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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版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老牛不啃草     魔武版三国txt下载     魔武版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气运之分

    ……

    郑玄小院,

    凉亭中,

    “地卷拿到了?你们也修成了?”,刘备惊愕,看着坐于两侧的关张,有些被打击到了,

    “嘿嘿……大哥,俺可比二哥还要早一日呢”

    看着张飞这嘚瑟的模样,刘备嘴角抽动,幽怨地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郑玄,

    要不是他把自己赶走,自己铁定也修出军阵之术了,

    “翼德,你修出的是哪一种军阵之术?”

    “地卷二十一,冠军侯所创,庚金腾蛇阵”

    “威能如何?”

    “可凝练全军之力,以主将为首,得玄光腾蛇护军,冲阵无敌,莫有所挡”

    “云长,你悟出的是哪一种?”

    “地卷十七,帝师王翦所创,一字双龙阵”

    “有何奇异?”

    “阵有双头,一首一尾,可在冲阵中分为玄光双龙,截断或包夹敌军”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两个军阵之术,还都是出自地卷中的,足以关张用以横行了,

    何况,

    其他军阵之术他们依然可以再修,并无限制。

    看着刘关张亲如一家,郑玄隐晦地点了点头,是时候了,

    “玄德,你随我来”,郑玄起身,让刘备跟他走向静室,

    关张二人起身拱手,目送他们离去。

    进入静室,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玄德,为师今日要告诉你一些隐秘”

    “请老师赐教”

    “此隐秘关乎气运,你切记不可与他人再言”

    气运?刘备神色一凝,“老师放心,玄德省得”

    郑玄这才娓娓道来,“世间气运,实则有四种形式:

    一者,乃是天生气运。

    某些人先天福运昌隆,受天地所眷顾,百事百顺。

    譬如你,

    天生运道无匹,得天赐异能加身,只是这种气运为个体所限,除非不断积攒名望,以让气运蜕变,否则难有太大造化;

    二者,乃是后天气运。

    譬如为师,

    经数十年修德养身成就一方名士,教化天下聚集士林名望,气运浑厚;

    三者,乃是官运。

    官运寄生于国,和大汉互相依存,兴则同兴,衰则同衰。不同于个体气运的是,官运具有可继承的属性,可叠加于子孙身上,世代累计,乃传家立业之本,

    譬如弘农杨氏,官运仿若实质,乃大汉不可缺少的顶梁柱,若是失损,大汉必有灾厄;

    四者,便是国运了。

    国运乃是大汉气运的简称,民心依附,天下归心,是皇家定国之基,民心越强则国运越盛,若非朝廷失道,天下大乱,这世间能得民心者……唯有皇家”

    听完老师郑玄这一席话,刘备警醒,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名望可积累的,是个人气运;

    民望可积攒的,则是官运,而官运,必然要以官身为前提,这是他目前所不具备的;

    至于民心,那是皇家的独有品,若非朝廷失道,天下大乱,他绝对得之不到,可他却一直在奢望。

    这么想也是,若民望所在,民心就归附了,那大汉还混个屁啊,天下民望煌煌的大士族那么多,还不早立起反旗自己当家做皇帝了,哪里还轮得到老刘家独霸天下。

    郑玄见他反思,目中精光闪烁,继续开口道,“国运和官运,于人于家好处滔天,实则也有着自己的限制”

    “限制?”,刘备惊诧,随即掩饰道,“学生着实好奇得紧,还请老师告之”

    “国运是民心,更是民心的钥匙,代表正统的地位,想收天下民心,势必要以国运为基,奉正统以缓缓图之,这也代表着,朝廷旦在一日,便不可公然忤逆犯上;

    而官运则没有这样的限制,摆脱国之限制虽然会遭受反噬,但之后裂土而立,便可谋收治下民心,可这却很难,除非国运崩塌,否则必不可为”

    这就代表着,摆在刘备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是奉正统做一保皇派?还是裂土而立成就一方王侯?

    虽是两条路,但其实他能走的就只有第一条,尊皇攘天下,

    至于裂土而立……这说的不正是袁氏吗?

    壮士断腕,使得时代积累的官运摆脱大汉,承受反噬而自立,难怪袁本初能成天下第一大诸侯了,出生既自带bug,四世三公的名望累积,门生故吏满天下,众望所归,

    而曹老板就不同了,自家没有袁氏那样的雄厚官运,只能走保皇派这一条路,从密谋刺董到檄文讨董,哪一件不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可就算如此,有老曹家的官运加持,前期他也依旧无法与袁绍硬刚,由此可见袁绍四世三公的官运加成有多么恐怖了,

    后期若不是他得天运所钟,挟天子以令诸侯,曲线发展,官渡之战的结局还真难以预料,

    所以……曹老板选的是国运+官运?

    刘备估摸着,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没有两者的叠加,曹老板如何能与袁绍四世三公的官运相抗,最后还成功干翻了袁本初。

    再一想起自身,刘备的心又拔凉起来,自己这个保皇派可怜呐,跟谁都不能比,官运啥的根本就不存在,要不是天生为气运所钟,成了天命之子,恐怕早就嗝屁了。

    不行,

    刘备心间警惕起来,

    他原本以为只要谋取足够名望就能达成目标,可以跟老曹掰手腕了,现在看来,自己所走的路行不通呀,

    官运既然短时间难以累计,那就只能谋取国运了,不然诸侯争霸我还玩个球啊,绝逼又是半辈子蹉跎。

    “老师,国运~如何可得?”

    “玄德若想分润大汉国运,必封侯不可成,这也是国运临体的唯一方式”

    封侯?

    刘备沉吟,在大汉一朝,这条路若想最快走通,恐怕唯有马上立战功不可了,

    可而今哪里在打仗呢?

    他沉思,突然惊觉到了什么,

    刚才他听得入迷,没有太注意,现在想想,老师这一席话,怎么总感觉有些刻意?好似……就是在提点他。

    他目光惊疑不定,有些惶恐,莫非老师识破了我的意图?会把我逐出师门吗?

    胡思乱想了一遭后,偷眼看向老师郑玄那满面的意味深长,他突然明白了,

    既然于吉和真阳能够看破他的隐秘,那老师这位经学大家自然也能看透了。

六十一、郑玄上贼船

    ……

    “学生,拜谢老师”

    明白了一切后,他起身拜伏到底,

    郑玄既然识破了他的隐秘,还给他剖析得这么清楚,这明显就是表态了呀。

    “谢为师什么?”

    “学生谢老师支持”

    “呵呵……起身吧”,郑玄笑语,“能做一遭帝师,那也是为师的福运”

    他也没想到,此番被天子发配到此处,竟然会撞到如此机缘。

    刘备起身,面上照常恭敬,

    “玄德,你既然背负有天命,你可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老师,备在拜师当日便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郑玄神色微凝,“你真要这么做?”

    他可是记得刘备当日的解析的:

    立心,靖卫正道,缔造万民共同坚守之秩序;

    立命,富民强民,让万民生而执掌己命,有梦可追;

    继绝学,海纳百川,发扬百家之道,造福万民传于万世;

    开太平,让世间人人如龙,成不朽不灭之基业,大汉永昌;

    这其中的每一件,都是一个艰苦的工程,处处存在阻挠,充满危险。

    “老师,学生心志已定,百死无悔”

    “可你真的不一定能够成功”,郑玄这不是危言耸听,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士族集团的恐怖,

    刘备坦然一笑,“即使学生最终败亡了,也要给这世间树立一个开拓变革的榜样”

    “玄德~”,看着刘备眼中的坚定,郑玄第一次动容了,那是……帝者的意志。

    师徒相对默然,许久后,郑玄面色才无奈一笑,“呵呵……收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为师恐怕会被活活累死啊”

    刘备闻言心间大喜,老师这是表态支持了,他遂打蛇上棍,“学生不孝,让老师蒙累了”

    郑玄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笑骂道,“臭小子,少跟为师耍心眼”

    “嘿嘿……”,他傻乐,有老师支持,他才有根基可依啊!

    “你既要行此先河,可想好如何做了?”

    刘备正色,道,“破而后立”

    郑玄撇眉,“如何破?如何立?”

    “首先,推翻现有的一切,打碎所有陈规旧俗,再继承创新,为天下重立新秩序”

    “何种新秩序?”

    “以法治国,打造公平公正的法制体系,维护法制之威严,峻法面前人人平等”

    郑玄撇眉,插言道,“汉家以仁治天下,如何能变更为法?”,他反对,认为仁者爱人,方可得治下民心。

    “老师,法为秩序,定天地之方圆,仁以爱民,乃是政,是君主治理天下的理念,非是秩序”

    郑玄又要反驳,刘备却先一步开口道,“仁以爱民,可立为皇家治理天下的标准,传于后世继任者”

    听得他这般言语,郑玄才点头认可了,按他想来,天子不就是秩序吗?只要天子继承了,仁政也变不了。

    可他不知,刘备在这里已然偷换了概念,皇家选择执政方向,是仁政与否,还得看天下局势而言,怎么变幻,还不都是天子的意志。

    “你继续说”

    刘备点头,继续道,“重用商贾,拔高商人的阶级地位,富国强民,勿使路有饿殍,天下富足”

    “重用商贾?”,郑玄差点没惊起身来,劣徒,老夫要拍死你。

    “老师容禀,商行天下,可通有无,为万民互换所需提供便利,学生拔高其地位,实是为了扩大这一群体的数量,带动国富”

    “如何带动国富?”

    “改革税制,养商而肥国库,再说,商贾依旧不会享有政治权利”

    郑玄一听,原来是将商贾当作收刮油水的群体啊!成,反正有利于民,便这么办吧!

    刘备则是暗乐,妥了,先稳住老师,至于以后怎么操作,还不都是我一言而决的事,

    “玄德你继续说”

    “喏”

    “接下来就是强军创制,收缴天下兵法典籍为国有,开设军事学校,覆盖全民,为国家培养统兵对阵之人才”

    郑玄思虑了一瞬,觉得其中还有许多要补充的东西,但也只是细枝末节,因而没有异议,示意刘备继续,

    刘备深吸了一口气,抛出了杀手锏,道:

    “海纳百家之精义,创立新儒,祛除虚无糟粕,融入格物致知之精魄,以文教化天下,强民之心智,铸民之精神,使我汉民人人如龙,

    如此,

    民无士农工商贵贱之分,百家并用共强于国,大汉~才有永昌之基”

    刘备一口气说完,拜伏于地,静听郑玄教诲,

    “海纳百家之精义?新儒?”,郑玄面色凝重地低喃,眼中隐有流光,“百家一体,百家即是儒,儒即是百家,如此胆魄,如此先河,恒古未有啊”

    他由儒家入学,成经学大家之身,虽不再拘泥于一家之言,可骨子里依旧还是儒家之人,

    而今刘备意欲创立新儒,若是功成,儒将不再是儒了。

    刘备知晓他的震动,感受到了他的挣扎,遂又下了一记猛药,“老师,老子和孔子在成圣前,并未禁于一人一家之学问,你何不效仿往圣跳脱出派系的禁锢,焉知……海纳百家不能成新儒之圣”

    噼啪~

    郑玄心间突有闪电乍现,新儒……成圣。

    他目光爆射光华,无论是刘备的忽悠,还是他心底野望的催化,在这一刻,新儒一词都埋进了他的心中。

    看着依旧拜伏于地的弟子,郑玄感慨莫名,他已经分不清,二人成为师徒,到底是刘备的福缘,还是他的造化了。

    “玄德,新儒之事,为师担了”

    刘备惊喜,再次一拜,“老师创立新儒,当司大汉教化之职,为~文坛之师”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为郑玄画的饼,

    此时郑玄是隐龙帝师,未来新儒若成,不论他成圣与否,都将被他遵崇为大汉文坛之师,

    郑玄为此,心神又是一震,

    文坛之师,堪比往圣了。

    郑玄被忽悠上了刘备的贼船,他自是振奋莫名,

    经学大家的能量,虽然无法和四世三公的袁氏比,但人脉资源绝对恐怖,

    如此,

    刘备未来争霸,就不担心无人可用了,

    更重要的是,他海纳百家,创立新儒的想法,也有了实践的基础,

    有了郑玄这位经学大家,收刮百家典籍,组织人才,主持编撰等等事务,就不用他操心了呀,

    到时候往台上一站,在编撰的经典上挂上一个名字,还能少得了自己的功劳?

