成为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说起来还真有点意思。
第337章 一切皆有可能
这几个人当中，除了程宇锋之外，其他几个人都跟李茂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伪球迷。当然，钱留山更是个例外，他纯粹是为了赌钱，至于哪个队厉害，哪个球星叫什么名字，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刚才他说的，什么法国队肯定赢，那都是在地下赌场里听一帮朋友说的，那些人言之凿凿，理由十足，他只记住了一个，人家是上一届的冠军，对手跟国足一样，头一次来玩，能有什么本事？
国足的三场比赛结果，李茂是清楚的，李茂还知道，上一届的冠军法国队，这一次会早早地买机票回家。
基本的规则李茂是清楚的，既然法国队小组赛就会出局，那么他们赢球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难说，”程宇锋是铁杆球迷，比其他人都要懂一点，讲得也比较专业，“法国队的核心齐丹受伤不能上场，法国队不敢说稳赢。”
钱留山不屑一顾，他这几天听得比较多，这会儿在一帮小家伙面前，更是要卖弄一下老资格赌徒的见识，一激动甚至又犯了说话颠三倒四的毛病：“瘦死的马比骆驼大，就算没有一两个球员，人家整体实力摆在那里，还至于拿不下来一个第一次参加世界杯的球队？”
“难说，非洲球队一般都比较有冲劲，我觉得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两口酒下了肚，又听一帮人热火朝天地议论纷纷，李茂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这纯粹就是酒后聊聊天扯扯淡，就算自己猜对了，这帮人也只会认为是他运气好，不会想到别的，所以李茂也就没有藏着掖着。
钱留山有些不高兴了，放下酒杯：“小程说法国队难赢，已经是荒谬了，你竟然还说他们会输，根本就是一个外行，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法国队起码赢三个，不信咱们赌一赌。”
他三句话不离本行，立马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出来，往桌子上一拍。
许致远嘿嘿地笑着：“是不是赢两个，也算你输？”
钱留山好赌，但不傻，赶紧摇摇头：“那不行，我，我是认为法国队会赢，你们如果觉得会打平，或者会输的，可以跟我来赌一赌。”
余荣刚摆摆手：“谁都知道法国队会赢，跟你这样赌，不等于送钱给你？”
钱留山指了指李茂：“刚才他还说这个非洲队有希望赢呢。”
“你们能不能别叽叽歪歪的，我都听不见解说员的话了。”
李茂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两句，程宇锋就拦住了几个人：“真要赌也行，我做中间人，现在老钱买了法国队赢，压注……三百，你们还有没有人压注了？”
许致远跟余荣刚愣了会儿，各自也摸出三百块钱：“我们也压法国队赢。”
钱留山有些纳闷：“法国队赢了，谁赔钱给我们？”
李茂本来不想玩，但看几个人劲头都挺足的，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他们玩玩，便把桌上的九百块钱统统收了过来，冲程宇锋说道：“你也别做什么中间人了，今天我坐庄，不管下注是赢、和、输，统统一赔一，三个人买法国队赢了，老程你玩不玩？”
程宇锋自诩是个行家，自然跟这三个一把梭哈的菜鸟不一样，他摸出四张百元大钞来，先是放了两张：“我先买二百法国赢。”
然后又放了两张：“再买二百法国平。”
在他看来，今天第一场比赛，法国队肯定是不会输的，所以无论结果怎么样，他虽然不会赢钱，但也不会输钱，不仅如此，倘若真的打平的话，他还能在一帮菜鸟跟前露一手。
李茂照单全收，他不信自己的重生，所产生的蝴蝶效应会能影响到世界杯的结果。
“买定离手，只要你们买对了，我倒赔给你们就是，但如果你们猜得不对，不好意思，这些钱就全归我了。”
这话一说出口，平时就有些紧巴巴的余荣刚有些紧张，他不懂球，但知道球场上胜平负都是有可能的，而他只是买了法国队赢，换句话说，只有三分之一的胜率。
“能不能不玩了？”余荣刚后悔起来，一个不小心，就输掉三百块，想想都肉疼。
钱留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余，你怕个毛线啊，今天我们就一起赚李茂的钱，谁让他最有钱的呢。”
程宇锋也给他打气：“我认为有打平的可能，但概率不大，法国赢的概率会更大一点，应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按照这个算法，就不是买了三分之一的概率，而是买了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赢面很大。
“真的假的？”余荣刚有了信心，甚至还有些小激动，有人请吃饭喝酒，还有人赔钱，妈的，这样的好事能天天都有么？
“你怕是不知道，法国队不仅是上一届的冠军，还是两年前欧洲杯的冠军呢，前锋线上亨利是英超的最佳前锋，特雷泽盖是意甲的最佳前锋，还有哪个队能挡得住他们的进攻？”程宇锋忍不住卖弄起来。
这下余荣刚顿时彻底放下心来，这么多人都认为法国会赢，还能有什么危险：“来来，喝酒喝酒。”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碰着杯议论着，酒杯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就听到电视机里解说员高声喊道：“塞内加尔队反击，迪乌夫在底线往里切，横传，哎呀，哎呀，球进了，19号打进了本届世界杯第一个进球……”
几个人目瞪口呆，余荣刚甚至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完全咽下去，从嘴角淌了下来，他浑然不觉，愣愣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上一帮非洲球员在跳着舞庆祝。
“我说什么来着，一切皆有可能啊。”李茂嘻嘻地笑着。
