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造星项目启动
正月十一，大晴天，陈文睿坐在门槛上，享受着暖醺的阳光。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答应了阿姐要多送词曲么，这两日就是呆着。”路过的樱桃，看到他的样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着啥急？小小丫头也得熟练一下唱词，你们这个乐班不是也得熟练一下曲子么？”陈文睿笑着说道。
“对了，给小小丫头叫过来呗。咱们的计划也得启动了，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的粮草就是宣传，晓得不？”
“你骗人，你就是想骗阿姐的钱。”樱桃说道。
陈文睿略微有些尴尬，“我用钱也是正经事嘛，乖，叫小小去。等事儿都办成了，我给你买火晶柿子吃。”
“那也是用阿姐的钱买的。”樱桃丢下一句，不过还是乖乖的去找苏小小了。
陈文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笑的看了一眼小丫头的背影。其实这个小丫头也挺好玩，没事跟她斗嘴还能解闷。
不过他也是有些小忧愁，这两天的时间里也把柳家的情况给收集得差不多了。这个柳家虽然没有胡家那么厉害，在华池县也是了不得的人家。
尤其这个柳家的小娘子柳媚，都可以说是华池县的传奇小娘子。
十五岁的时候，改良了酿酒的法子，酿出了细柳酒。一下子就风靡长安城，让柳家跃升了一个大层次。
十六岁，也就是两年前，又展现出来经商的天赋，接管了柳家的买卖，成了掌家小娘子。在这样的一个封建社会中，这绝对是拿着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人生。
他都很疑惑，就算是把柳媚给放到了现代社会里，估计也是一个女强人的存在。这样强大的人，真的会被若夏给穿越了么？
穿越究竟是什么原理他不清楚，结合自己的经验，自己的前任倒霉蛋性格懦弱，再加上被人害死才给了自己的机会。
“你要做什么。”
陈文睿正思量着如何进柳家、见柳媚呢，苏小小轻柔的声音从边上响了起来。
“当然是帮你出名啊，两个故事、两首新词。”陈文睿说着从怀里掏出来几张叠好的纸。
都没等苏小小动手，小樱桃一把给抢了过去。
“要想真正闯出名气绝非易事，这两天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按照你现在的路子走是肯定不行的。”陈文睿接着说道。
“得给你办个演唱会，在这个世间惊艳一把。时间有些紧，这些天就不营业了，上元节就是你真正闪亮的时刻。嗯……，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说完之后陈文睿就好郁闷，好像苏小小还真没听，现在的精神都在这几张纸上。
第一个故事讲述的就是一个穷书生与狐狸的故事，苏小小很熟，这两天经常唱么。第二个故事讲述的是一段纠缠了几百年，却没有结果的凄美爱情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一生所爱》。
正是这个故事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虽然写得很长，她却能够一字一句的看完。尤其是在看到后边附着的唱词之后，眼眶里都忍不住流下了泪。
“阿姐，怎么了？”边上的樱桃有些着急。
苏小小擦了擦泪，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陈文睿，“你说要如何做？”
“第一个事，半营业、传故事。第二个事，努力练这三首词曲，剩下的两首今天回来我再帮你搞，别的你就不用管了。”陈文睿有些无奈的说道。
只不过他的心中略微有些小得意，把大话西游的故事稍作改动搬出来，看来效果很不错。
“这第三首曲子，为何没有故事呢？”苏红娘问道。
“第三首曲子《笑红尘》，虽然没有故事胜在轻快。”陈文睿笑着说道。
“上元节啊，本来就是合家团圆的快乐日子，要是每一曲都那么哀怨有些不应景。先把头两个故事传出去吧，这叫做宣传。”
苏小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时间确实有些紧，我先弹唱两遍吧，然后你自己鼓捣曲子，再看看你们这个乐班该如何演奏。”陈文睿想了一下说道。
“好，你有什么要求。”苏小小看着他说道。
“嘿嘿，那个啥，也没啥要求。下午把樱桃借给我呗，我带她出去遛弯去。”陈文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樱桃张大了嘴，指了指自己，“你借我干啥？”
“我下午要去给柳家小娘子治病，不带个小侍女没有牌面。”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要是这样，这两首词曲你还是先唱几遍吧。”苏小小看了他一眼。
“为啥啊？等我回来的，晚上唱也行啊。”陈文睿有些不理解的说道。
“我是怕你被柳家的人给打死，我却不知道这个曲子该怎么唱。”苏小小说得很认真。
陈文睿翻了个白眼，小小有些调皮啊。
没有耽搁，陈文睿跑回屋里自弹自唱。这一次要比第一次唱《白狐》的时候好很多，最起码听着不刺耳。
苏小小也给陈文睿惊艳了一把，那首《笑红尘》竟然被她跟着哼出了旋律。大家不愧是大家，这个音乐细胞很多啊。
“到上元节之前没问题吧？实在不行就主攻两首词曲。”陈文睿揉着手说道。
“没问题。”苏小小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可是这个故事该怎么传出去呢？”
“找人传啊，每人给上几文钱，让他们记熟了故事讲给别人听就好了嘛。”陈文睿笑着说道。
“所以说啊，出名不易。想要成为顶级真材实料的流量明星，也是需要花钱的。你底子好，胜在长久。”
苏小小瞪了他一眼，最腻烦的就是他经常会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从现在开始，咱们的造星项目正式启动。千万别舍不得花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美人逮不到流氓。现在的小投入，就是将来的大回报。”陈文睿笑嘻嘻的说道。
话虽然很不正经，苏小小还是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她没有经历过，但是她知道要是这两个故事传播开来，伴随着的就是这两首曲子也会更被人喜欢。
她现在都很好奇了，难道读书人都是这么厉害么？不仅仅能创出这么好的词曲，还能编出这么好的故事。或者说……，这些读书人都习惯了满嘴瞎话？就像陈文睿一样，很喜欢胡言乱语。
017 比靠山
“你行不行啊，赶巴巴的来，现在咋还不敢上前了呢？要是不行，咱们赶紧回去。”
柳府门前，樱桃看着远眺柳府的陈文睿很是郁闷的说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那是必须行。”陈文睿回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却虚得很。
没办法啊，正是因为太渴盼，心中也就越发的紧张。跟当年高考成绩公布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查询的时间却不敢去查，因为心中太在乎。
“通传一声，就说我过来给你们家小娘子治病。”强撑着来到了柳府大门口，陈文睿朗声说道。
守门的家丁看了他一眼，“小郎君，这里是柳府，可不是胡闹的地方，快些走开。”
“事关你家小娘子病情，你担得起么？对了，我是陈家庄的陈文睿，我的名号你们应该听过吧？”陈文睿笑着问道。
听到他自报名号，家丁还真就有些迟疑了。这两天陈文睿的名字确实听了很多，那么大的案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早就在华池县传遍了么。
“去吧，做主的是柳家的人，通报一声没差。”陈文睿摆了摆手。
“郎君稍等。”
家丁觉得陈文睿说得很有道理，应了一句后就往柳府内跑了过去。
足足等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从柳府内走出来好多人。为首的是一位身材消瘦，穿着儒衫的中年人，应该是柳家大爷柳广闻，也就是柳媚的父亲。边上站着的这个略显富态的，应该是柳家的二爷柳广智。
“陈家郎君，你真的懂医术？”柳广闻有些急迫的问道。
“阿兄且慢，这几日到家里来的人都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么。”没等陈文睿搭话，柳广智也开口了。
“小郎君，我柳家不是胡作非为的地方。这几日遍请良医给媚儿治病，甚至都有御医，也未曾看好。你有何本事？”
“就是因为他们都没能看好啊，所以才需要我。”陈文睿笑着说道。
“治病得对症才行，正当的方子不管用，就得试试偏方。不管能不能治好，我一文钱都不要。”
