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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版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老牛不啃草     魔武版三国txt下载     魔武版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一八、天子相迎

    ……

    刘备率军归于汉土,一路南下入洛阳,消息在流传出去后,几乎每到一地,都会有百姓夹道欢送,

    不得已,他只得重新换上甲胄,骑着宝马,威风凛凛地招摇过市,引得一阵阵欢呼声,

    特别是那些奔放的女子,美眸炙热得直欲融化这个寒冬,让刘备心颤,

    英雄,从来都是最受人尊崇和爱戴的,

    这里的爱,那是一种复杂而又深邃的东西。

    不仅是刘备,就是那些士卒,也被一个个“饥不择食”的女子撩拨得面色涨红,若不是刘备军法森严,恐怕这群汉子都已经作出了回应了,

    只是让刘备有些头疼的是,关押一众俘虏的马车,总是一次次陷入停滞难行的境地,

    汉人对自己人,那从来的怜爱有加的,可对侵略家园的恶狼,那自然就是咬牙切齿,棍棒相加了,

    对此刘备军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可这还没见到天子呢!若是带着尸体过去,总归不是太好,

    不得已,刘备只得命令全军绕行,能不进城就不进城,只交待士卒传话那些翘首以盼的汉民:军候奉旨觐见,眼看着就要延误了日期,只能全速赶路了。

    百姓虽然失望,但也理解了他,只得散去。

    三月初,

    刘备的队伍才赶到了洛阳城前,他们连新年都是在路上过的,

    看着巍峨雄壮的皇城,刘备心潮澎湃,终有一日,这座城会匍匐在我的脚下,伴随着永不凋零的繁华,见证我的不灭皇朝,

    虽然看到了洛阳城,可他们距离城体,实则还有数千米,

    “大哥,那是……天子?”,关羽出声,面上满是意外,

    刘备这才仔细看过去,龙撵之上,龙袍迎风飘舞,一个满面威仪的男子静静看着这个方向,

    在其之后,汉家龙旗飘扬,羽林军个个英武不凡,群臣立于两侧,民众则夹道恭候,

    “整军,加速”,刘备下令,面上神态一下肃穆起来,

    随即,

    全军气息尽皆一振,队伍蠕动了一番后彻底一定,

    几辆马车中,

    大单于和左右贤王透过缝隙,看向了汉家这座巍峨的皇城,

    这是他们祖先都想马踏的地方,可而今,他们却以阶下囚的身份到来,

    鲜卑王檀石槐却要淡定许多,成者为王败者寇,他有这样的觉悟,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即使以俘虏的身份来此,他也发誓要捍卫自己作为王者的尊严。

    队伍临近,

    天子看着一马当先,威风凛凛的刘备,喜道,“朕的冠军侯回来了”

    刘备闻声跳下宝马,拜伏于地,“臣~刘备,叩见天子圣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有感而发,不经意间就拿出来前世耳熟能详的那一套,也是真心希望天子万岁啊!

    大汉的终结,便是因为天子的逝去,彻底皇权旁落的。

    刘备呼喝声落,身后的关张和八百士卒也同时下马跪倒,跟着山呼:

    “叩见天子圣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愣住了,感受到了刘备发自肺腑的真挚,再加上这新颖而让他舒畅的拜谒声,对于刘备的欢喜,更甚了,

    群臣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语句,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多么让人仰望的马屁声啊,

    有和郑玄交好的大臣揶揄地看向他,一脸的钦佩,

    郑玄脸红,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刘备一眼,小王八犊子,好的不学学别人溜须拍马,还拍得这么清新脱俗人难及,一会儿结束后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哈哈……”,天子畅快的笑了,大步走下龙撵,亲手扶起了刘备,“玄德平身吧”

    这是群臣从未见过的待遇,天子竟会称呼刘备的字,亲手扶起一个臣子,由此可见天子对于刘备的欢喜,到达了何种地步,

    “谢陛下”

    “玄德,朕听闻你给朕准备了礼物”

    “禀陛下,臣共给陛下准备了三件礼物”

    “哦?是哪三件礼物啊?”

    “第一件,六百车黄金,一千二百车白银,还有各种玉器皮毛六千车,奉予陛下充斥国库”

    天子眼睛一亮,怎么也压制不住心头的喜意,他实在是太穷了,

    刘备说着,伸手往后一招,临时充当车夫的匈奴奴隶,将所有牛车赶上了前来,

    天子给候在龙撵旁的张让递了一个眼神,羽林军随即上前,交割了所有牛车,

    “第二件礼物,是匈奴祭天金人,特奉于陛下,以示汉天子龙御草原之威”

    “善~”,天子大喜,龙御草原这个词,刺激到了他的爽点,

    “圣天子皇威浩荡,大汉万年”,群臣恭贺,齐声山呼,

    只见又一架牛车走上前,为一块巨大的红绸所遮掩,

    天子疾步走近,伸手一拽,丈高金人显出形体,

    所有人目光都盯了上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史官冯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金人正是在中宗时期,被匈奴人收买的宫人盗走的那一尊”

    天子目光炯炯,“金人失而复得,可见天意在汉,在朕”

    “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

    见群臣马屁也拍得差不多了,刘备这才继续道,“陛下,这第三件礼物,乃是匈奴大单于,鲜卑王,以及左右贤王和大单于一众家眷”

    天子喜意更甚,看着被羽林军接过的马车,

    张飞见马车上的几人如此不识时务,恼了,“大单于,鲜卑王,既然来到了我汉家皇城,还不速速出来拜见圣天子”

    马车中静默了一下,这才缓缓地打开了车门,

    当先走出的,是檀石槐,站在车前打量了汉天子一瞬后,这才昂首顿步的走了过来,“鲜卑战败之王檀石槐,见过汉家天子”

    他躬身,有礼有节,却不愿下跪,

    刘备冷笑,沦为阶下囚还给我摆什么谱,“鲜卑王,你是当我汉家天子当不得你一拜吗?还是说……嫌我汉军的刀锋不够锋利”

    檀石槐闻声面色一变,眼底挣扎了许久,忌惮的看了刘备一眼后,这才满面屈辱的跪下,“檀石槐拜见汉天子”

    天子展颜,赞赏地看了刘备一眼,群臣尽皆笑了,

    这不仅只是战场上的胜利,更是精神上的掠夺,

    自此,

    鲜卑人在汉人面前,将永远低上一等,连王都跪拜了,骄傲也就被击碎了。

    那车内的大单于和左右贤王见状,尽皆叹息,不屈服不行了,连檀石槐这个硬骨头都被压得死死的,就别提他们了,

    “罢了,出去见见这位汉家的天子吧!也许我等都见不到明日的光亮了”

    大单于首先钻出,一步步走近汉天子,“匈奴大单于,拜见汉家天子”

    左右贤王也跟着钻出了马车,“匈奴左贤王,拜见汉家天子”

    看着和汉家争斗了数百年的匈奴三巨头低头,天子笑了,没人能够想象得到他此刻心中的欢喜,

    赤运金龙殇,汉室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心里有数,汉室至多能够再支撑个二三十年,若是他驾崩,这个速度还会更快,

    可就在他手里,在强汉的末期,汉军将匈奴人彻底打服了,征服了这个纵横草原数百年的民族,

    汉以强亡,

    这是他为汉室选择的结局,千秋之后,后人自会看到这样一个皇朝,为其功过加以定义词,

    刘姓皇朝的历史评价,将永远名垂青史,为后人而傲,而颂,

    所以无论如何,汉室但存一日,五胡都必须悄悄的,

    他虽然不知一汉压五胡这句话,可他的意志便是如此。

    刘备,

    这个名字是他的福星,更是大汉的幸运,

    他想着,或许是汉家列为先帝有灵,才使得皇室降生了这么一位人杰,并让他来到了自己身边,助他为汉室彻底铸下“强亡”之名。

    “玄德”,天子出声,转身拉起了刘备的右手,“走~随朕进城,让大汉的子民们,看看我刘氏的千里驹”

    我?

    刘备一愣,天子……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同呢!

    二人前行,自有羽林军从后接掌了大单于几人,

    可等到了龙撵前,刘备却是慌了,天子并没有松开他的意思,看这势头,是想拽着他一起同乘呢!

    我擦,天子你可别再坑我了,我会被喷死得,

    郑玄面色也是变了,刘备若是踏上天子龙撵,他的仕途就得完蛋,

    袁氏那群门生故吏见此,乐了,天子这是要亲手毁去一个未来充满着无限可能的人杰啊!

    刘备心间大急,天子此刻正在兴头上,根本无人敢触他的眉头,

    “陛下”,刘备出声,巧妙地挣脱开手,作揖道,“臣作为宗亲,却一直无法为天子效劳,此番……可否让臣为您御车”

    他说得真挚,以进为退,破解了自己的这次危机,

    天子颔首,“好,就让玄德为朕御车”

    “谢陛下”

    见刘备躲过了天子无意间惹出的祸端,郑玄大松了一口气,而袁逢和袁隗两兄弟,心里对于刘备危险性的评估,又上升了两个层次,

    有大功却不自傲,在天子如此盛意下还能拎得清轻重,于平静中解除了对于自己的威胁,这就心智,让人警戒。

一一九、后世之谋

    天子乘车回城,打服匈奴和鲜卑的刘备为其御车,群臣缓缓跟随,

    人群中,蔡邕一脸赞叹,“刘玄德为天子御,必成为后世一段佳话”

    “如此君圣臣贤,大汉幸甚,天下幸甚”,皇甫嵩附和出声,满面的艳羡,

    袁逢和袁隗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警惕,刘家此子若不能收服,必是未来袁氏之威胁。

    皇驾入城,百姓欢庆,

    关张带着八百健儿跟了一段路程后,在羽林军的指引下,开拔到了朝廷准备的营地,

    这是属于刘备的高光时刻,在天子的照拂下,沐浴洛阳军民的注目礼,

    他的归来,早已弄得洛阳皆知,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结伴观瞻,

    一个为军士护着的平台上,

    刘备的家眷也在此处,刘母在甘钰和吴觅的搀扶下,带着刘府一众人,正在翘首以盼,

    “少爷来了”,刘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天子驾前的刘备,

    众人看去,几女看去,无不喜极而泣,刘备离家求月,她们才是最担忧,最惦念的人,

    刘备的目光也在巡视,在看到刘母的模样后,满含歉疚的点头致意,

    他手中现在掌控着天子御驾,无法行礼,

    天子看着他的侧颜,心下的赞赏更甚,百善孝为先,若刘备一心只有着自己的仕途,即使再优秀,人品有缺,他也是不会重用的,

    刘母感受到了儿子的愧疚,朝他摇摇头,面上爬满了自豪,我儿为汉家立下如此功勋,光宗耀祖,该贺,

    甘钰和吴觅两女也是满面的骄傲,喜泣相交,

    典韦还在朱傕军中,倒是不在此处,可刘安和管家刘健,那就是真的嘚瑟了,胸膛挺得老高,头颅高昂,就像是他们自己立下了如此功勋一样,

    刘备见此,有些忍俊不禁,他也没想到管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御驾继续向前,朝皇城缓缓驶去,

    一幢阁楼上,

    蔡昭姬目含烟波,盯着天子的御驾,看到了那个久负盛名,满身英武的男子,

    “如此男儿,方为大丈夫”,她喃喃低语,忧愁突然袭上眉头,

    再过一月,便是她与河东卫仲道的婚期了。

    春满楼前,

    昨夜通宵酣战的曹操目光灼烈,身材不是多么高挺,却有着一副宽广的胸膛,他嘴角蓄着胡须,为他增添了几分男儿色,

    看着刘备的身姿,曹操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待御驾远去了,他才回过头,看向了一个儒雅非凡,温良仁善的青年,

    “本初,洛阳又来了一位人杰,以后我等又有伴了”,曹操说得云淡风轻,但却是在试探袁绍的看法,

    “什么人杰,若非命好遇到了郑康成,不过就是一介织席贩履之人而已”,袁绍轻蔑的出声,面上并不以为然,可他的眼睛却又再次看向了天子御驾,

    曹操满含深意的扫了他一眼,若是我真的信了你的话,那就是天子第一号大傻子了。

    袁绍自是不知,自己的伪装早已被奸滑如狐的曹操扒了个通透,在御驾再不可见之后,他又折身回了春满楼内,搂住了两个美娇娘的腰肢,还不忘回头揶揄曹操道,“孟德,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哈哈……本初要战,曹操自然奉陪”

    ……

    刘备的归来,吸引了整个洛阳的眼球,封候拜将,这是他必然的归属,

    无数男儿因此立下了凌云志,视刘备为发奋目标,

    那许多高门女子看得春心荡漾,也生出了勃勃野心,女人征服英雄以征服天下,自古都是如此。

    待御驾进入了内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未央宫中,

    大单于、鲜卑王,以及左右贤王都被带进了殿中,

    刘备以军候之身,有幸参加朝议,

    “众卿,匈奴鲜卑既已称臣,此四人当如何处置啊!”

    蔡邕出列,道,“启禀天子,鲜卑王和匈奴大单于仰慕天颜,携左右贤王归于汉家,匈奴一族自此归于大汉,此诚大功矣”

    大单于闻言差点一口血喷出,什么仰慕天颜归于汉家?劳资喷你一脸你信不?难怪汉人常说文人杀人不眨眼,这是在诛匈奴人之心啊!

    檀石槐则是面色青一阵又紫一阵的,MMP,劳资好想杀人,就是战败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耻辱啊!

    左右贤王也是一脸复杂,杀人诛心,这消息若是穿进草原,他们都得被钉上族群的耻辱架上。

    “陛下,蔡伯喈此言大善”,侍中卢植接口,“匈奴大单于和鲜卑王如此大功,当重赏”

    “臣附议”

    “臣附议”

    ……

    群臣力挺,为匈奴大单于和鲜卑王争先恐后的表功,生怕天子不答应似的,

    看着庭上满面灰败的大单于四人,天子心间舒畅,好久没这么解气了,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天子并未变态,而是看向了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刘备,“玄德,你认为如何啊?”

    刘备错愕,他如今貌似还没有在朝堂发言的资格吧!

    可天子既然问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列了,“启禀陛下,臣觉得……卢侍中此言大谬”

    卢植闻言面色一变,群臣发傻,天子也是一呆,“玄德这是……”

    他在想,刘备该不会是个政治白痴吧!还是说……卢植当年没收刘备为弟子,被记恨上了,

    大单于和鲜卑王也没想到刘备竟然会为他们说话,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了,真想呼上一句:刘备此人,真仁义也!

    不想,刘备接下来的话语,却直接让所有人呆滞了,

    “陛下,臣以为,匈奴大单于和鲜卑王为您奉上这沃沃原野,还有这数千万生民,如此不世之功,岂止是一句重赏能够可以表其功勋的,当封侯啊”

    “我封你大爷”,檀石槐终于忍耐不住恼怒了,直欲生食其肉,我等明明是战败被擒,哪里奉土献民了?

    大单于和左右贤王亦是怒目圆瞪,刘备怎么敢如此?当我匈奴儿郎不敢拼命吗?

    对于他们的目光,刘备浑不在意,败军之主,此生注定都只能被他踏在脚下了,

    天子和朝臣也没想到,刘备竟然会这么狠辣,竟然想将草原收归汉家,夺其生民,

    生怕天子不同意,刘备继续谏言道,“陛下,虽然草原地域宽广,可后世若是慢慢经营,当可逐渐成为我汉家子孙肥沃富庶之地”

    他把后世两字的读音咬得格外重,这近乎是在明言了,

    天子不傻,朝堂上的群臣也都是老狐狸,一瞬间都明白了过来,

    刘备的意思,并非是此刻将草原纳入汉家版图,其意图,是想彻底定下一个名份,为后世留下一个吞并草原的合理借口,

    如此高瞻远瞩,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年华的青年人?

    其才智与眼光,让朝堂一众重臣汗颜啊!

