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背景的人
中午酒喝得不少，李茂回到自己宿舍呼呼大睡，也不管是谁去帮程宇锋刷碗。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钟。
还是在学校的日子舒服啊！
李茂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趿着拖鞋打开门，出来伸了个懒腰，却看到隔壁宿舍门口，柳云卉正蹲在那里洗着衣服。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茂冲她问道。
柳云卉正在搓着衣服，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吓了一跳，待看到是李茂，这才小声回答道：“来了半个小时了。”
“星期六什么时候走的？”
柳云卉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皱了皱眉：“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大概是九点多走的。”
“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李茂继续严肃地问道。
柳云卉一时没明白，周末她离开学校回家，为什么要跟李茂说一声，但李茂既然这样问了，而且语气很不友好，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走的时候，你好像已经走了。”
李茂这才想起来，昨天他跟程宇锋一道晃着到镇上搭乘的公交车，走得的确比柳云卉早，但他不肯罢休，大声说道：“你下次离开，要跟我说一声。”
“为，为什么呀？”柳云卉想了会儿，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柳云卉很奇怪，李茂的确是同来的几个人当中她最熟识的，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去哪儿还要跟他报备吧。
还为什么？李茂哼了一声，马上都是我女朋友了，还能这么自由？
霸道总裁可没这个善心！
“因为你笨啊，万一被人拐骗了，贩卖到大山里面怎么办？”李茂恐吓道。
柳云卉愣了一下，半晌后才说道：“我，我没那么笨。”
“以防万一！”李茂摸出那部诺基亚8250，“这个借给你，里面存了我的号码。”
柳云卉一惊，也不顾手上沾着肥皂泡，摆着手拒绝：“不用不用。”
几点泡沫还飞到了李茂的身上，柳云卉更慌了，想用手去擦，发现手上泡沫更多，只好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只是借给你，又不是送给你，拿着。”李茂也没在意这点飞沫，将手机直接塞到柳云卉的衣兜里。
柳云卉手上沾着泡沫，又不敢伸手去拦。
李茂拍拍手：“我要去找老程了，你就不用送了。”
等柳云卉擦完手，李茂早就没影了。
她还想着追过去，但一想那边好几个人也都来了，当着许多人的面，万一李茂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岂不是要更糟糕。
算了，还是等单独遇到他的时候，再还给他吧。
……
周一恰好是9月10号教师节，上午的时候就通知全校，下午第四节课的时候，里余镇一把手镇长郑海华将来看望大家，希望所有人不要提前离岗，务必呆在学校里。
“妈的，到底是我们等他来看望，还是他等我们给他当观众？”钱留山不满地抱怨着。
这话一出口，很多人都发起牢骚来。
自从前两年教育体制改革之后，乡镇学校教师就归属教育局管理，地方乡镇不再承担本地中小学教师管理。
通俗来讲，就是以前教师工资有一部分是乡镇发放，人事管理上乡镇也有话语权。现在，工资区里统一发放，人事方面镇上连建议权都没有了，全归教育局说了算。
所以大家议论起镇上的领导来，也就毫无顾忌了。
老子现在还怕你个球，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但对于学校的领导来说，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里余初中，毕竟是在里余镇的管辖范围以内，好多事情还需要镇上给予资源协调和倾斜。
孙有才这一年多来，每逢教师节、春节等重要节日，都会到镇政府去化缘，镇长大笔一挥，没准就能给个两三万的奖励资金。
领导层才知道的事情，普通老师并不清楚。
刘建军咳嗽两声：“好了，平时你们有课就上，没课就溜，学校说什么了吗？现在让你们等一等，哪来这么多废话？”
组长发话，有人就不好说什么了，但还是怂恿着钱留山：“老山，听到了没有，不许废话！”
这话乍一听是让钱留山不要说话，仔细一听，实际是让他继续带头说。
不过钱留山也不傻：“不说就不说，我们是大腿拧不过人家胳膊啊！”
于是办公室里又哄笑起来，缓和了刚才满室的牢骚味道。
等到第四节课的时候，大家集中到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被调整为一个回字形的结构，这也方便领导更为亲切地跟大家见面。
所有人都到齐后，又等了十几分钟，郑海华才姗姗来迟。
但孙有才等校领导班子依然笑容满面地排队迎接。
郑海华走进会议室，孙有才带头鼓起掌来。
下面的人也不好不给自家校长面子，一个个拍着巴掌。
郑海华笑着冲大家挥手致意：“不好意思，镇上有事耽搁了几分钟，让大家久等了。”
钱留山在下面嘀咕：“几分钟，久等，这不是自相矛盾？”
郑海华没有听见这话，跟孙有才等领导成员寒暄几句后，就走过来一个个地来跟大家握手：“今天是教师节，我代表里余镇党委、政府，向大家致以节日问候，表示崇高的敬意……”
刚才牢骚发得狠的几个人，等到郑海华走到跟前，伸出手来的时候，却一个个笑呵呵地伸手过去：“镇长好，镇长好。”
李茂还在想着，自己原计划近期要找一下这个镇长，现在有了见面的机会，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跟他提一下文化站一楼租赁的事情呢？
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这个事情，多少有些不妥当。
可如果不提，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又太可惜。
不想郑海华一个个握手到程宇锋跟前的时候，却愣了愣：“小程？你怎么也在这儿？”
跟着郑海华的孙有才也一愣，郑镇长认识程宇锋？
程宇锋却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我今年分配到里余初中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到了里余镇这儿，怎么都没去找我？”郑海华也不顾有一群人在场，直接埋怨着他。
所有人都很吃惊，没想到平时毫不起眼，不显山不露水的程宇锋，竟然还认识镇长大人！
而且看这个架势，镇长跟程宇锋的关系，恐怕还没那么简单。
这个家伙，只怕是个有背景的人！
第75章 实话实话
郑海华也没有多说，接着就跟下一个人握着手。
但这简单的几句话，很多人看程宇锋的眼色都变了。
以至于慰问结束之后，郑海华都离开了里余初中，大家也都各自下班，路上还有人议论纷纷。
程宇锋觉得浑身不自在，晚上不愿意去食堂吃，跟李茂说道：“老李，晚上我到你那喝酒，随便准备几个菜就行。”
李茂没好气地骂道：“狗日的好要几个菜？”
话虽这样说，但李茂还是载着程宇锋到镇上去买菜，并叮嘱柳云卉不要吃泡面，晚上帮忙刷完，作为补偿，请她吃晚饭。
柳云卉正想找个机会把手机还掉，这么贵的小东西在她兜里，她都担心丢了，放宿舍里又怕被偷，感觉自己拿了个烫手山芋，还是赶紧物归原主的好。
邱灵还在一旁不满地说道：“好啊，你们请小卉吃饭，也不请我。”
“我们没有请她吃饭，只是雇她打个短工。”李茂嘉陵摩托一发动，就直奔镇上而去。
车上，程宇锋还有些担心：“人家邱灵都开口了，我们都没请她，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这要是遇到一个人都这么说，我不得请他们去饭店？记住，有时候不要随便跟人说客气话，万一人家当真，说不定就不好收拾了。”李茂反驳道。
两人来到镇上农行前面，瞧见钱留山正在卖烤鸭的摊位前，摊贩老板正在肢解这油腻腻的烤鸭。
钱留山看到李茂和程宇锋，笑着问道：“你们也来买烤鸭？这家烤鸭很正宗的！”
“我们不信。”李茂停下摩托，跟程宇锋下了车。
摊贩老板不乐意了：“我在这边摆了好几年了，还没人说过我这烤鸭不好吃呢。”
“那要吃过了才知道，”李茂笑嘻嘻地走过去，伸手直接把两根鸭大腿拿了过来，自己一根，扔给程宇锋一根，“老程，我们来鉴定一下这烤鸭到底好不好吃。”
程宇锋也跟着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是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钱留山愣了半晌，才骂道：“两个狗日的，吃我的大腿！”
李茂边吃边嫌弃道：“你大腿上都是毛，谁愿意吃啊。”
摊贩老板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两人吃完，还到摊位上抽了两张面纸擦了擦手，然后扬长而去。
快到卤菜店的时候，却瞧见余荣刚从隔壁一家文具用品店出来，程宇锋冲他一招手：“晚上一起喝酒啊。”
余荣刚本来正愁回去晚了，食堂没了晚饭，听了程宇锋这话，兴冲冲地跟着两人走进卤菜店。
李茂扭头看了一眼余荣刚，摇了摇头，冲程宇锋叹了口气：“老程，我早说过不要跟老余说客气话，你看，你一喊他就来了！”
余荣刚顿时大窘，摆摆手：“今天我来付钱，你们谁特么都别跟我抢。”
“放心，没人跟你抢。”两个人都满意地让开，示意余荣刚上前。
三人回到学校，柳云卉已经将餐桌摆好，放了几个盘子，四副碗筷。
“哟呵，能掐会算吗，怎么知道今天还有老余的？”李茂一进门，看到桌上这样的摆布，不由得好奇道。
柳云卉一愣：“真没喊邱灵？”
“老子喊他做什么？”李茂瞪了她一眼。
柳云卉吓了一跳，便不再多说。
反倒是余荣刚却嘿嘿地笑着说道：“其实，喊她来也蛮好的。”
看着余荣刚发春的笑脸，李茂问道：“你不会想追她吧？”
余荣刚有些尴尬，摇摇头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要瞎说。”
李茂才懒得管这些破事，招呼着大家坐下，然后倒酒吃菜。
柳云卉坐在一旁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吃着。
“这酱牛肉不错。”李茂夹了两片牛肉，放到柳云卉碗里，然后继续喝酒吹牛。
程宇锋没觉得有什么意外，但余荣刚仿佛明白了什么，偷偷地看向柳云卉。
他之前从未认真看过柳云卉，只觉得这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遇人比较害羞，低眉顺目的，跟别人话也不多，实在不起眼。
但这会儿认真看了一下，心里却暗暗吃惊，柳云卉除了这个发型严重减分之外，皮肤也不算特别白皙，但汪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唇，脸型形成完美的弧线。
这要是换成邱灵那样的发型，不知道会漂亮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看样子李茂应该率先发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跟她住得最近，并且在办公室里还跟她坐了面对面！
可惜！
余荣刚心里叹了口气，他是不敢跟李茂去抢这个机会的。
邱灵，邱灵，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一个不错的选择。
原本还跟着说说笑笑的余荣刚，话渐渐少了，只顾着闷头喝酒，李茂他们也没在意。
几个人喝到九点，余荣刚这才踉踉跄跄地回去，而李茂则拉着程宇锋出去抽烟，柳云卉则起身收拾起来。
“老程，郑镇长跟你很熟？”李茂深吸一口，然后问道。
程宇锋笑了笑：“算了，跟你实话实说吧，郑镇长跟我一个长辈很熟。”
这话的确是实话，但说得含糊其辞，李茂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这个长辈不简单啊，跟郑镇长熟，跟方局长熟。”
程宇锋笑而不语。