听到他的话柳广闻都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很疑惑。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过来看热闹的？
“阿兄，我就说这样的疯人不能招惹。”柳广智又开口了。
“可以将我当成一个骗子，可是我又能骗了啥？”陈文睿耸了耸肩膀。
“若是我真的能将小娘子的病给医好呢？你们却将我给赶走，岂不是要遗憾终身？好歹我也是一个读书人，怎敢信口雌黄。”
这是他过来之前就想好的说辞，一个是利用病人家属有病乱投医的心理，另一个就是借用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在这个时代，读书人的身份还是很高贵的。虽然现在自己在外边的名声不咋地，这个身份也是能用一用的。
“广智，让他试试吧。万一呢？”柳广闻犹豫了一下后问向了柳广智。
“阿兄，不是我不想试，实在是怕成了别人笑柄。”柳广智苦笑着说道。
“而且无涯子上师已经在府内开坛作法，现在若是将别人给带过去，冲撞了仙君怎么办？上师不是说了么，这次媚儿招惹的妖魔厉害得很呢，要杀上三天三夜，最后借助上元节月之精华，方能将妖魔一举诛杀。”
“呃……，你们请道士作法了？”陈文睿愣了一下，皱了皱眉问道。
柳广闻点了点头，“请的是无涯子上师。小郎君要不稍等几日，等上元节之后再过来？”
陈文睿乐了，“作法好啊。可能你们有些不清楚，其实我也是同道中人，以前人送绰号高德法者。”
“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那砒霜毒不死人么？其实是道德天尊托梦于我，不忍看我被冤，我才知晓的。”
“高德法者，这……是小郎君的道号？”柳广闻皱起了眉头。
陈文睿笑着点了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这都不要紧。你们也说了，这妖魔厉害得很，我倒可以助无涯子道兄一臂之力。”
他也没想到仅仅耽误两天，柳家就请人给柳媚作法。不过也倒是理解，在这个时代里这也算是家属最后的一个法子，借助鬼神之力。
现在也没别的好说辞了只能是随机应变，不能让这啥无涯子的胡乱折腾。万一若夏就真的穿过来了呢？好好的人可能都会被这些江湖把戏给折腾坏了。
柳广闻还是有些犹豫，终是因为关心柳媚，还是点了点头。这就是真正的病急乱投医了，但凡有一种可能，都会选择试一试。
随着柳家的人走进柳府，陈文睿的心中是真正的感慨起来。这就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已经穿过了两进的院子，还没到地头。
而且柳府不仅仅深，还很宽。周边有很多的偏院，一个柳府里面，怕是得住着百十口子人呢。
到了第三进院子的一处偏院中，这就是来到了地头。院子里也摆放着香案，还有十来位道士。
“上师，此人是陈家庄陈文睿，自称也是修道之人，道号高德法者。”柳广智来到了无涯子的身边说道。
无涯子微微皱眉，“不知施主这是为何，难道是信不过我么？”
“哪里话，将上师请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柳广闻赶忙说道。
“果然好重的煞气啊。道友有信心将此妖斩杀，不知是与哪位仙君结缘？”这边的陈文睿装模作样的掐算了一番后面色凝重的说道。
“贫道要请的乃是勾陈大帝。”无涯子冷声说道。
陈文睿点了点头，“是了，统御兵戈众神的勾陈大帝也是可以的。道友辛苦了，经此一战，怕是也要折损些寿元。”
“嗯……，实在是看不得邪魔在人间作祟。道友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无涯子看着他说道。。
他又有些搞不清楚陈文睿的来意了，这个不像是来砸场子的啊，好像是来给自己搭梯子的啊。
“也不算大吧，我与道德天尊有缘，你与勾陈大帝有缘。勾陈大帝呢，本来也就是在辅佐三清的。既然是这样，你也应该辅佐我，今天就能把活做完了，用不了三天。”陈文睿理所当然的说道。
给无涯子都听傻了，就是混口饭吃、赚俩钱花，谁能想到有一天还会有人这么砸场子、比靠山？不带这么玩的啊。
可是他一时之间还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陈文睿结缘的是道德天尊啊，自己的不成。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文睿将他手中的木剑给拿过去。
018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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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现在的陈文睿做的就是这个事。所以在无涯子的心里边，直接就上升到了仇人的高度。
陈文睿可不在乎这些，仔细看了看老道准备的这些把戏。虽然在前世他不是专职干这个的，对于这些江湖上的小把戏也了解一些。
看过之后，陈文睿的心中多少也有了些底气。就是传统的小把戏，桌子上放着符咒，应该是用来斩鬼的。院子里放着的锅和底下的柴，应该是用来炸鬼的。估计在老道的身上还有一些小物件用来糊弄人，不过自己也用不着。
边上的小樱桃都替他捏了把汗，跟他也相处两天了，知道他现在就是在瞎扯。现在看来今天想要安安稳稳的走出柳家大门有些难，希望到时候只揍陈文睿，别揍自己，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老道的那些徒弟们现在看陈文睿也是面色不善，不过被老道摆手给制止了。只是拉过来其中的一位徒弟耳语了几句，然后就静静的看着陈文睿。
看着陈文睿静立不动，无涯子脸上露出了笑容。糊弄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要是没有好的说辞，谁信啊？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啊……哦、啊……哦诶……”
就在这个时候，陈文睿动了，不仅仅浑身乱颤，嘴里也发出了莫名的音节。
他也是真没办法了，就算是他演技在线，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驱鬼培训。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用一首《忐忑》当说辞。
还别说，这首《忐忑》在所有人听来就跟咒语一样。反正无涯子和他的徒弟们是越听越皱眉，这是遇到了高手。
柳广智也在皱眉，这个陈家的小郎君好像要坏自己的好事啊。
小樱桃都傻眼了，这货这是咋地了？难道他真的会斩妖除魔的术法？他嘴里哼唧的是啥？
当真是一首《忐忑》出，无人能争锋。陈文睿也是越唱越来劲，身子也跟着乱蹦，手中的木剑也挥舞得虎虎生风。
这也就是现在的身子骨有些不利索，要不然说啥都得尽情的唱一会儿。
拿起桌案上单独放着的符纸拍在了边上的稻草人，又用木剑戳了几下。最后才端起边上的碗，喝了一口里边的水，直接喷了上去。
再看那符纸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好了，暂时已经斩损了这个妖魔的寿元。”陈文睿喘了两口气后说道。
“道友先休息一下，剩下的让贫道辅佐道友完成。”无涯子走到了陈文睿的身边轻声说道。
“也好”
陈文睿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
老道手捏法诀，嘴里也是念念有声，最后拿起桌子上的碗直接摔到了地上。
“哈哈，还想附身碗上，看贫道生吃了你。”老道大笑了一声，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碎瓷“咯吱吱”的咬了起来。
这下可是把好些人都给吓着了，那是瓷碗啊，这就直接给吃了？
“道友，妖魔将他的头颅附身在了这片瓷上，你顺便也吃了吧。”陈文睿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递到了无涯子的面前。
这也是小把戏，原理就是障眼法。人们以为他拿的是碎瓷，实际上就是早就准备好的鱼鞘骨。陈文睿给他的可是真瓷，让无涯子都瞪圆了眼睛。
“吃吧，斩妖最是要斩草除根。要是晚了，恐怕就会附身到别的物件上，还得接着吃啊。”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无涯子瞅了瞅陈文睿手中拿着的一小块瓷片，眉头一皱，一咬牙，接过来之后直接就吞了下去。
没有那么多犹豫的时间，你犹豫了，这货再说妖魔跑桌子上呢？自己也不能抱着桌子啃啊。
“道兄果然好法力，足以跟我认识的一位叫做张家辉的道友媲美。当年一只妖魔附身在汤匙上，被他磨了粉全给吃了。”陈文睿竖起了大拇指。
无涯子心里恨得不行，脸上却堆上了笑，“有道友相助，斩杀妖魔果然轻松了很多。不知道友可否与贫道携手，将此妖魔用热油烹了，永绝后患？”
陈文睿看了他一眼，同样认真的点了点头，“正和我意，道友快快准备。”
无涯子心中暗喜，赶忙让边上的徒弟们准备起来。
都是大小伙子，动作很麻利。劈材点好，油锅也架了起来。火烧得很旺，没用多久油锅中的油就翻滚起来。
“道友请观战，让贫道先试试油温。”无涯子说完就撸起了袖子。
