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吃腻了换换口味
柳云卉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进修的名额是靠自己的努力工作得来的，丝毫没有往别处去想。如果叶丽在她身边的话，没准会把这些道理讲给她听，只不过叶丽在家休假，其他人也不会去跟她提及这类事情。
要说资格，谁没有资格呢？
很多事情坏就坏在名额有限上。
因为名额有限，因为符合条件的人很多，僧多粥少，分配粥的人就无形中掌握了资源的分配权，分给张三可以，分给李四也行，那么，就看各人的表现啦。
张三送了一箱苹果，李四送了一个苹果手机……
柳云卉觉得有些委屈，她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很快也就想明白，自己的勤奋努力固然是一方面，背后站着李茂，恐怕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小李已经把工作做到沪城去了，”魏兰珍继续娓娓劝来，“你看跟你们一起参加工作的这几个人，有谁像他那样能折腾的？我比你年纪大，见过的人也比你多，像小李这样的人，想把他留在我们农村镇上，恐怕有些难了。”
“妈，你是说他，他会离开……这里？”柳云卉紧张起来，她本想说“离开我”，但始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反正我觉得他不可能会安心待在这里。”
魏兰珍想了想，举了个例子：“你不知道吧，我们叶家镇做消防器材的肖老板，在外面包了个小老婆，孩子都要上幼儿园呐。依我看，小李只怕将来要比肖老板还要有钱呢。”
柳云卉心里咯噔一下，类似的话叶丽也曾经跟她说过，只不过李茂一直对自己是那么好，什么大事小事他都替自己想得周全、做得周全，更别提还在里余镇上买了地皮，盖了新房子，这不就是冲着结婚去的么？
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飞速播放着，第一次遇到李茂的情形，是在教育局报到的时候，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经常跟他遇到，又鬼使神差地分到了一个学校，再然后这个人一次一次地闯进自己的生活，她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人，把这个人跟自己的生命联系到了一起。
他会离开……这里么？他会有另外的人么？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小李是真心对你好的，只要他这个真心不变，就算他有时候忙得不能回来，也要体谅体谅他才是。”魏兰珍看着女儿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
柳云卉坐到床沿，她明白母亲所说的体谅是指什么意思。
母亲是一个乡下农村妇女，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够帮着自己家一把，更多的是感激。
“更何况，你弟弟才上大一呢，也不是一个什么多好的学校，将来还指望拜托小李帮衬呢。”
魏兰珍想了想，还是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柳云卉陷入沉思，本来按照她的想法，李茂既然已经在里余镇上买了地皮盖了房子，学校里谁不知道这就是为两人准备的新家？都已经准备新家了，还能有什么变化？
无非是等过两年后，两个人结婚生子，带着瘫痪的母亲过活，再一起照顾李茂的父母，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没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而且热爱教育这个行业，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学校，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岗位。
但现在仔细一想，李茂是不可能安分守己地待在里余镇上的，他有着千奇百怪的念头，有着异于常人的胆量，万一，万一他真的，真的在外面还有一个人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好了，睡吧。”
柳云卉沉默了一会儿，扭头冲着母亲说道：“我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李茂满血复活，冲了个凉水澡，把昨晚的一身烟酒气冲掉。
柳云卉已经做好了早餐，拍门叫他过去吃饭。
李茂也没想太多，大大咧咧地跟了过去，主动跟魏兰珍打了招呼。
魏兰珍已经坐到了轮椅上，正用一把蒲扇轻轻扇着风，冲李茂笑笑：“我已经吃过啦，你们俩慢慢吃，小卉，把我推门外去，我去透透气。”
透透气是真的，把空间让给小两口也是真的。
做父母的真是为孩子操碎了心。
柳云卉推着轮椅到了外面的树下，叮嘱两句之后这才返回到宿舍里。李茂已经盛好两碗面条，还有一只荷包蛋，他硬是拨给了柳云卉。
“这是给，给你的。”柳云卉想要再拨回去。
李茂笑嘻嘻地摸摸她的头：“下次想要我吃，你就煮两个，不然的话，我可不吃。”
以他现在的身家，让柳云卉全家每天每人吃一只鸡蛋又算得了什么？
“喔，好的。”柳云卉听话地点点头。
“你怎么回事，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胡说了什么？”
李茂突然问道，因为柳云卉的面色有些凝重。
都说小别胜新婚，两人虽然没有新婚，但小别近一个月，没理由这样的。
“没事，我在想进修后谁照顾妈妈的事情。”
柳云卉小声回道。
“我记得我昨天说过啦。”
李茂皱了皱眉头，摸出手机给褚平打了过去，又交代了一遍。
褚平刚睡醒，不乐意地嚷嚷：“妈的，昨天不是就答应你了吗，怎么一大早又说这事？”
“卧槽，褚平，你小子现在飘了啊，敢这么跟领导说话？”
“领导个鬼！”
挂掉电话，李茂还笑嘻嘻地说：“褚平这孙子，昨天没让他喝高兴，有意见了。”
柳云卉心里已经同意了李茂的安排，不这样安排也不行啊，只能点点头：“我问过了，每周进修两天，周五下午我就可以回来的。”
“要不，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司机，每周接送你？”李茂笑问道。
“不要不要，我坐大巴就行的。”柳云卉慌忙摆着手。
李茂笑着说道：“那可不成，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坐大巴我不放心的。”
“没事的，”柳云卉慌忙解释，“我们区里有十个人呢，我不会一个人的。”
李茂听了这话，故意脸色一板：“那就更不行了，这十个人里万一有个大帅哥，把你给骗走了，那不就糟糕了？”
“不会的。”
柳云卉脸一红，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昨天晚上母亲的话，想着他会不会被别的女孩骗走……
李茂没注意这个细节，吃完后抹抹嘴：“我最多只能再待一天，明天就要赶到沪城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呢。”
柳云卉点点头没有说话，收拾起碗筷来，李茂能回来待上两天，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整天李茂就在各个办公室里转悠，遇到同事吹吹牛逼抽抽烟。
昨天请了几个校领导吃饭喝酒，今天就喊了几个平时玩得不错的人，包括许致远余荣刚等人，以及邱灵，喊了曹子健，曹子健却推说有事。
“他不是针对你。”
余荣刚帮他解释：“他本来跟邱灵谈着恋爱，后来被邱灵甩掉了，所以，只要有邱灵出席的地方，他都不会去。”
李茂点上一根烟笑了笑，大家都是一起来到这里参加工作的，虽然有过不愉快，但毕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因为感情问题闹得成为陌生人，真是没有必要。
但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不来就不来吧，不影响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两杯。”
“对对对。”
余荣刚笑着点点头，想了会儿，试探地问道：“你觉得，我会有机会么？”
“什么？”李茂愣了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余荣刚问的是他追求邱灵有没有机会。
撇去别的不提，邱灵的模样中等偏上，在里余初中女教师中还算是不错的。
当初柳云卉没有显山露水的时候，她一度成为单身年轻男老师们最心仪的目标。
不过以他对邱灵的了解，知道余荣刚这样的老实人驾驭不了她，即便他死缠烂打最后两个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将来也是大概率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算了吧老余！”李茂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
余荣刚本想能从李茂这里得到一些鼓励，或者肯定的话语，但这一个“算了吧”，让他突然觉得从头到脚被冰水淋了个遍。
“别被一棵树挡住整个森林。”
李茂笑着指了指前方：“根据我的记忆，哦不，根据我的判断，你不会打一辈子光棍的。”
酒桌上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李茂甚至还把韩冰冰也喊了过来，然后安排座位的时候，把她跟褚平安排坐到了一块。
褚平脸上有些抗拒，但身体很诚实，没有开口拒绝，而且喝酒的时候，颇为主动。
两壶酒下肚，李茂出去上厕所——文明饭庄的包间里没有洗手间，只能去外面。
洗完手出来，李茂擦了擦，准备点个烟歇歇气，昨天已经喝得醉了，今天又要喝不少，有些累人。
不想隔壁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进去。
这个包间晚上没有客人，黑灯瞎火的。
不过李茂还是辨认出拉他进来的人是邱灵。
“孤男寡女的，你想干什么？”
李茂皱着眉头说道：“这要是被人看见，我是无所谓的，你就不顾忌你的名声？”
邱灵哼了一声笑道：“我要是把衣服撕破，然后叫喊说你非礼，你猜柳云卉会怎么想？”
“你先猜猜，她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我。”
李茂根本不怕，老子就算是主动非礼，你还能咋样？
邱灵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跟你开个玩笑，这么严肃干嘛。”
“有事赶紧说，我还要回去喝酒呢。”李茂不想惹上什么破事。
邱灵顿了顿：“我知道你有柳云卉了，但你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女朋友吧。”
李茂耸耸肩膀，心说当然不介意，而且已经多了一个，要是质量过关的话，再多一个也不是什么事。
不过，眼前这个人，并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
“要那么多干什么？有什么意思？”
邱灵笑了笑：“还会有不偷腥的猫？别装了。”
连大哥成都说过，全天下男人都会犯错。
这句话，李茂的确没法反驳，换了个方向：“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余荣刚嘛！老余人长得还不错，又比较老实，容易拿捏。”
邱灵突然问：“你跟余荣刚关系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李茂愣了愣，当初跟余荣刚认识的时候，两个人还有了点小矛盾，不过双方很快就忘掉不愉快，但要说关系有多么亲密，铁得如同褚平那样，也的确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他想了想：“还可以吧。”
“既然还可以，”邱灵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害他？”
害他？
李茂哭笑不得，看来下午跟老余说的“算了吧”，的确是在帮他。
李茂不想跟她纠缠，打开门。
刚走出来，就看见余荣刚从楼下跑上来，看到李茂叫道：“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大家让我找找你……”
话还没说完，余荣刚就看到邱灵从黑漆漆的包厢里出来，还用手撩了撩散落的头发。
卧槽！什么情况？
余荣刚傻愣住了，难道，下午李茂说的“算了吧”，是因为他自己跟邱灵偷偷有一腿？
可是，他不是已经有了更好的柳云卉了么？
李茂皱了皱眉，心想这个邱灵真特么的会制造麻烦，但他也懒得跟老余解释，招招手：“走，进去继续喝酒。”
余荣刚心情复杂地跟了进去，时不时地看看李茂，再看看邱灵，又看了看柳云卉，半晌才想明白过来：妈的，还好没有去追邱灵，要不然，简直就是自找没趣啊！
不过，李茂这家伙也真的是，明明有更好的柳云卉，为什么还要招惹一般般的邱灵呢？
邱灵虽然还行，但跟柳云卉一对比，简直没有一处能够比得上的。
这时候李茂冲着褚平叫道：“我软中抽没了，把你的玉溪给我一根。”
褚平撇撇嘴：“好烟抽惯了，还抽得惯我这个差的烟吗？”
余荣刚心头一动，难道是大鱼大肉吃腻味了，就会找别的换换口味么？
第434章 感情和工作要分清楚
“天天吃肉，换口青菜吃，不也很好吗？”
李茂没有多想，反倒催促起褚平来：“别小气，不就是要你一根烟嘛。”
褚平嘿嘿笑了起来，直接从兜里摸出一整包来：“我跟你还在乎这些？”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余荣刚却陷入了沉思。
“老余，你也来一根？”
李茂看他发呆，猜他是刚才看到了那一幕，估计他是在胡思乱想。
余荣刚这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接过烟来，他平时烟瘾不大，有时候李茂他们散烟的时候，他还会拒绝，这一次他木然地接了过来，抽了两口，却是被烟呛了一下，费力地咳嗽了几声，却是清醒了一些：古人讲门当户对，果然啊！像邱灵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自己。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李茂也觉得自己心中无鬼，很坦然地推杯换盏。
倒是柳云卉，趁着空隙推了推李茂的胳膊：“少喝一点。”
李茂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昨天自己喝醉了，今天再喝醉的话，会伤身体的。
但钱留山却笑嘻嘻地冲柳云卉笑道：“这还没结婚呢，就管上啦？”
柳云卉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再多说。
李茂哈哈笑着，伸手到桌下捏了捏她的手：“有你在，我才敢放心喝啊。”
……
又是一夜沉醉。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外面却是淅淅沥沥地传来了雨声，并且还有一些雨滴正在敲打着窗户。
李茂揉了揉眼睛，感到了一阵清凉——秋天到了，一阵秋雨一层凉，时节的变化，让他感慨不已，时间这东西，依旧是一分一秒地流逝，从不肯为任何人而停留。
秋天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从线下的家电连锁，到网络游戏，也应该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早上七点多李茂才彻底醒来，洗漱了一番，柳云卉已经做好早餐，端了进来。
跟昨天不同，今天她熬了小米粥，从镇上买来的一袋子包子，还有一颗咸鸭蛋。
“你今天要去沪城，我也没准备太多。”
柳云卉还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我怕面条你吃不饱。”
从里余镇上到沪城，坐大巴车的话起码要四五个小时呢。
外面依旧在下着雨。
李茂有些疑惑，指了指那一袋子包子：“刚才你是冒着雨去镇上买的？”
“嗯。”
柳云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没事的，没事的，我是穿着雨衣的，刚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此刻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乌黑的头发扎了个简单的辫子披在后面，脸蛋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洁，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整个人宛如从图画中出来的一样。
看到李茂盯着自己看，柳云卉有些羞涩：“你快吃吧。”
李茂也觉得有些饿了，前天晚上喝酒没有吃主食，昨天晚上喝酒又没有吃主食，这会儿肚子鼓鼓地叫着呢。
人饿极了的时候觉得吃什么都是香的，更何况柳云卉熬的这个小米粥，米粒碎烂成黏糊状，却是不烫不凉，入口正好。
这时候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很快褚平就穿着雨衣走到了门口。
“千算万算，没算到今天下雨！”
昨天晚上说好了的，今天早上褚平开他的摩托车送李茂去新港区的车站，李茂虽然行李不多，但也有一个大包，里面有一些换洗的衣服。
“把雨衣挂外面。”李茂一边吃着一边指了指外面走廊。
宿舍外面是不到两米宽的走廊，走廊上吊着晾衣服的架子。
褚平把雨衣挂了过去，然后走进来。
柳云卉已经挤好了一条毛巾递了过去：“擦擦吧。”
虽然穿着雨衣，但褚平为数渐少的头发上还是沾了不少雨水，身上也有些湿，脸上就更别提了。
“没吃早饭了吧？”李茂问道，然后冲柳云卉示意，“帮他也盛一碗小米粥来吧。”
“不用不用。”褚平连忙摆着手，不过拒绝的语气并不那么强烈。
柳云卉当然只听李茂的，到隔壁自己的宿舍盛了一碗粥过来，然后从李茂这边取了一双筷子洗了洗，摆放到桌子上。
“谢谢谢谢。”褚平赶紧道谢，其实他也是刚刚醒来，想起今天的任务，这才慌忙赶过来，身上有些地方湿漉漉的，正是饥寒交迫的时候。
他这碗小米粥明显热乎了一些，袅袅地冒着白色的热气。
“时间还来得及，慢慢吃。”
李茂看他狼吞虎咽的，劝了劝，然后转入了另一个话题：“保姆的事情，你上点心。”
“额，有个合适，合适的人选。”
褚平头也不抬：“我昨天忘记跟你说了。”
“可靠吗？”李茂问道。
柳云卉每周五天在京州进修，魏兰珍又不能下地，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钱多钱少那是次要的事情。
“可靠。”褚平点点头，“韩冰冰的婶子，儿子上大学去了，晚上甚至可以留宿在这边的。”
“那试用期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如果合格，再正式聘用。”李茂嗯了一声。
褚平愣了愣：“韩冰冰的婶子，不用试用吧？”
试用期的工资待遇肯定是不能跟正式工比的，这一点谁都清楚。
“工作不能跟感情掺和到一起，不然什么都搞不好的。”李茂笑了笑，“有时候必须要先小人后君子，才会免得一些麻烦，而且，试用期合不合格，由柳云卉的妈妈说了算，你我说了都不算。”
柳云卉早就到自己宿舍里去伺候魏兰珍吃早餐，十几分钟后才过来帮他们收拾。
“我来我来。”褚平抹抹嘴拦住柳云卉，把两个人的碗筷收起来到水池边去洗。
“难得褚老板亲自动手，咱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李茂笑嘻嘻地冲柳云卉笑道：“你觉得不过意的话，可以把你们的碗筷也拿过来，让他一并洗掉。”
柳云卉当然不会同意，但她也不好意思去拦住褚平，只好任由他去，半分钟后，她这才扭头朝外面看了看，皱了皱眉：“这会儿雨好像更大了些呢。”
她是担心雨太大而影响李茂的出行，毕竟褚平骑的是摩托车，而不是开的汽车，两个人要是冒雨赶到新港区车站的话，肯定会全身淋得透湿。
李茂倒不怎么在乎，大不了下午再走。
这时候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徐永光打过来的。
徐永光自从万家电器被古美集团收购走了之后，依旧留在那里工作，只不过那会儿他是第一批跟着李茂的人，跟李茂也比较熟悉，自然不能是后来加入进来的人所能比拟的。
只不过古美集团掌握了经营权之后，他这样的能力单一的人，就渐渐地大不如前。
“李哥，我听说你回来了，而且今天要去车站，我开车送你去吧。”
徐永光急吼吼地说道：“不过，我车子到了中学门口这边，黄叔不让我进去啊。”
黄志俊在里余镇上有几个死党，不过老黄头却并不认得，加上徐永光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类，老黄头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学校，能让社会上的混混随便进来吗？
老黄头心说，老子当混混的时候，这帮小子还是液体呢！
下雨天，来去十几里路，汽车送的话的确好一些。李茂说道：“把电话让他接一下。”
不多时，徐永光开着车到了宿舍前。
褚平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没能送你，反倒是蹭了你一顿早餐。”
“那简单啊，”李茂冲柳云卉笑道，“折算一下多少钱，让褚平给。”
柳云卉当然不肯收褚平的钱，慌忙摆摆手：“不用的，不用的。”
“那我就走啦，等闲下来的时候，我去京州看你。”李茂捏了捏柳云卉的小手。
褚平和徐永光假装没有看到，两个人争抢着把李茂的行李放进车子里。
上了车之后，李茂给徐永光扔了一包烟：“那就辛苦你啦。”
徐永光认真地转过身来：“李哥，你跟我这样客气，不是打我的脸么？”
……
车子开了二十几分钟，这才赶到了新港区的车站。
这是一个新建不久的车站，也很少有首发车辆，都是从春州南站首发，然后到这边来转接一下，所以候车的人也没有春州南站那么多，但因为管理上的松懈，有些鱼龙混杂。
不过徐永光这人一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些小混混也知道看菜下筷，并没有去骚扰的意思。
“李哥，自从你们离开之后，我是越干越没劲，要不，你看方便的话，带我去沪城吧。”
快到上车的时候，徐永光终于忍不住向李茂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茂犹豫了片刻，当初搞万家电器的时候，需要一批能够冲在一线的人，现在搞网络游戏，除了那些技术人员之外，其他人员并不是那样的稀缺，更何况也不需要人冲在前面打打杀杀。
只不过徐永光是跟黄志俊一道跟着自己的人，一口回绝也有些不妥：“这样，你先继续留在万家电器干，等我有需要的时候，会跟你联系。”
这句话的意思，等同于拒绝了。
但徐永光虽然混社会时间长，混职场时间却短，并没有听懂，以为李茂这是要他等待时机，立马兴奋起来，擦擦手掌：“好的，好的。”
……
到了沪城之后，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
黄志俊开着车过来接人。
跟春州秋雨连绵不同，沪城这边艳阳高照。
李茂把徐永光的事情跟黄志俊简单说了一番：“不是我不想让老兄弟们过来，只不过现在我们的确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
黄志俊跟李茂身边时间比较长，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李茂这话的意思，人手公司现在是需要的，但需要的那都是高技术的人才，像他这样的李茂能够带过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看需要吧。”黄志俊虽然也想徐永光，包括刘大伟等一干兄弟过来，但他更知道李茂的难处。
养这么一群人在沪城干什么呢？
有一点黄志俊是知道的，李茂虽然从京城带回了一千多万的现款，但万金游网络公司每个月都需要花费一大笔的资金，更别提还租下了一个大的办公地点。
再加上服务器组的租赁费用，即将开始的推广费用，新招募的人员费用，花钱简直就像是流水一样，当初在万家电器跟现在都是完全没法比。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永光等人过来，能帮上什么忙？
但人过来了，人吃马嚼的，费用却是要花出去的。
私人感情是感情，工作的工作，两者不能牵扯到一起。
“原奥密网络的大楼，我们可以搬进去了么？”李茂不慌不忙的问道。