    袁逢与袁隗两兄弟心间也是震动,此刻刘备在他们心里的位置,已经不是危险那么简单了,

    武才彪炳,政治眼光老辣,韬略和胸襟并存,这种人若在平和之世为臣,功绩必定流芳百世,

    但若是在乱世,若不为诸侯所用,生起了争霸的心思,必成一方雄主,虎视天下。

    群臣惊于刘备的高瞻远瞩,

    可只有郑玄知道,他的这位弟子口里的后世,恐怕就是他的登极之日,刘备这是在为他的抱负做铺垫呢,

    因而郑玄首先出声,力挺自己的弟子,“陛下,臣以为刘军候此言,大善~”

    一众朝臣紧跟其后,

    “臣附议”

    “臣附议”

    ……

    天子看向刘备的目光,终于不同了,欢喜中带着骄傲,骄傲中又隐藏有一丝惋惜,

    可惜,我汉室末路已至,虽有如此臣子,却完不成这样的宏图伟业了,

    不过,

    我汉室虽然完不成了,但朕却为后世留下了一个具备法统地位的理由,不管后世哪家主宰天下,其功劳簿上,都必然有我强汉的功绩,

    “拟旨,匈奴大单于和鲜卑王献土有功,今封匈奴大单于为汉臣侯,封鲜卑王为功臣侯,世袭罔替~”

    “同时……将这道旨意传遍天下,让我汉家子孙世世代代铭记汉臣侯与功臣侯之功绩”

    “天子圣明”

    “天子圣明”

    ……

    事成定局,新封的汉臣侯与功臣侯,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直接晕倒在了殿上。

    待羽林军将他们抬走后,天子才又道,“匈奴左右贤王此事也是大功,就封为汉左侯和汉右侯吧”

    左右贤王此时已是浑身发软,以汉人对于开疆拓土的热衷,今日既然定下了法统上的地位,今日之后,无论以后中原是哪个王朝主天下,对于草原的吞并战争,绝对是此起彼伏,

    二人失神,刘备幽幽得来了一句,“两位侯爷,还不快向圣天子谢恩”

    “谢……谢……陛下”,汉右侯失魂落魄的出声,汉左侯却是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草原和中原的攻伐,以后必然会颠倒过来,属于草原的主导地位,彻底丧失了。

    待二人被羽林军架了下去,天子这才畅快地笑出了声,笑声之响亮,是群臣都不曾听闻过的,“玄德,你为后世又立一大功,当重赏”

    群臣一听,纷纷精神一振,重头戏来了。

一二零、封侯中山,刘备的品质

    天子始言封赏,群臣神情尽皆一正,

    “众卿,朕该如何封赏对匈奴鲜卑一役的诸将啊”

    “陛下”,袁隗走出,以主职大汉兵事的太尉身份,首先谏言,“臣以为,此役一众将领,都应厚赏”

    此言一出,天子目光立时顿住,

    他说重赏,这便是定了基调,可太尉袁隗,却谏言厚赏,这其中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对此,

    群臣明显分为了三派,

    以袁逢和袁隗为首的袁氏一党,开始摩拳擦掌,既然太尉需要卡住刘备的仕途,他们自然要跟随着出力,

    而以司徒杨赐和卫尉杨彪为首的杨氏一党,则眼睑偏移,明显想要置身事外,

    宗正刘齐和光禄大夫郑玄势孤力薄,看向袁隗的目光饱含深意,

    袁氏此举,

    朝堂上的三个派系,被刘备一下就看了个通透。

    “太尉觉得,该怎么个厚赏法啊”,天子面色如常,语音也听不出喜怒,

    袁隗回道,“启禀陛下,刘备以军候之身立如此大功,当官升四级,进位封号将军,赏万金,

    其麾下立下大功的关羽张飞,可晋校尉,赏千金,

    作为关张副手的吴懿夏侯兰,可晋军司马,一任屯长,可晋为军候,其余人等,按功劳大小赏以钱粮”

    说罢,

    袁隗还看向刘备,满脸真诚地道,“玄德认为如何?”

    见刘备被他反将一军,天子目光不由得微微眯起,

    这一招太阴损了,

    袁隗这是阳谋,明堂地告诉一众朝臣,我就是在阻刘备的封侯路,

    只是其手段之高明,让人难望其项背,厚赏刘备一众麾下,挟众意而施压,削刘备这个主将之功,

    刘备若是因此点头,封侯之事就此作罢,刚好中了袁氏下怀,

    可若是刘备拒绝,于袁氏一门也是好处多多,

    今日之事必然会外传的,若是其麾下知晓刘备为了封侯,必然会因此背得离心,

    我等追随你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你却只为自己,断却了所有人的高位,如此行径,还值得我等追随?

    最严重的是,他在军中的威望,必然会因此大损。

    刘备陷入两难,人心不可负,否则他未来的道路势必艰难,若是袁氏再继续推波助澜,他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可若不能封侯,国运无法临身,他的未来就要重蹈原有的覆辙,劳碌半生一事无成,

    看向袁隗,刘备的目光终于多出了一丝慎重,这些久经政坛的重臣,能爬到现有的位置,真的没有易于之辈啊!

    “陛下,臣以为太尉此言,万万不可”,刘齐走出,最先开炮,

    “宗正何出此言?”

    “陛下,按我大汉军制,为将者不可无统御神通,刘备正值年少,进位中郎将都不能,至多可为一校尉,封号将军一说……实属荒谬”

    你不是抬高刘备一任麾下逼迫刘备低头吗?我也从根源上跟你掰扯,刘备都止步于校尉了,他一任麾下,晋职能比刘备还要高吗?这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职位无法晋升,如此大功又不可不赏,那就只能是封侯了。

    深深地看了刘齐一眼,袁隗心里一阵可惜,

    他不傻,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天子和万民的意志的,刘备立下如此功绩,若是不能封侯,天下民意沸腾,就算是天子也扛之不住,

    但若是刘备自己放弃,世人自然不会妄言,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了刘备身上,

    只是此局,却被刘齐破了。

    刘备感激地看向刘齐,终归是自家人才靠得住啊!

    “宗正,刘备官位既然无法晋升,那该如何啊?”,天子一脸难色,演技入木三分,

    “陛下,臣以为,刘备虽晋升校尉,却难以表其功之万一,不封侯不足以激励军心,不封侯不足以慰天下民意”

    “宗正此言,大善”,郑玄走出,作为刘备老师的他,终于也下场了,“陛下,刘备破王庭,毁神殿,得祭天金人,斩左谷蠡王,俘虏匈奴三巨头和鲜卑王,让匈奴鲜卑二族奉土献民”

    “如此丰功伟绩,足以与霍骠骑比肩矣”

    “臣附议”,蔡邕走出,让人意外,他可是杨赐一派的人,

    见蔡邕这个老好人表态,杨赐嘴角抽了一抽,

    伯喈这人呐!就是太过良善了,凡事只求公心,因而树敌不少,仕途也是一波三折,

    “臣~附议”,司徒杨赐跟着走出,群臣都知道是为何,若非蔡邕,杨氏一般是不会主动与袁氏杠上的,

    “臣附议”,老子都走出了,作为儿子的杨彪自然再不能装傻,跟着附和,

    随即,

    杨氏一派的人,都跟着走了出来,

    大势已定。

    袁氏兄弟见此,目光看向了天子下首的张让,若是宦官一党出手……

    可今日的张让,却是极其的乖巧,并不插言,

    天子的意志,他早就摸清了。

    “司空,你意如何?”,见袁逢久不出声,天子开口问询,

    袁逢走出,“启禀陛下,臣~无异议”

    “哈哈……众卿忠心恤国,朕心甚慰啊”

    “陛下圣明”

    见此,刘备吊着的心终于安稳的回到了肚子里,

    玛德,朝堂争锋,自己还是太嫩了。

    “刘备听封”,天子朗声,目光看向了刘备,

    刘备急忙拜伏在地,

    “刘备作为皇室宗亲,无负我强汉威名,破王庭,毁神殿,得金人,斩杀左谷蠡王,俘匈奴大单于与左右贤王,擒鲜卑王檀石槐,功高盖世,今晋为奋威校尉,入北军听用,封中山县侯,食邑中山县,钦此”

    “臣谢天子圣恩”,刘备拜伏,体内突然钻进了什么东西,蹿起了汩汩暖流,

    他感应到了龙魂的欢快,似乎……多出了一种灵性。

    “玄德,你今后当继续奋进,勿要辜负了朕”

    刘备顿时表态,“臣必万死以报陛下”

    “呵呵……平身吧”

    “谢陛下”

    刘备在一众朝臣的艳羡中起身,县侯啊,以后他们遇上,都得称上一声中山侯了,

    “拟旨,此番进击草原的关羽、张飞,晋军司马,赏万金。吴懿、夏侯兰晋军候,赏五千金。其余人等,由刘备自行擢用封赐”

    “陛下圣明”

    天子沉吟了一下后,又道,“拟旨,涿郡郡守侯其有用人之明,晋为幽州从事。北军主将朱傕,讨伐鲜卑有功,加封为护鲜卑中郎将,赏万金,即日班师回朝。并州丁原将功折罪,不赏不罚”

    “陛下圣明”

    ……

    散朝后,

    群臣走出大殿,

    刘备这才得以朝老师郑玄行礼,“弟子见过老师”

    “哈哈……玄德今日封侯,老师慰甚”,郑玄笑出了声,从未有过的快意,

    一众朝臣也纷纷恭贺,

    “恭喜中山侯”

    “贺喜中山侯”

    ……

    刘备一一回礼,虽身着戎装,一身的文气却散发了出来,

    这时刘齐也走近了前,“中山侯立此功勋,不愧是我皇室宗亲呐”

    “族叔谬赞,备受宠若惊”

    “哈哈……老夫这可不是谬赞,你而今可是我宗亲之骄傲”

    他是由衷而发,随着汉室的逐渐式微,他们这些宗亲的威望也都有所下降了,如今刘备重振皇室之威,他们都跟着沾光。

    刘备笑笑,看到走出的蔡邕,朝郑玄和刘齐一礼后,他快步走上了前去,

    “学生刘备,谢蔡师刚才在朝堂上仗义执言了”

    蔡邕回了一礼,“中山侯不必如此,你为汉家立此功勋,老夫也不过是秉持公心罢了”

    “蔡师忠君恤国,当是我辈之楷模,请再受学生一拜”

    刘备作揖,蔡邕坦然而受,忠之一字,是他一生的坚守,忠于君,忠于民,

    待刘备直起身,他才展颜道,“中山侯若是有瑕,以后可来老夫府上走动”

    “学生必定叨扰,求学蔡师”

    郑玄这时也走上前来,“伯喈今日可有空暇,我等邀几个老友一起小聚一番”

    “康成兄相邀,邕不敢辞”

    “如此甚好,老夫说不得也要去讨杯酒喝了”

    “宗正能致,郑玄必扫榻相待”

    ……

    刘备静静地听着几人交谈,并不插言,

    这时,

    吊在最后的卢植走了出来,刘备背对着他没有发现,郑玄几人交谈甚欢,也没有看到他,

    等他临近玉梯后,刘备才看到了他的背影,急急的追了上去,

    郑玄几人一愣,也看了过去,

    “郑老师”,刘备呼喝,追上了他,

    郑老师?

    这个称谓,让未走远的一众朝臣诧异,

    卢植转过身,有些意外,

    “中山侯这是……”

    刘备笑容真挚,“弟子刘备,见过卢老师”

    所有人见此,面色都变了,

    后方走上前来的郑玄几人,面色也都僵住,刘备如此行径,为何?

    他的老师可是郑玄,却对另一个人挚弟子礼,自称弟子,这于郑玄而言,是背叛,

    卢植也是慌了,郑康成大概会杀了我吧!

    “中山侯莫要如此,你的老师是郑玄”

    刘备自然清楚自己的行径,回道,“卢老师容禀,弟子虽无缘被收为入室,只以旁听生的身份在您门下求学,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备受卢老师教诲良多,此恩~不可或忘”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蔡邕在后低喃,看向郑玄的目光,多出了一股酸意,

    “郑康成,你有如此弟子,邕嫉妒啊”

    这这个极重品质的时代,刘备所表现出来的恩义,让他们感动。

一二一、关羽张飞也老大不小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这句话响彻在未央宫前,让一种朝臣慨叹,

    若刘备之前是用功业征服了他们,那此刻,他则是以自己的态度和恩义,赢得了一众人的认可。

    郑玄这时面上也重新绽放出了笑颜,成大事者,不仅要有装载四方的胸怀,更要有自己的赤诚心胆,不以小恶忘恩义,

    这一点,刘备无疑是合格了。

    “中山侯如此,我心……甚慰”,在刘备的这番话下,卢植心里终于释然了,

    “子干,我等相约小聚,一起否?”,郑玄开口相邀,赞赏地扫了刘备一眼,

    蔡邕也开口道,“子干,你不会拂了我等的面皮吧”

    “朝廷三位经学大家一起畅饮,那也是一大美谈呐”,刘齐帮腔,意欲将这三人绷在一起,

    卢植展颜,“即是康成兄和伯喈相邀,卢植自然从命”

    ……

    看着四人一起上了宗正的马车,一众朝臣面色都尽皆变了,

    若是三位经学大家抱团,其影响力,就是袁氏和杨氏也要忌惮,

    “朝堂将要大洗牌了”,大司农曹嵩开口,目光看向正恭送四人远去的刘备,“此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袁氏有得忙咯”

    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了还不曾出发的袁氏两兄弟的车架。

    太常刘焉站在阶梯上,心里复杂无比,他和刘备结下的怨,终有一日会对上,

    可此时朝堂三足鼎立的大势已成,作为宗亲,袁氏和杨氏他是不可能归附的,和刘备又结下了仇,以郑康成为首的新派系,他也是不能入的,

    如此的话,他就只能紧抱天子的大腿了。

    袁逢的马车上,两兄弟的面色此刻都难看不已,

    三大经学大家,其能量就是树大根深的袁氏也不敢轻视,这三人在朝堂上的势力虽然薄弱,可在地方上的能量,若是联合起来,足以和他们袁氏掰手腕了,

    “兄长,你说刘备这一番行径,是否是有意为之?若是如此,那此子的手段,也太可怕了”

    袁逢摇头,“此子所行,皆是发自肺腑,并未带有一丝不良企图”

    袁隗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还好,若是此子这个年纪就有如此丘壑,我真担心本初和公路二人未来……”

    “我倒希望刘备是刻意而为”

    “兄长何意?”

    “算计只是小道,这世间最可怕的人,分有两种特质,第一种,是能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收服人心的。另一种,是能以自己的胆魄,降服世人的。”

    “可这两种特质,却都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袁逢透过车窗看着刘备远去的背影,目露沉重,

    “兄长,此子真的如此恐怖,你会不会感应错了?”,袁隗正色,眉宇间深藏着惊色,

    “不会的”,袁逢出声,“同为经学大家,感知之敏锐,任何不良意图和情绪,都瞒不过我等的感知”

    袁逢是经学大家,这是世人所不知的隐秘,甚至袁隗,也隐隐快要突破了,

    四世三公底蕴的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那兄长,我们该如何?天下乱世将至,此子如今得到国运临身,若是生起争霸的心思,必是本初和公路的一大劲敌啊”

    袁氏之所以阻止刘备封侯,这才是最深层的原因,得国运加身,再以刘备而今的名望,若是参与争霸,诸侯之基必成。

    袁逢沉默,看着刘备已经远去的背影,道,“不管此子是否有争霸的心思,都必然是我袁氏未来之劲敌”

    裂土而立,这是袁氏必然的宿命,届时汉室所还有强人,必是征讨袁氏的急先锋,

    “公路不是回汝南了吗?传书予他,挑选一些猛士过来”

    “弟明白了”

    ……

    刘备封中山侯,其侯府天子早已备下,他的家眷都被安排了进去,天子还从宫里派来了十几名宫女,照拂其女眷,圣眷之隆可见一般,

    早有宫人将牌匾和一应物事送了过来,待宫里的消息传出来后,中山侯府的牌匾才被悬挂起来,

    百姓驻足围观,侯府内的喜庆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正堂上,

    刘母高坐,却不在主位,那个位置从今日起,只属于她的儿子了,“吩咐下去,从今日起,府中事务,皆由备儿主掌”

    言外之意,刘备从此当家了,她也晋为太夫人了,

    “遵命”

    “甘氏,府中内务,在备儿迎娶正妻之前,就交予你了”

    甘钰躬身一福,“请母亲放心”

    “侯爷回来了”,府门外,管家刘健的呼喝声传来,一任女眷随即起身,往外迎了上去,

    刘备在百姓的夹道见礼中,缓缓走近府门,在看到站在阶梯上的刘母后,疾步走上前去,跪伏在地上,“阿母,儿子回来了”

    刘母满眼蓄泪,上前扶起了他,“我儿回来就好”

    “参见侯爷”,一众下人见礼,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嗯,都起身吧”

    “谢侯爷”

    “见过夫君”,甘钰满面红润,欠身一福,

    刘备伸手扶起她,“为夫离家日久,家里事务,辛苦夫人了”

    “这是妾身的本分”

    “管家”

    刘健应声走出,“侯爷有何吩咐?”

    “从府库中取一些喜钱,分发给外面的百姓”

    “喏”

    进到府邸,

    刘备在甘钰的侍候下解甲沐浴,更衣出来后,已是小半个时辰,

    吴觅在院中已经等了许久,不知怎的,面颊有些发烧,

    甘钰看到她,面色羞红得直接到了脖子跟,嗔怪地白了刘备一眼,

    刘备却是不以为意,按他的想法,难道就只许女人沐浴半个时辰,男儿就不能么?

    “备哥哥”,吴觅起身,有些腿软,

    “觅儿来多久了?”

    “刚……没多久”

    “走吧,随我去见阿母”

    “嗯”

    ……

    前院,

    关羽和张飞也接到了自己的封赏,将军中事务交待给吴懿和夏侯兰之后,便来了侯府,

    “大哥”,张飞的闷雷嗓音响彻,喜意难收,

    关羽也是难见的满面笑容,

    他们刚走近正堂,刘备满额黑线地和甘钰两女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三弟,给你说过无数遍了,在家里说话轻声些”

    关张见礼,“嘿嘿……大哥勿恼,翼德一时忘了”

    “二弟三弟,你们的家眷在侧院中,你们快去拜见两位婶娘,再来正堂陪你们兄长叙话”

    甘钰出声,关张自是应诺,在下手的指引下走向了侧院,

    “夫君,云长和翼德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已立业,成家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刘备这才警醒,“这是我这个做大哥的疏漏和过失,多亏夫人提醒了”

    自己正妻已经预定,平妻也有了一个,还有一个来自匈奴的大野马,因为不方便露面,交由糜竺代为照应了,

    可关张二人可还单着呢!

    “夫人,这几日过后,你去与那些重臣的家眷接洽一下,联络联络感情,顺便探一下他们各家的女儿”

    “夫君,我就怕人家瞧不上我们家二弟与三弟呢”

    “能嫁给我刘备的弟弟,那是他们高攀了”

    ……

    是夜,

    中山侯府大摆宴席,郑玄、蔡邕、卢植、刘齐四人尽皆到场,卫尉杨彪也是在列,

    最意外的是,袁氏竟然也来人了,太尉袁隗,

    还有一些和郑玄交好的朝臣,也赫然在宴中,

    郑玄一一为刘备引见众人,

    “这位是两月前被天子再次征辟的御使王允”

    王允?