余荣刚慌忙将酒水咽了下去，眼巴巴地望着懂球的程宇锋。
程宇锋刚说完法国队的两个前锋多么多么厉害，没想到对方就先进球了，顿时有些尴尬，放下酒杯，安慰着余荣刚：“别怕别怕，才半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呢，足够了，足够了。”
老钱也有些慌，但听程宇锋这么说，也安慰着自己：“就是就是，还有时间，一切皆有可能。”
第338章 美好蓝图自己绘制
终场哨声响起，比分定格在了1比0上。
除了李茂之外，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几个人都不是因为上届冠军输掉震惊，而是亏了几百块钱，肉疼得肉眼可见，却又不能打脸反悔，只得默默地喝上一大口酒，连菜都不吃。
请客的程宇锋也有些坐不住，掏钱的几个人，除了老赌徒钱留山之外，许致远和余荣刚，都是听了他的话，这才敢掏钱来玩一把的，没想到全部折在这里。
“李哥，看来还是你看得准啊。”余荣刚咂咂嘴巴，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地苦笑着。
“他就是狗屎运好。”程宇锋自然不信平时根本不懂球的李茂，会比他这个好几年的资深球迷还要厉害。
李茂笑嘻嘻地把钱退还给几个人：“兄弟几个喝喝酒说说笑笑的，真要论个输赢，那就显得没劲了。”
老钱等三个人见状，也不客气，赶紧把自己的钱收了回来：“李主任说得对，喝酒喝酒。”
只有程宇锋有些挂不住面子，把四百块钱退还给李茂：“愿赌服输，这点钱我还不在乎。”
他这么一搞，让其他三个人就有些尴尬，除了脸皮厚的钱留山外，许致远余荣刚又都把塞进口袋的钱摸了出来，放到桌子上，却都不说话。
李茂扭头看了看夹在中间的两个人，冲着程宇锋笑笑：“那今天晚上就算是我请客，酒菜钱算我的。”
程宇锋坚持不肯，一个劲地要李茂把钱拿走。
妈的，大老爷们，就这么在乎脸面？就不能跟人家老钱学学？李茂心里暗笑，也就不再客气，把钱收了回来。
几个人把杯中的酒喝完之后，也就纷纷起身告辞，吃了一顿饭，输掉几百块，太不划算了。
跟着几个人后面，李茂也打着呵欠走了出去，等到了外面，他直接把钱塞给了许致远和余荣刚，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挣扎了一番，都没有发出声音，在李茂的坚持下，“勉强”收了回去。
李茂的宿舍跟他们不在一起，要迈过中间一道门，他晃悠着跨过门后，摸出手机给齐文明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今天晚上的酒菜钱，明天自己去跟他结清，让他无论如何不要收程宇锋的钱。
这帮憨憨的同事，相处起来还是蛮愉悦的。
能时不时地回来找他们乐呵乐呵，也算是人生一件快事。
李茂走到柳云卉宿舍前，看着她宿舍里的灯光还亮着，便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柳云卉的声音。
因为在学校里，也不会有外人随意进出，加上入住时间长了，柳云卉也没有了刚开始的紧张。
“是我。我有些喝多了。”李茂假装有些醉意。
喝醉了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把责任推给酒精就行。
柳云卉不会想到李茂的花花肠子，赶紧把门打开，上前搀扶着李茂走进来，让他坐到书桌前的一把椅子上：“你坐好啦，我去给你泡杯茶。”
她宿舍里原本是没有茶叶的，还是上次李茂特意送给她的玫瑰花茶，这会儿她也不管不顾，听人说喝醉的人喝点茶就能醒酒，也不知道真假，赶紧给李茂泡上。
“你不问问我在哪儿喝的？”李茂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道。
柳云卉愣了愣：“为什么要问？”
这下轮到李茂有些发愣，这样的女孩到哪里找哟，但他却撇撇嘴：“这说明你不关心我。”
“不是的，”柳云卉慌忙摆摆小手，“我是知道的，你在程宇锋宿舍喝的呀。”
李茂哼了一声：“因为知道我在哪儿喝酒，所以才不问的吗？”
柳云卉有些不明白，他这一连串的问题，究竟是想要问什么，但她就算不知道，也没有想过要问李茂是在哪里喝的酒，是跟什么人一起喝的酒，她只知道，李茂如果喝醉了，就要泡点茶给他醒醒酒，让他不要那么难受。
这跟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一起喝酒的，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个傻子！”李茂又喝了两口茶，从外套兜里翻出一叠纸张，扑在书桌上，“这是我对我们的新房装修的初步设计方案，是我自己想的，可能有些地方没有想周到，你来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补充的。”
这个新盖的三层小楼，装修的时候自然是要找专业的装修公司去设计，但基本的构思还是要他跟柳云卉自己来拿，所以他早早地就开始谋划，现在基本上成型。
柳云卉刚才还在疑惑不解的脸上，终于稍稍缓和下来，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设计图纸，而是提起热水瓶，给李茂续了一杯水，刚才他咕咚两下，都已经快见底了。
李茂有些感触地摇摇头，冲她努努嘴，示意她先看看图纸。
柳云卉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他右侧，拿过图纸。
上次李茂给她看房屋建设的图纸，她就不怎么看得明白，这次是装修的图纸，她更是看不懂，但李茂既然让她看，她也没有任何意见。
“真傻！”李茂差点没笑出声来，“你拿倒了！”
柳云卉有些紧张地赶紧倒转过图纸来，懵懵懂懂地低头去看。
“看得懂吗？”李茂笑了笑问道。
柳云卉迟疑了一下：“有些……有些不太懂。”
“你看，”李茂抓住她的带着丝丝凉意的小手，移动到一处，“这是一楼玄关，我想着在进门的地方打一排柜子，下面做鞋架，中间可以放帽子、钥匙、手机等小物件……”
李茂做出的一些设计，在当时算是比较超前，懂行的人一听就能明白，他的构思跟现如今流行的装修款式有哪里不同，但柳云卉对这个区别，是完全不明白的，反正是李茂亲自设计的，那她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李茂怎么说，她都是微微点着头，一副恍然有悟的样子。