这件事情，是由黄志俊去督办的。
“已经开始往里搬了。”
黄志俊回道，却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么，原先租的民房就空出来了，但租期还没到呢，那个房子怎么处理？我是找房东商量退租，还是留一部分人员在这边？”
李茂打了个呵欠：“空出来的房子，让池经理住进去，目前她跟我住一块，多少有些不方便啊。”
当初为什么没有另外再给她租一个地方，也就是出于这个考量，尽管跟一个成熟的美丽少妇待在一个屋檐下，的确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但是，每天闻到肉香，却吃不到一口肉，这也太特么折磨人了。
“好的。”黄志俊点点头应了下来。
想到池玲玲，李茂随手给她拨了个电话：“池姐，我到沪城了，你帮我约一下，看看日新网络的徐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
池玲玲那边有些吵，她提高了一下嗓音：“好的，我马上就跟日新网络联系，如果对方问及我们拜访的目的，该怎么说呢？”
拜访日新网络，池玲玲并不知道李茂的意图。
“就说去商谈代理推广我们网络游戏的事情。”李茂倒不隐瞒，其实他去拜会一下徐日新，一方面是要去谈代理推广的事宜，另一方面也算是感谢上次他的宴请。
毕竟，这次回去老齐可是一点都没有提及，而且老齐又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怎么着也要让他在亲戚面前有些面子才行。
至于具体该如何合作代理推广，那就是池玲玲的工作了。
感情和工作，李茂一直分得很清楚。
第435章 给点压力，加快办事速度
日新网络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陈勇军是一肚子不高兴：“我们刚刚接了国研科技的单子，现在哪有精力去理会别的小公司。”
以往日新网络也接过小公司的单子——作为行业的下游，能有人给自己业务，哪怕业务量一般般，日新网络也不至于连见面都不见面，就直接回绝对方的。
作为公司的掌舵者，徐日新倒没怎么在乎，不过他还是顾及了陈勇军的面子：“毕竟是老齐介绍过的，我们见一见也是应该的，不然的话，以后回到春州去还怎么见那些老亲戚们？”
徐日新是自己出来闯荡世界的，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也不是一个偶然，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听陈勇军添油加醋说了些李茂的不对，他心里也是有些不爽，但他同样清楚，个人感情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
“这件事情，你还是要上点心。”
徐日新看着自己这个脾气有些急躁的小舅子，耐着性子教导着。
陈勇军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什么时候见一见他们比较方便呢？”
徐日新翻看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日程表，沉吟片刻：“这样，你让他们后天上午过来，我上午九点有个会，大概十点半左右结束，你让他们十点二十的样子到，先接待一下，等我散会之后，再来跟他们详谈。”
……
等到了约定的日子，李茂带着池玲玲、孙海兰，还有目前的专职司机黄志俊，一行四个人匆匆吃了点早餐，先碰了个头，把今天要谈的事情又交流了一遍，标注出重点以及底线来，然后才赶到日新网络公司总部。
这是一个跟新的万金游网络公司不太一样的办公场所。
万金游网络搬进了奥密公司原先的办公点，而日新网络则在一个写字楼里，这个写字楼看上去起码有十年以上的历史，内部的一些设施都显得有些陈旧了，但好在物业管理得很不错，环境非常整洁。
因为不能刷卡上电梯，所以池玲玲在写字楼的大厅里给联系人陈勇军打去一个电话。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这事能怪我？跟你们约好了十点二十，你们提前了两分钟，可不能把没人接待的责任甩到我的身上哈。”
电话那边，陈勇军不耐烦地嚷嚷着，池玲玲身旁的李茂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三分钟后，陈勇军出现在了楼梯口，一看到李茂就皱了皱眉头：“不是我说你们，要有时间观念，我们徐总每天很忙的……不过，很忙也要接待你们这些贵客。”
他语气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让李茂都有些讶异，不过很快李茂就从陈勇军的眼神中瞧出了端倪，这小子绝对是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池玲玲，态度这才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之前池玲玲一直是在电话里跟陈勇军沟通联络，两个人并没有在正式场合碰面。
加上池玲玲人虽然风韵犹存，但她的声音有些沧桑感，不如年轻女孩那样甜美，更不如沪城一些女孩那样娇滴滴的，所以一开始陈勇军也没当回事，等看到李茂身后挺然而立的中年美***池玲玲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有些吃惊。
陈勇军今年三十出头，深知同龄的成熟美女的魅力，绝非一些青涩的小女生可以匹敌，顿时有些眼热李茂居然有个这样漂亮的总经理帮忙打点工作。
相比之下，颜值只是中等稍稍偏上的孙海兰，就入不了陈勇军的法眼了。
到了沪城之后，孙海兰也更会打扮了，在黄志俊看来，自己女朋友是越发的漂亮；但在老色批陈勇军看来，孙海兰身上依旧散发着小地方来的乡土气息，跟池玲玲这样从头到脚都是成熟气息的女人不能比。
“徐总在开会，麻烦几位在会客室里稍微等一等。”
陈勇军的态度好了很多，甚至还让人来给李茂等人泡了茶：“不是什么好茶，池经理多担待担待。”
池玲玲有些意外，按照通常惯例，本方带队的是老板李茂，对方有什么话，也应该先跟李茂招呼，陈勇军偏偏跟她打招呼，池玲玲都有些怀疑这个陈勇军是不是没有参加过商业会谈？
但她还是客客气气地笑着说道：“陈总客气啦。”
原定的计划是十点半徐日新过来，但一直等到十一点钟，徐日新还是没有过来。
半途中陈勇军还去看了两次，都抱歉地耸耸肩膀：“不好意思，今天徐总的会议太忙了。”
等日新网络的人都出去了，孙海兰忍不住抱怨起来：“还说我们没有时间观念，我看他们才没有时间观念呢。”
显然，刚才她也听到了陈勇军在电话里说的话。
“再等五分钟，不来的话我们就走了。”
李茂抬手看看手表，别的不说，过了十一点，他肚子可就要饿了。
不过本方作为甲方，倒不愁没有乙方，日新网络不能做的话，还会有其他企业能做这类事情的。
“上午如果遇不到徐总的话，那我们下午回去之后，再把我们的一些诉求详细化，沪城这类推广公司还是不缺的。”池玲玲宽慰着大家。
实际上李茂并不着急，他手头上可供选择的又不是只有日新网络一家，之所以把日新网络放在第一家考察的对象，一方面除了他们的业务能力还不错之外，另一方面也算是给了老齐足够的面子。
欠了别人的钱很难还，欠了别人的情分，那就更难还了。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零五分，李茂站了起来，正想招呼大家走人，没想到这时候陈勇军又推门进来：“池经理，我们徐总到了。”
会客室的大门推开，一下子涌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徐日新。
“不好意思李总，”徐日新热情地冲着李茂伸出手去。
李茂握住他的手：“徐总日理万机，本来不应该来打扰的，但看在我们半个老乡的份上，还是首先想到徐总这边来看看行情。”
根据了解，徐日新是江圩市的人，虽然大家同属于地级春州市的管辖范围，但在汉东省一直有着内斗的氛围，大凡不是一个村的，哪怕是一个乡镇的，有时候大家都不承认彼此是自己的老乡。
寒暄已毕，双方的人分两排坐定。这时候徐日新等人才关注到风韵十足的池玲玲，以及略显青涩的孙海兰。
至于一脸凶神恶煞的黄志俊，则直接被他们无视，大家都觉得，在李茂这个经济状况还凑合的年轻人身后，一定会跟了一个打手型的保镖。
不过徐日新的眼光只是在池玲玲面庞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像陈勇军那样停留，毕竟他也是一个久经商场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显示出沉稳和霸气来。
李茂扭头冲池玲玲使了一个眼色，池玲玲站起身来，拿出一叠文件：“徐总，我们公司即将推出一款网络游戏，根据我们李总的意思，想在贵公司和几个同行之间，找一个代理推广商来帮助我们推广游戏。”
徐日新接过材料来，第一页基本上都是套话，翻到第二页，才开始进入了正题。
趁着徐日新在看材料的当口，李茂笑了笑：“我知道日新网络在推广游戏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我们想，除了常规的推广手段外，最好还要推出一些符合当下年轻人口味，遵循年轻人上网途径的办法来。”
陈勇军忍不住哼笑了两声：“李，小李啊，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日新网络，类似的单子做过一些，我们难道不知道该怎么把优秀的游戏推荐给年轻的玩家吗？”
徐日新赶紧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放下手中的材料，笑着解释：“勇军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我们公司以专业和创新为核心价值，不管是新品游戏的预热推广，还是已经上线游戏的持续宣传，我们会根据游戏的特点和目标受众来量身制定推广策略，这方面还请李总相信我们的实力。”
不管单子大小，总不能有钱不赚。
池玲玲见状，笑着开口问道：“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游戏的特点，然后麻烦徐总简单测算一下，大概多久能够给我们相应的推广策略。”
“主要是，我们还要跟其他公司做一下比对，所以时间上还请徐总那边加快一下速度。”李茂想到一个问题，赶紧补充道、
按照他的设想，游戏必须抢在国研科技的游戏科洛斯推向市场之前面世。
这些网络游戏从内容上来看，有各自的不同，但从本质上来看，都属于同质竞争。
玩家是有限的，玩家手头的钱有限的。此处涨一分，彼处就必然少一分。
半个小时之后，池玲玲基本介绍完了征战网游的特点，以及最符合的受众群体是大学生以及刚参加工作的人群。
“你们居然是想做免费的游戏？”
陈勇军率先疑惑起来，这年头不管是谁，做网络游戏那就是冲着赚钱去的，没钱赚谁来做这个冤大头：“既然是免费的，那么受众群体不应该是那些没钱玩游戏，上网吧都要省下早餐钱的小学初中生吗？”
“勇军！”徐日新打断他的话，“李总既然做免费的网游，相信一定有赖以生存的渠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如何去进行推广。”
老徐还是见过世面的，尽管他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做什么免费游戏，但是亏是盈那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李总，我们日新网络在推广方面，拥有广泛的渠道和资源，我们不但与各大媒体、各大网游论坛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能够通过在线广告、内容创作、社交媒体推广等方式将游戏信息传播给更多的潜在用户。我相信，给我们两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可以把方案拿出来。”
“两个星期太长了，”李茂一口否决，“最多一个星期，一周后我们要看到方案。”
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看不到方案，那就只能换一下单位试试看了。
“一星期就一星期。”
徐日新沉思了几分钟，拍了拍桌子，扭头冲陈勇军和另一个下属吩咐道：“勇军，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继续跟李总公司对接联系，方案方面由薛华你那边牵头负责。”
叫做薛华的年轻男人点了点头，为了能接到这个单子，看来他的团队又要加班加点了。
陈勇军却有些不乐意，撇撇嘴，但徐日新当众吩咐的事情，他也不敢直接反对。
李茂见对方答应下来，也爽快地笑笑：“行，那我们这边就由池经理跟贵公司接洽。”
这话一出口，本来还在撇嘴的陈勇军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好的，我一定会经常跟池经理沟通交流，争取把这个方案做得符合池经理的要求。”
他虽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毕竟这里是在会客室，徐日新又是他姐夫，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家里的母老虎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谈到这会儿，基本上就等着一周后的方案。
徐日新热情地挽留：“时间也不早了，就请李总在我们公司吃一顿便饭吧。”
“不用了，”李茂站起身来摆摆手，“真不用了，我们还约了银河网络和星云娱乐两家公司。”
“什么，你们还在跟另外两家公司在谈？”陈勇军立马不满意起来。
李茂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我们春州地区有句俗话，叫做‘货比三家不吃亏"嘛，不经过对比，我们怎么能筛选出更好更便宜的方案来？”
刚开始谈的时候，李茂一直在强调着方案的质量，现在不经意地还透露出，他还想物美价廉的服务。
徐日新虽然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对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好送他们离开。
上了车之后，孙海兰还傻傻地问：“李总，都十二点多了，我们还要去别的公司吗？”
“当然不去。”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去的吗？”
池玲玲忍不住了，拍拍她的后背：“不这样说的话，怎么给日新网络压力呢？”
就连黄志俊都冲她点点头，表示认可池玲玲的话：“不给他们压力，他们怎么会快速拿出高质量的方案来呢？”
孙海兰顿时有些沮丧：“怎么连你都看出来了？”
第436章 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我说你，”李茂一边指挥着黄志俊开车，一边扭头冲后座的孙海兰说道，“你要好好珍惜跟着我们学习的机会，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有所提高的话，那么，你就去做黄司机的秘书好了。”
孙海兰脸上泛红，只觉得脸蛋有些发烫，她知道李茂说的是实话，自己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姑娘，连中专都只读了一半就回来工作，如今竟然能够来到沪城这样的大城市工作，还是在一个现代化的网络公司里面，要想不被淘汰，只有花更多的功夫。
李茂还在继续说道：“人啊，是活到老学到老，时刻不能有所松懈，要知道新世纪是个信息化爆炸的时代，你要是不努力跟上去，就只会被时代的列车所抛弃，要向我学习，时刻不忘记……”
黄志俊为了缓解一下孙海兰的尴尬，还是鼓起勇气打断了李茂的话：“我一个司机，哪里需要秘书。”
“还有你也是，”李茂并没有想放过黄志俊，“你真以为到沪城就是为我开车的？你来之前就知道了，到这里来是要到公司好好工作的，技术上管理上的东西你不懂，可以做做其他事情哈。”
“我，我能做什么？”黄志俊期期艾艾地问道，他来到这里之后，虽然也很忙，但一直都是做的琐碎的杂事，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任务。
李茂想了想，拍手叫道：“这样，下午我们一起去新办公地点，一是看看搬迁得怎么样了，二是看看设备安装到了哪一步，三是，三是开两台电脑，我们联内网玩一会儿游戏。”
他说到一二的时候，孙海兰还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就差翻出笔记本来记录领导讲话，回去后好慢慢消化吸收，不想李茂居然还要去上网打游戏，她顿时就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一旁的池玲玲笑了起来：“你呀，让人家好好学习，自己跑去打游戏。”
李茂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我们打游戏就是工作，内测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跟志俊先玩玩看，找找里面的不足，让吴江涛他们技术部门改进，这也是一种学习和工作。”
池玲玲听了，服气地点点头：“这倒也是。”
孙海兰有些尴尬：“那，那***什么呢？”
玩游戏不是她的强项，也不明白这些游戏有什么好玩的，能让那些半大的小伙子痴迷不已。
“你跟着池姐，把我们的推广计划再捋一捋，回头才能更好地挑出老徐他们方案的问题来。”李茂指了指池玲玲。
池玲玲心想，老板这是把秘书派给自己了，等闲下来，要不要帮他再物色一个呢。
但她嘴上却说道：“好的，我们大概的方略已经跟徐总他们透露了，再有就是我觉得，除了在互联网平台做一些广告宣传之外，在关键的时间节点策划组织一些现场的活动，也会有很好的效果。”
沪城毕竟是国内经济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城市，很多方面的确走在了前列，有些游戏的确也会组织类似的活动，而且效果的确不错。
李茂没由来地想到了以前在漫展上看到过的spyer，那些少女装扮成动漫或者游戏里的人物形象，非常的卡哇伊，也有些非常的暴露……
“这个想法很不错！我们可以搞个游戏展览会，嘿嘿，直接接触那些玩家，才能近距离地观察她们……”
“观察？”池玲玲对这个词不能理解。
李茂咳嗽两声：“我的意思是，近距离地跟他们接触，才能了解到最真实的意见，我们做游戏其实也是一种服务业嘛，要格外看重用户体验。”
说到这里，李茂拍拍黄志俊的肩膀：“我想起来了，等游戏内测结束，我们成立一个用户体验设计部，你牵头来做这件事情。”
除了他自己外，另外三人都吃了一惊。
黄志俊犹豫地问道：“这是个什么部门？”
池玲玲也不太理解：“用户体验设计部，具体做什么的？”
孙海兰更不懂，不过她没有发问，默默地摸出本子和笔来，准备记录学习。
用户体验这个时候尚未风行，国内的行业大佬们很快就会推出这样的部门，比如腾讯cdc，用户研究与体验设计中心，成立于2006年5月，就是专门来提升腾讯产品的用户体验的。阿里ued，百度商业产品用户体验部，网易游戏用户体验中心等等，都是极为重要，却深藏身与名，不为一般人所知晓。
当然，这个部门要做的事情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这会儿在车上李茂也只能随口说说：“做做用户研究、游戏体验、数据分析等等，总之就是一句话，想法设法让玩家们玩得舒心，玩得顺手，玩得有挑战性，这样，他们才舍得掏钱买单。”
“可是，我们不是做免费的游戏吗？”孙海兰举手询问，她对公司即将推出的“征战”游戏虽然了解不多，但也已经听过好多遍了，“征战”游戏跟世面上所有的大型网络游戏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是免费的。
李茂笑了笑：“免费不代表不需要花钱哈，大家都不花钱，我们掏这么多是出于无聊么？”
“征战”网游的盈利模式，李茂跟吴江涛池玲玲等人都说过，孙海兰应该也听过，只不过话题一旦深一些，她往往就有些记不住。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
四个人简单地吃了午饭之后就直接往新办公地点而去，到了之后，池玲玲就带着孙海兰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是第一个收拾出来的。
李茂和黄志俊一层一层楼地检查了起来。
奥密网络原有的一些结构没有做调整，但李茂将一楼开辟出来，除了前台接待和一个小型的休息室之外，其余部分被改造成了员工食堂，采用的是自助餐的模式，在这里公司所有人一视同仁，没有什么高管小灶，到时候就是李茂自己来了，也得跟大家一样端着餐盘去选菜。
此外，除了顶层用来安装服务器组件等重要的设备外，其余楼层就是办公场所，按照不同的部门进行分配，主要是研发部门的技术人员，即将入驻的还有项目运营部门、市场推广部门、财务部门等，有些部门还需要在公司运营过程中进行调整、增减。
在总经理办公的楼层，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会议室。
李茂没有在公司安排办公点，他依旧不喜欢正襟危坐地办公，有什么想法了，直接去相关部门找到对应的人去商量，或者直接安排给池玲玲去处置，他要办公室的话，纯粹就是浪费空间了。
两个人正楼上楼下地看着，目前在公司处于高管的两个人，吴江涛和孙皓月听说李茂过来了，屁颠屁颠地找到二人。
招募的一些员工当中，大多数人的年龄都比吴孙两人要大，有个别还是他们的师兄介绍过来的，但迄今为止，也只有他们两个跟李茂能够够得上话。
眼下其他部门人员并不齐整，研发部门的人虽然也不够，但比起其他部门来说还是要多了一些。
“你们忙你们的，我又不是游客，还需要俩导游。”李茂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眼下已经投入了不少钱进去了，能不能翻身就指望研发部门了，这俩小子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正经工作不去忙，一个劲地来拍领导的马屁。
“我这是私企，不是国企！”李茂提高了嗓门。
孙皓月知道李茂就特么是自己的表妹夫，还真不是来拍马屁的，见李茂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倒笑了起来：“我说表妹夫，这不是有事情要请你帮忙协调嘛！”
“就是，突然间生什么气啊，李哥，真是有正经事。”吴江涛也凑过来。
李茂被两人搞得都不会了，一个喊表妹夫，一个喊李哥，再来两个喊表弟，两个喊舅舅的，妥妥的烟草电力三桶油啊。
“有事说事。”
吴江涛笑了笑：“目前我们的搬迁非常顺畅，全部搬完大概还有三天左右，新加入进来的几个技术员水平是有的，上手也很快，就是，就是按照元旦之前就公测的话，我们人手还不够。”
人力资源短缺，尤其是懂技术的人员短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大问题。
毕竟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很难挖到真正有技术的高手。
真正有技术的高手，不是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就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自己创业，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也就只能找几个兼职的震旦大学的学生了。
但兼职的学生，除了像吴江涛这样卖命的人不多，李茂也不能总是拿着股权激励的枣子去哄猴，毕竟，这些股权将来可是值大钱的，怎么能就这样贱卖了？
“对了，上次去京城，我们遇到洪奇电子的童宥婷了，她后来答应说给我们调配一些技术员的。”
提到人手的问题，李茂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吴江涛也点了点头：“对啊，上次我把我们急需的技术工种，以及人数都发过去了，可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呢。”
李茂有些后悔，当时童宥婷似乎是说等她从京城回来就处理这个事情的，但却忘记问她什么时候回沪城了。
这件事情拖不得，李茂也不管合适不合适，直接给童宥婷打去电话。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童宥婷的电话关机了。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beryoudialeddoenddialter.”