六十二、幽州变动

    夜,

    蓟县,

    此处乃是幽州州治所在,刺史府便是设置在此,

    可入夜后的蓟县城门,却因一队羽林军的到来破例敞开了,因为这队羽林军,可是带着天子的旨意来的。

    刺史府前,

    刘虞长身而立,面色灰白,不过四十的年纪,两鬓却是有了华发,

    对幽州百姓而言,他是一名好官,政绩彪炳,在他治下的这些年,奖耕织,励民生,为幽州吸引来了百万流民,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多年来对外奉行怀柔政策,在胡人那边名望很重,深得胡人尊敬,因而胡人这些年甚少南下,真正的做到了保境安民,

    可这样一个好官,却依旧逃不过官场的倾轧,本在燕山安抚檀石槐的他,被属下紧急唤回了蓟县,等待朝廷旨意。

    “唉~我刘伯安治理幽州多年,不曾想,一切竟会在一昔间尽归于尘土”

    别驾齐周站在刘虞身后,面色虽全是忧愁,却也出声安慰,“主公不必如此悲观,天子旨意尚未到达,兴许是好事呢”

    “即是羽林军传旨,必然又是十常侍出手了,否则你等也不会这么急地唤我回来了”

    党锢之祸,是士大夫集团和宦官一党的交锋,此次受陈丰通敌事件的牵连,十常侍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将他这位地方大员趁机拉下马来,以换上宦官一党想要笼络的大臣,

    刘焉虽不傻,在天子收押陈丰的时候,就得到了洛阳传来的消息,随即就派人前往洛阳涡旋了,

    不成想,他依旧还是败了,若不是朝中故友们给他求情,羽林军这次就不是传旨,而是来拿人的了。

    “主公……”

    “齐周,我此次遭难,檀石槐必然会出兵,我已令鲜于辅屯兵渔阳以防备,你得做足准备,以策完全呐”

    这就是他所说的,一切尽归于尘土的因由,幽州在他的治理下,民生已经恢复大半,日渐富庶,

    可鲜卑一旦南侵,他这些年的努力,必定被扫荡一空,徒为鲜卑做嫁衣啊!

    “属下记住了”

    ……

    公元182年,

    十月初,

    幽州刺史刘虞因受陈丰通敌之事牵连,被天子罢免,可朝中在挑选新任幽州刺史时,士大夫集团和宦官一党争执严重,吵闹不休,

    天子为平衡各方,不使矛盾再度激化,只得令幽州别驾齐周暂且主政,待朝廷商讨完毕后,再指派新任刺史。

    七日,

    檀石槐突然跨过燕山,攻破古北口,侵入了渔阳境内,

    骑都尉鲜于铺领兵两万抗之,却屡战屡败,渔阳、上谷两郡陷落,只得退守通县,往朝廷求援。

    奇异的是,在鲜卑入侵的消息传到洛阳后,关于幽州刺史的廷议却是诡异地进行不下去了了,

    因为士大夫集团和宦官一党所举荐的人,竟在同时都称病不出,

    更让群臣无奈的,是那些之前盯着这个位置,四处走动联络的人,也都同时偃旗息鼓起来,

    开玩笑,鲜卑王檀石槐亲自统兵,以幽州如今的兵力,根本不足以镇压,此时上任若是兵败,绝对是要吃挂落的,

    合适的刺史人选找不到,那就暂且搁置,议一议如何应对鲜卑吧,

    基调倒是还算和谐,敢入侵我汉家,拍死你丫的,

    可这统兵之人却让朝廷又犯了难,幽州境内除了去镇压乌桓人的公孙瓒,再找不到朝廷信得过的可用之将了,

    唯一的选择,自然就只能瞄准朝中,

    太尉袁隗义不容辞,当先举荐了侍郎皇甫嵩,认为其人出身将门,老成持重,当能镇压鲜卑之祸,

    河南尹何进随后举荐了谏议大夫朱傕,道朱傕曾平定交州叛乱,乃兵法大家,

    太仆杨彪则举荐了侍中卢植,认为卢植曾平定九江蛮族叛乱,乃儒将,得到群臣一致认可,

    可十常侍一看这架势,顿时不干了,皇甫嵩和卢植,可都是士大夫那边的人,若是再立新功,进官加爵不说,士大夫集团又会更强大了,

    而朱傕虽不在士大夫之列,也不属于宦官一党啊,也不能用,至于笼络……嗯嗯,十常侍表示,这就要看朱傕会不会做人了,

    为国尽忠?哼哼~那也是要先学会做人才行的,没有金子你还带哪门子兵,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士大夫集团与宦官一党为此扯皮,天子头疼,不得不又暂停了廷议,要不……咱议一议下一件朝务?

    随即,军国政要被视若罔闻,反而是新任涿郡太守侯其,向朝廷表上的举孝廉名单被拿出来大议特议了,

    因为举孝廉名单中有着刘备的大名,举荐理由也挑不出刺来,群臣自然无异议,

    而十常侍在此事上的表现,却是让群臣诧异了,竟然难见的没有反对,反而是把刘备一顿海垮,溢美之词让那些通读经书的大儒都拍马难及了,

    天子迷糊,我皇家竟然在民间还有如此忠义之才?

    群臣起初不明就里,后有消息灵通的人说出了关键,十常侍这是敲了人家竹杠,在给予回报呢,

    为此,

    群臣鄙夷不屑,对十常侍的卑鄙无下限,又多了一层认识,

    十常侍对群臣的目光,自是怒目而视,一群酸儒,哪像我们十常侍这般体恤天子,对于有钱的人才,我们向来都是重视的!

    而同时,

    已经陷入苦战的鲜于辅,对朝廷的援军,那是盼星星盼月亮,只差把脖子给伸进洛阳皇城里了,

    檀石槐的攻势实在太猛了,得到渔阳和上谷两郡后,后勤补充充沛,鲜卑各部的人马不断赶来,三万军队如今已快到达十万之数了,

    不得已,

    暂且主政幽州的别驾齐周,从后方郡县抽调郡兵,才勉强将鲜卑人的铁蹄挡在了通县城下,

    这一次鲜卑入侵,明显不是来打秋风的,虽依旧收刮粮盐玄铁,兵锋却很明确,冲破通县,南下。

    “檀石槐到底想做什么?两个郡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吗?”,鲜于辅在大帐中大怒,以鲜卑的人口,两郡的物资足以让他们过两个寒冬了,这也是他未激烈抵抗,一触就退的因由,

    齐周面色沉重,隐隐已经看出了些什么,“檀石槐此番,怕是冲冀州去的”

    冀州富庶,远不是边远的幽州能比,鲜卑若是进入冀州,大汉非得震动不可。

    可二人不知的是,檀石槐的目标,可远非一个冀州那么简单,北匈奴已经应檀石槐的邀请,整兵南下了。

六十三、兵魂

    ……

    鲜卑入侵,虽让刘备看到了封侯的机会,但事态之严峻,让他心忧。

    “內患未平,外敌又生,大汉……危矣”

    若外敌侵袭不能得到扼制,汉室的丧钟便要敲响了。

    此时诡异之祸,虽因天子提前解禁了党锢之祸而得到部分消止,

    可这只是暂时的,一段时间后,诡异依旧还会复起,继续荼毒百姓,

    太平道因此已经蛊惑到了很多的信徒,再继续这样下去,只需半年,太平道大势必成,

    加之此时外敌入侵,朝廷心思他顾,对于太平道更要放任,

    若太平道趁此时蛊惑信徒起义,內患外敌共击,朝廷如何可挡?

    刘备不怀疑汉室的战争能量,一群贼道而已,必然是可以镇压的,

    可兵从何来?

    只能是从地方上了,

    朝廷为了镇压暴乱,兵权下方到地方,必然成行。

    这就是刘备最担心的根源,

    兵权下放,乃是祸国之始,

    天子虽能再收兵权,可沾染到权势味道的豪强,会乖乖就范吗?养匪自重,古今皆有啊!

    他这边担忧着,刘安却是一脸惊喜地跑进了府门,嚷嚷着:

    “速速通报全村,少爷重振门楣,已举孝廉,被太守擢用为范阳令”

    消息一下传遍刘府,刘母闻声,也在甘钰和吴觅的搀扶下,急急地走出了后院,“刘安,你说什么?”

    刘安躬身,“恭喜老夫人,少爷重振家业,已举孝廉,被太守擢用为范阳令”

    “祖宗有灵,祖宗有灵啊”,刘母喜极而泣,身躯都在颤抖,

    甘钰与吴觅也是欣喜,刘备出仕,以其背后的能量,绝对平步青云。

    刘备这时才从侧院中走了出来,面上却是没有多少喜意,

    他举孝廉之事,是被天子重新征辟的侯其主使,此人虽是公孙瓒岳父,和他却并无深交,他估摸着,侯其这般主动,怕是为了给老师郑玄溜须拍马之故,

    只是,这起点也未免太高了,祖父刘雄尽职一生,也不过才达到这样一个高度而已。

    “玄德,速速与我去灵堂”,刘母看他走出,快步走近他身前,拽着他就往灵堂走去,脚步飞快,

    刘备无奈,只得跟着,“阿翁您慢些,小心绊倒~”

    ……

    从灵堂出来后,刘备带上典韦,急急地朝郑玄府邸而去,直至黄昏时才归来,

    只是去时是两人,回来却变作了四个,关张赫然跟在其后。

    翌日清晨,

    涿郡郡丞周其登门,言刘备武勇,兼有将才,特任命他为军候,领郡兵两百。

    本来按照当下的大汉军制,军候可领一曲千名战兵,另有屯长十人,队率百人,一名屯长又分领十名队率,一名队率可领十名兵士,

    可此次别驾齐周征调郡兵,涿郡步卒大多被调走了,仅剩五百余,由周其亲自统领,

    因为迫于郑玄的颜面,他只得划两百给刘备充当门面,

    至于剩下的两千骑兵,那都是他的心头肉,由邹靖统领,就是别驾齐周征调都被他搪塞了过去,自是不可能交给刘备的。

    周其在刘府虽对刘备赞誉不绝,心里却是一阵阵的MMP,这个军候的位置多少人盯着,却白白便宜这小子了,

    背靠大树就是好啊!

    范阳令兼军中军候,他这辈子反正是没见过。

    刘备对这一切都看得极其通透,对此自是没有异议,只在周其离开后,吩咐关张从族内挑选护卫,暗中招募一些游侠。

    对郡兵,刘备自是眼热,都是久经军阵的老卒,战力虽不是太强,却也可以一用了,

    可他若是请命北上,肯定是带不走的,涿郡所剩兵马不多,需要用来震慑匪寇,

    如此,

    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当日黄昏,在犹豫了很久后,他便登门拜访了郡守周其,同时进门的,还有二十万贯铜钱,

    钱财的作用再次显现出来,

    刘备请求自建部曲,除让郡衙担负军械之外,其余钱粮他自出,包括军饷,

    侯其心动,假意犹豫了很久后,才一脸难色地允诺,表示会说服郡丞,允其自组部曲,

    在他看来,

    反正涿郡编制兵马因为财力不足,一直都未满员,

    花刘备的钱,补涿郡之兵,何乐而不为,

    况且大汉国库早已赤字,天子对于钱财的掌控,已然达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不然公孙瓒远征乌桓也不用从刘备这里寻求物资了,

    为天子节约物资钱财,到时候把这事稍稍润色一番,往洛阳一报,啧啧,当是大功一件啊!

    至于成为刘备私军的忧虑,呵呵……别开玩笑了,既是我郡兵的编制,自得听本郡守的号令,不听……呵呵,得不到官方的认同,与落草为寇何异?

    再说刘备也不傻,当能拎得清其中轻重的。

    侯其老奸巨猾,刘备对此却是心间冷笑,

    他所需的只有权,然后以此换取更大的实利,

    此番只要北上,有关张相助,战功绝逼是妥妥的,官升几级他不知道,但自己打造出来的私兵,怎么可能会便宜别人。

    得到郡守的准允,他随即吩咐关张装备部曲,开始做一些简单的训练。

    ……

    夜,

    通县城下,

    咚、咚、咚,

    鼓声划破长夜,号角连营,

    “吼~吼~吼~”,鲜卑大军吼声震天,士气越加高昂,

    夜幕中,鲜卑大军血气直冲斗牛,一片红茫茫,隐隐有什么东西从其中升起。

    鲜卑王旗随即前移,檀石槐骑着红棕宝马,亲率大军朝城头逼近,

    这是檀石槐第一次现身,左右两员大将护持着,杀意凛然。

    城头,

    鲜于辅盯着夜幕之上,面色已然大变,那竟然是一柄血红大刀,“……咕……兵魂~”,他惊撼莫名,竟然有一瞬间生出了掉头就逃的冲动,

    兵魂乃兵之锐气所在,凝结全军精气神,再以兵士血气蕴养,非王牌军队不可成,

    由十万大军凝结成的兵魂,可劈五岳,可平江海,除非是霸王再世,否则非七八名神将联手不可敌,

    神将号称万人敌,可敌一军,但也是有强弱之分的,弱的可敌一万人,稍强的可敌两三万,最强的五万便是极致,

    可而今哪里来的神将啊!

    鲜于铺心间一阵无力,对上兵魂,就是可屠神将的弑神弩也是无用的,

    对上鲜卑军队,在而今的大汉,恐怕也唯有并州刺史丁原帐下的并州军可敌了。

六十四、郑玄离开

    ……

    “太惨了~一柄数百丈大小的血红大刀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劈碎了整座通城,数万军民霎时惨死啊”

    “鲜卑人破城后却未入城,朝蓟县猛扑过去了,蓟县危矣”

    这是一名有幸从刘备手中买得魔席的北地行商,在今日凌晨抵达的涿郡。

    通县被破,宛若晴天霹雳,随即震动整个幽州,

    兵魂既现,若洛阳北军不出,将横扫整个幽州,绝对无人能挡。

    刘备得知这个消息时,也被震懵了,

    大汉的城池,可都是硬度不弱于玄铁的天云石所砌成,可通城却整个被直接劈碎了,要不要这么恐怖?