“不可不可，还是让我来试吧。”陈文睿一把拉住了无涯子。
“刚刚道友已经耗费了很多力气，这辅佐的小事，自然也应由贫道代劳。”无涯子也有自己的坚持。
“不成不成，刚刚道友吃了饿鬼的头，总归还是要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元气的。”陈文睿接着说道。
“哎……，有劳道友挂怀，那贫道就谢过道友了。”无涯子说着，还很诚恳的施礼感谢。
陈文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同心同力，自然可将这妖魔彻底斩杀。”
说完之后，陈文睿也撸起了袖子，将胳膊给露了出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奔着油锅就走了过去。
老道的嘴角扯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就知道陈文睿会把这个把戏也给抢过去，还好自己早有安排。
本来陈文睿是满面笑容的奔着油锅走，走了一半之后却面色大变，一只手捂住肚子，人也停了下来。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
忐忑神曲再次出口，给所有人看得都有些迷惑，老道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的得意。让你再装神弄鬼，拖吧，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油炸鬼。
唱了几句，陈文睿站起身看向了无涯子，“道友，刚刚道德天尊给我传话。这是你布置的道场，我出手就坏了规矩。而且刚刚我消耗太大了，法力不够，没法试油温，还是请道友出手吧。”
说完之后，陈文睿就溜溜达达的走到了无涯子的身后。
无涯子听得是目瞪口呆，这货就是害人精啊。你得抢功劳啊，你这时候咋还说不行了呢？你不能这么怂啊。
“哼，我们走。”
无涯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看了一眼那已经没有多少油花翻滚的油锅，丢下一句带人就走。
这一出给柳家的人又看愣了，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019 早来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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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无涯子直接带人要走，可是给柳广闻吓得不行，在陈文睿过来之前他可全指望无涯子作法呢。
只不过任凭他百般挽留，无涯子还是信念坚定的往外走。不走咋办？都已经被坑的吞了一片碎瓷，还得搭条手臂啊？
“小郎君，我看你不是为了给媚儿治病，你这是来我柳家搅局。现如今媚儿仍旧跟以前一样，你要如何救？”等无涯子他们离开后，柳广智看着陈文睿冷声说道。
“所以说没有我不行，外邪其实已经被我给斩杀了，现在需要处理的就是内邪。”陈文睿笑着说道。
“至于说这个鬼炸还是不炸都无所谓，有我在这里不管什么邪魔外道都要退避三舍。要不然无涯子为何会走？我让他辅佐我是抬举他呢，他自己承不住啊。”
说完之后，陈文睿背着手，直接就往屋里走。
现如今的他心中也更加的紧张，心情也更加的急迫。是不是若夏，马上就能揭晓。
房间里很宽敞，屋里的碳炉生得也很旺。在胡床上躺着的就是柳媚，边上有一个侍女在拿着汗巾给她擦汗，在另一边还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
这是一副陌生的容颜，五官有些硬朗，却也是一副美人相。只不过现在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增添了一丝柔弱。
“还请小郎君给媚儿诊治。”跟着进来的柳广闻有些焦急的说道。
无涯子跑了，现在他全部的指望就落在了陈文睿的身上，毕竟刚刚陈文睿也展现了一下他的厉害。
陈文睿凑到了床边上，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得等柳媚稍稍清醒一些的，他才能够做出判断啊，他哪里有给人真正治病的本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前的容颜很陌生，可是他就有一种感觉，这就是若夏。看啊看的，不由得有些痴了，直接就抬起手，摸到了柳媚的脸上。
这一下可不得了，小樱桃都开始寻找逃跑的路线了。你是给人过来治病的，你可以号脉，你不能摸人家小娘子的脸啊。
坐在另一边的青年男子也是气得不行，一探身直接抓住了陈文睿的手腕，将他给拽到了一边。
“你是在作死？”青年男子将陈文睿的衣领给抓住，拎得他只能翘脚。
“石头哥，好冷……不要死……”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柳媚又呢喃的说了起来。
“快松手，这是在治病呢。”陈文睿有些焦急的说道。
青年有些迟疑了，不好去判断。
“成才，松手，让小郎君给你阿姐看病。”柳广闻也着急了。
“稍后我会在小娘子的耳边念咒语，你们谁都不能打扰。”被柳成才松开后，陈文睿赶忙叮嘱了一句。
柳广智赶忙点头，更是抓住了柳成才的手臂，怕自己这个很冲动的儿子再耽误了治病。
走到了胡床边，陈文睿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柳媚的耳边，“若夏、若夏，我是石头哥。我没死，我活着呢，我还活得挺好的。”
“你是不是也没死，也来到了唐朝啊。以后咱们还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玩，你爱做买卖咱们就做买卖，你想干啥咱们就干啥。”
别人根本都听不清他说什么，权当是他在念咒。
躺着的柳媚呢，在他开始说的时候也在说着梦话。可是说啊说的，就不说了，只是眼皮下的眼球来回动个不停。
“蒸馏酒该怎么蒸来着……”
柳媚的嘴里又嘀咕了一句。
听到这个话，陈文睿可是双眼闪亮，可以确定了。在这个时代里能够嘀咕出这句话，就证明若夏确实也穿到了这个柳媚的身上来。要不然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蒸馏酒的概念？
“若夏啊，若夏，我是石头哥。快快醒来吧，别让石头哥担心了，我会蒸啊。”陈文睿又念叨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柳媚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陈文睿的脸，脸上的表情很迷惑。
“醒了、醒了，哈哈哈哈，醒了。”陈文睿开心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啪”
还没等柳广闻他们往前凑呢，躺在床上的柳媚抡起手臂扇了陈文睿一个大嘴巴子。
“登徒子”
瞪了陈文睿一眼，喊了一嗓子。
陈文睿傻眼了，剧本不应该是这么演的啊，若夏应该喜极而泣的跟自己抱在一起啊。
“媚儿、媚儿，你还记得阿爷么？”
柳广闻可不管陈文睿挨揍了，直接将他给挤到了一边，脸上挂着泪的询问。
柳媚点了点头，“阿爷，媚儿没事。就是着了风寒，躺些日子就好了。”
“你不记得石头哥了么？”陈文睿满心焦急的从柳广闻身后探出了头。
“阿爷，这人是谁，为何会在我的房内？”柳媚又瞪起了眼睛。
“媚儿啊，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这位是陈家的小郎君，过来给媚儿医治的。”柳广闻擦着泪说道。
“谢过小郎君出手救治媚儿，刚刚小郎君受了委屈，老朽给小郎君赔个不是，小郎君莫要生气。”
对于柳广闻的道歉，陈文睿是一丁点都不在乎，现在的他反倒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搞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若夏穿越到了柳媚的身上？那这个蒸馏酒又是怎么回事？
可是若是若夏穿越过来了，为什么自己给了“石头哥”的提示，她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小樱桃凑到了他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就算是小樱桃也发现了现在的他有些不对劲儿。
“呃……好吧……哈哈哈哈……”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文睿愣神了一会儿后，又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因为他在刚刚转身的时候，看到胡床边的书案上有一张画纸，上边用毛笔勾勒出了BRA的图案。
这个时代的人绝对看不懂这是啥，也不可能想到这个东西。既然画了出来，就证明若夏果然穿越到了柳媚的身上。