李茂悻悻地挂掉电话，这小脸蛋女人，莫不是加入了台岛诈骗集团？
吴江涛还笑着问：“她怎么说？”
“她让我稍后再拨。”李茂没好气地说道，想了想，给童宥婷编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吴江涛这才明白过来，挠挠头就准备走，却又被李茂叫住了：“内测三天后能开始吗？”
“加点紧的话，应该能。”
“我不喜欢听到‘应该"‘大概"‘或许"之类的词语。”
几个人都没见李茂这样严肃过，就连孙皓月都收起了嬉皮笑脸。
李茂顿了顿，继续说道：“能不能先调两台机子过来，我们来演示演示？”
“这个没问题的。”
吴江涛赶紧打电话去安排。
趁着这个间隙，李茂叫上黄志俊到小会议室抽烟——有设备的地方是不能抽烟的，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李茂也不能违反规定。
“马上咱们一起上手玩玩看，游戏这东西，不亲自玩一把，不知道问题在哪儿。”
黄志俊玩过一段时间的网络游戏，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给点基础的意见还是没问题的。
一根烟结束，那边也安排好了。
到了临时测试的地方，除了吴江涛孙皓月之外，还有两个技术工在，他们会根据老板提出的意见，拿回去修改调整，一个个地都在祈求老板修改的内容不要太多，不然的话又要加班。
“内测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关乎我们这个项目的成败！”李茂看了看吴江涛，又看了看孙皓月，再看了看其他人呢，“眼下没有比这件事情更重要的了，所以麻烦大家辛苦一点。”
话刚说完，兜里的电话就响了，却是刚才关机的童宥婷打过来的：“是李总呀，我是童宥婷喔，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啦，刚才在飞机上的呢。”
“你飞回沪城了？”李茂立马就找到了这段话中的关键词句。
“是的呢，刚下飞机的，准备返回城里。”童宥婷说着，语气中有些疲倦。
车马劳顿，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李茂才不会怜香惜玉，也不等她缓一缓，直接问道：“我们上次说好的，洪奇电子先期调配一些技术员工过来指导指导我们工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位啊。”
童宥婷那边轻轻喘了口气：“你对沪城这边熟悉吗？”
？
李茂有些懵，她这是没听懂自己的话吗？
疑惑归疑惑，李茂还是礼貌地先回答她的问题：“还算熟悉吧。”
“现在喔是四点四十五分钟，我司机已经到了机场啦，”童宥婷似乎算了会儿，继续说道，“晚上我想去吃一点正宗的沪城菜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带我去一家比较正宗的馆子。当然喔，如果你很忙的话呢，那就算啦。”
“不忙不忙！”李茂立马热情起来，“还有比陪你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么？”
一旁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老板刚才不是还说，眼下没有比内测更重要的事情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
第437章 别有用心的李茂
两个人单独找个地方吃饭，喝点小酒，谈谈人生，顺便就把调配几十个技术人员的小事谈妥，这样的情境实在美妙。
唯一的问题是，李茂对沪城并不熟悉，对现在的沪城尤其不熟。
倘若是在京州，他还能知道未来京州的一号线是从哪里到哪里，但对沪城，他的确不了解。
“我们这儿，有没有沪城本地人，或者在沪城生活时间长一点的员工？”李茂扭头问着吴江涛。
这可把吴江涛问住了，他是搞技术的，不是搞人力资源的，只好摇摇头。
不想一旁的显得有些木讷的戴着厚厚的眼镜的员工举了举手：“我，我是沪城本地人。”
“你叫什么来着的？”李茂想不起来了，刚才吴江涛把人带过来的时候，简单介绍了一番的，不过李茂没过耳。
木讷员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叫王沪生，在沪城出生长大。”
李茂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他也懒得去问，招手让他近前来问道：“有没有熟悉的比较好的馆子，不论大小，只要是做地道沪城菜的就行。”
“江海西路476弄17号，叫‘申夜食堂"，是个小吃店。”王沪生介绍道，“虽然小，但生意很好，一般情况下，晚上六七点钟的话，都是客满的，要排一会儿队。”
李茂心说自己请童宥婷下馆子，让来自台岛的大小姐站在弄堂里等着，有些说不过去，皱了皱眉：“还要排队啊？”
王沪生一听，连忙摸出手机：“我可以帮忙预定的。”
李茂咧咧嘴，心说这小子不愧是沪城出生长大的，眼力劲就是好，知道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前途无量啊……
王沪生拨通电话：“阿夜（爷），夜快头给个位置给阿拉，阿拉大老板去吃（吃）。”
卧槽，居然是他自己爷爷！
“是你亲爷爷？”李茂问道。
王沪生点了点头：“我爷爷开这个店二十年了，口碑非常好，我刚才已经跟他说了，让那拿出几道拿手的菜来，顺便再打个八折。”
李茂心说，这土生土长的沪城人啊，还真是没有眼力劲。
但他也不会去沾下属这点光，传出去还怎么做大老板？
“我就先走了，”李茂冲黄志俊说道，“你留下来继续，玩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不顺畅的地方，整理出来，到时候拿给老吴或者老孙。”
黄志俊“啊”了一声，为难起来：“我说得出来，不一定整理得出来哈。”
这倒也是，让他做事情不要紧，让他写个总结的确强人所难了，李茂指了指孙皓月：“那老孙跟你一起，你说给他听，他负责整理出来不就行了？”
孙皓月做出一个“ok”的手势：“交给我吧。”
“其他人干嘛干嘛去。”李茂手一挥，然后走了出去，开车回住所。
晚上也算是跟小脸蛋美人的一次约会，尽管素颜也是那么帅气，但出于对她的礼貌，还是要回去捯饬一番的。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李茂估摸着童宥婷也应该装扮好了，便发了条短信：我可以去接你了吧？
半分钟后，童宥婷回了信息：到我公司行政楼下，把你的车牌号发给我。
李茂想也不想，直接发了过去。
洪奇电子李茂去过的，轻车熟路。
来到洪奇电子前，保安似乎提前得到了命令似的，直接放行。
原来索要车牌号码是为了这个。李茂哼着小调把车子开到了行政楼下，给童宥婷发了条短信，表示司机已经到位，就等大小姐驾到了。
童宥婷还没回信，另一个大小姐周采薇倒打来了电话：“有没有吃饭呢？”
异地恋爱中的情侣，往往电话联系的第一个问题都是跟吃有关，不是吃了吗，就是吃的啥。
“没有，马上准备跟一个合作伙伴出去吃饭。”李茂很坦然地说道，他虽然内心深处的确觉得童宥婷这小娘们长得不错，但跟周采薇比起来还是有一粒米之间的距离，就，就是一粒小米的距离。
拿童宥婷跟周采薇或者柳云卉来对比，本身就是一个不公平的对决。
别说柳云卉这样朴实得群众都看不下去的人，就说周采薇，从小家境还不错，也比同龄人会打扮一些，但跟家境阔得没边没际，见过真正大场面的童家大小姐比，周采薇就跟时髦一点边都沾不上了。
所谓时尚不时尚，那也摆脱不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哈。
“男的女的？”周采薇撅着小嘴问道，恋爱中的女孩都容易吃飞醋，哪怕隔离三四百公里远，也绝对不会耽误。
“有男的有女的。”李茂如实说道，他是男的，童宥婷是女的，有男有女，没错。
撒谎的人把自己都说通了之后，再撒起谎来，那绝对是底气十足，测谎仪都测不出来的。
“那你少喝点酒。”
“遵命！”
挂掉电话，很快就看到两个人朝着这边袅袅地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怎么是两个人？
李茂一时间有些懵圈，难道不是二人世界？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跟童宥婷两个人，都是身家千万以上，却到沪城一个弄堂里的小馆子吃饭，活脱脱的偶像剧情节，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来了两个人，除了童宥婷之外，还有她的跟班秘书褚晓燕。
这个秘书，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差评！
李茂心里腹诽道，脸上却是笑嘻嘻地下了，给童宥婷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童宥婷穿了一件简单的青色长袖衫和牛仔裤，跟之前的装扮相比，显得更有活力，尽管她脸上还有一些疲倦感。
“准备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呢？”童宥婷上了车问道。
“你到了就知道啦。”李茂学着她的腔调。
到了王沪生所说的那个位置，李茂就觉得有些头大，附近压根就没有什么停车位！
“褚秘书，你会开车吗？”李茂缓慢地开着车，问着后排的褚晓燕。
褚晓燕点点头：“会的。”
李茂立马把车子停到了路边：“你开着我的车去找个停车位，我带童总先去店里占座，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忙，去晚了可就要排队了。”
褚晓燕一想也对，总不能让自己老板站在街边等着，忙下车，接过李茂递过来的车钥匙，把车开走。
童宥婷眉毛一挑：“真有这么忙吗？”
“那还用说，我每次去的时候都是这样。”李茂拍拍胸脯。
走进弄堂，李茂不住地查看这号牌，王沪生说的是17号，叫做“申夜食堂”，可这里面有的地方挂着号牌，有的地方却没有，而且一直也没有看到“申夜食堂”的招牌。
都快走到尽头了，而且看李茂四下察看，童宥婷有些狐疑起来：“你不是说经常来的吗？”
“我说过这话吗？”
李茂脸皮厚，很快就找到了说辞：“嗨，每次都是别人带我们来……”
突然看到尽头一家店门外有几个人在排队，李茂心说，赌一把试试，手一指：“那边。”
走过去一看，门口挂了一个小木牌，大概一米长的样子，上面已经被油烟熏得看不清字迹，凑近了才确认，上面的确就是“申夜食堂”四个字。
“我说的没错吧。”李茂嘻嘻笑道，心里却想着王沪生这个孙子，也不知道把位置介绍详细一点，差点让老子出糗。
好在他也没有吹牛，这里面生意的确很不错。
“不好意思，请排队。”
看到李茂带着童宥婷就往里面闯，排在前面的一个男子看不下去了：“没看到我们都在排着队吗？”
见有人出头，其余人也议论纷纷起来：“就是，什么素质！”
童宥婷没被人这样说过，有些不好意思，拉了拉李茂的衣袖。
李茂冲她笑笑，然后扭头跟队伍中的几个人打着招呼：“不好意思各位，我是带我女朋友来找我爷爷的。”
“哦哦，是这样啊。”为首的男子有些尴尬。
其他人也以为自己错怪了人，有的扭头看向一边，有的抱歉地点头示意。
童宥婷脸有些红，倒不是因为李茂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而是这明晃晃地欺骗大家，她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等到了里面，只见里面空间有些逼仄，只有七八张桌子，都是有些陈旧的家具，桌子跟桌子之间靠得很近，目前除了最里面一张桌子空着外，别的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我们，不排队不好吧？”童宥婷拉住李茂，生怕别人听见，凑到了他耳边说道。
一股热气直冲耳畔，还带来了明显有别于食材佐料味道的香气。
不过李茂久经沙场，挑起两道墙壁之间挂着的帘子，走到操作间，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正在忙活，李茂笑着递了根烟过去：“阿爷，我是沪生的同事，委托他提前约的桌子。”
老头本来没当回事，听到李茂的话，忙接过烟来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最里面那桌，先坐着，我把菜单拿过来，你们过过目？”
“不用了，我们三个人，就来四菜一汤吧，再来一扎啤酒。”李茂摆摆手，到了这样的馆子，还看什么菜单，再者说了，王沪生已然打过招呼，上的菜肯定是招牌。
李茂拉着童宥婷坐定，还想卖弄一番：“这地方我熟，跟老板关系好，所以让他给我留了一个座位。”
童宥婷皱了皱眉，然后半斜歪着小脑袋，竖起右手食指说道：“第一喔，你既然呢已经订了座，为什么还要让晓燕去停车，刚才我留意了一下喔，这附近根本没有停车场。”
随即也不等李茂回答，右手增加竖起了中指：“第二，你刚才呢在外面完全可以跟排队的那些人直说的，就说我们提前订了一个座，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啦，为什么要骗他们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呢？”
“第三，你来的时候找来找去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经常来这里的熟客呢，一个经常来的人喔，即便是别人带过来的，哪有那样不熟悉的呢？”
李茂猜到童宥婷会发现端倪，但没想到她竟然一二三地兴师问罪，换了别人就要解释一番，李茂压根不当回事：“怎么着吧，你不妨把话说得更透彻一点，究竟想问什么？”
“你让晓燕呢去远处停车哈，走过来起码要二十分钟呢，你这是在创造条件，要跟我独处。”
“如果喔我记得不错的话呢，你这已经是第三次，在别人面前说我是你女朋友呢，你这是在频繁地给我制造影响哈。”
“这个地方你不熟悉，肯定是向别人打听到的，你说你常来，明显是撒谎。”
“所以综上所述，你对我肯定呢，是别有用心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童宥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有种名侦探柯南抽丝剥茧解开重重谜团的快感。
李茂点点头：“你说的都对，我对你呢，的确是别有用心。”
“什么？”
童宥婷愣了愣，她以为李茂肯定要辩解一番，然后她再逐一驳斥他，那样的破案感觉才够爽快。
不想他丝毫不辩解，直接承认，让她感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团上，有力气使不出。
“那，你究竟有什么企图？”童宥婷想不通，就直接问道。
这时候花白头发的老头端着第一份菜过来，是一道红烧豆腐烩小黄鱼，顿时香气四溢，跟别桌传来的香味，到底是不一样。
童宥婷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你要不要喝点？”李茂指了指一旁的柜台里面摆放着的酒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想到童宥婷还挺能坚持。
李茂只好叹了口气：“说实话，这样低三下四地讨好你，还不是想让你赶紧把那三十个技术工程师给我派过来，我这边急缺哈。”
“我跟公司几个高层商量了一下，三十个太多了，会影响我们公司正常的运转的。”童宥婷一边烫着碗筷，一边轻描淡写地拒绝。
卧槽！李茂心里顿时就骂了开来，不带这样说话不算数的。
童宥婷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继续说道：“我下午一下飞机喔，到了办公室之后呢，就找到人事部门咨询，人事部门认为喔，短时间内我们最多，最多可以帮忙提供二十个人。”
“二十个人会不会太少了？”
李茂心里大喜，本来吴江涛给的人数就是二十个人，但这会儿绝对不能表露出欣喜来。
古人云，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者无所得！真是诚不我欺也！
第438章 套出一些信息来
“这已经是我方能够提供的最大的援助啦，不过时间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后，这些人还是要回我公司的。”童宥婷一脸的认真，似乎并不像故意要压一压的意思。
不过李茂才不管这些，只要自己的目的能够达到，谁在乎对方的真实想法。
这时候第二道菜上来了，爆炒鳝丝。
“要不，咱们边喝边谈？”李茂试探地问道。
童宥婷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台岛那边盛行的高粱酒，恰好这小馆子里也有类似的品种，李茂也就拿过来一瓶，每人倒上一杯。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及是否要等一下褚秘书，就举杯碰了碰。
童宥婷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度数低了一点哈。”
李茂拿过来一看，标牌上显示是42度，顿时心说，小脸蛋女人看来酒量应该不错哇，看来今天遇到了硬茬。
“我有件事情喔，真的是非常好奇哈，上次在飞机上遇到事故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那么平静？我自认为已经是一个比较，比较要强的人啦，都被吓着了呢。”
话刚说完，就看到褚晓燕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李茂没有立即回答，招手示意褚晓燕过来：“坐这边。”
褚晓燕搬过椅子，坐到了童宥婷的右手边：“实在是找不到停车位，只好到远处去找了个地方停，所以来晚了。”
李茂心说你已经来得够早了，再晚一点不行么？
童宥婷努一努嘴：“想喝什么自己拿，不要跟李总客气哦。”
李茂指了指馆子里放酒水的地方：“尽管拿，这里面品种也有限。”
褚晓燕摆摆手，倒了一杯热水：“我喝白开水就行。”
童宥婷也不客套，扭头问她：“上次飞京城的时候，你怕不怕？”
“怕，怎么不怕？”
褚晓燕放下杯子：“不怕李总笑话，我当时都吓哭了。”
“我怎么会笑话？”
李茂摇摇头：“人嘛，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不害怕呢？”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怕，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呢？”童宥婷问道。
李茂挠挠头，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解释，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京沪之间没有发生过空难，也不能说自己超然物外，看透了死生，那样太假。
“我，我是有经验的啦，”李茂胡编乱造道，“六月份的时候，我飞京城，遇到的情况比我们那次还要糟糕呢，我也是吓得半死，后来听空乘说，这是遇到了极端的气流，所以我就想，上次都没事，这次肯定也没事。”
这样的解释肯定不能让童宥婷满意：“这样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上一次没事可不代表这一次没有事情喔。”
“说来也怪，”李茂继续胡说，“从那次之后我就想通了，人生无常，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到来，所以呢，我就跟自己说，把每一天都当做人生中的最后一天，尽情享受快乐就是。”
褚晓燕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住地点头，似乎就要大彻大悟了。
但童宥婷不信：“可是，你还在努力每一天哈，还在问我要人帮忙呢？”
“享受快乐，快乐不一定是指低级的物质享受，努力工作难道不也是一种快乐吗？”李茂反问道。
童宥婷愣了愣，陷入了沉思。
她从小就比较要强，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非常地拼命。
现在，竟然有人说努力工作也是一种快乐！
“来来，为我们快乐的每一天，干杯。”李茂笑着端起酒杯。
童宥婷端起酒杯来跟他碰了碰，喝了一口。
“吃吃，这里的沪城菜很正宗的。”李茂招呼着，自己则摸出烟来点上。
童宥婷皱了皱眉头，小手在鼻子前摆了摆：“我还在这里呢？”
李茂“哦”了一声，拍了拍大腿：“你瞧我，都忘记你在这里了。”
说完，弹出一根烟来递了过去。
童宥婷目瞪口呆：“你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你抽烟的话，会让我们抽二手烟呢，有数据表明，二手烟的伤害呢，比一手烟还要厉害呢。”
李茂的手并没有收回去，而是笑道：“这样不是更好，你也抽一手烟，伤害就小了啊。”
童宥婷差点没背过去：“你，你这是……”
“我这是跟你开个玩笑。”
李茂收回烟，并且把点着的烟掐灭：“为你破例啦。”
很快第三道第四道菜都上来了，别的不说，这个地方虽然又破又小，卫生环境也一般，但菜的口味真没得挑，看来以后小聚夜宵啥的，可以选择这个地方做定点食堂。
酒喝到一大半的时候，童宥婷突然抛出了新的问题：“我很好奇耶，像你这样的人，现在应该有女朋友的，不知道你对这方面是怎么看的呢？”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李茂潇洒地竖起右手食指，心里想的是，老子努力工作的原因，就是要制造一个能盛得下三千弱水的大瓢，不然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屁用？
难不成赚了一大笔钱之后，在人前人后地装逼：我对钱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
老子就是一个俗人，金钱美女，哦不，事业爱情要双丰收。
“呵呵，看不出来嘛！”童宥婷娇笑起来，小虎牙格外显眼。
“很难得看你笑嘛，而且，今天你看上去怎么有些疲惫呢？”李茂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别提啦，一些琐事喽。”童宥婷显然不想说。
人家的私事，李茂也不好打听，但童宥婷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漫说一个大国，一个大公司里面，人浮于事，相互掣肘，也是千难万难的啦。”
台岛企业很多都是家族企业，往往一代功成名就之后，就少不了拈花惹草，搞出什么大房二房三四房，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方的二代三代呈几何倍数增长。
等到一代年老体衰，驾鹤西去的时候，通常就会留下一堆鸡毛的烂账，什么遗产纠纷了，什么公司掌控权争夺了，还能顺带着养活街边的花边小报。
不过从吴江涛给的信息，只说童家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并没有提及此外他还有什么子嗣。
李茂胡思乱想了会儿，笑了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不过很多情况下，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就换一条路走就是，总之是不能影响我快乐每一天的宗旨的。”
“说得对！”童宥婷举起了酒杯，“再干一杯。”
“喝慢点喝慢点。”李茂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不是没有酒量的人，但童宥婷喝起酒来，比他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所谓大酒量的人还要爽气，二两的大杯子，几乎就是两口一杯。
童宥婷喝完面不改色，吃了会儿菜，歪着特别小的脑袋打量了李茂两下：“我看你这样子喔，也就是二十岁耶，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呢？”
“第一，我未满二十岁！”李茂纠正道，“第二，我这不叫老气横秋，叫少年老成。”
“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是贬义词，一个是褒义词，我这个人这辈子，只跟褒义词有关，跟贬义词八竿子打不着。”
童宥婷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少年老成吗？”
李茂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这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我从小生活在一个贫穷的家庭，童年时候为了吃饱饭不得不出去捡垃圾……”