    刘备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二弟关羽,依稀记得,咱家关二爷挺喜欢貂蝉来着,

    “备见过王御使”

    此时的王允正值仕途失意,要不是郑玄出仕后向天子举荐他,只怕还要等几年才回得来呢,

    “中山侯不必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刘备闻言大喜,“王御使此言可是当真?”

    “自然”

    “那备有一事,还请御使应允”

    郑玄闻言也是傻了,小王八蛋,有你这么打蛇上棍得吗?

    王允也是有些尴尬,“中山侯还请道来”

    “备有一弟,气宇轩昂,乃英豪之姿,二十之龄便突破了神将壁垒,实一时人杰也,

    此番兵进草原,左谷蠡王便是由他所斩杀,兵法韬略无所不精,必成我大汉未来又一个名将,

    其人品更是……”

    刘备喋喋不休,把关羽夸得天花乱坠,王允都被绕懵圈了,

    郑玄面色却是越来越黑,“玄德,说正题”

    “咳……嘿嘿,备观王御使气度不凡,家中女儿必然是蕙质兰心”

    “因而厚颜,想帮我二弟说门婚事”

    王允面色随即僵住,我来恭贺你封侯,你却打上了我家女儿的主意,真真是……不当人子,

    刘备却不管他在想什么,正色道,“王御史,备可承诺,至多两年,我二弟必定名传天下,成为这世间最顶尖的武将之一,备今日所求,望你考虑一二”

    另一旁,

    关张看着刘备在和一个朝臣嘀咕着什么,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模样,

    而那个朝臣则是一脸的难色,像是……受到了什么羞辱,

    “二哥,你说大哥是不是又想给咱找新嫂子了”

    “三弟休得胡说,咱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他虽反驳着,话音却明显底气不足,大阏氏可直接就被大哥给金屋藏娇了呢!

    二人还在腹诽,刘备却是伸手朝关羽招了招,

    关羽一愣,心间突然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二二、带着二弟爬墙去

    刘备召了关羽过来,一把把他拽到身前,活像个把自家商品往外推的销售员,

    “王御史你仔细瞧瞧,这就是我二弟关羽,英武逼人,胸藏丘壑”

    关羽懵逼,怎么瞅大哥的架势,大有把我往外送的意思呢!

    看着关羽,王允眼中闪过一抹感激,却又很快收敛,

    可一听刘备的话语,他嘴角又是一抽,看着身前的红脸汉,再一想起自家女儿的天人之姿,真想拂袖而走啊!

    郑玄见刘备明显是铁了心的,帮衬着说道,“王御史,我以我的信誉作保,这桩婚事,你绝不会后悔,甚至有一天,你会为今日的选择,而感到庆幸”

    王允的面色挣扎,眼睑低垂间,目光中滑过了一抹狡色,可随即,他脸色就变了,

    经学大家的信誉,那等同于他一生的名声,莫非关羽,还有什么非比寻常之处,

    关羽这时也听明白了,他大哥这是在给他说亲呢,

    可再看大哥的架势,

    我擦,不对劲呐,我大哥该不会是要让我去做上门女婿吧!

    “大哥……”

    “闭嘴,还不快拜见你老丈人”

    ???

    关羽发傻,这就是老丈人了?

    王允也直接懵逼了,不用这么赶吧!

    “还不行礼?”,刘备语气更重了些,二弟这情商,若没有我这大哥,恐怕会一辈子打光棍儿吧!

    关羽不敢忤逆,只好不情愿地朝王允一拜,“关羽见过岳……父大人”

    王允脸上顿时堆砌起苦笑,可却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表演痕迹,他张口刚欲说些什么,刘备却直接震喝道,“今日我二弟和王御史之女喜结连理,当痛饮以贺”

    群臣全都望了过来,纷纷恭喜出声,

    郑玄则是手扶额头,你这不明摆着强抢人家女儿吗?

    张飞先是一愣,接着大笑出声,“恭喜二哥”

    王允面皮一阵抽动,要不是看在……这么想着,他目光瞥向了一脸不情愿的关羽,

    哼~臭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等你见到我家婵儿时,老夫看你又是那般反应。

    酒宴继续,宾客尽欢,

    袁隗坐了没多久后便起身告辞离去,

    他今夜之所以过来,不是示好,也并非示弱,刘备是武将,他是以太尉的身份前来恭贺的,

    朝堂争斗,相爱相杀,

    敌友往往都是在不断变幻着的,有着相同的利益,大家无言自合,但若是有了利益纷争,争名夺利口水漫天,甚至还会赤膊上阵。

    待送走了袁隗,杨彪也起身告辞了,只是临走前深深的看了蔡邕一眼,

    蔡邕虽然歉疚,但杨氏并非他的归处,立身与朝堂,哪有不想争取的官位,

    可只要杨氏压于他头顶,那个位置,就永远也轮不到他,

    更何况,

    杨氏的政治理念,和他的坚守相去甚远,

    和袁氏一般,四世三公的杨氏经过几代经营,方才有了如今的赫赫声势,自然是要竭力保住的,

    他不怀疑杨氏对于汉室的忠心,可家族利益在前,和他秉持的忠刚好背道而驰,

    杨氏这么做无可厚非,几代人的兢兢业业,所得的成果,自然不能丧失,

    身于朝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不争,自己所享有的,都会变成别人的,

    因此,

    他的选择也没错,这是理念的对抗,更是追求的差异,

    至于负罪感,他有,杨氏对他有恩,来日再图厚报就是了。

    袁隗和杨彪的先后离开,酒宴上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他们在此,气氛总是怪怪的,

    刘备回到席间,举杯敬了所有人一杯,道,“备末学后进,有幸以军功封侯,得以和诸位汉家忠臣同朝为官,就仰仗各位照拂了”

    今夜虽是喜宴,实质却是三名经学大家抱团后的第一次朝臣站队,

    袁氏与杨氏两家独大,各有自己的利益,好些要害高位,都被两家牢牢把持住了,

    三位经学大家的联合,不仅是为了从两家手里撬出这些官位,更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

    酒宴过半,众人相谈甚欢,刘备挨个敬酒后,也有些迷糊了,

    走近关张二人,才发现关羽闷闷不乐的,

    “二弟,你这是怎么了?”

    关羽幽幽地看着他,“大哥,王家女样貌如何?性格怎样?”

    “那自然是极其漂亮的,不然你大哥我用得着舔着脸去给你求这一门婚事吗?”

    “大哥,二哥已经郁闷了好一阵了,王家女他连胖瘦美丑都不知道,很是忐忑哩”

    这的确是个问题,

    刘备撇眉,偷眼看了王允一眼,要不……他犹豫着,明知这样会很失礼,可怎么也压不住体内酒精的怂恿,“走,二弟”

    他一把拽起关羽,便往门外走去,

    关羽发愣,“大哥,我们这是……”

    “噤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飞起身就想跟上,却是被刘备一眼瞪了回去,此事不宜人多,

    二人出了门,寒风一吹,刘备脑海更加浑噩了,但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召来刘安在他耳边一阵嘀咕后,刘安应命而去,

    不多久,

    一辆那车便侯在了门外,

    上了马车,

    关羽才得知刘备意欲何为,被雷得里焦外嫩,

    “大哥,这太失礼了,要是给王御史知道了,他会找我们兄弟拼命的”

    “瞧你那怂样,在草原的无敌英姿和胆魄呢!”,刘备数落,酒精的麻痹下,思考能力已经直线下滑,光想证明自己的眼光了,

    关羽无奈,也知大哥这是醉糊涂了,这种事他要是清醒,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王府,

    两个仆人冻的哆哆嗦嗦的,卷缩在门角处相互取暖,

    刘安赶着马车停在墙角下,一脸难色的朝车内道,“侯爷,王御史此时还在我们侯府呢!你总不能直接求见人家女眷吧”

    刘备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挑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看着侧面的院墙,计上心头,

    “云长,下车”

    他当先跳下,若不是刘安眼明手快将他扶住,他只怕要摔个狗吃屎,“侯爷你醉成这样,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清醒着哩”

    关羽这时也钻出了马车,“大哥,此时已是深夜,此举真的不妥,我们回去吧”

    “来都来了,自然要看个清清楚楚才成”,刘备说着,撸起袖子就往院墙踉踉跄跄地走去,

    一边还咕囔道,“玛德,天子有这么穷吗?怎么连道都不修葺一下”

    见阻止不了他,刘安和关羽相顾苦笑,

    “小安,你在这候着,我和大哥去去就来”

    “好的二爷,侯爷就劳烦你照顾了”

    ……

    等二人翻过院墙,看着满院的厚沉积雪,像是很久没人清扫过了,

    “云长,你这老丈人,着实清贫了些”

    边说着,关羽边搀扶着刘备往前走着,

    等他们摸到后院,已是半刻钟后。

    后院中,

    一个女子正在雪中漫舞,伴着飘落的雪花,飘飘若飞,她细腰只堪轻轻一握,面容美得让人窒息,

    二人站在屋檐下,都看呆了,

    这女子的舞姿,妨似带有某种勾人魂魄的魔力,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虽无音乐伴奏,但刘备和关羽却是听到了一阵靡靡天音,

    二人沉沦,妨似看到了仙女下凡,在身边飘舞,

    刘备真的以为自己正身处在仙境中,伸出手就拽向了一个仙子的柔荑,

    他这么一拉不打紧,可眼前画面却是翻然一转,森罗万象迎面扑来,那一个个天上仙子,都化作了冷面修罗,手持刀兵朝二人攻击而来,

    再一看前方,那个漫舞的女子已经消失,根本就寻之不到了,

    关羽被惊醒神,刘备则陷入了不解中,“我的仙女呢?”

    “大哥你……”,关羽无语了,这哪里来的仙女,自己兄弟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森罗万象降临,修罗取命,关羽只得扛起刘备闪避,

    这些东西,物理攻击根本无用,一穿就透,就像在燕山遇到的那些鬼兵一样,可又没有鬼气,

    关羽一边闪避着,一边找寻出去的路径,

    可无论他移动了多远,跳得有多高,森罗万象都常伴在他身侧,不曾远离半分,

    若不是凭着瞬移闪避,扛着刘备的他也不敢保证能够完全躲开,

    这些修罗无处不在,明明眼前空无一物的,可它就是从中钻出来了,其攻击更是鬼魅阴毒,妨似就是为杀而生的,

    “这到底是什么邪法?”,关羽冷喝,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他心里很是焦急,若是王允归来,他和刘备爬人家墙头的事,绝对是无所遁形的,

    躲闪了良久后,他一直找不到破开森罗万象的办法,身在洛阳城中,也不能动用武魂啊,

    “姑娘,我和我大哥醉酒到此,并无害人之心,还请收了此法,容我向你说明”

    他说完等了半晌,还是没人回应,

    “姑娘,我们跟王御史熟识,你身在此处,是否便是王家小姐?”

    关羽憋屈死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姑娘竟会有如此手段,连他这位神将也无计可施,

    他这边苦口婆心的说着,肩头却是传来了一阵呼噜声,刘备竟然睡着了,

    关羽面皮一抽,大哥啊,你闯了如此大祸就这么倒头大睡,这真的好吗?

    “噗呲”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绝色女子再憋不住,笑出了声,如同百花绽放,盛开在这凛冽的寒冬中,

    森罗万象随即消散,关羽深深的沉沦进了在这抹笑颜中。

一二三、敲晕扛回家,貂蝉的仇家

    貂蝉的笑颜,勾走了关羽的心魄,扛着刘备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哪里还有一丝武圣的风范,

    “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我王府?”,她轻启贝齿,声若,

    关羽惊回神,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首先想起了肩头的大哥,急忙小心地将他放下,

    刘备受到抖动,不满地睁开眼,

    “大哥,咱们可以回去了吧”,关羽尴尬地说着,有些不敢去看对面的貂蝉,

    “看着你媳妇儿了?”

    “咳……嗯”

    “美不?”

    “……美”,关羽声音低不可闻,若不是天生枣红脸,此刻面色绝对变作了猴子屁股,

    “那你还愣着干啥,敲晕带走啊,这么美的媳妇儿,不定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赶紧扛回侯府”,刘备说教,显得很是彪悍,

    关羽则是哭笑不得,大哥,这里可不是草原呐!

    貂蝉听着二人一番对答,面上已经挂上了薄怒,“两个登徒子,快快报上名姓,否则我就叫人了”

    她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惊觉到了些什么,

    刘备身上的服饰她虽不认识,但绝对是官服,且比义父王允的朝服要高贵很多,

    义父才刚返回洛阳,一切都需重头开始,底蕴薄弱,若是她贸然招惹到了惹不起的人,会为义父树敌的,

    所以眼下只能先弄清二人的身份,在思忖应对的法子了。

    听得貂蝉要叫人,关羽顿时慌了,若是明日洛阳盛传中山侯封侯之日去爬了人家的墙头,那乐子可就大了,

    “小姐莫慌,我等绝非歹人,在下关羽,乃北军信任军司马,这位是我的兄长刘备,深夜叨扰绝非有意,只是兄长饮酒甚多,因而有了如此误会”

    听得是斩杀了左谷蠡王的关羽,貂蝉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异彩,可一听他肩头的人就是新封的中山侯,她直接就傻了,“你们这是……”

    关羽不得已,只得从实道来,希望能解开这其中的误会,

    貂蝉听完后,看着英武的关羽,难以置信中带着一丝忐忑,“义父他……真答应了?”

    “确是如此,不然我兄长也不会拉着我过来,惊扰了小姐”

    知道关羽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貂蝉又羞又喜又怒,转头看向醉眼朦胧的刘备,她又被气笑了,

    “中山侯既然喝醉了,你应该阻止他才是,还陪着他一起爬你未婚……我的墙头,你……”

    貂蝉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若是关羽所言的婚事为真,那他今夜所为,无疑就是在爬自个儿媳妇的墙头了,

    可过分的是,他竟然还带着自己的大哥。

    “婵儿,义父有事……”,王允的声音突然响起,人已走出了走廊,看着院中的一幕,他硬生生的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关羽顿时如遭雷劈,身体僵住,

    貂蝉面上浮起尴尬,怯生生地唤了一声义父,

    刘备呢,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对一切茫然无知,

    看着睡得直砸吧嘴的刘备,关羽心间幽怨,哥啊!你可把弟弟我坑惨咯,

    “岳……御使……王好~”,他做贼心虚,连话都说不好了,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王允那个气啊!胡子一颤一颤的,眼睛来回在关羽和刘备之间巡视着,明显是在强忍着心头怒火,“好你个关云长,你如此……如此……不当人子”

    貂蝉生怕气坏了他,急忙上前搀扶着,“义父,他们也才……刚到”

    “哼~”,王允哪里会信,他就是从中山侯府过来的,“你先回房去”

    “喏”

    貂蝉转身,莲步轻移,

    关羽面色一急,张口想叫住她,却又惊觉不妥,只得目怒不舍的看着她离去,

    看着关羽这般,王允眼中滑过了一抹得色,臭小子,眼馋了吧!

    嗯嗯……此时不是骄傲的时候,得替婵儿再加上一把火,“关羽,你如此败我女儿名节,该当何罪?”

    “关羽愿受罚……负责,只希望岳父莫要迁怒兄长”

    王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的并不是关羽爬墙头的事,他也曾年轻过,这种事他当年也没少干,

    可关羽这个白痴,爬自家媳妇儿的墙头,竟然还带着他大哥,简直是……

    “将你大哥送到客房,此事老夫明日自会与他计较”

    “喏”

    ……

    翌日,

    午时,

    鹅毛大雪纷飞,天地一片白色,

    刘备皱着眉头从睡梦中舒醒,伸手按压住了额头,

    整夜在此看护的侍女见此,朝其中一人吩咐道,“侯爷醒了,快去报告老爷和姑爷”

    摇了摇有些迷糊的脑袋,刘备这才在侍女的帮助下支起身子,扫了眼陌生的环境,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侯府了,

    关羽刚好在庭院中撞到了侍女,这时急急地跨进了房门,“兄长,你感觉如何?”

    刘备苦笑,“昨夜着实喝大了”

    坐起身,侍女为他穿上了外套,披上了皮裘,洗了把脸后,他这才感觉清爽了些,

    他刚想朝关羽说些什么,貂蝉这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昨晚那段奔涌如潮的记忆,

    “卧槽”,刘备惊呼,吓了屋中众人一跳,“云长,你真的把你媳妇儿敲晕扛回侯府了?”

    “不错哟,无愧你大哥的谆谆教诲,挺有我的风范嘛,哈哈……”

    关羽顿时尴尬,貂蝉也是一阵脸红,

    而刚从屋外走进的王允,脸色则就直接就黑成锅底了,“中山侯,你就是这么教导自家兄弟的?”

    看着眼皮狂跳的王允,刘备愣愣地看向关羽,又转向貂蝉,“这里不会是……”

    关羽和貂蝉同时点头,

    刘备哀怨地一闭眼,尼玛,这就尴尬了,老子当面,我这是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啊!

    见刘备不敢看向自己,王允对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关乎自家女儿的名节,只能忍了,

    “云长,唤上你大哥,吃完饭就回去吧”

    “喏”

    关羽应喏,心里终于平衡了,这种被当面撞破的尴尬和无地自容,也不只是自己嘛,

    而貂蝉则是促狭地看着刘备,“兄长,你眼睛是不是进沙尘了”

    “婵儿”,关羽虽在轻声呵斥,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面上的忍俊不禁,实在是很难见到兄长吃瘪啊!

