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神与魔的战斗
死灵将漂浮于半空,鬼火映照得天地一片荧蓝色,目光嗜血而阴冷,让人心底发颤,
这是一尊阴阳家耗费巨大代价,才从某一处墓葬中挖掘而出的古之武将,被阴阳家长老以秘法转生,强得可怕。
地面上得鲍鸿一众人,感受着来自死灵将的厚重威压,腿肚子都在打颤,
这样的鬼魅存在,我们真的挡得住吗?
而刚才还在鄙夷羽林军的仆役们,好些都被吓得软瘫在了地上,直接尿了裤子。
“呵呵……好丰盛的晚餐,本将喜欢”,死灵将出声,嗜血地舔了舔嘴唇,
这里的人,都被他当作了滋补自身的血食。
“先下手为强”,鲍鸿鼓舞士气,“众兵士,随我杀~”
“杀~”,士气渐崩的羽林军见自家军候冲杀而出,也提气跟着杀出,
嗤~
鲍鸿的长剑刺出嗤嗤声,接连从几名鬼兵身体穿过,
一起冲杀的一千士卒,刀兵也在挥舞,劈砍穿刺,连斩待削,
这些难以细数的鬼兵好像没有了神智,就这么停驻在原地,任由羽林军施为,
羽林军见此,自然欣喜,这不明摆着是送人头吗?
可等冲杀了一波后,他们尽皆傻了,鬼兵依旧,物理攻击尽皆失效。
“萤火之虫,安敢与皓月争辉”,死灵将轻蔑地扫了羽林军一眼,手中长枪一顿,幽冥鬼火攀附而上,
与此同时,
鬼兵手中都多出了由鬼火凝聚而成的冥刀,
“给本将屠光他们”
死灵将长枪遥指,却不是羽林军一众人,而是感知到了此处异动,不断从外缘地带赶赴到此的两万郡兵,
鬼兵听命,同时转头,尽皆漂浮而起,身影鬼魅地朝南阳郡兵杀去,
而死灵将在同时也身影一闪,开始了自己的血肉盛。
噗嗤~
“啊~”,有羽林军哀嚎,臂膀被撕裂而下,鲜血喷溅,死灵将随即现形,张口血盆大口,吞咽喷涌而出的热血,
它是死灵将,肉身早枯,以邪法借此弥补自身的亏损,让自己更加强大。
这样的一幕,让羽林军大惊,
纷纷朝死灵将扑杀而上,血华不断喷溅,死灵将残暴痛饮,
一具具尸骸倒下,却根本近不了它的身,
“逃啊”,仆役头领尿了裤子,面无人色地朝府邸内冲去,
一众仆役见此,早被吓破了胆,有心跟上头领的脚步,可浑身却无法再提起一丝力气,
仆役头领的窜逃,本没有什么,可羽林军中一些军心不定的士卒,却是因此遭受了影响,在死灵将的震慑下,也跟着朝府邸内窜逃,还有些则是朝外围狂奔,
于是,
羽林军军心崩了,往前冲的士卒都停下了脚步,迟疑地对望着,在犹豫要不要也逃生而去,
看得有人窜逃,死灵将如何会准允,长枪一挥,幽冥鬼火扑腾而出,那些朝外围窜逃的士卒,连惊叫都来不及嚷出,鬼火扫过,顷刻就归于灰尘,连坐下战马也是如此,
指挥士卒冲杀的鲍鸿看到这一幕,惊骇欲绝,如此诡谲恐怖的手段,他根本看不到一丝生机,逃不掉,打不赢,只能拼命送人头,
而在外缘地带,鬼兵与郡兵也已经对上,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些鬼兵相对燕山一役的那些,明显要强上许多,但凡冥刀临身,便燃起了熊熊烈焰,根本没有过多的挣扎,便归于灰烬。
府外的惊变,在羽林军那一道道凄惨哀嚎声中,终于惊动了何府内部,
何老太公听着动静,当机独断,“速护皇后离开”
只是已经晚了,死灵将此时已经追着羽林军杀进了府内,凡死灵将所过,幽冥鬼火飞溅,木栏房屋都燃起了腾腾烈火,
它是有意如此的,阴阳家要诛暂居于此的大汉皇后,鬼火焚躯便是她最后的归属。
从阴阳家出手,到死灵将现身,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还在赶向何府的刘备与黄忠,在三里开外便见到了何府燃烧起的冲天烈焰,
“汉升,你先过去,保护皇后”,刘备勃然变色,若是皇后罹难,南阳郡势必人头滚滚,他本人也会被连累,
“喏”,黄忠声落,人已从马背消失,连刘备都来不及看清他是怎么离去的,
“希望还来得及”,刘备低喃,心中暗恨,这个白痴女人自己找死不要紧,却是要连累一大帮子一人。
何府之内,不断有人都鬼火沾身,归于灰烬,惊叫声和哭嚎声不绝,
后院之中,何老太公急急地把皇后送上凤驾,让所有宫人护着,外后门外冲出,
他不傻,皇后回乡省亲,竟然敢有歹人来犯,那必然就是冲皇后而来的了。
死灵将感应到有人逃出了府邸,手中挥出一道鬼火烈焰,将眼前所见的人或物,尽皆焚之成灰,
然后,
它身形骤然消失,朝凤驾追去,
砰~
突兀的震响震人耳膜,刚消失的死灵将重新现身,循着半空狼狈的向后飞退,
黄忠的身影随即浮现,立于高台上,肩跨宝弓,手持长刀,冷冷地瞥向死灵将,怒喝道,“区区诡物,安敢犯我大汉国母”
死灵将遭受突击,稳下身形后停滞在半空,感受到了黄忠的强大,随即高吼而出,
吼~
它的吼声不似人的声音,带着某种频率,断断续续的,音调虽不是多么惊人,却传遍了周遭十里方圆,
听得死灵将的叫嚷,还在屠戮郡兵的鬼兵尽数停手,折身朝凤驾的方向追去。
黄忠察觉到这一变化,面色一下难看起来,有心追上去,可又无法兼顾两边,只得全力出手,意欲速战速决,再赶去营救皇后,
“死~”,他暴喝,朝死灵将所在劈出了一道红芒刀气,
死灵将不敢大意,眼底浮现出了意外的情愫,想不到大汉竟然会有这等武将,不怪阴阳家那群老梆子要请自己出手了,
它长枪前撩,双手猛然挥动,一道巨大枪影随即朝黄忠砸下,
刀气和枪影相交,轰然爆响,
四周云气风雪飞卷,力浪冲击波使得空气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这一击,双方竟是平分秋色。
黄忠双眼一眯,这尊死灵将,在古史上必有赫赫威名,不然何以与自己神将七重的境界交锋,“报上你生前的名字,我黄忠平生不斩无名之将”
死灵将冷笑,“凭你?还不配知晓本将的威名”
“狂妄”,黄忠怒喝,身上气机不再压制,迸射出了红沉沉的光芒,
长刀之上,朱雀虚影攀附而起,他整个人随即激射而出,留下了道道残影,
死灵将身后,一道冥界麒麟虚影随即显现,鬼焰滔天,朝黄忠迎击而下,
双方速度都超越了音速,于半空中极速拼杀,红光和蓝芒迸射,漫天都是他们的虚影,
诡异的是,双方都是惊世骇俗的存在,交击之间杀得天地失色,却没有声音传来,
大地上的幸存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连逃跑都忘了,
这是神与魔在战斗吗?
于天际交战,气机慑人心,
这时,
轰~
撼天动地的音爆声从天际突然响彻四野,尾音冗长,
原来并非是无声,而是双方争斗太快,在一刹间交手百余合,虽留下了漫天的虚影,声响却是来不及传出,
而来不及传出的声响,因为双方于一刹那间交手百余合,叠加到了一起响彻,震天动地,
音爆的炸裂,使得大地积雪狂颤,被音浪冲击炸起,
人群呆滞,七窍流血,何府幸存的普通人大半死去,部分兵卒则是直接被震晕,口鼻溢血,
赶到不远处的刘备,也在这一声音爆中痛苦地捂紧了双耳,胸腔跳动剧烈,
极目看向天际滑出的一道道红光蓝芒,根本就看不清黄忠和死灵将的身形,
这样的战斗,还不是而今的他能够看清的。
黄忠和死灵将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全力硬刚,
为了不使得波及的范围过广,战圈也一直被他控制在何府所在的这一片天际,
他自然是不会飞的,每一次出击,都会反冲到地,再弹飞而上,
因而这片天地中,除了不时响彻的音爆声,还伴随有大地的崩裂塌陷之音,
才不过半刻时间,此处的地表便因为黄忠的踏践,被破坏成了一片疮痍废土,
刘备震撼地看着这场战斗,心间生出了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感慨,
是人如神,焉能不撼人心神。
“遭了”,看了一会儿后,刘备才惊醒过来,如此战斗下,韩凤她……他面色大变,目光朝着四周探寻而去,
一个弱女子,不说直接遭受神将拼杀的余波,单是那一声声音爆,就足以要人命了。
他本是来营救皇后的,可在如此战斗下,他最先想到的却是韩凤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急急打马狂奔,已然坍塌得何府府邸中,除了还在燃烧的幽冥鬼火,便是一堆堆灰烬和一具具残尸,
“主公,皇后往东去了,你可速去”,黄忠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却是漂浮不定的,
刘备随即打马扬蹄,往东而去,韩凤是皇后表亲,二人当是在一起的。
一三四、朱雀焚天,皇后现身
……
在刘备还在追赶的时候,被鲍鸿带领麾下残余士卒追上,护持着往前逃奔的凤驾,却是遭受到了大危机,
他们被鬼兵咬住了,不断有人在成为灰烬。
“再快些”,鲍鸿高吼,转头看向那些不断逼近,数量让人头皮发麻的鬼兵,
“军候,这些鬼兵的速度,似乎降了一大截”
鲍鸿自然发现了这个事实,不然凭这些鬼兵原有的速度,他们早全部变作灰烬了,
“鬼兵不能离开死灵将太远,否则不仅速度会降落,它们的也会归于虚无的”
他解释着,又催促出声,“速度再快些,只要逃出足够远的距离,这些鬼兵会自发停下的”
凤驾再次加速,速度已经到达了极致,四马同拉风驰电掣,
后方,
那些被咬住的士卒,连同战马都沐浴在鬼火中,虽无疼痛,躯体却在归于灰烬,
绝望的呐喊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鬼兵远离死灵将,杀伤力已然大降,本可顷刻焚尽人躯的幽冥鬼火,因此也遭受了影响。
刘备还在后方追逐着,看着地表上一滩滩的灰烬,身上的铠甲被他一把扯丢了下来,只留下了皇后赐下的貂皮大衣,以减轻胯下宝马的负担,
这时,
侧前方的一堆积雪中,突然钻出了一个脑袋,面容冻得发青,灵媚大眼间尽是惊恐,不是韩凤是谁,
“韩凤”,刘备欢喜出声,驱马朝她疾驰而去,
韩凤见得是刘备到来,目中一下滑出了泪水,“刘备,你怎么才来?”
刘备心间一窒,生出了些许歉疚,勾身一把将她提起,放在了身前同骑,
此时的韩凤,兴许是逃得太急,只是身着单衣,早已冻僵,要不是这样,她恐怕还不敢从积雪中探出头来,
宝马停驻,刘备解下身上的貂皮大衣,裹住她的躯体,韩凤却是趁此挣扎着转过了身,和她迎面相对,“我害怕……我冷”
刘备旋即情动,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贴面相拥,
感受着刘备身上的旺盛血气和热流,韩凤身子暖和了许多,突然安心了下来,
“皇后呢?你们没在一起?”,刘备开口,打马开始往前奔出,
韩凤见状,面色一变,搂住刘备腰间的双手骤然一紧,“那边全是怪物,你别去好不好?”