    “莫不是……兵魂~”,刘备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只有这种牛掰的东西,才能具备这样的威力,

    “檀石槐~”,刘备低喃,心下越来越沉重,光一个鲜卑就这么恐怖了,那其他的草原民族呢?

    若五胡都同时拥有王牌军队,那对于大汉的威胁,将是致命的,

    要知此时的大汉,也只有洛阳北军和并州军两支王牌而已。

    这么想着,他眼睛逐渐眯起,面色阴郁,

    胡人这么强大,若是任由着这么发展下去,天晓得他们会不会提前联合入侵,

    “小安”

    “少爷”

    “传我的话,让管家立即着手收购战马”

    “喏”

    刘安离开,刘备起身出了门,径直往侧院而去。

    典韦坐在庭院中,看着水池发呆,

    “恶来”

    “主公”,典韦起身行礼,

    “伤势如何了?”

    “谢主公关心,已经恢复七八成了,随时可以跟随主公出战”

    刘备拉他一起坐下,“恶来,此番若我北上,我……不打算带上你”

    “主公~”

    “恶来你听我说,你的伤势我问过云长了,若是不能尽复,再激战受伤,便会留下永远的沉珂,于你以后进境有碍”

    “可典韦是主公的护卫统领,主公安全,怎能没有俺护卫”

    “我之安危你不用担心,有云长翼德在,可保无虞”

    刘备说完,看典韦依旧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念头一转,道:

    “恶来,不能带你北上,除了让你安心养伤外,还有一事要交予你”

    “请主公吩咐”

    “此时幽州遭受兵祸,流民乱窜,我需要一名心腹,替我守护家小”

    心腹?

    典韦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道,“请主公放心,典韦不死,主公家眷皆安”

    “好”,刘备轻笑,“如此我就可以放心北上了”

    这个侧院分为南北两院,关张,典韦和刘垣一众武人住在南院中,

    北院则是新近加入进来的鲁大师和鲁肃祖孙,以及于吉真阳二人所住,吴懿也是被安排在此。

    “少爷,好消息”,刘健这时突然跑进庭院,“苏双和张世平来了”

    刘备一愣,“他们?”

    “少爷,您不是需要战马吗?他们二人刚好从北边贩运来了数匹宝马”

    “宝马?”,张飞惊喜起身,嗓门震得刘备二人耳膜嗡嗡的,

    “翼德~”,刘备嗔怪,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大哥莫怪,翼德太激动了”

    刘备无奈,当先起身,“走,我们去看看”

    府门外,

    苏双和张世平站在台阶下,正朝府门内张望,

    二人身后,随从二三十人,手中都拉着马缰,七匹神俊宝马正高昂着头颅,睥睨地看着众人,

    刘备出得府门,眼睛一下被这七匹宝马吸引了过去,

    “见过魔师”,二人见刘备走出,躬身作揖,

    刘备回了一礼,面上已经有了怒意,“管家,为何不请二位先生入府?”

    刘健感受到的怒火,急忙躬身请罪,“是老奴的过错,请少爷责罚”

    “魔师勿恼,是我二人不愿入府”,张世平开口解释,感受到了刘备对他们的尊重,

    “不愿入府?”,刘备撇眉,拱手一礼,“备若有怠慢,还请二位先生原谅”

    苏双慌忙还礼,“魔师并未怠慢我兄弟二人,只是宝马珍稀,我二人怕出了差错,因而想要守着而已”

    刘备这才恍然,也知自己误会了刘健,“管家速去备茶,为二位先生准备酒菜”

    “是”

    苏双和张世平受宠若惊,他们南来北往,何曾感受过如此真挚的善意,

    “谢魔师”

    二人拱手,被刘备请进了府内正堂入座,

    “魔师,其实我兄弟二人此来,是来献马的”,苏双喝了口茶后,轻笑着开口,

    不想刘备却是摇头了,“送的话就免了,你二人劳苦了这几个月,怎么能一无所获呢”

    张世平和苏双对视了一眼,抱拳道,“魔师容禀,我兄弟二人南来北往这许多年,也倦了乏了,因而想就此找个落脚的地方”

    “所以”,苏双接口,和张世平一起起身拜倒,“我二人厚颜,还请魔师收留”

    刘备急忙起身扶起二人,“你们不必如此,只要你们愿意,我刘府的大门,永远朝你们敞开”

    “多谢主公”

    ……

    黄昏,

    涿郡城前,

    刘备急急地赶到此处,在官道旁的一个土丘上,看到了老师郑玄的身影,

    他跳下马冲上土丘,一下拜伏在地,“老师为何这般突然?是玄德做错了什么吗?”

    郑玄转过身,笑着扶起他,“玄德莫要胡思乱想,此事只是为师临时起意而已,你难道不觉得为师身边少了些什么吗?”

    刘备愕然,这才扫眼一看,老师是孤身一人,除了一张魔席,连藏书都未曾带上,

    “那老师要往何处去?”

    “洛阳”

    “老师,若是有什么急事,您交待学生去办即可,何须跑这一趟”

    “哈哈……此事你可做不了,也做不来”

    “那是……”

    郑玄慈爱地看着他,“为师此番去洛阳,是向天子求官做的”

    求官?刘备一愣,老师不是不愿出仕吗?

    不对,老师这是为了我,

    他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出仕,朝中并无根基,所以老师才会想到出仕,为他羽翼。

    “老师~”,郑玄待他恩重如此,让他哽咽,

    “玄德,季珪会继续留在这里,以藏书三百卷替为师镇压涿郡诡异,你二人切记要互相帮衬”

    “学生记下了”

    “好了,休要再做如此小儿状,待你独立自强了,为师自会归来”

    说着,

    郑玄站上魔席,腾空而上,

    “学生磕别恩师”,刘备叩首,再抬头已看不见郑玄身影,

    他久久眺望着西南方向,直至天色乌蒙了才站起身,

    “老师,学生必不负你期望”

六十五、出征

    郑玄离开的当夜,鲜卑十万大军猛扑蓟县,别驾齐周猝不及防致使蓟县失陷,南下道路自此被鲜卑彻底打通,局势彻底糜烂。

    蓟县失陷,齐周和鲜于辅带两万残兵退守广阳,丧土失兵。

    前方战报在第二日传来,涿郡随即大乱,广阳和涿郡之间,可就只差一个良乡了,广阳若再被破,涿郡将直接暴露在鲜卑的枪口下。

    “鲜于铺误国,天子当将其下狱啊”

    “齐周更是可恶,抵御不力,贻害我等百姓”

    ……

    百姓咒骂,大多开始收拾细软,若是广阳再失,也只能南逃了。

    蓟县陷落,幽州陷入恐慌中,刘备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本来想着,将新组建的部曲训练一段时日后再北上,可战况根本就不给他准备的时间,

    若是广阳再失,鲜卑铁蹄势必如入无人之境,快速踏平幽州,届时大汉震动,恐会再生其他事端。

    随即,

    刘备前往郡衙,拜见了郡守后,请求出征,

    “玄德,你新军刚成,要慎重啊”,侯其劝诫,明显不想让刘备出征,

    如今涿郡兵马严重缺失,需要刘备这一部兵马驻守。

    刘备自然知晓侯其在想什么,“郡守大人,广阳若破,届时涿郡如何可挡?”

    “这……”

    “大人,如今之计,只有将鲜卑挡于广阳城下”,郡丞周其出声,局势他也看得通透,

    不能拒鲜卑于广阳城下,若是涿郡失陷,他和郡守的权势,势必会因鲜卑的兵锋而消亡。

    侯其犹豫了半晌后,又经过周其一番隐晦的话语,这才允了刘备,

    “玄德此番代表我涿郡出征,本郡守当携官民为你壮行”

    出征的名义,自然要掌在自己手里,不管刘备胜败,对自己都有好处,

    胜,是我侯其有用人之明,功劳自然要分我一份,

    败,我侯其也无愧涿郡百姓和天子,到时就算涿郡失陷,他也有推脱之语。

    出征前,

    刘府正堂上,

    刘备吩咐管家抬上了三个木箱,朝关张道,“这是我请鲁大师打造的宝铠,你们各自挑上一件”

    宝铠?

    关张眼睛一亮,看向了正被管家逐一打开的木箱,

    第一个木箱打开,是一套暗沉沉,透着红光的锁子甲,配有火红披风,

    第二个木箱打开,是一套亮银明光铠,也配有一件火红披风,

    第三个打开,是一套细鳞镶金甲,整体呈暗紫色,却无披风,只配了一件绿色长袍。

    关张二人各自盯着一套铠甲,迟疑地转过身,“大哥,请你先选”

    刘备轻笑,“有二弟三弟在,我披不披甲胄其实意义并不大,你们尽管凭着喜好挑吧,反正质量也都一样”

    关张对视一眼,觉得他说的很是在理,有他们二人在,谁能近大哥的身?

    二人放下心,遂各自走上了一口木箱前。

    看得二人的选择,刘备欣喜,大步上前道,“来,大哥亲自为你们上甲”

    ……

    校场,

    旌旗飞舞,铁血气息弥漫,

    千名新建战兵驻马而立,尽皆腰悬横刀,手抓长矛,马负铁胎弓箭,看着点兵台。

    刘备身着暗红锁子甲,一步步走上高台,

    关张跟在他身后,神情肃穆,气势外放,

    一人手执青龙偃月刀,着细鳞镶金甲,外套一件绿袍,傲气冲天。

    一人手提丈八蛇矛,着亮银明光铠,火红披风迎风飘舞,凶戾之气爆闪。

    “众军士~行礼~”

    “参见军候”,战兵单膝跪地,头颅高昂,

    一千多兵马,近半是楼桑村的人,其他的都是关张这几日招募的人手,

    外加上百名队率,十名屯长,合计一千一百一十人。

    “众军士起身”

    “谢~军候”

    刘备环视了一圈,震喝道,“众军士,今胡虏南侵,意欲荼毒我等脚下之土,屠杀我等家中老幼,今日誓师出征,杀敌立功,升官加爵,不破胡虏……誓不还~”

    “杀~杀~杀~”

    “出发”,声毕,刘备走下高台,从吴懿手里接过自己的鎏金纹龙槊,一步跨上了宝马,

    关张紧跟着一齐上马,跟着刘备朝校场外走去。

    城外,

    郡守侯其带着一众官员和百姓,送刘备等人出征,

    楼桑村一众人也在刘母的带领下,前来送别亲人,

    典韦也在人群中,满面的艳羡。

    “魔师来了”

    百姓随即骚动,看向了城门,

    刘关张威风凛凛,首先映入众人眼帘,

    在其后,

    汉字军旗招展,由吴懿双手擎着,于吉骑着宝马,陪在一侧,

    再往后则是十名屯长,一半都是刘氏子弟,尽皆力破八百钧,另外五人则是张飞招募的人才,其中有一名二流武将,夏侯兰,

    而一百名队率中,也有大半是刘氏力破五百钧,三百钧的子弟,

    这样一来,刘备的班底私军,就这么完成了。

    出得城门,军队继续前行,刘备却是跳下了马,朝侯其抱拳,“大人”

    关张也随之跳下马,

    “兵曹关羽,见过大人”

    “功曹张飞,见过大人”

    侯其看着这股新军,违心地称赞道,“玄德组军不过几日,军容风纪就如此严谨,让本郡守慨叹呐”

    刘备也乐得装糊涂,“全靠大人提拔,不然备空有一腔才智,也无地方施展”

    他知恩,侯其自是欢欣,“哈哈……玄德此去甚远,去拜别你的阿翁吧”

    “喏”,刘备拱手,转身朝刘母跪下,“阿翁,孩儿走了”

    “玄德……要照顾好自己,母亲等着你回来”,刘母泪眼婆娑,语音有些哽咽,

    “伯母请放心,我和三弟会保护好大哥的”,关羽俯身跪上前,在刘母脚下勾下了倨傲的头颅,

    张飞也跟着拜下,“伯母请安心,照顾好身体,有俺和二哥在,区区鲜卑贼子必不能伤到大哥”

    刘母绕过刘备,走到关羽面前将他扶起,“云长啊,最让伯母忧心的就是你了,你的性子要改改,战场多凶险,勿要自傲轻敌了”

    “云长记下了”

    “翼德”,刘母走向张飞,将他扶起,“多听你大哥的话,你性子燥而易怒,饮酒容易坏事,得改~记下了吗?”