    貂蝉调皮地轻吐了下粉舌,走近他的身侧,朝刘备道,“兄长,该吃午饭了”

    刘备涩涩地朝她笑笑,才猛然惊觉到了不对劲,目光质询地看向关羽,“婵儿?”

    这发展要不要这么快?

    貂蝉面色随即羞红,烟波泛起,盯向关羽的眼里,潜藏着丝丝情意,

    看着这一幕,刘备承认自己酸了,我当初征服吴觅时,那速度也没这么快啊!

    云长这家伙莫不是深藏不露,还是说……已露深藏了?可貂蝉行走间……想到这里,他急忙打断自己的念头,我一个大伯子,在瞎想些啥呢!

    “咳咳……大哥,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捡简要的说”

    ……

    等刘备听罢,无语了,这狗血的桥段,实在让人吐槽,

    貂蝉是孤儿,不然也不会被王允收为义女,视为己出,

    但她在拜王允为义父之前的过往和身份,却是不为人知。

    原来,

    貂蝉也是太原祁县人,原名任红昌,本出身豪族,因为年少时觉醒了天赐异能,被歹人盯上灭了全族,其父拼死带其冲出重围,

    可其父受伤过重,在郡衙将她交付予挚友王允后,只来得及画下了一个符号,呼喝了一声“左谷”后,便气绝而亡了,

    为了躲避仇家可能的追杀,也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王允这才给她改名貂蝉,收为义女养在内宅中,

    这些年来,

    王允一直不忘挚友之仇,一直都在暗中探寻,与左谷两字有关的东西都查了一个遍,毫无所得后,推测当年她父亲,只怕是未来得及说出仇人的全称,

    这么一联想,答案呼之既出了,就是匈奴左谷蠡王,

    此番关羽斩杀左谷蠡王,便是间接的帮她报了仇,且在她还茫然无知之际,互相订下了口头婚约,这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呐!

    刘备赞叹,“缘分这东西,着实是妙不可言,让人捉摸不透啊”

    关羽和貂蝉相视一顾,对此深表赞同。

    “貂蝉,你言你父曾留下一个符号,是怎样的一个符号啊?”

    “回兄长,我那时年幼,已经记不清了”

    “王御史那里,可有保留”

    貂蝉点头,“义父一直都保存着的,他以前生怕我不知天高地厚独自去找寻仇家,因而一直都不肯告知于我”

    “呵呵……那无妨”,刘备轻笑,“不论你仇人是不是左谷蠡王,你即是云长的妻子,便是我刘备的弟媳了”

    “你之恩怨,自然就是我中山侯一脉的恩怨,无论你的仇家是谁,大哥都替你接下了”

    “多谢兄长”

    貂蝉心间生起感动,诚声道谢,关羽却已经听出了刘备的话外音,“兄长,你的意思是……婵儿的仇家并非左谷蠡王”

    貂蝉闻言一慌,紧紧地盯向了刘备,

    “不能这么说,我推测,貂蝉的仇家,应该不止是左谷蠡王”

    “兄长何意?”

    “云长,如果当时任父已经喝出了左谷两字,何必要再留下一个符号呢”

    关羽眼睛一眯,那就是说,婵儿的仇家,不止一家了。

一二四、莽皇殿

    ……

    王府书房,

    “中山侯真想知道?”,王允的神色很慎重,“这趟浑水你若是插足进来,可就摆脱不掉了”

    刘备眼睛一眯,王允果然是查出什么了,“貂蝉即已是本侯弟媳,其一切恩怨血仇,就请叔父交予我兄弟三人吧”

    闻得此言,王允双眼有些微红,感动着带着歉疚,还释放出了一缕心安,看向跪于身前的关羽和貂蝉,他越加的满意了,

    “婵儿能嫁入中山侯一脉,是她的造化,老夫……放心了”

    “义父”,貂蝉轻唤,泫然欲泣,面上感激和祈求交织而上,

    “婵儿,云长,你们起身吧,一切所有,义父这就告知于你们”

    “多谢义父”

    “多谢岳父”

    二人起身,王允这才转头看向刘备,“中山侯,此事若是挑开,你得早点做足防备才好”

    “洛阳军营,我有八百横扫草原,百战百胜的准王牌”

    王允摇头,“不够”

    “我二弟三弟皆是举世无双的神将”

    “依旧不够”,王允继续摇头,“中山侯,此次的战争,并非疆场”

    “我们的敌人,是汉家自光武之后,历任天子也奈何不得的势力”

    刘备面色一变,“叔父是说……貂蝉的仇人,还是大汉的对头”,这就惊人了,连汉家历任天子都头疼的势力,那是怎样的存在,

    王允点头,再次慎重的看向刘备,“所以中山侯,明知如此,你还要接下这桩仇怨吗?”

    “哈哈……”,刘备长声一笑,目光冷意压过寒冬,“叔父说笑了,即是仇人,就算他是神,我刘关张也要将他给屠了”

    “更何况,还是我汉家之敌”

    关羽跟着重重地一点头,“大哥说得没错,婵儿的灭族血仇,不管对方是谁,我兄弟也定要对方血债血偿”

    听得仇家势力这么恐怖,貂蝉紧紧抓住了关羽的胳膊,害怕浮上面容,“关家哥哥,婵儿不要报仇了,我们……”

    关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婵儿,为私,替你报此血仇,是我的责任,不可推卸,更不可放弃”

    “为公,对方乃是汉家对头,作为大汉军将,我中山侯一脉,也必然会朝对方出手”

    “因此这场战争,不管是从哪一方面,从大哥和我知晓的这一刻,便已经开始了”

    听着关羽的话语,刘备赞同的点头,此事已然不仅只是私仇了,“叔父,还请告知”

    王允看向貂蝉,貂蝉急切地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刘备见此,认真道,“弟妹不必担忧,大哥我的能量,足以屠神”

    见他说得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王允正色出声,“中山侯此言……当真?”

    “叔父,我的身边除了云长翼德两名神将,麾下还有一位步战无敌的神将典韦,还有两位神将,也将归于我之麾下”

    “五大神将”,王允终于动容,“如此的话,倒是足以对付莽皇殿了”

    “莽皇殿?”,刘备惊疑,汉家天子主天下,谁敢以皇字命名?以此看来,对方是明显不把汉室放在眼里啊!

    “叔父,还请详细说说,这个莽皇殿,是怎么回事?”

    王允点头,开始神色沉重地娓娓道来,“莽皇殿,不知建立于何时,组织严密,人员构造外界一概不知,这个组织隐匿在汉土,第一次现身朝汉家出手,是在武帝年间”

    刘备神色跟着一沉,感受到了这个对头的棘手,在武帝的年代就敢现身出手,可想而知其有多强悍了,“叔父说莽皇殿在武帝年间出手,指的是何事?”

    王允叹息,一句一顿,道,“神魔纪,征和二年,巫蛊之祸”

    刘备霍然起身,巫蛊之祸,那是汉室永远的痛,“此事莫非还有其他隐情”

    “中山侯莫急,待我慢慢道来”

    “巫蛊之祸,实质是莽皇殿为了削弱汉室国运,一手炮制的,武帝上当,父子因此相残,卫氏一脉近乎被夷灭,皇后自缢,戾太子身死”

    “等武帝惊觉到这是一个阴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虽给皇后和戾太子平了反,但汉家国运已然大衰”

    “莽皇殿护法江充,隐卫苏文,虽被武帝挖出,可即使是武帝,也没有经此查出这个组织的一丝信息,只知有这么一个存在,一直在暗中窥探着大汉皇朝”

    “汉家国运大损,若非中宗继位,励精图治,再兴汉室,恐怕汉家天下,早已陷入秦末时的动乱了”

    “可就算汉室一直都在小心防备……终究还是遭了毒手了”

    毒手?

    刘备心惊,生起了不妙的预感,这时听王允继续道:

    “两百年前,莽皇殿殿主王莽渗透进入汉庭,代汉而立,若非汉室出了一位气运之子,秉承天命而再兴汉室,汉家早就终结了”

    “光武中兴,与莽皇殿的最后一战中,莽皇殿倾巢而出,云台二十八神将一起出手,打得山崩地裂,日月无光”

    “若非光武帝受天命庇佑,得天之助,得以召唤天火流星夷灭了莽皇殿的大半主力,那一战的胜负,还真的难说”

    “莽皇殿实在太强了,秘密培养的高手囊括文、武、道、术士以及异能五家,云台二十八神将因此,在这一役后大多半废,再无法上战场”

    “而王莽在临死之前的绝境反击,更是给汉室造成了难以逆转的影响”

    听得此言,刘备心间无来由地一突,有着轻微的窒息感,“是何影响?”

    “被其镇压的汉家赤运金龙被他以秘法剥离,分作了赤龙和金龙,然后放逐”

    “光武帝只来得及抢回金龙,可最强的赤龙却是自此失踪了,汉家气运不完整,因而才每况愈下”

    “王莽狠呐,本来凭借其强大,他是可以逃出生天的,可为了彻底削弱汉家,他宁死也要完成这一秘法”

    难怪了,

    刘备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为何沁水上金龙打不过赤龙了,

    再一联想当日赤龙前辈的话语:无赤龙,不汉家,一切他都全想通了,

    赤运金龙本是一体,赤运在前,金龙在后,赤运代表的,是汉,而金龙代表的,则是国,

    两者同存,那就是汉家之国,

    若赤运不再,国虽还是国,却不再为汉家了。

    “莽,皇,殿”,刘备一字一顿,心间杀机凛然,体内煞气难以压制地铺散了出来,

    如此血海深仇,这么大的宿仇,必须要了结。

    “叔父,莽皇殿和阴阳家可有关系?”

    莽皇殿如此恐怖,阴阳家若是听命于其,不是没有可能,

    可王允却是摇头了,道,“莽皇殿因光武帝半废,自此蛰伏不出,和阴阳家有没有关系,我却是不知了”

    刘备撇眉沉思,推翻了自己心间的猜想,莽皇殿半废,不被阴阳家吞并就算不错了,又怎可能让阴阳家垂首听命呢?

    “那貂蝉被灭族的因由……”

    王允叹息,“任家却是……唉~”

    “莽皇殿囊括五家,异能杀手当年给光武帝的阵营,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因而莽皇殿对于异能者异常的重视,一直都在暗中收集,婵儿那时年幼,在人前显现了自己的异能,这才招来了莽皇殿的觊觎”

    听得此言,貂蝉如遭雷劈,竟然是我为双亲与家族带来的灾祸,

    关羽忙一把搀扶住她,“婵儿莫要如此,莽皇殿狼子野心,你也不是故意的啊”

    “呜……呜……”,貂蝉在忍耐不住,趴在他的肩头抽泣起来,

    王允看着她,满面的不忍,这样残酷的事实,若非今日看到了报仇的希望,他是不可能告知貂蝉的,

    而刘备此时,心头却是罩满了阴云,

    貂蝉的异能威力,他昨晚领教过,很是棘手,

    但莽皇殿却极有可能有着一堆,

    还有,

    文、武、道、术士,这些分支,就算当年被光武帝打废了,但经过这两百年的蛰伏蓄势,恐怕就算没有尽复,也绝对恢复了大半,

    最棘手的,

    还是其行事作风,

    除非主动出现,否则根本找寻不到,可这怎么可能?

    是人就绝对脱离不开人世,需要吃喝拉撒,

    所以刘备推测,莽皇殿的组织架构,绝对和阴阳家一般,隐藏在那些豪族高门中,

    甚至……莽皇殿对于汉庭的渗透,也没有停止过,

    也许现今的朝堂上,就有莽皇殿的人,

    汉室要收拾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插入汉庭的细作探子,数量恐怕多得让人胆寒,

    再加上阴阳家的人,还有那支黑手,而今的汉庭,真真是群魔乱舞,乱成一锅粥了。

    想起这些,刘备头皮发麻,

    汉室得幕后隐藏着这些对头,再加上一些生出狼子野心的臣子,敌人和战友,他根本难以分清,

    若是这些势力不肃清,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到时候天下大乱,即使他们无心主天下,

    但只要选取一方诸侯辅佐之,一统天下的难度会直线上升不说,自汉末延续到隋朝的四百年战乱,只怕还会更久。

    不行,我绝不能让这一切重演,刘备心间发狠,若是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他的推测,绝对会成真。

一二五、决定未来命运(四更求订阅,求票票)

    ……

    刘备也没想到,因为貂蝉一事,竟会为他牵扯出如此强敌,

    太平道,袁氏,阴阳家,背后的黑手,现在又出来了个莽皇殿,

    都是他的对头,并且一个比一个强,

    他有些透不过气,站起身走到了窗台边,看着飘洒鹅毛的天空,静默沉思。

    王允看着他那孤傲的背影,有些失神,

    此人品性与胆魄具佳,武才惊艳,政治眼光老辣,若是汉家衰败已成定局,

    作为皇室宗亲,他是汉家最后的希望了,

    若是他倒下,汉室,将被永远埋葬在历史的尘埃。

    貂蝉在关羽的安抚下,已经渐渐收声,他们目光都望向了那个即将决定所有人未来命运的男子,

    他的身姿不算多么雄伟,却异常的挺拔,充斥锐气,像一柄即将斩破云霄,冲天而上的利剑,锋芒毕露。

    很久后,

    在三人的等待中,刘备回过了身,

    “云长,我欲进宫面圣,你带上弟媳即刻返回侯府,从营地中抽调三百精锐过来,同时飞鸽传书陈圭、糜竺、典韦以及左慈,让他们即刻来洛阳侯府”

    “喏”

    ……

    皇宫,

    天子寝殿,

    “陛下,中山侯求见”,张让轻声禀报,生怕惊到了小憩中的天子,

    “玄德来了?让他进来吧”

    “喏”

    不多久,

    刘备便在张让的引领下,走进了天子的寝殿。

    “臣刘备,叩见圣天子”

    天子此时已经起身,坐在了软踏上,“玄德平身吧,过来陪朕坐坐”

    “谢陛下”

    待刘备坐下,天子吩咐宫女奉上茶后,才道,“来到洛阳,玄德可还适应?”

    “禀陛下,洛阳乃天子皇都,刘备在此沐浴天子皇威,身心俱畅”

    “哈哈……就你小子会说话”

    张让在旁看着,对于刘备的忌惮越加的浓烈,天子对于这个臣子的喜欢,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此次进宫,可是有事?”

    刘备随即起身拜伏于地,沉声道,“陛下,臣特来求死”

    天子双眼一眯,阴冷地扫向张让,在问询什么,

    张让隐晦地摇摇头,也在奇怪,中山侯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跑天子这里来哭诉来了,

    “玄德,这个字可不吉利,你不可再说,你且起身道来,有何委屈,朕~自会为你作主”

    刘备这才抬起头,“陛下,臣冒昧请求,请陛下屏退周遭十丈的所有宫人”

    张让神色一闪,瞥了天子一眼,不敢有什么异色,

    天子却是面色一沉,对上了刘备的双眸,“玄德,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话音很轻,但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浓烈了,要不是真的喜欢刘备,他已然震怒了,

    “陛下,臣知自己冒犯了天威,可兹事体大,臣只能冒死叩求”,说罢,他又拜伏于地,

    天子神色一阵漂浮不定,突然失笑,“呵呵……这份胆色,倒是配得上你侯爷的身份了”

    “张让,你去吧”

    “喏”,张让躬身退出,面上的诧异怎么也掩饰不住,天子竟然应允了。

    “谢陛下”,刘备叩谢,这才在天子的叫唤下起身落座。

    “玄德,你可以说了”

    刘备这才面色一正,道,“陛下,臣见过赤龙前辈”

    他这句话,于天子而言无异于是平地惊雷,眼中的杀机也是一闪而过,

    难怪刘备说自己是来求死的了,如此骇世的隐秘,所有知晓的人,都要杀头,

    天子心间挣扎,“玄德,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臣知晓”

    看刘备明显是有了心理准备的模样,天子暂且按压下了心头杀机,“你明明可以瞒住朕的,为何要主动点破?”

    “因为……臣乃是刘姓子孙,更是皇室宗亲,不得不为”

    天子紧紧地盯着他,审视着他的眼神,“你不怕死吗?”

    “怕~但赤龙前辈的叮嘱,臣不敢或忘”

    “叮嘱?”,天子神色一变,“赤龙跟你说过话?”

    不待刘备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自语道,“是了,你为我皇室子弟,身上流淌的也是高祖的血脉,赤龙能感应到你,也算是正常”

    这么说着,天子又平静了下来,问道,“赤龙说了何话?”

    “赤龙前辈言:无赤龙,不汉家,大汉江山可亡,但我汉家绝不能灭”

    天子神色转瞬凄然,跟着低喃道,“江山可亡,但汉家不能灭”

    二人陷入沉默,很久之后,天子才又看向刘备,“赤龙对你可是有着叮嘱?”

    刘备点头,“陛下,赤龙前辈说,有人在我汉家背后编织了一张大网,灭我汉室只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是要教我汉家绝种”

    “因而赤龙前辈才说出汉室可亡,汉家不能灭之语”

    “灭种?”,天子双目怒瞪,杀机四溢,“何人敢来灭我汉家之种?”