“等等，你是汉东春州人？”一旁的褚晓燕都听不下去了，“春州在全国来说，妥妥的中等偏上啊，有你说得那么惨吗？”
“你懂什么？我承认我有艺术加工的成分，但那也是脱胎于现实生活。”李茂辩解道。
童宥婷伸手叫停他们：“算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喔，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脸皮为什么会这么的厚呢？”
“遗传，遗传。”李茂转头就把老爹出卖了。
李继军正在家里看电视，没有来地突然打了个喷嚏，他醒醒鼻子，自言自语道：“哪个***在编排老子？”
……
第二天，洪奇电子那边就主动过来接洽，将人员名单报了过来。
吴江涛觉得有些意外：“我当时报了二十个人，还担心洪奇电子会不同意呢，没想到竟然一个不少，这样的话，就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了。”
“那就别跟他们客气，加班加点的，都给安排上，当然，福利待遇也要安排上。”李茂笑着说道，跟童宥婷说好了的，三个月内，这二十个人的薪水奖金统统由洪奇电子支付，不过，万金游公司要支付给洪奇电子相应的佣金。
童宥婷这娘们，虽然跟李茂挺聊得来的，但在算起账来的时候，却依旧是毫不马虎，不肯退步。
难怪人们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果不其然！
“那样，不太好吧？”吴江涛还有些不忍心。
“那我换个说法，元旦之前我要游戏推上市场公测，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看结果。”
以前痛恨老板搞996，现在自己做了老板，也不得不搞起996来。
没想到老子竟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吴江涛傻了眼，心想要在元旦推向市场的话，不加班那是不可能的了。
过了片刻，孙海兰过来汇报：“日新网络的陈勇军来了，池经理问你要不要过去一下？”
陈勇军来了？
李茂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老徐把他们公司跟这边合作的事宜交给了陈勇军来负责联络对接，陈勇军这孙子一开始还不情不愿，后来听说万金游这边负责对接的是***池玲玲，顿时就来了劲，这才隔了两天，就赶过来了。
按理说，日新网络的方案应该没有这么快出来，李茂摆摆手：“不去不去。”
孙海兰才走到门口，李茂突然叫住了她：“我想，还是去看看吧。”
日新网络的方案肯定不会这么快出来，但他们代理的国研科技开发的游戏的推广方案，肯定是出来了，如果换了是徐日新这样的老狐狸过来，李茂还没把握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但过来的是陈勇军，那就容易多了。
池玲玲办公室里，陈勇军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对面，笑嘻嘻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池经理，嗨这么喊太生分了，大家都是春州人，我就斗胆喊你一声妹砸。”
“陈总喊什么都不要紧，”池玲玲礼貌地笑着招呼，“不知道今天陈总过来，是不是给我们的推广方案已经拿出来了？”
方案拿出来个屁！陈勇军摇摇头：“妹砸，方案呢我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拿着呢，我这次过来，一来是看看妹砸你，二来呢就是想听听你们对方案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我也好回去之后，让他们根据妹砸你的要求进行修正。”
“这么说，你们的方案没有拿出来？”
李茂推门进来，他已经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陈勇军扭头一看是李茂，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对方好歹是甲方，而且又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他也只好咕哝了一句：“方案哪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你们不是这一行的专业公司吗？”
李茂笑了笑：“再说了，你们不是刚刚给国研科技那款叫做科洛斯的游戏做过方案嘛，大家的方案估计都差不多的，照搬照抄一下，方案不就有了？”
“你们的要求，跟国研科技的要求那可不一样！”陈勇军连忙摆手否认。
李茂严肃起来：“我可不信，都是网络游戏，都是推广方案，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怎么你还不信呢？”
陈勇军急了：“我举一个例子，你们想扩大在网络媒体上的宣传力度，但国研科技还想在电视台做广告呢，不一样吧？”
“不对吧，科洛斯的推广方案出来了，还要在电视台做广告，我怎么没看见呢？”李茂摇摇头笑着问道。
陈勇军嫌他太烦，皱皱眉：“他们准备春节时期推出来公测，起码也要到春节的时候才会推出广告宣传，现在就宣传，做给谁看？”
“哦，原来如此！”
李茂心里立马有了数，对方是春节推出来，那么自己这边元旦推出来，从时间上就赢得了主动！
第439章 人才最重要
打发走陈勇军，池玲玲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啊，真是无聊得很，今天是第二次来了，来就来吧，正事不怎么谈，尽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
李茂心里想，这狗东西明摆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料想以池玲玲的聪明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也不点破，转而说道：“不过他今天来倒是透露了一些信息，国研科技的科洛斯，春节之后才推向市场公测，那我们就必须抢在他们之前。”
不管哪个行业，就怕同质化竞争。虽然说国内的游戏市场很广阔，绝对容纳得下两个类型差不多的游戏，但只要混进了这一行，那么每一个同行就是竞争对手。况且，以李茂多年玩游戏得出的结论，玩这一类大型网络游戏的玩家，通常情况下是不太可能同时沉迷于玩两款以上的游戏的。
换句话说，他们只会对其中一款非常入迷，并且舍得大把大把地花钱去玩。
所以科洛斯尽管跟征战在内容上区别很大，但李茂依旧将其视为一个比较大的竞争对手。
对手多一分，自己就少一分；自己多一分，对手就少一分。
“听说洪奇电子已经同意支持派一支二十人的技术团队过来，那样的话，估计元旦公测的话，问题就不大了，当然，具体的技术上的东西，还是要听专业人士的。”池玲玲点点头说道，这些信息她也是从吴江涛那里得到的。
“技术上的事情就交给老吴，”李茂看了一眼池玲玲，“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日新网络，我估计这个陈勇军还会过来的，到时候你想想办法，再套套他的话，把科洛斯的一些详细情况套出来。”
池玲玲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今天他已经暴露了一些信息，回去之后肯定会反应过来的，再想套他的话，估计就难喽。”
“所以让你想想办法哈，三十六计，可用的办法多的是。”李茂嬉笑起来。
三十六计多的是，他这一笑，让池玲玲撇撇嘴：“他也配我用美人计？”
“谁说让你用美人计的？”李茂自然不肯承认，“我的意思，你可以先抛砖引玉，再浑水摸鱼，然后欲擒故纵，最后顺手牵羊，还会不成功吗？”
池玲玲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以他那智商，用得了这么多计策吗？”
“那不就得了，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跟科洛斯过不去，只不过少一个强劲对手，对我们来说只会是好事，没办法，蛋糕就这么大，当然能多吃一口是一口。”李茂耸耸肩膀。
对于这一点池玲玲并不意外，她当年在春花电器的时候也是如此，为了春花品牌电器的销售，自然要把那些同行当做敌人，在战场上遇到敌人，心慈手软那是绝对行不通的，哪怕对方看上去跟自己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些俗话都是几千年来凝练总结出来的，还能有错？
“李总，池总！”
孙海兰敲门进来：“洪奇电子的人已经到了。”
“二十个人都到了？”李茂有些意外。
“不是，”孙海兰摇摇头，“来了两个，说是二十人团队的负责人。”
“走，”李茂扭头冲池玲玲招招手，“咱们一起去会会他们。”
人已经被带到小会议室了，小会议室大约可以容纳十一二个人，适合小范围开会讨论事宜，人再多的话，就要到大会议室里去了，大会议室可以坐四十个人，挤一挤的话，五十个人也能坐得下，不过就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有桌子用了。
李茂想了想，让孙海兰把吴江涛和孙皓月也叫了过来。
公司没有雇佣专职的接待，就由孙海兰亲自下场，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
洪奇电子二人组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而且都是留着平头，感觉非常精神，其中一个个子矮一些，也偏胖一些，但看上去就像是个带头的，等到孙海兰把这边的人员介绍完毕，带头的矮胖男子就起身介绍道：“鄙人林志明，目前是洪奇电子技术部的协理，这位同仁叫蔡家豪的啦，是我们洪奇电子研发部门的课长，这次童总派我们来喔，是个二十人的团队，由我们两个人喔，担任团队的领队和副领队哈，所以哦，贵公司有什么安排呢，跟我们交代就ok啦。”
吴江涛刚想代表公司发话，李茂伸手拦住他，自己笑嘻嘻地掏出烟来递给了对面的林志明和蔡家豪：“感谢二位带队来指导我们工作，不知道童总安排各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特别交代什么？”
人虽然即将要过来，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下属，如果没有拿到尚方宝剑，用起来就不会顺手。
“喔，来的时候童总有交代哦，让我们一切听从李老板您的安排，包括我们这三个月的薪金，也是由李老板这边支付呢，我们今天来，第一是代表大家来报个道啦，第二就是来商量商量，薪金方面的事宜，据我们知道的，我们公司的薪金跟贵公司不太一样的哈。”林志明一脸的笑容可掬，还不住地点头示意。
“具体薪金方面的情况，你们跟池总谈，我最关心的是，大家什么时候能够来报道。”李茂丝毫不在意工资奖金的事情，只在意人马何时能加盟进来。
“我们的计划喔，是打算十月三号过来，不知道李老板这边喔，还有没有什么意见？”林志明回道。
吴江涛这时候插话了：“不好意思啊，十月一号至七号，是我们法定的假期，虽然我们不会休息这么长时间，但十月三号就过来的话……”
“十月三号就过来的话，正好啊！”李茂也打断他的话，笑嘻嘻地耸耸肩膀，“干我们这一行的，按道理来说，哪有什么假期不假期的，十一我们有加班的人，想来各位双十的时候，也不会要求我们一定放你们的假吧？”
双十是对面的节日，但李茂可不会承认。
林志明一点也没有犹豫，点点头：“既然童总让我们完全听李老板的哦，那放假什么的，都好说的啦，只要薪金到位，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行，”李茂拍了拍桌子，“具体的你们跟池经理和吴经理谈，我去安排酒店，咱们先给二位接风。”
……
酒店就安排在公司不远处的一家小酒楼，二间三层的小楼，只有五六个包厢，但每个包厢里的装修都还不错，尽管从外观上看不起眼，但进去之后别有洞天，有私房菜馆的意思。
附近有一些工厂，也有几家公司，不过只有万金游一家是网络公司，其他的大多都是某些企业的研发部门，还有一家汽车贸易公司。
有这么多的企业在，周边的大小酒店也不少，但缺少那种超大型的地标性的酒店。
等到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几个人才谈妥事宜，根据李茂的安排，一道赶到预定好的地方。
有鉴于上次跟童宥婷吃饭的时候，见识了她的酒量，李茂担心林志明、蔡家豪的酒量超大，自己难以应付，干脆让黄志俊也赶了过来。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让黄志俊担任司机，他也没能有什么机会好好喝上一顿，今天也算是弥补一下他。
有意思的是，林志明和蔡家豪两个人，面对李茂的邀请，半推半就赶过来，见到李茂的时候，还不忘再客套一番：“李老板，你听我跟你讲吼，你这样真是太客气的啦，让我们都有些受宠若惊喔。”
“以后大家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人啦，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李茂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
林志明愣了愣，仔细一想也没错，以后他们要过来在这里工作三个月，可不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吗。
李茂心里想的是，如果能把这些技术员挖过来，那才真的叫以后在一个锅里吃饭呢。
这时候池玲玲走过来：“李总，有些情况要简单汇报一下。”
孙海兰很有眼力劲地把林志明、蔡家豪带进包厢：“二位请随我来。”
李茂招呼池玲玲走到酒店外面，点上一根烟，问道：“工资奖金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洪奇电子的中层，也是技术骨干，工资待遇的话比我们这边的同等人才要高了两成，我们商量下来之后，同意按照洪奇电子的薪资待遇给他们，包括加班费用也是如此。”
池玲玲简单汇报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万一我们的员工知道了他们所拿的薪资待遇，会不会有一种被歧视的感觉？天下不患贫而患不均啊。”
李茂哪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个月的时间，肯定有不少人会听到消息，跟自己干同样活的来自台岛的员工，工资待遇竟然比他们要高出两成，说心里没有丝毫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如何控制住这股意见，不任由其肆意蔓延，以至酿成事故。
“再去跟洪奇电子沟通沟通，对外统一口径，就说这二十人的工资奖金全部由洪奇电子支付，跟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李茂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
第一，将本方员工的工资待遇一并上涨，眼下并不可行，一旦研发部门的人工资上涨了，人力资源部门、运营部门等等，他们的工资待遇要不要上涨？一碗水不端平了可不行。
所有人的工资待遇都上涨，员工们当然欢迎，但对于公司来说，就等于平白增添了两成的支出，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倘若游戏推上市场，取得了极大的效益，那么给员工们上涨一下工资，那也在情理之中，但目前钱是大把大把地花出去了，可还没有看到一分钱的收益呢。
第二，原本跟童宥婷就是这样商量好的，待遇由洪奇电子支付，再由万金游转支给洪奇电子，只不过这样一来，公司之间的转移支付，就要秘而不宣——实际上只要万金游这边自己不宣也就足够了。
“好！那我明天就跟童总沟通一下。”池玲玲点点头。
“如果还有人有疑问，就跟他们说，只要他们能够学会这些人的技术，三个月后，给他们调整工资；如果达不到人家的水平，那就免谈。”李茂想了想，补充说道。
他是存了要挖几个人过来的想法，只不过一旦人挖不过来，倘若自己这边有人能够学会一些内容，也能够凑合着用。
不一会儿，人就到齐，李茂把烟一掐：“走，先用美酒计给两个领队开开眼。”
不出预料的是，林志明、蔡家豪二人面对服务人员的斟酒，丝毫没有推辞。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茂举杯问：“林协理，蔡课长，二位是哪里人哈？”
林志明面皮已经泛红，也有了一些醉态：“报告李老板哦，我是宜蓝人，蔡学弟是嘉仪人，我们两个哦，都是宾西法利亚大学毕业，不过呢我是学的积体电路，蔡学弟学的是电脑体系结构喔。”
所谓积体电路，就是集成电路，所谓电脑体系结构，就是计算机系统结构，不同的翻译而已。
技术上的东西，李茂并不精通，只觉得听上去很深奥。
吴江涛啧啧称叹起来：“宾西法利亚大学，那可是常青藤的高校啊，计算机水平比我们学校都要高出一截呢。”
水平高，工作时间长，经验肯定也更加丰富。李茂看了看两人，更加觉得人才难得——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当然是人才啦。
“两位不远千里来到沪城工作，远离家人，也是蛮辛苦的啊。”李茂决定打打感情牌。
蔡家豪很有同感地点点头：“我家的小女儿喔，我都已经十个月没有看到她了嗳，她乖乖的啦，才两岁哦。”
“那大家为什么还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工作呢？”李茂继续问道。
林志明笑了笑：“公司委派我们到沪城这边的厂里来的喔，不然你想怎样，我们也都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啦。”
“公司派你们到这边来的话，待遇一定比岛内要好一些的吧？”李茂不动声色地试探。
林志明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是肯定的啦，不过呢，也高不了多少的哦，好在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哦，就会被转调回去的啦。”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茂一边散烟一边问道，“沪城这边有公司，出高价聘请两位，两位会怎么选择呢？”
第440章 背着我跟男同学联系？
“我们不会考虑的啦！”
林志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方面哦，我们跟洪奇电子有合约在身哦，我们违约的话是需要支付违约金的；另一方面哦，我们认同洪奇的企业文化，加上阖家老小在岛内，我们肯定还是要想回去的啦。”
新世纪初，这边的发展状况综合下来是不如对岸的，所以岛内过来的人，不管是做企业的，还是高端技术人员，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等到十年之后，双方发生逆转，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高尖人才跳槽到这边的企业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薪金给得足够多，打工人哪有不心动的？
打工人无所谓忠诚不忠诚，只是看背叛的筹码够不够多而已。
“实际上，加入了to，是给国内经济发展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为我们这么大国家的人口红利完美地找到了一个释放口，可以预见，未来起码二十年内，国内经济都会快速发展，两位来到这里，来到沪城也有了一段时间了，别的不说，沪城的软件硬件设施，比起二位的老家宜蓝和嘉仪怎么样？”李茂很坦诚地摊开手。
林志明和蔡家豪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别说宜蓝和嘉仪啦，现在恐怕太北都未必比得过沪城喽。”
蔡家豪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不管怎么说啦，我们岛内的健保要比这边好太多了。”
所谓健保，就是健康保险，是岛内的一种社会福利制度，类似但并不完全等同于这边的医保。
这话的确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岛内的健保在这边也无法使用，导致一些岛内的人员在这边生病住院后，不得不支付现金。
要想挖到岛内的这类技术型的人才，看来要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必须让他们觉得毫无后顾之忧才行。
林志明谨慎起来：“李老板，我跟你讲吼，国内的经济前景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啦，我们公司在这边有扩大生产经营的企划啦，不过，这些都是老板和大老板考虑的问题，我和蔡学弟，以及其他十八个同仁喔，反正在这三个月之内呢，全听李老板安排，李老板也不用跟我们客套啦。”
李茂听出了他话外之音，也不再多说，举起杯来：“来来来，为我们三个月的合作愉快干杯。”
林志明蔡家豪都有些踉跄了，他们的酒量显然跟童宥婷是没法比的，但还是硬撑着站起来碰碰杯，抿了一口。
“不过呢，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李茂等他们坐下后，笑吟吟地说道，“两位都是宾西法利亚大学的高材生，如果有师兄弟想要来沪城工作的话，不妨帮我们公司引荐引荐，只要是有真才实学，我们都是欢迎的。”
这是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也没有说一定要帮他们带个人过来，两人客客气气地应付：“好的好的。”
……
酒足饭饱人散，晚上到了住所，李茂洗完澡之后，踱步到走廊上抽了两根烟，等池玲玲洗完之后，他才灭掉烟回到客厅：“来，喝杯茶。”
池玲玲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她麻利里把头发擦了擦，然后盘起来，用一根像筷子一样的发簪串住，大概是受到了《风云》电视剧里孔慈造型的启发，很是滑稽。
两杯热茶袅袅地冒着白色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龙井特有的香味。
池玲玲坐到沙发上，盘腿而坐，端起茶杯来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见李茂还不说话，便主动问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跟林志明蔡家豪两个人啰嗦了那么多，难道是想从洪奇电子挖人？”
“果然瞒不过聪明睿智的你啊。”李茂嬉笑着也喝了两口茶。
池玲玲捂嘴笑了一下，然后摆摆手：“别恭维我，不过听他们这样说，看来这人不是好挖的。”
“我也没有指望能够一顿酒就把人拉过来，不过是先给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而已，说不定以后出现了什么状况，这颗种子就会发芽啦。”李茂说道。
池玲玲想了想，问道：“你是要我做什么吗？”
“聪明！”李茂打了个响指，对池玲玲的反应很是赞许，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总经理，董事长屁股一抬，总经理就应该知道董事长的意思，“马上就到十一了，在此之前，务必让人把公司的后勤做得更精细一些，尤其是要找两个厨艺高的师傅，要想留住一个人的心，得先留住他的胃。”
“好的，十一前肯定到位。”池玲玲点点头答应下来。
李茂继续说道：“此外呢，这二十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住在洪奇电子厂的宿舍里的，去联系一家租车公司，租一辆中巴车，这三个月我们负责接送，免去他们路上通勤的麻烦。”
“这也要考虑到？”
池玲玲低下头抿了一口茶，然后抬起头来：“我们的员工会不会有意见呢？”
“有个屁的意见！”李茂不在乎地一摆手，“他们工资组成部分里面，可是有通勤费的，再者说了，人家好歹是客，没让我们给租宿舍就不错了。”
池玲玲认真起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尽可能地给他们提供优质的服务待遇，让他们起码对咱们心存好感。”