只不过可能记忆融合的过程中出了问题，现在的记忆还是处于混乱状态，不是很灵光，还处于融合的阶段。
而且他还冒出一个非常古怪的想法，好像若夏比自己早来了三年？证据就是三年前柳媚鼓捣出了细柳酒。
一同死的，穿越后还能这么玩？
020 都来凑热闹
陈文睿的心中已经被喜悦给填满，哪怕他一再的坚持自己这是在做奉献，柳广闻也是给了他谢礼一百贯钱，并且安排车子送他往回赶。
唯一有些不和谐的，就是柳媚、柳成才、柳广智，这三个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不是很美丽。陈文睿也不计较，自己的余生有了奔头嘛。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坐在车中的小樱桃眼神闪亮的说道。
“想要分点钱？”陈文睿笑眯眯的问道，从她那不停往钱上溜的眼神儿也能看出来要问的是啥。
小樱桃可不害羞，很是光棍的点了点头，“虽然说你跟阿姐以后要合伙，但是现在欠阿姐的钱也得先还上吧？还有我也得有工钱啊，不能白白跟着你担惊受怕对不对？”
“好吧，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陈文睿很是痛快的点头。
小樱桃乐得不行，只不过乐完了之后小脸直接变成了苦瓜样。
这个时代的钱跟后世可不一样，一个小孩子努力一下就能背着几十万走。现在的一贯钱，就是一千枚铜钱用绳子穿着，差不多也得有个八斤多的重量。
看着小樱桃在身上挂了两贯钱就有些直不起腰，第三贯挂上去都差点压趴下，给陈文睿也逗得不行。
“你耍赖。”盯着钱堆又瞅了一会儿，小樱桃郁闷的说道。
“我已经很大方了啊，让你随便拿，能背走多少就给你多少嘛。”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丫头甩给他两眼镖，这人太不实在。
“逗你玩呢，等到了家就给你五贯钱当私房钱吧，留着买零食吃。”陈文睿笑着说道。
“不骗人？”小樱桃一下子挂上了笑脸。
“骗你干啥？对了，我听人说小小丫头以前也在长安城混？是被人给挤兑出来的么？”陈文睿随口问道。
“才不是呢，只是阿姐不喜欢那些人的纠缠。阿姐只想唱曲、跳舞，那些人却都惦记着阿姐的身子。”小丫头撅着嘴说道。
“阿姐人很好，就算是乐班中另三位姑娘，阿姐也只是每月收她们的例钱。多余的钱，都让她们自己攒着呢。”
“那么小小又是如何将自己的身契赎买出来的呢？”陈文睿又接着问道。
小樱桃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阿姐在过来华池县的时候买的我，我哪里知道阿姐是怎么赎买的。用钱买的呗。”
如果说陈文睿因为事故阴错阳差的跟苏小小搅和到了一起，有了一丢丢的小兴趣。现在他就觉得这个苏小小非常的不简单，他也非常的有兴趣。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而言，能够有自己的坚持很不容易。能够在群狼环视之下仍然在坚持，就更不容易了。至于说自己赎买自己的事情，那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苏小小不仅仅都完成了，而且做的也很漂亮。到了华池县之后呢，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博得了一个大家的名号。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打阿姐的主意？”小樱桃很是警惕的问道。
“是啊。”陈文睿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哼哼，柳家小娘子果然没有说错，你就是个登徒子。”小樱桃冷哼了两声，五贯钱的好感已经花完了。
“小丫头一个，成天想的是啥啊？我不得看看怎么把你阿姐打造成我朝最伟大的歌唱家么？不打她的主意能行？”陈文睿笑着说道。
“呃……，这样啊。那也怪你，说话都不说清楚。”小丫头理直气壮的说道，声线却是柔和了一些。
“不用说，在长安城肯定也有好多人惦记她呢。等将来咱们杀回长安了，那些人能够轻易的放过咱们么？我不得提前了解一下，想一想这个问题？”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那你想咋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话说得不明白。”小樱桃无奈的说道。
“小小不出门的时候你就跟着我混吧，没有工钱，管吃喝。”陈文睿说道。
“你……，哼。”小樱桃气够呛，小肩膀都端了起来。
陈文睿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偶尔逗一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其实也是很好玩的。
小樱桃就有些愁了，她现在就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以前的自己都是无忧无虑的生活，阿姐也不管。要是陈文睿这货经常借自己出去可咋整？
陈文睿这边呢，也是斗志昂扬。在生活有了目标、有了奔头以后，这个精气神都跟着变得不一样了。
就盼着让柳媚快些恢复记忆，然后自己就可以跟前世一样，每天吃喝玩乐，让若夏帮自己打理生意。
这才是自己所期盼的生活，若夏的性子就是这样。没看穿越过来虽然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也是非常喜欢做买卖么。
“陈家小郎君，到了苏家班。”
陈文睿正美滋滋的想着呢，车子停稳，车夫轻轻唤了一句。
“得嘞，这几文钱留着买茶喝。”陈文睿说着就从荷包里摸出来几文钱，赏给了车夫。
“哟，小郎君出手阔绰，看来咱们今天不白来啊。”
陈文睿刚刚跳下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湿嗒嗒的声音，正是曾经过来讨债的癞头张。
“哟，今天这么闲啊，到这里来玩？时辰还有些早，天都没黑呢啊。”陈文睿转过身，笑脸相迎。
“陈文睿，别跟我们嘻皮笑脸的。现在都坐车了，也该还钱了吧。”癞头张绷起了脸。
陈文睿脸上表情一僵，“不是说好了，过完了上元节再还么。”
“陈文睿，当日确实那么说的。可是有了钱，是不是也得先归上一些利息？”癞头张笑着说道。
“咱们的人可是瞧得真真儿的，去了柳家，还被柳家大爷亲自送出了门。怎么着，有钱也不想还了啊？说不得只能去县衙走一朝了。”
“放印子钱也得讲究个诚信啊，对不对？说好了到上元节还，就是要到上元节。”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而且车中的一百贯，也不是我的钱，是我要交给苏大家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已经不是我的钱了，我身上只有不到二十分钱。”
说着的时候，陈文睿还仔细留意了一下癞头张的表情。
“哥几个，陈文睿的皮子有些紧了，咱们帮他松一松，让他舒坦舒坦。”癞头张冷声说道。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癞头张刚刚说完，胡志广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陈文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癞头张怕是得到了跟柳家相关的人送的消息，对一百贯钱一点惊讶都没有。胡志广又恰到好处的出现，也说明了联系。
都来凑热闹，那就愉快的玩耍呗，看看到底谁能玩得过谁。
021 欠揍的陈文睿
“各位，有事好商量，不管因为什么事情，动手伤人总是不对的。”胡志广来到了陈文睿的身边豪气干云的说道。
“郎君，可不是咱们不给郎君这个脸面，实在是这个陈文睿欺人太甚。欠钱欠了那么久不还，咱们有些田产和宅子抵押也就忍了。可是现在他有了钱也不还，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癞头张说道。
“各位也替咱评评理，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咱们也不是空口白牙的乱讲，这些借据都在。有些借据已经延期了好久，咱们也没说直接将他的宅子给收了去啊。”
现在虽然还没有正经天黑，到苏家班来的人也不少。现在听到了癞头张的话，还有他手中拿着的一摞借据，对陈文睿也是指指点点。
也是真没办法，谁让陈文睿名声在外啊。就他那个日子过得啥样，没见过他的人，也听过他做的事。
胡志广摆了摆手，“些许钱财，多大个事情，借据拿来我看一看。”
“得，郎君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听郎君的。”癞头张说完就将手中拿着的借据递给了胡志广，顺便瞪了陈文睿一眼。
陈文睿呢，也是恰到好处的被吓了一跳，直接凑到了胡志广的身后，拉起了胡志广的衣袖。
虽然说大唐的风气还是蛮开放的，好多风流人物也都流行玩兔爷、养男宠。但是像陈文睿这样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搞出来这样的小动作，难免让人们多想一想。