    “嘿嘿……翼德记下了,伯母放心就是”

    “你的家眷,你嫂嫂已经接入府内照料,你尽管安心,至于云长的家小,你嫂嫂派出的人来报,已经找到了,再过几日就该到刘府了”

    关羽闻言,眼中生出了感激,走到甘钰身前躬身一拜,“羽~多谢嫂嫂”

    “二叔不必如此,你此去只管放心,二叔的家小我会用心照顾”

    “哎~”

    吴觅看着这一幕,眼神波动频繁,她也没想到,刘母尽然偏爱甘钰至此,竟为她施恩于关张,

    以后有了关张的护佑,她即使为大妇,在甘钰面前,也不能太玩格了。

    “好了,玄德也起身吧”

    刘备这才站起身,幽怨地看了关张一眼,我只怕是捡来的吧,

    “阿翁,我和二弟三弟该出发了”

    “嗯,去吧”

    “夫君保重”

    “夫人,阿翁和家里,就拜托于你了”

    “夫君放心,妾会照顾好阿翁的”

    吴觅见刘备忽略了她,娇声呼唤,“备哥哥~”

    刘备苦笑,“觅儿也多保重,帮忙照顾一下我阿翁”

    “嗯”

    随即,

    刘备朝侯其再一拱手,与关张一起翻身上了宝马,

    宝马打了个响鼻,嘶鸣扬蹄,若一道疾风般,朝北方驰骋而去。

六十六、骂忘词了

    刘备北上,一路驰骋,终在第二日凌晨赶到了良乡。

    “什么人?”,良乡此刻早已草木皆兵,听得有大队骑兵杀到,神经都绷紧了,

    城下,

    相隔城池百丈处,

    刘备驻马,看良乡依旧未失,心间松了一口气,“请禀告良乡守将,我乃涿郡太守麾下军候,刘备,此番奉令驰援广阳,请求通行”

    “可有文书?”

    “文书在此”,刘备举起文书,交给身后士卒,由士卒送往城下,

    城头放下吊篮,将文书拉上了城头,

    魏军侯查看无误后,又将文书放进吊篮,放下城头,

    “开城门”

    哐~

    城门应声开启,刘备带领人马随即入城,他们将休整两个时辰,然后继续北行。

    部曲进城休整,得到了物资的补充,喂马吃饭,

    临时营地中,

    刘备放下碗筷后,看向了陪在一旁的魏军侯,“广阳现在战况如何?”

    “唉~不容乐观啊,朝廷援军再不来,恐怕也支撑不了几日了”

    一番问询后,刘备终于掌握了现下局势,

    蓟县失陷,鲜卑大军得到了州库中储存的物资,后勤无虞,加之兵强马壮,随即追杀到了广阳城下,

    鲜于辅无奈,临时征调了数万民夫上城头,以人命堆砌起防御线,才勉强挡住了鲜卑铁蹄,

    可这至多只能支撑七日时间,

    待鲜卑大军的兵魂经过七日的冷却时间后,广阳必破无疑。

    同时,

    洛阳,

    未央宫大殿上,

    群臣和十常侍终于达成一致,由朱傕领北军五校兵马,合计五万悍卒驰援幽州,

    这是局势所迫才达成的共识,十常侍再无知,也知此时不是收刮财富的时候了。

    朱傕领兵,午时便出了洛阳,经上党、常山一线,快速北上,

    而此时,

    刘备领军已经赶到了广阳城外二十里。

    “大哥”,张飞打马迎面跑来,“斥候来报,鲜卑大军这几日都在广阳城下邀战,欲要斗将,只是鲜于将军并不出战”

    “不攻城却要斗将,檀石槐傻了吗?”

    “我也觉得不对劲,鲜卑十万大军,若是全力攻城,广阳城如何能够守住,大哥,这其中有大问题啊”

    “云长,你觉得呢?”,刘备转头询问关羽,想听一下他的见解,

    关羽凝眉,“大哥,通城一战,守城大军已然被鲜卑兵魂骇破了胆,若是一鼓作气,广阳也应早破了才是,可鲜卑人却被挡在了广阳城下,这……不合理”

    刘备沉吟,策马转向身后,“子远,你觉得呢”

    吴懿听得他询问,思虑了下才道,“军候,战场形势转瞬即便,檀石槐不可能不明白时间拖得越久,于鲜卑越是不利,以懿拙见,鲜卑应当是在等什么才是,不然转瞬即可拿下的广阳,为何拖了这四五日”

    “鲜卑南侵既得蓟县物资,后勤充沛,既自止于广阳城下,必有图谋无疑,可檀石槐到底在等什么呢?”,刘备疑声,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

    以鲜卑的兵锋,广阳城根本阻拦不住,以刘备的预估,最多半日便可破,檀石槐这个老狐狸,所谋甚大啊!

    “大哥,以俺看,想不明白就罢了,什么阴谋诡计?哼~待俺两矛捅去,都会碎成渣”

    “三弟说得不错,鲜卑贼子猖獗,合该我们兄弟给檀石槐来一个血的教训”

    刘备一想也是,想不明白就不纠结了,既然要斗将,我刘玄德陪你们玩。

    广阳城下,

    鲜卑在叫骂,奚落鲜于辅,

    “鲜于将军,你先失古北口,再失通县,就连老巢都被我家大王端了,如今龟缩在此,当真是好大一只乌龟啊”

    “哈哈……以我看,鲜于辅应该自此改名为鲜于王八才是,杖打得一般,脑袋倒是挺能缩的”

    “唉唉,各位你们过分了哈,怎么能把鲜于将军唤作王八呢,怎么说人家也给咱们送了三郡之地不是”

    ……

    城头上,

    守军气势萎靡,大多一脸不安,接连几日的挫败,士气已然跌到了谷底。

    鲜于辅立于城头,脸色已然青紫,若不是顾及大局,他都要杀出城去了。

    “呔~鲜卑小儿,让我燕人张翼德来战你”

    喝声仿若惊雷,震耳欲聋,

    鲜卑人望之过去,只见一杆汉字军旗招展,千数骑兵绕着广阳城城墙驰骋而来,

    檀石槐军中第一猛将拓跋珪见此,神情转瞬阴沉下来,“汉庭的援兵到了?”

    “禀将军,这不是汉庭的援军,疑是涿郡的人马,是王上有意放进来的小股人马”

    “有意放进来?”

    “嗯,王上说做戏做全套,广阳守军也着实太逊了一些,根本不够我鲜卑的儿郎们玩”

    “呵呵……鲜于辅那个废物确实太垃圾了一些,希望他们能多来点,到时候……呵呵~”

    刘备带军杀到,目光盯着对方大营方向,和拓跋珪遥遥对望,

    鲜于辅看到是援军到来,眉开眼笑,还以为是朝廷援军到了,

    可一看服装,玛德,都是郡兵服饰,且只有一千人马,这能激起多大的浪花嘛,

    “这位军候勿要久留,速速绕到南门入城”

    对于城头鲜于辅副将的喊话,刘备充耳不闻,却在城前驻马和鲜卑对阵,

    鲜于辅看着不断停在刘备身后的一千骑兵,脸皮有些发红了,这他么是什么军阵?

    小孩子打群架的阵势都比这强好吧!

    城头守军也是捂眼,实在是不忍目睹了,

    你看那阵营,立得七零八碎的,歪歪斜斜的,这哪是什么骑兵,完全是乌合之众啊!

    而对面骂阵的鲜卑人,全都看傻眼了,这尼玛是来跟我们对垒的骑兵?侮辱谁呢?

    刘关张感受着战场上的气氛,头颅尽皆高昂起来,什么鲜卑大军,还不是被我们三兄弟震得一愣一愣的,

    刘备犹不自知,还转过头朝城头的鲜于辅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他的眼神,鲜于辅自然接收到了,嘴角不禁接连抽动,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怅然一叹,守城大军士气本就到了谷底,实在不该再打击这群初生牛犊了。

    刘备转过头,盯向对面鲜卑阵营,心道终于要开宰了,

    可他第一次上战场,心间虽无惧,却也难免有些紧张,

    “对面的鲜卑贼子听着,我乃涿郡太守麾下军候,刘备,尔等不是要斗将吗?尽管放马过来,不锤得你们叫爷爷,劳资就……就……”,他一时紧张,竟然词穷了,半晌没就出个所以然来,

    “哈哈……这是哪儿来的棒槌,鲜于乌龟,你们大汉是不是没人了?”,拓跋珪的部将大笑,差点没笑抽过去,

    鲜于辅伸手捂住额头,瞪着城下的刘备,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奇葩啊?

    刘备老脸也不禁一红,玛德,草率了,竟然忘了打腹稿了。

六十七、天生神力者

    刘备被嘲讽,关张自是不干,双眼暴露杀机,就待刘备一声令下,砍杀了这群孙子,

    可在鲜卑人看来,他们的阵营实在是太奇葩了,

    一个不会骂人却强出头的棒槌军候,身边跟着一个俊美得不成样子的小白脸,还有一个不知喝了多少马尿,却牛气冲天的绿袍汉,

    再看三人身后,一个人畜无害的道士睡眼朦胧,呵欠连天,于吉表示自己只是被刘备拉来凑人头的,弥补刘备军中没有谋士之道的短板,

    跟着的骑兵也是个顶个的奇葩,明明军阵都没站好,还一个个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模样,

    拓跋珪看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棒槌带领着一群奇葩,上赶着找抽来了。

    “笑啥玩意儿呢?不是要斗将吗?来,劳资一人锤爆你们全部”,刘备恼羞成怒,不顾关张阻挠,打马上前,意欲掰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哼~不知死活,让我古里霁来斩你”,古里霁是鲜卑大军中的一名千夫长,在草原以残暴著称,喜手撕敌人。

    刘备鎏金纹龙槊遥指对方,傲然冷喝,“杀你如屠狗”

    “劳资要生撕了你”

    双方冲杀到场中,杀意凛然,

    古里霁阔斧猛劈,力越千钧,

    刘备双腿一夹马腹,胯下宝马一个加速,长槊贯冲,金光一闪,

    噗~

    古里霁根本来不及反应,人便被刘备挑在了长槊上,

    “都说了,杀你如屠狗”,刘备冷眼,心里没甚波动,轻轻一甩,古里霁的尸体砸在了尘埃中,

    驻马立于场中,刘备长槊遥指拓跋珪,轻蔑地上扬起了嘴角。

    “好~”

    城头寂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震天的欢呼,

    守军实在是太憋屈了,自鲜卑南侵,他们就只有被屠宰的命,一直被压着打。

    对于刘备的挑衅,拓跋珪没有一丝反应,神情依旧淡然,在古里霁身死的瞬间,他就看出了不对,

    刘备的胯下战马,很不凡。

    “柞木,你去斩了他”

    “是”

    柞木手提虎头砍刀,打马走上前,“鲜卑大先锋拓跋珪麾下部将柞木,特来斩你”

    “过来,取你头颅”,刘备依旧不屑,睥睨地看着对方,

    “杀~”,柞木暴喝一声,胯下战马随即冲出,

    刘备双眼一眯,此人和他处于一个层次,都是超级,小圆满,

    二人大战,有来有往,

    鎏金纹龙槊横冲直插,降龙十八式被使得行云流水,大开大合;

    虎头大刀上削下撩,舞出了道道旋风,明显是战技大成。

    城头战鼓擂鸣,在为刘备助威,

    鲜卑大军中也响起震天高吼,为柞木叫好鼓劲,

    砰~

    二人又是一个回合,错马而过,

    “杀~”,刘备冷喝,宝马骤然加速,鎏金纹龙槊舞得虎虎生风,

    砰~

    又是一声震响,

    长槊擦着柞木脖颈而过,大刀削下了刘备一抹长发,

    二人棋逢对手,并马力拼,都是在硬刚,杀招频出,速度越来越快,根本不留余地。

    胯下战马也在互相撕咬,脖颈很快鲜血淋漓,

    刘备越战越是振奋,体内的热血在激荡,让他生出了一种杀了对方自己就能升级的感觉,

    柞木也是如此,大刀挥舞得越来越快,力量也在逐步稳增,

    感受着对方这一变化,刘备被吓了一跳,这他么是什么变态,竟然在对阵中力量激增,

    可奇异的是,对方的境界却久久不见突破,

    玛德,见鬼了,这混蛋莫不是嗑药了吧!