李茂点点头：“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可我们并不算是同行吧？”池玲玲疑惑地问道，人家是做电子产品，以及提供相应服务的，自己这边是做网络游戏的，还真不能算是同行。
“总归算是一个大类，都是搞计算机的。”李茂辩解道，他没有透露自己也想要涉足电子产品的念头，这个念头他也是才有不久，考虑得也不成熟。
跟其他行当相比，做电子产品他完全不懂，虽然知道一些未来的趋向和走势，但是具体到专业的领域，他就一窍不通了。
如果真想做这一行的话，首先得有大笔的资金可供使用，其次还要有高精尖的人才，尤其是在这个领域的领军人物，否则想都不用想。
况且，这也只是他的一个初步想法，到底能不能搞，怎么搞，心里一切都还没有底。就算不搞也不要紧，就当是对前来支援自己的友军热情招待以示感谢了。
来的就是客，当然要多替他们想想，帮助他们尽快适应这边的工作节奏。
来的也未必就是客，既然来了，既然享受了高规格的待遇，那么，就要榨干他们每一个人的剩余价值。
没办法，谁让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呢。
絮絮叨叨地又交代了一些事项，都是跟工作有关的，两个人聊到很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茶的原因，竟然都不觉得疲倦。
李茂看着一脸认真，时而展颜微笑，时而轻微颔首的池玲玲，都有些舍不得让她搬离这边。无奈当时自己跟她说过，等公司整体从民宅搬过去之后，空出来的民宅就转交给池玲玲去住。
那边已经搬运完毕，腾空的民宅也已经找人打扫，重新布置，大约十一之后，池玲玲也就可以住过去。
在漫漫的长夜里，有这样一个漂亮的熟人相伴，哪怕一本正经地聊聊工作，也是一种享受。
……
十一前夕，李茂把各项任务交办下去，自己开车返回春州度假，临行还带上了黄志俊和孙海兰。吴江涛和孙皓月则带着一些人继续加班加点。
这就是老板跟伙计的区别了。
回来的事情是跟周采薇和柳云卉都通报过的，只不过，在时间安排上，李茂还是根据实际情况分出了先后。
因为黄志俊和孙海兰是肯定要回里余镇上的，尤其是黄志俊，还要去里余初中看他老爹，他在里余初中一出现，柳云卉就可能知道。
所以李茂第一站选择了回里余镇。
跟周采薇解释的是，许久没有回家了，再不回去的话，自家老爹老妈可就要打屁股了。周采薇还取笑了他一番，不过没有丝毫的怀疑。
接下来的计划，李茂准备在十一当天就去周采薇家，好歹也是一个重大的节日，给周建辉崔红梅带点沪城礼物，也是一个晚辈起码的礼貌。
到周家蹭两顿饭之后，十月二日再回到万家镇的家中——别人可能跟自己计较，唯独自家老爹老妈，是不可能跟自己计较的，最多也就是骂两句，骂完之后还得热热闹闹地去准备饭菜。
下午五点钟的样子，一行三人赶到里余镇。
柳云卉破天荒地“早退”，赶到镇上的新房子里。
之前一天，大家伙就热情地帮着她搬家——通常情况下，在学校新的宿舍区，有人搬离了之后，原先的宿舍就要退还给学校，但孙有才主动找到柳云卉，表示这学期没有分配新的教师过来，所以她跟李茂的宿舍依然可以保留着。
褚平也帮忙找好了保姆——韩冰冰的婶子，是个姓杨的中年妇女，四十几岁，农村人显老，看上去有五十出头的样子。
从面相上来，人很朴实，但褚平公事公办，严格按照李茂的要求，要求试用一个月。韩冰冰知道这是李茂的意思，也没有表示异议，反倒觉得这样做比较好，到头来无论好坏，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李茂要回来的消息，柳云卉是中午知道的，褚平还掏钱让杨婶到镇上去买菜，晚上正好热闹热闹。
柳云卉不让褚平掏钱：“这个，这个钱应该我来出的。”
“你出我出李茂出，有什么区别？”
褚平坚决不肯：“就当是为你乔迁新居庆祝庆祝。”
结果，晚上到的人出乎褚平的预料，除了李茂、黄志俊和孙海兰外，柳云卉的弟弟柳云华也放假回来了，再加上执意要过来帮柳云卉庆祝搬家的钱留山，一下子吃晚饭的人就增加到九个人！
褚平见状有些尴尬，默默地跨上摩托车，到镇上找了一家熟菜店，又买了一百多块钱的熟菜回来。
里余镇上的熟菜还是那个味道，倒是杨婶烧的几个菜很有特色，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清清爽爽，口味也是不咸不淡正好，还熬了排骨汤，先是给坐在轮椅上的魏兰珍端去一碗。
李茂自然也没有空着手过来，带了一些营养品，放到魏兰珍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里的摆设类似于宾馆的标准房，摆放着两张一米二的床，有一个床头柜隔在两张床的中间。
一个是魏兰珍睡的床，另一个就是留个保姆的。
当时招聘的时候，说好了是要晚上陪护的。
换了一般人还真不愿意来干这一份工作，不过月薪两千八，比镇上这些新老师的工资要多出两倍有余，韩冰冰的婶子甚至都没有犹豫一秒钟就答应下来。
柳云卉心善，还允了杨婶每周有周末可以休息，更让杨婶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其余还有三个房间，一个是柳云卉的房间，一个是柳云华的房间，还有一个，大家不用问也知道，是留给李茂的。
晚上大家喝的都比较尽兴，就连跟人说话脸都红的柳云华，也被怂恿着喝了一两白酒。
送走众人，柳云华帮着杨婶收拾完毕，还打算去帮忙洗碗刷锅，却被李茂叫住：“走，陪我到外面走走。”
杨婶很有眼力劲，忙把柳云卉推了出去：“你们去走走，这边有我呢。”
柳云华也识趣地跟姐姐说：“姐，你去陪陪哥哥，我去陪妈妈。”
这下柳云卉什么借口都没有了，只好擦了擦手，跟着李茂走出了家门。
这条街道是里余镇上新修的，两车道，以李茂的眼光来看，这路显得有些狭窄了，将来这边家家户户都有了汽车，就不免显得拥堵了些，但就目前而言，这条路足够宽阔。
路边还有路灯，不过是昏黄的灯光，并不那么明亮。街面上人不多，一来是乡村人没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二来是新建的地方，大家彼此都有些陌生，晚上也凑不到一块侃大山。
“准备什么时候去京州？”李茂也不管有没有看见，牵过柳云卉的手。
柳云卉的手还有些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挣扎，温顺地被他牵着，轻声“嗯”道：“十月五号去报到。”
“汉东教育学院，在京城西路，京州草厂门附近，到时候我开车送你过去吧。”李茂回忆了一番说道。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事情，柳云卉没有反对，却支支吾吾了会儿，这才鼓起勇气问道：“嗯，我有两个同学，在春兴市第一小学，他们也参加了这次培训，能顺路带一带他们吗？”
“男同学女同学？”李茂笑着问道，“男同学我可不带。”
“一个女同学，一个男同学。”柳云卉有些不好意思，“男同学不带的话，不带的话……”
她有些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哟，还真有男同学啊，你现在可以哦，都背着我跟男同学联系啦。”
李茂故意一瞪眼：“就说我的车只能坐三个人，让他自己坐大巴车去！”
柳云卉踌躇起来，另一只手不住地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眉头紧蹙到一起，觉得很难跟同学开这个口。
第441章 配得上我们家采薇么
“我也没有，没有背着你跟男同学联系。”
柳云卉红着脸小声辩解道：“是他们联系的我。”
“那你怎么想起来要带他们一起去的？”李茂有些好奇，就算柳云卉的同学联系她，无非也就是说一些到了京州之后多聚聚之类的话，她何以想到要带一带两个同学？
柳云卉解释道：“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听说我也要去旱汉东教院培训，打电话给我，有个同学倒是说让我坐他家的车去的，我就是，就是想到你要送我去，就说了不跟他们一起，有人送我去，结果，他们就问能不能顺带一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生怕李茂不同意，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李茂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行，到时候我带你去春兴市接他们就是了。”
“好的呀。”柳云卉这才放下心来，浅浅地一笑，眼眸里宛如星光闪动。
李茂叼上一根烟，打火机的火苗却总是被风吹灭，他有些恼火，早知道换一个防风打火机。
柳云卉见状，解开外套去帮他挡风。
李茂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扭过头去喷出一团烟雾：“明天我要回家一趟，这几天估计都来不了，十月五号的时候，我上午八点到这边来接你，你只要准备一些日常用品就行，别的汉东教院里应该都有的。”
汉东教院里发不发生活用品李茂不知道，他反正已经准备在京州给柳云卉换两身行头，到时候缺少什么东西，现买就是，没必要大包小包地带着。
柳云卉点点头，她不知道李茂扭头过去是心中有愧疚，反倒以为他是不想烟雾被她吸入，心里还有些小感动，刚想说什么，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九月底十月初的春州已经入秋，白天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晚上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凉意逼人，她刚才解开外套帮李茂挡风，自己被凉风一吹，鼻子就不由自主地发痒了。
“赶紧回家吧。”李茂拉了拉她的手。
晚上李茂就睡在二楼的北边房间，隔了一个楼道，南侧是柳云卉的房间。
夜深人静，偶尔还能听到外面不知名虫子的叫声，以及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犬吠声。
两个人的房间隔得很近，但李茂没有起别的心思，闭上眼盘算着自己这几天的行程安排，看看有没有可能存在什么漏洞。
一觉醒来，杨婶已经做好了早餐，大麦粥加鸡蛋饼。
杨婶也从褚平韩冰冰那里得知，这套房子虽然在柳云卉的名下，但都是李茂出资买的地皮盖的房子，就连装修的钱也都是李茂出的。
不言自明，这就是男方为结婚准备的新房，只不过，男方掏钱盖房子，让女方一家老小都住进来，这在春州一带还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不用说春州地区，全国大多数地方都差不多，年轻男女谈婚论嫁了，男方负责盖好买好房子，然后结婚，所不同的是，有的是小两口单住，有的是小两口跟男方父母一起住，男方掏钱然后跟女方一起住的情况，让杨婶觉得有些好奇。
不过韩冰冰跟自己婶子叮嘱过，踏踏实实干活就行，不要随意打听主人家的私事，反正每个月的工钱都不会少，还可以休周末假，她也就不去打听，只是依旧留意着他们的谈话。
“李老板，要不要再盛一碗？”
杨婶见李茂吃完，热情地上前：“早饭还是要吃饱的，不然熬不到中午。”
李茂摆摆手：“不用了，我还要回万家镇老家去，就不吃了。”
杨婶心里有了数，这个年轻的老板原来是万家镇上的。
跟柳云卉一家人告别之后，李茂直接开车去了春州市区，找到一家商店，进去买了一些东西。
“你怎么才到？”
李茂要过来的事，周采薇早就知道的，而且也跟父母交代了，特意让老母亲今天中午多准备几道拿手菜，让崔红梅直呼女大不中留。
不过等到十点半李茂才到了楼下，这让周采薇有些不高兴。
实际上她也不是不高兴，纯粹是因为李茂这段时间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她，一直都是她主动，这让她有些恼火，找个理由批评批评他而已。
女孩子发火的原因，有时候并不如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反而是其他不起眼的事情。恋爱中的男孩往往为了平息女朋友的怒火，还就她们所说的问题进行反复解释，殊不知越解释越说不通，于是乎一个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一个觉得对方胡搅蛮缠。
“看，我给你爸妈都准备了礼物。”李茂举起手里的礼品袋。
如果搞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生气，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者和稀泥，打太极，反正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周采薇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嘟起嘴来：“怎么没有我的？”
李茂飞快地往前一步，左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在她嘴唇上突然袭击般地亲了一下：“这是给你的礼物。”
周采薇胆子比柳云卉要大很多，但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李茂突然亲了一口，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扭头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才甜甜地笑了笑：“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李茂跟着周采薇走进家门，换上一双拖鞋，看到周建辉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便走过去主动打招呼：“周叔好。”
周建辉扭头一看，皱了皱眉：“来就来呗，带什么东西呀？下次可不许了。”
“我爸爸可不是什么人的礼都收的，逢年过节那些下属过来，我爸都坚持让他们把礼物带回去呢。”周采薇带着小得意跟李茂说道，言下之意，自己父亲可是把你当做是自己人啦。
李茂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笑了笑：“我们校长也不喜欢人送礼，去年我送礼过去，结果被他夫人给骂出来了。”
周建辉一听，有些不以为然：“不收就不收，干嘛骂人啊？”
“谁说不是呢，”李茂绘声绘色地比划着，“我们校长夫人把我送过去的礼物都给扔了出来，一边扔还一边骂，一袋子烂苹果，你也好意思送过来！”
“胡说八道！”周建辉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采薇还愣了愣，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笑弯了腰：“你真能瞎说，把我肚子都笑疼了，你要负责的。”
“肯定负责！”
李茂立马就要过去：“来，我来帮你揉揉。”
周建辉咳嗽一声，心说大人还在呢，就准备动手动脚了？
“小李啊，听说你停薪留职，却跑到沪城去做生意去了？”
李茂开家电门店的事情周建辉是知道的，把办得红红火火的连锁店一股脑地卖掉，赚了一大笔钱，周建辉也听周采薇说过。
本来周建辉崔红梅夫妇还是非常高兴的，女儿的男朋友，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说明能耐很大，说明自家女儿的眼光很不错。
但后来听说他没有到春州来创业，反倒跑沪城去了，夫妻俩都觉得有些诧异。
这以后两个孩子，一个在春州一个在沪城，相隔了三四百公里远，两地分居的，还能继续好下去吗？
周建辉也好，崔红梅也罢，他们始终没有想到，李茂可以去沪城，周采薇也可以。
在他们心目中，自己宝贝女儿在春州这样的三线城市有一个稳定的有编制的工作，有一个稳定的有经济基础的家庭，将来肯定是要在春州的。他们家也足够大，小两口外加孩子的房间都是有的。
就算小两口想要搬出去住，以老周的经济实力，帮他们再买一套也成问题。
“做的网络公司，”李茂轻描淡写地解释着，“网络公司嘛，春州这边招不到合适的计算机人才，沪城毕竟是超大城市，人才多市场也广阔。”
这时候崔红梅从厨房走了出来：“谁说在春州招不到计算机人才了？西关那边一条街都是电脑店，能修能安装电脑的人不要太多哦。”
“崔姨上午好。”李茂赶紧打招呼。
不过崔红梅这句话周建辉都知道不妥：“你不懂，不是说会修个电脑，就能称得上是计算机人才的。”
崔红梅不懂这些，冲周采薇招招手：“来，帮我择菜。”
周采薇冲李茂吐了吐舌头，转身跟老母亲走进厨房去帮忙。
周建辉起身给李茂也泡了一杯茶：“你跟我说说看，你现在具体做的是什么？”
李茂心说上了年纪的人对玩网络游戏都是有意见的，便搪塞道：“招募了一些人，目前在研究一个新的软件，等研发成功了就推向市场，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前期投入大不大？”周建辉随意问道。
“不小。”李茂如实回答，这一点就无需隐瞒，“租赁大的办公楼，招募的人员还都是高薪，接下来还要有广告宣传费，也需要一大笔。”
涉及到投入的周建辉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一二，别的不提，比如说沪城那些高技术的人才，薪资待遇要比春州这边要高出一大截，倘若招募了五十个人的话，一个月单就工资支出也需要好几十万，一年下来，那就是几百万！
李茂出售古美电器赚了多少钱周建辉也不清楚，只知道赚了一大笔，可赚得再多，经不起这样开销。
“压力大不大？”周建辉关心地问道。
“还好，目前而言，一切尽在掌握。”
李茂想了想，压力不能说没有，但好在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成败的话，就看年底了。”
闲聊了一会儿，崔红梅端着盘子走到餐桌前：“好啦，洗手吃饭。”
周采薇帮忙端着菜，还不忘冲李茂说道：“吃完饭下午陪我去看电影。”
“好嘞！”李茂答应得很爽快。
在他的计划里，今天没有别的任务，主要就是陪好周大小姐。
就连手机里柳云卉的名字都改成了学校叶主任。
里余初中总务处主任叶玉兰是孙有才小姨子，这些学校的破事李茂跟周采薇透露过，到时候就算是柳云卉打来了电话，李茂都敢在周采薇面前接，然后给她看看来电的人，解释解释也就能糊弄过去了。
“我妈知道你要来，还专程去买的阳澄湖大闸蟹！”
周采薇拿起一只足足有四两的母蟹放到李茂面前的碟子上：“吃了螃蟹，今天就不能再吃柿子啦。”
崔红梅跟周建辉对视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冲李茂笑道：“别客气啊，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
李茂当然不会客气，一边掰着螃蟹腿一边说道：“人家都说，吃螃蟹喝黄酒效果最好，不仅能够去除螃蟹的腥味，还能增加螃蟹的鲜味……”
周建辉白了他一眼，扭头冲周采薇说道：“去，到我储藏柜里拿一坛绍兴女儿红来，十年陈的那坛。”
李茂嘻嘻一笑，这才对嘛，好歹今天也是过节日，不拿点好酒出来也说不过去呀。
好酒好菜吃得饱饱的，李茂洗完了手，又喝了会儿茶，然后陪着周采薇出了门，直奔春州商业广场电影院。
崔红梅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咕哝道：“这个小李，本来嘛赚了钱，就算调不回春州来，辞职自己做点生意我也是不反对的，可是他竟然跑到沪城去了，而且还投入那么多，这就危险啦。”
“怎么就危险了？”周建辉不满意起来，尽管他也觉得李茂这样做有些不安稳，但也没往歪处想。
崔红梅停下手中的活：“老话说得好，生意前面是黑路，谁知道到头来是赚是亏？”
“依我看，小李这孩子八面玲珑的，别的不说，一年时间把家电生意做得那么大，哪里像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做得出来的，我们邻居家二十岁左右的小孩也比较多，大多数在干什么，在网吧玩游戏。”
“我没说他不灵活不聪明！”崔红梅纠正道，“我只是说，他投入几百万的，做生意的人谁敢保证自己稳赚不赔？万一，我说万一赔了怎么办？”
“我问过了，他没有贷款，就算是赔了本，大不了回里余初中去继续做他的老师去。”周建辉宽慰着老婆。
崔红梅摇摇头：“可是，如果他只是里余初中的一个老师，还配得上我们家采薇么？”
第442章 不能干就换人
“你这是什么话？”
周建辉不高兴起来：“只要咱们女儿喜欢，就配得上，这一点你还用得着犹豫吗？”
“我不是犹豫，采薇也是我的女儿，我总不能让她跟着李茂后面受苦吧？天底下哪有这样做娘老子的？”
崔红梅也不快地嚷嚷道，把手里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上次你还说，要不要催两个孩子订下婚，我现在表个态度，现在提这个事情嫌早！”
“你呀，头发长见识短。”
周建辉摇摇头：“我现在都有些希望他在沪城创业失败呢，乖乖地回里余初中去，我再找找人把他调进城，这样反而稳当。”
崔红梅有些不可置信：“你都说的什么话，他要是创业失败了，咱们女儿不是要跟着后面辛苦？”
周建辉知道自己老婆有时候思考问题总局限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耐心地跟她解释：“你想想看，李茂年纪轻轻的，就赚了一大笔钱，如果再创业成功的话，势必会赚得更多。”
“赚得更多不是更好吗？”崔红梅还是无法理解。
“他真的两三年不到就有了几千万的身家，到头来，还会选择跟采薇在一起？或者说，除了采薇之外，你就敢保证他在外面没有别的人？沪城可是个花花世界，尤其对有钱人来说更是这样，你怎么就不能明白这一点呢？”周建辉用手敲了敲桌面。
崔红梅这才明白过来，喃喃的念叨：“男人有钱就变坏啊，还真是这个理。”
……
“坏男人”李茂还不知道未来丈母娘要否定自己的身份，他正陪着未来丈母娘的宝贝女儿在电影院里看《我的老婆未满十八岁》。
“阿，郑伊健好帅啊！”周采薇凑到李茂耳边笑着说道。
“切！我就不喜欢人夸我帅，我喜欢人家骂我！”李茂撇撇嘴。
“骂你丑么？”
“骂我，有钱人就了不起吗？”
“嘻嘻，阿sa好可爱。”
“可惜是个平胸。”
……
周采薇有意无意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脯，顿时有了自信，自己不但有阿sa的可爱、阳光、聪明，而且，还不平胸。
“他们居然年满十八周岁就可以结婚呢。”
李茂打了个呵欠：“各个国家的规定都不一样，我们国家男的要年满二十二周岁，女的要年满二十周岁。”
“你今年十九了，起码还要三年？”周采薇试探着问。
“对，”李茂点点头，随即就想到，这个简单的算术题谁不会，周采薇何以要问这样简单的问题，那这个问题背后肯定有另外的问题，他立马笑了笑，“三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你有耐心等吗？”
自从上次老周提了一嘴订婚的事情，李茂现在对这个问题就比较敏感，这可不能轻易答应下来，除非自己搞定了一切，或者有了摆平这一切的本钱。
问周采薇有没有耐心等，看上去是一个给她一个期许，实际上并没有明说，到头来也可以有若干种解释，毕竟解释权在自己这边。
但李茂隐约感觉到，自己能够掌控这一切，似乎不用等上三年。
三年后，应该能够拿得出对策来。
“当然能！”周采薇带着些小骄傲，眼神中却满满的都是期待。
看完电影，送周采薇回家后，李茂就回到万家镇的家中。
这个十一假期，搞得他比平时都要忙上许多，先是从沪城赶到里余镇，再从里余镇赶到春州市区，然后从春州市区返回家中。
因为是假期，所以李建军李秀英两个人都在家，不仅如此，家里还来了两个客人。
“这是你表舅母，还有你表哥，还不叫人？”李秀英看到李茂回来，催促着他懂礼貌。
李茂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自己老爹李继军这边的亲戚，拐了两道弯，而且有五六年未见了，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表舅母，表哥好。”李茂换好拖鞋，走到客厅，窝到了单人沙发上。
表舅母笑着点点头：“这是李茂吧，哎呀，人长高了，也壮实了。”
李茂这才想起来，这个表舅母姓赵，具体叫什么名字记不得了，表哥叫钱赵坤，带了父姓后还带了母姓，长辈们从小喊他“小坤”的。
许久不见的亲戚见了面，感觉热情得不得了，问东问西地说个不停。
李茂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表舅母家住在隔壁的镇上，骑电动车过去也要二十几分钟呢，到现在还不走，难不成真是来叙旧，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到了五点的时候，表舅母终于说到了正题：“继军啊，小坤现在上大学了，他们老师要求每个人都要配一台什么笔记本电脑，我们刚刚给了他报名费和住宿费，这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拿不出这个买这个电脑的钱……”