    “臣也不知,赤龙前辈那时只是因为身陨而短暂恢复了真灵,还未来得及细说便……”

    天子瞧他说的不似假话,心里一阵可惜,“你既然做好了身死的觉悟来见朕,是因为发现什么了吧”

    他可不认为刘备会犯傻,以自己的命来赌一赌自己的仁慈。

    “陛下英明”

    “少拍马屁,给朕往细了说”

    “禀陛下,臣此番归来后,了解到了一则两百年前的秘闻”

    天子瞳孔一窒,“你是说……莽皇殿”

    “是的,臣怀疑,经过这两百年的舔息伤口,莽皇殿应该是卷土重来了”

    可天子却是摇头否决了,“莽皇殿与我汉室血仇深似海,亡我汉室之心,有~但说他们意欲使我汉家灭种,绝无可能”

    刘备一愣,不知天子的笃定从何而来,“陛下,就算不是莽皇殿,他们也是帮凶,若不是他们致使我汉室赤运金龙两分,强汉如何会每况愈下,给对头可乘之机”

    天子沉吟,看了身侧的刘备两眼后,一阵犹豫,

    呼~

    他长舒了口气,

    “罢了,赤龙既陨,我汉室的终途已致,这些隐秘,告知你也无妨了”

    说着,

    天子起身,踱步到了窗台边,“玄德,莽皇殿,乃是赢氏名将王翦之后裔,联合纵横家所创,原名本为始皇殿,和我大汉为敌,便是为了重夺赢氏江山”

    “只是这个势力,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变质,成为了王氏的一言堂了”

    “在王莽继任殿主后,便以自己的名代替了始字,因而成为了莽皇殿”

    “所以,莽皇殿和我汉室之争,那是江山之争,份属内斗,说他们要灭自己的种,那绝无可能”

    听得天子说起这样的隐秘,刘备眼光扑闪,陷入了两难,

    他本想给天子下套,将那只黑手引向莽皇殿,以换取天子的支持,助他对付莽皇殿的,不想这其中竟还有着如此隐秘,

    原计划用不上,只能硬求了,“陛下,臣刘备请命,灭莽皇殿,以正皇家天威”

    天子转过头,目光炯炯,“这只怕才是你今日真正所求吧”

    刘备坦然地点头,“陛下,无论莽皇殿是不是一切的背后黑手,可若不是他们,我汉家赤运金龙绝不会陨落,我汉室也不会因此而终结”

    “同时,莽皇殿的存在,威胁到的不仅是我汉室,其一日不除,子孙后辈还会遭受其野心的荼毒”

    “陛下,这天下是您的,更是我刘姓的,如今至尊位将要旁落,汉室终要终结,

    臣~不甘,

    臣~想杀人,

    臣~更想要后人记住,

    强汉虽亡,但铁骨犹存,为了子孙万代之太平,我强汉即使是在消亡之际,也在为后世子孙而战,消弭一切太平阻碍,抛头颅,洒热血,直至生命终结,也是倒在进攻路上的”

    刘备一口气说完,便拜伏于地,胸膛剧烈的跳动,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直至如今,

    随着敌人的越来越多,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举世皆敌,

    虽然有着不灭皇朝的梦想,有着汉家永昌得展望,

    可失败的觉悟,他必须要先有,

    成功了,自此历史由我刘备书写,笑傲四极八荒,

    失败了,我刘备也要为历史留下些什么,即使青史不留名,我之热血也要泼洒在这片土地上,

    死在进攻之路,便是他为自己提前预设的结局,向死而生。

    天子被触动,看着刘备的目光,渐渐柔和,

    汉以强亡,

    这是他为大汉选择的结局,

    而刘备的却如此壮烈,想要死在进攻的路上,这两者虽不同,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莽皇殿”,天子低喃,恨意滔天,刘备说得没错,若非王莽,若非莽皇殿,汉室江山,如何会只有这短暂的四百年,

    对于此,

    历代先皇,哪一个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莽皇殿太滑溜了,闻风便隐,让汉庭寻之不到,

    加之其组织势力强大,个体战力恐怖,若是拼命,汉庭必然会元气大伤,若是被那些不臣贼子趁虚而入,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历任天子只得隐忍,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现在,

    刘宏不打算忍了,在刘备的一席话中,他终于看清了未来的路,

    即使后世骂我刘宏为昏君,那也无妨了,

    赤运金龙陨,汉室终结已成必然,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妨……让我强汉之名,永铭世间,

    “玄德,你想怎么做?”

一二六、赤羽总督

    刘备进宫觐见天子,这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

    不多久,

    一道圣旨传到了外界,

    天子欲设新军:赤羽,以作天子私卫,令中山侯刘备为总督,其下设校尉两人,军司马四人,担领一切募兵练兵之要务,只受天子辖制。

    群臣一时惊诧,按照此时的军制,一校人马就是四千人,两校那就是八千,刘备以校尉之职,掌的却是中郎将之权,

    “中山侯受统御神通之限,无法晋升为将,可天子第二日就抛出了一支新军给他,圣眷之隆,让人艳羡啊”

    “啧啧……天子私卫,和羽林军可是一样的待遇了,这份权利,不知要招来多少人的眼红”

    “呵呵,再眼红又如何,中山侯此时手握大军,再有天子的恩宠傍身,其在洛阳的权势,一时无两啊”

    ……

    袁府,

    “兄长,天子此举是何用意?我身为太尉,竟没有得到一丝消息”,袁隗皱眉,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轻视,

    袁逢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我猜得没错,天子这是在准备后路了”

    “后路?”,袁隗一惊,“大哥是说……这支赤羽军,是为两位小皇子准备的”

    袁逢点头,“当是如此了,羽林军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战力连北军都比不上,天子不能大用,也只能寄希望于刘玄德了”

    袁隗神色沉重起来,“若是如此,赤羽可不能小觑了,以战功彪炳的刘备担任总督,赤羽~当成天子利刃”

    “次阳,公路此回汝南甚久,何时回来?赤羽军我袁氏伸不上手,但北军这块肥肉,我袁氏倒是可以争上一争”

    “回兄长,应就在这几日了”

    ……

    洛阳大狱,

    正门前,

    一众狱卒恭迎,守卫尽皆集结,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久,

    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十数名兵士的环护下,缓缓停驻。

    “侯爷,到了”,有兵士朝马车内出声,态度恭敬,

    刘备随即撩起车帘,钻了出来,

    “见过中山侯”,候在此处的一众狱卒和守卫轰然行礼,

    扫视了周遭一眼,刘备才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狱吏,“天子旨意传到了吧”

    “传到了”,狱吏回应,转头朝后呼喝道,“带人”

    哐~

    狱门开启,

    陈宫的身影浮现了出来,刘垣身着狱卒服饰,陪护在他身侧,

    看着站在马车前的刘备,陈宫双目中泪花闪烁,呓语轻喃,“主公”

    “兄长”,刘憨憨激动高喝,卖力地朝刘备挥手,生怕刘备看不见他,

    刘备失笑,步履稳健地朝二人走去,朗声道,“公台,我来接你了”

    陈宫疾步走下台阶,长身拜在刘备身前,“宫~参见主公”

    “公台受苦了,起身吧”,刘备扶起他,将他浑身打量了个遍,

    “主公放心,幸得子言在外周旋,宫并未遭罪”

    刘备这才放心,“那就好”

    二人叙话,刘憨憨面上酸意再现,“子瑜见过兄长”

    看他这般,刘备心间涌起了暖流,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走,随兄长回家”

    感受到兄长那宽厚温暖的手掌,刘垣绽放笑颜,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小时候,兄长也是这么拽着我的,只是自我行过冠礼后,兄长就不曾这样对过我了。

    “公台,走”,刘备伸出另一只手,拽起二人就往马车而去,

    特赦陈宫,是他朝天子讨的恩典。

    看着马车缓缓驶离,一众狱卒尽皆面色复杂,都知这二人从此离开后,未来,都是他们需要去仰望的人物了,

    “想不到,这个陈宫竟受中山侯看重自此,不仅耗费数万金照应他,更是朝天子求得特赦”

    “这就是命呐,谁能想到刘垣这个憨憨,竟然会是中山侯的族弟,一飞冲天呐”

    “要能早知道这层关系,我们……唉~”,有人长叹,悔不当初,高枝明明近在眼前,却被他们生生错过了,

    ……

    刘备三人回到侯府,刘垣便径直去了后院见刘母和他嫂嫂,一众人也先后来见了刘备和陈宫,

    正堂上,

    沐浴更衣后的陈宫坐于右首,空了一个位置之后,刘毅坐在其后,

    左首位置,关羽当仁不让,张飞坐于次席,

    管家刘健和刘安列于右侧末座位,第一次参与进了刘备阵营的议事中,

    “翼德,你即刻启程奔赴代郡,率不言骑、奴字营,以及后备役南下洛阳,同时让吴懿协助你,从那四十万归汉奴隶中挑选出三千精明且武力合格的哑奴”

    “喏”

    “云长,你即刻离开侯府,在三辅地区招募擅长格斗和合击术的豪侠,充当新军教习,记住,只要最强的”

    “喏”

    “子言,你回一趟涿县刘府,接上鲁大师和真阳,协助糜竺将我刘府的所有家产都转移过来”

    “喏”

    吩咐完这些,刘备又扫了所有人一眼,沉声道,“此事乃是我中山侯一脉大计,不可不重,诸位万要用心”

    众人起身,轰然应喏,

    待所有人都出发后,堂上只剩下了刘备,陈宫,刘健和刘安四人,

    “管家,你去中山,暂代子仲之职,照顾好……三夫人”

    “三夫人?”,刘健有些发傻,陈宫也是一愣,“主公,你说的三夫人是……”

    刘备面色有些尴尬,这事除了关张和糜竺,就连吴懿这个大舅哥都不知晓,被蒙在了鼓里,

    自燕山一役回到察汗淖,趁吴懿等人带兵向草原各部收取“战争赔款”,他一时没把持住,在单于金帐就把大阏氏吃了,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单于阏氏也就成了他的禁脔。

    “咳~我在草原时,新得了一位夫人,是……单于阏氏”

    “什么?”,陈宫惊声,有些头疼了,单于阏氏,主公还真是色胆包天啊,

    刘健和刘安也是傻了,那可是匈奴的主母,和汉家皇后一样的存在,

    “主公,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否则于你会有大祸的”,陈宫沉下气,目光中寒芒闪烁,“单于阏氏,不能留”

    刘备愣住,“公台,事没这么严重吧,一个女人而已”

    陈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主公,你得匈奴大阏氏却不献予天子……此事若是为众朝臣所知,是什么后果你还不清楚吗?”

    “这……”,刘备无言以对,神色挣扎了一瞬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公台,她既已成为我的女人,我便要护她一生平安”

    “主公~”

    “我意已定,此事休要再提”

    陈宫无奈,只得无声抗议,目光扑闪中思虑起其他法子,

    刘备看着陈宫,为难起来,看陈宫的模样,杀心依旧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打消,

    不行,

    我得尽快想个法子,不然在公台的算计下,大阏氏如何能有生路。

    堂上因此陷入沉默,刘健和刘安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这是自家侯爷和公台先生第一次起了争执。

    半晌后,刘备重新开口,“公台,它事暂且放下,我这里有一件要务要交托于你”

    陈宫闻声回过神,“请主公吩咐”

    “你我分道两路,你带上子瑜往青州一行,替我招揽两人”

    “敢问主公,是何人?”

    “东莱太史慈,太史子义,此人事母极孝,你可先去拜访其母”,太史慈是黄巾起义后才去解救孔融的,此刻当还在其故乡,

    “那另一人是……”

    “北海武安国,此人复姓武安,字霸侯,擅用一对玄金大锤,疑是杀神白起的后人,其祖彪炳史册,想来其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虎牢关大战,武安国被吕布所斩,后世都在推测,其人是遭了袁绍的算计,

    刘备现在想想,这其中的可能性不可谓不大,

    首先,孔融仁善,爱护下属,若不是真有底气,不会明知武安国会死,还派他出战人中吕布;

    其次,武安国自己也不可能没有自知之明,盛名之下无虚士,吕布有如此威名,其战绩武安国不可能没有听闻,明知会送人头还向吕布伸脖子,没人会嫌命长的;

    最后,十七路诸侯讨董,拉帮结派,明争暗斗那是必然,大家本都是去刷声望的,能借此削弱其他诸侯,借刀杀人清除其他诸侯的臂助,为自己将来争夺地盘扫清阻碍,岂不是一举两得,

    袁氏声威那时正值鼎盛之际,虎视天下,袁绍吞并天下的野心不可谓不大,会这样做的动机真的极大。

    陈宫应喏,又疑惑地问道,“主公言分两路,你也要出洛阳?”

    刘备点头,“我已向天子请命,往南阳豪族黄氏去寻一人,天子已经准允了”

    “竟要主公亲去?”,陈宫诧异,“是何人?”

    “黄忠,黄汉升”

    此时的黄忠,至多三十五六的年纪,正值巅峰之年,其实力,必然是当下除了吕布之外,大汉最彪的存在了,

    甚至,

    黄忠此时的实力,怕是都足以与吕布掰手腕了,

    而关张和典韦都还在成长中,恐怕还要三五年才及得上他,

    对于这名五虎上将,刘备一直都替他惋惜,

    若是大汉立出一张武将悲催榜,黄忠当可以排进前五了,

    他巅峰时,天下无他用武之地,困居于南阳一隅之地,

    后期又遇到了刘表这么个守成之主,依旧没有用武之地,

    等后进晚辈关羽张飞等人都名震天下了,他才遇到了自己,有了一展抱负的时候,

    可那时的他,巅峰已然不再,否则必不会让吕布和关张等人专美于前。

一二七、奉旨迎凤驾

    ……

    侯府门前,

    陈宫与刘健并肩走着,

    “管家,你对主公忠心如何?”

    刘健面色一下涨红,感受到了莫名的侮辱,“公台先生,我已服侍了刘府两任主子”,他语音带有薄怒,要不是陈宫身份特殊,他已然拂袖而走了,

    闻听此言,陈宫暗喜,“即为忠仆,自是以主子安危为要,对否?”,他目光灼烈,死死地盯着刘健,

    “那是自然”

    “可如今主公将有大祸临头,你可愿为主公效死?”

    刘健人老成精,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先生是说……”

    陈宫重重点头,“此人不死,主公必有大劫,我想你也知这其中轻重”

    “……可那是三夫人”

    “什么三夫人?”,陈宫冷笑,“为主公带来灾厄的夫人,我陈宫可不认,再有,太夫人恐怕也不会认吧”

    刘健面色挣扎,久久难以决断,

    陈宫趁势又加了一把火,“管家,主公的生死,可就掌握在你一人之手了”

    “真有这么严重?”

    “强占匈奴大阏氏,主公这是逾越,是欺君,如此重罪,绝对不为朝堂所容”

    刘健凝神,侯爷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中山一脉再兴,绝对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我知道怎么做了”,他咬牙,侯爷可以犯倔,但他们不能犯傻,

    等大阏氏死了,不管侯爷如何愤怒,也已经于事无补。

    ……

    刘备任总督,掌赤羽新军,这让很多人意动,

    因为这代表刘备的手底下,多出了两名校尉,四名军司马的空缺,再不济,那八名军候的职位,也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因此,

    天刚暗沉,中山侯府外便来了许多马车,都递交了拜帖,求见刘备,

    可他们的意图都落空了,刘备对此明显早有防备,已然跑到了自己老师郑玄的府上。

    “玄德,赤羽新军,可是有着什么用处?”,郑玄问询,旁坐的蔡邕和卢植也是看了过来,

    洛阳有北军镇守,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新军,皇宫也有羽林军,赤羽的出现,根本没有必要,只是平白耗费钱粮,

    刘备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头吩咐室内服侍的几个侍女,“你等退下”

    “喏”,侍女们盈盈一拜,纷纷退出,

    待她们走远后,刘备这才开口,“老师,赤羽的存在,是奔莽皇殿去的”

    郑玄三人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后,蔡邕道,“莽皇殿乃是大汉之毒瘤,必然要除,可而今并非良机啊”

    汉室有多少家底,他们都清楚,若贸然与莽皇殿开战,牵一发而动全身,必使得汉室元气大伤,

    卢植对此也是持否决态度,撇着眉头道,“莽皇殿份属在野势力,个体战力高,战法也都是游斗一途,根本不会和军队硬刚,如此,军队优势尽丧,即使大军合围,他们也能逃走”

    “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郑玄面露担忧,继续道,“莽皇殿踪迹难寻,闻风便隐,若非他们主动现身,根本就找寻不到”

    “玄德,为师担心,你只是在做无用功啊”

    这是最棘手的问题,所有人都知道,洛阳城中,莽皇殿的探子绝对多不胜数,甚至官场和朝堂上,也绝对有他们的人,

    可你却无从甄选,不知哪些人是属于这个势力的。

    刘备轻笑,“这个老师倒是不用担忧,弟子自有办法让他们主动现身”

    然后看向蔡邕,回道他之前的问题,“蔡师,此时虽非对付莽皇殿的良机,可朝廷若是再隐忍下去,不主动出击,可就要沦落到挨打的境地了”

    此时的汉庭,越来越虚弱,若不是有一支北军撑着,莽皇殿恐怕都已经出击了,

    蔡邕长叹,汉庭若是再这样下去,刘备所虑绝对会变作事实,

    刘备回答了蔡邕的话,又看向卢植,道,“卢师,对付莽皇殿,军队确实无用,所以我已下令关羽,从三辅地区招募游侠教习,

    并且……我已得天子恩准,剑圣王越,将会担负赤羽军总教头,至于枪神童渊,天子也派出人亲自去请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只能看造化了”

    “还有一个问题”,郑玄出声,“莽皇殿无孔不入,新军的招募要防止渗透”

    “这一点弟子也考虑过,因而已经令张飞北上代郡,从南归汉土的那些陪练奴隶中挑选新兵”

    刘备既然决定要对莽皇殿开战,自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有王越担当教头,赤羽军的个体战力,将会有极大的提高,

    大用在草原充当陪练的哑奴,也规避掉了莽皇殿可能的渗透,

    “呵呵……玄德原来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三人看来是杞人忧天了”,蔡邕笑着看向郑玄和卢植,面上彻底放松,

    刘备笑笑,“弟子今夜前来,是有一事要与老师,蔡师和卢师通个气,明日朝堂将会大地震,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听得刘备此言,三人都是一惊,朝堂大地震,这可不是简单的言语。

    翌日,

    刘备话语中的大地震,真的使得整个洛阳都晃动了,

    天子以司空袁逢劳苦功高,身体衰败为由,大大称赞了一番,满怀感动与歉疚,为了使司空能继续为朝廷效力,天子涕泪横流,痛心解除了袁逢司空之职,为表彰其为大汉作的功绩,封其为宣侯,封地泽乡,

    袁逢自然感恩戴德,乐呵呵地接上了,陪天子上演了一场君明臣贤的好戏,

    朝臣看着这一幕,都心知肚明,

    袁氏同代两公,朝堂近乎成了他们家的一言堂了,天子深感威胁,因而撤了其中一人,

    司空位空悬,所有人都眼热,

    可天子的操作,直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司空位竟然由宗正刘齐接任,而太常刘焉则迁任宗正,

    空缺出来的九卿太常位,却被郑玄得了去,

    同时,

    河南尹何进升迁为卫将军,河南尹之职由蔡邕接任,

    而卢植,则被直接跃升为卫尉,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前任司空袁逢,是在为三位经学大家这一系让位呢!