“我正好有件事情，想去找一下郑镇长，明天方便的话，能跟我一起去？”
李茂犹豫再三，还是说道。
他自信跟郑海华陈述利弊之后，有很大可能拿下文化站一楼，但如果有程宇锋的加持，成功率就会极大提升。
这关系到自己创业的成败。
但程宇锋还是很谨慎，估计他家里人也早跟他交代过，尽量不要暴露家里的情况，尤其在学校里不要跟别人说。
身份一转正就被机关单位“借用”走，没准会让一些人羡慕嫉妒恨，写个举报来信什么的，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终究有些麻烦。
“我也跟你实话实说，”李茂灭掉烟，认真起来，“我打算在里余镇开一家电器专卖场，需要郑镇长帮个小忙，也不违反原则，这事情办妥了，还能帮你堂哥那边增加销量，对你们对我，都有好处。”
程宇锋想了几分钟：“我只是帮你引荐一下，具体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谈。”
“OK！”李茂打了个响指。
“不过，”程宇锋却补充了一句，“事成之后，每周管我两顿饭！”
“没问题，反正你饭量也不大。”李茂拍拍他的肩膀。
第76章 万事俱备只欠老板娘
有了程宇锋的出面，李茂跟郑海华谈得就轻松许多。
郑海华去年年底到里余镇就任的，原先是曹区长的跟班大秘，属于嫡系。
程宇锋话不多，郑海华也搞不清楚，这个叫做李茂的年轻老师要租文化站一楼的房子开店，程家有没有入股。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多问，最好不知道，以后就算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他也并不知情，只是跟李茂谈的，他跟李茂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郑海华一个电话叫来文化站站长蒋宏斌。
蒋宏斌还不清楚镇长喊他来干什么，一路小跑着过来，喘着气推开门，却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李茂，有些吃惊，这个年轻的小李老师，还真找到镇长这儿来了？
郑海华示意蒋宏斌坐到一边，询问了一下文化站一楼空在那里的情况。
蒋宏斌一五一十地将文化站的事情讲了一遍，跟当时说给李茂听的并无二样。
郑海华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老书记墨守成规了，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我们欠着一笔工程款，却抱着金饭碗在讨饭，这不是傻吗？”
“可万一上面下了文，要求镇上要建服务中心怎么办？”蒋宏斌还是抛出这个问题，天知道上面怎么想。
“你们啊，干工作就是不会动脑筋，”郑海华不满起来，“租赁合同里可以写明嘛，如果上面通知到了，我们将在三个月内收回文化站一楼，租金退回不就行了。”
这样的合同对李茂很不礼貌，但李茂依稀记得，他离开里余镇的时候，那时候反正是没有建什么服务中心，他也没想一直做家电卖场，也就是想赚几年的钱而已。
“如果是上半年通知我们要收回的话，不管是几月，都要退还全年的租金；如果是下半年通知，不管是几月，都要退还半年的租金。郑镇长，我看这样才更合适。”
李茂也不想太吃亏。
这点事情郑海华也不放在心上：“那就这么定了，蒋站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了，回头把结果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蒋宏斌领到任务，带着李茂到文化站去具体谈判。
程宇锋则留在郑海华办公室聊点私事。
……
合同很快就签了，文化站一楼出租给李茂，一共180平，每平米一年120元，一年租金21600元。
价格还算公道。
但在李茂的坚持下，一下子签了五年，租金一年一交，而且有优先续租权。
报告打到郑海华办公桌上，郑镇长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合同送到李茂手上的时候，蒋宏斌笑眯眯地：“李老师，我们马上就是邻居啦。”
“邻里好，赛金宝啊。”李茂很懂事地塞了两条软中。
蒋宏斌一开始还不肯收，架不住李茂真心实意，只好笑着收下：“下不为例啊。”
“到时候真开业了，还请蒋站长多来指导指导。”李茂很客气地说道。
……
卡里的钱又少了一些，李茂知道，现在时间就是金钱，绝对不能慢悠悠地推进了，毕竟，浪费一天，就浪费了一天的59块2毛钱的房租，这可是他眼下的工资的双倍。
李茂租下镇上文化站一楼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学校里。
但大家并不知道他租这个地方要做什么。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刘建军就问：“小李，听说你租了文化站的一楼？这是要做生意？”
李茂连忙摆摆手：“房子是我租的，但做生意的不是我，是我爸爸，我只是帮他租个门店而已。”
身在事业单位，做着别的事情，没有哪个领导会喜欢。
这时候，李继军就成了最好的挡箭牌。
刘建军听了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尽管如此，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李茂自己去跑。
好在这时候孙有才刚到里余初中不久，加上一些老教师抱团对抗，学校在日常管理上也没有那么严格，多数老师是有课就上，没课的时候，批批作业备备课，没事了相对比较自由。
等两年后孙有才坐稳了椅子，就腾出手来整顿这些规章制度。
一个星期的时间，李茂先是谈了个工程队，却是蒋宏斌介绍的，他的小舅子是个领头人。
文化站一楼空荡荡的，工程量也不大，就是重新布线，增加照明，墙壁统一刷乳白色的水泥，免得用油漆有甲醛。
至于整体的布局，李茂也手绘了图纸，等跟程宇铭谈好了，拉开货再来摆布。
蒋宏斌的小舅子要价比另一个工程队要多三千块钱，李茂也没在意。
以后在这里，还需要蒋宏斌多多支持，起码，不要捣乱。
更为关键的是要去办个营业执照。
又多花了一千块，找了个代办中介，说是两周内可以拿下。
李茂也不想多花钱，但就凭眼下的他，到那些部门去办事，也得要另外掏出不少，他们才会爽利地给你办事，要不然的话，一切按照规定来，你就慢慢等吧。
接下来就是进货的事情。
按说手头上还有十几万，但李茂并不想全都投进去。
干哪一行手头上都要留一点流动资金，以备不时之需。
都说商场如战场，就跟打仗一样，没有那个指挥官会在战斗刚打响的时候，就投入手头上的全部兵力，总要留一支预备队。
不过这事就用不着程宇锋一道前往了。
上次在春风电器见过程宇铭，程宇铭也知道李茂跟自家堂弟的事情，这时候再拖着程宇锋一起去，意义也不大。
而且，李茂并不想太占程宇锋的便宜，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但要找程宇铭，就得去一趟春州市里，路途还是比较遥远，起码要半天的时间。
好在装修还要一段时间，执照也没拿到，那就等个周末去会一会程宇铭。
等那边谈妥，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从装修现场回到学校宿舍，却发现柳云卉站在宿舍外的走廊上，朝着院门这边不停地看着。
等看到李茂的嘉陵摩托开了过来，柳云卉这才迎了上去。
李茂熄了火，冲她笑笑：“有事？”
柳云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嗯。”
“有事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李茂质问道。
柳云卉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生意啊？”
“哟呵，连你都知道啦！”李茂笑了起来。
这件事也瞒不了太久，即便是打着李继军的名头，但谁也不是傻子。
“我，能不能，能不能帮你，帮你做点什么？”柳云卉期期艾艾地说道。
“能！”李茂点点头。
柳云卉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说话也利索了：“那我能做什么呢？”
“我那边还缺个老板娘，”李茂坏笑起来，“你能做老板娘吗？”
第77章 E盘有机密
柳云卉吓了一跳，连忙摆着瘦瘦的手：“你不要乱说。”
李茂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坏笑，影响了这句话的实际效果，于是立即恢复了常态，认真说道：“做我门店的老板娘，愿意吗？”
这下柳云卉彻底慌了，急得愁眉苦脸起来：“我，我，我只是想，想在做好工作之余，能帮你一点，没想做……”
她本想说“没想做老板娘”，但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柳云卉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李茂也只能叹了口气：“不愿意就不愿意，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这种事情也急不得，更何况是柳云卉这样比较内向，又有些胆怯的人。
内向是天生的，这个谁也没法有效改变。但她的胆怯却更多受家庭影响，这个可以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慢慢调整。
作为一个老师，少不得要参加一些大型活动，一味胆小怕事是不行的。
柳云卉听他这么一说，紧张感才稍稍缓解了下来，看着李茂斜倚在摩托车上，摸出一根烟点上，心里不由得想着自从认识李茂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家境的窘迫，让她总觉得低人一等。现在，李茂对她好像的确跟旁人不一样，更多时候却是非常严厉，她也搞不明白李茂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你真想帮我的话，倒的确有个事可以代劳一下。”李茂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她。
“什么？”
柳云卉低声问道。
李茂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盯着她说道：“但是，这件事你做了之后呢，千万不能跟别人提。”
柳云卉一愣：“不能做违法的事呀。”
李茂差点被站稳：“谁跟你说要做违法的事情了？只是让你帮忙记账而已，记账会吗？”
“会的，会的。”柳云卉一听不是做坏事，连忙点着头。
事实上她自从上春兴师范以来，一直有记账的习惯，至今宿舍桌子抽屉里还有一个记账本，上面记着欠李茂120元。
“我家里人要在里余镇上开个店，但他们比较忙，只能让我在这里帮着应付，里里外外的账目，我也没空理会，你每天晚上抽空帮我记一下。”李茂抽着烟跟她解释道。
柳云卉明白了个大概，点点头：“好的，我正好有多余的账本。”
“不用本子记，用我的笔记本电脑记。”李茂摆摆手，什么年代了，还用账本？
“可是，可是我不会。”柳云卉急了，一直以来她都是用笔记账，上学的时候，计算机课虽然也上过，但学的都很简单。
“没事，我可以教你。”李茂笑道，“免费的。”
这样的机会多难得，可以预见，两个人在笔记本电脑面前，李茂握着柳云卉的细手指，来回拨弄着鼠标，还可以贴在她的后背上，闻着她的体香，教着她学习电脑里的知识，这画面，太特么温馨了。
见柳云卉还在迟疑，李茂皱了皱眉：“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出去上公开课，不得用电脑课件？以后你发教育教学论文，不得用电脑写？二十一世纪的文盲，就是不会电脑的那些人，自己都是文盲，还怎么做老师？”
柳云卉被他这一套套的说得有些晕乎，只好应了下来：“那，好吧。”
“这就对了嘛！我可是个计算机高手，教你绰绰有余。”李茂嘻嘻笑道，其实他对于电脑也只会处理一些办公文件，会下载点东方岛国动作爱情教育片，说是高手，那只能相对完全不懂的人。
只不过，这样一来，既能够跟柳云卉拉近距离，可以近距离地接触，又能够有个人帮忙记账，省了自己一堆事情，简直是两全其美。
“走，先把笔记本电脑拿回去，自己试着看看，能不能先做个记账表。”李茂扔掉烟头，走进自己的宿舍，将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塞到柳云卉的怀中。