“你就没有一点意见？”李茂看了她一眼。
柳云卉有些忐忑，估摸着李茂是想听点她的意见，但她的确提不出什么意见来，只好讪讪地把手抽了出来，指了指一个地方问：“这里，这里是做什么的？”
“哪里？”
李茂笑嘻嘻地凑过去一看：“这里是婴儿房，留给我们的孩子的……”
柳云卉听了这话，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却忍不住多朝那个地方看了两眼。
第339章 又到换季时节
第二天是周六，李茂打算睡到中午，省下一顿早饭。
也不知道是几点，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一睁眼只见窗户外面天光大亮，能听到宿舍前面的树上不知名的鸟叫声，唧唧啾啾的，换在平时，也算是一种特别婉转悦耳的声音。
但平白无故被吵醒，这声音就显得有些聒噪。
“谁啊？”
李茂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距离自己的起床计划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是，是我。”
外面传来柳云卉的声音。
李茂叹了口气，赶紧爬了起来，套了件短袖衬衫，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大裤衩，趿着一双拖鞋去开门。
六月初的春州，天气已经开始转热，而且热得比较明显。
打开门一看，柳云卉正捧着一碗米粥站在那里，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袖衬衣，衬衫领口的第一组纽扣甚至还扣上，配了一条卡其色的长裤，显得格外保守。
“你，你昨天喝多了，早上喝点粥，养胃。”柳云卉乖巧地把碗往前推了推。
“真是的，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李茂接了过来，嘴上却抱怨着。
柳云卉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自己耽搁了他的大事，慌忙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赶紧转身快步走进自己的宿舍，都没让李茂有喊住她的时间。
“真是个……傻瓜！”李茂苦笑着回去，刷牙洗脸，然后喝粥。
眼瞅着粥快喝完的时候，柳云卉却又站到了宿舍门口，探头探脑地还不肯进来。
“你干什么？”李茂喝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有些诧异地问道。
柳云卉这才走了进来，小声说道：“我估计你该吃完了，所以……”
“有什么事直说嘛！”
李茂以为她有什么事情相求，算来算去，也没猜到是什么事情。她家里目前情况还好，弟弟高考在即，学业上的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舍此之外，李茂也的确想不出，柳云卉有什么事情来找自己。
难不成是新房子装修设计的事情，她想了一个晚上，有了自己的想法？
“没事，有事你说就是了，跟我还这么客气？”
看着柳云卉支支吾吾的，李茂笑嘻嘻地招呼着她，两个人的房子嘛，怎么摆弄自然是要商量着来，自己平时也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何至于提个意见吞吞吐吐的？
不想柳云卉却走过来拿起他吃完的饭碗：“没事，我估计你该吃完了，所以，把碗收回去洗一下的。”
什么？李茂都有些傻眼了，自己亲娘老子也没这么体贴过啊！
“这个，”李茂呲呲嘴，“我马上去一趟春州市区，你简单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吧。”
“哦。”柳云卉收起碗筷，点点头赶紧跑回自己的宿舍去。
李茂沉默了会儿，换了双休闲鞋，踱步晃悠着走出去，点上一根烟休息。
带柳云卉去春州市区是临时起意，也只是因为看到她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件时尚一点的夏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柳云卉不擅打扮，也不擅穿衣搭配，李茂平时没少让她跟着学校里还算比较时髦的叶丽出去逛街购物，但近来叶丽肚子越来越大，逛街什么的多有不便，偏偏恰逢换季，柳云卉还是之前上学时候的衣着，让人看了有些心酸。
虽然他自己对女孩的衣服流行情况也不甚了解，但服装店多逛逛就知道了。
他还在那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去什么地方好，却听到一个粗鲁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李茂！你***在这！”
李茂一听就知道是程宇锋的声音，笑着骂道：“妈的，老子不在自己宿舍门口，还能在哪儿？”
程宇锋气呼呼地走过来，却莫名其妙地扔给李茂一包九五至尊烟。
“不是，你这是什么情况？”
李茂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孙子开口就是骂骂咧咧的，却扔给自己一包好烟，言行举止也太不搭了，精神分裂症爆发了？
程宇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直接从他衬衫上面衣兜里拿出烟来，弹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把烟盒又塞了回去：“昨天的酒菜钱，是你跟齐文明结的？”
李茂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跟齐文明发过消息，猜想着程宇锋应该是送钱过去的时候，被齐文明回绝了，这才过来找自己算账。
“特么的你有完没完？”李茂忍不住有些冒火，“大老爷们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就算我昨天没有赢你的钱，请兄弟们喝顿酒怎么了？再特么叽叽歪歪的，以后就别处了。”