她近乎是在渴求,明显是被吓坏了,
刘备出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保证不让那些鬼兵伤了你,我此行奉圣谕迎驾,皇后的安危不可不管”
韩凤面色虽然好看了些,却是浮起了担忧的神色,沉默犹豫了一瞬后,才低声道,“可皇后她……并不在凤驾之上”
“什么?”,刘备惊声驻马,“那皇后她……”
“我也不知”,韩凤说着,搂着刘备的双手又更紧了些,眼底生出了贪婪,
刘备此时面色更加的难看了,若是皇后不曾在此,那这一路人马,无疑就是在行声东击西的策略了,
“无知”,他冷声低骂,也不知这到底是谁在自作聪明,“凤儿坐稳了,我们回去”
说罢,
宝马折身扬蹄,朝来路狂奔而出。
归程匆匆,韩凤几次欲言又止,却都又黯然闭嘴,她多么希望二人的这一路,没有尽头,
侧头仰面,偷看着刘备的俊颜,她渐渐的痴了,心里低语道:刘备,我的侯爷,若你是天子,那该多好。
刘备自是没有发现韩凤的异常,满心烦忧,
终于,
他又回到了何府这里,以罡气凝结出一个防护罩,隔绝了音爆给两人带来的影响,
天际的大战依旧未曾结束,更是的激烈了,风云变色,玄光爆射。
韩凤看着变作废墟的何府,满面的哀戚,就连天际的激烈大战,也未吸引到她的瞩目,
刘备用心感应着化为废墟的何府,带着忐忑与希冀,期望能感应到哪怕一丝活人的气息,
可他终究是失望了,连晕倒过去的一众士卒此时都在那一声声音爆中化作了死尸,皇后那个白痴女人,又如何抵得住,
没有羽林军的护卫,皇后必然是逃不出去的,只能困守在何府之内,
而困守,她必死,
刘备心间随即一阵焦躁,皇后死了不要紧,可他却有得头疼了,
“黄忠,给本侯屠了这尊死灵将,灭了它~”
他暴戾怒喝,杀机冲宵,引得韩凤回过了神。
很快,他的声音就得到了回应,
“末将黄忠,谨遵主公之令”
语音雷鸣,黄忠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意,
刘备闻声警醒,急忙环抱起韩凤,快速闪避,逃离此地,
同时,
唳~
一只浴火朱雀展翅而现,烈焰炙热,天地一片温热,浓烈如若实质的威压铺卷而出,引得人心间阵阵恐慌,呼吸不畅,
死灵将出声,“就你有武魂吗?冥火麒麟,给本将出来~”
吼~
一头浑身燃烧着冥火的麒麟咆哮而出,和浴火朱雀隔空相持。
西边的深山中,早已被震撼得无以言表的九护法和一众弟子,都死死地看着天际,
“没想到,那样一位存在,竟还能在转生后遇到如此强敌,四百年了呀,强汉的气数,当真是如此强盛吗?”,九护法出声,眼中浮现出了惊恐,
他身侧的弟子也道,“它上辈子就是倒在了汉军的手里,莫不是四百年后,还要再栽一次吗?”
“不可能”,有弟子激烈反驳,“它四百年前倒下,那是因为有人背离了霸王,致使他腹背受敌,失陷于汉军敌阵,
因此血战力竭,才会被樊哙所斩杀,如此的存在,又经过总部这四百年的蕴养,必然能再现其绝代风华”
“唉!只是希望它不会遭遇到燕山一役时那位的挫败吧,总部好不容易才将那位安抚下去,若是这位也败了,总部可就有得头疼咯”
“我说几位师弟,这位和那一位可不是同等的存在好吗?以我看来,这位此番必能斩杀那名未知的汉家神将,稍微一月四百年前的战败耻辱”
……
阴阳家众弟子还在争辩,黄忠与死灵将却先后暴喝而出,用出了平生最强之招,
“武魂技:朱雀焚天”
“武魂技:麒麟煮地”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随着黄忠和死灵将的呼喝声落下,
只见朱雀展翅,浴火而冲,冥火麒麟踏空猛扑,对向彼此冲杀,
唳~
吼~
朱雀与麒麟呼啸对拼,还未相接,便使得天地间狂风暴起,其声势之大,宛若山崩海啸,
轰隆隆~
碰撞发生,其激烈程度,就像千口火山在同时爆发,妨似要崩裂了天地空间,
一片灼烈的火光随即在天际蔓延,天火盖压天地,
砰~
有什么东西突然随之碎掉了,
抱着韩凤闪退的刘备心间揪起,他知道那是什么,是武魂碎裂的声音,
他目光死死盯向半空,却只能看到一片天火,以及不断坠落而下,冲击爆溅的火光,
唳~
不待他等多久,朱雀展翅而现,叫声冲宵,
刘备随即大喜,黄忠胜了,
对于这样的战果,九护法一众人自是难以接受,可却不能不出手,“快,接引它归来”
此时的死灵将,已然被黄忠气机锁定,根本无法逃离,
“想不到,四百年后,本将竟然又在汉家将领的手下再度败亡”
“哼~敢对我大汉国母生出歹心,当诛”,黄忠冷喝,于正在下坠的天火之上借力,朝死灵将挥出了绝命之刀,
死灵将感受到消亡的气息,满面的不甘,“可惜,末将等不到霸王复舒了”
黄忠面色一变,可刀势依旧不改,下一刻,就能把对方灭杀个干净,
可这时,死灵将却摆脱了他的气机锁定,身形也消失不见,
黄忠冷笑,“阴阳传送阵吗?可你逃不掉的”
声落,他长刀投掷向地表,取下肩头宝弓,以神力凝结箭矢,张弓便朝西边射出,
一道火红长芒乍现,带着死亡,眨眼就插在了山头,
轰~
山头直接被削了一半,其上的阴阳家术士近乎死绝,
可死灵将还是逃了,
在提起了九护法后,它一手凝结起浑身神力,塑出了一个圆盾,在钻进阴阳传送阵之际挡住了红芒,余威削断山头,它也炸碎了一直手臂,
“此仇,本将记下了~”
传送阵消失,天地间传来了它的愤恨声,
黄忠这时才落下地来,满面惋惜的跪于刘备身前,“末将黄忠,有违主公之命,请主公责罚”
刘备放下满眼奇异的韩凤,上前扶起他,“汉升不必如此,我也漏算了阴阳术士的存在,此诚非你之罪”
这时,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三人同时往了过去,
韩凤面色一变,尽是急色,
看了黄忠一眼,她犹豫了一会儿后,突然走近刘备身前,问道,“你为皇后如此,若我今夜死了,你会如何?”
刘备诧异,怎么感觉她在和皇后争风吃醋呢!
“你怎么……”
“回答我,快”,韩凤催促,目光中蓄起了泪花,一副很执拗的表情,
黄忠闻言,有些尴尬,识趣地别过了头,
刘备感受到她的认真,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才正色的回道,“若你逝去,我想我会发狂的,会屠光天下阴阳术士,诛灭他们之九族,为你报仇”
看他这么认真,韩凤绽放笑颜,美眸中滑下泪滴,伸头献了一记香吻,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刘备一呆,愣愣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唇见的湿润,
同时,
赶赴回来的鲍鸿众人,也显出了身形,看到刘备二人的身影后,急急的奔了过来,
临近后尽皆天下了战马,跪伏于地,“我等护驾不力,请皇后娘娘降罪”
听得此言,刘备如遭雷劈,凌乱在了风中。
一三五、阴云笼罩洛阳
羽林军跪拜,刘备僵住,
黄忠神色震撼,已经不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那一吻他虽没有去看,可怎么能躲得掉他的感知,
那主公这是……勾搭了大汉国母?这也太……
何氏正对着参拜的羽林军,皇后的威仪尽显,不怒自威,皇家气度使人生出不敢亵渎之感,
随着众人的参拜,她彻底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刘备在山洞中、温泉里窥见到的女子,也不再是被他背着下山的韩凤,
此刻的她,只是大汉的皇后,万民的国母,神圣而不可侵犯。
看着引人瞩目的皇后何氏,刘备心里突然空落落的,那丝不妙的预感成真,
曾在他怀里,紧抱他的小女人韩凤,在这一声“皇后”中,彻底消散了。
黄忠听得这是当今皇后何氏,也跪伏了下来,场中只有刘备依旧杵立,呆愣而又怅然若失。
这时,
皇后何氏的凤驾到来,幸存的几名宫女从车架上钻出,卫兰也赫然在列,
“参见皇后”
“平身吧”,她仪态端庄,目不斜视,
几个宫女随即上前搀扶起她,头也不回的上了凤驾。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刘备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可笑,
韩凤,汉凤,
其夫刘至,至,乃至尊,
想到此,刘备真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这么明显的线索,自己竟然没有一丝联想,
什么韩馥侄女,不过就是为了消弭他的疑心,编撰出来的谎言而已。
还有卫兰那个小宫女,厉害啊!解渎侯刘至这个身份,让他永铭于心。
凤驾启程,被羽林军护着往前而去,
郡守何硕这时才从郡城赶回,迎面撞上了意欲进城过夜的凤驾,
“臣何硕有负皇后圣恩,险些致使皇后遭难,死罪~”
他跪伏于道边,凤驾却不曾停下,
皇后的怒火,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这一夜,
皇后娘家,除了陪同凤驾一起逃脱的何老太公两夫妇,以及在朝为官的何进和何苗两兄弟,其余亲眷……尽陨。
后方,
黄忠起身,“主公,我们回吧”
刘备接过黄忠递到他手里的缰绳,“汉升速速归家,收拾一番,我们明日就动身”
“那主公……”
“我在此歇上一歇,一会儿再去护卫皇后”
黄忠闻言,只得听令,“那主公小心些,末将回府安排好一任事务后,再来寻主公”
“好”
待黄忠远去,刘备这才一屁股坐在风雪中,有些后怕,
万幸他和皇后的暧昧,并不曾被外人见到,否则他的下场……
呼~
刘备长呼了一口气,心间复杂难明,
对于皇后的态度,他自是心领神会,
身份未明之前,她是韩凤,那个和他暧昧,眉目传情的小女人,
如今身份暴露,皇权不容亵渎,天子更不可辱,
这是大汉国母的坚守,也将是刘备需要去守护的体统,
二人今日种种,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都需回归现实,
她还是皇后,也只能是皇后,
而他也依旧为臣,也只能是臣。
抬头扫向场中,疮痍遍地,火光依旧不曾熄灭,
环视了一圈,刘备的目光盯向了场中被翻卷的积雪掩盖住的血棺,
死灵将败逃,鬼兵却不曾回归,恐怕是双方距离太远,鬼兵消散了。
“阴阳家”,他低语,目光凌厉,“这口血棺,或许可以研究出一些什么东西”
如此多的鬼兵,包括死灵将都藏身于其中,里面当是有什么隐秘,
他走近查探,却看不出个所以然,和普通棺材并无异常,
弹指敲了两下,
Duang~Duang~
响声沉闷,却伴有阵阵回音,似乎是……隐有另一个空间,
“果然如此”,刘备有所得,长槊插于雪地,将旁边的棺盖环抱而起,
入手沉重,似有千钧,
这样的材质,他实在闻之未闻,
“恐怕只能让于吉和左慈研究一番才能有答案了”
这么说着,他将血棺扛上肩头,伸手提起长槊,便朝郡城走去。
……
何府那边的冲天火光,连相隔甚远的郡城都能遥遥看到,
只是何府本来就是地方一霸,一家独据了周边十数里方圆,因而附近并没人户,
而郡城内的百姓,自然也出不去,只站在高处眺望,
“嘿嘿……何家不是霸道吗?如今却连一个救火的人也没有,报应呐”,有遭受欺压的百姓出声,满面的快意,
“嘘~你不想活了”,有人出声阻止,急忙示意他噤声,“高兴放在心底就好,不要给自己惹火上身”
……
这时,
城门外,
鲍鸿打马奔向城墙,“皇后凤驾在此,速开城门”
城卫其实早已注意到他们,听得他的话语,“请将军稍后”
随即,
吊桥被放下,城门也哐当一声打开,
凤驾入城,闲人自是要退避,
有过甬道后,卫兰钻出了凤驾,朝鲍鸿吩咐道,“鲍军候,中山侯尚未赶来,你去吩咐城门令,给中山侯留门”
“喏”
当刘备赶到此处时,郡城城门在夜中,为他破例敞开了一个时辰,
随着他进入,城门才哐当一声关上。
守门令本想上前见礼,可一看他肩头的渗人血棺,却不敢上前了,只遥遥躬身,
刘备只是点了点头,便朝城中走去。
驿站,
皇后凤驾下榻在此,
一间明显才刚装饰结束的房间中,卫兰匆匆推门而入,“回禀皇后,中山侯归来了,只是……”
何氏闻言一慌,“只是什么?说~”
“只是中山侯扛回了一口血棺,交待士卒装车,说是要运回洛阳”
“这憨子,这是想要作甚?”,何氏撇眉,有些担忧,生怕他会做出什么糊涂事,“不行,本宫要去看看”
她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去,却被卫兰先一步拽住,“我的皇后娘娘,你若是此时去私见中山侯,若是传出去,于您名声有碍,再说,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不怕会对中山侯不利吗?”
闻得此言,何氏才不甘地坐下身来,满面凄苦,
两人的身份鸿沟,斩尽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身份暴露后,她虽不忍,可也只能表现得决绝一些,让刘备再不能有一丝妄想,同时也是逼迫自己,回归原本的自己,
可女人就是一种矛盾的集合体,做的是一套,可心里真正想要的,又是另一套了。
刘备进了驿站,便径直找到了鲍鸿,“奏报可曾传出去了?”
阴阳家对大汉国母出手,这无疑就是宣战了,汉庭不可能不对此作出回应,
天子的震怒,所有人都预料得到,开战已是必然,而他自己,就是天子即将挥出的利刃。
“末将已派士卒快马加鞭,将此事禀奏陛下”
刘备颔首,吩咐道,“你火速去找寻郡守何硕,让其严查周遭地域,阴阳家抬棺至此,不可能掩盖得了,必然有人为内助”
“喏”
皇后虽无大碍,但南阳郡内必然要有人因此而人头落地。
鲍鸿离开,刘备这才走到皇后所在的院外,看着屋内倒影在窗台的身影,轻叹一声后,背身杵在了门口,
阴阳家虽在败逃,但也要防止他们贼心不死,回马一枪,
此时羽林军损失惨重,余者不过百数,他也只能过来充当警卫了。
何府废墟,
有几道人影突然闪现,在找寻着什么,
“遭了,血灵棺恐怕是被汉军带走了,怎么办?”