“我还没会呢。”柳云卉还有些为难：“还是，还是放你自己那里吧。”
李茂眉头一皱：“没事，你先做个简易版的，有日期，明细，收入，支出就行了。”
“我是不会做电脑表格。”柳云卉忙辩解道。
“不会自己先捣鼓捣鼓，人家先进的教学理念都是先学后教，你自己都学不会，还怎么教别人？”李茂不耐烦地说道。
“哦哦，好的。”柳云卉一听，不敢再多说。
“有什么不会的先写下来，等我回来以后好好教你。”李茂又坏笑起来。
“好，好。”柳云卉忙点着头，短发像蓬松的蒲公英被风吹动一样。
“我先去办点事，回头再跟你细说。”李茂转身锁上自己宿舍的门。
柳云卉也没法说什么，只好捧着笔记本看着李茂走出宿舍区。
李茂刚走出宿舍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转身过去，看到柳云卉还站在那里，立即冲她叫道：“那个，E盘不要随便打开，那里面有我的商业机密。”
……
李茂走到传达室，敲了敲门。
老黄头正在看电视：“小李老师啊，有事吗？”
“志俊呢？”李茂看了看里面，的确只有老黄头一个人，便问道。
不提黄志俊还好，一提这小子，老黄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了，成天看不到人影，这会儿估计又跟哪个混子一起喝酒去了。”
这也难怪黄志俊不出去鬼混，待在老黄头这里，除了看电视剧就是看电灯泡，一点意思都没有。
老黄头孤身一人，每天吃的也简单，难得见一回荤腥，黄志俊天天吃青菜豆腐，嘴里才不淡出个鸟来！
“那行，等他回来，跟他说下，就说我找他有点事。”
找不到人，李茂只好回去。
在里余镇上开个店，李茂不可能整天待在那里，最好有个人能够帮着照应。
黄志俊并不是最佳人选。
就他那一身腱子肉和一条黑龙，指定会把客人吓走。
但让他去压压货，还是可以的。
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混子，单凭自己一包烟，和一顿酒，他就能真心服气地跟着自己干？
李茂没有这么天真。
他早过了天真的年纪。
第78章 如家是谁的家
晚上李茂也没时间去教柳云卉怎么处理一些办公软件，比如制作图标，做个简单的PPT等，他晚上在宿舍里手写着促销的一些方案计划。
要想打动程宇铭，让他先期投放一些电器过来并不难，但倘若后期的销售并不理想，那么再想得到他的信任，就难于上青天了。
大家在商言商，程宇铭断然不会因为李茂跟他堂弟是同事关系，就另眼相看。
里余镇人口有5万多，估算着住户有1万多户。
目前正是冰箱空调这些大件电器走进这儿寻常老百姓家。
或许对于一些城市住户来讲，这些已经不是稀罕玩意，但对于偏僻一点的乡村，这样的需求才开始大规模释放。
即便是电视机，这时候也由大肚子电视机往轻薄型号转变，一般人家用的21寸以下的彩电，也在这时候开始提档升级，变成29寸以上规模。
尤其是一些适龄男女结婚，房子里的大件套家电，那都是不可或缺的。
再加上几年后国家掀起家电下乡政策，这波消费浪潮达到顶点。
提前布局，也有利于从中赚到一笔。
李茂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促销方式写下来，然后结合里余镇这边的实际情况，终于选定了一个他认为应该合适的办法。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推开宿舍门，出去抽了根烟，发现隔壁柳云卉的宿舍里灯光还亮着。
李茂没有敲门，深更半夜的，这要是去敲她的门，把她吓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感情进上一步，她还会主动留门。
李茂甚至还联想到一句诗：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想想都美！
第二天一早，李茂与往常不一样，早早地就溜达到了办公室。
这几天来他也摸透了柳云卉的习惯，每天早上不管有没有早读课要去看班，她都会第一个来到办公室，然后打水烧水，顺便还会打扫一下办公室。
每天稍稍落后她十分钟左右的赵凤霞看到一次就要说她一次：“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啊，到班上找两个值日的学生来打扫不就行了？”
柳云卉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让他们多读一会儿书吧。”
几天下来，赵凤霞都忍不住每天帮忙打扫了，以往的老太太，那只是来把自家两个热水瓶灌满就走，才不会多这些屁事。
柳云卉扫完地，伏在自己办公桌前写着东西。
赵老太太挪步过去：“小柳天天一大早来，忙完了就工作，这也太辛苦了，年轻人更要懂得休息，不然老了的话，身体可吃不消。”
柳云卉微笑着说道：“赵老师，我没事的。”
赵老太太一阵心疼：“你这丫头啊，可真招人稀罕，也不知道这几个小伙子，有没有慧眼，发现你这块璞玉呢。”
柳云卉顿时低下头去，脸上涌起红潮，不再说话。
李茂恰好这时进来，冲她喊道：“早上多煮了一个鸡蛋，吃不下去，一块钱卖给你。”
话一出口，却发现赵老太太也在，顿时又嬉笑着说道：“只有一个，要不然还能卖个给赵老师。”
赵凤霞呸了一声：“你就是送给小柳吃个鸡蛋，又是什么大事，还好意思收钱？”
赵老太太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大清早的要是被她平白无故骂一顿，等于触了霉头。
“赵老师说的对，”李茂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检讨，那这个鸡蛋就不收钱了。”
柳云卉还想摆手拒绝，赵老太太一把就拿了过来，往她面前一放：“放心吃，我看谁敢问你要钱。”
李茂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别说这一次，我就是天天给你一颗煮鸡蛋，也不会问你收一分钱的。”
赵老太太觉得自己抓住了李茂的把柄：“小李啊，男子汉说话要算数啊。”
柳云卉有些急了，站起来摇摇头：“不用的，不用的。”
“你说不用，岂不是坏了我的名声？”李茂眼睛一瞪，“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今天我把话就放这儿了，赵老师做个见证！”
李茂早有这个打算，要帮柳云卉增加营养，改善生活。赵老太太这一番话，反倒帮了他的忙。
赵老太太却心满意足，觉得自己帮着柳云卉做了件好事，等她拎着两个热水瓶往回走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小李，莫不是借着自己的话，故意要送吃的给小柳吧！
难不成……
这个小李在追求她？
那必须得替小柳好好把把关了，这么好的丫头，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赵老太太顿时觉得自己重任在肩，脚步都更加快了点。
李茂还不知道多了个人在考察自己，还在那跟柳云卉聊着：“你昨天晚上，怎么忙到那么晚？”
“在备课的。”柳云卉头也不好意思抬。
她虽然内秀，但并不傻。
“没有打开我的E盘吧？”李茂随口问了一句。
柳云卉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绝对没有。”
这时候叶丽正好走进来，看李茂靠在柳云卉办公桌旁，大声笑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柳云卉赶忙想否认，不想李茂撇撇嘴：“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还不麻溜地出去？”
叶丽没想到李茂竟然这样回话，笑着骂道：“想得倒美！要约会去没人的地方，不要在办公室里好不好。”
李茂笑嘻嘻地问：“叶老师平时都在哪儿约会啊？你也介绍个地方给我们哈。”
柳云卉慌忙摆手摇头：“不要乱说。”
叶丽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茂，看他笑得有些玩世不恭，便哼了一声道：“我们都去电影院啊，公园啊，哪有你这样的，就想在办公室省事。”
“你们就在外面乱逛，也不回家啊？”李茂坏笑着问道。
叶丽不知道他挖了个坑，昂着头说道：“当然回家，还能在外面不回家？”
“回哪个家？他家你家，还是如家？”李茂继续问道。
叶丽一听，瞪了他一眼：“滚！”
“滚哪儿？上面还是下面？”李茂一脸的认真。
叶丽发现自己之前对李茂的认识真是肤浅，没想到这家伙年纪不大，脸皮真是厚得像城墙根。
柳云卉却还在那疑惑着嘀咕：“如家是谁的家？”
第79章 平等的合作伙伴
一切都很顺利。
李茂跟程宇铭电话里约好了，周六上午十点钟谈一谈。
程宇铭以为李茂当时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来真格的，倒也有几分期待。
李茂骑着嘉陵摩托，开到港口镇的一处公交站台旁，将车停在一个修摩托车的地方。
修摩托车的是父子俩，有不少人将车停放在他这边，然后搭乘公交车去春州市里，回来的时候，给他一块钱的看车费就行。
等他到的时候，褚平已经在等着了。
褚平想去买部手机，于是周五晚上联系了一下李茂，李茂反正也要去春州市里，干脆约了他一同前往。
上了公交车，褚平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
李茂觉得有些奇怪，这孙子有时候是个话痨，这会儿铁定不正常，于是推了推他的肩膀：“大清早的哭丧着脸，想一天都没好心情吗？”
褚平生了会儿闷气才说道：“康师姐说我连个手机都没有，所以我就问家里要了钱，今天去买个手机。”
“你爸妈一开始不肯，后来架不住你闹，只好给了钱？”李茂问道。
他猜到褚平的闷闷不乐，绝非是因为康雪琪说他没有手机，而是他父母没有爽快地同意他买手机。
“是的，”褚平不快地说道，“我们新来的几个人当中，就我一个人没有手机，这让谁看得起？”
“你小子是刚进入社会，好的没学到，学会了攀比！”李茂批评着他。
褚平不屑地哼了一声：“你那里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你都有两个手机了。”
“不，”李茂摇摇头，“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手机了。”
“你不是买了两个吗？还有一个呢？”褚平奇怪道。
李茂笑了起来：“还有一个，当然是送给我女朋友了啊，你说得还真对，我不但有手机，还有女朋友，当然没办法体会到你的感受了！”
褚平憋了半天，才骂道：“你狗日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好卑鄙啊。”
“你真想追康雪琪？”李茂认真起来。
褚平想都不想，直接点头，却一脸纠结地看着李茂：“可是，我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你没有办法，哥有啊。”李茂拍拍胸脯。
“什么办法？”褚平立马来了精神，就像在沙漠中行进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绿洲一样。
“看你今天的表现，我再决定告不告诉你。”李茂笑着说道。
褚平立即表态：“中午我请你吃肯德基！”
……
到了春州之后，李茂让褚平先去几个手机店转转，看看行情，再决定买哪一部手机，自己则去了春风电器。
刚进门，一个熟悉的导购就迎了上来：“您好先生，打算看点什么呢？”
李茂觉得这个年轻的女导购似乎有些面熟，却又记不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便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旁边一个导购笑了起来：“小伙子，你这搭讪的套路太老了。”
那年轻女导购却依旧是保持着微笑：“我来这里不到三天，之前曾经做过房产销售。”
是了！
李茂想起来了，当时他去问周采薇借随身听的时候，去过暮春路那边的商场，还从这个叫做唐晓慧的销售手上拿到了一份礼物，转手就送给了周采薇。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唐晓慧！”李茂笃定地说道。
唐晓慧一愣，这才确信李茂刚才的话并非搭讪，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没事，我记得就好，”李茂笑笑，“我今天约了程总十点钟谈个事，烦请通报一下。”