    关张心神一直绷紧,密切关注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二哥,这个叫柞木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越来越强了”

    关羽眼睑微眯,“是天生神力者”

    “什么?”,张飞惊诧,武将上战场,最怕的就是遇到天生神力这种变态,明明只是超一流的气势,却有着绝世的力量,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

    “此人虽是天生神力,但习武太晚,如今不过是一流的层次,加上一身神力的叠加,跻身进了超级的层次”

    “那大哥……”,张飞闻言再也候不住,手里丈八蛇矛一紧,就要杀向场中,

    “三弟等等”,关羽叫住了他,让他稍安勿躁,

    “二哥~不能等了,大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你是关心则乱,你看大哥,也要突破了”

    张飞闻言仔细看过去,果真,刘备的气息也在增长。

    场中,刘备那种杀了对方就能突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强压使出四两拨千斤之术的冲动,强行和对方硬刚。

    柞木越战越是心惊,对方的战技可以感知地在提升,越来越浑圆如一,

    虽是如此,但他也无惧,自己神力只要再突破百均,便可直入超级大成境界,那时屠刘备如屠鸡,

    二人大战都已到了关键处,拓跋珪手捂着弓箭,为柞木掠阵,他深知柞木成长起来对草原代表着什么,

    四百年前,中原便出现了一位天生神力者,盖压了古今未来,武力霸绝世间,

    柞木就算成长不到那人的层次,但也绝对相差不了多少,若是完全成长起来,鲜卑兵锋将无敌世间。

    关张也注意到了拓跋珪的异动,在暗中蓄势,有他们在,绝对不容任何人伤到刘备,

    这也是刘备敢以放心力战,不忧自身安全的原因,

    他的降龙十八式此时得到了大战的磨炼,越发的纯熟了,每一次攻出,力道的使用和长槊的弧度都会不同,七十二种变化不断显现,

    柞木这时也发现了其中门道,随即暴怒,玛德,这混蛋竟然在以我喂招,在生死战中磨炼战技,最过分的是,都打了这么久,我竟然才发现,

    刘备使用的,竟然反反复复的都是三式槊法:

    囚龙出渊,七十二式变化,一遍刷,

    猛龙出闸,七十二种变化,刷一遍,

    然后是神龙摆尾,七十二种变化,又是一遍刷,

    随后,又重头再来,囚龙出渊,猛龙出闸,神龙摆尾……简直不要太过分,把我柞木当啥了?这是生死战哎,不是练武场。

    “欺我太甚”,柞木暴走,浑身力量爆发到极致,鬼头大刀劈出呜呜声,欲要劈断刘备手中长槊,将其力劈为两半,

    刘备眼睑一眺,拼命的时间到了,

    手中鎏金纹龙槊一顿,力道凝聚为一点,随即刺出,欲以点破面,插翻他丫的以升级。

六十八、附魂

    刘备和柞木拼命,尽皆一往无前,

    这一击,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一决生死。

    在这一瞬间,拓跋珪拿起了马背上的宝弓,关张手里缰绳轻按,宝兵微微上举,

    叮~

    响音清脆,不似之前的撞击声,

    刘备和柞木都面无表情,继续作冲刺和下劈的动作,

    咔~

    柞木神情一窒,二人力道持平,可他却输在了宝兵上,他手中鬼头大刀从长槊触及到的点快速皲裂开了,

    拓跋珪没有犹豫,刹那搭箭开弓,

    嘣~

    弓弦声响,箭矢带起流光,朝刘备脑门极速射来,

    刘备此刻唯一的选择,只有撤槊躲避,但……却不一定躲得开,因为那是神将射出的箭,威力绝伦,转瞬便致。

    柞木也认为,刘备会撤,没人不惜命,

    立于城头的鲜于辅也在拓跋珪搭箭张弓的那一瞬暗道可惜,

    就连拓跋珪对此也是得意无比,

    躲,会死,因为以刘备的战力,根本不可能躲开;

    不躲,也同样会死,因为他这一箭,会在刘备的长槊贯穿柞木前,插爆他的脑袋。

    可刘备的选择,却惊吒了所有人,对即将临身的箭矢不管不顾,长槊依旧一往无前,

    Duang~

    响声闷沉,场中多出了一道绿袍身影,就是他的大刀拦空挡住了拓跋珪的箭矢,

    拓跋珪的表情随即僵住,

    砰~

    宝兵彻底炸裂,

    噗~

    刘备的长槊随即贯穿了柞木,

    柞木双目圆瞪,眼中还有着犹疑:这……怎么可能?

    嘭~

    刘备抽回长槊,身上气息随即鼓荡,大成……已成,他知道,这又是赤龙血的功效,

    柞木身死,拓跋珪来不及痛惜,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中那道傲然的身影,

    关羽的出现,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到达场中的,除了拓跋珪,

    那是独属于神将的能力,瞬移,百米之内,身随念达,堪称群战无敌。

    场中的变化,两边阵营都未来得及惊呼,都傻掉了,

    “柞木……死了?在大先锋的弓下?”

    鲜卑一边的士卒们难以置信,他们可是知道大先锋的箭有多恐怖的,

    而城头的鲜于辅也惊呆了,那样的箭矢,竟然有人来得及挡下?

    “大汉威武……”,迟来的欢呼响彻整座广阳城头,士气随即大振,

    刘备侧头轻蔑地扫了拓跋珪一眼,“什么狗屁大先锋,不过是一暗箭伤人的小人耳”

    说罢,他打马归还本阵,

    他的部下这才振声高呼,

    “军候威武~”

    “军候威武~”

    拓跋珪看着柞木那逐渐冰凉的尸体,心间痛得直欲吐血,

    我鲜卑的未来第一勇将,就因我这么折在了这里,是我亲手丧送了鲜卑未来的无敌兵锋啊!

    刘备回归本阵,张飞自然地朝他近了两步,谨慎地防备着拓跋珪,

    关羽依旧傲立场中,目光盯着神情渐渐癫狂的鲜卑大先锋,紧了紧手里的青龙偃月刀,

    果然,

    拓跋珪心间的狂怒,终于压过了鲜卑王檀石槐的严令,全力出手了,

    三支箭矢被他按于宝弓间,神将气势随即升腾,浑身弥漫绿芒,震慑整个战场,

    “神将?”,鲜于辅惊呼,震撼莫名,鲜卑军中有神将,为何现在才暴露出来?

    不然通城一役,鲜卑大军根本用不着使出什么兵魂,直接以神将为先锋,隔空一刀便可斩碎城门了,

    还有,鲜卑军中有如此存在,哪里还用等兵魂冷却,直接一顿爆锤,广阳城也根本挡不住,

    不对劲,

    鲜于辅常年统兵,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可到底是什么呢?

    他来不及思考了,急忙看向城下刘备等人,神将出手,他们危矣,“快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能救多少是多少了,凭着城坚之利,当可以挡他一挡。

    他这里声落,关羽身上的气息随即爆发而出,“某家涿郡刘备麾下兵曹,关羽,请赐教”

    战场双方随即都惊了,

    “神……将”,可怜的鲜于辅都结巴了,眼睛瞪得老大,莫不是涿郡风水要好一些,我蓟县怎就没有神将嘞,

    而刘备身后的军士们震惊过后,傲色随即浮现面容,身子都挺得更直了,

    特别是吴懿,瞳孔放大得不成样子,我妹夫麾下竟然有两名神将,他知道的,还有典韦,

    而于吉双眸一凝后,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看了刘备的背影一眼后,又看向了他身侧的张飞,有了某种推测,

    再看鲜卑一方,在拓跋珪神将气势外放后,都尽皆呼喝起来,士气激增,

    可关羽的气势外放后,又尽皆一窒,神将对神将,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这一切反应,都发生在一刹那间,

    拓跋珪的箭矢,已然锁定了关羽的上三路,

    若不是他,柞木不会死,因而关羽便成了拓跋珪怒火倾泄的首要对象。

    嘣~

    弓响弦惊,

    三支箭矢同时激射而出,在离开弓弦的那一瞬,化作了三头十丈大小的火烈鸟,“唳~”

    烈焰映照苍穹,红光压盖大地,

    被针对的关羽一方,人马皆惊,心头都生出了一股压抑感,好像有什么东西牢牢地压制住了自己,

    这是气势,更是威压,

    就连旁人都有如此感觉,可想而知,被针对的关羽身上恐怕不异于压了两座大山,

    箭矢既出,关羽也不慌乱,青龙偃月刀往上一撩,一头青龙虚影攀附其上,

    这是宝刀附魂,和拓跋珪神箭附魂一样的道理,都是把自身部分武魂附在宝兵上,远攻敌人,

    “吼~”

    青龙怒吼,随着关羽一刀劈出,体型骤然放大,迎上三只火烈鸟,

    青龙迎敌,关羽刀势依旧不减,凝出了一柄青色刀刃,在大地上犁起一道丈深沟壑,朝鲜卑一方席卷而去,

    “轰~”

    震爆动地,所有人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尘埃随即席卷,力量风暴席卷场中,三头火凤鸟炸碎,青龙也自发消散,

    “噗呲”,拓跋珪一口血喷出,受到了反噬,他修的是箭术,武魂不同于关羽,若要出绝杀技,武魂便需要尽数附与箭矢,

    “神将……三重”,拓跋珪失声,神将九重天,他不过在第一重而已,“退~”

    拓跋珪扛着伤势震喝,指挥大军避开关羽劈出的那一道刀刃,

    “噗呲~”

    “啊~”

    ……

    惨叫声不绝,终究是有人难以及时避开,连人带马都被力劈,分为了两半。

    “凶残,太凶残了”,刘备嘟囔,终于见识到了神将在战场上的威力,

    就光关羽劈出的那一道刀光,至少带走了百十条性命,这还不是他刻意释放的缘故,只是夹带着刀势一起挥出去的,若是刻意释放,恐怕这个数字至少得翻十倍。

六十九、匈奴破武泉

    鲜卑大军阵营被一道刀光冲得一阵骚乱,但终究是精锐,很快便稳定了下来,

    刘备等人隔空瞧着,胜利的火热被降下了少许,

    打仗,士卒终归才是主力,不论是统帅还是神将亦或谋士,都只是在发挥麾下士卒的最大战力,使得各部合力为一,爆发出最强战力,

    他们虽胜了这一场斗将,也只是挫败了鲜卑的士气而已,与整体战力根本无损,

    除非是关羽爆发宰了对方神将,

    可这不现实,对方大军十万,会眼睁睁看着关羽冲进对方军阵中砍杀了自家主将吗?

    震天的欢呼和高吼如期而至,大汉一方的军队士气经这几场斗将,终于恢复到了巅峰,

    拓跋珪让人收走自家阵亡将领,远远盯了关羽几人一眼后,才不甘地鸣金收兵。

    随即,

    广阳城陷入了狂欢,大开城门,鲜于辅和齐周亲自将刘备一行迎进了城中。

    临时大帐中,

    歌舞荼靡,舞女妖娆曼妙,

    一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

    “此番多亏玄德了,不然广阳城破,只怕只在这两日了”

    “呵呵……别驾大人客气了,守土卫家,乃是我辈大汉儿郎的本分”

    而另一头,鲜于辅带着一众武将,正在灌关羽的酒,

    “关兵曹武力无匹,今日幸得你到来,否则我等大祸临头也不自知,来,请满饮此杯”

    “广阳有关兵曹,自此可以无忧矣”

    他们都觉得,有了关羽的加入,必能拖到朝廷援兵赶到,

    可刘备却对此不报希望,广阳如今虽不是孤城,却也相差不大了,

    境内能战之兵都在此,可却没有多少骑兵,有守无攻,很被动,

    其次,

    鲜卑得到蓟县物资的补充,占据渔阳、上谷和代郡大部分区域,以战养战,根本不虞有后顾之忧,

    最后,

    鲜卑大军都是精锐,战力绝顶,有兵魂的助攻,若没有同等军队相抗,再多的人也都是送菜,

    可朝廷援兵却迟迟不来,要想仅靠他们这些人守住,几率渺茫。

    鲜卑大营,

    灯火通明,军士不住逡巡,

    中央王帐守护森严,前后左右四部大军共同驻守,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大先锋拓跋珪的大帐中,

    “大先锋伤势如何?”,大祭司后稷坐于主座上,问询一脸苍白的拓跋珪,

    “大祭司放心,过两日便可尽复”

    “如此甚好,只是折了柞木,恐怕不好给王上交待啊”

    “此番是我的过失,我甘愿领罚”

    “人都死了,罚与不罚又有何用,你尽管安心养伤,待王上归来,我自会帮你求情”

    “谢大祭司”

    ……

    是夜,

    并州,

    云中郡,

    边地重镇,武泉,

    虽已致深夜,军司马张杨依旧在巡视城头,遥望北方夜幕,

    “张大哥,你回去歇着吧,此处有我等兄弟就够了”,他部下士卒出声,劝诫他回去休息,

    张杨转过头,“无妨,如今鲜卑南侵,听说已经拿下了幽州治所蓟县,匈奴因此也有了异动,我等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

    这也是朝廷不调动并州兵马支援幽州的原因,若是匈奴趁势南下,并州军不在大本营,还拿什么来抵挡匈奴。

    “张大哥,那是……”,一名士卒手指夜空,有些迷惑,

    张杨刚欲转头,只听到一声“小心”后,便被一名士卒一下扑倒,

    随即,

    箭雨坠落,

    咻……咻……咻……

    噗,噗,噗……

    咄,咄,咄……

    血花飞溅,染红了张杨甲胄,

    “敌袭~”,张杨心痛地扒拉开身上的袍泽尸体,振声高吼,

    鼓声随即响动,

    刚睡下的守城士卒随即着甲持刀,快步登上城墙。

    轰~

    地面震动,城头都在轻微摇颤,越来越剧烈,

    张杨面色大变,急声吩咐身旁士卒,“速速报予郡守大人,传信丁刺史,匈奴大军来了”

    城头摇颤,自是匈奴大军无疑,虽还在远处夜幕中,但绝对不下于十万众。

    张杨看着城下远处夜幕,目力开到极致,“匈奴金帐”,他失声惊呼,双目骤然睁大,

    在他的目光中,金狼大旗招展,三万匈奴骑兵在前开道,

    后方,

    百头战马拉车,匈奴大单于的金帐赫然就在其上,

    在往后,是六七万匈奴骑兵,充斥着铁血野性,在哇哇乱叫,

    这是夜袭战,武泉虽有所戒备,但也没想到匈奴竟会举族而来。

    “上弑神弩”,张杨传令,城头十余架浩大的神弩被拉开,瞄准匈奴大军。

    匈奴先锋邪稚禅看着城头的大汉守军,冷笑连连,在我邪稚禅的兵锋下,何人能够阻我,“抛射”

    匈奴先锋军张弓,又是一波箭雨,带走城头一条条性命。

    张杨睚眦欲裂,城头士卒根本无法抵挡,这些箭矢威力刚猛,能直接穿透城垛,杀死藏在后面的士卒,

    这杖根本没法打,双方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啊,这些匈奴骑兵,莫不都是射雕者?