“速速回去,召集人手抢回血灵棺,若是丢失,我等皆是死罪”
血灵棺是阴阳家重宝,价值无可估量,
最重要的是,
死灵将托身于棺中养身,不能离开棺内过久,否则必会元气大伤,散去的鬼兵,也无法再度转生而出,会彻底消亡。
翌日,
驿站之内,
皇后推开窗,随即呆住,
刘备闻声也转过身来,相视无言,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惊觉到自己的失仪,跪拜而下,“臣刘备,参见皇后”
何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才端起皇后的威仪,“中山侯起身吧”
“谢皇后”
“昨夜幸得中山侯相救,待回转洛阳后,本宫会朝陛下为你请功”
“此乃臣之职守,不敢居功”
何氏闻言,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有功不受,中山侯这是为何啊?”
刘备闻言缄默,于他而言,他昨夜救下的,确非皇后,所以功之一说,他自身并不认同,
见此,
何氏也懂了他的意思,了然一笑后,不再复言。
“皇后,臣有一谏,万望皇后恩准”
“你且说来”
“昨夜之难,大敌未灭,对于皇后的贼心依旧不死,臣大胆谏言,为皇后安危计,请皇后起驾,返回洛阳”
何氏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点头,“那就交托予中山侯了”
“臣必不负皇后信任”
……
光和六年,
三月,
大汉皇后何氏,于南阳省亲之际,突遭阴阳术士夜袭,羽林军和南阳郡兵损失惨重,
奏表呈送汉庭,天子震怒,满朝文武尽皆怒喝,
随即,
天子传召,让南归北军加紧行程,限期三日回访洛阳,
同时下旨,命刘备护着皇后凤驾,速归洛阳,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阴云笼罩洛阳,狂风骤雨即将降临。
一三六、陈宫的劫
在刘备护着皇后北归之时,
冀州,
中山县,
甄氏别院,
昨夜才赶赴致此处的刘健,在和糜竺间接完成后,早早地便入了厨房,亲手熬制了一碗手端羹汤后,在一个侍女的指引下,走进了一座雅致的院落内,
看着手里的羹汤,刘健神情阴冷,三夫人,你休怪老夫心狠,为了侯爷,为了刘氏,老奴只能如此了。
走进阁楼,
香烟升腾,暖洋洋的,
“老奴刘健,见过三夫人”,他勾下头,朝里间拜伏,毕恭毕敬的,
乌洛右手撑着额头,半倚在床头,瞥着娥眉,隔着门帘纱帐,看向跪于外堂的刘健,轻声道,“管家一路辛苦,请起身吧”
“谢三夫人”,刘健起身,身子照常躬起,“老奴知三夫人水土不和,特吩咐厨房调制熬煮了羹汤,给您送来”
闻着羹汤的清香,乌洛心间泛起恶心,却不得不在侍女的搀扶下坐起身,朝外间走去,“有劳管家了”
草原大阏氏的身份,已经在她跟随刘备后,烟消云散了,加上她初来乍到,外间的刘健又是侯府管家,时局不明,她也不能随意开罪,
随着她走出,刘健这才看到她的真颜,
这是一个极富侵略性的绝色丽人,虽着汉家服饰,多出了一丝端庄和典雅,却掩盖不了她浑身充斥而出的野性。
走近刘健身前,乌洛伸手抬起了刘健依旧端起的羹汤,道了声谢后,便要当面喝下,
她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别人的善意,有些时候是拒绝不得的。
看着羹汤不断凑近乌洛嘴唇,刘健莫名的有些心慌,此女若死,他决计逃不过侯爷的惩罚,对此他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我为何还是生出了心慌呢?刘健不解,只能极力压制。
对于他的异常,敏感的乌洛自是察觉到了,心虽有疑惑,手上的羹汤却不曾停下,
她根本想不到,奴仆竟然敢毒杀自己的主子。
“三夫人,医者来了”,一个侍女这时走到门外,轻声而出,
乌洛手上一顿,“快请”,然后歉意地朝刘健一笑,将手里的羹汤交在了侍女手上,转身回了里间,
见此,
刘健一阵可惜,却不好说些什么,只得等着,
不多时,
医者走进居室,乌洛已经回到了纱帘后,两个侍女抬来木座,垫上皮裘后,她跪坐在了其上。
她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因此就是身体不适,也一直硬撑着,
可这几日却是越加的严重了,只得求助于医者。
纱帘下,
乌洛伸出右手,让医者诊脉,
在刘健的注视下,医者躬身开始诊治,
不多时,
医者收回手,作揖道,“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
闻听此言,刘健身形一颤,“医者可诊断清楚了?”
“确凿无误”
得到医者肯定的答复,刘健险些瘫倒在地,自己要是真的毒杀了将来的小主人,那就真的是罪不可恕了,
而乌洛却在发懵,
喜脉?
这于她而言,明显是一个新词汇,根本不解其意,
身侧的侍女见此,这才满面振奋地解释道,“夫人,您是怀有孩子了”
“孩子”,乌洛惊喜,伸手按压住了小腹,母爱的光辉释放而出,
对于孩子,她渴望了很久了。
刘健透过纱帘看着乌洛的身影,长长一叹,这个女人,命好啊!
侯爷至今无子嗣,这个孩子虽非嫡出,若是男娃,大公子的名份却是怎么也跑不掉的,
并且,
以太夫人对于孙儿的渴望,这对母子,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来人,备一些银两,去送送医者”,刘健开口,医者在侍女的应声中跟着告辞退出。
乌洛满面喜意的接过侍女手中的羹汤,如今有了孩子,这个管家她更不能得罪了,
透过纱帘看到这一幕的刘健吓得亡魂大冒,“三夫人且慢”
这么喝着,他人已一步跨出,冲进了里间,
乌洛受惊,手中的羹汤跌落一下,
砰~
碗碎,
一阵嗤嗤声伴随着道道青烟升腾而起,满地的气泡,
“毒?”,乌洛惊声,身侧的侍女也是满面惶恐,
见事情败露,刘健面色变得很难看,随即跪倒在地上。
乌洛背过身,面上愤恨与怒火交织,眼底还深藏着不愿释放出的悲伤,
沉默了很久后,她才重新回过身,轻描淡写的道,“收拾了”
“……喏”
待侍女收拾结束走出屋门后,她才撩起门帘,“管家,你为何要杀我?”
“老奴……”,刘健有心解释,再一想起她肚里的孩子,面色随即灰败,“愿听三夫人处罚”
乌洛目光扑闪,面上也看不出喜怒,施施然地在一旁坐下,“侯爷他……可知晓?”
“侯爷并不知”,刘健急切开口,“是老奴自作主张”
“是吗?”,她面色漠然,审视地看着刘健,“不得主人之令,你如何敢?”
“三夫人,此事真的不是侯爷示下”
“不是侯爷示下,呵呵……那就是另有其人咯”
“这……”,刘健一时结舌,旋即又道,“是老奴自作主张”
“这倒是新奇,本夫人初来乍到,不曾和管家结怨过,你有何理由要毒杀我们娘儿俩”
“因为……因为三夫人的存在,威胁到了侯爷”
听得此言,乌洛面色浮现出了薄怒,“可笑~我威胁到了侯爷?这何其可笑,他刘玄德爬上我床榻之时,难道是我强迫他的?”
“我堂堂草原大阏氏,即使被俘,汉庭照样会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如今跟了他刘备,怀着他的骨血,不能见光也就罢了,你们竟然还想要毒杀我们娘儿俩,这何其过分,何其歹毒”
她振振有词,越说越是委屈,
刘健面色从尴尬变得愧疚,然后低下头颅,不敢再去直面她,
乌洛看他这般,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她如此年华就能爬上大阏氏这个位置,岂会是易于之辈,“管家,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
“真的是老奴自作主……”
“从实招来吧”,乌洛根本不信,“若非是受人鼓动,你还没有这样的胆子”
她这不是看轻了对方,而是看透了管家的本质,
此人忠心有余,但气魄不足,根本不可能作下这样的事。
可刘健依旧在死撑,不愿松口,
“你可要想好了,本夫人虽然大度,不会与你计较,但涉及侯爷子嗣,你真的担得了如此罪责吗?”,她释放出自己妥协的意思,以稳住刘健,再抬出子嗣这张护身护,同时也不愿示弱,震慑刘健,
刘健虽没有看透这一层,可乌洛的“仁慈”,他却是感受到了,只要三夫人不紧咬住不放,侯爷就算降罪,也会从轻发落,
“老奴愿听侯爷发落”
看着刘健如此,乌洛怎会甘心,若不能知晓背后的人是谁,她今后势必寝食难安,
“管家,你只是受人蛊惑,这才做下如此恶事,本夫人虽然不与你计较,可首恶却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
你此时义字当头,可莫要昏了头脑,以如今侯爷的权势,今后会越来越大,你若担下了如此罪责,你的子孙后裔,侯爷还敢再用吗?”
她苦口婆心的,一副为刘健考虑的模样,
刘健听得这些话,心间终于走了波动,
谁不想光耀门楣,庇荫子孙,他对此同样也是心怀期待的。
见他的坚守出现了裂纹,乌洛趁热打铁,又道,“管家,本夫人可以承诺,我归侯府之日,必重用你之后人”
听得此言,刘健胸腔不由一振,看着乌洛的目光,多出了些什么东西,
如今的侯府,暗地里实际已经隐隐分为了两股势力,
一股是以甘钰为首的亲族势力,一股是以吴觅为首的外戚势力,
亲族势力,指的就是除刘备外,以刘垣为首的刘氏宗族,因为甘钰向来待刘垣亲善,极受刘垣敬重,必得其力挺,
外戚势力,就是以吴懿为首的外来势力了,只要侯爷与吴觅完婚,吴郡士族吴氏,便是吴觅的坚强后盾,
而三夫人乌洛,自草原而来,在汉土并无根基,若是自己主动添为羽翼,必能走进中山侯一脉的权力核心,
至于关张,他们乃是侯爷的义弟,是不会归属于谁的,只会听从尊奉侯爷之意志。
这么一想,刘健胸腔怦然大动,说不得,我也要效仿一次吕不韦,来一回奇货可居了。
“三夫人,老奴愿添为你之臂助”
臂助?
乌洛心间冷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但她面上却是一副惊喜的神色,“管家若能相助,本夫人必报此大恩”
得到乌洛接纳,刘健更加惊喜了,“请三夫人放心,老奴在侯府作为管家,还是有些可用之人的”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满面的骄傲,
见此,
乌洛暗骂了他一声白痴,
侯爷此番派刘健北上接替糜竺打理中山事务,这明显不是什么重用,而是让刘健给糜竺让出侯府总管的大权呢!
“能得管家相助,本夫人以后,就承蒙你的照顾了”
“哈哈……三夫人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奴的分内之事”
二人相视一笑,都各有自己的算计,
乌洛这才复言问道,“管家,那幕后之人,你可能说了?”
刘健深吸了一口气,利益动人心,他也要为后裔计较啊!
“是侯爷麾下谋士,陈宫,陈公台”
“陈宫”,乌洛冷声,一字一顿,你既敢对我生出杀心,我娘儿俩未来,必成你之死劫。
一三七、至尊圣物
两日后,
岐山,
阴阳家第四据点,
九护法带着崩碎了一只臂膀的死灵将走进大殿,阴阳家第四镇殿使和十一长老早已等待在此。
自从秦皇诛术士之后,阴阳家为了隐藏身份,躲避后续皇朝有可能的追杀,核心弟子就不再使用真实名姓了,
特别是这些在阴阳家地位崇高的人,更是如此。
“十一老儿,你不是说汉家没有和本将同境界之武将吗?这个叫黄忠的你如何解释?”,死灵将怒喝,质问十一长老,
十一长老此时正在头疼,按照他们和莽皇殿的盟约,阴阳家负责转移汉庭视线,莽皇殿出手斩杀赤运金龙的另一身,
可计划却被突然南下的刘备破坏了,皇后没杀成,惹来汉庭的报复不算,莽皇殿的苛责也是在所难免,同时他还得想法子安抚住这位爷,不要让他失控,
“将军莫怒,此番确是意外,你之损失,老朽会想法子给你补上的”
死灵将幽幽地看着他,“本将的臂膀,该如何?”
“我会以秘法为你接续一只新的”
“新的?”,死灵将冷声,“本将的躯体,可是七重天的强度,你以为是普通臂膀能替代的吗?”
“将军放心,我阴阳家底蕴厚实,史前的一些遗迹中,曾挖掘出了部分残肢,必定让将军满意”,十一长老的态度有些卑微,引得身旁的第四殿主暗自薄怒,
十一长老递给了他一记眼神,让其忍耐,
这位如今可是阴阳家能动用的最强战力了,若是闹僵,于阴阳家的大计不利,
更何况,这位如今实力大损,不管于公于私,他都要为其弥补身体的损伤。
得到十一长老的承诺,死灵将怒气这才有所消散,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又道:
“本将的养身棺丢失,这又如何?”