唐晓慧这才微笑着转身去打了个电话，然后折返回来：“程总请您上去。”
李茂顺着电梯上到四楼，程宇铭早就站在门口等着。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走进办公室。
程宇铭亲自给李茂泡了杯茶：“没想到你还真在里余镇上搞了个门店，具体是怎么想的呢？”
上一次来的时候，李茂是跟着程宇锋过来买点东西，这一次，是来谈合作项目的，待遇自然要高一点。
“严格来说，不是我，是我爸爸。”李茂谦虚了一句，有老爹李继军在前面挡着，而事情由他自己来谈，将来如果有什么不便，也好有个缓冲。
程宇铭并不在意这个店是李继军的，还是李茂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协议：“你昨天跟我联系了之后，我忙了一个晚上，草拟了这个协议，你可以先看看。”
李茂接过协议，仔细地看了起来，协议搞得很复杂，但关键点就那么几条。
第一，李茂不是新港区的代理，所以只能按一般批发商拿货。这就意味着，拿货的价格，要稍高于其他分代。
第二，各个品牌的返点也不相同，程宇铭列举了好几个品牌的细则，林林总总一大堆。
第三，先付款再送货。
李茂看完后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喝茶。
程宇铭看出来了，问道：“怎么，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李茂点点头：“我在里余镇搞这个门店，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就是自己垫钱帮程总探一条拓宽销售渠道的新路子，所以代理不代理，批发商不批发商的，也就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用代理的价格拿货？”
程宇铭眉头一皱，代理的价格跟批发商的价格相差了5、6个点，但李茂这样的说辞，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等于程总不用另外掏钱铺店面，就多了个销售点。”李茂笑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程宇铭很快就想明白过来，哈哈笑道：“小李总这是诓我呢，港口镇也有门店从我这进货，拿的是批发商的价格，你跟他有什么区别吗？”
李茂知道，像程宇铭这样浸淫商场多年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容易糊弄，于是解释道：“之前我就说过程总销售思路有些狭隘，看来还真是这样，据我所知，程总这边的利润，一方面来自于进价与销售的差价，另一方面来自各个品牌商给予的返点，你销售额越多，返点也就越多。”
“这不是什么秘密。”程宇铭轻轻一笑。
“我的意思是，干脆我们签个简单的协议，”李茂直了直身子，“你放一批货在我那，我提供场所和人工，你只需要提供货源，我按照市场零售价出售，不会比其他批发商更高，这样你也可以跟他们交代；我也不管是什么品牌，到时候只要给我销售额一定比例的分成，作为我的场所使用费。”
程宇铭一开始还笑着听，后来脸上笑容逐渐消散：还可以这么搞？
只是，这么一来，双方似乎就是平等的合作伙伴了！
第80章 大本事的人
要想说服对方，只有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尤其是站在对方利益的角度。
都是商场上混迹的人，不要提什么感情，也不用提什么模式，大家最关心的，就只有利益。
程宇铭花钱拿到了几个品牌的春州代理权，凭什么无缘无故去帮一个毫无交情的人？
唯一能够让他提起兴趣的，就是他能够从这次合作中获得什么。
以往程宇铭跟其他零售商的合作方式，都是零售商以批发价从他这里拿货，然后赚多赚少那就是零售商的事情，跟他没有太多关系。
但李茂这次提出的方案，竟然是相当于春风电器在下面设立的门店，只需要提供货源上门，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给李茂来处理，对于春风电器来说，基本上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而一旦能够销售掉部分货，累计到一定程度，他还能够拿到返点。
“我想知道，你要销售额多少比例的分成。”程宇铭心中已经认可了这个方案，但最重要的却是该如何支付给李茂报酬，也就是李茂所说的，分成。
这些代理拿到的价格，自然比别的渠道拿到的价格要低，如果代理自己按照市场价零售出去的话，利润能够达到15-20%，如果再能够拿到返点，那利润还是相当可观。
“不知道程总觉得给多少合适？”
李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皮球踢给了程宇铭。
程宇铭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样，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不管什么品牌，一切只按销售额说话的话，我们按月结账，我可以给你总销售额的8%。”
李茂听了这话，笑了笑，捧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怎么，你觉得这个比例太少了？”程宇铭有些不快，按照这个模式，他李茂能不能卖掉一批货还两说呢，居然还讨价还价。
李茂放下茶杯：“程总，我那边200平的门店，房租，装修，人吃马嚼的，都是一笔花费，8%未免太过小气了。”
“那你的意思？”
“我觉得可以设立一个数额，比如说一个月内我销售额达不到10万，就按8%分成；如果突破10万，就按10%分成；如果突破20万，就按12%分成，依次往上推，这样有了激励作用，我也能更加卖力一点，卖出的货越多，对程总来讲越划算。”
李茂坐在那里侃侃而谈，程宇铭都觉得眼前这哪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分明是个久经商场的老手。
“能问问，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程宇铭没头没脑地突然问出一句。
李茂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我爸在我们万庄镇农机厂里做车间主任。”
程宇铭更加觉得摸不准了，工厂的车间主任负责生产，也不用去做生意啊，这小子满脑子的生意经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过他是学来的，还是天生的，对程宇铭来说并无区别。
“李总这个提议，要是达到了100万，我岂不是要给出20%的分成？”程宇铭笑了起来，这样一来，他的利润空间也就太薄了。
“程总觉得，一个乡镇的购买力能有这么大吗？”李茂问道。
程宇铭摇了摇头，区区一个乡镇，一个月能卖出100万的电器？
“这样，不管怎么样，我们以15%封顶。”李茂提出一个建议。
程宇铭想了想，点点头：“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对于程宇铭来说，实际的花费基本上没有，而且还能够让自己堂弟在里余镇那边帮忙盯着，也不怕李茂耍什么滑头。
所以，暂时跟他合作一年看看，能继续就继续下去，不能的话，陪他玩一年也没什么损失。
“但我还有一个要求。”李茂说道。
“什么？”程宇铭一愣，随即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说看。”
他不知道李茂要提什么要求，所以既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
“别的电器还好说，像空调这样的，需要熟练的安装工，不知道这边能不能派个师傅去指导指导。”李茂起身，跟程宇铭递过去一根烟。
话说了半天，李茂都有些憋不住了。
程宇铭点上烟：“这个问题不大，我这里有个老师傅，对各类电器的安装调试都很内行，我让他过去指导你们半个月，这笔费用就算是我的，也展示一下我的合作诚意。”
李茂很满意，他甚至打算自己也跟着后面学一学。
程宇铭看了看手表说道：“我让人来按照我们谈的，重新草拟一份合同，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不了。”李茂推辞道。
“反正要等人把合同拟出来，你急什么？”
“不是，我还要一个朋友，我约了他吃午饭，等合同完善好了之后，我再过来签。”
……
再见到褚平的时候，他已经买好了一款三星的手机，还办了一张移动的卡，正在春风电器北侧的肯德基店里玩着手机。
他买好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康雪琪发了个短信，然后才给李茂发了个信息。
李茂回了个信息，让他在肯德基店里等着他。
褚平坐在落地窗前，眼睛盯着手机，希望康雪琪能够尽快回个信息。
可一直等到李茂推门进来，也没等到康雪琪的回信。
“狗日的先来为什么不去点餐？老子都快饿死了。”李茂推门进去，就看到褚平在那坐着，眼睛盯着手机，顿时有些冒火。
老子舍弃了一顿大餐来陪你，结果你小子倒好，还在玩着手机。
褚平听到李茂的声音，抬起头来，反倒抱怨着：“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特意去找个大本事的人帮你忙的。”李茂一屁股坐下来，“去，两个汉堡，一杯大杯可乐，快去快去，晚了我就后悔，不帮你了。”
褚平一听这话，赶紧往柜台那边跑去，点完后立马屁颠屁颠地回来：“找谁帮忙的？这个人能量大吗？”
“非常大！她一出马，什么事都能搞定。”李茂接过汉堡就咬了一大口。
褚平有些激动，也顾不上吃，等着李茂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咽了咽口水，满脸堆笑凑过来：“是个什么人啊，有这么大的本事？”
“观音菩萨！”
“滚，还我汉堡！”
第81章 好女怕缠郎
“今天不帮我出个好主意，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褚平气呼呼的像一只鼓囊囊的河豚鱼。
“瞧把你能耐的。”李茂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招手喊来一个服务员：“请问，你们这里是24小时营业吗？”
脸上有一些小雀斑的服务员有些纳闷：“不是啊。”
“那我们一直赖在这儿不走，你们肯吗？”李茂一脸的认真。
小雀斑更懵了：“那肯定不行啊。”
李茂冲褚平一摊手：“你不让我走出这个门，人家不答应啊。”
褚平不好意思地冲小雀斑笑了笑，然后又冲李茂板着脸。
“你狗日的什么时候学会的川剧？”李茂笑着问道。
褚平一愣：“什么川剧？”
“变脸啊！”
“滚！”
李茂吃完两个汉堡，拍拍手，拿起可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看着褚平黯淡的脸色，冲他一招手：“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下去。”
“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褚平顿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俗话说，好狗怕蛮棍，好女怕缠郎。”李茂悠悠地说道。
“死缠烂打？”褚平眉头一皱，不太相信，“这样会不会更让她讨厌我？”
李茂摸出一根烟来，想起在这儿抽烟不太合适，便闻了闻，然后说道：“男人追女人，七字秘诀，胆大心细脸皮厚，你如果做不到，就老老实实地过两年，然后去相亲。”
褚平又不甘心：“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缠，不是胡搅蛮缠，而要讲究方法策略。”李茂给他分析着，“女人大多是感性动物，她们相比于男人更容易心软，被男人长时间甜言蜜语包围，很可能就被攻破心理防线。”
“能不能说具体的？”褚平不耐烦了。
“在工作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往她那跑，但也别刻意说什么恭维的话，就是营造一种你们就要在一起的氛围。”李茂一边慢吞吞地把烟塞进烟盒，一边面授机宜。