程宇锋愣了愣，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还没说什么，就被李茂一通骂，有些懵圈，香烟都快烫到手指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卧槽！我还不能问了？”
嘴上虽然不服软，但心里却是暗暗钦佩，李茂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值得处的朋友！
“你找个机会再请回来不就行了？”李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过不到一个月，你就不在里余初中了，以后我就是想找你，估计你也不一定抽出时间呢。”
“怎么可能？”程宇锋摆摆手，“你老哥一个电话，我天大的事情都会推掉。”
“别，现在就有事要找你呢。”李茂笑了笑说道。
程宇锋赶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你说，什么事？”
“你下学期关系就从里余初中转走了，你在学校的宿舍应该就要交出去了吧。”
“那肯定的，我都不在这里，要这个宿舍干什么？”
李茂笑嘻嘻地给他递过去一根烟：“那太好了，你宿舍里那些电器，尤其是冰箱空调的，应该都不会运回去吧，干脆打折卖给我。”
“你宿舍里不都有吗，还要干什么？”程宇锋点上烟，有些想不明白。
李茂指了指柳云卉的宿舍：“她宿舍里还缺这些东西呢，反正你也用不着，运回去的话也麻烦。”
“妈的，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程宇锋吐出一团烟来，笑着说道：“那你直接找人搬走就是，还打个毛线的折！这点钱我好意思问你要？”
“嘿嘿，我也就是跟你客气一下，实际上也没打算给你钱。”
李茂坏笑起来：“不过咱是讲礼貌的人，不要钱的话，还是让给你说，比较得体一些。”
第340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根烟抽完，程宇锋拍拍屁股走人。
李茂抬手看看手表，冲柳云卉宿舍那边喊道：“你还没忙好么？”
话音刚落，柳云卉便探出身子来，左右看了看，看到四面没人的时候，这才走出来锁了门，走到李茂跟前。
李茂上下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柳云卉跟刚才有什么区别，皱了皱眉：“你就是洗了个碗筷，又没有化个妆什么的，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柳云卉小声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以为，以为你们俩刚才在，在吵架的。”
李茂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程宇锋的嗓门的确大了些，自己也怼了他两句，肯定是吓着柳云卉了。
“没事，我们就是这样的德性！”
上了车之后，柳云卉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李茂，见他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这才说道：“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是不是吓得没敢过来？”李茂笑着问道，车子拐出校门。
“嗯，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柳云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
“我想，你们，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当面说清楚就行，我如果，我如果过去的话，有些话你们会不方便说。”
李茂有些诧异，扭头看了一眼柳云卉，她此刻正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这个傻丫头，也不是真傻。
“你也不知道过来帮我一起骂他，还分不分敌我了？”李茂笑着抱怨了一句，逗弄着她。
柳云卉果然面露难色：“我，我不会，不会骂人的。”
“你说，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欺负了你，欺骗了你，你会不会骂我？”李茂装作随口问话的样子。
柳云卉愣了愣，摇摇头：“你……我不会的，你肯定有你的难处。”
李茂突然间有些愧疚，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特么才是一个极品无赖的作风。
车子开到春州市区的七一路，李茂把车停到附近的一个停车位上，感慨起来：“妈的，再过几年，这样的商业街区，停车位都是要抢的。”
“为什么要抢？”柳云卉松开安全带，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几年后有私家车的人多了，路上的停车位就这几个，就像我们国家，女人少男人多，还有人多吃多占，男人不早点下手去抢的话，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喽。”李茂笑嘻嘻地打了个比方。
柳云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看着李茂转身下车的背影，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嘴角轻轻翘起。
七一路上虽然没有大的商场，但两边大多是卖服装、衣帽鞋之类的小店。
大商场里的服装，一般都是知名品牌，消费环境也好，但价格比较昂贵；路边小店的服装，款式比较多样，价格也便宜，但质量差了些，而且也不大可能有稳定的售后服务。
原本李茂是打算带柳云卉去大商场的，但柳云卉坚决不肯，非要到这边来。
她听叶丽介绍过，春州市区要买漂亮的衣服的话，最适合的就是七一路，所以除了这里，她哪儿也不肯去。
要说柳云卉这个人，温婉柔和，非常乖巧，但奇怪的是，有时候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李茂也不一定能够劝得住。