    天子的这一波帝王平衡术,朝堂三足鼎立之势自此终定,

    看着走上三公位的刘齐,所有人都知道,刘齐继任司空,那只是一个过渡,天子真正想要扶上位的人,是郑玄。

    散朝后,

    以刘齐为首的新派系,自是呼朋唤友,弹冠而庆,大量的朝臣簇拥到了刘齐,郑玄,卢植和蔡邕身边,

    杨赐父子远远地朝这边看了一眼,礼貌作了一揖后,相伴离去,

    马车上,杨彪一脸忿忿,“父亲,蔡邕他……”

    可话未完,就被杨赐打断了,

    “文先,蔡邕的选择,并没错”

    杨彪愣神,“蔡邕背弃父亲,您就不生气?”

    “呵呵……谁说蔡邕背弃为父了”,在杨彪的满面不解中,杨赐撩开车帘,看着蔡邕所在的位置,意味深长地道,“为父……只是成全了他而已”

    杨彪细品了一番,醒过神来,姜,终归还是老的辣啊。

    而另一边,刚卸任的袁逢也在袁隗的搀扶下,走上了自己的马车,一众袁氏门生相送,目光狠狠地扫着那一波得意之人,

    袁隗上了马车,转身朝一众门生作揖,“各位自会吧”

    一众门生回礼,“太尉慢行,司空慢行”

    马车前行,车内兄弟二人才开始叙话,

    “次阳,郑玄一系大势已成,以后只你一人在朝堂,万事都要谨慎了”

    袁隗点头表示知晓,有些闷闷不乐,“兄长,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袁逢扭了扭身子,使得自己呼吸更顺畅了些后,才道,“我们袁氏势力太大,让天子感受到了压力,此事当只是早就有了计较,不然不会来得如此突兀”

    袁隗颔首,想来确是如此了,

    “老爷”,驾车的奴仆突然出声,停下了马车,

    马车刚停稳,一个小黄门急匆匆地钻了进来,“见过宣侯,见过太尉”

    “可是出了何事?”,袁隗急切地出声,此人是袁氏的暗桩,没有大事是不会现身的,

    “禀太尉,刘备奉天子令,已经往南阳去迎回年前省亲未归的皇后”

    “走了多久?咳咳……”,袁逢急声追问,引得本就体虚的他咳嗽连连,

    “已经离开两个时辰了”

    “为何现在才报?”,袁隗怒火喷涌,小黄门瑟瑟发抖,祈求饶命,

    袁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头看向袁逢,“兄长,做吗?”

    袁逢摆手让小黄门退下,“以府上如今的力量,杀不了他,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待公路带回所有人手后,我们在归程上等他也是一样”

    ……

    此时的刘备,从军营中领出百名羽林军后,便一路出了洛阳,往荆州而去,

    身为京官,无天子委派,是不能擅自离开洛阳的,

    因而他需要借口,而皇后何氏,因为受天子恩宠,得以回乡省亲,要在下月才能归来,这刚好给他提供了一层掩护,

    天子随即下令,让他南下迎回皇后凤驾,

    即是旨意,他此遭的意图,就变成了两个,招募黄忠,护送皇后回宫。

一二八、杀民聚灵

    刘备一路衣不卸甲,三日急行,终于迎着风雪踏上了南阳地界,

    可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勃然变色,

    洛阳承平,繁华锦绣,

    可在这里,他看到了什么?

    那竟然是一具具身着单衣,携家带口倒在雪地中冻僵的尸骨,

    扫量着这些尸骸,他心底充斥起一阵阵怒焰,

    皇后凤驾在此,本地郡守竟然还敢如此,当杀。

    “走,随本侯去一趟郡衙”,刘备目中冒火,他虽无权干涉地方,可侯爷的爵位还是有些用处的,

    羽林军再次狂奔,气势汹汹地朝郡衙而去,百姓因此侧目,

    “咦~怎么又来了一波羽林军?莫非何家大朗也回来了?”

    “你说啥呢?何遂高回乡,怎可能有羽林军护持”

    ……

    当今皇后返乡省亲,南阳郡无人不知,本郡百姓因而都远远的见识过皇家的气派与威仪。

    可等刘备赶到南阳郡衙,却是傻眼了,这些当官的,竟然都没有了身影,连衙役都没有一个,

    他怒火更甚,这他么当的是什么官,

    “侯爷,只怕是都去了何家”,有士卒出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刘备一愣,暗怪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凤驾在此,本地官员自然得就近侍候。

    待他赶到何家,那完全就是另一副天地了,

    军士在外围逡巡,何家府邸四周,锦缎铺地,檀香阵阵飘溢,那叫一个奢侈,看得刘备不住咂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呓语,对于这位皇后,失望到了极致,

    这里的景象,和他所看到的那一具具尸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人大多衣不蔽体,若是把这里铺地的锦缎分一些给他们,哪里会被冻死那许多人,

    他来到此处,自然有军士上前通报,

    不多久,一名军候走上前来,

    看到是老熟人,刘备不禁笑了,

    “末将鲍鸿,见过中山侯”,鲍鸿此刻的心态,无疑是最复杂的,

    明明几个月前,他还骑在马上俯瞰对方,可现在,人家却成了自己高不可攀的存在。

    “鲍军候,涿县一别,你向来可好?”

    “多谢侯爷记挂,末将一切还算如意”

    刘备这才跳下马,“皇后此时可方便?”

    鲍鸿闻言,面上不禁一阵为难,“侯爷是要见皇后?”

    “有问题?”

    “好教侯爷知晓,皇后正在午睡”

    刘备眉头一皱,自己既然来了这里,觐见皇后,那是臣仪,

    既然走不掉,那便先去见见本地郡守吧!

    他张口刚要询问,得到中山侯莅临消息的一众地方官员,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南阳郡守何硕,携本郡一干文吏,见过中山侯”,为首的小老头气喘吁吁的,带着一群人躬身见礼,

    刘备目光审视地看向他,面色冰冷,“何郡守,你可知罪?”

    何硕愣了一瞬,“还请中山侯明言”

    “本侯刚踏出司隶,便在你南阳的地界见到了数百冻死的百姓尸骸,你作为本地父母官,于心何忍?你对得起天子的信任吗?”

    听得是此事,何硕明显舒了口气,“中山侯容禀,那些冻死的百姓,非是南阳郡衙不管,而是无力兼顾啊”

    “何意?”

    “禀侯爷,此事末将倒是听闻了一些”,鲍鸿插言,终归是受了人家的好处,

    刘备眼睛一眯,“鲍军候知晓?”

    鲍鸿感受到了他气势的压迫,暗暗吞了后唾沫,这才道,“此事确实不是何郡守之过,荆州诡异大片复起,又有贼匪为祸,流民四处逃窜,在这个异常漫长的寒冬中漂泊无依,这才饿死冻死无数”

    “朝廷不是派来了大儒坐镇吗?就算有些地方照看不到,也不可能导致荆州诡异大片复起吧”,刘备不信,在想这鲍鸿是不是拿了何硕的好处了,

    诡异大片复起,若是大儒也无法镇压,如何会不上报朝廷。

    见刘备明显不信,何硕急切地解释道,“不敢欺瞒中山侯,这次的诡异,与上次明显不同,每次现身,都是成群结队的同时出现,杀伤力巨大不说,就算是大儒的浩然火也杀之不尽,数量太多,分布太广”

    鲍鸿听着,面色也沉了下来,“侯爷,与其说是诡异,倒不如说是鬼兵”

    “鬼兵?你可确定?”,刘备瞳孔一窒,若是鬼兵,那必然是阴阳家的手笔,

    “末将曾在何家背后的山中见过,这些鬼兵根本不惧血气,介于虚与实间,手中刀兵尽皆燃着鬼火,只有沾染到人,必毫无痛苦地归于灰尘”

    没错了,就是阴阳家,

    燕山一役,那三万匈奴主力近乎夷灭,就是被这样的鬼兵屠戮的,

    可阴阳家无端屠戮百姓作甚?他沉吟,心间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若真是那样,他要对上的,可就不止莽皇殿了,还要提前朝阴阳家开战,

    这么想着,刘备背脊有些发寒,同时对上两个强敌,他能取胜的几率,极小,

    “鲍军候,你见到鬼兵的地方,在何处?”

    鲍鸿伸手一指,“就在那里”

    刘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是何家府邸背后的那片白茫大山,

    “本侯去探探,皇后若是醒来,派人来告知于我”

    “喏”

    ……

    雪野中,

    刘备打马而行,目光在四下探寻,

    鬼兵现身,若是阴阳家在背后操纵,必有血棺伴随着显现,

    虽然会有什么收获的几率很小,但他不能不慎重,更不得不来,以证实自己心间的猜想,

    鬼兵,乃是亡灵转生,若是阴阳家大肆杀民取灵,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他此遭上山,便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阴阳家取灵,必然会在高处设立聚灵台,召集死灵汇集到此,

    若是没有,他虽然担忧,但也不会超出掌控的事发生,

    若是猜测成真,

    不说阴阳家如何,皇后可就在山下呢,若栽在阴阳家手里,到时天子暴露,南阳郡人头滚滚,那就成了百姓的苦难了。

    寻找良久,他终于有了发现,那是一些深浅不一的脚印,看起来很是小巧,似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的,

    刘备目光微眯,如此恶劣的天气,茫茫深山中,如何会有普通女子敢来此处?

    鬼兵在此现过身,这里又多出了一些脚印,事实正在往他不想面对的方向发生,

    “阴阳家”,他语音冰冷,拽紧长槊的手指咯吱作响,“你等竟敢视人命为草芥,我刘备就屠你们如猪狗”

    看着一直延伸到前方消失不见的脚印,他将马匹拴在了原地的树桩上,提着长槊,身形一闪就追了过去。

    前方,

    两个妙龄女子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当先一女身披貂皮大衣,体态丰腴,散发着强烈的女人韵,她脑袋缩在领子中,只看得到一双媚意如丝的灵魅大眼,

    后一人体态要单薄许多,毛皮大衣下,她的神态有些颤颤兢兢的,对于走于前方的女子很是敬畏,

    “兰儿,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前方的女子出声,语音清脆如同黄鹂,

    刘备此时已经潜到了两女后方,听得她此话,表情沉凝下来,就快到了?

    他沉吟了一番,决定先不忙出手,再跟一程找到聚灵台的所在再说。

    两女继续前行,并未发现他的追踪,

    约摸半刻钟后,三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一个洞穴前,

    “到了”,当先的女子大喜,当先奔进了洞穴中,后面的女子急急的跟了上去,

    等二女进入,再听不到什么异常后,刘备才显出身形,聚灵台看来就是在这里了,

    他气势凌厉,身形一闪就冲进了洞穴,既已寻到,可以出手了,

    可进入洞穴,他却是傻眼了,人呢?

    进入洞穴的女人已然不见,扫眼望去,一座用五色泥浇筑而成的半丈灵台杵立,有雪花从洞顶的开豁处不断洒落,

    “聚灵台”,刘备冷意凛然,果真是阴阳家在搞鬼,

    “杀民取灵,你们还真是好狠,好毒辣的心肠”

    他爆发杀意,目光四下巡视,阴阳家的人既然进了此处,必然就还在洞内,只是……为何平白失去了踪迹?

    环视了洞内一圈后,他脚步轻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莫不是遁地了不成?

    刘备提高警戒,走近聚灵台,人肯定还在,他看不到,大抵便是什么邪术所致了,

    举起长槊,他作势要砸下去,逼出隐匿的阴阳家术士,

    可洞内除了温度异常的温暖,依旧静悄悄的,

    当我不敢砸吗?刘备冷笑,长槊随即一挥,可直至临近灵台平面,依旧没人出现,

    他停下挥动的长槊,一道悦耳欢愉的声音隐隐传来,

    “咯咯……”

    循声望去,灵台背后,一个被乳石遮挡得隐秘洞穴显现而出,

    找到了,

    刘备大喜,原来是进入到了乳洞中,

    他身体一窜,钻进了乳洞,速度快到极致,

    咦~为何突然生起了水雾?阴阳术吗?

    刘备吃惊,停下身来,

    这里明显广阔了许多,温度异常,水雾弥漫,似乎是一个熔岩温泉,

    他环视之下,目力所及,一个美得不似凡尘的女子正不着片缕地泡在前方的温泉中,长发披肩,丰腴夺目,莹莹肌肤闪着耀眼的光泽,正惊愕地看着他,

    不觉见,刘备鼻血喷溅而出,

    啊~

    女子随即尖叫,刺耳女音在山洞中来回震荡。

一二九、韩凤的美人计

    女子尖叫护胸,玉手却是力不从心,摇曳中晃得刘备小腹发热,魅惑爆棚,

    她第一次觉得这是一种负担,忙半蹲起身欲要转过身去,可惊慌间却是玉腿又露了出来,顾此失彼,

    刘备看着这冲击视觉的一幕,身魂皆在发麻,呼吸也喘重了起来,

    他从未被一个女子迷成这样,那国色天香的五官,加上她那浑若天成,内敛的媚态,一眼间就击中了他的心脏,勾走了他的魂,

    这是个人间尤物,绝世妖姬。

    温泉池子之侧,还有一个女子,

    只是她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像一根柱子一般杵在原地,就是在她主子的那声尖叫中,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后果……她不敢想象。

    刘备终究是非常之人,勉强按压下了自己心头的躁动,他明知这个女子是阴阳家的人,可就是生出了那种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

    “兰儿,你还愣着?”,女子呵斥,薄怒中羞意上涌,

    在主子的呵斥中,兰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抱起她主子的衣物跳进水中,撑起貂皮大衣,遮挡住了自家主子的春光,

    刘备见此,目光中明显滑过了一丝可惜,

    一阵窸窸窣窣后,貂皮大衣被灵媚女子接过,她同时也走出了温泉,秀发湿漉漉的,

    看着前方神智恢复清明的刘备,她有些意外,同时也松了口气,

    二人对视,跟着走出的兰儿双腿有些发软,那是心底的惊恐导致的,

    “你是何人麾下?”,女子薄怒质问,高耸起伏剧烈,

    “何人麾下?”,刘备长槊遥指两女,煞气重新铺散而出,“我乃大汉中山侯,刘备~”

    煞气临体,两女身子都是一颤,感受到了尸山血海的气息,待刘备声落,她们却尽皆愣住了,

    “你就是中山侯刘备?”,灵媚女子意外,眼底绽放出了异彩,那是一种仰慕的色泽,“可中山侯为何来此?”

    “杀你~”

    女子神色一变,感受到了刘备的认真,“你为何要杀我?奉谁的令?”

    刘备冷冽一笑,“阴阳术士,人人得而诛之”

    听得此言,女子紧绷的神经这才有所松弛,“中山侯误会了,我并非阴阳家术士”

    “你若不是阴阳家术士,为何来此?”

    听刘备又提起这一茬,女子面色再度发烧,就为了泡一次温泉,自己被看了个精光,后悔死了,

    看刘备目光紧盯着她,明显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女子那个气啊,“我为何到此,中山侯不是看到了吗?”

    呃~

    刘备面色尴尬起来,自己刚才的猪哥样,也着实是够丢人的,

    兰儿见刘备依旧长槊遥指着她们,跟着出声道,“中山侯,若我们是阴阳术士,还用跟你多说,早在你进洞的瞬间就朝你出手了”

    “再有,若我们是阴阳术士,如何会感应不到有人靠近,还平白让你看了……让你看了……”

    可刘备却是早已认定了二人身份,哪里能由着她们狡辩,“哼~休想诓我,我刘备尽管好……咳……但美人计这种卑劣的计谋,还是骗不过我的”

    美人计?

    灵媚女子差点没一口逆血喷出,我吃了如此大亏,竟然被你当作是在勾_引你,

    对于两女的狡辩,刘备已经不敢听了,再耽搁下去,他就真下不去手了,如此国色,奈何为贼啊!