褚平还是不信：“这招对康雪琪肯定没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现在想起来，当时你暗恋周采薇，连表个白都不敢。”
“狗日的怎么扯我身上来了？”李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虽然没有表白，但周采薇已经约我一起报考吕州师范学院的函授大专呢，怎么没约你呢？”
“你要函授大专？”褚平眼前突然一亮，“我想起来了，康雪琪也在吕州师院函授大专呢，干脆我跟你们一起报名，没学期还能跟康雪琪一起去吕州三四趟。”
李茂看着褚平：“我们是去提升自己，你狗日的是去泡妞，我们一对比，高下立判啊。”
褚平竖起中指：“你狗日不是去泡妞的？”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把自己洗白白了，等着被人泡。”李茂嘿嘿笑了起来。
两人又吹了会牛，擦擦嘴打道回府。
等到了港口镇的公交站台，李茂拍拍褚平肩膀：“你听我的没错，就是要死缠烂打，缠得她没辙，千万不要因为她拒绝就放弃，攻坚战哪是一个冲锋就能打下来的？”
褚平点点头：“好的，我试试。”
李茂掏出烟，递了一根给他：“实在不行，就下药，迷晕她。”
褚平一惊：“胡说，这是犯罪，要坐牢的。”
李茂点上烟，笑着说道：“你连为她坐牢都不敢，还敢说自己喜欢她？”
褚平骂道：“狗日的，不安好心。”
“你小子，一个玩笑都开不起，等康雪琪直接拒绝你的时候，你可别怂啊。”李茂弹了弹烟灰笑道。
“不会不会。”褚平摆摆手，一脸的坚定。
一根烟抽完，李茂给了看车老头一块钱，然后朝着里余镇突突突过去。
他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开到了文化站。
蒋宏斌正在文化站一楼看热闹，见李茂来了，上前散了跟烟：“李老师，哦不，李老板，装修进度蛮快的啊。”
李茂点上烟：“进度还要再加快点才行啊，货源那边我已经谈妥了，这边可不能慢。”
这时候装修队的小队长，也就是蒋宏斌的小舅子孙强走了出来，孙强年纪不大，额头却已经秃了一大块。
“李老板来啦，我这边加班加点也不能误了你的事，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李茂抽完烟，走到里面看了看，几个施工人员在那忙来忙去，确实没有停歇。
根据他的方案，进门口可以看到宣传的展板，然后根据不同的商品划分成几个区域，还设有客人休息区域，方便客人走累了坐下休息休息。
此外，最里侧打了一个隔断，既可以用作办公房，还可以摆个行军床。
收银台则在进门后的右侧，走几步就能到。
这些施工人员都是游击队员，装修的活儿不分工种，基本上都会点。
视察完毕，李茂约着蒋宏斌和孙强：“晚上就到隔壁的贾六烧烤吃点烤串，喝点啤酒。”
孙强嘻嘻笑着：“我来请，我来请。”
他的报价比同行贵了1000块钱，这个活赚得不少。
李茂走到一旁，又跟代办中介打起电话，催促他赶紧帮忙把公司注册登记好。
注册登记用的是李继军的身份证，李继军身份证一直放在床头柜抽屉里，平时基本用不到，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竟然被李茂偷出来了。
等到了傍晚收工的时候，李茂和蒋宏斌、孙强坐到了贾六烧烤店的里面，点了一些烤串和鸡翅，又各要了一碟盐水毛豆和拍黄瓜，搬来一箱啤酒。
贾六烧烤是新开不久的店，到了晚上除了店里摆了八张桌子外，还在外面的空地上放了三套塑料桌椅，不少人就喜欢在外面，一边看着胖胖的贾六烤着串，一边喝着啤酒。
但蒋宏斌怕在外面影响不好，于是要坐里面。
酒过三巡，李茂一边撸着串一边跟孙强交代：“工期要赶，但不能影响质量。”
孙强拍拍胸脯：“这个李老板尽管放心，我强子做事负责，镇上是出了名的。”
李茂点点头：“一来呢我是看在蒋站长的面上，二来就是听说孙老板实在，所以这才放心把工程交给你做。”
实际上，李茂之前压根就没听说过孙强这号人。
但夸人总是不会错。
正说话间，却听到外面有人吵吵嚷嚷起来，乱哄哄的好像还有个熟悉的声音。
“你狗日的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蒋宏斌一听，皱了皱眉：“这帮糙人，喝了酒就喜欢大嗓门，吵死了。”
第82章 天下父母都一样
李茂一听就知道，蒋宏斌算是个文化人，文化人喝酒喜欢高谈阔论，上到秦汉三国，下到米鹅博弈，他们半点儿觉察不到自己嗓门大。
但但凡听到别人嗓门大，就觉得对方很没素质。
李茂立即示意他不要动，自己则站起来走了出去。
蒋宏斌还有些担忧，因为听刚才的话，似乎是镇上的几个混子，这些混子可是油盐不进的，而且都比较鲁莽，他们才不会管你是镇上的干部，还是学校的老师。
“哟，志俊也在啊。”李茂叼了个烟走了出去，冲着正在扳着人喝酒的黄志俊笑道。
黄志俊扭头一看，立刻笑嘻嘻地：“李老师，太巧了。”
李茂左右观察了一下，黄志俊周围有两个年轻的小伙，都光着肩膀，被劝酒的同样是个年轻人，但明显斯文很多。
“你这是什么情况？”李茂指了指那个斯文小伙。
蒋宏斌跟孙强不放心，也跟了出来，见李茂跟一个壮实的刺头正面对着，似乎还在比划着什么。
那个刺头一身的横肉，裸露出的皮肤上依稀可以看到一条黑色的大龙。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镇上的一个混子。
李茂虽然也是人高马大，但看上去没有这个混子壮实，加上对方还有两个帮手，真要是双方发生什么冲突，李茂指定是要吃亏的。
孙强是瓦匠出身，手上有点气力，思忖着万一双方动起手来，他要不要上前帮忙。
蒋宏斌虽然看上去还比较魁梧，但从来没有打过架，也不是个斗狠的材料，他手心都出了汗，下意识地抓住了裤兜里的手机，如果对方发难闹事，他就跑到一边打电话报警。
不想李茂直接把手搭在了黄志俊的肩膀上：“喝酒要尽兴，但不能勉强啊，他爱喝不喝，不喝拉倒，就不用强逼着他。”
听了这话，蒋宏斌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他甚至可以预见，那个混子没准一把把李茂掀翻，还骂骂咧咧地：让你小子多管闲事。
不想黄志俊却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头：“没有，没有，我不过是遇到了多年没见的老同学，敬他一杯酒而已，他不识抬举，我还能跟他计较？”
蒋宏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刚才这个混子还称呼李茂“李老师”，难道现在学校的老师，不仅能管得住学校的那些皮猴子，还能管得住镇上的混子？
这些混子，发浑起来的时候，可是连警察都不怕的。
“好了，等会儿跟我喝两杯。”李茂拍拍黄志俊的肩膀。
黄志俊连忙点着头：“好的，好的。”
李茂转身看到蒋宏斌和孙强站在门口，诧异地问道：“你们出来做什么？”
蒋宏斌尴尬地把手伸在裤兜里擦了擦汗：“哎呀，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我老婆一直不肯我吃太多，这个点我正好走回去，消消食。”
孙强还在纳闷，自家姐姐什么时候管得住姐夫过？
但看到蒋宏斌要走，他也只好顺着说：“我也是，明天一早还要做事，要早点睡呢。”
李茂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但还是客气地说道：“那我们下次再聚。”
孙强还要去付账，也被李茂劝阻住了。
等两人走远，李茂一屁股坐到黄志俊所在的桌子旁，招呼老板再拿一套餐具过来，顺便把里面他们桌上还没喝掉的啤酒搬过来。
老板贾六干这一行，见惯了街头混混喝酒闹事，刚才的事情也不大，他也没担心。
不过看李茂这架势，遇到几个混子闹酒，竟然一点也不慌，云淡风轻的样子，跟斯斯文文的外表有些不匹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我又不是美女，贾老板盯着我看干什么？”李茂冲贾六笑了笑。
贾六也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黄志俊赶紧介绍着自己的同伴：“这个矮个子叫刘大伟，这个胖子叫徐永光，都是我初中同学，铁哥们；这位是我们里余初中新来的李老师，我的好兄弟。”
两个人端着酒杯：“头次见面，敬一下李老师。”
“别这样，喊我老李就行，虽然我并不老。”李茂笑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啤酒，跟两人碰了碰杯沿。
一杯酒下肚，几个人就熟了起来。
黄志俊喝着酒，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他老子：“我这个老爹，年轻的时候还好，只知道动手，现在上了年纪，不动手了，反倒动起嘴来，啰啰嗦嗦的，真烦人。”
这是年长父母的通病，李茂知道黄志俊虽然比较横，在从不服他老爹管教，但老黄头真动起手来，他也不会还手，基本上都是跨上摩托车走人。
“我家爸妈也是啊，我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徐永光听了这话，有了共鸣。
只有刘大伟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我们家也是，妈的，好像天下的娘老子都差不多，哈哈。”
李茂放下酒杯，摸出几根烟来散着：“让他们完全不唠叨是不可能的。”
“老李，像你这样有正经工作的，你爸妈应该不会说你了吧。”黄志俊有了点醉意，手搭在李茂的肩膀上问道。
李茂摆摆手：“怎么可能，在他们眼中，自家的孩子总是有缺点的。”
几个人没料到李茂在家里也经常被训，一下子仿佛找到了知音：“喝酒，喝酒。”
李茂喝完酒，放下酒杯：“不过，让他们少说几句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黄志俊赶紧问道，他已经受够了老黄头的絮叨。
“那就是找个事做，每个月拿到工资，而且比一般人要高的工资，他们就不会多说什么啦。”李茂意味深长地看了三人一眼。
徐永光叹了口气：“那就只有出去打工了！里余镇上哪有这样的工作，即便有，人家也不会要我们。”
三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年轻的时候混混觉得蛮轻松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当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一个个准备结婚，或者结了婚有了小孩，都不再出来玩了。
“我这有个工作岗位，就是人比较辛苦一点，收入嘛，一开始可能不高，但做时间长了，肯定不会少。”李茂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李茂现在缺少的是安装家电的一些技术工，彩电冰箱之类的，大家买回家摆放好就行，但像空调这类家电，是需要专人安装。
所以他才让程宇铭派个老师傅来指导指导。
就地招募工人并不难，但招几个既能做事，又能在关键时候撑场子的，就不多了。
黄志俊这个混混，很多时候虽然毛毛躁躁，但以李茂对他的了解，他真要做事，还是舍得吃苦的。
前世黄志俊在李茂即将离开里余初中的时候，就自己搞了个大排档，似乎门面就在这个贾六烧烤的隔壁。
或许，里余镇上即将少了一个大排档的厨师，却多了一个家电安装工！
第83章 失窃案件
这年头在里余镇这样偏僻的乡下，做个小本生意很不容易，尤其是外地人，一旦生意红火了，免不了就会有人眼热觊觎，偶尔还会有社会人来收保护费。
黄志俊这样的混子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李茂不太清楚。
但那些社会人一般也只会欺负势单力薄的外地人，毕竟里余镇就这么大，大家七拐八拐的都能扯到熟悉的人。
所谓人太熟了，下不了手，在这方面也一样。
李茂虽然是个老师，在镇子上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毕竟是个外地人，有些事情，还是预防着一点的好。
“是个什么活儿？”黄志俊一听这话，果然来了兴趣。
“我一个亲戚，刚把文化站一楼给租了下来，准备开个店，需要招几个人，工资嘛，一个月一千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李茂指了指文化站方向。
他自己工作一个月实际工资只有八百出头，一些工厂的工人，甚至还没有他多。
能够月收入过千，在里余镇上已经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