    在匈奴大军中,有些天生善射者,自小就被匈奴大单于培养,成为最精锐的弓兵士卒,

    只要出击,联合布下箭网,甚至能够直接封杀神将。

    箭雨稍歇,邪稚禅突然对着城门劈出了一刀,

    火红刀光耀眼,夜幕都被照得大亮,

    “神将~”,张杨惊呼,“不好”

    声刚落,一声炸响传来,连城头都震了一振,轰~

    城门被轰碎,匈奴先锋军随即杀奔过来,

    “快~随我堵住城门”

    张杨跳下城头,长枪握紧,死死盯着已经冲近城门的匈奴大军,

    “军司马,你快走”,有士卒突然上前,架起了张杨,“匈奴势大,我部仅剩的万余人马根本抵挡不住”

    武泉城作为一座军事重镇,驻军常年不下三万数,可鲜卑南下攻略幽州,为了防备鲜卑西进,夹攻并州,因而分兵两万进驻定襄,以策应强阴,武进两城,保护大后方,

    不曾想匈奴来势汹汹,竟然合兵一处攻击武泉,舍弃了以往几路同攻的战略模式,打了武泉一个措手不及,连抵抗都不能。

    张杨挣扎,“放开,御敌”

    “军司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走~”

    随即,

    张杨被敲晕,由数十士卒护着,从南城门出城,往原阳城方向而去。

七十、鲜卑算计

    翌日,

    清晨,

    匈奴举族南来的消息才传到了晋阳,

    “使君,匈奴大单于亲致,这只怕是一场血战啊”,别驾胡峥一脸担忧,以前匈奴南下打秋风,匈奴大单于可从未现过身,

    堂上文武看着丁原,都在等他拿主意,

    丁原沉吟着,目光扫了一眼堂上,“传我令,让定襄,强阴,武进三地驻军弃城南下,驻守平鲁,同时命令五原和固阳两部大军速速东进,与本刺史在朔县汇合”

    胡峥瞳孔放大,“使君……你是……”

    丁原无奈地点点头,“北境既不可守,五原和固阳所驻大军也失去了作用,合兵一处才有一战之力啊”

    “更何况,并州侧翼已失去屏障,若是鲜卑西进,局势危矣”

    舍弃云中郡,实是不得已的法子,

    并州侧翼的幽州防线已失,匈奴南下,若在定襄开战,后路再被鲜卑断却,那后果不堪设想,z

    再有,

    匈奴大单于现身,帐下精锐士卒自是尽数南下,若不能合兵一处,并州军也不可战呐!

    ……

    广阳城,

    刘备带着关张立于城头,眺望远处鲜卑大营,

    营门紧闭,旺盛血气凝聚,在夜空中弥漫开一层血雾,慑人心胆。

    “大哥,鲜卑这两日很不对劲,太平静了些”

    “二哥说得不错,俺也觉得太奇怪了,既然来打仗,为何连营门都给关了”

    “我也觉得有问题,鲜卑的营帐让我生起一种诡异的感觉,总感觉其中少了些什么”,刘备撇眉,却难以想清其中关窍,

    这时,于吉也走上了城头,接口道,“是生机”

    关张不解,刘备却是隐有所觉,只是还没看破,“真人何意?”

    “魔师,鲜卑大营驻军十万,可生机却不过五万之数”

    “什么?”,刘备瞳孔一窒,“真人可感知清楚了”

    “魔师,我道家修的是自然之力,对于生机是极其敏感的,我可以肯定,鲜卑大营中的驻军,至多不过五万之数”

    十万大军却只剩下了五万,还欲盖弥彰的修筑了十万人的营帐,檀石槐到底想做什么?

    刘关张惊疑不定,都知道这其中有大阴谋,

    难怪鲜卑人在斗将失败后便偃旗息鼓了,兵力减了一半,神将受伤,自然只能龟缩不出,

    “走,去找别驾和鲜于将军”

    刘备疾步走下城头,心间为阴云笼罩,

    另外五万大军呢?去了何处?为何广阳守军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中军大帐中,别驾齐周惊起,

    “玄德,你说的可是为真?”

    刘备沉重地点头,“大人,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另外五万鲜卑大军的去向”

    鲜于辅也是一脸沉重,“玄德,以你看来,鲜卑最可能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是公孙将军?”,齐周出声,脸都快沉出水来了,

    若是公孙瓒被破,乌桓趁势和鲜卑合兵一处,那……

    几人面色都难看起来,若乌桓再蹚入这滩浑水,朝廷援军就算赶到,也只有退避一途,

    “报~”

    有斥候突然闯入大帐,双手捧起一根染血竹筒,“报将军,并州急报”

    鲜于辅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急忙接过竹筒打开,掏出了一张布帛,扫了一眼后,颓然地一下坐会原地,“匈奴~入侵了”

    齐周和刘备神情一变,慌忙接过布帛:

    匈奴金帐南移,十万精锐破武泉。

    帐内随即失声,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北方少数民族,只要草原物资匮乏了,都会南下打秋风,劫掠物资,因而入侵面会很大,不求杀伤,只求收刮到更多的物资,

    可聚集所有精锐兵力攻略一地,那就不只是打秋风那么简单了,那是真正的入侵。

    “不好”,刘备惊声,“鲜卑的那五万大军,只怕是朝并州去了”

    经他这么一提,齐周与鲜于辅也一下联想起了什么,冷汗转瞬浃背,

    “若是并州军败,那……”,齐周嗓音都抖了,若是如此,北境再无强军,鲜卑与匈奴大军,再无人能够掣肘,

    刘备这时也明白了为何鲜卑大军一直围而不攻了,

    广阳和南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烟雾弹,鲜卑的目的,是转移朝廷注意力,让洛阳北军无力西顾,灭了并州军团,

    如此,

    北地再无强军,匈奴和鲜卑的铁蹄,将再不受阻挡,

    甚至可以联合南下,占据冀州,收刮资源。

    “大人,请速速派人西进,通知丁使君啊”

    “玄德,来不及了”,齐周如丧考妣,面色都苍白了起来,“我们都将是大汉的罪人啊”

    匈奴和鲜卑的阴谋若是得逞,大汉北境强军不在,还拿什么威慑胡人,

    齐周心间哀凉,第一次对刘虞的怀柔政策产生了质疑,

    因为刺史的行政态度,幽州虽有军队,却没有打造强军,一直都是靠着他的名声镇住胡人,

    如今刘虞被罢职,胡人再无忌惮,直接就挥军南下了,幽州之军根本不可挡。

    刘备看着已经失去斗志的齐周和鲜于辅,心间更是哀凉,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可这二人就连鲜卑分兵都不知道,这带的是哪门子兵啊,

    若是并州兵团被破,汉室对天下的震慑力将会大大减轻,太平道的不臣之心将会更盛,

    莫不是……这也是我汉家背后的那只黑手在操纵?

    刘备心间不禁生起这样的担忧,不然鲜卑和匈奴的联合也太巧了。

    走出营帐,关张正杵立在外面守候,看到了他一脸的不甘和颓败,

    “云长翼德,妄我热血沸腾而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糜烂,大哥我……无能啊”

    关张一惊,“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刘备随即将事态告知了二人,心间生起了难抑的疼痛,强军难铸,必须耗费无数的钱粮,经年累月才能成。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刘备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一咬牙,道,“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

    “嗯,去并州,驰援丁刺史”

    ……

    代郡,

    刘关张一路蹄急,却没有遭遇任何堵截,只遇到不断南下躲避战祸的百姓。

    “大哥”,张飞这时从后方追了上来,与他并驾齐驱后才道,“已经打探清楚,扫荡代郡的鲜卑军队,在五日前便尽数西进了”

    刘备闻言瞳孔一窒,扬蹄驻马,“可确定无误?”

    张飞面色黯然,“已经确定了,不然这些百姓也不可能在鲜卑的封锁下南逃啊”

    刘备面色阴沉,旋即调转马头走上一旁的山岗,已然失声。

    “全军止步”,关羽大刀往上一顿,士卒随即降速停下。

    “大哥……”,张飞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想追上去说些什么,却被关羽一把拉住,“翼德,让大哥一个人静静”

    “真人,军候这是怎么了?”,吴懿不解,不明白军候为何突然变得一脸哀戚?

    于吉怅然一叹,“军候想要逆势,却被势所伤了”

    “逆什么势?”,吴懿有些懵,没会过意来,

    “大哥意欲改变并州军团被破的结局,却来不及了”,关羽难得地插嘴说了一声,目光却依旧望着走上山岗的刘备,

    吴懿这才明白过来,鲜卑大军五日前便西进了,他们根本就追不上,

    恐怕此时,并州军已然陷入危局了吧!

七十一、并州大战

    平鲁城前,

    并州军与匈奴大军隔空对峙,

    旌旗蔽空,战鼓雷鸣,

    丁原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中军大旗飘扬,左右被两名大将护持着,目光盯向匈奴大军前的匈奴金帐,

    “大单于,我大汉一直厚待你等草原民族,为何反而侵入我汉家,不怕天朝兵锋扫荡草原乎?”

    “哈哈……”,匈奴大单于从金帐中钻出,“丁刺史~你当现在还是霍去病的时代吗?扫荡草原?哼~此番我匈奴儿郎必踏碎你并州”

    “踏碎我并州?区区草原胡酋,倒是好大的口气”,丁原不屑,

    此时并州军已然合兵一处,兵力虽只有五万,可左右两翼还有他从并州九郡中抽调的六万余郡兵呢,

    虽是郡兵,但常年受到血与火的考验,虽不是王牌,但也远超一般精锐了。

    “既然你冥顽不灵,本单于也只能让你为汉家尽忠了”,匈奴大单于冷冷说着,随即走下金帐车架,骑上了一匹宝马后,抽出了腰间金色弯刀,“开战~”

    咱们大匈奴向来都是儿郎并膀子上,群殴啥的简直不要太爽,至于斗将?呵呵……你当我傻嘞,有五原那位战神在,与丁原斗将岂不是送人头吗?

    丁原也拔出了手中剑,震喝了一声,“冲锋”

    双方主帅拔刀兵,下令冲锋,统御神通随即开启。

    匈奴大单于的统御神通:长驱千里,统御榜排行五十七,乃是匈奴派人从大汉窃取所得,

    这门神通除了能给全军提供三倍的速度加成,更能给让全军战力拔高七成,

    这一统御神通是匈奴大单于统一匈奴的依仗,只要是为他所统御的大军,在千里范围内,都会具备突进奔袭千里的能力,作战迅捷,难以防备。

    但丁原的也不差,其统御神通:定边戌疆,统御榜排名三十三,可使全军防御力拔高五倍,且具备鼓舞士气的功效,使得全军士气长期保持在最巅峰,

    定边戌疆这一统御神通,是丁原得以成为封疆大吏的因由,在他的统御下,并州军防御变态,在大汉无人能比。

    “喔~喔~”,匈奴前锋三万骑兵随即呼吼着,在左大将邪稚禅的带领下发起冲锋,

    “起阵”,邪稚禅高喝,匈奴前锋军中突然弥漫出一道金色玄光,

    嗷呜~

    一头金狼浮现,却有着一双血红双瞳,正是军阵之术:嗜血金狼,军阵图录【人卷】排名第三,

    有军阵之术护军,匈奴前锋军战力再增,有邪稚禅这名匈奴第一武将作为箭头,其军阵非两名神将不可破。

    并州前军三万前锋骑兵同时策马冲出,

    带头冲锋的那员部将,乃是一名面如冠玉,不过二十二三的美男,

    其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在手,腿压画戟,坐下嘶风血棕马,给人一股厚沉沉的压迫感,正是五原战神,吕布,

    “起阵~”,吕布高吼,并州前锋军中乌蒙玄光闪耀,

    嘎~

    一只紫色玄鸟浮现,正是军阵之术:玄火烈鸟阵,军阵图录【人卷】排名第二,

    紫色玄鸟笼罩着整个前锋军,朝匈奴人狠狠碾压过去,有吕布作为箭头,就是神将杀来,那也只是送菜。

    “吕布”,邪稚禅心间已有判断,是那位五原战神,

    吕布冷冷地看着对面匈奴先锋,手中宝弓搭箭,杀机仿若实质。

    两军冲阵,弓箭互射,在军阵之术的加成下,杀伤力倍增,不断有骑兵在血泊中栽落,

    某一刻,两员先锋大将手中箭矢脱力军阵之术的笼罩范围,近乎同时射出,

    咻~

    邪稚禅的箭矢,化作了一头丈长啸天狼,

    咻~

    吕布的箭矢,则化作了一头丈大的飞天冥凤,

    箭矢隔空相撞,轰鸣声刚落,二人弓箭随即不断连射,

    飞天冥凤和啸天狼在隔空争锋,震爆不断,气浪席卷,冲击到军阵中,匈奴先锋军中不断被震死,栽落下马头,

    而吕布一方,却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五原战神吕布,不愧赫赫凶名”,邪稚禅赞叹,收起了宝弓,腿下大刀提起,