十一长老呵呵一笑,“将军放心,一口血灵棺而已,我阴阳家多的是”
说着,他直接无视了第四殿主面上浮起的惊色,转头吩咐九护法,“你速带将军去往地宫,选取何时的血灵棺”
“喏”,九护法应声,侧身朝死灵将一邀,“将军,请”
死灵将这才满足地随他离去。
待他们走远后,十一长老的脸色转瞬阴沉,第四殿主也是咬牙切齿,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在咯吱作响,
“十一长老,我等真要委曲求全至此吗?区区一具死灵将,真以为我阴阳家离不开它吗?若是本殿主忍无可忍,就让它归位尘土”,第四殿主恨声说着,明显是已经忍到了极致了,
他语音底气很足,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的,死灵转生术,能让死灵将再现,也能让其消失。
“不可莽撞”,十一长老告诫,“那些存在如今还不能转生出世,都是各自时代的顶级人杰,意志坚劲得可怕,若是摆脱了掌控,我阴阳家等若是在作茧自缚”
“因此,我阴阳家目前还需要它充当最锋利的那柄刀,等太上长老和巨子归来,哼~它们也不过是我阴阳家的傀儡而已”
提起太上和巨子,第四殿主神色明显有些忐忑,“张道陵一直在从中阻遏,太上和巨子,真的能……”
“必然能”,十一长老笃定,“张道陵虽强,但太上和巨子联手之下,他也唯有败亡一途”
第四殿主一想也是,大家本都是同等的存在,二打一还怕灭不了你吗,
“还有一事”,第四殿主神色中有着犹疑,“血灵棺失落,可要收回?”
提起这事,十一长老的面色竟是从未有过的沉重,“血灵棺不可丢,必须要取回来”
“可有那个黄忠在,我们派去多少人,也是于事无补啊”,这也是第四殿主犹疑的原因,有那样的等次存在,无论派去多少人,那都是送人头,
“第四殿主,不管付出何种代价,血灵棺也必须收回,如若不然,你我皆会是阴阳家的千古罪人”
第四殿主一愣,“没这么严重吧,血灵棺尽管重要,但也用不着……”
见他明显不以为然,十一长老犹豫了一下后,才道,“我阴阳家的至尊圣物一直盛传于世,却至今无人见过,你难道就没疑惑过?”
第四殿主茫然,不是在说血灵棺吗?怎么扯到至尊圣物上去了?这么想着,他瞳孔随即骤然一窒,“血灵棺不会就是……”
十一长老肯定地点头,“九九圣物,就是血灵棺,说具体点,阴阳家这八十一口血灵棺,才是完整的至尊圣物”
“这……”,第四殿主懵逼了,即是我阴阳家的至尊圣物,还扛着满天下乱窜,这心是有多大呀!
“哈哈……”,看得他的反应,十一长老笑出了声,“怎样?意外吧”
第四殿主苦笑,“总部这是玩大隐隐于市吗?实在太意外了,至尊圣物明明就摆在了天下人眼前,可却没人怀疑过”
十一长老认同地点头,又道,“诸子百家,唯我阴阳家才有直接颠覆一个皇朝的能力,因而才被嬴政忌惮,让鼎盛到极致的阴阳家分崩离析,近乎寂灭,
若不是初代巨子留了后手,我阴阳家就真的烟消云散了,可就算遭受到如此重击,我等后人也凭借着有缺的死灵转生术再兴,
如此逆天的秘术,百家尽皆不解,若是人为开创,足以比肩往圣了,可我阴阳家却从未出圣”
“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秘?”
十一长老点头,“初代巨子曾言:血灵棺,死生之交也,可转死为生,亦可由生向死,若能九九归一,打开其中之秘,更可……见长生”
嘶~
听得这样的秘辛,第四殿主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我阴阳家的诸多秘术,都是从血灵棺而来,长生也……也许真的存在”
十一长老点头,“阴阳家的源头,确是血灵棺,因而血灵棺绝不能失,
至于长生之说,我也不知真假,但血灵棺隐有生死之秘的事实,却是毋庸置疑的,若是能堪破,于我阴阳家,必然是好处滔天”
如此重秘,若是传出去,必然举世皆惊,
长生啊,古今多少人都在追求,可却在阴阳家有了一丝希望。
一三八、文武新任命
……
刘备护着凤驾一路北归,阴阳家和袁氏,却都头疼了,
他身边有着黄忠,阴阳家想要抢回血灵棺,强来明显不成,只能智取,这就意味着,有些人要暴露了,
而袁氏要杀他,为袁氏未来替汉扫除一个威胁,可皇后遭受袭击,天子动了雷霆震怒,天下目光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投注在了北归的凤驾之上,
若是受到牵连,必是后患无穷,
于是,
刘备一行,竟是没有任何风波,在五日后回到了洛阳。
同一日,
朱傕率五万北军归洛阳,铁血气息扑腾,气机威逼人心,
随后,
天子令卫尉卢植掌北军,朱傕为辅,接管了洛阳城防,洛阳四方雄关的守将也同时大换血。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异常,洛阳已成铁壁,完全进入了战时状态。
又五日,
突有八千铁骑南来,洛阳城门大开,张飞率军直接进驻了北军军营,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是一群杀气逼人的杀星,除了夏侯兰统领的奴字营还驻扎在代郡,刘备的所有班底都被征调了。
然后,
一道消息在洛阳快速流传:横扫草原的中山侯本部大军,奉天子令进驻洛阳,扫不臣,诛奸邪,天子赐名:赤羽。
夜,
中山侯府,
正堂,
刘备坐于主位,文武分立,
右手边,是以陈宫为首,糜竺、陈圭、刘毅依次而立的坐席,
左手边,关张静坐,其后分别是典韦、黄忠、刘垣、吴懿,还有两个新入伙的魁梧青年,正是太史慈与武安国,
太史慈刚破入神将不久,只是一重天的境界,只是他和孔融那个老好人的因果,似乎更深了,
据他所说,他自幼家贫,能有修武的金银,全靠孔文举惜才,资助而成,
这样的纠葛,实在让刘备头疼,
他欲海纳百川,发扬百家之道,创建新儒,孔融这位孔圣的后人,是必然会跳出来的,
太史慈受其大恩,如今归于刘备麾下,将来对上孔文举,他会很被动。
庆幸的是,武安国给他带来不小的慰藉,以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其白起后人的身份,
修为,神将,
军阵之术,白虎杀生阵,
其祖上白起,也考虑到了后人修习白虎杀生阵困难的问题,因而另辟蹊径,以心养煞气,配合家传功法,可修出初始版的白虎杀生阵,
此阵虽然不及终极版,却可进阶,只有在战场上杀够十万人,便可再现其第三的绝世杀威。
看着堂下的一众文武,刘备豪气冲天,六名神将,若是同时出手,足以让一方天宇变色了。
“赤羽成军,势在必行,本侯这里有几道任命,诸将上前听令”
一众武将随即走出,恭贺军令,
“黄忠,你老成持重,修为最强,今令你为赤羽军步兵校尉,掌四千步兵,同时辖制一千弓弩兵,掌一切麾下士卒之训练和任免”
“喏”
“张飞,不言骑暂定三千编制,你为校尉,掌一切任免与训练”
“喏”
“太史慈,黄校尉兵务沉重,以你为军司马,总领弓弩兵,受黄校尉辖制”
“喏”
“吴懿,以你为步兵军司马,协助黄校尉掌管步兵”
“喏”
“刘垣,你既已修得军阵,今令你为骑兵军司马,协助张校尉统领不言骑,多看,多学,莫要让我失望”
“请兄长放心”
“武安国,本侯本部八百中军铁骑,虽不在赤羽军的编制,却是本侯之心血所在,加上你军阵之术和本侯一样,今令你为军候,本侯的中军,就交托予你了”
“喏”
然后,
刘备的目光看向了最后两人,典韦,关羽
“恶来,云长,你二人便陪护在我左右,随时听命”
“喏”
“喏”
武将任命完成,又轮到了文人这边了。
“糜竺,赤羽军的后勤,本侯可就全交给你了,一任所需及预算,你只需报予我即可”
“竺~必不负主公”
“刘毅,从即日起,中山侯府大总管的位置,便交给你了”
“喏”
“还有公台与汉瑜两位先生,以后就陪侍在本侯身侧,随时听用即可”
……
任命结束,堂上只留下了陈宫与陈圭二人,
刘备揉了揉前额,开口道,“公台,我现在遇到了一件头疼事”
“主公遇到了何事?”
他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截布帛,递给了陈宫,
陈宫召开一看,只有十个字:三夫人有孕,请侯爷示下。
“主公,消息……属实吗?”,陈宫撇眉,心间带着隐忧,
陈圭得到刘备的示意,接口道,“公台,我已赤砚台的人核实过了,确凿无误”
得到肯定,陈宫才道,“主公,即是你之血脉,自然是不能放养在外面的”
“这是自然,本侯的子嗣,岂能远离自己的父亲,只是乌洛若是入了洛阳,可就瞒不住了”
陈宫轻笑,“宫有一计,或能助主公一举消弭后患”
刘备大喜,“公台速速道来”
“主公,你之所虑,无非是天子怪责以及群臣的指责,若是天子下旨将三夫人赐予你,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赐予我?”,刘备皱眉,“乌洛可是匈奴大阏氏,汉臣侯也在洛阳呢”
“呵呵……谁说她是匈奴大阏氏了,只要汉臣侯不认,天子假装不知,谁还敢置喙?”,陈宫说着,拱手继续道,“天子那里,只能由主公自己去,事犯前认错,天子不会怪责的,至于汉臣侯这边,主公就交予我即可”
刘备沉吟了一番,这才点头,自己若是打一番感情牌,想来天子大抵是不会怪责自己的,
只是一想起何氏,他又莫名的一阵心虚,希望到时不会遇上她吧!
……
庭院内,
陈宫和陈圭一起走着,
“公台,你既早已有如此良策,何苦要开罪三夫人,被她记恨呢?”
“汉瑜,宫乃主公谋主,所虑自然皆以主公之利及主公之安危为先,只有她死去,于主公才不会有一丝风险”
“只是可惜,三夫人命硬,竟然怀上了主公的子嗣,只能救她一救,以保主公骨血了”
一三九、古之大秘
东侧院,
护卫在外警戒,三步一人,五步一哨,
院门之前,四名天师道弟子默立,小心地听着院内的动静,
院内,
左慈鹤发童颜,杵立在血灵棺前,十数名弟子陪护,真阳也陪在他身边,
此番天师道北进洛阳,左慈共带来了百余名弟子,都是天师道的精英。
“侯爷到~”,院外弟子朝里面呼喝,左慈和真阳整理了一下道袍,上前迎接,
刘备满面笑意,看着迎上前的二人,“真君,可研究出什么了?”,自七日前左慈到来,便一直在此处研究血灵棺。
左慈作了个稽首,“禀侯爷,略有所得”
“给本侯说说”,边说着,刘备边朝血灵棺走去,左慈二人跟上,落后一步,
“侯爷,你的猜测没错,血灵棺中,确实隐有一个浩大的空间,只是如何进入,贫道还未想出其法”
刘备当时在得到血灵棺时,就曾用手指敲动,回音延绵不绝,就猜测其内隐有空间,如今算是得到肯定了,
走近血灵棺,刘备停步转头,“真君可还有其他所得?”
左慈颔首,“侯爷,血灵棺的木料,非是世上之物”
刘备愣神,“非世上之物?此言何意?”
“侯爷,血灵棺的材质,是一种沉重如玄铁,神将不可伤的木材”
“神将不可伤?”,刘备惊诧,“你试验过?”
回忆起今日的那一幕,左慈一脸震撼,“贫道在发现血灵棺的硬度异常后,今日早间曾请典统领出手,就算是动用玄兵,也无法在其上留下哪怕一道痕迹”
这就太惊人了,以神将的破坏力,截江断岳都只是等闲,竟然伤不了一口棺材,
若是如此,那如此材质的血灵棺,又是何人所造?又有何人能造?这是一个充斥矛盾的问题,
“真君,对此你可有什么看法?”
“天外有天”,左慈沉声,“贫道猜测,在史前,或有一个武道繁盛到了极致的时代,有人超越出了神将这一等次,不然如何能刨开这种木料,用以造棺”
听得此言,刘备脑海中突然冒出了霸王项羽的名字,“真君是指西楚霸王那样的存在”
左慈摇头,“西楚霸王虽然变态,但贫道猜测,其力恐怕也不足以刨开这种木料”
刘备瞳孔一窒,“真君,你可能确认?”