“这么多？”刘大伟咂咂舌。
黄志俊脸上也闪过一丝变化，但他比刘大伟要沉稳一些：“具体做什么事情呢？”
“我亲戚准备开电器卖场，需要几个安装工。”李茂介绍道。
“可是，我们又不会啊。”徐永光挠挠头，有些为难。
李茂笑了笑：“过两天会有个老师傅来教，只要你们不太笨，问题应该不大。”
“对对，我们上学的时候成绩虽然不好，但是动手能力还是不错的。”徐永光立即找到了自信。
但黄志俊一直小口喝着酒不说话，李茂看了一眼：“怎么，志俊有什么疑惑？”
“疑惑倒没有，就是我们这些人，野惯了的，怕待不住。”黄志俊倒也不避讳。
这的确是个问题，这些人哪里是轻易坐得住的。
“这样，我们就以三个月为期限，三个月后，你们再决定去留。”李茂想了想，说道。
“俊哥，我看行。”
“俊哥，要不就试试？”
黄志俊抽了口烟，两团烟雾从鼻孔中冒出：“行，就三个月！”
这时候又过来几个年轻人，一个个兴高采烈地直接让贾六老板上烤串啤酒。
“拿下了乌兹别克斯坦，这次冲进世界杯有望啦！”
“没想到米卢这个老东西，还真有点货。”
那边聊得热火朝天，黄志俊听得有些烦恼，正打算起身骂两句，却被李茂按住。
李茂倒了一杯啤酒，冲那群人举着杯子：“来，为冲出亚洲干杯！”
那群人见状，嘻嘻哈哈地也把啤酒打开，举着瓶子叫着：“为世界杯干杯。”
李茂是个伪球迷，但也知道国足2002年闯进世界杯，但三战全输。
不过之后，国足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2002年也由大家以为的，变成了巅峰。
要是记得一些比赛的比分，没准还能发上一笔。
李茂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不过他这个伪球迷，还真记不得具体的场次分数，只知道国足的三场比分，知道巴西队将获得冠军。
……
晚上醉醺醺地开着嘉陵摩托回到学校，这也就是现在，也就是在偏僻的里余镇。
进门的时候，还听到老黄头沉重的叹气声。
等到了宿舍区，一片寂静，住宿的学生们周末都放假回家了，几个宿在这里的年轻教师，基本上也都不在。
但柳云卉宿舍的灯却还亮着。
李茂心想着第一个周末的时候，柳云卉可是回家去了，这个周末不知道为什么没回去。
不过，这也意味着，偌大的宿舍区，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月黑风高夜，两情相悦时啊！
李茂笑嘻嘻地熄火停好车，刚走两步，突然有声音从暗处传来：“你回来了？”
“卧槽！谁？”
李茂吓了一跳，突然又觉察到这似乎是柳云卉的声音。
果不其然，柳云卉慌忙说道：“我，是我。”
“你躲在暗处干什么？”李茂提高嗓门质问道。
柳云卉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怕惧，声音小小的：“没有躲，正好出来而已。”
李茂想了想，声音柔和下来：“你是不是出来看我回来没有？”
柳云卉点点头，忽而又想起在黑暗中点头摇头的，李茂也看不见，只好说道：“我听见你摩托车响。”
“你今天怎么没回去啊？”李茂有些奇怪，上个周末柳云卉可是回家去的。
“你不是要我帮你记账吗，我做了个记账的表格。”柳云卉小声说着，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好。
李茂一愣，习惯性地掏出烟来点上，抽了两口，烟头闪烁的火光像是把黑暗烫了一个洞。
“所以你就在这儿一直等我我回来？”
“嗯。”
“为什么不发个短信，或者直接打个电话？”
李茂有些火气。
“因为，因为，”柳云卉有些慌了，停顿了一段时间，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手机，丢了。”
手机丢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李茂都觉得滑稽，她整天就待在学校里，宿舍食堂教室办公室，来来回回的就这四个地方，手机还能丢了？
但这话从柳云卉嘴里说出来，而且像是惹了什么祸一样，让她害怕得不行。
李茂也实在不忍心责怪。
“丢了就丢了，再买一个就是。”
首先要安稳住她。
一个被惊吓的人，安稳他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说这件事情压根不算个事。
“我真不是故意的。”柳云卉都要哭了。
李茂丢掉烟头，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说了，没事的，听说诺基亚就要出一款新的手机，我正准备买呢，走，带我去看看你做的表格。”
柳云卉这才稍稍缓解过来，赶紧走在前面，打开门。
笔记本还在等待着开机，李茂突然问了一句：“你最后一次见到手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柳云卉活动区域就在学校以内，有可能是哪个学生捡到的，也有可能是遗忘在什么地方。
“我放身上有些担心，所以在办公室的时候，我都放我抽屉里的，放学的
第84章 化身侦探
虽然锁定了三个嫌疑人，但真想找出“犯罪分子”，并没有那么容易。
没几个人会在脸上写上“是我顺走了手机”的字样。
但如果时间一长，这件事情就更难查实。
只是眼下还不宜跟柳云卉说太多，李茂打了个呵欠：“你做的表格在哪里？”
柳云卉连忙拨动着鼠标，打开了一个文件：“在这里。”
表格里按条目列好了序号、日期、收入、支出、数量、单价等条目。
“谁教你的？”李茂有些惊奇，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能制作这样一个表格，而且把很多内容都想到了，也属不易。
“请邱灵教了一下。”柳云卉有些不好意思。
顺走手机的，会不会是邱灵？
李茂眼皮一跳。
柳云卉不知道李茂头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继续说着：“她们大学生在学校里学过这个，我们就没有学过。”
提到这个事，李茂不由问道：“我已经报了吕州师院的函授大专，你想不想报名函授大专？”
这话一说出口，李茂又觉得有些后悔，这要是柳云卉跟周采薇都跟他一起去吕州师院函授学习，只怕要出事。
好在柳云卉迟疑了一下：“我，我明年再报吧。”
李茂猜到她估计是报名费的问题，这会儿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了，可因为财务方面的问题，9月份的工资还没有到手，更何况，报个名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本来帮柳云卉报个名对李茂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但他还是忍住了：“其实也不用那么急……”
“表格做得不错，你很有做财务的天赋嘛！”李茂转而表扬起来，“回头我把这几天的开销抄给你，你按照这个记一下就行了，现在还没有开张，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很好记。”
柳云卉点点头：“好的。”
“那明天星期天，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李茂关掉电脑，问道。
明天大家都没有要紧的事做，不妨一起喝喝茶，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柳云卉却一脸认真：“我要备下周的课，还差三节呢。”
“备三节课半天就够了。”李茂笑了起来，还有半天，足够两人深入交流了。
“我还要改作文，出一份试卷。”柳云卉想都没想就说道，这些事情想来她早就盘算好了。
“好的，你负责认真工作，我负责你的后勤保障。”李茂无可奈何，“到时候再借给我抄抄教案。”
柳云卉对工作一直就这样认真，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敬业是个好事，太敬业了，有时候真不是个好事。
茂腹诽道。
不过，一天的时间，只要见缝插针，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你还敢抄？不怕再查到？”柳云卉有些担心。
李李茂心想，怕个毛线，开学时被孙有才抽查，这关已经过了，他就是再抽查，也不会抽查到自己了。
但这话不能跟柳云卉说，于是笑笑：“我什么时候简单抄你的教案了？不都是跟你研究探讨？”
……
等到了星期天的时候，李茂就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过于理想化了，下午两点多，程宇锋就赶到了学校。
李茂彻底放弃了跟柳云卉好好交流一番的想法，跟程宇锋在走廊上抽了两根烟。
“老程，这两天帮我一个忙。”李茂幽幽地说道。
程宇锋一抬头：“什么事？”
李茂便将柳云卉手机丢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说心目中的嫌疑人是谁，毕竟无凭无据的，也不好乱说。
“只是要破案吗？让我做侦探？”程宇锋顿时来了精神，他对破案系列的电视剧特别有兴趣，现在居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事，自然兴头十足。
“我们先看看，这两天谁的变化比较大，然后你去试探试探。”李茂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程宇锋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亲自去试探？”
“不少人都知道，柳云卉那部手机是我的，我要是去试探，那个人肯定会很警觉，这事跟你关系不大，你去试探，成功率就高多了。”李茂分析道。
程宇锋竖起大拇指：“难怪连我哥都说你是个猴子精变的，鬼点子多得很。”
“沃日，你们家都是这么夸人的吗？”李茂飞起一脚，踢得却不快。
程宇锋躲避开来，哈哈笑着：“话虽然不好听，但意思是好的。”
李茂有些哑然，时代不同，人的想法也不同。
现在你要是骂一个女人是狐狸精，她包准跟你翻脸，破口大骂都是轻的；十几年后你说她是狐狸精，她首先想到的却是，是真的吗？老娘真这么迷人吗？
周一一到办公室，程宇锋就摆弄起他的手机来：“这个破三星，看来还是诺基亚好用啊，信号都不怎么好。”
整个办公室里，除了几个年长的老师都手机外，这时候大多数年轻人都没有。
程宇锋李茂算是个特例。
叶丽也没有，但她曾在办公室里说过，在结婚前她未婚夫会送她一个。
当时还有人跟她开玩笑，说这个手机就是她的“敲门砖”，她也毫不否认：“没有就别上老娘的床！”
这会儿听程宇锋发着牢骚，叶丽凑过来看热闹：“我还以为手机都是一个样呢，原来也分好坏的啊。”
“这怎么可能一个样呢？大牌子的肯定比小牌子的好。”邱灵笑吟吟地也过来。
程宇锋这个三星是最新款式，很多人都比较眼馋，现在听说这个手机居然信号不好，一个个又有些幸灾乐祸。
余荣刚见邱灵发话，跟着笑问道：“邱灵，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邱灵还没来得及回话，叶丽就反问一句：“邱灵喜欢的，你给她买吗？”
余荣刚脸一红，他自己都没舍得买呢。
李茂不动声色，坐在那儿假装看着教参，却在冷眼旁观着几个人。
几个人谈笑间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程宇锋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妈的，明天再去换个诺基亚试试。”
这时曹子健却也拿出了一台三星手机：“我这个三星，信号是满格的啊。”
之前曹子健并没有手机，他这一发声，大家都扭头朝他看去。
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款三星手机，却是去年的旧款
第85章 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几个人当中，平时跟曹子健走得相对近一点的只有余荣刚。
一方面，曹子健觉得自己学历比这些人都要高，有些看不起他们；另一方面，他很看不惯李茂程宇锋吊儿郎当的样子，想着自己十几年苦读，竟然落个跟他们这些混子同样的结局，心中很是不甘。
程宇锋李茂越是那副德行，邱灵、叶丽这些模样还不错的女同事，还偏偏跟他们走得近！
曹子健有时候都忍不住感慨：这混账世道，还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自己这个学历高、工资高、肯上进的人，反倒不如他们这两个无赖！