“要多少？”李继军听明白了她的来意，也没有犹豫，直接问道。
“一万块钱。”表舅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李茂都吃了一惊，现如今什么样配置的笔记本电脑需要一万块？自己包里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也不过就几千块而已。
看到李茂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表哥钱赵坤解释道：“我们老师说，大家统一买国外的大牌子，这样还能省一些钱呢。”
表舅母连忙帮着说道：“是的是的，小坤现在也学的师范，要用到电脑呢。”
自家这个远房表哥好像后来也是做的教师，但他在哪个学校上的李茂就不清楚了，想了想开口问道：“表哥现在是在哪个高校就读？”
“省教育学院。”钱赵坤说道，“学的汉语师范专业。”
汉东省教育学院？
卧槽！李茂心说，这不是柳云卉即将去进修培训的学院么？
那以后自己不在那边，有个自己人帮忙盯着照顾着，也是一件好事。
“不错不错，”李茂不住地夸奖，然后扭头冲老爹说道，“家里有没有现金，没有的话现在去银行取还来得及。”
李继军连忙站起来：“好的，我这就去取，银行就在我们楼下不远，几分钟的事情。”
“那就太谢谢了。”表舅母连声感谢。
李茂朝钱赵坤挪近了些：“小坤哥，我十月五号送一个同事去省教院，你五号应该已经回学校了吧？”
“我后天就回了！”钱赵坤说道，“你五号过去，那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到时候我请你就是，你有手机吗？”李茂摆摆手，然后问道。
钱赵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个小灵通。”
李茂翻出手机来，把他的小灵通号码记录了下来：“行，那到时候我跟你联系。”
表舅母还热情地跟李茂招呼道：“李茂啊，到时候你表哥毕业后，没准还会到你学校工作呢，真那样的话，你可要多带带他。”
李茂有些意外，看了看李秀英一眼，李秀英装作没有看见，笑呵呵地说道：“小坤那是本科生，要去也得去春州市里的高中，怎么会去乡村的初中。”
李茂大致明白过来，看来老爹老妈并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们，所以表舅母还以为他依然在里余初中。
受到恭维的表舅母眉开眼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
不一会儿，李继军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信封，递了过去：“点点看。”
“不用不用的。”表舅母接过来简单看了一眼，说什么也不肯当面点钱。
……
送走客人，李秀英像变脸一样，刚才春风般的笑容，顿时变成了寒冬般的冷峻：“放假也不知道第一时间回来！”
“天地良心，我上午忙完了事情，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紧开车回来了。”李茂辩解道。
他中午喝的黄酒，这会儿酒气已经散得没影了，也不怕老爹老妈检查。
“这一次准备在家待几天？”李秀英继续问道。
自从李茂春师毕业之后，基本上就成天在外面野混，就算是节假日，能待在家里一整天就算不错的了。
“这一次，我要待到五号上午！”
李茂笑嘻嘻地凑过去：“怎么样，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惊喜个屁！你在家一天就烦我一天。”李秀英根本不搭理他。
李茂坐直了身子：“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马上就走人。”
“哟呵，心野了，胆子也大了，敢威胁我了？”李秀英气不打一处来。
李继军赶紧叫停两人：“这个，晚上咱们吃什么？”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李秀英火力全开。
不过这么一来，李秀英还是去了厨房。
“别怪你妈啰嗦，她也是嫌你长时间不回来。”李继军拍拍儿子的肩膀。
这肩膀已经比一年前要宽厚很多。
李茂笑着说道：“所以我这次特意在家多休息几天。”
所谓休息，其实也就是在家办公，一连几天，李茂几乎是足不出户，在qq上跟池玲玲、吴江涛时刻保持联系，了解沪城公司那边的进度，协调解决一些问题。
日新网络的方案已经过来了，池玲玲发了一份在邮箱里。
李茂看过一遍之后，把修改意见再发过去，同时，在qq上问道：有没有打听到，国研科技的科洛斯，打算在哪一层级的电视上做广告。
池玲玲很快回复：已经从陈勇军处打听到，科洛斯计划在沪城电视台做广告，不过陈勇军的意思，他们联系了沪城电视台之后，对方并不同意这个方案。
网络游戏在精英阶层看来，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况且，根据有关规定，一些行业是不可以在电视上做广告的，比如烟草，比如网络游戏。迄今为止，国内还没有哪一款游戏把广告做到电视上去的。
国研科技或许就是看到了这一个突破点，才有了这样的打算。
李茂想了想，继续问道：可以跟陈勇军交涉一下，问问他们在央视有没有路子。
电脑那头的池玲玲都有些懵圈了，自己这个老板是看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吗？连沪城的电视台都不肯接这样的广告单子，还能把广告打到央视去？
见池玲玲许久不回信息，李茂催着她：尽管提我们的要求，能不能办到是他们的事情。
池玲玲这才发了个“ok”的手势：行，我马上来跟他沟通一下。
的确有明文规定，禁止网游做点事广告，但这条路走不通，那换一条路走就是，不给“征战”做广告，给万金游网络公司做广告，那总可以了吧。
可没有哪一条款规定说不能让网络公司在电视上做广告的。
只不过，打擦边球这样的事情，目前还不能透露给日新网络，否则等于帮国研科技的忙了。
李茂突然想起来，一家名叫“白沙”的烟草公司，就曾经在电视上做过广告，还是请的2004年雅典奥运会之后，火遍全国的当红炸子鸡刘翔做的广告！
当然，白沙也是打的擦边球，明面上做的是公益广告，宣传的是自己公司，实际上是宣传的跟自己公司同名的香烟。
2004年雅典奥运会，刘翔？
这时候的飞人已经崭露头角，但还没有到大红大紫的地步呢！
李茂灵光一闪，继续跟池玲玲交代：询问一下，他们能不能请到刘翔做代言人！
池玲玲却回了一句：谁是刘翔？
女人大多数对竞技体育并不感兴趣，你要是问她某个男演员歌手明星，她们指定能说得出来，问起一个体育明星，她们就未必知道了。
李茂只好给她普及体育知识：一个男子田径运动员，主打110米跨栏比赛的。
池玲玲虽然觉得难以理解，但还是按照李茂的要求，把信息发给了陈勇军。
陈勇军都要抓狂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他有些赌气地回了池玲玲一句：对不起，我们办不到。
池玲玲立马给李茂打了个电话，把陈勇军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犹豫道：“我们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高什么高？他们不能干就换人！”李茂皱皱眉头，“我来跟徐日新联系。”
挂掉电话后直接拨通了徐日新的电话：“徐总啊，在哪里潇洒呢？”
徐日新是乙方，态度好了不少：“还能在哪儿，在公司啊，员工轮休，老板可没人轮休。”
“听说我们的单子，徐总那边是做不了是吧，如果明确做不了的话，我们就换别的公司试试了。”李茂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说道。
徐日新愣了愣：“这话怎么说的，谁说我们做不了的？”
第443章 一碗水要端平
“你们公司的陈勇军说的。”李茂直接说道。
“不可能吧，李总，先别做决定，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徐日新有些恼火，让陈勇军赶紧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陈勇军也很无奈，国研科技的科洛斯想在沪城电视台做广告，现在方案虽然有了，但沪城电视台说什么都不肯同意，哪怕出再多的钱也不肯。
原因无他，沪城电视台是遵纪守法的，既然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网络游戏在电视上做广告，那么他们自然不敢踩这根红线——上头要是追查下来，绝不会是简单的罚款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怕当事人不背个处分是不可能的。
沪城电视台只是一个地方台，都已经这么严格，万金游居然想把广告做到央视去，这不是开玩笑，就是故意为难人。
陈勇军抱怨了一番，也不怕徐日新骂人，摊摊手：“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我们恐怕真做不了，他既然想换人去做，那就让他换好了。”
公司赚不赚钱，陈勇军其实无所谓的，反正他也没有这家公司的股份，按时拿薪水而已，只不过真的跟万金游公司不再合作之后，他还是有些失望——再也没有借口去找那个漂亮的单身***了。
徐日新听了陈勇军一番辩解后，也紧皱起眉头来，别的事情还能操作，这件事情该怎么操作？
日新网络在沪城也经营了一些年头，人脉和资源是有一些，找个人牵线搭桥是可以和央视广告部门够得上话的，只不过李茂提出的要求委实太难，只怕方案做出来了，却是没法操作。
老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当面谈一谈才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笔大单子跑掉，于是吩咐道：“你约一下对方，最好明天能来公司详谈一下，他们如果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那是最好。”
陈勇军有些不情愿，但一想到还有机会见到池玲玲，便赶紧联系她。
池玲玲正跟李茂谈着事情，接到陈勇军的电话后，捂住听筒，冲李茂笑道：“日新网络的徐总，想约我们明天去他公司谈一谈，你方便吗？”
“方便？”李茂坏笑着说道，“方便的时候，我可不喜欢有别人在场。”
“说正事呢！”
“行！我下午就赶到沪城去！”
……
第二天上午，一行三个人就来到了日新网络公司。
徐日新亲自接待，这毕竟是一个大单子，任谁也舍不得从嘴边溜走的。
“徐总，我完全是看了我们齐主任的面子上，才没有找别的公司。”李茂喝了一口茶，直接把齐文化抬出来了，这边的事情估计或多或少会传到齐文化的耳朵里，也好让他面上有光，他高兴了，柳云卉在里余初中就更加不用担心。
“我知道的，李老弟！”
徐日新称呼都变了：“不过，央视的规格很严的，不是说给足了钱就能搞定。”
“什么规定？”李茂故意装作不懂。
陈勇军在一旁插话：“网络游戏是不能够在电视台做广告的，不瞒你们说，国研科技的科洛斯想在沪城电视台做广告，人家都没同意……”
“勇军！”徐日新瞪了他一眼，“不要扯没有用的。”
“是这么回事啊，”李茂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我们不给网络游戏做广告，给我们万金游公司做广告，那应该就不要紧吧？”
徐日新眼前一亮：“那我们倒是可以试一试呢。”
他也没有一口咬定，毕竟这件事情他说了也不算，必须要去跟央视沟通之后才能够确定。
不过李茂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也让他刮目相看，不给网络游戏做广告，给网络公司做广告，看到广告的人，其中一部分人就会去打听这家网络公司是干嘛的——这年头央视广告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跟十年后不可同日而语。
“我建议为了时效，你们最好一方面跟央视沟通，一方面提前找一家广告公司来设计广告。”李茂认真地说道。
徐日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可是，找广告公司是需要花钱的，万一到时候央视不能通过，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笔钱是我们出，”李茂扭头看了看池玲玲，“既然徐总心疼我们损失大，那干脆请徐总承担一半费用吧。”
徐日新心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但又不好直白地拒绝，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候陈勇军忍不住站了起来，冲着李茂叫道：“哪来的这个道理！广告费用当然要算在整个方案里的，怎么能让我们出一半呢。”
“就当少赚一些啦。”池玲玲也笑了起来说道。
她虽然三十出头，但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职业女性的特有的魅力，尤其是面容姣好，保养得当，一笑一颦简直要把陈勇军的魂勾走。
陈勇军一听这话，陪着笑了起来：“不是多赚少赚的事情，跟池总您合作，哪怕就是……”
“好了勇军，”徐日新打断他的话，“你出去安排一下午饭，到附近找一家酒店，中午我们跟李总喝两杯。”
李茂知道老徐是怕陈勇军多话误事，也没拦着，等陈勇军走后，他才摆摆手：“徐总，中午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在这边用餐了，刚才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找广告公司的事情，你们当然要列入整体宣传推广方案中。”
宣传推广方案，除了有宣传推广的各种方式方法外，自然也要有各种措施所需要的费用，换句话说，就是日新网络策划这些活动，万金游公司负责买单，此外，还需要另外支付给日新网络劳务费。
“那不知道广告方案李老弟还有没有什么意见。”徐日新赶紧问道。
两家公司加上一个广告公司，那就是甲乙丙三方协议了，在这三方当中，谁出钱谁说了算。现在把李茂的意图摸清楚，就可以直接告诉广告公司该怎么做。
“不用太精细化，简单一点就好，”李茂这时候想起来，当初史老板在央视投放的征途广告，一个红衣服的长发美女对着一台电脑傻乎乎地大笑，然后跳出一句话“征途网络，网络征途”。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这广告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好奇心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玩过的人就明白了，在游戏中自己的装备、等级、官职等升级带来的快乐，的确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让人开心，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快乐。
“比如呢？”徐日新还是有些不放心，李茂说得太笼统了。
李茂心说既然史老板有先例在，那么自己照搬照抄就行，省得牺牲脑细胞，便简单比划介绍了一下。
他不说还不要紧，一介绍之后，不但是徐日新，就连池玲玲都目瞪口呆，哪有这样脑残的广告！
“这，会不会太，太草率了？”徐日新想了想，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汇来。
草率！说得不客气一点，简直就是胡扯蛋！
池玲玲也劝道：“能在央视做广告的话，还是要让广告公司认真策划一下为好。”
她不好直接反驳自己的老板，但还是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就这么定了吧，跟广告公司就这么说，也好省去一笔广告策划费，直接让他们拍摄就行，拍摄的时候，我去现场看就行啦。”李茂压根不理睬他们。
“那，那要是广告达不到预期效果，可不能压缩我们的费用。”
徐日新心说掏钱的是大爷，既然大爷认定了这样做，那就随他去吧，只要不克扣老子的钱就行。
等到离开日新网络，池玲玲忍不住抱怨道：“这样的广告模式，会不会太俗气了？”
李茂笑了笑，扭头问后座的两人：“你们印象比较深刻的电视广告是什么？”
“我还没怎么注意。”池玲玲如实说道。
孙海兰捂着嘴笑了起来：“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池玲玲撇撇嘴：“这广告更俗！”
李茂摇摇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广告毫无创意，而且有些恶俗，但铺天盖地地播出，大家一提到保健品，就会想到这个广告。”
“那又怎么样？”池玲玲反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做广告？做广告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我们的产品！”
李茂敲了敲方向盘：“消费者喜欢不喜欢这个广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能做出让人印象深的好广告固然好，但我们做不出的话，那就做能让观众记得住的坏的广告！”
池玲玲也做过营销，但无论从学校学到的知识，还是从实践中学到的本事，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歪理邪说！
但她同时又想出一个问题来：“既然你拿定了主意要拍这样的广告，那为什么广告公司拍摄的时候，你还要到现场来看看？到时候看样片不行吗？”
公司的主业应该是征战网游的项目研发上，就目前而言就是内测，以及通过内测发现bug并进行修正。
“因为我想看看，广告公司找的那个美女到底美不美。”李茂笑嘻嘻地说道。
后座的两人同时翻起了白眼。
倘若是换了褚平之流，只怕还要竖起中指呢。
把池玲玲送到公司之后，李茂带着孙海兰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上高速返回春州。
这一来一去的真特么累人。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李茂叫住正准备下车的孙海兰：“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除了春节外，你估计不会有什么假期了，要有心理准备。”
孙海兰愣了愣：“有哪些重要的事情？”
“第一，”李茂交代道，“盯着吴江涛那边，让他一天一报内测情况报告。”
“直接跟他说不行吗？”孙海兰犹豫了片刻问道。
李茂笑了笑：“我直接催促他的话，那我不就成了半夜鸡叫的周扒皮？”
“哦。”孙海兰点点头，随即一想，这样一来，自己就成了周扒皮了！
不等她细想，李茂继续说道：“第二，要多跟洪奇电子来的那些技术员搞好关系，打听打听他们的需求，然后告诉我。”
孙海兰不做声了，她明白了自己的角色，要么就是给老板传话，要么就是给老板背锅。
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自己是秘书的呢！
“第三，我十月五号要去京州，你跟志俊四号先去沪城，不用跟我一起，我大概要到七号才能到沪城，你替我留意着公司里的状况，有什么情况不用声张，直接跟我说就行。”
孙海兰点点头，随即想到一件事：“昨天，昨天我跟志俊在里余镇，遇到了徐永光和刘大伟，他们俩，他们俩想让我们帮忙问一问，能不能带他们一起去沪城？”
李茂皱了皱眉，徐永光和刘大伟这两个人，头脑不如黄志俊灵活，空有一身蛮力，在线下的家电门店里还可以做做安装维修工作，到网络公司能干什么？修电脑么？
“我考虑考虑。”
但好歹自己刚起步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出过力气，而且在股权分红的时候，也没有分给他们一点，李茂多少有些愧疚：“有合适的位置了，我让志俊通知他们，你回去之后跟志俊就这么说。”
孙海兰点点头下了车。
尽管已经到了里余镇上，但时间已然不早，李茂也就没有去找柳云卉，而是直接回了家中。
刚到家，老母亲李秀英就横眉冷对：“白天跑哪里去疯了？”
“我一个成年人，白天还不能去春州办点事？”李茂叫起委屈来，却也没有说实话。
“说好了要待几天才走的，我还以为你跑沪城去了！”李秀英气消了一大半。
李继军这时候走出来解围：“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着也该去小周家里看一看，不然人家姑娘不说什么，人家大人不得说他不懂事不礼貌？”
“凭什么我儿子要去她家，她不来我们家？我还要说她不礼貌呢！”
李秀英眼睛一瞪，随即想到里余初中还有一个姑娘，忙问着李茂：“那你还打算不打算去看看小柳？”
提到这个事情，李继军严肃起来，看着李茂：“我觉得，你还是要尽快拿定主意，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小周我觉得挺好的，就不要跟别的人牵扯不清。”
“这话说的，货比三家不吃亏，他们还小，不得考察对比一下？”李秀英不服气。
见老爹老妈说起这事，李茂头都大了：“我说好了在家陪你们到五号上午的，其他地方哪儿都不去，这总该行了吧？”
“不行！”李秀英扭头瞪了他一眼，“你白天去了小周那里，明天最好去小柳那里一趟，一碗水总得端平了。”
第444章 异地恋不怕被人挖墙脚吗
为了一碗水端平，李茂一大早不得不赶往里余镇。
临走之前，李秀英还拿出一箱老年人喝的钙奶，一盒不知道是谁送的广式月饼，还絮絮叨叨地叮嘱：“逢年过节到人家家里去，不作兴空着手的，人家不会骂你没礼貌，会骂我们做父母的没教育好你。”
李茂心说这可不是去别人家，是去自己的新家而已，用得着这么客气？
但他不敢违逆自己老母亲，稍有意见只怕是要被骂个狗血喷头。
换了在当年，他还真就未必太在意李秀英的一些想法和观点，但重生以来，看到年轻了的老爹和老妈，总感觉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应该顺着他们才是对的。
真正一个四十岁的人，早就经历过了叛逆期，不会像年轻时那样不懂礼貌。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父母说什么都是错的，血气方刚之下，必须要坚持“正确”的道路，哪怕与至亲拍案而起，恶语相向。
那时候，总是以为只要自己选择的路线是对的，只要自己占着理，哪怕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无权对自己指手画脚，倘若他们喋喋不休，势必要争论一番才行。
等到人过中年，被社会毒打过也好，经历过人世间的沧桑变化也罢，渐渐也就懂得了为人父母的不容易，渐渐明白了自己跟父母扯着嗓子辩论是与非、对与错是何等的幼稚。
送李茂下了楼，李秀英拉住他：“你究竟有没有选定是哪个姑娘？真要是选了周家那个，我也由你。”
李茂听出来了老母亲的选择，但他跟老母亲的选择方向的确不一样：“我还小呢，现在都在考察期，婚姻人生大事，不得慎重？”
李秀英听了在这话，没有觉得半点不对，点点头：“你这话是对的，是不能草率，但最好还是让我见见小柳。”
她是见过周采薇的，周采薇也来过李茂家。但她没有见过柳云卉，总觉得自己要亲眼看一看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实际上，李秀英对谁都没有意见，只不过她去过柳云卉家，听说了她们家的状况，不由自主地同情起这个苦命的姑娘来，感情上也就有了些倾斜。
李茂没有隐瞒：“小柳十一过后要去省教院进修一年呢，而且我的主要任务是在沪城创业，娶儿媳妇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啦，反正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好不容易应付完老母亲，李茂赶紧开车直奔里余镇。
一路上李茂还在想，里余镇虽然偏僻，但也正因为相对闭塞，所以倒显得像是一方世外桃源，没有什么人打扰。
不料刚到里余镇上，下车去超市买点酒水饮料的时候，他就被两个人给堵住了。
“李哥，你终于来啦。”
“李哥，好久不见哈。”
李茂一抬头：“大伟、永光，你们怎么在这儿？”
刘大伟嘿嘿地笑着说道：“我们哥俩在隔壁吃早饭呢，正好看到李哥你的车子在超市这，猜你应该在买东西。”
这哥俩凶神恶煞的模样，偏偏还要露出憨厚的笑容来，也着实是不容易。
李茂猜到两人不会只是过来打个招呼那么简单的事情，便招招手：“走吧，出去说。”
走到外面，刘大伟赶紧给李茂递过一根烟，徐永光打火机也凑了过来。
喷出一团烟雾，李茂笑着问道：“怎么样，哥俩这段时间过得还行？”
“还行还行。”徐永光陪着笑。
刘大伟口直：“行还行，就是瞧见志俊去了沪城，我们哥俩心里都觉得痒痒的。”
他们二人的事情，李茂想过，的确没有适合他们的岗位，就连黄志俊，目前也只是充当半个专职司机。