    吕布面色漠然,方天画戟后撩,迎接下一瞬就要来临的短兵相接,

    只要使得对方领兵大将败亡,军阵自破。

    狼头和鸟喙相触,

    大刀和画戟相碰,

    砰~

    响声沉闷,邪稚禅瞳孔一窒,面上惊恐刚露,“噗”,他吐出一口逆血,躯体随即被抛飞百十丈,

    一击既败,重伤。

    轰~

    匈奴军阵随即一声炸响,轰然崩塌,所有士卒的战力下滑,士气受挫。

    匈奴大单于隔空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一突,玛蛋,这还是人吗?一击就把我麾下第一勇将劈飞了。

    双方大军相接,失去了军阵加成的匈奴军,有吕布作为箭头,被狠狠凿穿,

    只见一支玄鸟扫过,如虎入羊群,匈奴先锋军兵败如山倒,根本莫有所挡,

    血花不断乍现,匈奴人再次见识到了吕布的恐怖,只见他左一道光刃,右一道风刀,大招不断外放,匈奴骑兵成片倒下,

    残肢断臂飞舞,呼喝痛呼声不绝,血腥而又暴戾,

    “围杀了他”,匈奴左大都尉挚盾怒喝,带头朝吕布围杀而去,

    只要吕布力竭,并州军军阵不攻自破,也同样是待宰的羔羊。

    吕布闻声轻蔑一笑,不禁不避,反而甩开后方军士朝对方杀了过去,

    轰~

    他身体一震,力浪随即席卷,周遭围杀过来的数百匈奴骑兵被震飞,吐血不断,连战马都被直接镇杀了,

    挚盾看着这一幕,明显有了退意,但他妨似接到了大单于的命令,略微一犹豫后,再度指挥士卒杀向吕布,

    轰~

    又是一道力浪,吕布根本连画戟都未举起,

    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匈奴兵虽是在围杀,却连近他身都不能,直接又被震杀了一波,

    左大都尉咬牙,不肯放弃,又接连指挥了几波冲杀后,撤马退去,

    他要走,吕布怎可能同意,双腿一夹马腹,如闪电般冲出,画戟同时一个直刺,

    噗~

    堂堂匈奴左大都尉,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领了盒饭。

    在这样的视觉冲击下,匈奴人骇然了,生出了恐惧之心,锐气全消,

    吕布回归本阵,继续领军冲锋,三万匈奴前锋军,只剩下七八千了,且依旧在不断被终结,

    匈奴军中大将看着这一幕,尽皆胆寒,这吕布,简直是战场变态刽子手,人形暴戾屠宰机啊,

    同为神将,邪稚禅的大招都会闷着,不到关键都会隐而不发,避免力竭,

    可吕布倒好,根本不惧力竭,群攻大招不断外放,真是好一阵砍瓜切菜。

    片刻后,

    吕布又冲杀了一阵,目光随即盯向了匈奴金帐,方天画戟猛然劈出一道风刃,前方匈奴军为之一空,“随我杀”

    匈奴大单于背脊一凉,玛蛋,你盯着我干哈呀,

    此时前锋军已灭,损失惨重,再加上吕布的非人表现,匈奴士气暴跌,遇上这种能一己主导一场战争胜负的人,谁腿肚子都得发软啊,

    “撤”,匈奴大单于不甘怒吼,当先打马往北狂奔,连金帐都不要了,

    开玩笑,吕布这杀胚如此变态,军中根本无人可挡,若是一不小心被近了身,绝逼是要领盒饭的。

七十二、他是神

    Ps:厚颜求一波短评

    ……

    匈奴大单于气势汹汹地来,却被吕布一阵砍瓜切菜吓得夺路而逃,憋屈无比,

    有此良机,丁原怎会放过,随即下令左右二翼大军随他本部两万中军,一起趁势掩杀,

    战线随即拉长,数百里范围内都在上演追逃战,匈奴因此损兵折将,又抛下了数万尸体。

    “哈哈……奉先吾儿不愧五原神将之名,为父欣慰”,丁原在大军中畅快大笑,心间对于舍弃云中郡的阴郁一扫而空。

    而吕布则紧紧吊在匈奴大单于之后,欲要将他斩落马下,提起人头为义父请功,

    只是,

    匈奴大单于有统御神通的速度加成,逃得飞快,加之他的进程不断遭受阻遏,有射雕者隐于败军中,联手布置箭网拖下了他的速度,

    为此他不得不接连还射,手中箭矢都用光了,不得不以神力凝聚成箭矢射出,带起一道道血华。

    匈奴大单于在前狂奔着,转头看着不断栽下马头的射雕者,心疼得直欲吐血,

    就这么一段百里追逃,他麾下三千射雕者就被吕布宰了一半,

    那可都是他的最强士卒啊!

    后方,

    并州军一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亢奋得不要不要的,匈奴十万大军,连兵魂都还来不及释放,便被并州大军至少屠戮了一半,

    这一路追杀下来,横尸百十里,无主战马四处奔逃,

    等战事结束,并州军立即就一日暴富了呀!

    “使君,卑下总感觉不对劲”,别驾胡峥手持长剑,面上血红点点,语音间有难掩的担忧,

    丁原奇异地撇头看着胡峥,他正杀得欢快呢,“别驾何意?”

    “使君,您不觉得匈奴败得太快了吗?”

    丁原眉头一皱,“你是说……”

    “匈奴若是如此不堪,早被我汉家夷灭了,哪里还有机会再侵略我大汉”

    经胡峥这么一提,丁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一想起吕布,他随即绽放笑颜,“胡别驾多虑了,有奉先吾儿在,任何阴谋诡计都只会被碾成飞灰”

    丁原可是知晓吕布有多么恐怖的,什么神将,哼哼,在奉先的手下都不过是一小儿矣。

    大军继续追杀,直至黄昏时才终于来到了中陵城下,

    匈奴大单于到达这里后,心不慌了,腿也不软了,

    唯一心疼的,就是自己仅剩的三百射雕者了,近乎全灭啊!

    所幸,

    终于把并州军引到了这里,引到了他和檀石槐为并州军亲手挖掘的坟场中。

    “奉先,不对劲”,一名并州士卒驱马追到吕布身后,正是高顺,

    吕布回过头,“靖忠,怎么了?”

    “前方疑似有伏兵”,高顺满面凛然,手中刀又紧了紧,

    吕布听得好友言语,目光掠过前方溃逃败军,盯向了中陵城内,“的确有伏兵”

    “那怎么办?退吗?”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有何资格让我吕奉先退避?”,吕布傲然,方天画戟一紧,“随我杀向前去”

    高顺劝之不及,只得紧紧跟上。

    同时,

    中陵城大开城门,五万预先埋伏下的匈奴主力冲了出来,

    匈奴仅剩的三万溃军也快速转身列阵,哪里还有一丝败军的影子。

    相隔不过百丈时,吕布方天画戟往上一顿,并州前锋军随即全军驻马,令行禁止,

    相持的匈奴将领们目光纷纷一窒,吕布此人不仅武力无敌,对于部众的掌控也是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此时的并州军可是已经杀红了眼的,可吕布凭一己之力,竟还可掌控全军,可见他在并州军中的威势有多么恐怖。

    “奉先~”,高顺突然惊呼,匈奴军的上空,竟然有血云弥漫而出,一件兵魂正在其中沉浮不定,

    “靖忠稍安勿躁,不过是一兵魂耳”,吕布根本无惧,反而好整以暇地观瞻起来,

    匈奴军的兵魂,是一柄金刀,威压隆隆,足有百丈大小,

    高顺自是看清了,心间担忧难抑,此时战线拉得太长,并州军并不曾集结在一起,根本无法凝聚兵魂。

    匈奴大单于隔空看着吕布,什么战神,落入圈套还不自知,要不是为了消耗你的神力,我三千射雕者何至于只剩三百余,

    此番,定要斩你于当场,

    “我匈奴的儿郎们,吕布小儿屠我如此多的儿郎,给本单于杀了他”,他狰狞地高吼着,妨似已经看到了吕布血溅当场的下场,

    “杀~杀~杀~”

    匈奴大军震喝,数百丈大小的金刀终于完全升起,

    “下马”,吕布震喝,命令所有士卒跳下马背,

    他的命令,自然无人能够忤逆,虽不明所以,却依旧听令从事,

    可士卒们刚刚一落地,头顶便仿若有万钧山岳压落下来,厚重威压让所有并州军都脸红筋涨,苦苦支撑,

    有些站在最前的,金刀明明还在半空,坐下烈马马腿都已经匍匐在地哀鸣不绝了,连士卒也已经口鼻溢血,

    这种东西,不是他们能够顶得住的。

    “先……锋~”,有士卒半跪于地艰难轻吼,连双眼的鼓了起来,就要爆裂,

    高顺虽没有如此不堪,却也双膝弯曲,浑身颤抖,这不是惧怕,而是身体遭受了莫大力量镇压,就快支撑不住了,

    士卒这般,吕布却依旧傲然而立,他是故意不理会的,面上因此并无多少波动,

    能直面兵魂,是一场生死劫,同时也是一场大机缘,

    若是能从兵魂下活下去,力量必定会再度激增,上到另一个台阶。

    高顺知道吕布迟迟不出手是因为何故,但看了一眼周遭士卒,明显都支撑不下去了,“奉先~撤吧”

    吕布不应声,依旧漠然地盯着半空中的浩大金刀。

    “杀~”,匈奴大单于震喝,金刀随即下劈,杀意冲宵,

    吕布身上一震,气势掀起漫天尘土,

    “唳~”

    一头百丈大小的不死冥凤现身,周身燃烧着腾腾地狱烈焰,从吕布身后骤然升上半空,

    凤鸣于天,不弱于金刀兵魂的威压陡然压于匈奴大军头顶,金刀兵魂威势随即大挫,

    匈奴大单于面色随即一变,“这怎么可能?”

    八万大军一起凝聚的兵魂,可非神将能够匹敌的,除非是霸王再世。

    可吕布却不给他过多震惊的时间,手中方天画戟遥遥一指,不死冥凤随即展翅滑翔,

    轰~

    匈奴兵魂根本来不及劈下,便被不死冥凤一头撞了上去,

    金刀爆碎,力量余波随即席卷整个匈奴军阵,至少出现了两万人的伤亡,

    可这还没完,

    不死冥凤这时在半空自动肢解,身上腾腾烈焰坠落,如同天火流星,在匈奴军阵中燃烧起了大火,哀叫惨嚎声不绝,又是无数人葬身火海,

    匈奴人军心彻底崩了,四下逃散,若不是匈奴大单于极力弹压,此番势必大溃败。

    隔空看着依旧傲立场中,仿若未动的超绝男子,匈奴大单于惊骇难抑,

    这是人力所能达到的程度?不,他不是人,是神。

七十三、禁忌之术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吕布刚才在带着并州前锋军冲杀时,那一道道力刃和光刀,便是神将的大招了,

    可吕布现在却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不,你们错了,神,是不能用凡人的眼光去看待的。

    这是吕布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出手,鲜卑大单于的神情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过是纸老虎。

    吕布的这一波大招,差点就将匈奴彻底打残了,

    之前在平鲁的匈奴士卒,大半都是从草原上带来的普通骑兵,根本难以和匈奴大单于手上的精锐王牌相比,死就死了,除了那些射雕者,匈奴大单于也不心疼,

    可现在不同,能凝聚出兵魂的骑兵,那才是匈奴的王牌军队,

    可被吕布一个大招,造成了至少三万死亡和七八千的伤残,可谓是损失惨重啊!

    匈奴大单于真的要哭了,三万王牌,那是耗费了数十年才积累下来的老底啊!

    “檀石槐,我艹你祖宗,你这老绷子再不来,劳资就回转草原,不陪你玩了”,看着部众损失至此,匈奴大单于怒火中烧,再压制不住心间的震恐,

    匈奴和鲜卑联盟,匈奴人的任务,就是消耗吕布神力,为鲜卑人谋得击破并州军的战机,

    他知道自己的儿郎们会有死伤,可没有想到会被屠戮至此啊,

    若是再继续被屠戮下去,我部在匈奴族群中可就完犊子了,立即就可以宣布族群终结,

    失去了王牌骑兵的庇护,大单于这一部族在草原上还如何驰骋得起来,别说保不保得住大单于的位置了,族群不被左右贤王趁机吞并掉就算不错了。

    檀石槐?

    吕布闻言一惊,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喝道,“上马,准备战斗”

    众军士面上的震撼还未消散,眼底的亢奋才刚刚生起,却被自家主将一声惊喝吓了一跳,

    这时,

    后方一直在清缴匈奴残余的丁原才赶了上来,

    相隔还有数千米,丁原便急急出声,“奉先吾儿,你可无恙?”

    匈奴的兵魂,他在十里开外就看到了,因此不顾胡峥阻挠,急急赶来,

    吕布对他实在太重要了,只要吕布在,并州可保数十年升平。

    不想,吕布听得他到来,却是急声震吼,“义父,速速退兵”

    丁原不解,以为他陷入了险境,面色都变了,“快,加速行军”

    “奉先吾儿莫怕,为父来也”

    吕布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我的义父啊,我是让你退走,你反而往上冲个什么劲呐,

    “义父,有埋伏~”

    丁原这才听清,埋伏?那怕啥,不是有你吗?