“要想确认这一推测,侯爷还需请来并州吕布这尊高阶神将才可,不然,就要再等上几年,等关张几位神将成长起来才能有所定断了”
“不用等”,刘备轻笑,朝外呼喝道,“来人~去请黄忠校尉带刀来此”
院外护卫应声,“喏”
左慈和真阳一愣,“侯爷,黄校尉莫不是……”
刘备面上呼啸傲色,“黄忠,神将七重”
二人闻言,面色震动,“这世间除了并州吕布,竟还有其他高阶神将”
“呵呵……黄忠若不是受到其子黄叙的连累,如今已致巅峰矣”
不多久,
黄忠持刀走近侧院,“末将黄忠,受主公召唤而来”
“汉升快快进来”
“喏”
等他走入院内,刘备指着血灵棺,吩咐道,“汉升,用上你之全力,凝于一点,给本侯劈开这口棺材”
“末将领命”,黄忠应声,根本不问缘由,也不管一口棺材,如何能让他全力出手,“请主公和两位道长退远些”
刘备和左慈师兄弟随即后提,一直退到了房檐下,
嗡~
黄忠气机随即释放,刀势如虹,“喝”,他闷喝,长刀上举,朱雀虚影伴随着红色刀芒,带出音爆声,朝血灵棺狠狠下劈,
嘭~
地面震动,整个侯府都在摇颤,若不是他将力道尽数引向棺身,作用向地下,整个侯府在这一击下,就得完全崩塌,
响声贯耳,方圆数里内的人都被惊动,耳膜生疼,
刀势击穿地表,血灵棺也被砸入了地下,原地只能看到一个乌黑的孔洞。
黄忠惊疑,有些震惊,右脚猛然下踏,嘭~
地表随之皲裂,蔓延到了外院,血灵棺从孔洞中激射而回,被他接住放到了地面上,
刘备三人急急走近,黄忠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刀,竟没有在其上留下任何印记,
“主公”
“兄长”
……
关张等人被惊动,全部持兵闪现到了院中,
看着这一幕,刘备心中涌出暖意,“不必惊慌,我和黄忠只是在验证一些东西而已,云长,翼德,我此时走不开,你们去安抚住我阿翁,其他人就散去吧”
“喏”
待众人离去,他才看向左慈,“真君,如何?”
左慈拱手,“七重神将却无法感动其一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超越霸王的层次,这世间真有人做得到吗?”,刘备失声,实在是不敢置信,
对于西楚霸王,大抵可用一句话来形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竟然有人超越了他,这真的可能吗?
左慈知道他的震惊何在,张口道,“侯爷,或许……在史前曾有一段不为后人所知的岁月,神将只是等闲,超神将也只能算是普通”
真的会有这样的时代吗?
刘备沉吟,半晌才道,“三皇五帝的岁月,后人所知并不多,莫不是……”
左慈一脸慨叹,“又何止是三皇五帝的传说,古之七十二帝,历史上也没有什么记载,那段岁月于我等后人,近乎是一片空白”
院内随即陷入沉寂,
血灵棺的存在,引发了他们对于三皇五帝的遐想,以及对古之七十二帝的无线猜测,
都隐隐觉得,那段空白的岁月,或有一日,能被他们揭开其神秘面纱。
许久后,刘备回神,正色道:
“真君,你只管研究,不管有任何需要,本侯都会想办法满足于你”
“贫道领命”
带着黄忠走出侧院,在左慈二人的目送中,刘备大步向前,
涉及古之大秘,他满腹忧思,
阴阳家一口血灵棺就有如此重秘,那其他的势力呢?
诸子百家都非等闲,
儒家昌盛于世,法家屈居其后,兵家也是大行于朝堂,
墨家、名家、农家以及杂家等的诸子百家,是否……也会牵出什么隐秘?
一四零、椒房殿见双尊
黄忠所住小院,
“夫人,主公来了”,黄忠在门外呼喝,吴氏随即迎出,
让刘备意外的是,吴觅竟然也在此处,“嫂夫人不必多礼,叙儿怎样了?”
吴氏回道,“禀主公,经过于真人这几日的辛劳,叙儿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这几日就能下床了”
“哈哈……那就好”,刘备快慰,暂且忘却了心中的忧愁,大步朝黄叙所在走去,“于吉呢?怎么没看到他”
“于真人耗神太过,已沉沉睡去”
“倒是辛苦他了,叙儿康复后,本侯会重重赏他”
走进屋内,黄叙小眼扑闪,盯向了刘备,欢快地唤道,“叔父”
“哈哈……小叙儿,你感觉怎么样啊”,刘备走近,怜爱地轻抚他的前额,完全放下了作为侯爷的架子,
“叙儿感觉很好”,黄叙欢腾,是打心底里喜欢刘备的,每次刘备前来,他精神头明显都会大振,
黄忠夫妇和吴觅站在后面,也是满面的笑意。
“那叙儿可要好好修养,待你康复了,叔父给你找一个老师,让他教你读书”
黄叙闻言,面色浮起犹豫,“叔父,叙儿不读书可不可以,我想成为父亲一样的大将军”
“哦?”,刘备面色故作夸张,“大将军可是很苦的,要练武不说,还得精度兵法哩”
“叙儿不怕”,黄叙满面雀跃,偷眼看了自家父亲一眼,小脑袋朝刘备近了近,轻声道,“叔父,父亲现在是你麾下最厉害的武将,叙儿未来也要成为你麾下最最厉害的武将”
刘备笑出了声,“好~那叔父就等着,等你跟你父亲一样厉害了,叔父就封你为大将军”
“谢谢叔父”
……
从黄叙的屋内出来后,刘备面上的喜意久久不曾消散,
“汉升,叙儿意志弥坚,若培养得当,将来必成大才”
他从不轻易夸人,而黄叙这个孩子,却得到了他的盛赞,
黄忠在后拱手,“主公谬赞了”
二人进入内堂坐下,
“汉升,新军明日便要开始操练了,你这边可有遇到什么难处?”
黄忠抱拳,“主公,步兵机动能力比不得骑兵,若能补充这一短板,威力至少能再上升三成”
他虽说得委婉,刘备却是听懂了,“你是盯上了我手头的草鞋了吧”
“咳……”,黄忠尴尬,也知这于主公而言,是多大的损失,可作为武将,能强兵的东西,都让他垂涎,“主公若是能提供足够的草鞋,末将可保证,赤羽步兵,假以时日必成天下首屈一指的王牌军”
刘备也知这于赤羽军好处逆天,正色道,“我可以给步兵提供足够的草鞋,但短期之内恐怕不成,我老师已经催促了几次,我若再不过去,恐怕就要发雷霆震怒了”
郑玄对于他的文修进境,一直都极其上心,可受公务所扰,他只得一次次的推脱,如今回了洛阳,是躲不过去了。
得到刘备应允,黄忠大喜,“多谢主公”
翌日,
黄忠和张飞领着一众武将,早早就出了侯府,前往军营,
刘备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月,三月之后,赤羽军兵成之日,便是开战之时,
随他们离开的,还有糜竺和鲁大师带领的数十位铸造师,
糜竺的任务,便是采购运送一切所需,保证赤羽军的供给,
鲁大师的任务,则是负责铸造一切兵刃,改良武器,使赤羽军装备精良且先进,
至于典韦和关羽,则留守侯府,主职就是守护一众文武的家眷,防止阴阳家和莽皇殿可能的突袭。
午时,
侯府门外,
陈圭送刘备和陈宫二人出门,
“汉瑜,董卓阵营的所有信息,务必刺探清楚,放进去的人,除要保证忠诚外,其安全也是重中之重”,临上车前,刘备低声叮嘱,对于董卓此人,不曾有一丝轻看之意,
“请主公放心,圭必不让你失望”
“汉瑜的能力,本侯放心”,说着,刘备和陈宫已先后爬上了马车,在陈圭的拱手中离去。
未央宫,
刚下朝的群臣正在散去,天子满面阴沉,恨恨地返回后宫,
“张让,去召玄德进宫来见朕”
张让拱手,“禀陛下,刚羽林卫来报,中山侯已经来了,此刻正在宫外侯着呢”
“来了?”,天子有些意外,“快去传他进来,朕……在皇后那里见他”
张让一愣,“陛下,在椒房殿召见中山侯,这是否……不太妥当?”
椒房殿可是皇后的宫殿,后宫禁地,常人怎可入内?
“无妨,玄德乃我皇室宗亲,去参见皇后并无不妥,快去吧”
“喏”
……
椒房殿,
皇后何氏一身正装,雍容华贵,和天子相伴而坐,尽显皇家气派,
在张让的带领下,刘备忐忑地走进殿内,
“臣刘备,叩见圣天子,叩见皇后”
天子一脸喜意,“玄德平身吧,赐座”
“谢陛下”
皇后美目瞧着他,并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衣袖下的手指,有些发颤,
穿戴侯服的刘备,阳刚而英武,姿容出尘,就连那些宫女,目中也是异彩涟涟。
刘备自是不敢犯禁,不说皇后,就是这些宫女,也有着一个“开裆裤”的故事呢!都是天子禁脔。
“玄德,今日朝议,你可听闻了?”,天子出声,目光阴冷而又无奈,
刘备拱手,“臣在进宫时遇到了刘司空以及老师,从他们口里也得知了”
今日朝议,天子下诏群臣,欲要召集天下大儒,组建一支“神通”力量,抗衡莽皇殿,
可是,
以太尉袁隗为首的袁氏一系、以司徒杨赐为首的杨氏一系,都同时跳了出来阻止,
言天下诡异复起,若是贸然抽调大儒,万民都会再陷入水火,请天子三思,
旨意被忤逆,天子自是颜面大失,与袁隗和杨赐相持不下时,他将目光看向了第三个派系,希冀他们能站出力挺,再加上十常侍这一党的支持,他颜面也能赢回来,
可刘齐和郑玄几人,却是保持了缄默,并不愿出声,
这才让天子暴怒散朝,连后续朝务都没有再议,拂袖回了后宫。
一四一、臣想向陛下求一女(五更求订阅,求票票)
对于天子的盛怒,刘备也是想象得到的,因此在来的路上,便想好了对策,
“陛下,您的圣威,自是不容任何人忤逆的,依臣的想法,这些胆敢忤逆陛下的臣子,都该统统拉出去砍头”
他先拍了记马屁,以示自己的愤怒和态度,
天子面色这才好看了些,笑骂道,“你小子这是乱国哩,这些逆臣若都被砍光了,谁来协助朕治理天下,天下恐怕就要大乱了”
刘备涩涩一笑,“臣怒极失言,请天子赎罪”
“小滑头”,天子再度笑骂,转而问道,“对于朕召集天下大儒齐聚洛阳之事,玄德如何看?”
“禀陛下,臣认为此事若是成行,当是利国之举”,刘备首先肯定了这一举措,力挺天子,接着道:
“只是时机,臣认为,当往后推迟一些时日才可”
“推迟?”,天子疑声,刘备的说法,并不像朝臣那般,直接否决了他的旨意,
“陛下,诡异荼毒万民,您为大汉圣天子,自是不忍万民生活于水火,因而抽调之大儒,自然不能太多”
“可数量若是不够,即使来到洛阳,对于陛下的作用,也微乎其微,毕竟,朝廷里可有着三位经学大家存在呢”
“因此,臣大胆谏言,推迟召集天下大儒齐聚洛阳之事,待诡异消散,再行此举不迟”
天子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玄德此言,深得朕心”
“谢陛下”
对于刘备的花招,天子怎么可能会看不清,
可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呐,
都是在劝谏,群臣让天子下不来台,颜面大失,
可刘备的方式却是有效不说,也更让他欢喜。
“玄德,文人力量不足,莽皇殿和阴阳家若是同时来犯,你可能敌?”
天子之所以想要召集天下大儒齐聚洛阳,这个担忧便是因由,
本来莽皇殿就够让他头疼了,再来个阴阳家,双拳难敌四手。
“陛下莫犹,臣必死命以护陛下和皇后,就请陛下姑且再忍耐三月吧,待赤羽军成,臣必让阴阳家为冒犯皇后之事伏诛”
本来赤羽军的成立,是冲莽皇殿去的,不曾想阴阳家先一步蹦跶了出来,
因为不知莽皇殿是与阴阳家结盟联合出手的,所以对付莽皇殿的事只能押后,调转矛头先收拾阴阳家了。
“好,朕就给你三个月,只是朕担心,到时候阴阳家若是隐匿,那该如何?”
“陛下,他们一定回来找臣的,因为他们阴阳家,有重宝落在了臣手上,到时候顺藤摸瓜,就算不能尽斩阴阳家,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见刘备智珠在握,天子也生出了信心,武帝有冠军侯,朕有中山侯,何愁斩不尽大敌。
听刘备说起重宝,皇后想起了什么,插言道,“中山侯,你说的重宝,不会是那口棺材吧”
刘备拱手,“皇后慧眼,却是那口血棺”
天子听得一愣,“棺材?”
皇后这才把南阳一役后,刘备扛回一口棺材,并运回洛阳的事告知天子,
听皇后说完,天子才撇眉问道,“玄德,那口棺材如今在何处?”
“就在臣的侯府”
“胡闹”,皇后呵斥,眼底藏着隐忧,“那种不详的玩意,你把它放在侯府作甚”
天子也是白了他一眼,“侯府乃是你的居所,岂能放下这种东西”
“陛下和皇后容禀,臣如此,实在是不得不为,血棺于我等而言不详,可对阴阳家来说,却是不可丢失的重宝,如今赤羽军未成,若是被阴阳家取回,以后要想再找到阴阳家,势必艰难”
皇后有心再言,可又生怕暴露出些什么,只得悻悻闭嘴,
而天子在考虑了一下后才道,“既如此,三月之后,血棺便不可在你之侯府了”
“臣~领命”
正事说完,天子心态这才放松下来,“玄德此次进宫,可是有其他要事?”