李茂拗不过她，心想大不了记住她的尺寸，回头去大商场的时候，帮她买两件大品牌的衣服，这次就在七一路上挑选一些款式新颖的。
两个人从第一家服装店开始逛起，李茂指着一件薄薄的短裙：“这件衣服不错，夏天穿着透气性好，凉快。”
“不。”柳云卉看了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
李茂继续劝着：“这件真的不错，你看这还有蕾丝花边……”
他话还没说完，店里的一个小姑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李茂忍不住嚷嚷了一句。
那个小姑娘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看穿着应该是店里的店员——店里除了一个四十出头的老板娘之外，就只有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不但笑出声来，还冲李茂投去鄙夷的神色，好像在说，臭男人会安好心？呵呵！
李茂听出这笑声的意思来，白了小姑娘一眼，见她身材单薄，便拍拍柳云卉的后背：“你这么好的身材，就是要穿这些性感的衣服，让那些瘦巴巴的人无地自容。”
老板娘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虽然也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跟着一个只给她买便宜货的男朋友，真是有些亏，但顾客就是上帝，她也不想得罪：“来来，美女，试试这一件……”
李茂笑了笑，冲那个小店员撇撇嘴，然后对柳云卉说道：“你自己先挑着，看中哪一件先穿着试试看，合适就买，不合适咱去下一家。”
说完，他转身出去抽烟，服装店里，严禁烟火。
小店员不屑地朝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过去给老板娘打起下手。
李茂点上一根烟，看了看这一排店面上挂的牌子，都是一些花里胡哨的名字，不远处还有一个竖着的招牌：北岛咖啡。
这大概就是七一路上唯二的一家咖啡店了，名字起得一看就有点文艺范。
李茂信步往那边走去，想去看看这里的咖啡店是什么样的布局，生意如何。
刚走推开门，竟然看到吧台前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周采薇和范云容！
哦卖糕的！不会这么巧吧！
李茂心里咯噔一下，七一路并不长，从东到西也就是三四百米的样子，而且，这里距离柳云卉逛的衣服店非常非常近！
这要是让两个人在这附近撞见，那还得了，爱情的小船不得说翻就翻？
撤！
李茂头脑中立即做出了决断。
还没等他退出去，就听见范云容叫道：“咦，那不是你家李茂吗？”
卧槽！走不了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李茂知道不能撤，一撤的话，就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周采薇可不像柳云卉那样好糊弄。
他干脆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周采薇惊喜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也来了？”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着你大概会来这边的咖啡店转转，所以就过来了！”
范云容一翻白眼：“我这个电灯泡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别！”李茂赶紧拦住她，心说要摆脱周采薇，还得靠您老人家，嘴上却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个想法，你也正好帮采薇想想，咖啡店怎么摆布。”
第341章 畅销的《孙子兵法》
提到这个话题，周采薇也拉住她：“是啊，你也帮我琢磨琢磨嘛。”
范云容本来也就只是说说，听两个人都这么说，也就顺坡下驴：“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两个女孩没好意思在人家咖啡店里转来转去，只好点了三杯咖啡，坐下来慢慢观察、商量。
李茂没心情喝咖啡，手里捏着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来搅去，浑身觉得不舒服，像极了烟瘾上来，却找不到火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他脸上却是毫无波澜，甚至还笑眯眯地看着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时不时地点点头，似乎对她们的观点持赞赏态度。
那边柳云卉还在试衣服，试完之后，不管满意与否，她都是要找李茂商量的，但李茂出去抽烟，人却不见了踪影，她会不会着急？
但如果自己随便找个理由走人，也是极不合适的，刚才他可没说有事要走，反而说的是因为没事做，所以才会来这边转转。倘若说突然想起来有个事情亟待解决，很容易引起周采薇的怀疑。
不过，即便是把柳云卉晾在一边一段时间，回头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为什么一个人好端端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虽然说柳云卉相比较而言容易糊弄一些，但她并不傻，没有充足的理由，李茂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该怎么办呢？
李茂放下勺子，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很长时间以来，他还没有这样焦虑过。
“你要抽烟？”
周采薇正跟范云容谈得兴高采烈，准备征求一下李茂的意见，却见他有些手痒，误以为他烟瘾上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茂顺水推舟地点点头：“是啊，可是，这里环境这么好，人家估计也不允许在室内抽烟。要不，我先出去抽一根？”