    “义父,是檀石槐”

    “吁~”,丁原急忙驻马,脸都黑了,你他么倒是早点说啊,“后军变前军,立即后撤”

    可却是晚了,早埋伏在此以逸待劳的檀石槐,如何会给并州军机会,让他们逃出生天,

    “鲜卑的儿郎们,随本王杀”

    马蹄轰隆,金甲铿锵,鲜卑大军从三面杀出,五万大军和匈奴一道包了并州军的饺子,

    看着檀石槐杀了出来,丁原面色狂变,那竟然都是重甲骑兵,

    好一个檀石槐,肯定把整个占领的区域都收刮干净了,不然绝对不会有如此雄厚的玄铁物资,

    “刘伯安,你这是资敌”,丁原悲愤怒喝,若不是得到了蓟县府库,鲜卑从三郡收刮到的物资,能铸造一万件重甲就算不错了,

    “使君,突围吧”

    丁原这才从怒火中醒过神,“随我突围”

    大战随即爆发,但却不再是并州军一面倒的屠杀了,战局完全颠倒了过来,

    并州军追杀匈奴,战线拉得太长,丁原统御神通加成无法全数罩盖不说,各部人马根本来不及列出有效的军阵,被鲜卑重甲一冲,又散开了,

    加之长途奔袭,体力都有所下滑,根本不在巅峰,就算血拼,刀兵也砍不进鲜卑重甲骑兵的躯体上啊,

    看着底下士卒损失惨重,在被不断绞杀,丁原一口逆血喷出,都怪我大意啊,

    因为得知朱傕北上广阳,他笃定鲜卑绝对不敢分兵,因而放松了对幽州防线的防备,

    不曾想,

    檀石槐却如此暴戾地教他做了一回人。

    檀石槐手执金刀,杀得欢腾,刚才吕布那厮给他造成的震恐,也在一条条人命的收割中逐渐被洗刷了下去,

    玛德,那家伙绝逼是霸王再世,劳资是不想对上了,就由匈奴人去扛吧,嗯嗯,本王这是给你们匈奴报仇的机会。

    另一头,

    吕布意欲来救丁原,却被匈奴剩余大军死死咬住,根本脱不开身,

    匈奴大单于亲自冲锋在前,鼓舞了匈奴士气,而他因为早先神力被消耗了不少,加之武魂刚刚释放,还未尽复,有些虚弱,

    邪稚禅一直隐藏在匈奴军中,远远盯着战力大损的吕布,欲要屠神,

    吕布此时心神完全都放到了丁原那边,无力它顾,因而被邪稚禅钻了空子,

    咻,咻,咻,

    接连三声低沉的轻响,三头啸天狼朝着吕布背后猛扑过去,

    这一手如果偷袭成功,吕布就算不死,也绝对要脱层皮,

    邪稚禅的出手时机很刁钻,力道也用了自己一身的极致,在他看来,吕布此番,绝对避无可避,

    可吕布是什么人,若是就这么容易就能倒下,还能称之为神吗?

    “卑鄙”,吕布不屑,连头都没有回,光凭变态的战斗直觉就判断出了箭矢的轨迹,

    嘭~

    他方天画戟往后一撩,脑后就像长了眼睛般,一戟击碎所有,什么偷袭,他对此根本不屑一顾,

    邪稚禅随即僵住,心下黯然,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吗?自己根本就没被放在对方心上啊,

    深深地又看了吕布一眼,他才策马奔向了匈奴大单于,再纠缠也无用,吕布若要走,这世间根本无人能够抵挡,更遑论是要杀他了。

    临近夜幕时,

    鲜卑重甲骑兵数量并不曾损失多少,

    可并州军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

    十余万众,除了紧紧跟在吕布身后的两万余,丁原身后已经不剩多少了,

    “义父,走吧”,吕布劝诫,心间也是苦闷无比,即使是用了一波武魂,自身虚弱了下来,但凭借纯肉身力量,这些重甲骑兵又如何能够挡他,

    可丁原不愿走,他也不能走。

    “不行,我一生的心血都在此,我若是走了,我并州的儿郎们怎么办?”

    吕布无奈,看着依旧还在被不断绞杀,仅剩的三万子弟兵,怒焰滔天,

    “义父,我还有一招,可保大家一齐杀出去,只是……”

    “逆子,那你还在等什么?要让我并州军全部死绝吗?”,丁原不待他说完,大声训斥出声,

    吕布苦苦一笑,在丁原的催促中转过了身,为了义父和我并州的火种,反噬就反噬吧!

    他心间随即一狠,画戟随即猛然劈出,“鲜卑贼子,受我吕奉先一记魔神”

    魔神,是戟法,更是禁术。

    随着吕布一戟挥出,一杆遮天大戟显现,散发着滔天魔焰,在鲜卑重甲骑兵的满眼绝望中,狠狠砸下,

    轰隆~

    震爆贯耳,

    阻拦于南归道路的三万鲜卑重甲士卒飞灰湮灭,真的是死不见尸,

    见突围缺口被打开,丁原喜上眉梢,急急下令残军他离去,

    鲜卑和匈奴被震撼住了,看着那个仿若魔神的身影,刚退却的恐惧再度袭上心头,根本不敢再阻拦。

    这时,

    吕布的身影却在匈奴人和鲜卑人的惊惧注视中,一下栽下了马头。

七十四、神中吕布

    战场外,

    一处高岗上,

    刘关张正在疾驰,身后部曲紧紧跟随,

    在吕布那记魔神显现时,他们都看到了,惊得全军急急驻马,停在了离战场不过两三千米的地方,

    “禁术”,张飞吃惊,震撼于那杆遮天魔戟,

    关羽也是面色一沉,盯着那个屹立在场中,仿若魔神的身影,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刘备目光凝重,因为他……看到了方天画戟,没想到,原本要在虎牢关才能撞到的吕布,却在这里被他遇上了,

    几人的目光中,

    吕布那一记魔神砸下后,还不待魔戟近身,三万骑兵就归于了飞灰,连重甲都在瞬间成为了液态,

    轰~

    大地震动,连人都立之不稳,雷暴声让数里范围内的一切人都口鼻溢血,

    力量风暴随之席卷,推平了周遭一切,一道深渊乍现,宽长延绵足有二十余里。

    一人屠戮三万无敌重甲,这已经不是万人敌的范畴了,如此恐怖绝伦的威力,堪比神迹,是真神才能比拟的,

    什么人中吕布,这是神中吕布啊!

    让刘关张震撼的,还不止在此,

    吕布这一击,却对并州军没有造成影响,所有的力量波及,都好似被他牵引到了鲜卑一方,

    对于力量的掌控,吕布真的达到了一种极致变态的程度。

    可这时,

    吕布却一头从马背上坠落了下来,像是晕厥过去了,

    “二弟三弟,他怎么……”

    “大哥,禁术属于超负荷施展的范畴,是拼命之招,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能使出,于身体的伤害太大了”

    “三弟说得不错,禁术若是施展,会晕厥失去战力不说,于自身实力也会大损”

    对于吕布的晕倒,丁原是看到了的,吕布在坠下马头时,还和他对了一记眼神,

    可丁原面上一阵犹豫后,终究还是一狠心,率领残军没有回头地离去了,

    吕布半废,于并州军的价值,再不是无可替代了。

    刘关张随即沉默,如此人物,一己救下了全军,却遭遇到了这样的待遇,

    是丁刺史担心再使残军陷入危难中,把吕布当作了弃子么?可鲜卑和匈奴此时是完全丧失了战心的啊!

    刘备遥遥看着丁原远去的背影,心间叹息,丁健阳纳丁健阳,难怪吕布后期会反你了,

    他在此刻也明白了许多,

    在这个视名誉如同生死的时代,吕布若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反骨仔,会得到丁原旧部并州军的追随吗?张辽高顺和陈宫如此讲究名节的人,会追随一个反骨仔?

    刘备可以想象得出,经此大变后的吕布,心理的变化绝对巨大,我拼命救下并州军,可到头来却被舍弃,这换做谁也受不了吧,

    万事都有因果,而丁原却正是那个亲手种下了因的人。

    “大哥,救吗?”,关羽佩服于对方的勇武,有些意动,

    刘备转头看向张飞,也是一副跃跃欲试,

    他不禁苦笑起来,若你们二人知晓我们四人还有一出三英战吕布的戏码,不知又会作何抉择?

    “大哥,快看”,关羽突然惊呼,看向了吕布晕倒所在的方向,

    刘备转过头,眉头不禁一眺,只见八百并州军正朝吕布所在疾驰过来,尽皆一脸急色,

    而场中,

    匈奴大单于和檀石槐见吕布久无动静,指挥大军朝吕布合围了过去,

    只是士卒大多畏首畏尾的,眼中依旧带有惊惧,虎死余威在,更何况是吕布这杀神了。

    “拦住他们”,檀石槐怒喝,发现了高顺等人,

    一部鲜卑重甲骑兵转身,迎头列阵,待高顺等人冲杀过来,

    “兄弟们,为了先锋,杀~”,高顺高吼,目光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吕布。

    血战开启,又是一场屠杀,

    对上重甲骑兵,吕布的亲兵营根本无法抗衡,

    可这些并州兵尽皆无惧,视死如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抢回自家主将。

    “都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关羽赞叹,对此很是欣赏,

    张飞也道,“当先得那个汉子,俺佩服”,他说的,正是冲锋在前的高顺,虽满身浴血,身上被连开了十几道伤口,却毫不惜身,

    刘备也被触动了,这都是我汉家的大好男儿,“全军听令,随我冲锋”

    关张神色一喜,“得令”

    随即,全军如同猛虎下山,朝吕布所在狠狠插了下去,

    “下方的并州汉子们撑住,涿郡刘备来也”,刘备手持鎏金纹龙槊,振声高呼,

    他这一声高吼,吸引了檀石槐和匈奴大单于的瞩目,也分去了高顺等人的负担,

    “哪里来的军队?”,檀石槐怒喝,“给我拦下”

    匈奴大单于见此,更是一脸急色,“都畏畏缩缩地作甚,先斩了吕布”

    “谁敢~”,张飞高吼,声若惊雷,震慑住了正要上前的鲜卑人,

    高顺等人压力大减,也趁势冲近了吕布身边,将昏迷的吕布扶上了马匹,

    “好汉,速朝某家靠拢”,关羽青龙偃月刀挥舞,道道刀光激射,倒下了一片片重甲骑兵,在神将的手下,什么防御都仿若不设防,

    张飞丈八蛇矛接连贯冲,腾蛇虚影盘绕,光矛激射带走一串串人头,

    刘备大槊横扫,砰砰声不绝,收割走一条条性命,

    三人开道,清空了前行道路,后方部曲嗷嗷叫,

    于吉也是一个个御灵术使出,或缚住了鲜卑重甲骑兵,或绊倒鲜卑战马,协助士卒斩杀敌人。

    “神将”,匈奴大单于看着关张二人,脸都黑了,汉庭怎会突然冒出这许多的人杰?

    檀石槐面色也不好看,吕布一击,他麾下五万重甲去其三,军心已然涣散,

    再被这一部人马一横扫,士气已然萎靡到了极致。

    “吕布必须死,随我杀”,匈奴大单于恨极了吕布,带头朝吕布方向杀来,匈奴近乎有一半王牌军队丧于吕布之手,他如何不恨,

    形势险峻,刘关张受鲜卑大部重甲所挡,一时冲不过来,看着匈奴人杀近高顺等人身边,关张发狠了,

    “青龙斩”

    “魔猿刺”

    吼~

    吼~

    青龙飞天,震碎数千重甲,

    魔猿犁地,镇杀重甲数千,

    就这两招大招,鲜卑又是近万人身死,尸骸被力浪抛飞到半空,下起了人雨,

    檀石槐睚眦欲裂,好不容易组建出的无敌重甲,彻底被打残了呀!

    “退~”,檀石槐慌了,再这么任由关张杀下去,还谈什么攻略冀州,鲜卑不元气大伤就不错了,

    匈奴大单于见此也是惊了,看刘关张杀气腾腾地冲杀过来,肝胆欲裂,“走”

    匈奴和鲜卑大军随即退却,如潮水般退去,

    关张虽不及吕布,却也是两尊杀神啊!

    高顺看着冲近身前的刘备等人,热泪盈眶,就匈奴人这么一番冲杀下,奋死护卫的亲兵营就都交待在了这里,只剩下他一人了,

    所幸,奉先……得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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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版三国介绍:
刘玄睁开眼,在东汉末年醒来,只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魔幻版的三国。
蔡文姬手抚胡琴,森罗万象屠戮数百胡人;
貂蝉赤足轻舞,鬼魅横行收割走一颗颗人头;
陈公台挥洒笔墨,画地为牢禁锢万马千军;
张飞暴喝一声,天响惊雷,雷暴魔猿犁田扫穴;
关羽横刀立马,九丈青龙夷平座座大山;
……
刘玄懵逼,“这真的是东汉末年?还有……黑张飞为毛是一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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