胡志广心中也是腻味得不行，身子也没正经好利索呢。现在陈文睿凑到身边来，身上还带着香火味儿，嗅到了鼻子里又有些犯恶心。
“安之，咋欠了这么多钱？粗略的看一下也是六百多贯啊。你若是急用钱，你跟我说啊。”假模假样的看完后，胡志广忧心忡忡的说道。
“哎……，罢了、罢了。你们听好了，我与安之相识一场。虽然欠的钱有些多，我也会承下来。稍后拿着字据到我胡家油坊去拿钱，不会少你一文。”
癞头张竖起了大拇指，“早知道郎君高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也劝郎君一句，交友要仔细一些，可别什么人都当朋友。据我所知，陈文睿可不仅仅是欠了我们一家的钱。”
“这些话就不要讲了，我胡志广……”
“你放屁，那些根本就不是我欠的钱。我又不认识你，我哪里会跟你借钱。”
胡志广刚想再说一些场面话，把这里的任务完成，站在他身后的陈文睿却跳脚喊了起来。
“你骂谁？”癞头张瞪起了眼睛。
“谁是谁？”陈文睿也毫不示弱的喊了一句，然后又躲到了胡志广的身后。
“你……，郎君，陈文睿不认账可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癞头张气个够呛。
“安之，这都是你签下的借据，不能赖帐啊。”胡志广扭头说道。
“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啊，凭啥要给他钱？”陈文睿的态度很坚决。
“你放屁，上次过来这里跟你要钱，你还谢我们说可以容到上元节再还呢。”癞头张也喊了起来。
“你才放屁呢，我不是被你们吓的么，谁知道你们是干啥的啊，长的就不像好人。”陈文睿回了一句。
“咋地？你们还想动手啊，来啊、来啊，你打啊，你敢打我我就敢拉着你陪葬。你能咋地，来啊、来啊。”
陈文睿说着还从胡志广的身后绕了出来，挺着自己的小胸膛，就往癞头张的身上撞。
就陈文睿现在这个欠揍的德行，别说癞头张了，就连边上看热闹的人也想过来揍他。没有见过这么欠揍还这么嚣张的人，放印子钱的人固然可恶，但是你借了，你就得还啊。
作为正经的债主来讲，按照正常的手续来办理，癞头张可不会管边上有没有人，必然是要揍陈文睿一顿的。
可是今天不能按照正常的流程走，要给胡志广流出来露脸的时间，也要将这些借据堂堂正正的转到胡志广的手中。
“哼哼，被我说中了吧？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们，欠个屁的钱。”陈文睿得意洋洋的说道。
“有能耐你告我啊，我告诉你们，我失忆了，我连胡兄都不认识来着，我怕你们啥？告也告不赢。”
“郎君，若是如此可就不能怪我们了，只有到了县衙让李明府研判。”癞头张看向了胡志广。
胡志广也很头疼，不知道陈文睿失忆之后怎么就变得这么嚣张了。以前的他就是唯唯诺诺的性格，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巴不得有人帮他把钱给还了呢。
“哎……，安之，你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就跟他们到县衙走一朝吧。你放心，即便是李明府查验完了，该给他们多少钱我也会替你拿。”想了一会儿之后，胡志广转过身看着陈文睿语重心长的说道。
“胡兄，不要怕他们。他们就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想骗我的钱，别说门了，连窗子都没有啊。”陈文睿斗志昂然的说道。
“走哇，去县衙啊。光说不练假把式，反正我不记得你们了，我就不认账。我本来也不认识你们啊，你们都是干啥地啊。”
听着陈文睿胡搅蛮缠，癞头张是真的气不过了，抓住陈文睿的衣领就往外拽。
“小小、樱桃，帮我把钱卸下来啊，那是我的住宿费、伙食费。”就算是这样，陈文睿也是高声叫喊起来。
他们折腾的这一出，搞出来的动静也不小。关键是陈文睿这货是真的不省心，到了街上的时候也是呜嗷喊叫的。
这个年代里，真的没有太多的娱乐生活啊。人们呆着没事能干啥？除了到乐户家里听个曲，找小姐姐们聊一聊理想和人生，剩下的就是看热闹。
现在就很不错，热闹又送到了眼前啊。就这个陈家的小郎君也是真的能折腾，而且也有些疯狂。
你家的管家为啥被家丁陈三给弄死了，你心里没点数么？不就是因为家里边欠了外边太多的钱，即便是将所有的田产都给卖了也还不上才搞出了事端么。
还敢说自己不记得了，然后就不会欠钱了，要是都这样，谁还敢放印子钱啊，谁还敢借别人钱？
这都是大家心中的想法，也挺好的，正好跟着看热闹么。
022 胡兄，谢谢啊
看着在大堂下欠钱不还还理直气壮、昂然而立的陈文睿，李麟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在他的感官中对于陈文睿这个人原本的评价也是很复杂，只不过现在就要放大很多倍。
同为读书人，你最起码要有一些读书人的坚持。你怕没地方住，硬赖上苏小小，这个算是权宜之计可以理解。可是你现在又折腾啥？都知道你欠人很多钱，然后你就可以用“记不得”当借口，不还人家钱了么？
要是别人敢这么干，管你有没有读书人的身份啊，直接也就判了。但是陈文睿不同，不仅仅是因为陈文睿让他获得了李隆基的夸奖，更是因为现在在门帘外坐着的人。
“恳请李明府为草民做主，还草民一个公道。”癞头张很是委屈的说道。
“李明府，其实应该是给学生做主才对啊。”陈文睿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文睿，借据上字迹清楚，也有你亲自签字画押，你还有何话可讲？”李麟皱眉问道。
“李明府，学生就是冤枉嘛。学生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然后被他给知道了，就拿了一堆不知道是啥的借据过来。就说是我借的，他在骗人。”陈文睿说得是万分肯定。
“李明府，您也看见了吧？他就是这样说，用不记得当借口。这是要逼死我们这些老实人啊，借给他那么多钱，一文都收不回来。我就算是卖房子卖地，也填不上这份亏空啊。”边上的癞头张趁机找补了一句。
“李明府，学生真的、真的是冤枉的，因为学生有人证。”陈文睿面不改色的说道。
他这个话说出来，就连外边看热闹的那些人都停止了议论。因为在这个时代但凡敢作证的人，都得是实打实的。就算是假话，你也得当真话说。作伪证要是被查出来，那个罪过比现代还要重很多。
“陈文睿，既然你有人证，告知本县。”李麟点了点头，心情稍稍宽松了一些。
“胡兄、胡兄，你快过来啊，快来给我作证。”陈文睿一扭头，对着在大门边上站着的胡志广是又蹦又跳，很欢快的招手。
胡志广有些傻眼了，自己咋还成了他的证人呢？不过稍稍思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大堂上。他觉得陈文睿尽管嘴硬，现在也是辩无可辩，证据都是实实在在的嘛。
现在喊自己给他作证，就是因为他心虚了。自己只需要把事情实实在在的讲出来，这个事情也就完了。然后再顺水推舟替他把钱还了，那些借据也就都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学生胡志广见过李明府。”趁着走路的工夫，胡志广已经做好了计划。
“胡志广，本县问你，能否替陈文睿作证，他没有借过这些钱，这些借据都是捏造的？”李麟问道。
“回禀李明府，学生与安之虽然是莫逆之交，可是对于他借如此多钱款一事，也是今日才知道的。”胡志广面色平静的说道。
“在苏家班的院子里学生还很感慨，若是知道安之有难处，就算是我平日的花销小一些，也能让安之过得好一些。”
“这次的欠款，我可以替……”
“哈哈哈，李明府，听见了吧，胡兄给我作证了。”胡志广还没说完呢，就被边上的陈文睿给打断了。
李麟皱了皱眉，难道自己听差了？这个胡志广哪里给他作证没有借钱了？
“李明府，胡兄不是都说了么，‘我俩相交莫逆，我要是用钱，跟胡兄说就好使’，大概是这么个意思。那我还跟他们借钱干啥？”陈文睿很是自信的说道。
现在李麟都想把惊堂木甩他脸上去。为啥？这货就是在胡搅蛮缠啊。自己要不是因为上次的案子承了他的情，用得着跟他温言细语么。
“安之，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欠了他们的钱，我替你还上便是。”胡志广开口说道。
“胡兄，谢谢啊。”陈文睿抓起了胡志广的手，很是感激的说道。
“李明府，您看，就连胡兄都用了很是疑惑的口气。那是因为他也知道这些人就是赖钱来了，只是不想我被他们纠缠。”
“安之……”
“啪……”
胡志广刚开口，李麟拍了一下惊堂木。
“陈文睿，经过本官刚刚验看，这些字据上你都签字画押了。你还有别的证据么？”李麟问道。
“我……李明府，等一下。”陈文睿说完之后看向了胡志广，“胡兄，快帮我想个办法啊，这些钱不能给他们。”
“安之，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签下的那些字据都在啊，是不是？”胡志广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的心中可是乐开了花，总算是将这货给圈进来了。以后自己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债主，就能够将他抓在手心中。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文睿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