咖啡店里的墙壁上，挂着醒目的标牌：禁止抽烟！
还有一个禁烟的图片。
李茂想着，找个抽烟的理由出去，跑过去让柳云卉先走，自己临时要去一趟春州商业广场，以柳云卉的性格，百分百地会让他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周采薇平日里对他抽烟，也很少提出意见，最多提醒他要少抽。
所以，她大概率会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快回。”
不想周采薇皱皱眉头：“你什么情况，半点主意没出，就想跑路？不行，忍着点！”
李茂傻眼了，这大小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周采薇看他有些不高兴，小脾气上来了，拉住他的手：“这都忍不住么？”
“男人最不喜欢听见女人说的话之一，就是‘忍着点"，你不知道吗？”李茂真不高兴了，闷声说道。
“为什么？”范云容却开口问道，一脸的好奇。
换了在平时，李茂肯定会慢慢地跟两个美女谈谈这个话题，甚至还可以就这个话题延伸开来，更深入更彻底地研究探讨。
只不过现在他哪里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他早就摆起大男子主义的风范来，摔手就往外走。
怎么办？李茂有些焦躁不安。
他越是这样，周采薇的手越是握得紧紧的，赌气似的不肯他出去抽烟。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女人大多喜欢展现出能够轻松拿捏男朋友或者丈夫的能力来，尤其是闺蜜在场的时候，这种表现欲就格外强烈。
实在不行，就来硬的！李茂心里嘀咕着，准备找个机会，理直气壮地起身走人，大不了以后再给周采薇赔礼道歉作保证，也得把眼前这关过掉。
恰在这个时候，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却响了。
周采薇跟范云容都扭头看向李茂。
李茂心里慌得一批，但却丝毫不慌地把手抽了出来，摸出手机来，只是一扫，就看到了是柳云卉打过来的。
肯定是她试好了衣服之后，找不到自己，所以才打电话过来询问。
接还是不接？
李茂头脑中一闪而过，不接的话，周采薇一定会凑过来问是谁打过来的，甚至还会强行要看；接的话，周采薇自然不会怀疑，但万一电话里的声音被她听见，就彻底玩完。
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么？
李茂有些懊悔不及，但来不及细想了，站起身来，往一旁走了三四步，然后停在了距离周采薇不远的一个靠着落地窗的座位边。
电话是肯定要接的，但必须离开周采薇的可控范围之内，却又不能离得太远，那将会过于明显，这其间的分寸，极难掌握。
周采薇见他起身接电话，心里顿时有些不悦，但见他也没走太远，便放下了疑惑，也停住了讨论，听着李茂的话。
“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柳云卉怯怯的声音。
“我在外面谈一个新的项目。”李茂的声音不大不小，一点都不刻意。
他在这里跟周采薇谈着咖啡店开设的事宜，对于目前从事的家电销售来说，的确是个新的项目。
柳云卉不明白李茂为什么突然去谈什么项目，她也不会问到底，只是说：“还要多久？”
“你那边看好了谈好了吗？”李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嗯，我觉得，款式还好，就是，就是价格有些贵了。”柳云卉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生怕老板娘听见。
“产品只要质量过硬，款式够新，价钱方面好谈，但也不能太好说话，该压低价格，还是要压低价格，你不方便说的话，那就等我去说。”李茂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
柳云卉觉得李茂今天说话有些怪怪的，并不像以往那样简单直接，但意思是差不多的，她便嗯了一声：“那，还是等你来说吧。”
“行，你就说价格上的事你做不了主，然后等我去谈。”李茂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好的。”
“你先稳住她们，我马上就到。”李茂言语速度加快了一些，然后挂掉电话，走到周采薇跟前，“不好意思，我要去约个会。”
周采薇不屑地撇撇嘴：“去谈事就去谈事，还约会，有事你就快去吧，十一点钟给我打个电话，来得及的话，请我们吃饭，来不及的话，请我们吃晚饭。”
在她听来，一定是万家电器的人在跟某个品牌的代理商谈合作事宜，因为价格的问题而谈不拢，需要李茂亲自过去一趟。
“没问题！”李茂毫不犹豫地做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还不着急地跟范云容说道：“你多帮忙提点意见，待会儿我请你们吃大餐。”
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是要示人以悠然，跟孙子兵法里说的“强而示之弱，弱而示之强”一个道理。
做生意要看《孙子兵法》，谈恋爱更要看《孙子兵法》。
难怪这本书，两千年后还这么畅销！
第342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安顿周采薇，李茂不急不慢地推门出去，脚步很是沉稳，一点儿都不慌。
他这边越是若无其事，那边周采薇就越是不会怀疑。
等走出咖啡店，回头看看已经完全脱离了周采薇的视线，他这才赶紧往刚才那家服装店撒腿跑过去。
等跑进去的时候，柳云卉正拿着一件浅色的短袖t恤衫上下翻看。
“怎么，这件你满意？”李茂尽量平和着气息，微笑着看着她。
柳云卉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说道：“还好，就是，就是贵了点。”
“多少钱？”李茂直接冲老板娘问道。
老板娘跟店里的店员一直以为，这就是两个穷学生，到他们店里来挑三拣四的还未必能够爽快地付钱，只得给了个半高价：“这衣服是我们店里的断码，一口价不带还的，八十块钱。”
之所以加上不还价这句话，老板娘的意思并不是不肯他还价，而是提醒他，还价不能太狠了。