刘备起身跪倒,心虚地瞥了何氏一眼,这才道,“陛下,臣厚颜,朝陛下求一女子”
皇后心脏随之一鼓,胸脯起伏得更剧烈了,虽知不可能,但也禁不住的惊恐,遂呵斥道,“刘玄德,你当本宫的椒房殿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失仪”
天子却是朝她摆摆手,问道,“玄德所求何人呐?”
“匈奴大阏氏”
“放肆”,天子怒声而喝,“中山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臣知罪”
皇后则是面色一变,虽松了一口气,失望和怒火却交织于心中,他竟然在本宫的面前求取其他女子,并且还是匈奴大阏氏,
妒火中烧下,她继而出声道,“陛下,中山侯色胆包天,此事绝不能允”
天子不言,冷冷地盯着刘备,“中山侯,朕很不解,你本可悄然隐下此事,金屋藏娇也并非不可,为何还要来求朕呢?”
刘备抬起头,正色道,“陛下,臣兵进草原数月,在攻破王庭后,掳掠了王庭所有成员,在活捉檀石槐回到察汗淖后,因大胜之喜畅饮,醉酒误事才犯下此错”
“回返代郡后,臣因犯事心虚,有愧陛下,更不敢带其回返洛阳,只得将其安排在了中山,委托甄氏代为照料……”
刘备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天子的面色也慢慢有了回缓,“玄德,你其实还有一个选择,让其诈死,改名换姓以新身份出现,或是,弃之不顾”
“陛下,臣……不愿欺瞒于您,因而献俘之时,才没有提及大阏氏,既不说她死去,也不说她的去处。
至于遗弃,臣也做不到,跟了臣的女人,臣有义务保护好她”
天子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如今,为何又要主动提出呢?”
“因为……乌洛而今,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是臣的骨血”
“原来如此”,天子模棱两可地说着,转头看向何氏,“皇后,中山侯所求,你认为如何?”
皇后心间挣扎,终究还是叹道,“罢了,即是已有中山侯的骨血,陛下就允了吧”
天子这才点头,“玄德,你于皇后有救驾之功,本会重赏,只因你刚封侯不久,又得总督之职,朕才一直压下”
“而今你犯下如此大罪,功过朕就不与你计较了,汉臣侯那边,自己去想办法,退下吧”
刘备大喜,再次拜伏于地,“臣~谢陛下和皇后成全”
随即站起身,“臣告退”
看着刘备离去的身影,皇后心间越来越慌,连匈奴大阏氏他都敢拉上床,还怀上了他的骨血,那本宫……
这个想法一经冒起,便再难消失,再也压之不下去,禁忌的门禁,就这么被她撬开了一条缝隙。
一四二、天子挖的坑
刘备退出,天子又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后,这才离开椒房殿,回转自己的宫殿,
路上,
天子转头问一直漠然无言的赵忠,“中山侯的话语,可有隐瞒之处?”
赵忠拱手,“禀陛下,中山侯确是在察汗淖才将匈奴大阏氏收入床榻的”
“呵呵……朕的这位中山侯,除了有些好女色之外,对朕还是忠心的嘛”
“陛下圣威照拂,臣心自然归心”,赵忠恭维着,又道,“陛下,那派出的那些禁卫……”
“都撤回来吧”
“喏”
天下人都轻视了天子,更轻视了天子的气魄,但唯有他们这些近侍不会,
刘宏实在太能隐忍了,手底下的谍报网,乃是当世之最,
刘备兵入草原,可他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事后,被人尽数禀明了天子,
因此乌洛的存在,天子自是清楚,只是刘备不提及,他也没问,
于天子而言,江山永远都立于主位,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百个千个女人,只要刘备开口,天子也会赐下,前提是……勿要犯了天子的忌讳,而隐瞒,正是其一,
因而,
无论是为了保护刘备,还是为了敲打刘备,乌洛都成了天子的斩杀目标,
所幸的是,刘备觉悟得不是太晚,否则再过几日,中山便该传来乌洛暴毙的消息了。
“陛下,奴才挑选出的那些宫女,还要送进中山侯府吗?”
“当然要送”,天子坏坏地一笑,“朕的中山侯既然这么喜好女色,你便再多挑上一些,立即给他送去”
“传朕的口谕,这些宫女以后就是他的了,不许抗旨,朕倒想看看,他的内宅又会怎样,哈哈……”
“喏”
……
刘备出了皇宫,便悠哉悠哉地返回了侯府,
看着府门外的十数俩密封马车,他也不以为意,可进入府内,正堂上的一幕,却是让他傻眼了,
甘钰和吴觅搀扶着刘母,满面的幽怨,泫然欲泣,
刘母也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关羽和貂蝉立于一侧,一脸的爱莫能助,甚至,貂蝉这丫头,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
而刚还在宫内见到的赵忠,却是先他一步来了侯府,正坐于一侧,
见他走进,赵忠施施然地起身,“恭喜中山侯,咱家奉天子口谕,特来为您送礼”
刘备闻言有些意外,以天子的吝啬劲,我献给了他无数金银,他还让我一起掏腰包组建新军的作风,会给我送礼?“那就谢谢内官了”
“呵呵……中山侯不必多礼,咱家还没说礼物为何呢?”,赵忠大有深意地说着,还不待刘备会过意,便朝屋外呼喝道,“让她们都进来吧”
不多时,
一个个千娇百媚,体态婀娜的宫女走入,尽皆面带羞意,
看得这一幕,再一结合堂上众人的反应,刘备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天子坑了,
待这二十名女子站定,赵忠才又开口道,“传天子口谕:中山侯既好女色,特赐美人二十,钦此~”
感受着甘钰和吴觅那仿若要刮了他的目光,刘备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天子太狠了,是想让我以后爬不上两位夫人的床头呢,
“中山侯,您还不谢恩?”
刘备幽怨地看向他,劳资要是敢谢恩收下,以后本侯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中山侯,陛下可说了,您……不可拒绝”
闻得此言,刘备嘴角骤然一抽,求助地看向刘母,
可刘母也是一肚子火呢!
对于天子那个让宫女穿“开裆裤”的传说,她们女眷之间,也是有所流传的,
臭小子,你喜欢女人早说啊!
这偌大一个洛阳城,想攀上我中山侯府一脉的女子多了去了,如此臭名昭著的宫女,岂是良人?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儿子开枝散叶固然是好,但若是带回一群不检点,背有污名的宫女,她如何能不恼。
见阿翁也不愿帮助自己,刘备根本不敢去看甘钰两女,只得朝赵忠拱了拱手,不说拒绝,也不谢恩,
可赵忠是什么人,天子交待的差事,岂能办砸了,“呵呵……侯爷既然谢恩了,那咱家就告辞了”
刘备随即恼怒,MMP,劳资何时谢恩了。
可赵忠根本不给他声辩的机会,疾步就走出了府邸,只远远传来一句:
侯爷,您之三夫人,也快去接回来吧!皇后娘娘想见见她。
听得此言,堂上空气骤然一顿,有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在升腾,
完了,
刘备心里唉声叫着,天子根本就不给他“分而化之”的机会,
关羽也没想到天子竟会这么狠,一脸的同情。
果然,
甘钰再忍不住,本僵住的面容突然间巧笑嫣然,问道,“夫君,这个三夫人,指的是哪位啊?”
吴觅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对啊备哥哥,觅儿也好奇得紧呢!”
本明争暗斗的两女统一阵营,虽笑着,却让堂上的众人背脊发凉,无人敢于插声,
刘备纳妾,无人敢于质疑,
可作为未过门的正妻吴觅,以及平妻甘钰,却对此一无所知,这就过分了。
“咳咳……那啥……呵呵~”,刘备亏心,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了,两女的怒火和委屈,他自是知晓,很快就反应过来,
得从根源上解决才行。
所以,
他转过头,先不直面二人的问题,而是朝这群宫女道,“尔等作为宫女,是服侍陛下的宫人,今虽来了本侯府上,却也不能堕了天子的皇威”
“这样吧,本侯阿翁年事已高,你等便以内宅高级侍婢的身份,尽心服侍本侯阿翁吧”
???
众女愕然,侯爷你傻不傻呀!我们如此的千娇百媚,多少人可梦不可求,你不收入床榻上,竟然让我等去服侍你阿翁?
见众女不应声,刘备面色一顿,喝道,“都听不懂本侯的话吗?”
众女见他动怒,这才慌忙应下,
刘备随即唤来刘毅,将众女安排进了内宅中。
暗自松了口气后,他才转身看向刘母,“阿翁,儿子这样安排,可妥当?”
刘母这才赞许地点头,“如此甚好”
得到母亲支持,刘备这才看向甘钰与吴懿两女,“夫人和觅儿觉得呢?”
两女对视一眼,这才由甘钰开口道,“夫君如此安排,既朝母亲尽了孝道,也不算忤逆了天子,大善”
关羽看事情出现转折,一脸的钦佩,大哥如此手段,高啊!
他这边赞叹,却突然感受到了来自貂蝉警告的目光,
关羽急忙面色一正,眼神交汇着貂蝉的目光,妨似在保证:某家关羽可是读春秋的,决计不会有负于夫人。
一四三、准备大婚
解决了宫女之事,刘备心里才松了口气,
如此,
乌洛的存在,当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备儿,这个三夫人是怎么回事?”,刘母出声,拿出了自己作为母亲的威势,“还有,皇后为何想要见她?”
她可不仅是在为甘钰两女出头,儿子纳妾这么大的事,岂能瞒着自己。
刘备无奈一叹,上前跪于刘母身前,“阿翁,此事兹事体大,并非儿子有意隐瞒,请您责罚”,认错的态度还是要的,老娘当面,孝行为先,
刘母见他跪下,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扶,可又一下收回了手,“你且给阿翁说说”
“喏”
……
待刘备交待清楚乌洛的身份,刘母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甘钰和吴觅也相顾失声,
就是关羽身侧的貂蝉,也是一脸呆滞,
匈奴大阏氏,草原国母啊!
一个臣子,俘虏了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却不上交朝廷,反而留着自己享用,你想作甚?
许久后,
几女才勉强按压下了心头的震动,
刘备这才开口道,“阿翁,还有一事”
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刘母心间一颤,顿觉手痒,不会又是女人吧?莫非是……左右贤王的王妃,
这么想着,刘母心里随即大骂:逆子,老娘今儿个非得教你重新做人。
刘备自是不知刘母在想什么,见她一脸问询的神情,便又开口道,“乌……”
可不待他说完,一道耳光声脆响,
啪~
屋内几人随之呆住,
刘备发傻,愣愣地看着他阿翁,面上火辣火辣的,
刘母尴尬,“呃~好多年不打儿子了,有些手痒……咳……激动了,呵呵……”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几女都同时为之绝倒,
貂蝉愣神过后,差点笑出了声,没想到伯母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关羽嘴角也是一抽,大哥现在似乎……有些悲催啊!
刘备委屈极了,抚摸了下面上大红手印,“那您老现在是在拿你儿子练手咯?”
刘母此刻心间舒畅极了,下意识地就点头,反应过来又极力否认,
可屋内几人哪里有傻的,看刘母的架势,明显就是抽顺手了,找回以前的感觉了啊!
看着阿翁这模样,刘备心间生起警惕,自己小时候指定没被少抽,男女混合双打估计也是常有的事,
“发什么愣?快说”,刘母逼问,身子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似乎是在调整最佳的出手角度,
刘备见状,面色随即发黑,几女都在强忍着笑,被刘备教坏了的关羽,眼底竟然隐隐生出了期待,
众人的反应,刘备自然都感知到了,面皮接连发抽,特别是关羽这二货,你如此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关二爷的风范了?
感受到来自阿翁的沉沉压迫,刘备只得硬着头皮回应,“阿翁,您要当祖母了”
刘母随即愣住,“备儿,你说甚?”
刘备再次道,“乌洛已经怀有两月身孕,我要当父亲了”
听得此言,堂上众人反应不一,
刘母是纯粹的惊喜,甘钰和吴觅却是勉力地笑着,
关羽这家伙更纯粹,激动得双手都无处安放了,
貂蝉则是下意识地看向甘钰和吴觅,她们二人明争暗斗这么久,可别人却要为兄长诞下子嗣了,若是肚子再不争气,再争下去,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刘母眉开眼笑,顿觉抽儿子也赶不上抱孙儿舒畅啊,“备儿起身吧”
刘备闻言起身,刘母又转头朝关羽道:
“云长,你为玄德义弟,是将来孩子的叔父,乌氏便劳烦你跑一趟了,其他人我不放心”
关羽走出,“请伯母放心”
待众人散去,
吴觅黯然地走在回廊间,落寞到了极致,
貂蝉在后面看得她这幅模样,有些不忍,快步走近她的身侧后,唤道,“觅姐姐”
听得貂蝉的声音,吴觅这才回过神,勉强地笑了笑,“貂蝉妹妹”
“觅姐姐,你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和兄长完婚”
“完婚?”