李茂避而不谈这件事，转而问道：“你们吃完早饭准备去哪儿？”
徐永光打了个呵欠：“我们在网吧玩了一个通宵，上午准备回去休息休息。”
“哦？玩的什么？”李茂心头一动。
“传奇啊，网吧里都在玩这个呢。”刘大伟笑道。
现如今网游市场还是传奇一家独大，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可就难说啦。
一根烟抽完，李茂拍拍屁股跟两人告别，然后直接开车去了镇上的新家。
柳云卉不知道李茂今天会来，看到他的时候还愣了愣，随即莞尔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来了？”
李茂故意脸一板：“这么说，是不欢迎我？那我回去了。”
“没有，没有。”柳云卉慌忙摆着小手，本来喜悦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惶恐。
真傻！李茂心说，压根分不清自己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这样的话如果是跟周采薇说的话，她铁定会手往外一指：“好走，不送。”
“哎呀，回自己家还用得着带东西？”魏兰珍看到李茂手里拎着的东西，不过意地招呼道。
李茂放下东西，活动活动胳膊：“都是我妈让拿过来的，我中秋节的时候没能在家，这次算是把中秋节的礼物给补上。”
“哎呀呀，礼数太周全了，倒让我们失礼了。”
魏兰珍有些自责，看向柳云卉：“小卉，你今天去买点节礼，下午送小李家去。”
柳云卉听话地点点头。
什么？李茂顿时觉得有些头大，这哪儿跟哪儿，就要见家长了？
但拒绝的话又不能当着魏兰珍的面说，只好找个单独一起的机会，劝劝柳云卉：“马上就要去京州了，你东西收拾完了吗？这次是去进修培训，要带的书都带好了吗？生活用品都买了吗？”
“衣服已经收拾好了。”
柳云卉听到他一连几个问题，支支吾吾地回答：“东西，东西没有买。”
“所以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哪有时间去我家？走，我带你去镇上买点东西。”
……
五号一大早，李茂先去接了自己的远房表哥钱赵坤，让他坐到了后排，然后去里余镇接柳云卉。
“是你同事？”
路上钱赵坤好奇地问：“你还专程送你同事？”
“反正是放假，正好我赚点路费。”
李茂没有点出他跟柳云卉之间的关系。
等柳云卉带着行李过来，钱赵坤这才发现，李茂要送的竟然是一个漂亮得没边的女孩，尽管穿的很是朴素，而且也没有化妆，但反倒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秀美，绝对秒杀那些在大街上袒胸露腿的妖艳女郎——她们跟眼前这个女孩相比，只能用“庸脂俗粉”四个字来形容。
“我表哥，钱赵坤。”
李茂帮她安顿好行李，让她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给双方介绍道：“这是柳云卉，我同事。”
柳云卉在这方面不敏感，并没有因为“同事”而生出不快，反倒是觉得这样的介绍让她更加轻松一点，扭头轻轻点了两下，算是跟钱赵坤打了个招呼。
钱赵坤没由来地觉得有些紧张，咽了两下口水，这才组织好语言：“柳老师到我们省教院是要进修培训一年？”
“嗯。”柳云卉轻声回答道。
钱赵坤顿时觉得有些激动：“我们都是老乡，在省教院有什么事直接可以找我，我的小灵通号码是……”
“进修培训能有什么屁事？”李茂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看来有必要找个机会提醒提醒这个表哥，可不能见色起意。
接了柳云卉之后，李茂却又往春兴市方向开了过去，跟钱赵坤解释道：“我们再去接一接她的两个同学。”
柳云卉的这两个同学，男的叫做董桂生，白白净净的，像个书生；女的叫做储素琴，模样中等偏上一点，但跟柳云卉是没法比的。
他们两个人自从毕业后也是第一次见到柳云卉，刚见面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这还是当年那个面黄肌瘦的柳云卉吗？
当初在春兴师范上学的时候，柳云卉瘦瘦弱弱的，面色也很差，而且总是留着男生那样的短发，经常低眉顺目的，连说句话都不敢大声。
那时候不少同学尽管觉察出柳云卉的五官精致，但因为平素的打扮实在土里土气，年轻的人又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导致上学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追求柳云卉。
“哇，小卉，你真的，工作一年，变化竟然这么大！”储素琴拉着柳云卉的手上下打量个不停，语气中满满的羡慕。
董桂生也有些懊恼自己当时看走眼，暗暗惊叹“女大十八变”，也想伸手去跟柳云卉握握手，柳云卉却小心翼翼地躲过去。
“哎呀，咱们一年多不见，这次又能在一起学习一年，实在是太好了。”
董桂生只好尴尬地搓搓手：“以后咱们就可以一起吃饭，周末的时候出去唱唱歌，没事的，我请客。”
李茂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走不走？这地方车子不能停太长时间的！”
董桂生被李茂这么一吼，心里有些不快，扭头问柳云卉：“你这司机是从哪儿找的？”
柳云卉刚想介绍，李茂哼笑了两声：“怎么，她雇我的钱你出吗？”
“钱我出！”董桂生从兜里摸出五张百元大钞，往副驾驶位置上一扔，财大气粗地说道：“好好开你的车，别影响我们同学之间叙旧。”
“不是的。”
柳云卉有些着急，她当时只是跟两个同学在电话里说有车顺带他们一下，并没有说开车的人是她男朋友，见董桂生有些误会，忙想解释解释。
不想董桂生打断她的话：“没事，有钱的就是大爷，我们出钱他开车，他好好开车就行，其余的用不着他管。”
后座的钱赵坤都看不下去了：“赶紧上车走人吧，要不然赶不上到省教院吃午饭。”
董桂生还想让储素琴坐副驾驶位置，他好跟柳云卉一起挤在后面，但李茂直接冲柳云卉叫道：“快点，你先上车。”
柳云卉没有想那么多，她刚才就是坐的副驾驶位置，听李茂这么一喊，自然而然地就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董桂生无奈，只好坐到了后面，还冲钱赵坤努努嘴：“麻烦你往里面去一点。”
春兴市距离京州三百多公里，走高速的话两三个小时也就能达到目的地。
但还没开出春兴市，董桂生就喋喋不休地要跟柳云卉“叙旧”。
“还记得二年级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考粉笔字的吗，多亏了你的帮忙，我才蒙混过关。”
“那次我们班组织去特殊学校献爱心，你和我还一起帮那些孩子买了书本和笔。”
“快毕业的时候……”
李茂有些忍不住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我开车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啰里啰嗦个不停，影响我开车。”
钱赵坤听出了李茂的不高兴，加上他也不喜欢董桂生有事没事跟柳云卉套近乎，便咕哝道：“安全第一哈，都安静会儿吧。”
董桂生还想说什么，却被储素琴拉了拉衣袖，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李茂跟钱赵坤在外面抽烟，董桂生还特意在里面等两个女生。
“你这同事，有男朋友了吗？”钱赵坤一边抽着一边问道。
“算是有吧。”李茂想想还是跟自己这个表哥透透底，免得他浪费时间。
钱赵坤吃了一惊：“卧槽，谁特么这么有福气？”
李茂笑了笑：“她一直追求我呢，我还在考察她。”
“卧槽！”钱赵坤惊讶得合不拢嘴，但转念一想，李茂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去送一个同事去京州，但如果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妈的，幸好没有开那个口！钱赵坤又觉得有些庆幸，不然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可真就丢死人了。
“她这个同学，倒是有些居心不良。”钱赵坤赶紧改变立场，跟李茂站到了同一条战线。
其实说到“居心不良”，他自己何尝不曾这么想？
“没事，已经让他闭嘴了。”李茂倒不怕。
钱赵坤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要注意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真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在京州一年时间？而且，还跟她的同学在一起！你就不怕那个姓董的挖你的墙角？”
花花世界里，异地恋被人撬的事层出不穷，这年头，有几个人能受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
李茂觉得自己是不能的，但他相信柳云卉是能的，不过他还是装作很紧张的样子：“那怎么办？”
“放心，我帮你盯着！”钱赵坤拍拍胸脯。
第445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们好歹是自家兄弟，有我帮你盯着，绝对不让外人有可乘之机。”钱赵坤说得信誓旦旦，诚恳的眼神看上去有点假。
外人没有可乘之机，自家人就可以有了吗？
李茂抽着烟幽幽地说道：“其实，在里余初中有个人想挖我的墙角来着，你知道他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
钱赵坤虽然是个男的，但听到有关柳云卉的事情，也格外八卦。
“也没什么，就是骑摩托车的时候，有一天不小心摔断了腿，躺床上休息了半年而已。”李茂胡编乱造地说道，偏偏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洋溢着得意的笑。
卧槽！钱赵坤看了看自己这个远房表弟，心神不由得一凛，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虽然没有明说，但这神情分明就是告诉自己，所谓不小心摔断腿，实际上就是他故意为之。
钱赵坤有些怂了，但他怎么敢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嘴上还帮着腔：“干得好，活该这孙子倒霉……”
那边董桂生等到柳云卉跟储素琴出来，赶紧凑上前去：“那个司机是你同事？也是一个老师？”
柳云卉愣了愣，点了点头，她觉得没错，李茂的确是她的同事，的确是一个老师，虽然他离开了学校，但只不过是停薪留职，编制还保留着呢，随时还能够回来。
“一个人民教师，素质怎么能这么差？”董桂生愤愤不平。
柳云卉有些莫名其妙，眨眨眼睛，这怎么还能看出素质高低来？
一旁的储素琴看出柳云卉有些不快，忙打着圆场：“别这么说，人家不是还热心地送我们去京州嘛。”
“热心个屁，”提到这事董桂生更是气不过，“他不是收了路费？”
“本来不用的。”柳云卉冲董桂生摆摆手。
她的本意是李茂送她们去京州，怎么可能问她要路费，但在董桂生看来，柳云卉的意思本来她出路费，不用自己给的。
“没事，我帮你给也是应该的。”董桂生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谁让咱们是三年的同学呢，同学之间的感情，哪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他这讨好的语气，就连储素琴都看不下去了：“你上学的时候，可没对小卉这么客气过。”
董桂生赶紧辩解：“上学那会儿有些内向，不善言辞而已。”
……
达到汉东教育学院，钱赵坤喊来两个同学帮忙，把三个人带到进修培训的报到处，报到处的老师给三个人办好了手续，让他们自己搬进学校里的住宿处——一个叫做百草园大楼。
“这里跟我们学生宿舍不一样，这里是标间，跟外面酒店差不多。”钱赵坤介绍道。
柳云卉跟储素琴两个人一个房间，住在百草园的三楼。董桂生的房间被安排到了五楼，跟同样来自春州市的一个年轻男老师一个房间。
三个人把各自的行李搬到房间，又简单收拾了一番，这才下楼跟李茂、钱赵坤会合。
“这里你熟，到附近找一家不错的饭馆。”李茂拍拍钱赵坤的肩膀。
董桂生对李茂送完了人还不走有些不快，小声咕哝着：“一个送客的司机，还想在这蹭顿饭？”
偏偏这话还被李茂听见了，李茂叼着一根烟，鼻孔里冒出两串烟雾：“我留在这里是要请小柳吃饭的，毕竟在里余初中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吃饭。”
“切！”董桂生不屑一顾，“你跟她同事才一年，我可是跟她同学三年。”
他这话虽然不假，但同学三年来，他实际上跟柳云卉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多少句，更不可能在一起吃饭，就连毕业时候全班的离别宴，他也不是跟柳云卉坐同一桌的。所以他干脆避重就轻，仿佛谁认识柳云卉时间更长，跟她的关系就更近一些。
不成熟的男孩子总喜欢争强好胜，尤其在心动的女孩子面前更是如此。
董桂生年纪也就是二十岁，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但今天乍一见柳云卉，顿时惊为天人，暗自懊恼自己当年眼光不好。这会儿潜意识里又认为李茂是柳云卉的追求者，自然从里到外对李茂没有好感。
至于李茂，已经熟得烂透，不能再熟了。
“照这么说你跟她应该更熟一些，那今天这顿饭我就不跟你争了。”
董桂生听到前面一句话的时候还很高兴，以为李茂这是认清现实了，不想后面居然还加了一句。
李茂冲钱赵坤耸耸肩膀：“妈的，真失败，连请客吃饭都没有人家有资格。”
钱赵坤立马就明白了李茂的意思，唱起双簧：“那是，人家毕竟是三年的同学关系呢，你才跟她同事了一年，一年而已，资格当然不够。”
董桂生虽然有些心疼，上午给了五百路费，这会儿又要请客吃饭，而且看这个架势绝对不能只请柳云卉一个人的，不过他家里条件还可以，老爹是春兴市的一个开餐馆的小老板，现在在女神面前摆摆阔，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没准，还能在柳云卉心目中加分。
“走，请顿饭而已，多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说定了，李茂扭头问钱赵坤：“这附近哪家馆子最好？”
钱赵坤忍住笑：“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好的馆子，也就是北门拐角处有一家火锅店还凑合，我们几个人也吃不了几个钱。”
董桂生稍稍放了心，但却装出一副可惜的神情：“唉，京州这么大的城市，都没有什么像样的餐厅啊，下次到春兴去，我自己家的店，保准你们满意。”
一行人来到火锅店的时候，董桂生顿时有些傻眼了，别的不说，这里的装潢就特别上档次，硕大的招牌格外醒目，店里面二十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忙个不停。
菜单拿了过来，董桂生一看更是心惊肉跳，这特么价格也太贵了！
春兴市的火锅店他也去过好多家，其中还不乏知名的店，但价格哪有这么贵的。
看着董桂生迟迟不点菜，一旁的服务员只好抱歉地笑了笑：“您先看着，我先去招呼别桌的客人。”
“是不是太贵了？”李茂摸出烟来，还没点上，就询问道，“要不然咱们换一家吧，省教院北门有一个面馆，我觉得还行。”
董桂生心里肉疼，但听李茂这么一说，硬充起门面来：“面馆怎么能行？这家我看就不错。”
不管怎么样，在柳云卉的面前绝对不能丢份——等等，柳云卉怎么坐到了李茂旁边去了？
原本五个人落座的时候，柳云卉是跟储素琴坐一排的，三个男人坐在她们的对面。
但就在他点菜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情况，李茂居然挤坐到对面最里侧，而柳云卉却是坐在了李茂跟储素琴的中间。
“这边靠窗户，”李茂笑着点上一根烟解释，“正好散散烟味。”
董桂生心说，妈的这是火锅店，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火锅的气味，这点烟味算个毛线。但李茂这理由他也不好反驳，只得鄙夷地看了一眼：“当着女士的面抽烟，太不礼貌了。”
李茂嘻嘻哈哈的根本不在乎，他当着柳云卉的面抽烟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等锅底上来的空隙，董桂生悄悄地看了两眼柳云卉，这会儿的柳云卉面色白里透红，眼睛闪亮闪亮的宛如璀璨的星星一般，脸蛋轮廓的弧线都是那样秀美，更不用提那高挺的鼻梁，温润饱满的嘴唇——她是什么时候显得这么漂亮的呢？
偷偷扫描一眼柳云卉的时候，董桂生不可避免地也瞥到了李茂，这个玩世不恭的人正肆无忌惮地抽着烟——在春兴师范上学的时候，董桂生曾经觉得男人叼根烟很有一股成熟的味道，但此刻他断定，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居然这样娴熟地抽着烟，指定在柳云卉这样个乖乖女心目中要大打折扣的。
而他，这个注意仪表，出手阔绰的帅哥，不仅没有这些恶习，而且举止得体，落落大方，那肯定是要加分的。
一增一减，自己无疑就在这场争夺战中占得了上风。
锅底很快就上来了，为了防止女孩子吃不得辣，董桂生特意点了鸳鸯锅，并且把不辣的一面转向对面：“你们吃这边的，我特意点的番茄汤锅底的，味道很定很鲜美。”
“喝不喝点酒？”李茂灭掉烟，问着董桂生，又扭头问钱赵坤，“我记得你是能喝一点的吧。”
“我可以的。”钱赵坤当然不会拒绝，有的吃有的喝，还不用自己花钱，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董桂生刚才是看到了酒水的价格的，同一款酒水，比隔壁超市要贵上一截呢！
“嫌贵的话，我到隔壁超市去买。”李茂看出了他的犹豫，站起来说道。
董桂生哪能在这个时候丢份，强颜欢笑地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就在这里点吧。”
这也是年轻男人的通病，总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不要吧？”
柳云卉也犹豫起来，之前知道李茂下午要开车回去，喝了酒自然就不能开车，那是要耽搁事情的。
但董桂生一听这话，以为柳云卉这是在心疼他的腰包，这下更是不容许自己退缩：“没事，一瓶酒而已，能有多大的事？”
白酒被送了过来，李茂打开后问董桂生：“你喝一点吗？”
“我没有这些不良嗜好。”
董桂生立马正色地摇摇头，然后冲柳云卉一笑：“抽烟喝酒的，都是不好习惯，你说是不是？”
柳云卉愣了愣，她扭头看了看李茂，见他丝毫不在意地在给钱赵坤倒着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浅浅笑笑点了点头。
她点头就表示赞同了！董桂生心下大喜，这会儿李茂是抽烟喝酒什么都来的不良少年，而自己俨然就是一个阳光正派的主角。
“都愣着干嘛，涮肉啊。”
李茂笑嘻嘻地举起杯跟钱赵坤碰杯喝酒，然后挑自己喜欢的菜吃。
不过他相对来说更喜欢吃辣一些的，所以涮肥牛的时候不得不到对面麻辣的汤底中去，就显得有些不太方便。
董桂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乐得看李茂不舒服，还一个劲地跟对面的柳云卉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吃辣的……”
不想这话还没说完，柳云卉夹着一个肥牛卷也伸到了对面的麻辣锅底中。
“原来你能吃辣啊。”董桂生有些后悔，“要不然转过来？”
“不用不用的。”
柳云卉摇摇头，然后把涮好的肥牛放到了李茂面前的碟子里！
这一下董桂生傻眼了，什么情况？
柳云卉为什么替李茂涮肉？
李茂也没觉得有什么，夹起来就吃，还嚷嚷道：“涮得有些老了，下次放进锅底中，心里数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就可以了。”
“哦，知道了。”柳云卉听话地又夹起一块来伸进麻辣锅底中。
就连一旁的储素琴都看出了端倪，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的神情，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董桂生可恢复不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这是发生了什么？
“别光顾着给我涮肉，你自己也要多吃一点。”
李茂推了推柳云卉，示意她自己吃，并且动起手来：“你不是喜欢吃虾么，这个东西叫做虾滑，我来帮你，就像这样，刮下去煮一会儿就可以吃啦。”
刚吃了不到二十分钟，董桂生就已经彻底明白过来，敢情这不是一个借机跑车的司机老师，而是柳云卉的男朋友！
董桂生觉得有些胸闷，上午他还给了五百块的车费，这会儿还要再支付几百块的饭钱，原来，都是打了水漂。
更让他难受的是，眼前这个被火锅蒸汽熏得面色酡红，宛如一朵娇艳的红玫瑰的人，这个他同学了三年愣是没有发现高颜值的同学，这个让他立马有了目标有了方向的漂亮女孩，竟然有了男朋友，而且还是一个抽烟喝酒坏习惯一大堆的玩世不恭的混子！
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
难道自己这个纯良少男终究还是敌不过那些五毒俱全的坏男人么？
这特么都是什么世道！
第446章 什么特么的叫做惊喜
吃完之后，董桂生突然觉得自己还没怎么吃饱呢，却不得不苦着脸到柜台上去结账。
“先生，您那一桌已经有人结掉了。”柜台小姐姐露出职业微笑，指了指还在吹牛逼的李茂。
董桂生有些恼火，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再多花冤枉钱。
回到省教院百草园门口的时候，李茂打了个酒嗝，示意柳云卉先回去，然后弹出一根烟来递给钱赵坤，又递过去一根给董桂生：“来一根？”
“来一根吧。”
董桂生这次没有拒绝，接了过来，第一口就被呛了一下，咳嗽两声，脸涨得通红，心里却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自己就尝试着学学坏吧。
李茂笑嘻嘻地给他点上，然后冲两人说道：“我不可能一直在这边待着的，以后柳云卉两位多帮忙照顾照顾，有什么情况直接打电话给我。”
“应该的。”
“没问题。”
百草园里，储素琴拉着柳云卉：“他是你男朋友？”
柳云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女人的八卦心理顿时爆发，储素琴赶紧催促道：“哇，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开始交往的。”
这个问题倒难住柳云卉了，怎么交往的呢？
记忆中李茂甚至都没有开口追求过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在区教育局报到的那天撞见，然后就接二连三机缘巧合地凑到一起，那时候的李茂还有些坏，骗她请客吃饭，让她欠了他一笔钱，后来拿到工资准备还给他的时候，他却找借口推脱。
是什么时候确定跟他的关系的呢？柳云卉自己也没法判断了，反正李茂就不间断地走进她的生活，从工作到家庭，从他在里余镇上开设第一家家电门店，到后来开了好几家，两个人就越走越近，仿佛水到渠成一般，说起成为男女朋友，还真没有一个确定的日期。
“就那样吧。”柳云卉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着。
“哪样？”女人对这些话题总是有着无穷的好奇心，储素琴追问着。
柳云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说道：“同事嘛，他一直帮我，后来，后来就，就一起了。”
储素琴觉得有些失望，这不像偶像剧里播放的那样浪漫嘛！
……
李茂到学校外面不远处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一来是因为中午喝了酒，不便开长途；二来柳云卉他们这群参与进修培训的人，明天上午要在学校礼堂集中搞一个开班仪式。
为了打消类似于董桂生之流的念头，李茂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开班仪式上搞点动作。
下午时分，李茂专程打车去了一趟市中心。
上次他在京州遇到了前世的老朋友贾宝贵，这孙子别的本事一般，口才真是不错，也算是半个人才。
本着能帮老朋友一把是一把的心态，李茂上次还给他留了名片，但贾宝贵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