余荣刚因为跟曹子健面对面坐着，平时聊的话自然就多，关系也稍好一些。
“子健，让我看看你的手机，是新买的吗？”余荣刚有些羡慕，走过去。
曹子健故意谦虚地笑着：“我的都是旧款式了，哪里比得上程宇锋的新款，嘿嘿，信号都不好的新款。”
余荣刚拿过曹子健的手机，尽管是旧款，但他也买不起，把玩了会儿，抱怨道：“我爸妈就不肯给我买，说要等我发了工资，自己去买。”
曹子健更加得意：“我这个可不是我爸妈给我买的。”
话说到这儿，突然又停了下来，伸手从余荣刚手里拿过手机：“快上课了，别闲聊天，被孙校长抓个现行可不好。”
程宇锋看了一眼李茂，对了一下眼神。
李茂顿时心领神会，柳云卉的手机，十有八九就是曹子健顺走的。
他也没蠢到那个地步，估计是把手机出手卖掉，然后换了钱买了个稍微便宜一点的。
这样就达到了偷梁换柱的效果，任谁也看不出来。
但这都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李茂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让程宇锋多关注着曹子健。
中午到时候，李茂在学校门口撞见黄志俊，老黄头大概听说了李茂要给儿子介绍工作的事，冲李茂更加客气了。
“走，跟我到镇上转转。”李茂冲黄志俊一招手。
黄志俊把烟扔掉，跨上李茂的摩托车：“去看什么？”
“镇上有几家卖手机的店？”李茂扭头问道。
他虽然也逛过好几次镇上，但要说道熟悉程度，自然比不上黄志俊。
果然，黄志俊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专卖手机的一共有两家，但移动和联通的营业厅里也卖手机。”
“一家一家的去。”李茂右手一拧，嘉陵突突突地往前蹿去。
第一家店里有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看店，听李茂说要买二手的诺基亚8250，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都是正品，哪来什么二手的。”
旁边是移动营业厅，营业员是两个女人，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模样一般，都穿着制服，一听要求，直接摆手：“我们没有二手手机，也不回收二手手机。”
黄志俊有些纳闷：“你不是有手机吗，怎么还要再买个二手的？”
“送人，”李茂也没跟他说实话，“既要新款的，又要便宜的，当然要选二手货。”
黄志俊点点头：“没错，还是你聪明。”
李茂有些怀疑自己猜错了，曹子健就算要脱手的话，估计也不一定就在里余镇上脱手。
“还有两家，再去看看。”李茂发动嘉陵，朝着下一个联通营业厅过去。
他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以为联通这里跟移动一样。
不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店员却笑着说道：“你来得真巧，我昨天刚收了一个二手的诺基亚8250，九成九新呢。”
那部8250，李茂基本上没用，“借”给柳云卉后，她一直当做宝贝，格外珍惜，所以的确是崭新的。
等手机拿过来的时候，李茂基本上就确定了这就是被顺走的那部8250！
“你这手机来源可靠不可靠，别弄个假冒的来糊弄我！”李茂不动声色，上下看了几遍。
店员拍拍胸脯：“来源绝对可靠，是镇上曹二家的儿子，他手头上缺点钱，所以转卖给我们，然后换了个老版的三星，还多了几百块钱呢。”
“谁是曹三？”李茂问着黄志俊。
黄志俊土生土长，又成天在镇上瞎晃，知道的人和事情可不少。
“曹三？镇上菜场卖肉的。”
黄志俊说着说着，一拍大腿：“，对了，曹三儿子，不也在我们里余初中吗？”
果然是***曹子健！
李茂心里骂道，嘴上却跟店员说：“我手头上钱没带够，这样，你这个手机给我留着，不要卖给别人。”
店员不愿意了：“那我最多等一天啊，一天后有人要买的话，你还没来，我就卖给别人了。”
“不用明天，下午我就过来。”李茂笑了笑。
黄志俊还有些疑惑：“钱不够怕什么，先拿走回头再送钱过来，他还敢不给我？”
李茂摆摆手：“这个，还是把曹子健请到这儿来，一起看看吧
“你买手机是要送给曹三的儿子？”黄志俊有些难以置信。
这手机是曹子健卖掉的，李茂要买这个手机送人，好像怎么都说不通，难道……
出了联通营业厅，黄志俊赶紧问道：“是你的手机，被曹子健偷来卖了？”
“看来，你还是很聪明的嘛！”李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有前途的。”
等李茂程宇锋和黄志俊围住曹子健的时候，他脸色都变了。
“走吧，跟我们到联通营业厅走一趟吧。”
李茂铁青着脸说道。
曹子健腿都软了。
“跟他客气什么，报警！”
黄志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这辈子竟然还能说出“报警”这个词来，黄志俊都觉得自己这转变也太大了。
以往都是他惹事，对方喊着要报警的。
现在，居然轮到他说报警了，不过，这感觉还真不错。
“报了警，”李茂冷笑两声，“他这就是违法犯罪，有了案底，教师这个职业，恐怕就做不成了！”
“对对，他现在还在试用期，犯了罪，试用期肯定就不合格了，等着被扫地出门吧。”程宇锋也在一旁帮着腔。
“求求你们了，千万不要报警呵！”曹子健就要跪下。
李茂一把托住他：“
第86章 以农村包围城市
第二天一早，李茂在学校外面拿到了手机和忏悔书。
曹子健也要脸面，不肯在学校里面交给李茂，这要是被学校同事或者领导看到了，情何以堪？
李茂也给了他这个台阶，拿过手机和忏悔书，心情很是愉悦。
赶到办公室的时候，柳云卉正在烧水，跟赵凤霞说着话。
李茂走过去，先是塞给她一只水煮鸡蛋，然后冲赵凤霞笑笑：“赵老师，我可是一言九鼎的。”
赵凤霞满意地点点头，却说道：“这才是刚开始，不要虎头蛇尾。”
“怎么可能？”李茂笑嘻嘻地，看到水烧开了，忙抢先一步，将开水倒入赵凤霞拎来的两只空水瓶中。
赵老太太还不忘叮嘱：“小柳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对她好一点。”
“不行，”李茂摇摇头，“我要好十点，一点哪儿够。”
柳云卉脸上一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低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李茂接着替她去打水继续烧，等候回来的时候，赵老太太已经回家去了。
烧上水后，李茂摸出诺基亚8250来：“手机我找到了！”
曹子健也算是尽心，当时顺走手机的时候，把移动卡卸了下来，却没有扔掉，现在又安装进去。
柳云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哪儿找到的？”
“这下要好好保管啦。”李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主要是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柳云卉吐了吐舌头：“哦，好的。”
随即又想起来什么，忙说道：“算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收回去以后，怎么跟你联系？”李茂皱了皱眉，赶紧将话题转移，“对了，你帮我记的账，记好了吗？”
一天前李茂将这段时间的一些花费抄了下来，让柳云卉有空的时候录到笔记本电脑的表格当中。
这一招果然奏效，柳云卉也顾不上提交还手机的事，忙点点头：“已经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老板做事，老板娘记账，大家彼此都放心。”李茂调笑道。
柳云卉俏脸一红，低下头去继续批改自己的作业，不再理他。
李茂走过去，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水煮鸡蛋，敲碎了给她剥了起来，鸡蛋壳一点点的剥离，最后剩下一个洁白无瑕的鸡蛋来。
“来，吃了它。”李茂拿着鸡蛋递到她的嘴边。
柳云卉伸手要来拿，却被李茂躲过，嘻嘻笑着：“乖，听话。”
这时叶丽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还假装用手捂住眼睛，实际上手指间露出较大的空隙，完全是在掩耳盗铃，还大声嚷嚷着：“我是不是又不该进来？”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茂皱了皱眉，这个咋咋呼呼的人，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并且坏了自己的好事？
……
过了几天，代办中介那边打来电话，公司的注册登记已经办好。
李茂注册的公司叫做“万家电器股份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李继军。
虽然说是股份有限公司，但股权结构比较简单，李继军占股60%，李茂占股40%。
外人单从这个股权结构上来看，都会认为这是李继军办的公司，只不过还给儿子留了不少的股份。
办好之后，李茂就给程宇铭发去了短信，往他在合同里以万家电器公司的名义，跟春风电器开展合作。
周六的时候，李茂赶到程宇铭办公室，程宇铭还有些不理解：“我们之间的这种合作模式，你完全可以在里余镇的门店，直接挂上我们春风电器的牌子，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再成立一个公司？”
“我觉得还是公对公来得便捷一些，”李茂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这样，如果一旦万家电器那边与客户有什么纠纷矛盾，也扯不到春风电器身上来，免得给你们大牌子惹上负面影响。”
实际情况是，李茂根本就没打算一直捆绑在春风电器后面，这样的话就完全丧失了自主性。
程宇铭还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李茂又补充道：“实际上这样一来，我们万家电器名义上虽然是一家独立的公司，但实际上还是属于春风电器的下家，换句话说，也就是程总您的下属单位，这种的模式，绝对比你用批发价发货给港口镇的那些门店要划算得多。”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程宇铭一想，管他呢，只要能帮老子赚到钱，他就是叫亿万家都随他。
“合同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不过李茂看着合同，却没有签字的意思。
“怎么，上面的条款不都是我们商议好了的吗？你难道还有异议？”程宇铭有些纳闷，还有一些不快。
李茂摇摇头：“没有，只是我想，第一次合作，程总要我交10万块的押金，这是不信任我啊？”
程宇铭摇摇头：“按照你说的，我要先发一批货过去，这批货进价就达到了15万，这么一
大单的货放到你那里，一点抵押物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放心？”
李茂想了想，笑道：“需要押金，这个我是可以理解的，我的意思是，第一批货是9月底送过去，我们到10月底的时候，结一次款，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希望能把押金就退还给我。”
“我以后还是要不断地给你供货的，押金怎么能随便退？”程宇铭不同意。
李茂笑了笑：“我敢保证，头一批的15万的货，用不了几天就会没了，我们今后流水那么多，生意往来更加频繁，这10万押金对你也没多大意义。”
“但我有了这10万，没准还能在其他镇上继续开拓，比如我老家万庄镇，也没有一家像样的家电卖场。我在下面的乡镇不断开疆拓土，程总你也才能日进斗金啊。”
李茂滔滔不绝地给程宇铭洗脑。
根据他的想法，在短期内完成周边乡镇的布点，不拘于新港区，条件合适，海山区也不是不能落子。
借助广大乡镇市场，以农村包围城市，绝对可行。
程宇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现在李茂的成功，就等于是他的成功。
但程宇铭也不傻，想了想说道：“这样，如果10天内你能把这15万货全部销掉，到了10月底的时候，你的押金我全数退还，但每月月底结清账，这个如果有一次做不到，我就不再跟