貂蝉点头,委婉地提点道,“觅姐姐,你可是大妇,中山侯府的主母”
吴觅闻言,脑海中滑过了一股电流,身子也随即顿住,就连貂蝉是何时离去的她都没有发现,
半晌后,
她终于想通了一切,
主母,即是侯府身份最高,权柄最大的女主人,
自己明明有着如此优势,却整日与甘钰争长论短,真的是傻到了极致,
“唯一差的,就是名份了”,她低语,终于在貂蝉的提点下看破了其中关键,
只要名份在手,所有人都得俯首。
……
前院,
刘备刚送走了关羽,刚走进门,一个侍女却疾步找到了他,
“侯爷,吴家小姐突然辞别太夫人,从后门乘车,回吴郡去了”
听得吴觅离开,他下意识地就要去追,可才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走后门,自是为了避开我,
只朝阿翁辞别,却不和我说,这是在表达不满,
回吴郡而非陈留,这其中也有深意,
呼~
刘备长出一口气,已经明白了过来,吴觅是在委婉地告知他:备哥哥,你该娶我过门了。
“罢了,那就找阿翁和老师商量一番,也该是给觅儿一个名份的时候了”
……
天子寝宫,
赵忠跪伏于塌前,“禀陛下,中山侯府的探子来报,那二十名宫女,被中山侯以高级侍婢的身份,安排到了刘母身边”
“呵呵……这小子倒是有些急智”,天子说着,又问道,“他的后宅呢?可有风波”
赵忠随即一脸振奋道,“吴氏的女儿辞别离去,走时特意走的后门,避开了中山侯,
其平妻甘氏,在从侯府正堂离开后,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
“哈哈……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呐”
……
椒房殿,
皇后也得到了卫将军府送来的消息:
“宫女为婢,服侍刘母;内宅纷争,吴觅出走。”
“哼……不给你这大憨子一点教训,你都不知到本宫的厉害”,何氏娇哼,面上的喜意怎么也暂时不住,
她此刻的模样,满是一副小儿女争风吃醋,胜利了后的姿态。
一四四、孙坚附袁,天生金凤
吴觅的离去,刘备自是不放心的,此去吴郡甚远,必然要有人保护,
关羽北上,中山侯府只剩下典韦一尊神将,自是不能派出,新归附的武安国因此受命,领着五十名悍卒,跟了上去。
翌日,
刘备乘着马车,撩起车窗围帘,随意地扫量着街道,
陡然间,
一个英武的身影映入他眼帘,让他瞳孔都为之一窒,
“孙,坚”,刘备目光眯起,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孙坚此时正恭谨地候于一辆马车前,突然感觉到一道宛若刀锋的目光,遂抬首望来,
两人目光相对,周遭空气都为之一沉,有看不见的火花在四下迸溅。
“刘备”,孙坚恨声,身子霎时绷紧,有杀机从身上释放而出,若非身在洛阳城,他只怕已经出手了。
孙坚的杀机,让刚从马车上钻出的袁术一惊,寻着他的目光朝刘备往来,
在看得刘备身上一身侯服后,袁术目光一顿,已经猜出了刘备的身份,
遂插身挡在孙坚身前,隔断了二人的目光碰撞,遥遥作揖,
刘备虽是第一次见他,却也知道这是何人,赤砚台刺探天下,未来诸多诸侯的画像,都早已呈送到他这里,
朝袁术微微颔首,刘备便放下了窗帘。
目送着刘备车架远去,袁术才侧头道,“文台,此时并非良机,在洛阳就算杀了他,你也会偿命”
没人敢小瞧皇家大本营的威力,就算是并州的吕布来此,在弑神弩下也得饮恨,就更遑论是其他神将了,
孙坚拱手,“主公,属下明白”,他和刘备的恩怨,此处确非清算之地,
“暂且再忍耐一些时日,郑玄和蔡邕交好,蔡昭姬出嫁之日,他必然会以子侄的身份代为相送,那时……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喏”
孙坚应声,二人随即走入了店铺。
对于孙坚和刘备的恩怨,袁术自然清楚,不然孙坚也不会前往汝南找他,主动归附,
可这头江东猛虎,真的是来报仇的吗?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孙坚不傻,以如今刘备的身份和权势,若是被他所杀,大汉十三州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地,孙氏九族也绝对会被汉庭夷灭个干净,
只为一己私怨,而让孙氏尽灭,那是白痴才干的事。
既不是来报仇,那他所来为何?
他的目的,实际还是为了吴觅,假意归附于袁术,也只是权宜之计,
一方面,他要进入洛阳掳掠吴觅,若无庇护,他是不敢的,若是被刘备盯上,分分钟就能弄死他,
另一方面,他如今开罪了刘焉,职位被撸了个干净,再加上如今刘备在汉庭的影响,若无坚挺可依靠的大树,他想重新为官,机会无比渺茫,
因而他思虑再三后,这才决定短暂托身于袁氏羽翼下,借助袁氏复起。
今日巧遇刘备,他所释放出的杀机,是真的,也是假的,
刘备害得他如此下场,不恨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无所忌惮地释放,只是因为袁术在侧之故,
做戏做全套,即是以报仇的名义而来,自然是要贯彻到底,稳住袁术,不露破绽,然后等待时机,再次掳掠走吴觅。
可跟大汉中山侯抢女人,如此不智之事,他当真是色胆包天,不知死活吗?
也不是,
作为兵圣孙武和兵法大家孙膑的后人,他家学渊源超出世人想象,目光岂会这么狭隘,
一个女人而已,孙坚岂是那种遇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男人,
只是士族吴氏愚昧,错把吴觅的当作了天赐异能,这是只有他这位孙武后人才知晓的事实。
其始祖孙武,曾留下了一卷手札,其上有载:
吴王阖闾得王后臂助,终败强楚,霸于诸侯。
……金,锐也,可辅一国兵戈无匹,无往而不利;
凤,贵也,弱者得之可铸基业,强者得之可王诸强;
一体,若永恒不破,必佐君王永霸世间。
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孙坚在偶然得见吴觅的后,这才一直苦求吴觅下嫁,以光大孙氏门楣,
可刘备却从中横插了一脚,生生断了其复兴孙氏之路,
如此,
孙坚焉能甘心,因而思虑再三,这才定下曲线抢“金凤”之计,
只要得到吴觅,就算被刘备视为不死不休之敌,他也无惧,有金凤相助,假以时日,他必然能与刘备平起平坐,甚至……超越之。
他算盘打得叮当响,可却小看了袁氏那两个老狐狸,几乎是在问了一遍袁术收服孙坚的过程,然后见了孙坚一面后,他们便笃定:
此人傲骨天成,绝非久居人下之辈。
于是袁隗和袁逢两兄弟一合计,既然是一柄可舍弃的利刃,就让其倒在对付中山侯的冲锋中吧!
所以,
这才有了袁术出行,偶遇刘备的这一幕,
不然如此一尊神将,袁氏藏起来都来不及,如何会让其暴露在人前。
另一头,
刘备在离开后,便陷入了沉思,
这个孙坚莫不是嫌命太长?还是我刘备被他视作无物了?
这事有些可疑啊!
袁氏作为大汉首屈一指的士族,家族底蕴深厚,蛰伏的能量绝对可怕,
神将这一层次的人,也绝对存在,他可以肯定的,就有颜良、文丑二人,
这两人他都曾命赤砚台找寻过,可连同他们的家人,都神秘的消失了,
虽然颜良文丑的名声,因为受到关羽的影响,不是那么响亮,
可刘备却不敢有一丝轻视之心,
既然能成为河北四庭柱之二,和张郃高览并列,其武才由此可见一斑,
还有高览此人,赤砚台也未找到,妨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然刘备此番,也是想收服此人的,后期此人虽被赵云刺死,可他在官渡大战中和虎痴许褚战得不分胜负的战绩,足以证明其强大了,
可这些追随袁绍的人,却都同时在人间蒸发了,这其中要是没有问题,傻子都不信,
所以刘备推测,袁氏应是在暗地里开始积蓄人才,以备未来所用了,
至于要隐藏起来,很简单,袁氏在士大夫集团本就强大到了极致,若是武人力量被曝光出来,天子能忍?
我汉室现在可还没灭呢,你袁氏这般迫不及待,是当我皇室提不动刀了吗?
“可既然要隐藏,又为何要把孙坚推到人前呢?”
带着这样的疑虑,刘备一步踏进了郑玄的府邸。
一四五、从头再来
对于吴觅的事,刘备自是不知晓的,还被蒙在鼓里,这事吴觅没有主动说过,他也没开过口。
进得郑玄府邸,自有仆人先一步前往通报,
等他进得老师所在的小院,才发现蔡邕和卢植也是在此,三人这段时日,近乎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完全是形影不离。
“学生见过老师,见过卢师、蔡师”,他作揖,朝三人分别作了一个弟子礼,
“玄德来了,你老师可是念叨你很久了”,蔡邕呵呵笑道,促狭地扫了郑玄一眼,
郑玄面皮挂不住,狠狠地瞪了刘备一眼,妄老夫一直自夸自擂,盛赞自己收了一个不世之材云云,
可到头来,他却是被刘备的不争气一次次落了面皮,被蔡邕和卢植不断取笑,
说好的一月破境成就儒身,可这一个月,如今只怕都快满五个月了,
万幸他收刘备为亲传的消息还未传出去,否则他就真没脸见人了,
“小兔崽子,你今日要是再不突破,老夫就将你逐出师门”,郑玄恼羞成怒,气鼓鼓地威胁,引得旁边的蔡邕卢植二人失笑不已,
刘备闻言醒神,老师只怕是在两个老友这里吹过什么牛批,面皮挂不住了,
“老师放心,学生今儿个必然突破”,他拍着胸脯保证,彰显着自己的信心,
郑玄这才绽放笑颜,挑衅地看了蔡邕卢植二人一眼,“等着,老夫师徒今儿个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绝世妖孽,让你们两个老家伙输得心服口服”
蔡邕撇撇嘴,“康成兄,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可是收不回去的哦”
卢植眼睛贼溜溜地一转,插声朝蔡邕道,“伯喈,我观康成兄信心满满,该不会要作弊吧”
闻得此言,郑玄大怒,吹胡子瞪眼的,极尽表演之能事,“卢子干你血口喷人,老夫岂会拔苗助长,伤害玄德根基”
卢植并不怂他,回瞪着他道,“康成兄,快要点脸吧,外放浩然紫气相助,那也是作弊”
蔡邕这时则回过神,满面的不齿,“康成兄,赌约归赌约,你我三人皆是经学大家,若是在玄德面前作弊,那就……忒无耻了”
郑玄见自己的算计被撞破,担心起来,失去自己襄助的刘备,还能突破吗?
郑玄对此明显没有信心,谁知这小混蛋现今到达什么程度了,他也没给老夫禀报过啊,
一想起那个三人的赌约,郑玄心间骤然一疼,
不行,赌约不能在今日践行,若是赌输了,老夫可就真要哭了,以这两个混蛋表面君子,背后插刀的本性,老夫到时还能活吗?
这么想着,郑玄眼睛一转,直接破口大骂,“两个老梆子,老夫德行高尚,为天下师,岂会为一赌约自毁名声,卢子干你这完全是诽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得郑玄骂自己是小人,卢植当即急眼,
然后,
刘备有幸见到了一场经学大家之间,关于“汉语言文学”的深入交流,
其词汇之丰富,完全都不带重复的,
唾沫漫天,二人都是面红耳赤的,去他么的大家风范,读书人要是耍起流氓来,还真没有流氓什么事,
郑玄和卢植对喷,蔡邕劝阻不了,只能手捂前额,中肯地评价了一句:经学之耻,骂街大家。
不料,
他这一句话,却同时吸引来了郑玄和卢植的火力,一顿狂轰滥炸下,蔡邕忍无可忍,果断还击了,
看着这样的一幕,刘备嘴角是抽了又抽,三个经学大家的伟岸形象,在他心间彻底崩塌。
这时,
郑玄突然朝刘备眨了眨眼,示意他趁机离去,
刘备一愣,您老不是令我今日突破儒身吗?我哪敢此时离去啊!
见刘备依旧杵立着,郑玄心间暗急,好不容易把火点起来了,你要是还不脱身,老夫今日岂不是白白被喷了么?
三人此刻都骂痛快了,蔡邕当先感觉到了不对劲,
尼玛,郑康成忒不要脸,
卢植随即也会过了意,郑玄这是准备声东击西,推迟赌约呢!
然后,
二人同时停口,目光幽幽地盯着郑玄,
郑玄也知自己算计被识破,却依旧硬着头皮口吐芬芳,意欲强续战火,
“得了吧,就你这小心眼儿,能瞒得过谁呢?”,卢植不屑,自顾自地重新换了杯酒,之前酒杯中的酒水,三人的唾沫至少占了一半,
蔡邕也重新坐下,整理了一番衣襟,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卢子干这个匹夫,竟然封住了老夫的领子,
见此,
郑玄涩涩地闭了口,狠狠刮了刘备两眼,败家玩意儿,大好机会你不把握住,以后有得你哭的。
三人重新坐下,又恢复了之前谦谦君子的模样,没多久就又推杯换盏起来,就好似刚才还在骂街的人不是他们一样,感情之深笃,彼此之推崇,实乃后辈楷模啊!
刘备站在原地,三人却都对他视而不见,完全当他不存在似的,
师者不言,他自然不敢言语,只能耐着性子侯着。
“哟!玄德来了”,蔡邕开口,语带惊疑,妨似才看到他进门一般,
卢植随即接口道,“哈哈……玄德怎么才来?你老师可是念叨你很久了”
刘备直接傻了,这是弄啥嘞?