“李明府，怪我了。胡兄给了我这么多次的提醒，我却视而不见，如今我是真的想明白了。胡兄，谢谢你。”
陈文睿说完之后还给了胡志广一个大大的拥抱，给堂上堂下的人都看傻了。要是自己的耳朵没有毛病的话，应该没有听错吧？胡志广给提醒啥了？
“李明府，胡兄说了很多次‘借据’，因为有借据在，所以学生必须还钱，哪怕学生也没借过。”陈文睿自信满满的又接着说道。
“那就证明胡兄已经看出了这些借据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只不过他心中有疑惑不敢直接讲，所以才多次提醒。”
“反正我现在是知道了，这些字据肯定有问题。李明府，您再帮学生看看吧，肯定能看出来的。”
李麟都被气得哭笑不得。在长安城中也见过很多权贵子弟很无赖、很惫懒，但是像陈文睿这样硬是拿着不是当理说的人，真心是头一次见。
不过也是没办法，就算是做样子也替他再看一看吧。要不然总是这么胡搅蛮缠，不能将他给说服，后边听着的这位还得怀疑自己的办案能力。
看着看着，李麟的眉头就紧皱起来，还不时抬头往癞头张那边瞟一眼。
这一下可是不得了了，因为李麟现在这个情况就证明这些借据真的有问题啊。然后大堂内外，好多人的表情就变得很古怪。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胡兄谢谢啊，有你真好。”陈文睿拉着胡志广的手是又蹦又跳，开心的感谢。
胡志广却有些傻眼了，不能啊，那些借据可都是真的啊，怎么能出毛病呢？
023 李麟，燃了
“啪……”
李麟放下手中的借据，拍了一下惊堂木，“张小山，你可知罪？”
衙门门口看热闹的人“嗡”的一下子就炸锅了。能够让李麟这么问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借据果然有问题。因为李麟堂堂县令不可能偏帮陈文睿这么明显啊，好好的借据硬是给说成假的。
“李明府，草民冤枉啊。这些借据都是陈文睿亲笔签下的，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癞头张赶忙说道。
李麟很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张小山，若是一般人还真的叫你给混了过去。本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草民冤枉。”癞头张很是坚挺的说道。
“好，那就让本县来揭穿你。”李麟撇了他一眼。
“这些字据上的签名确实都是陈文睿亲笔签下的，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本县不得而知。但是本县可以确定的是，这三份借据时间相差七个月，可是上边的字却是同一支笔所写。”
“你可以说，你们本来也不怎么做文章，所以一支笔用上三五年也是常理。可是你们却不知道，即便是用同一支笔所写，间隔了这么久，也不可能每次捏笔之时都捏到同一个位置上。”
“在这三份借据中，每次撇、竖、捺的收尾处都有着同样的锋损，怕是这支笔已经有了破损。只有同一人、同一日，接连书写，才能够有这样恰到好处的巧合。”
“在本县发现此处端倪之后，又仔细核对这三张借据。发现这三张纸质地也相仿，应是同时所买。”
“张小山啊，你能蒙得了别人，却蒙不了本县。即便陈文睿曾在你那里借钱，这些字据中也有假的。你还不如实招来？”
都不用李麟再多说了，现如今的癞头张已经瘫在了地上。虽然他还没有承认，跟承认也差不多了。
边上的陈文睿都瞪大了眼睛，稍稍愣过之后就“啪啪啪……”的开始鼓掌，而且还是天鹅般的掌声。啥叫天鹅般的掌声呢？就是双手高举过头顶，用力的拍。
在他的带动下，两边的衙役们稍稍愣了一下之后，也抱着棍子跟着拍。门口看热闹的老板姓们，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大堂上坐着的李麟呢，原本在发现了问题之后就有一丢丢的小兴奋，在听到了这么热烈的掌声之后，竟然有些燃了。
本来大堂上的气温是有些低的，可是现在的李麟兴奋得有些冒汗，不停的搓着手。鼓了几次勇气之后，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肃静下来。
“李明府，不愧为当世青天。”陈文睿可不消停，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
外边老百姓们的劲头也被陈文睿给吊了起来，同样跟着喊。开始还有些杂乱，到后来就变成了统一的“当世青天”。
刚刚让大家别鼓掌，李麟是坐着的。现在老百姓们给了他这么高的荣誉，他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大门口的百姓们使了个插手礼。
双方之间的互动，也将县衙大堂上的气氛推到了最高处。
只有两个人很不开心，一个是瘫坐在地上的癞头张，没想到自己就动了这么一点点的心思，就被李麟给发现了。另一个不开心的就是胡志广，他现在都想哭。谋算了陈文睿那么久，没想到竟然因为癞头张的私心告吹。
“胡兄，谢谢，真的。要不是你，我肯定就稀里糊涂的被这个癞头张给糊弄过去了。”陈文睿再次抓起了胡志广的手，十分认真的感谢。
胡志广努力咧了咧嘴，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张小山，现如今该招了吧？事实俱在，你若是招了还能从轻发落，如若不然，罪加一等。”等气氛稍稍回落过后，李麟再次开口。
“李明府，草民招了。那两张字据是草民动了私心，趁着陈文睿服用了乌香饼，神志不清之时哄他签的字，按的手印。”癞头张跪在了地上。
李麟皱了皱眉，看了陈文睿一眼点了点头，张小山的这个说法倒是可以接受。他也知道乌香饼这奇怪的物事，初吃起来味道恶心得很，但是要是吃惯了呢，好像确实能够让人神游物外。
“李明府，不对劲儿啊。”这时候陈文睿又喊了一嗓子。
虽然说大家伙对于这货的好运气有些不爽，毕竟是因为他的胡搅蛮缠才会被李麟发现猫腻。可是现在听到他又要折腾，就觉得这个事情好像还挺有看头，心里边还有了一丢丢的小期待。
李麟笑着点了点头，“有什么疑惑，你直接说就好。”
“李明府，按照这个癞头张的说法，我是吃了乌香饼才会签下这些字据的。那么剩下的那些字据，是不是也是他哄着我随便签下来的呢？要是这么说的话，谁知道他当时到底写了多少钱啊？”陈文睿说道。
“比如说，我真的跟他借钱了，我这个小身板，顶多借两贯。他趁我不注意，一下子给写了二十贯、三十贯，这个是不是也非常有可能？”
“还有一个事儿，他也算是诬告了我吧？诬告这个事情呢，就是坏了我读书人的清白。这个事情要怎么算？再有的就是，因为他的诬告，浪费了好多公共资源。比如说李明府您的休息时间，还有这些衙役大哥的休息时间，是不是都应该给出来补偿？”
“毕竟现在外边的天都黑了下来，早就过了正经办公的时间，我们现在是加时工作啊。就是因为他，才产生了这么多的损失。是不是应该给予相应的处罚，咋也得三四十贯的罚款，以儆效尤？”
陈文睿小嘴不停的说，边上的胡志广真的要吐血了。这货是想将所有的借据都给赖掉啊，而且还说啥诬告得赔，是不是还得给他钱啊？还有这个什么加时费，你咋就算出来三四十贯了？
他不能不考虑，因为这个钱都得他来出。他要是不出的话，张小山拼了命也会把他给供出来。
而坐在公案后的李麟呢，现在的精神头又比刚刚兴奋了好多。因为他听出来陈文睿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敲竹杠，然后给县衙里也送些花销。
这个好啊，就算是皇室宗亲，每月也没有多少俸钱。县衙里这些衙役、文书，这些人的薪水可都是他自掏腰包在负担呢。
所以在听到了陈文睿这些话之后，李麟的精神头更足了，也更加的燃。
024 搂草打兔子
“张小山，这两张假造的字据欠款一百六十八贯。先本县判你将借据上的借款，加倍赔给陈文睿。”稍稍琢磨了一下后，李麟宣判了。
“至于其余借据，确实有慌填欠款的可能。这些借据作价三十贯，由陈文睿来偿还给你。另外，因为你诬告陈文睿一案本县也要罚你三十贯钱，外加五棍。你可认罪？”
还没等癞头张有任何答复呢，大堂门口的老百姓们再次鼓掌。
今天这个案子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刚过来的时候，很多人其实是幸灾乐祸的心情。陈文睿用那个欠揍的理由想要赖帐，大家伙就觉得应该好好判他一下。
可是现在呢，事情出了反转。癞头张他们竟然真的在借据上造了假，所以现在大家伙心中的天平又头飘到了陈文睿这里来。
相对于癞头张而言，他们跟陈文睿一样，都算得上是弱势群体啊。家里急用钱的时候也会去借印子钱，只不过没有陈文睿借得这么多。现在看到坏人被惩罚了，那叫一个开心。
不管是胡志广还是癞头张都长出一口气，合着才赔三百三十六贯、挨五棍子，赔得起。他们俩的心中呢，现在虽然也知道李麟有些偏帮陈文睿，但是对李麟还挺感激。