    看刘备目光越发的阴冷,灵媚女子心间一阵发苦,这个死没良心的刘玄德,看了我的身子,竟然还能生出杀心,也无愧其血洗草原的赫赫凶名了,

    “侯爷且慢”,感受着刘备那已经没有一丝犹豫的杀机,兰儿慌了,“我……我家主子可是何府的表小姐,此次皇后娘娘回乡省亲,因为表小姐未出嫁前和皇后娘娘感情深笃,被皇后娘娘专程从冀州唤过来作陪”

    刘备闻言一愣,“报上你的名字”

    “奴婢卫兰,我家小姐是……”

    灵媚女子接口道,“我是韩凤,冀州刺史韩馥,乃是我娘家叔伯”

    竟是韩馥的侄女儿?刘备半信半疑,“你二人可莫要骗我,皇后娘娘可就身在山脚呢?若是本侯查出你们不是,哼~”

    “我二人可陪你下山,共见皇后娘娘”,灵媚女子对此一点也不怂,眼光中还夹带着一丝挑衅,

    见此,刘备迷糊了,难不成自己真的误会人家了不成?

    见他收起长槊,二女都舒了口气,差一点,只差一点两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那便走吧”,刘备侧身让开通道,示意二女走在前,

    韩凤面色如常,抬步就走,目不斜视的从刘备身边擦过,只留下了一阵芬芳,

    见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刘备心间骤然生起了淡淡的失落感,

    卫兰随即也跟了上去,追上了自家主子,

    刘备甩甩头,抬步跟上。

    出了溶洞,聚灵台映入眼帘,刘备特意加快脚步,细致观察着两女的神情,并没发现异常,

    待三人走上聚灵台,他突兀的道,“聚灵台裂开了”

    两女下意识地看向他,“什么裂开了?”

    经过这么一试探,刘备的心顿时落下了大半,两女的第一反应是疑惑和茫然,同时看向他,而非脚下的聚灵台,这说明他们对这个灵台,真的一无所知,

    经此,

    他心间终于生起二女不是阴阳术士的想法,喜意同时骤生,

    看着韩凤,他目光自然地温柔了下来,

    这道眼神,韩凤接收到了,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慌,心跳加速,面上也生出了薄红,

    卫兰见此,妨似无意的插足上前,隔断了二人那可能燃烧起的火花,“小姐,侯爷,天色不早了,我们抓紧下山吧”

    对此,

    刘备自是恼怒异常,悻悻地移开目光,一脸不快,

    韩凤偷眼看到他这般模样,笑颜于刹那间绽放,压过了天地冬色,

    砰……砰……砰……

    看到如此笑颜的刘备,心跳陡然雷动,人也杵在原地,呆了,

    他这一反应落在韩凤的眼里,怀中小鹿乱撞,生出了无限娇羞,

    卫兰看得这一幕,心间发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这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呀!

    可这怎么可以?

    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小姐这根久被荒废的干柴,就要腾腾燃烧起来了,

    “侯爷,小姐,我们走吧”,她拽起自家小姐的胳膊,当先朝前走去,

    被卫兰拽着往前的韩凤美目顾盼,却没有来得及看向脚下,脚步先一步迈出,在阶梯绊倒了卫兰,

    卫兰随即一个狗啃屎,砰~的一声从阶梯上趴了下去,

    韩凤也伴随着一道咔嚓声踉跄后仰,在即将摔倒的瞬间,被刘备眼明手快的拽紧了怀里,

    二人贴身相拥,刘备心脏砰砰跳,韩凤却是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却是卫兰那一绊之下,崴伤了脚踝,

    这时的卫兰才痛呼出声,却是这一摔将她砸得背过气去了,

    可刘备却没有去看她,而是将韩凤环抱起来,在她的一脸娇羞中,扒拉下了她的鞋子,拉开裹脚棉布后,伸手握住了她的玉足,

    韩凤身影随之一颤,不敢再去看他,

    “忍着点,会有些疼”,他温声说着,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心疼,

    “你来吧”,韩凤闭眼,前额靠在了他的肩头,

    刘备握着她的脚踝,低头看向她那微颤的眼睫毛,猛然使力,

    咔嚓~

    “嗯~”,韩凤低哼,缓缓睁开了双眼,二人对视,她目光的魅意越发浓烈,

    刘备看得口干舌燥的,头颅慢慢往下,

    韩凤心慌,明知自己这样是错的,代价巨大得可怕,可她却压不住心下的渴望,

    “小姐”

    卫兰那痛苦的呼唤声,终于唤醒了她那将近失陷的心智,忙一下躲避开刘备那灼热的烈唇,

    刘备郁闷死了,这丫头怎么总在关键时跳出来呢?

    噗嗤~

    看刘备这般,她再度失笑,“快,去看看兰儿”

    被打破好事的刘备没奈何,只得在她的挣扎中把她放下,搀扶着她往灵台下走去,

    卫兰此时已经挣扎着坐起身,满额冷汗,双腿已然被砸骨折了,

    刘备给她查验过后,难办起来,这是医者才能治疗的伤。

    ……

    等三人走出洞穴,

    却是成了一个怪异的组合,

    韩凤在刘备身上趴着,冰寒得铠甲却是成了卫兰的坐垫,和刘备手中的长槊相连,被他一只手拖着往前走。

    缩了缩身子,使得自己更暖和了一些,韩凤轻声道,“你不怀疑我了?”

    “若是你这样的绝色尤物也是阴阳家的术士,那我还是举手投降吧,因为你的魅力无可阻挡”,刘备回应,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哼~”,韩凤娇哼,“你刚才还想杀我呢”

    对于这种问题,作为人精的刘备,怎可能正面回答呢,“你不是反败为胜,直接镇压了我吗”

    “镇压了你?”,韩凤一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刘备轻声一笑,“此时,此刻”

    韩凤会过意,面上再度发烧,身子都有些发软了。

    卫兰幽怨地看着二人,心里一阵绝望,主子如此,若是事发,我只怕会被扒皮抽筋了的。

一三零、阴阳家和莽皇殿之盟

    再漫长的旅途,也是有尽头的,无论刘备多么不舍,终归还是放下了韩凤,

    一个普通女子,在人前还是要保持有那么几分矜持和端庄的,更遑论是她这名有夫之妇了。

    何府之后,

    一片白雪压顶的冻林中,

    “玄德,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待皇后娘娘醒来,你再来觐见”,韩凤美目间尽是不舍,在轻声作别,

    他们是不能在人前一起回去的,不好解释。

    卫兰眉头紧蹙,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小姐,你可否快些,奴婢快疼死了”

    听得她催促,韩凤明显有些不耐,但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又看了刘备一眼后,缓缓转身离去,

    刘备怅然失措,想挽留,却又没有理由,只能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冻林,

    倩影消失,雪地中只留下了那一排小巧足印,引得他怅然失魄。

    “侯爷,你和小姐是不可能的”,卫兰犹豫了一下,告诫地出声,

    刘备闻声回过头,目光有些飘忽,不甘很快就浮上了面容,

    韩凤名花有主,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兰儿,你家小姐的夫君,是哪位?”

    听得他这么问,卫兰神色就是一慌,“侯爷可不要乱来,我家小姐的夫君,身份尊贵,是……是……”

    “是谁?”,刘备紧紧的盯着她,强烈的压迫感释放,让卫兰有些透不过气来,

    卫兰因此心间慌乱,躲开刘备的煌煌目光,结舌道,“我家小姐的夫君,是……也是皇室贵胄,是世袭的解渎侯刘至”

    世袭解渎侯?

    刘备目光一滞,

    须知他为大汉立下如此大功,也没有得到世袭这样的殊荣呢,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解渎侯刘至,侯位竟然是世袭的,

    他知道这是为何,

    皇室宗亲不靠功勋而封侯,只怕是天子的近亲了,

    当今天子刘宏无兄弟,那答案就不言而明,这个刘至,大抵就是桓帝的近亲了。

    如此的话,他和韩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天子近亲,血脉的尊贵程度,天生就压制了他这位景帝后裔。

    刘备心间因此一阵无力,法理不容,伦理纲常更是一道他和韩凤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看得他失意,卫兰心间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有些不忍,

    小姐命好,不过二十二的芳华,便得此尊贵之身,

    可小姐的日子,却无异于是守活寡,这也是她经刘备一次微不足道的撩拨,便快速沦陷的因由,

    但倘若他们打破禁忌,那代价之沉重,根本就不是二人所担负得起的,

    所以,

    她只能从中作梗,趁一切还未来得及发生,浇灭刘备心中那腾腾燃烧的火焰。

    “侯爷,你快些走吧,再过一会儿,该有人要过来了”,卫兰催促,生怕别人撞破他们有所交集的事实,

    刘备面色木然地点头,失魂地缓缓走开,

    不多久,几个宫女寻到了此处,合力将卫兰从雪地中抬起,回了何府。

    待她们离开后,本已离去的刘备又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后,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现状无可奈何,只能暂且放下,皇后在此,阴阳家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

    “侯爷”,见得刘备回来,鲍鸿抱拳参见,

    “鲍军候,派三百士卒上山搜寻,若遇生人,皆杀”

    鲍鸿惊愕,“侯爷,皇后在侧,此举是不是不太合适?”

    刘备扫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山中,“阴阳家在此山中铸造了聚灵台,你说这些贼子欲要何为?”

    “聚灵台?”,鲍鸿惊声,目露惊恐,“侯爷见着了?”

    刘备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我观那座聚灵台,是这几日才新建起来的,阴阳家这些贼子,只怕就是冲皇后娘娘来的了”

    “多谢侯爷相告”,鲍鸿心有余悸,皇后省亲,此行由他率部众护驾,若是出事,他们都会被问斩,

    随即,

    鲍鸿亲率五百羽林军就上了山。

    何府门前,

    一个个仆役趾高气昂,何家出了一尊皇后,这是南阳的骄傲,

    刘备站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才走近府门,“劳烦通禀,中山侯刘备奉天子圣命前来,请见皇后娘娘”

    中山侯刘备?

    门前仆役惊诧,这段时日,大汉都在为此人而沸腾,

    “候着”,门前仆役中的一人口鼻冲天,迈着八字步走进了府门,

    对于盛名煌煌的刘备,他们并无多少敬意,什么侯爵,在我们何家门前,也只是一只小蚂蚱,

    对此刘备也并不恼怒,何家发迹之前,不过就是一屠夫之家,权势膨胀得太快,鸡犬升天,用鼻孔看天也不奇怪了。

    半晌后,

    那个仆役又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其后跟着一个宫女,环手抱着一件貂皮大衣,“奴婢见过中山侯”

    刘备摆摆手,“不必多礼,皇后可愿见本侯?”

    宫女盈盈一笑,道,“皇后口谕:中山侯此番救了本宫亲眷,赏貂皮大衣一件”

    “臣谢皇后赏”,刘备谢恩,追问道,“皇后可愿见本侯”

    “府内多为女眷,请中山侯……”

    刘备打断她,“劳烦回禀皇后,臣有急事求见,涉及皇后安危”

    “这……”,宫女为难,只得回道,“请侯爷稍待,奴婢这就去回禀皇后”

    “有劳了”

    ……

    “皇后言:此处有羽林军一千,更有两万郡兵在侧,中山侯若是闲得没事,就自去吧”

    看着宫女离去,在一众仆役的不屑中,刘备太阳穴暴跳,

    皇后的语意,无异于是在怀疑他的用心,近乎呵斥了,

    无知女人,

    刘备暗骂,难怪会坑死自家大哥,落了一个母子均被董卓毒死的下场,

    虽在腹诽着,但他受了圣命,自然是不能不管的,不然天子那里他没法交待,

    转身大步离开,他决定先去找寻黄忠,有神将襄助,他才有信心保住大汉的这位无知皇后。

    重新召集起从洛阳带出的那百名羽林骑,刘备打马便走,

    羽林随即疾驰,一路往宛县豪族黄氏而去。

    刘备刚离开,何府往西千米处,便出现了一支送葬队伍,抬着一口红得渗人的血棺,登山而上,

    在此驻守的郡兵在看了他们两眼后,便不再理会,这个寒冬冻死的人太多了,不仅是路边枯骨,还有一些身体枯败的老人,也没有熬过去,

    这一只送葬队伍,是本地的一个富商家,因为认识,所以郡兵才没上前,

    可刘备若是在此,就会发现,这支送葬队伍中,其中一个抬棺人,正是和他有着一面之缘的阴阳家第九护法。

    上得山脊,

    送葬队伍眺望着远处的何府,尽皆冷笑连连,

    “大汉皇后若是成为我阴阳家鬼兵之一员,皇帝老儿恐怕会吐血三升吧”

    “那是自然,刘备小儿杀我阴阳家十三长老,一名皇后可不足以平息我阴阳家的怒火”

    “不错,大汉皇后的性命只是利息,给汉天子一个血泪的教训,等今夜过后,我等就可潜入洛阳,教刘备小儿血债血偿”

    “该死的刘备小儿,若非他打破了我阴阳家在草原的布局,此番和莽皇殿的联盟谈判,我们夜不会如此被动”

    谈到此,阴阳家这些术士面色都尽皆难看,

    “莽皇殿狼子野心人人皆知,此番主动朝汉室出手,就不怕崩个满嘴牙”

    “呵呵……他们是怕了,担心汉室中兴,让数百年布局一朝成空,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说起这个刘备,他倒是真有几分本事,只凭八佰军攻略草原,竟打得匈奴鲜卑称臣,若是为汉庭重用,汉室还真有中兴之机”

    第九护法听得此言,出声呵斥,“休得胡言~汉室中兴绝无可能”

    环视了一众俯首听训得下属一眼,第九护法继续道,“我可告诉尔等,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非是为了给十三长老报仇,真正做此事的人,是六护法”

    “我阴阳家此时已经与莽皇殿结盟,此行所为,只是为了借大汉皇后身陨之事,引发汉庭震动,以转移汉庭视线,为莽皇殿出手斩杀汉家金龙创造机会”

    “对于此,尔等不可不重,此行若是失败,总部怪责不说,莽皇殿也会因此轻看我阴阳家,孰轻孰重,尔等给本护法掂量清楚”

    “谨遵九护法训诫”,众人齐声,恭敬无比,

    这时,

    从另一边的山脊上,一个中年快速地朝九护法这边跑来,满面的慌张,

    “禀九护法,聚灵台被羽林军发现毁去了,此时正在搜山”

    九护法神情顿时阴沉,遥遥看向聚灵台所在的方向一眼,“可惜了”

    聚灵台被毁,无法收取亡灵,就无法把山下这些大汉士卒转变成鬼兵了,

    鬼兵也是有强弱的,普通百姓死后,经过死灵转生,再辅以秘法,也是能成就鬼兵的,

    可其威力,根本无法与真正的士卒死后的死灵转生相比,查了一大截,

    “九护法,我们可要重铸聚灵台?”

    九护法摇摇头,“来不及了,聚灵台既然已经被发现,汉军便有了戒备,只是希望大汉的皇后不要跑了才好”

    他的担忧,正是刘备曾想做的事,可无奈皇后这个猪队友准备送人头啊!

一三一、黄忠认主

    ……

    豪族黄氏,

    府门前,

    羽林军齐声驻马,在门前门卫们的一脸震撼中,一名骑士打马上前,

    “速去通禀,中山侯到府拜访”

    门卫瞳孔骤然放大,中山侯刘备的盛名,普天之下何人不知,“请侯爷稍待,在下马上去通禀”

    府内,

    听得黄陂的禀报后,家主黄渤望暴怒,“无知小儿,中山侯到访何须禀报?”

    “速去通知汉升,和我一起出迎”

    “喏”

    ……

    半刻后,

    黄府中门大开,一众人鱼贯而出,

    黄渤望大步稳健,面色红润地当先走来,

    刘备见此急忙跳下马,“备无端叨扰,老翁勿怪”

    “中山侯莅临鄙府,那是我黄氏一门的荣耀”,黄渤望回着,正了正衣冠,躬身道,“草民黄渤望,见过中山侯”

    其身后一众家眷随即躬身,“见过中山侯”

    刘备一把扶起黄渤望,“老翁勿要多礼”

    他目光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相似之人,

    黄渤望察觉后问道,“中山侯是在找鄙府什么人吗?”

    “不敢有瞒老翁,备此番受皇命前来南阳迎回凤驾,听闻贵府有一人武才惊艳,特来一见”

    黄渤望面色一喜,“中山侯说的,可是我儿黄忠?”

    “正是汉升”

    得到刘备肯定的回答,黄渤望面色更加红艳,我儿造化到矣!

    “中山侯请进府稍待,我这就使人去唤我儿来见”

    刘备闻言一愣,“汉升莫非不在府内?”