“八十就八十。”
李茂想都不想，直接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柳云卉见状，想拦住他：“不要，太贵了。”
换了在平时，李茂肯定会陪着她耐心地跟店家讨价还价——并非是缺这一点钱，而是跟不同的人在一起，要有不同的策略。
女孩都是喜欢逛街的，所不同的是，有些女孩享受的是购物的快乐，有些女孩则觉得还价也是一种乐趣。
“千金难买我愿意。”李茂摇摇头，坚持把钱递了过去。
老板娘赶紧接了过来，找了零钱，然后让店员飞快地将衣服叠好放进袋子。
柳云卉还想再说什么，李茂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为你花再多的钱也是心甘情愿的……”
老板娘做了一单生意，心情比较好，但听着李茂的话，却撇撇嘴跟自己的店员小姑娘说道：“你看看，这男人的嘴啊，骗人的鬼，只花了八十块钱，话却说得漂亮得不得了。”
店员小姑娘见多识广地哼了一声：“他这招也就只能哄哄傻女孩，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孩。”
柳云卉还有些不高兴，嘟着小嘴。
“春州商业广场那边，开了很多家店呢，款式也比这里的要新，我们去那边看看。”李茂安慰着她，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她带离这一带，不能让她跟周采薇碰上面。
怪只怪春州市太小，商业街区也就数得过来的这两三个地方。
这要是在京州，或者沪城那样的大城市，茫茫人海，两个人撞见的概率就小的很了。
上了车的柳云卉却摇摇头：“算了，今天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我不买啦。”
“听你的。”
李茂笑嘻嘻地说道，反正今天已经知道了她衣服的尺寸，大不了以后自己直接给她买好就是。他开动车子，编了一个理由：“其实我去春州商业广场，是有事情要去跟池玲玲去谈，你不想去的话，我给你打个车直接回去，怎么样？”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柳云卉赶紧摆着手，从这里打车到里余镇上，起码要一百块，刚才花了八十没有还价，她已经有些心疼。
“那好，今天全听你的。”李茂笑嘻嘻地说着，右手还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
柳云卉有些意外，李茂带她去买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每次都会提出反对意见，李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答应得这么爽快。
但她只是以为李茂是万事顺她的心意，却不想这个混蛋只不过是想尽快打发自己走人。
李茂把车停到了春州公交南站，送她上了车，还耐心地一直等到车子发动，这才赶紧给周采薇去了个电话，让她去商业广场那边的一家淮扬菜馆。
接下来的时刻，应该是有一个二人世界，只不过周采薇还带着范云容这个大灯泡，李茂不想做恶人赶范云容走人，便给汤鸿鹄发了个短信。
等李茂赶到的时候，两个女孩没有到，汤鸿鹄倒先到了，穿着红白格子的衬衫，骚气四溢，偏偏还梳了个大背头，抹了不少摩丝，头发丝宛如弯曲的铁丝固定在那里。
两个人抽了一根烟之后，周采薇跟范云容还是没有到，李茂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你们磨磨蹭蹭地在干嘛呢，不想吃饭的话，我们就先吃了。”
周采薇本来还想解释，一听这话，不由得问道：“你们？还有谁？”
上午的时候，李茂离开那家咖啡店的时候，说是公司这边有事，周采薇误以为还有池玲玲在，想着总不能让人家久等，心里还有些愧疚。
一听说是汤鸿鹄在，她便毫无心理压力，拖拖拉拉地耗了近四十分钟，才姗姗迟来。
不等李茂发难，周采薇先发制人抱怨起来：“我带着容容去看了三楼的门店，那里太小了，开一家咖啡店合适吗？”
李茂心说难怪要拖到这么晚，敢情您二位先去三楼考察了一番，当即不满道：“就不能吃完饭再去看？”
“不能！”
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叉着腰瞪着眼睛。
李茂让汤鸿鹄先点菜，然后走过去拉着周采薇坐下：“你今天在七一路上看到了咖啡店生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客人很少。”周采薇想了想，却也没说瞎话，毕竟李茂当时也在。
李茂笑笑：“春州市区的人们，还没有养成去咖啡店喝咖啡的习惯，而且，我看了他们的价格，一杯普通的咖啡，都要二十八块钱，别说在春州，就算是在省城京州，又有几个人能够消费得起？”
“那你的意思是，在春州不适宜开咖啡店？”周采薇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有些沮丧。
“也不尽然，”李茂招呼着她们坐下，“现在的咖啡店，从本土的一些店，到外来的星爸爸，主打的都是小资情调，顾客当然不会多，这里店面小，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用便捷、价格、爆款咖啡去跟对手竞争，依靠着商业广场和对面即将开业的万通广场，吸引年轻人……”
李茂正凭借着记忆，给几个人讲着后世一些咖啡品牌店成功的秘诀，不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担心是柳云卉，赶紧拿起手机，却发现是池玲玲打过来的。
“谁啊？”周采薇随口问道。
李茂理直气壮地把手机拿到她的眼前晃了晃：“是公司的池经理打过来的。”
周采薇愣了愣：“她上午不是刚打过电话给你，你还专程去了一趟，怎么，还有事情？”
第343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李茂一愣，随即就找到了借口：“刚才事情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后续工作让她去办的，她办得好与不好，总是要跟我汇报的。”