然后,
郑玄出声了,“小兔崽子,你今日要不能突破儒身,老夫就将你逐出师门”
他语音忿忿,目光幽幽,看得刘备的后脖颈都跟着一凉,
三人语毕,目光都盯着他,好像在等着什么,
刘备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过后,在三人眼中逐渐生起警告之色下,他嘴角忽而狂抽,强忍着大翻白眼的冲动,躬身行礼,
“学生见过老师,见过卢师、蔡师”
话不可说尽,只能意会,
郑玄三人作为经学大家,在弟子面前骂街,这自然是有损师之威严的,
所以,
他们强硬地主导着,让一切从头再来,使得刘备犹若是做了一场梦,
骂街,
不存在的,
老夫三人作为经学大家,会成为泼妇那样的存在?这是对我等的侮辱。
一四六、刘备要造反
……
对于郑玄三人的操作,刘备只能在心里吐槽,“够无耻”,
如此经学大家,他是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
见刘备如此识趣,蔡邕笑呵呵地将他招到身边,给他递上了一杯酒,
这是赏,也是投名状,
为了证明你啥也没看到,就畅饮一杯吧!
可这酒还能喝吗?
他心间一阵抽搐,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委屈到了极致,这辈分矮了一截,活该被欺负啊!
逼着自己喝下杯中酒,郑玄三人这才畅笑起来,
这小子如此识时务,不错不错。
“玄德啊!上三道中:治世之才、佐国之能,以及平天下之道,你想选哪条啊?”,卢植出声,问出了三人关注已久的问题,
刘备面色随即一正,治世只是一时,佐国也仅有一世,而平天下,也并非他想要走的路,
见刘备沉默,郑玄三人也不追问,静待他回应,
半晌后,刘备长身朝郑玄拜倒,“老师,上三道之路,学生……都不想走”
郑玄面色微动,蔡邕和卢植神色也是一滞,
不想走,而非不能走,
更重要的是,他们从刘备的语音中,听出了抗拒,以及……不屑,
这就惊人了,上三道乃古今文修神通所在,刘备竟然不想修习神通,可他对此竟无一丝意动,想干嘛啊?
郑玄深知自己弟子的未来,面色也沉凝了下来,盯着拜伏于地的刘备,很久后才伸手一招,一道文修秘法施展出,直接隔绝外界一切,
见此,
蔡邕和卢植神色尽皆一惊,他们突然想起,郑玄当时在和他们打赌时说过,就算他输了赌约,他弟子的身份,也必会让二人心甘情愿地倾囊相授,
看这情形,这层身份是要揭开了。
隔绝了外界一切,郑玄才开口问道,“玄德,上三道你既不想走,那你……意欲选择什么路?”
刘备拱手,沉声回道,“老师,学生想自创一道”
蔡邕和卢植二人闻言,神情尽皆一振,自创一道?此子是意欲比肩往圣吗?
郑玄听得这话,双手有些失控的颤抖,再次出声,“何道?”
“创世之术”,刘备朗声回应,面色上尽是坦然,
“何谓创世?”
“缔造古今未有之皇朝,开万世未有之伟业,创永恒不衰之盛平”
此话一落,于蔡邕卢植二人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缔造古今未有之皇朝,什么人能够做到?唯有天子,
所以,
刘备竟是想要登极吗?
可他凭什么?
天子在位,膝下更有两位皇子,就是从皇室宗亲中挑选继承之人,也轮不到他这位景帝玄孙啊!
莫不是……刘备竟然想要造反?
二人猜疑连连,连呼吸都无比沉重起来,
若这为真,八千赤羽军驻于洛阳,何人可挡?
卢植为卫尉,掌洛阳北军,主职城防,
蔡邕为河南尹,接壤洛阳,兵政一把抓,
若是二人添作内应,刘备还真有登极的可能,并且这种可能,还极其的高。
这么想着,二人面色都是大变,莫非郑玄嘴里的襄助,竟是此事不成?
看着二人面色精彩纷呈,郑玄也知他们相差了,鄙夷地扫了二人一眼,
两个傻叉,我郑康成的弟子,岂是那等目光短浅之辈。
但他也不解释,就由着二人自己瞎猜,自己吓自己了,
世人皆知,他们三名经学大家乃是一系,若是郑玄跟着造反,卢植和蔡邕也得跟着背负污名,
郑玄心间欢快,刚才骂老夫不是骂得挺爽吗?知道怕了吧!
他心里虽在吐槽着,面上却是犯了难,“玄德,你所说的创世之术恒古未有,老师无能,恐怕……教不了你”
刘备也知自己给郑玄出了一道难题,可世间既然我有上三道,有文修体系,那必然是前人创造出来的,他笃信,自己所走的路,假以时日必能走通,
“老师,为了学生心中的追索,前路虽漫长无影,充斥险阻,学生也必然要将其走通,塌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这是他的意志,往圣之路并不适用于他,他所走的路恒古未有,前人之法可借鉴、吸收,但绝不能成为框架、成为束缚。
他这样的意志,感染到了蔡邕和卢植,一个意欲打破前人束缚,为世间走出新路的人,值得他们尊重,
文修以为法,创世自有术,
此路若开,刘玄德之名,必将流传千古。
可刘备的创世之术,真有成功的可能吗?
不可能的,
因为蔡邕和卢植二人,此刻便成了斩断他前路的人,
“中山侯,你的功绩震荡四海,可你的意志,便走到此处吧”,蔡邕走上前,身上紫气外放,神通隐要施展出,
卢植和其并肩,一起朝刘备逼近,“可惜了,你若为汉庭奋进,当可成为萧何那样的王佐之才”
他们是汉臣,注定只会忠于正统,其他意欲觊觎至尊位的人,无论是谁,都是他们的敌人。
“康成,停手吧,趁未酿成大错,跟我等进宫去朝天子请罪,必能从轻处置的”,蔡邕轻劝,有些不忍想象老友的下场,
“至于入伙,你们师徒就别妄想了,我卢子干生为汉臣,死~也为汉魂”
对此,
郑玄满面的平静,既不出声,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刘备感应到二人的变化,依旧拜伏在原地,不曾轻动,
师徒二人这般反应,让蔡邕和卢植意外,此时他们难道不是应该暴起反抗,或是逃走吗?
“傻叉”,郑玄见二人踟蹰,忍不住出声打击,“若真要动手,便要雷霆出击才是,废什么话?”
“若是玄德真是敌人,就你们犹豫的那一瞬间,早被他撕成碎肉了”
呃~
二人又是一愣,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呐!
若是刘备真要拉拢他们一起造反,至少需要先试探一下吧!
哪有这样没头没脑的,直接暴露出自己的意图的,
刘备就算傻,郑康成这老家伙能犯傻吗?
再说了,
以他们三人的交情和彼此间的了解,他们会不会同意入伙,郑康成心里难道就没有答案?
明知不可为而言之,堂堂中山侯若只有如此智力,能轮到他封侯?
“玄德,释放出来吧,不然这两个老家伙可就要傻了”
一四七、士林震动
释放出来?
蔡邕和卢植愣神,释放什么出来?
可随即,他们得到了答案,
吼~
龙吟在此方空间陡然响彻,竟是从刘备体内传来,
一道赤金龙魂随即现身,从刘备身上盘旋而起,张牙舞爪的,淡淡龙威铺散,睥睨地扫量着郑玄三人,竟是多出了部分灵性,
对于此,
郑玄意外,没想到才一段时日不见,刘备身上的龙形竟成长得如此之快,
可蔡邕和卢植却是震惊了,瞠目结舌的,
刘备既背负有天命,必是未来之帝星,可汉天子仍旧稳坐朝堂,汉室未灭,如何会出现新生的气运之龙?
“不对,这不是纯粹之新生”,蔡邕惊声,指着赤金龙魂,身子发颤,“这头龙魂,乃是新生中带着继承”
卢植惊疑地看向他,“伯喈这是何意?”
“子干,我曾有幸得到过一本孤本,乃是文王所著,其上言:世间但凡出现新生气运之龙,必会改朝换代,又言:新生气运之龙,为纯金色”
文王遗书,自是无价之宝,其上所栽,更无人敢于质疑,
所以,
蔡邕所言,绝对是真的。
刘备身上的赤金龙魂,色泽乃是赤金,而赤代表着什么,他们都无比清楚,
大汉之运,赤也。
所以,
答案显而易见,
刘备必然是得到了两百年前为王莽所放逐的汉家赤龙,继承到了汉家的气运。
听得蔡邕的话语,郑玄才知晓这样的隐秘,忽而想起,他在涿县时,曾耳闻沁水妖龙之事,莫非……
“玄德,那头沁水妖龙,难道就是……”
刘备点头,“确是我汉家赤龙,学生因此机缘,才得到了赤龙前辈的传承”
听得他这般答复,蔡邕和卢植随即惊骇,
当初涿郡太守斩杀妖龙,运来洛阳时,曾引起了轩然大波,不曾想,斩杀的却是汉家失踪了两百年的赤龙,
如此的话,
诡异复起,天下纷扰的事,就都解释得通了,
赤龙既陨,汉家气运必崩,汉庭倾覆已成必然,
刘备身负的天命,他们也明白了过来,非是篡夺,实乃中兴,
是和光武帝刘秀一般的宿命。
直至刘备收起赤金龙魂很久后,蔡邕和卢植才压下了心头的震动,看向郑玄的目光,都火热嫉妒了起来,
帝师啊!古来能有几人。
郑玄瞥了二人一眼,“不必嫉妒,我们的赌约依旧有效”
“当真?”,蔡邕惊喜,“康成可要说话算话”
“哼~”,郑玄不爽地冷哼,隐隐有些不情愿,
本来按照他的算计,只要刘备一日成就儒身,这个赌约他就算是赢了,
如此,
蔡邕和卢植会践行赌注,对刘备倾囊相授。
可卢植奸滑如狐,竟先一步识破了他暗中助力的打算,
如此的话,他便没有了稳赢的把握,若是输掉,二人不仅不会和他一起教导刘备,还会划分掉他所有的藏书,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半条命啊,
不得已,
他只得引导刘备表明身份,赌约也就作罢了,
只是这样的代价,
却是刘备身负天命的秘密暴露,他帝师的地位,也得同时和另外两人均分。
“哈哈……”,卢植这时也看穿了郑玄的小心眼,畅快地大笑起来,“康成兄,感情你是想独占帝师的位置呢!”
听得卢植奚落自己,郑玄怒容再现,转而呵斥刘备,“兔崽子,你要是争点气,为师也用不着如此被人欺负啊”
刘备苦笑着拱手,“老师,学生也不知你和卢师、蔡师定了这么一个赌约啊”
郑玄怅然一叹,满脸惆怅,好好的亲传,竟然要和别人共享,难受呐,
蔡邕见此,出声道,“康成兄,莫要如此狭隘嘛,玄德有此宏图大志,集我们三人所学为一身,必能超越过往一切帝王,就是千古一帝,也并非不可能嘛”
“是极是极,三名经学大家同授一人,世间何人能有这个待遇”,卢植出声,激情澎湃,若能教出一个开创万世之帝王,那是何种的荣光,
郑玄对此,自然是早有考量的,不然也不会想着算计二人吃白食了,“算了,老夫先有算计你二人之心,此遭,便当作是报应不爽吧”
说着,他重新转向刘备,“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跪下拜师”
刘备闻言,面色间尽是感动,为了自己的未来,将自己的弟子和他人共享,在这个时代,那是一种大胸怀,
“学生,多谢老师”
他再度长身一拜,礼有三叩,
郑玄慨叹地将他扶起,能有如此弟子,那是我郑玄的福气,
“去吧,朝你的另外两名老师行礼”
“喏”
刘备应声,走近卢植身前,一拜到底,“学生刘备,拜见老师”
卢植失而复得,心间喜意满腔,连声称好地将他扶起,
走近蔡邕,刘备再拜,“学生刘备,拜见老师”
“玄德请起”,蔡邕将其扶起,双眸间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锋芒,
还有什么途径,是比直接教授一名帝王更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的吗?
同时拜师三位经学大家,这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经学大家博古通今,一身所学,别说一人,就是十人百人也不可能学得尽,
因而刘备拜师三人,所学自然有所侧重,
郑玄所授,乃是帝王术,是驾驭臣下之道,法、术、势三道并重;
蔡邕所授,乃是圣道,教导刘备如何以仁治天下,如何聚民心,如何名传万世;
卢植所授,乃是兵道,教授刘备如何伐兵、伐城、伐天下,以及攻略人心的至理;
因此,
刘备的求学路有了变动,十日跟一位老师,一月一轮换,
此处属于郑玄府邸,第一个十日,自然就落在了郑玄手上。
而他同时拜师三位经学大家的消息,也被他三位老师联合散布了出去,
随即,
士林震动,
除却刘备中山侯的身份,
三位经学大家同授一人,如此身份,足以和袁氏和杨氏这种士族的嫡子并肩了。
他的新身份因此引发了士林热议,威望和声望,都在士林层层拔高,
没人敢于小巧三名经学大家的能量,作为三人共有的弟子,其未来,必然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