    黄渤望面色随即一慌,“中山侯莫怪,我儿因家事忧愁,这才没有随我出迎”

    “呵呵……老翁不必如此,备只是好奇而已”

    进得黄府,刘备被安排坐于主位,黄渤望作陪,自有仆人奉上茶,

    待仆人退下,刘备这才问道,“敢问老翁,汉升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或许备可以帮得上忙”

    黄渤望闻得此言,随即大喜,回道,“禀中山侯,我儿黄忠有一子,名黄叙,而今刚足五岁,却自幼被怪病缠身,我儿虽遍访名医,却一直难以治愈,这个寒冬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刘备闻言,这才想起此事,黄忠本来是有一子的,只是在年少时便夭折了,不想却是在此时被他赶上了,

    “可否领我去看看这孩子,若是来得及,我可去求皇后派来随行的官医”

    “那就有劳中山侯了”,黄渤望起身拜谢,“我黄氏一门当永记大恩”

    刘备起身扶起他,“不必如此,请老翁领路吧”

    黄渤望这才摊手,“中山侯请随我来”

    ……

    黄府侧院,草药味刺鼻,伴随着强烈的烟火味儿,当是常年煮药之故,

    “汉升,中山侯来看望叙儿了”

    才刚进门,黄渤望就朝屋内呼喝出声,

    刘备随即踏进屋内,暖洋洋的气流扑面而来,再打眼看去,床沿边,一对夫妇背对着他,听得黄渤望的呼喝,这才转身望来,

    黄忠此时不过三十四五的年华,宽厚有力的胸膛给人以一种爆炸的力感,可却不修边幅,满面沧桑,

    其夫人吴氏双眼红肿,仪容紊乱,明显是刚抽泣过,

    见得刘备走进,夫妇二人急急下拜,黄忠却是被刘备一步跨出托住,

    黄忠愣神,刘备却是看向吴氏道,“嫂夫人不必多礼,请起身吧”

    吴氏错愕地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这才直起身,

    刘备的目光才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黄叙,

    他稚嫩的面容上眉头紧紧锁起,双眼紧闭,睫毛却在微颤,脸有黑气,弱小的身子在不住颤抖,却不愿哼一声,在强忍着自己的痛苦,

    “好要强懂事的小家伙”,刘备称赞,错开黄忠走近床前,矮身伸手握住了黄叙满是冷汗的小手,

    黄叙感应到了陌生人的触感,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位满脸慈爱的陌生男子,“你是医者吗?”,他语音微弱,说得很勉强,妨似说这么一句话,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般,

    刘备摇头,“叙儿可还坚持得下去?”

    黄叙闻言,看向满面悲戚,泫然欲泣的阿母,又看向自己满面惭愧歉疚的父亲,目光一狠,“叙儿会……永远坚持下去”

    言毕,

    他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大口地喘息起来,

    “叙儿”,吴氏悲声,看着自己儿子的坚强,心如刀绞,

    黄忠这个铁汉目中也有泪花浮现,双臂抖动。

    看着黄叙这般,刘备心间一阵难受,我之五虎上将,岂能没有后继之人,“叙儿,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叔叔承诺,一定会招来天下最好的名医,不惜一切治好你”

    黄渤望站在后方,满眼泪花,听得刘备如此郑重的言语,和黄忠夫妇都是一脸的震动,

    大汉中山侯的承诺,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黄叙此时已缓过气来,年幼的他虽不知这样的承诺有多重,可刘备的眼神,给了他难以言表的安心,“叔叔不骗人?”

    刘备重重地一点头,“叔叔以大汉中山侯的名誉作保”

    黄忠三人面色又是一变,一个孩子,真的值得刘备如此吗?

    得到刘备保证的黄叙,终于笑了,沉沉睡去,

    睡去前绽放出的笑容,释放出了满满的童真,侵袭进屋内四人的内心,

    “夫君,叙儿他……笑了”,吴氏呆愣,泪滴随之坠落,喜极而泣,

    叙儿上一次绽放笑颜,已经记不清是何时了,只有那稚嫩的坚强和痛苦,铭刻在他们的记忆中,

    黄忠哽咽,心里难受到了极致,作为人父,他却无法让自己孩子的坚强常驻笑颜。

    刘备轻轻放开他的手,小心地给他掩上被子,这才直起身,轻步朝门外走去,

    黄渤望和黄忠随即跟上,只留吴氏在此照料。

    出了门,

    黄忠对着刘备的背影拜伏而下,“黄忠谢过中山侯”

    刘备回过神,快步走近将他扶起,“汉升不必如此,叙儿遭受此厄,我也痛心”

    “中山侯,此处不是叙话之地,不如随老朽前往正堂吧”

    ……

    正堂上,

    三人分主次而坐,

    刘备这才问道,“汉升,叙儿的病,可有什么眉目?”

    黄忠摇头,“这四年来,我带着叙儿母子遍访名医,虽知病因,却都束手无策”

    “是何病因?”

    “气血坏死,导致体内阴阳失衡,生机流逝,叙儿在此病痛的折磨下,才会……唉~”

    生机?刘备面色一喜,天师道精修自然之力,或许可以一试,“汉升可能信我?”

    黄忠起身一拜,“黄忠深信中山侯”

    “我之麾下有一人,乃是天师道的嫡传,其精修的自然之力,或能救治叙儿”

    “天师道?”,不待黄忠出声,黄渤望却是惊声而起,“中山侯所言可是为真?”

    刘备点头,疑声道,“老翁可是有什么疑义?”

    黄渤望也知自己的反应太过剧烈了,忙摇头道,“老朽只是听闻天师道后,惊喜过审,请中山侯莫怪”

    刘备摆手示意无妨,黄忠在此时也问出了声,“阿父,你说的于吉真人,难道就是……”

    黄父点头,“不错,于吉便是天师道的弟子,也是叙儿唯一的生机”

    听得他们父子对话,刘备却是愣住了,“你们从何知晓于吉能救叙儿?”

    黄渤望回道,“为了给叙儿觅得良医,老朽前月曾到访吴郡,听当地百姓言,有一活神仙,名唤于吉,

    他曾在吴郡当地出没,救死扶困,其自然之力,更能为人体弥补生机,

    只是于真人浪迹无踪,无从找寻,老朽辗转打访,也只探知到,这个于吉真人,乃是出自天师道”

    听得这话,刘备再次感叹命运的奇妙,“老翁,你所说的于吉真人,正是我的那名麾下”

    黄渤望一愣,随即畅笑出声,“哈哈……天不绝我黄氏啊”,他满面快慰,长身拜倒,“老朽代我黄氏,多谢中山侯助我黄氏延续香火之大恩”

    黄渤望跪倒,黄忠也一脸惊喜地跟着下拜,

    刘备苦笑,扶起了二人后,看着黄渤望道,“老翁你这般折煞于我,真的不妥”

    “哈哈……中山侯此恩大过天,老朽不可不谢”

    黄忠也道,“以后中山侯但有差遣,无论刀山火海,黄忠必用命以报”

    听得他此言,刘备面色一正,“汉升此言,可是当真?”

    “黄忠若违此言,愿遭天人共戮”,他沉声回应,满面坦荡,

    刘备感受到了他的真挚,道,“汉升,你可知我此番何来?”

    “还请中山侯示下”

    “本侯因你而来”,刘备在二人面前,这是刘备来黄府后,第一次以“本侯”自称,

    黄忠顿时听懂了,胸腔不禁一热,再次拜伏于地,“黄忠~拜见主公”

    坦然受了他一礼后,刘备才扶起他,道,“汉升,天子命我组建新军:赤羽,我军中尚有一名校尉之职空缺,便交托于你了”

    校尉?

    黄府惊诧,黄忠也是受宠若惊,

    “主公厚爱,黄忠感激,可我未立下半点功勋,如此……”

    不待他说完,刘备便出声打断道,“汉升不必推辞,校尉只是你的起点,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呢”

    黄忠热血再度奔涌,因为儿子,他空有一身武才,却无从施展,被牢牢的束缚着,

    如今黄叙痊愈有望,他同时得此高位,耗费掉的年华,一朝全归,

    父亲说,主公之恩大过天,

    可他觉得不对,因为主公,就是他的天,

    “末将黄忠,必万死以报主公再造之恩”

一三二、死灵将再现

    黄忠归附,高兴的不止是刘备,其父黄渤望欢喜更甚,他知晓自己儿子的本事,若有更广阔的平台,必有名震天下的一天。

    “汉升,你既已接下赤羽军校尉一职,你的职事,我也一并告知于你”

    听得刘备这么开口,黄忠神态更加认真,其父黄渤望识趣地起身,告退离去,军中秘事不是他能听的。

    “赤羽军,是以天子私卫的名义所组建的,骑兵、步兵、弓弩兵会协同建立,你的职事,便是担任步兵和弓弩兵主将,练出一支擅长山地战、平原战以及攻城战和防御战的强军”

    “考虑到你职事繁重,我会给你配两名副手,争取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让赤羽成军”

    听刘备说到这里,黄忠惊诧,成军则意味着新兵期结束,可以拉上战场了,可若想打造出一支强军,那根本不可能,

    “主公,三个月时间,让赤羽有一战之力倒是没有问题,可若想成就强军,这……”

    刘备自然知晓他的担忧何在,道,“时势所迫,三个月已然是赤羽的极限了”

    黄忠目光一凝,“主公,赤羽是要去征讨羌氐二族吗?”

    “是比羌氐二族更恐怖的对头,莽皇殿,甚至,连阴阳家也有可能会跳出来”

    莽皇殿存在隐秘,黄忠并没听说过,可阴阳家的大名,他却是如雷贯耳了,“主公,这个莽皇殿是什么势力?和阴阳家相比又如何?”

    “莽皇殿,其实力大抵和阴阳家是不相上下的”,刘备保守地预估,心间希冀这两百年的蛰伏中,莽皇殿积攒的底蕴不要太过恐怖才好,否则一旦开战,士卒的死伤必然恐怖,

    黄忠目光骤然一眯,“竟有这等存在?”

    刘备颔首,随即将关于莽皇殿的一切详细地向他和盘托出。

    听得是导致强汉每况愈下的死敌,黄忠神色越加阴冷,“请主公放心,黄忠必鼎立相助主公,灭此强敌”

    “哈哈……有汉升在,本侯就又多了两分胜算”,刘备对此信心满满,转而又问道,“汉升如今到达神将几重天了?”

    黄忠回道,“这些年一直四处奔走,末将境界仍然和四年前一样,乃是神将七重”

    刘备咂舌,四年前就达到了神将七重,若不是因为黄叙,恐怕他已然直达巅峰了,恐怖啊!

    以黄忠如今的实力,恐怕就是关张加上典韦,也不够他一人揍的,

    这么想着,刘备心中暗下决心,必让黄忠大放异彩,名震天下,为他搏出一个“北吕布,南黄忠”的赫赫声名。

    “汉升,敌人实力雄浑,防不胜防,你的家眷不若也一起北上吧,若是遭了莽皇殿的毒手,那可就遭了”

    刘备的担忧还真有可能成为现实,双方生死斗,武德啥的都是狗屎,能有效削弱挟制对方的,那都是不二良策,

    黄忠也知晓轻重,自己如今效力赤羽军,必会成为莽皇殿的大敌,被对方盯上,那是早晚的事,“只是如此就要叨扰主公了”

    “汉升不必如此,我二弟关羽,三弟张飞,他们的家眷也在侯府哩”

    “能与关张两位将军为邻,末将幸甚”,对于关张,随着匈奴鲜卑称臣,功绩也被传了开来,虽不似刘备一般名震天下,也算是小有声名,黄忠自是也听说过,

    得到黄忠应承,刘备这才吩咐道,“汉升此番随我回洛阳,还需早早准备,我们也许就在这两日出发”

    “喏”

    “还有一事”

    “请主公吩咐”

    刘备身上的气势升腾,看向何府的方向,“汉升准备好兵刃,即刻随我去何府,今夜,恐怕会有一场血战”

    何府血战?

    黄忠目光眯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后可就在何府呢!

    随即,

    刘备唤来羽林骑,令他们今夜驻扎在此,全力护卫黄府,不得他的命令不得离开,

    而他则带着身披戎装,肩扛虎纹长刀,手持宝雕玄弓的黄忠,一起出了黄府,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若不是雪光映射,当是黑夜了。

    刘备二人策马狂奔之际,

    何府千米外的山林中,阴阳家第九护法看着火光正不断被点起的何府周围,沉声道,“动手~”

    候在他身后的一众阴阳家弟子随即盘坐而下,呈一个阴阳鱼之形,将血棺围在中央,准备传送,

    此次不比燕山那一次,有长老级别的人物,起阵传送弹指可就,第九护法之所以只是护法,便是没有那样的能力,需要众弟子合力相助,

    阴阳传送阵随着众阴阳家弟子的坐下,黑白光斑浮起,在半空不住交织,

    某一刻,

    一个丈大方圆的阴阳图陡然从天穹罩盖而下,

    血棺伴随着阴阳图的临近,开始不住颤动。

    何府之前,

    羽林军交叉巡视,将整个府邸看护得密不透风,

    “那是什么?”,有军士看到了天际的异相,那是……阴阳图?

    鲍鸿被惊动,目光望了过去,“不好~”,他惊声而出,认出了这是什么,“全军备战”

    “喏”,羽林军轰然应喏,朝着那个方向开始列阵,

    下达完命令,鲍鸿快步走近府门前,朝府内就要走去,

    可却被何府的仆役们挡下了,

    “你等作甚?本军候要见皇后”

    带头的仆役不屑地看向他,施施然地道,“一介小小军候而已,不见连中山侯都进不去吗?皇后娘娘那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还不够格?”

    鲍鸿面色顿时涨红,小小仆役,焉敢如此辱我?可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他只得强忍下怒气,急切道,“快快让开,大敌将至,再不带皇后走就来不及了”

    领头仆役见他这般,眼中生出鄙夷,“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你吓成这样,无胆匹夫”

    在他想来,此处有郡兵两万,何人敢来冒犯?这个羽林军军候沉不住气不说,胆魄还如此小如鼠,差他这位皇后娘家的仆役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一想,他心间的优越感更甚了,觉得自己待在此处,着实是屈才至极,完全是被埋没了,我妥妥是可以成为将军的人物啊!

    领头仆役臆想,鲍鸿却是再待不住了,呛的一声拔出长剑,“再敢阻我,格杀勿论”

    见他拔剑,一众仆役不但不惧,反而是冷笑连连,我等身为皇后的娘家人……仆人,何人敢对我等动刀兵?

    见此,

    鲍鸿骑虎难下,他真的没有出手的勇气,这些贱奴的金大腿实在太坚挺了,他着实惹不起,

    双方僵持在府门边,能预先离开的最佳时机,就因为一群贱奴,硬生生的错过了。

    “军候,有东西落下来了”,有羽林兵对着鲍鸿高吼,

    鲍鸿转过身,所有人也都一起朝天穹看去,

    在雪光和火光的映照下,一口红得渗人的血棺从天而降,

    砰~

    积雪飞溅十数米,大地都跟着颤了一颤,

    “御~”,鲍鸿惊骇,震声高吼,

    羽林军随即结阵靠拢,

    咯吱~咯吱~

    令人牙龈发酸的刺耳摩擦声响起,棺盖正在缓缓开启,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心间都有些忐忑,死死地盯着棺盖,

    鲍鸿看着士卒们如此,心间生出了一种无知是福的感慨,

    而那些仆役,看向鲍鸿的目光,更加的鄙夷了,

    一具棺材而已,就算是从中蹦出一具尸骸,那又有什么?

    几个月前诡异突起,他们连比这更恐怖的都见过,

    “大惊小怪”,领头仆役对此嗤之以鼻,转头问身侧的仆役,“这些人真的是皇家的羽林军吗?怎么我感觉都是一群废物,连我们兄弟都比之不上”

    他的这一句话,闻者皆怒,

    可却诡异地没有一人发声,都在强忍着,堂堂皇家亲卫军,被一群在大汉地位最卑贱的奴仆侮辱至此,却不敢吱声,

    鲍鸿冷冷瞥了一眼这些奴仆,若非他们,他此刻已经带着士卒护着皇后离去了,此时血棺降临,错失撤离良机,他真想斩杀了这群杂碎,

    “咦~怎么又降温了?”,有军士疑声,明显感觉到更冷了,

    莫名的冷气侵袭,一众羽林军虽然感觉到冷,但气血相对常人要旺盛许多,很快就适应了,

    可何府门前那些仆役,可就惨了,一个个的卷缩起来,直打哆嗦。

    血棺开启一角后,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

    阴森渗人的黑气开始大股得冒出,不多时就弥漫了很大一片空间,厚沉沉,黑压压,让人头皮发麻,

    不多时,

    周遭一切再不可见,红光骤然全息,幽冷凄厉的寒风呼啸,妨似鬼哭,妨似凄啸,

    “凝神戒备”,鲍鸿紧拽长剑,双臂都在颤抖,若非逃跑也是死罪不可免,他真有转身就逃的冲动,

    突然,

    一道似男又似女的长笑声响彻,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无从寻到源头,

    这诡异的遭遇,羽林军终于慌了,阵型开始骚动,

    而黑雾也在此刻突然散尽。

    目力再度能视,紧绷心神的众人所看到的,却不再是皑皑白雪,

    在他们的四周,头顶,一个个漂浮的鬼兵目光幽幽,正注视着他们,

    同时,

    血棺的棺材板轰然坠地,一尊浑身燃烧着幽冥鬼火,鬼气浓郁,为铁链缠绕着全身的死灵将,手持长枪一冲而出,漂浮在了半空之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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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版三国介绍:
刘玄睁开眼,在东汉末年醒来,只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魔幻版的三国。
蔡文姬手抚胡琴,森罗万象屠戮数百胡人;
貂蝉赤足轻舞,鬼魅横行收割走一颗颗人头;
陈公台挥洒笔墨,画地为牢禁锢万马千军;
张飞暴喝一声,天响惊雷,雷暴魔猿犁田扫穴;
关羽横刀立马,九丈青龙夷平座座大山;
……
刘玄懵逼,“这真的是东汉末年?还有……黑张飞为毛是一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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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是一本不太正经的种田文,又名《刘老板终于翻身了》《长耳贼成为了香饽饽》《汉家空军横行天下》魔武版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武版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武版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