因为李麟还是很公道，按照本金算的，并没有按照放印子钱的规矩算。要不然一下子赔出去大几百、上千贯，可是真心够呛。
陈文睿的心中也很是感慨，李麟不愧为唐朝未来的宰相。刚当上县令，这个手段就如此了得啊。
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这个事情给糊弄过去，等大家伙的热情稍稍消退之后，他又举起了右手，示意发言。
看到他举起的手，李麟现在都有些发怵了。不知道他这又是要折腾啥，刚刚已经帮着你了，差不多就得了呗。可别在大堂上，还想着讹人啊。
“李明府，刚刚学生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颌首，示意陈文睿继续说。
“李明府，学生以为可能我们都错怪了管家。”陈文睿接着说道。
“学生之所以有如此疑惑，就是觉得学生以前那些田产的交易，会不会也存在着被欺骗的可能？而实际的情况，并不是管家贪占了，而是恶仆陈三偷卖了之后被管家发现而灭口呢？”
“试想一下，若仅仅是恶仆陈三跟管家同流合污贪占了一些银钱，用得着杀人么？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是杀了人他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啊。”
“学生的那些田产和家宅要是真的被陈三私自售卖，这样算不算是贼赃？那些买了贼赃的人，是不是得退赃？或者说有被他们给贪占了的，肯定售价也低，是不是得给我一些补偿？”
“当然了，这些也都是学生自己的怀疑。找来那些买了学生田产和家宅的人过来跟学生当面对质，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陈文睿说得老神在在，边上听着的胡志广已经把自己的大腿都给掐青了。不掐不行，他怕自己会被气疯。
他可没有想到陈文睿竟然会冒出来这么一个耍赖的法子，把欠的钱赖过去不还不说，还要把以前卖的田产也都给赖回去。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还要做到面不改色。
他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内情。但是对于别人来讲呢，顺着陈文睿的话想过去，还真是有可能。
当时不觉得，陈三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结合今天的这个事情看，好像确实也不简单。
“来人啊，传本县主簿。让他将陈文睿家产相关售卖文书，一并都给带过来。”李麟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他也不是傻的，陈三在牢房里死得糊里糊涂的，怎么可能没有猫腻。只不过这些事情查起来也很难查，就放到了一边去。
衙役赶忙往外跑，去找华池县的主簿江敏之。都是在华池县上，过来得也很快。趁着这个时间，也给癞头张打了、也让他叫人去取钱来。
“回禀李明府，卑职经过查验，未曾发现有关陈文睿家田产交易相关文书。”江敏之过来之后朗声说道。
听到江敏之的禀报，好多老百姓们可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啊。
因为现在他们才发现，如果那些田产没有正经过户文书的话，陈文睿是不是真的能往回赖呢？哪怕不过户也是潜规则。
“李明府，其实这也是很符合常理的。有很多人大多都是做一些私下交易，不会报官。”江敏之又补了一句。
“李明府，学生以为也是如此。”陈文睿又开腔了。
“但是学生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搞清楚，不能让管家冤死啊。能不能劳烦李明府贴出去告示，让那些购买了学生田产的人在上元节之前过来跟学生对峙，还管家清白。”
“能够买学生田产的人，也都是本县的乡亲。若是他们不敢过来，就证明这里边还是有问题的，所以他们才不敢跟学生对峙。”
“这个事情就很简单了，他们就是罪人啊，这样的人就不能惯他们的臭毛病。所以就算是以后他们再拿出来当初学生签署的文书，也是不作数的。”
这一次就连李麟都忍不住的多看了陈文睿一眼，要是这么做的话，最少陈文睿能够将他售卖的那些田产赖回去六成以上。
边上的胡志广呢，心中多少宽慰了一些。如果事情就这么个结果，无非就是被陈文睿再把田地给赖回去而已。
那些田都攥在他的手里呢，都是让别人借名买的。为得就是要算计陈文睿一把狠的，以报当年考童子试时被陈文睿嘲笑的仇。
就是没有想到，到了收官阶段竟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不仅仅没有将陈文睿给弄死，还让他借机把欠的钱和这些田地都给赖了回去。
其实陈文睿是真的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收获。本来他的想法就是搂草打兔子，管他有没有呢，先搂上两把完再说。
李麟也是真的想偏帮一把，陈文睿的小请求略微有些不合理，他还真就这么决定了。
只不过在他拿起惊堂木，想喊退堂的时候看到陈文睿又举起了右手，他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这是要干啥啊？
025 搞场演唱会
陈文睿的身材一点也不高大，别看在这个时代里他还能到乐户的院子里溜达喝酒啥的，放在后世就是个上中学的大孩子。
可是现在他高举着右手，那个身影在县衙大堂里一下子变得挺拔起来。很有一往无前的气势，让胡志广和癞头张都有了小眩晕。
刚到县衙的时候喊冤，把欠款给赖没了，还倒赚三百多贯。小手一举，把家里边卖出去的田地也给赖了回来。现在小手又举起来了，他还想赖啥？
如果说刚刚的李麟有些燃，那么现在门口看热闹的这些人也跟着燃了起来。想赖啥就赖啥吧，反正我们是跟着看热闹的。
“陈文睿，你还有事？”李麟抓着惊堂木，很是谨慎的问道。
“李明府，有点私事，不知道能否到内衙一叙。”陈文睿笑着说道。
李麟都跟着长出一口气，门口的老百姓们就很失望了。不过也是理解，陈文睿要是再赖的话，估计就得赖县衙了。
正常来讲，陈文睿应该是从县衙的正门走出去，然后再从偏门进县衙。只不过这货的心里边可没有那么多规矩，看到李麟从角门往后衙走，他也蹦蹦哒哒的直接跟了过去。
“诶？李明府，这位是？”
刚刚转过角门，就看到李麟跟一个白胖中年人并肩而行，给他看得都很好奇。
“你咋跟过来了？”给李麟都吓一跳。
陈文睿抓了抓头皮，“天都黑了嘛，我合计赶紧跟李明府把事情讲完，好快点回家吃饭。”
“李明府早前也曾帮过我，这次是过来感谢李明府的，没想到却见识了小郎君的风采。”白胖中年人笑着说道。
“您过奖了。”陈文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今天要不是李明府明断秋毫，我肯定要被那个癞头张给欺负得不行。哎……，多少也是有些臊得慌。实在是以前的日子过得太混蛋了，也是被他们给逼得没法了。”
听到他的话倒是让白胖中年人一愣，可是没想到陈文睿这么坦诚的讲出来。
“本县也是看不得那些人为非作歹，偏帮了你一次。”李麟笑着说道。
“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你也是读书人，立身要正，要努力考取功名才是正途。天也不早了，直接在我这里用了饭再回去吧。”
“嘿嘿，谢过李明府。”陈文睿笑嘻嘻的说道。
饭菜还是很不错的，有鸡、有生鱼片还有炖羊肉。在这个时代来讲，这已经算得上是豪华级别了。
陈文睿拎着酒壶给李麟和白胖中年人倒好了酒，“李明府，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虽然是我的私事，但是也是很重要的。”
“发生了事故，对于以前的一些事情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挺好奇的，咱们这个上元节该咋过。”
端着酒杯的李麟一愣，“上元节怎么过？三天的假期，无非也就是赏灯、猜灯谜。上元节当日，宵禁也会取消，让百姓们尽情游玩。”
“小郎君，你有此一问，是有什么想法么？”白胖中年人问道。
“也不能说有什么想法，其实我就觉得按照往常那么过，有些单调啊。所以我跟小小丫头，哦，也就是苏大家研究了一下，觉得可以在这次的上元节好好张罗一下，让咱们华池县更加热闹一些。”陈文睿说道。
“哟，小郎君有什么法子能够让上元节变得更加热闹呢？”白胖中年人双眼闪亮的问道。
给陈文睿都搞得很纳闷，你就一蹭饭的，老跟着参合啥？
“哈哈，我这个人啊，也是很爱玩的。若是这里热闹，到时候我肯定会过来瞅一瞅。”还想是看出了陈文睿心中想的是什么，白胖中年人笑着解释了一句。
“其实也没啥，李明府虽然爱民如子，但是在与民同乐这方面做得还是差一些的。”陈文睿有些尴尬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李麟和白胖中年人相视一笑，没人搭茬。
陈文睿就有些更尴尬了，合着古代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正常的剧本你们应该有些小气愤啊，然后我再抛出新点子，这个效果才好嘛。
“你们有些不厚道，都不知道问我。”陈文睿咧了咧嘴，也算是化解自己的尴尬吧。