第87章 任务分工
世上的事情，总是看来说来简单，做起来特别复杂。
李茂筹划当中的农村包围城市，理论上前景广阔，但实践的时候，琐碎的事情一大堆，偏偏每个小事看上去小，一旦做不好，就是千里之堤上的蚁穴，是成功路上的一个隐患。
“程总，上次说好的，您这边派个师傅过去指导指导，你也知道，里余镇上家电专业的人才有限，我们总不能卖了东西，不负责安装吧。”李茂最后还是提出了要求。
这点程宇铭也想过，本来他是打算让港口镇门店的两个师傅过去帮个忙应个急，但今天听李茂的意思，将来万家电器也要在港口镇落子布点，还是先别让他们彼此有什么关联为好。
“我早就想好啦，”程宇铭略有些尴尬地笑笑，“回头我让师傅老胡跟你联系，他在我这做了好几年，什么家电都懂。”
李茂想了想：“对了，程总，我们乡下人什么都不懂，但我觉得，一个好的导购员，比得上千军万马，最好再派个导购员去帮我们指导指导。”
程宇铭也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行，你那边人员找好了之后，我让个人去帮你们指导指导，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最多三五天。”
“行，就依程总，”李茂笑着说道，“有个三五天，五六七天的，也就足够了。”
程宇铭还跟着点点头，半晌之后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三五天，到了李茂嘴里就是五六七天了，上嘴唇下嘴唇这么一碰，就多出两天来。
这孙子，也太狡猾了。
“最好让那个唐晓慧去。”
不想李茂还加了一句。
程宇铭并不知道哪个导购员叫唐晓慧，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手底下的这些员工，来了去，去了来的，但是有这样外派的机会，没几个人会愿意，于他而言，也就是加点钱的事情，反正到了里余镇，这些外派人员的吃喝拉撒睡，不管是安装师傅，还是这个唐晓慧，统统由李茂负责。
等回到里余镇的时候，李茂把黄志俊等三人找来，在快要完工的文化站一楼前面开了个短会：“上次我们说好了的，三个月为期限，现在你们有想退出的，趁早提出来。”
“不是，李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徐永光有些疑惑，但自打知道要跟着李茂后面干之后，称呼都变了。
“两天后有个家电安装的师傅就要过来，主要是空调的安装，步骤繁杂，还涉及到一些电工基础，时间有限，你们到时候务必要认真学，不认真学的，也趁早走人。”李茂严肃地说着。
乡镇上之所以没有大家电的专卖场，一方面是因为之前普通老百姓家的购买力还没达到，另一方面，也是缺少专门的安装工。
安装空调之类的电器，难度是有的，但只要认真学，注意几个要点，并不算多困难。
黄志俊这帮人，学习文化知识是他们的短板，但动手操作却是他们的强项。
李茂作为一个教师，知道学校学习与社会工作最基本的区别，在学校学习能达到什么高度，往往取决于各门功课中的短板，“木桶”原理大家都清楚，几门功课中如果有一门特别差，那么考试的前途就会受限，一流大学基本无缘。
但工作起来却截然不同，那些自身的短板缺陷并不算什么，只要在工作中能够发挥出自己的长板强项，就能够胜人一筹。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机床工人的语言表达能力差，就否认他的技术出众，就不承认他的能力超群。
“给几天时间，要是学不会的话，我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待下去！”黄志俊带头表态。
自从他回去跟老爹说，李茂给他介绍一个工作，工资比学校里的那些新老师都要高的时候，老黄头破天荒地多炒了两个菜，拉着他喝了一瓶白酒。
这样的遭遇黄志俊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搞得当时他惶恐了好一阵。
老爹不打不骂的日子，还真是稀奇，不适，舒坦！
如果真能跟着李茂后面，一个月上千的收入，据说还能更多，那还去外地混个毛线啊！
“人家师傅来之前，你们三个人也不能闲着，各有一摊子事。”李茂见他们态度都很好，开始布置其他任务。
三个人一听，顿时来了劲，前几天李茂跟他们说了之后，一直没有动静，他们都觉得有些没底，现在有了具体的任务，悬着的心反而觉得安稳了许多。
“志俊，你去找一个广告公司，按照我写的这个内容，在我们外围打出半圈的广告来。”李茂递给黄志俊一张纸。
黄志俊接过来一看，点了点头：“镇政府北边就有一家照相馆，也做广告生意，我马上就去找他们。”
“大伟，你负责到镇上人流量多的地方去张贴一下这些招聘信息，我们还需要招两个导购员。”李茂从摩托车后备箱拿出一叠打印好的纸张。
对于他们来说，导购员这个名词还比较新鲜。
“啥是导购员？”刘大伟傻乎乎地问着。
“这都不懂？就是服务员。”黄志俊
在外面见过世面。
刘大伟嘟囔着：“叫服务员不就行了？”
随后想起件事来，追问道：“李哥，这些服务员，哦不，这些导购员，都是招女的吧？”
李茂点点头：“目前只招两个，都只招年轻的女的。”
“要是报名的人多怎么办？”刘大伟嘿嘿笑道。
他仿佛看到了权力寻租的空间，倘若李茂将这事情全权交给他来办，那就太爽了。
但李茂却说道：“导购员我是要亲自面试的，不是报了名就有用的。”
刘大伟一听，这完全没他什么事，顿时又失落起来。
黄志俊踹了他一脚：“***想什么呢？把事情做好，其他的你敢动歪心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刘大伟也急了：“我没想什么，真没想什么。”
李茂也不管他，看了一眼徐永光。
徐永光见状：“李哥，我做什么呢？”
“你嘛，”李茂想了想，“你这几天给我盯着施工队，让他们务必在9月28号之前完工，误了我的事，告诉他们，拖一天扣1000块钱。”
徐永光没想到自己还能做个监工，顿时兴奋起来：“放心吧李哥，我保证比他们来得早，走得晚。”
第88章 我是这帮小子的茂哥
过了两天，春风电器派来的家电安装老师傅胡全汉就到了。
胡全汉快到里余镇到时候才给李茂打的电话，李茂赶紧跟数学老师陈广平调了一下课，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其他人都无所谓，只有组长刘建军的脸色有些难看。
刘建军对单位上这些人毫无纪律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他不是校长孙有才的嫡系，也只能把这事情跟二把手张劲松去说，张劲松巴不得学校乱糟糟的，然后在局领导面前留个不好的印象，最好能趁机把老孙调走。
所以张劲松也懒得多事，反而让刘建军放宽心，等到他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端正大家的作风。
李茂赶到镇上，只见老师傅胡全汉并不老，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跟李茂心理年龄差不多，只不过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尤其是两条臂膀，肌肉鼓鼓的。
“胡师傅，我们里余镇上就一个宾馆，环境不能跟城里比，你就将就将就。”李茂先带着胡全汉到镇上唯一的宾馆登记，包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里余宾馆就在文明饭庄隔壁，要吃饭也方便。
胡全汉倒不是个讲究的人：“李总，不要紧，我老胡是个粗人，有个席子就行了。”
李茂从嘉陵摩托后备箱里拿出两条烟，带上宾馆，扔到了胡全汉的床上。
胡全汉看了一眼，也没客气，当场就撕了一条，摸出一包来：“李总抽烟不？”
“偶尔也可以来一根。”李茂很礼貌客气。
两个人各自抽了根烟，闲聊了会废话，李茂一个电话把黄志俊叫了过来：“你们哥仨中午把胡师傅陪好了，就到隔壁文明饭庄，报我的名字，记我的账，下午的时候，就让胡师傅开始指导你们，一定要好好学，有什么事情，打我的电话。”
黄志俊一口答应：“没问题。”
“胡师傅，不好意思，我学校还有事，得回去一趟。”李茂交代完毕，转身又跟胡全汉打着招呼。
胡全汉来之前就听说李茂同时还是个中学老师，心里倒有几分佩服，挥挥手：“你忙你的去，我跟谁都自来熟。”
这话倒不假，刚才一根烟的功夫，胡全汉就东扯西拉的，大概干这一行的，都喜欢聊天。
李茂赶到学校的时候，距离他调的课还有十几分钟，于是赶紧收拾收拾。
刘建军咳嗽一声：“还有几天就放国庆假了，假期过来之后要进行第一轮月考，几个新老师可能不清楚，我们每次考试结束之后，都要对各班各学科进行排名，强化班跟强化班比，普通班跟普通班比，到时候谁教的课目在年级倒数，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李茂感觉这话是针对自己说的，但他心里有数，也没说什么。
倒是钱留山哼了一句：“反正总会有人倒数，谁入地狱，我不入地狱。”
他的本意是他大概率会倒数，但话说反了，变成了他肯定不会倒数。
不过这种当面跟组长不对付的事情，大家都觉得不妥，有个老教师就岔开话题，问钱留山：“老山，你妈妈身体现在好些了吧？”
钱留山的老妈妈七十多岁了，十几天前跌了一跤，大家还凑了份子钱去看望了。
“好得多了，”提到这个话题，钱留山果然也没心思去跟组长较劲，“现在已经能走起来爬爬了。”
他本想说“能爬起来走走”，不想变成“能走起来爬爬”，又惹得大家哄笑一片。
上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不一会儿，柳云卉带了两个男孩到了办公室谈心。
李茂闲得无聊，听着他们的对话。
大概就是两个男孩很聪明，但上课却不认真听讲，再这样下去就会耽搁他们自己。
李茂都忍不住笑了，对这两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说这些话有个毛用，还不如敲打恐吓一番，正所谓简单粗暴，行之有效。
那边替李茂上着课的陈广平也回来了，老陈气呼呼的：“这些兔崽子，一点课堂纪律都没有。”
老陈是个慢性子，能让他生气了，可见肯定有几个人太不像话了。
班主任是钱留山，钱留山不去帮着老陈处理调皮的学生，反而怪起老陈来：“广平你这个人就是脾气太好，遇到不听话的，两棍子下去，保准服服帖帖的。”
这时候的老师体罚学生，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家长听了，也会喊“打得好”。
不像几年后，网络发达了，体罚学生变成了众矢之的。
李茂笑了笑：“陈老师这个脾气，就是打学生，都能把学生打笑起来。”
里余初中的老师体罚学生，通常就是用板子打手心，乡下的男孩都是野大的，皮糙肉厚，老陈下手又不狠，这帮皮猴子根本不怕。
钱留山见老陈管不住自己班上的学生，担心班上数学到时候月考倒数，影响全班的排名。
他嘴上说不在乎，但骨子里也是要面子的人，于是指导着老陈：“这帮崽子，你不叫他爸爸，他不***妈，就是要下狠手才行。”
他本想说的是里余镇这边是一句俚语“你不日他妈妈，他不叫你爸爸”，意思是你跟他们客气了，他们就不跟你客气，没想到话又说颠倒了，反而贡献出自己老娘来，好几个人都笑喷了。
李茂本想跟柳云卉说，教育学生要恩威并施，但一看她那诚恳的样子，知道自己劝了也是白搭。
她这样心善柔软的人，是绝对威严不起来的。
钱留山被大家群嘲，却也不生气，反而嘿嘿笑起来，又想起教本班语文的李茂，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更是有些担忧。
他教的英语，不能说好，估计勉强在5个普通班上混个中游，老陈教的数学基本上就是倒数了，要是李茂的语文再不济，那么他班上这次月考可就要在大会上被点名批评了。
“小李啊，你上课的时候，可不能跟他们客气啊，该收拾就收拾。”钱留山叮嘱着正准备去上课，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李茂。
李茂笑嘻嘻的说道：“没事，我现在跟这帮小子都是哥们。”
话音刚落，班上一个叫陆华顺的调皮男孩正好路过，看到李茂，叫道：“茂哥，上一节课是你的课，怎么没来上？”
李茂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这节课我来上，去通知一下班上。”
“好的，茂哥！”陆华顺被踢到屁股，反而笑哈哈地跑了。
钱留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