按照贾宝贵当年酒后的叙述，这会儿他应该就要失业了，倘若这个时候带他去沪城，没准能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贾宝贵这会还在卖力地兜售着他的保健品，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一帮老头老太太。
李茂也不打断他，叼着烟看他表演。
贾宝贵正说得唾沫乱飞，却瞥见一个年轻人笑嘻嘻地盯着自己，这个年轻人还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被人一直盯着，贾宝贵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难不成是哪个买了他保健品的人，发现效果不行，现在找上门来了？
他越想越紧张，给老头老太太讲述保健品功效的时候，竟然有些语无伦次、词不达意了，搞得一帮老头老太太很是不以为然，甩甩手一个一个地散去。
贾宝贵心里那个急躁，再看看李茂，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他心里直发毛，终于忍受不住走了过去：“我说，我认识你吗？”
“妈的，上次我还拿了名片给你，想邀请你去沪城工作的，你居然忘了？”李茂哭笑不得，这孙子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贾宝贵这才想了起来，一拍大腿：“是你小……小兄弟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茂心说，***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是那么风骚，他忍住笑，问道：“还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沪城？”
贾宝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一而再地找自己，劝自己跟着他去沪城！
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贾宝贵头脑中第一便闪出这个念头来。
无缘无故地跟自己套近乎，还非要拉着自己去沪城，这肯定就是一个骗子，还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呢！
“哎呀我在京州工作好好的，去沪城干什么？”
贾宝贵摊开双手：“兄弟，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家庭情况很一般，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小孩，全家加起来都不到五千块，你要骗钱的话，还是找个阔少去骗，找***什么？”
李茂哑然失笑，这家伙还没有结婚呢，哪来的两岁小孩？
不过贾宝贵的神情还是让李茂有些懊悔，自己这大概是操之过急了。
想拉兄弟一把是对的，但对于贾宝贵而言，自己就是一个陌生人，现在，一个陌生人三番两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缘由地就对自己特别客气，还要邀请自己去发大财，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
算了！李茂摇摇头叹了口气，人生的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宛如一列火车，轨道只消偏离了哪怕一寸，就会驶向了不同的方向，想凭借蛮力扳回来，也未必能够遂人心愿。
……
第二天上午，汉东教育学院在职教师进修班就要开班，李茂也打听到了，这批五十个学员，都是春州吕州的一些中师学历的在职教师，年纪大的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小的十九二十岁，相差无几。
不过据说有些学员已经结婚，有些学员已经有了男（女）朋友，只有那些年纪轻一些的，眼光过高的，条件欠缺的，还是单身状态。
柳云卉的出现已经让不少人暗暗吃惊，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进修班居然还能遇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不施粉黛却美压群芳，尤其是柔柔弱弱的样子，简直是我见犹怜。
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打听柳云卉的情况了。
一群人先要到礼堂外拍集体照，然后进去举行开班仪式。
摄影师指挥着人群排成五排，学校领导和两个市的教育局领导坐在前面一排的椅子上，然后第二排第三排是女生，第四第五排是男生。
柳云卉站在第三排的中间靠左的位置，引得第四排好几个男的都想站到她的后面。
摄影师不耐烦地叫道：“你们往左边挤什么挤，个子矮一点的那两个人，你们排两边去，两头高中间低算怎么回事？”
两个挤得厉害的矮个男生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了位置。
湛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秋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光线洒在柳云卉洁白无瑕的面庞上，熠熠生辉。
拍完照片，两个男生主动靠了过来问：“你是春州哪个学校的？”
柳云卉老老实实地回答：“新港区里余初中。”
两个人压根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却装作很熟悉的样子：“哦哦，里余初中的啊，我去过的，那里水土很不错的。”
受到这两人的影响，又有两三个人要围过来打听情况。
一旁的储素琴忍不住了：“你们怎么没有人问我是哪个学校的？”
储素琴的容貌还算可以，但在柳云卉的跟前就落了下风。
有男生笑着说道：“你不着急的，大家还要一起进修一年呢，早晚都会熟悉的。”
看着围在面前的几个人，柳云卉有些惊慌，她本来就内向，这么多陌生的男人凑到跟前问东问西，尽管大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她还是不知所措地捏着衣服的下摆。
“喂，过来一下。”
不远处的树荫下，李茂大声冲她招手喊道：“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人？一群男士都扭头朝李茂望去，一个个心说，这小子是谁，这么嚣张的么？
大家都趋之若鹜地凑到女神的跟前，那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小子，居然招手喊女神过去，他算哪根葱？女神会给他这个面子？
但柳云卉“喔”了一声，快步朝李茂走了过去。
走到树荫下，柳云卉以为刚才她跟别人说话，惹得李茂不高兴了，解释道：“是他们问我话的……”
“没事，”李茂笑着摆摆手，“我马上就要赶去沪城了，这一去估计起码一个月来不了，临走之前我有个愿望，你能满足一下吗？”
“什么？”柳云卉赶紧问道。
“亲我一下。”李茂笑嘻嘻地说道。
柳云卉吃了一惊，她不是没有亲过李茂，只不过那次是李茂喝醉睡得沉沉的，她才偷偷亲了一口，而且还是没有任何人在场的情况下。
李茂也亲过她好几次，也都是在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或者是晚上光线很暗很暗的地方，旁人也无法瞧见。
这会儿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人又都朝这边看着，柳云卉再想满足李茂的愿望，也有些难为情。
李茂见她满脸羞红，猜测她不好意思，便凑到她的跟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是我亲亲你吧。”
不远处一阵惊呼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啪啦啪啦响个不停。
柳云卉脸色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李茂，但李茂在大家面前亲了她一下，她也觉得非常非常害羞。
“好啦，送我出去吧。”李茂目的达到，拉着她的手说道。
“哦。”柳云卉慌忙点点头，顺从地被李茂拉着，陪着他走向学校大门处。
一群牙痒痒的男生这才明白过来，人家这是在宣示***呢！
名花原来有主，那刚才自己的举动实在有些丢人！
套近乎的几个人赶紧散开，一个个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今天天气不错哇。”
……
回到沪城，黄志俊跟孙海兰已经提前赶到。
池玲玲带着陈勇军过来：“日新网络给出的方案出来了，不过，央视那边还要再攻关一下。”
“而且，在央视投放广告的价格，可不是一般电视台能比的。”陈勇军也提醒道，语气中还有些不屑，似乎在提醒李茂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别管费用的事情。”李茂皱了皱眉头，问陈勇军，“你们还没有找人跟央视联系么？”
陈勇军撇撇嘴：“你这是怀疑我们的专业程度不够高么？广告公司的样片已经出来了，而且也已经跟央视广告部进行了初步接洽，对方要看到广告样片才能决定能不能播放，我们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拍摄的，到时候央视不认可，可不能算是我们的责任。”
“央视在播放广告方面要求格外严格，跟地方台的确是不能比的。”池玲玲也提醒道。
李茂胸有成竹：“这个问题应该不大，我们毕竟不是做的网络游戏的广告，是为我们公司做广告，央视凭什么不允许播出？”
池玲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担心的是，即便央视同意播出这个广告，只不过广告的内容也实在太白痴了，一个美女对着电脑屏幕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算是什么广告？
这样的广告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走，去看看样片！”李茂笑嘻嘻的根本不在意池玲玲的担忧。
会议室的屏幕上很快就播放了样片，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长发女郎，对着电脑屏幕大笑不止，然后闪出画外音：万金游网络，网络万金游。
屏幕上却显示出两个大字“征战”，万金游网络五个字不大，竖着列在一旁并不起眼。
拍摄的内容跟当年史老板在央视播放的相差不大，只不过，这个红衣服的女孩只是在傻笑。
“这不行。”
李茂摇摇头：“别人一看还以为是个傻子呢。”
陈勇军不干了：“我们可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拍摄的，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片子拍出来，就是一个傻子模样，你非不信。”
池玲玲也尴尬地笑了笑，她也觉得这个广告片，实在不怎么样。
“要表现出惊喜，然后才是大笑，不能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样子。”李茂摇摇头，“什么特么的叫做惊喜，你们知道吗？”
第447章 芸芸众生不过是精英们的垫脚石
“什么叫惊喜？”
陈勇军有些不耐烦了，他被徐日新安排负责这件事情，要不是看在能跟池玲玲这样的***多一些沟通的机会上，他才懒得管这些业务。
偏偏现在李茂居然提出了匪夷所思的要求，拍摄什么脑残的广告片。
广告片拍好了，李茂又不满意，说什么要有惊喜感，特么的什么叫做惊喜？
“跟你也说不清楚。”
李茂摆摆手，笑着说道：“你也别急，这脸都急得像猴子屁股似的了，咱们下午一起去广告公司，让他们按照要求重新拍摄就是。”
“你说什么？”
在***面前，一张英俊的面庞居然被李茂说成是猴子屁股，陈勇军怒不可遏：“把话说清楚。”
“李总的意思，下午咱们去广告公司直接对接一下，省得拐几道弯，表述不清楚，这不是更好吗？”池玲玲赶紧打着圆场。
池玲玲这么一说，陈勇军也就不好再发飙，再者他是乙方，咕哝嘟囔两句还行，真跟李茂拍板闹翻，他也要掂量后果。
下午一行几个人就赶到了广告公司。
负责拍摄的导演听了李茂的修改意见后，都有些无语了。
他从事这一行十几年了，没见过这么脑残的广告片。
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傻呵呵地笑个不停，这特么算是什么广告？
拍这样的广告，要不是看在钱到位的份上，导演都想推辞掉了。
“来来，你跟演员谈。”
即便如此，导演还是不耐烦地叫来了演员：“这位是金主，你听他的。”
“老板好。”演员小心翼翼地过来打招呼，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李茂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演员，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不错，但略显拘谨，与他要求的那种快乐洒脱差点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啊？”李茂笑了笑问道，语气非常平和。
演员赶紧回答道：“我叫陈媛，我们广告的签约演员。”
“之前拍得不错，就是那种感觉没有拍出来。”李茂尽量温和地说道，努力不让演员过于紧张，他虽然不懂拍戏，但演员在紧张的状态下，估计也拍不好。
“拍得不错？”陈勇军小声嘀咕道，“***还不是看到年轻漂亮的演员，态度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陈媛稍稍放松一点，试着问道。
“惊喜。”李茂比划着，“就是看到了一个让你格外高兴的东西，然后你才会乐不可支啊，不然就真是傻笑了。”
陈媛愣了愣，她之前拍摄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无厘头，导演让她对着笔记本电脑大笑，也没说为什么笑，现在听李茂这么一解释，还是不太明白，看着电脑屏幕，能有什么格外高兴的事情呢？
但在金主面前，不能暴露出自己的非专业属性来，她也只好点点头：“我懂了。”
导演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重新安排拍摄，一通忙碌之后，陈媛也就位了。
开机之后，陈媛眼睛一瞪，随即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咔！”导演拍摄完毕，扭头问李茂，“这样行不行？”
他已经懒得做主了，拍摄这样的广告片，播放出去，倘若业内知道是他的手笔，那他可就丢死人了——这拍的是什么东西！
李茂心里哭笑不得，这眼睛一瞪，更像是一个二愣子了。
陈勇军看出了李茂的不满意，心里更是恼火万分，这个土包子懂不懂什么叫做广告？外行领导内行，没有不出事的！
李茂停顿了十几秒钟，把演员陈媛又叫了过来：“这样，你先酝酿一下，你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到了网页上显示的福利彩票号码跟你买的一样，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我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媛老实巴交地说道，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导演，仿佛是在寻求援助。
但导演根本就懒得理睬他们。
李茂有些无话可说了，老子让她演出惊喜的感觉来，她倒好，居然说什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明白了！”一旁的池玲玲突然插话，“是不是就像，就像看到自己的销售报表突然猛增了好几倍那样？”
“也行！”李茂点点头，试探着看了一眼池玲玲，“要不，你当场试试？”
“不行不行。”
在一旁评价议论还行，真让她去试试，池玲玲还是觉得不妥：“我哪里懂拍广告。”
陈勇军一听这话，眼睛里顿时冒出光来：“池总，你别说，你来演没准会更好呢，公司的总经理，为自己公司代言，有什么不好的？”
李茂有些吃惊，陈勇军这***居然还能知道“为自己代言”！
“池姐，就试试镜，如果不行就算了，如果行的话，补个妆，为自己代言，也是一个不错的卖点呢。”李茂笑嘻嘻地说道，转身还拍拍陈勇军的肩膀，“陈总这个提议很有见地啊。”
陈勇军难得被李茂夸了一句，嘿嘿嘿地笑了两声，当然，更让他兴奋的是，可以看到池玲玲在镜头前的表现。
导演听了几个人的话，也起身走了过来，打量了池玲玲一番，以为是金主要捧自己看中的人，也只好顺着说道：“那就先试试。”
池玲玲有些骑虎难下，跺了跺脚：“行吧。”
这一试不要紧，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面对这笔记本电脑屏幕，池玲玲由期待眼神转为惊喜，继而双手捏拳说了声“yes”，然后大笑起来，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
“没想到池姐你还有演出天赋啊！”
广告成片之后，李茂心满意足，这个惊喜的表情非常到位。
陈勇军也在拍着马屁：“池总这个条件，跻身娱乐圈也不是什么难事，没准还能成为当红明星呢。”
“别，你们可别这样说，我今天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对娱乐圈可没有什么兴趣。”池玲玲赶紧摆摆手打断两个人。
陈勇军难得跟李茂有共同的观点，又是跟池玲玲套近乎的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导演说，后期制作还要两三天的时间，池总这两三天我可以陪你过来看看。”
言外之意，接下来李茂就不用再来当电灯泡了。
池玲玲却还是有些疑虑：“李总，要不要请个明星来代言？”
明星代言的影响力的确比一般人要大。
李茂想都不想就否决了：“不用，不用，她们未必有你演绎得好。”
实际上他的真实想法是，在央视投放广告需要很大一笔钱的，再请一个明星来，不是要花更多的钱？照这个花法，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很快就要见地了，恐怕都熬不到盈利的时刻。
陈勇军也在一旁吹捧：“就是，国内现在的那些女明星，有几个比池经理漂亮的？”
“不一定非要女人来的，玩游戏的不是男人更多吗？”池玲玲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倒也是！李茂点点头，可找谁来拍摄呢？
“李总，你上次不是推荐了一个叫做刘翔的运动员么？”
池玲玲提醒道：“我查了一下，这个田径运动员就住在沪城，我们可以跟他联系。”
陈勇军对体育有些了解：“对对，这是一个110栏的运动员，最近拿过好几个冠军呢。”
飞人刘翔这时候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但距离一线还有些差距。
“那尽快跟他联系！”李茂顾不得心疼钱了，“能找到他代言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等着飞人在2004年雅典一举夺魁之后，人气就会爆棚到极点，到时候“征战”网游想不红都难。
……
返回到公司之后，李茂先是赶走了在池玲玲办公室待着不肯走的陈勇军，然后就钻进内测机房，盯着吴江涛他们干活。
做监工不用干活的感觉，还真是，真是无聊。
李茂正打着呵欠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吴江涛带着两个技术员走了过来：“李总，我们的内测已经开始第二轮了，上一次解决了一些技术问题，这一次想了解一下，玩法顺不顺畅的问题，能不能找几个人帮忙来玩一玩？”
找人来玩游戏？这不是什么大事难事，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到网吧里拉一票人过来，让他们免费玩游戏，还提供一日三餐，外加一些补贴，这帮孙子能挤破头地赶过来。
但他们玩了之后，能说出几个有价值的信息来吗？
要重视客户体验，但客户要能够把体验说明白说透彻，才算是内测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妈的，实在不行，我自己来玩。”
李茂想了想，那会儿腰缠万贯的史老板，不也是自己亲自玩的么？
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李茂突然想到了刘大伟和徐永光，犹豫了片刻，招手跟黄志俊交代道：“你打电话通知一下刘大伟和徐永光，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来沪城实习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们要是做的不错，我给他们在公司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如果干不下去，那就只能乖乖回去了。”
刘大伟和徐永光两个人，一直央求李茂带他们到沪城来，之前李茂一直没有想好如何安置他们，现在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机会。
倘若两个人真能够在内测中提出一些有见地的意见建议，那就让他们做黄志俊的下属。
黄志俊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赶紧过去通知两个兄弟。
当初三个人一起混迹的时候碰到了李茂，后来就跟着李茂一起做家电安装维修，等到李茂把万家电器打包出售掉了之后，黄志俊跟着李茂来到沪城闯荡，二人留在老家，渐渐地也就按捺不住，要跟着过来看看花花世界。
但李茂一直没有松口，黄志俊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李茂同意试用一下二人，黄志俊自然是高兴无比。
吴江涛还有事情：“有些人觉得，我们的游戏的确比传奇要好很多，但如果不收费的话，只怕是维持不了多久。”
“是不是这两位？”
李茂指了指他身后的技术人员，心里已经有些不快，技术员就好好搞你的技术研发去，操心运营方面的事情干什么？
吴江涛点了点头，看到李茂有些不悦，当即凑过去小声替二人解释：“大家也就是担心，如果公司维持不了太久的话，他们会不会很快失业？”
李茂立即明白过来，有忧虑的肯定不止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替大家来询问究竟的。
“走，去会议室谈。”
李茂起身往外走：“这里太闭塞了，空气不新鲜。”
到了会议室之后，孙海兰还给两个技术员各自倒了一杯茶。
李茂点上一根烟，翘起二郎腿：“本来我是不想跟你们解释的，但为了稳定军心，还是破例一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两个人欠了欠身：“我们也是，也是为公司着想。”
“现在大多数游戏都是点卡收费，有一定的门槛，那无疑就把一些愿意玩，却又不愿意花钱玩的玩家给劝退了，对不对？”李茂冲两人问道。
两人木然地点点头，这不是废话么，但别的游戏就是因为收费，才杜绝了白嫖，否则的话，让那些愿意玩，却又不愿意花钱玩的人进来，对公司来说有一分钱的好处么？
起码公司账面上是看不到的。
李茂看出了两人的不以为然，哼了一声：“你们知道中国足球为什么比不过欧洲吗？甚至连隔壁的日韩都比不过吗？”
两人更是一头雾水，这哪儿跟哪儿啊，说好的玩游戏，跟中国足球有个屁的关系，但老板既然这样发问，两人也只好摇摇头，摆出一副愿听其详的样子来。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中国足球的基础太差了，真正的足球人口太少了！”
李茂有些恨铁不成钢：“基础薄弱，作为金字塔塔尖的国家队的成绩能好那就见鬼了！我们做游戏的一样，玩的人不多，怎么能营造那种欣欣向荣人满为患的气氛来？没有那种气氛，怎么吸引那些真正愿意花钱的玩家？”
这番话让两人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合着人满为患的气氛就能换来真金白银了？
“免费玩家，只不过是付费玩家的一个功能而已！”
李茂幽幽地说道：“就像世人中的芸芸众生一样，都只不过是金字塔尖上的那群人的垫脚石一样！没有了垫脚石，顶层的人的优越感从哪里来？没有了被踩在脚下的无数玩家，那些付费的玩家从哪里找寻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