说完也不等周采薇发难，直接走到店外去接通电话：“池姐，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京宁集团打过来的，他们集团的一个副总，想约您见上一面。”池玲玲在电话那头介绍道，声音里明显带着些激动。
京宁集团那可是汉东省家电零售行业的龙头老大，甚至放眼全国，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行业巨头。
跟万家电器相比，京宁集团、古美集团就是巨无霸的存在。
现在，这样的巨无霸，竟然接连找上门来。
如果说古美集团只是来了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还不足以让池玲玲感到震撼的话，那么，这次京宁集团则是派来了一个副总，属于公司的高层人士，这样的一个高层，竟然屈尊来拜会一个地方上的小公司，那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李茂倒没太在意：“一个副总，是不是你先跟他谈谈？”
池玲玲愣了愣，对方可是京宁的副总，自家这个老板居然都没打算见！
“对方点名要跟李总你谈，我去谈的话，恐怕有失礼数。”
李茂才不管这些：“你先跟他谈，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不然的话，直接跟我碰头，万一提出一个要求，我不能答应，却又不好意思不答应的，那不就亏死了？”
公司之所以要设立一个总经理的职务，除了要让董事长不至于事必躬亲之外，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留有一个缓冲地带。
“就这么定了！”李茂拍板道，“他如果觉得不合适，那也就没有必要跟我见了，咱们虽然吨位不大，但我好歹也是一个船长，哪能轻易就跟对方的副船长谈事。”
等李茂晃悠着走过去，周采薇跟范云容和汤鸿鹄正在讨论着快餐式咖啡店的运营模式，三个人讨论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地还要争辩几句，煞有其事的样子让李茂直想笑。
因为讨论得比较热烈，周采薇也忘记了追问池玲玲再度来电话是什么事情。
直到吃完饭，李茂示意让汤鸿鹄送范云容回去，周采薇这才停住了探讨，冲李茂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太投入了。”
李茂心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能够转移注意力，但他嘴上却认真地表扬着：“这是你的优点啊，做起事来就特别认真。”
“那我回去之后，整理一个计划出来，到时候你可得帮我把把关。”周采薇难得听到李茂表扬自己，心里格外高兴。
“也好，你详细做个方案，我虽然不懂，但可以向一些朋友请教请教，反正还有时间，我们谋定而后动，总不会错的。”
……
送周采薇回去之后，李茂又折回到春州商业广场，按照柳云卉的尺寸给她买了两件当下比较流行的衣服。
柳云卉看到之后，却有些疑虑：“这个，贵么？”
正在柳云卉宿舍闲逛的叶丽却挺着肚子直接拿过来，上下反复看了几遍：“哟，这还是大牌子的呀。”
柳云卉对大牌子什么的，并不了解，听叶丽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这，这多少钱啊？”
“仿名牌的而已，一件只有四十八。”
李茂不在意地耸耸肩，故意说了个带零头的数字，这样显得更加真实。
柳云卉这才放下心来，她就担心李茂花太多的钱在她身上。
但叶丽却呲呲嘴摇摇头：“这个仿得也太真的吧，四十八？能不能给我也带两件？”
带你妹！李茂心里暗骂道，这一件三百多，给你搞两件，凭什么？
“我找的是个路边摊，人家只在这边卖半天。”
叶丽撇撇嘴：“小气鬼，又不是不给你钱。”
李茂嘿嘿笑着，走远了一些掏出烟来抽着，尽管距离有些远了，但叶丽还是警惕地摆摆手离开宿舍区。
肚子里的孩子可受不了半点儿烟味。
柳云卉把新买来的衣服洗完晾晒起来之后，柔柔地问道：“晚上，一起吃饭？”
“有什么好吃的？”李茂嬉笑着问道。
“我到镇上去买点菜，再给你带瓶酒。”柳云卉抬起头说道。
“再带瓶啤酒。”李茂逗着她。
柳云卉却认真地点点头：“哦，好的。”
等柳云卉骑着自行车去镇上之后，李茂悠闲地坐在宿舍门口眯着眼打着瞌睡。
宿舍区前面的银杏树上已经是绿叶浓密，甚至已经传来了知了卖力的叫声。太阳西移，微风习习，天空中雪白的云朵似乎一动不动，一切都是那么恬静，那么美好，让他有一种时光暂停的错觉。
“老李！”
程宇锋的喊声传了过来：“晚上一起喝酒？”
李茂睁开眼，只见程宇锋正拎着东西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李茂揉揉眼睛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晚上一边看球一边喝酒啊。”
李茂摇摇头：“晚上我有事。”
“你有个屁事！”程宇锋骂道，“我喊了余荣刚和许致远，还是我们几个人。”
李茂对看球什么的固然不排斥，但今天晚上柳云卉请自己吃饭，天王老子请客也得推到一边去，不过听了几个人的名字后，他又觉得疑惑：“上次不还有老钱的吗，怎么，这次没有喊他？”
程宇锋放下手上的东西：“别提了，我刚才还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倒好，说是晚上要去春州的一个酒吧去看球，不跟我们一起了。”
“春州的酒吧？”李茂皱了皱眉，春州是个三线小城市，在新世纪初的时候，酒吧文化甚至还不如咖啡文化，老钱一个乡下人，居然还知道春州有酒吧，而且还知道哪些酒吧能够看球！
莫不是他上次说的，什么朋友带他去的地下赌球的场所？
李茂别的东西都还无所谓，赌毒是绝对不想沾染的。
“别管他了，晚上你难道也有事？”程宇锋看出了李茂的犹豫，催促着问道。
李茂想都不想：“晚上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你们三个好好喝吧。”
“妈的，一个个屁事多得不得了。”
程宇锋骂了一句，随即追问道：“那星期二下午两点半，国足的比赛你一起看吗？”
李茂心说，国足的比赛还用看吗，一觉醒来，又输一阵，但嘴上却敷衍着：“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