“你有前言，自然也会有后语啊。与民同乐？该如何乐。”李麟笑着问道。
“张罗一场演唱会。”陈文睿说道。
李麟皱了皱眉，“演唱会？你是说让乐户们给百姓唱曲？虽然说这样确实能够热闹一些，可是花费也太多啊。”
“怕花钱干啥？”陈文睿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
“小郎君，乐户也是要过日子的。总不能让李明府将人都给抓来唱曲吧？那他这个官也做不得了。”白胖中年人说道。
“这位大叔，可不是这么个事。”陈文睿摇了摇头。
“我的想法就是县衙负责找一块空地把台子搭起来就成，华池县的乐户们，谁想唱就让谁来唱。”
“怕是没人会过来。上元节，也是玩乐的时候啊。好多人也会到乐户院子里饮酒作乐。”李麟皱了皱眉。
“错了，大错而特错。”陈文睿灌了一口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只要李明府有这个想法，我敢保证这些乐户们都会踊跃参与。因为这是这些乐户们向大家展示自家曲艺的时候啊，反正李明府要是准了这个事，也没几个钱，我们苏家班愿意出资筹备。”
“妙、大妙。”
白胖中年人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拍着桌子说道。
“哈哈，看来这位大叔是琢磨明白了。来，一起走一个。”陈文睿很开心的拿起了酒杯。
白胖中年人也将自己的酒杯端起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这个演唱会好，这个与民同乐更好啊。李明府，我也觉得这个法子很妙。但是也要注意一些，到时候百姓太多，人多就容易乱。”
“有见地。”陈文睿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这个事情我们苏家班自己也能办了，但是不成。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当保安啊，要是再发生踩踏事件可就成了罪人。”
“保安？这是做什么的？”白胖中年人好奇的问道。
“呃……，那个啥，就是负责维持秩序、保护百姓安全的人，简称保安。”陈文睿愣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这个保安也很妙。看来到了上元节，我也得过来瞅瞅了。”白胖中年人开心的说道。
“大叔，光咱们觉得好不成啊，毕竟要动用好多的人手，还得看李明府的意思。”陈文睿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好吧，明天将这个事情的告示一并贴出来。不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这个事情，你也要给我写一个章程出来。”李麟看着陈文睿说道。
“妥妥的，一起走一个。”陈文睿开心的端起了酒杯。
他是真开心了。原本的计划是要自己玩，可是自己玩的话虽然也有些效果，绝对没有大家一起玩的效果好。
026 我们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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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府，今日可是长了见识，这个小郎君有些不一般啊。”等陈文睿离开后，白胖中年人笑着说道。
“高将军，我都差点被他给骗了过去。”李麟苦笑着说道。
“其实我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必然早就看出了那些借据有作假之处。即便是我没看出来，他也会指出来。”
“哈哈，无妨。不过这个演唱会你可要搞好了，回了宫里我就会跟圣人说，来年也可以在宫里操持一番。与民同乐啊。现如今国泰民安，一番盛世，自然也是要乐上一乐的。”高力士笑着说道。
“此子不可小觑，也应多看着点。今日听闻他好像还曾修习道术，更是将柳家小娘子的离魂证和夜游症给治好了。”
李麟的心中一突，这些事情他可是一丁点都不清楚。真心没想到高力士对于陈文睿竟然这么关注，就差掌握他的全部行踪了。
稍稍皱了皱眉，“也曾查询过他的过往，想来修习道术应该是骗人的吧？以前的他只知道吃喝玩乐。”
高力士点了点头，“天儿也不早了，想必圣人也等得不耐烦了。”
“恭送高将军。”李麟施礼说道。
“哈哈，可不敢这样。好好做，圣人很看重你。”高力士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说陈文睿知道这个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的白胖中年人就是高力士的话，他今天说啥都不带走的。
高力士是谁？那也是李隆基时期的灵魂人物啊。
虽然说史书中对于高力士的评价褒贬不一，毕竟这老哥为了钱也做了很多不是很正义的事儿。甚至于可以说安史之乱的爆发，跟他也有一丢丢的关系。
但是从他对李隆基忠心耿耿的角度来看的话，让陈文睿来评价还是很可以的。
高力士就是个宦官，他的人生还能有啥追求？没有干出来魏忠贤那样的事情，能够做到公中立而不倚，得君而不骄，顺而不谀，谏而不犯，这就是难得的好臣子了。
陈文睿为啥要拉着李麟一起玩，也不仅仅是从会场安全的角度来考虑。包括今天帮县衙赚点零花钱啥的，其实都是为了跟李麟搞好关系。更确切的说，所为的就是“朝中有人好作官”。
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中，很多时候并不是你行就真的行。你得有靠山，还得是大靠山才真的行。
反正不管怎么说，今天的陈文睿都算得上是携大胜而归。回到了苏家班后，那个脑袋扬得，下巴都快戳到天上去了。
“怎么样？哥们厉害不？不仅仅把自己的事儿给了了，还在县衙里蹭了顿饭，顺便把咱们唱曲的事也给搞定了。”陈文睿得意洋洋的说道。
“现在你有了这么多钱，家里的宅子和田地也要了回来，是不是就应该回自己的家中生活了？”苏小小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呃……这个事情吧，咱们得从长计议啊。现在可不好说，我还得再住几天。”陈文睿有些心虚的说道。
“为啥还要在我们这里住啊？你又不给钱。”边上的小樱桃撅起了嘴。
“哎呀，小孩子家家的，你懂啥。”陈文睿瞪了他一眼。
“我咋不懂？”小樱桃不服气了。
“你就是个登徒子。以前就总是缠着阿姐，然后就赖上了阿姐。现在你都活蹦乱跳的，还这么有钱，为啥还想赖在我们这里？”
“再有就是今天，装神弄鬼的给柳家小娘子治病。你摸人家的脸干啥？就是登徒子。哪怕你给阿姐送好听的词曲，你也是登徒子。”
边上的苏小小没有说话，不过那个眼神也是很明亮的盯着陈文睿。
陈文睿就很苦闷了，“小小啊，咱们才刚刚合伙，现在瞅着咋就像是要散伙了呢？”
“你这个人不坦诚。”苏小小仍旧淡淡的说道。
陈文睿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然后就在苏小小和小樱桃的注视下，开始宽衣解带。
给一大一小俩丫头都干蒙圈了，你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几个意思？
“啊，登徒子。”小樱桃高声喊了一句，然后站到了苏小小的身前，看着陈文睿也是凶巴巴的。
“你不是说我不坦诚么，所以我要脱衣服，才能坦诚相对啊。”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赶紧穿上。”苏小小瞪了他一眼。
“哦，那我就穿……，老鸨子，你来干啥？”
陈文睿边说边穿呢，老鸨子从门外闯了进来，身后也跟着那四条面相凶恶的大汉。
只不过房间里的情形，却是让他们不知道该说啥好。陈文睿正在努力穿衣服，苏小小面红耳赤的坐在榻上。虽然小丫头樱桃是气鼓鼓的样子，可是他们刚刚是玩啥了呢？
“小娘子，没事？”老鸨子很是谨慎的问道。
低着头的苏小小赶忙摇头，“没事，是樱桃误会了。”
“哦哦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是到前边盯着吧，今天过来的人可不少呢。”老鸨子打了个哈哈，赶紧把门又给关严。
“没有你这么做弄人的，你到底说不说？”苏小小瞪了陈文睿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
陈文睿稍稍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是怕死。上次在你这里要不是你回来得及时，我可能就直接淹死了。”
“我怎么溜到你的浴桶中，这就是一个未解之谜。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跟我说，肯定也是有了心中的想法吧。”
苏小小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
“阿姐，咋回事啊？”小樱桃就很好奇了，有些听不懂他们俩说啥。
“其实我跟小小都是受害者。”陈文睿笑着说道。
“你只要想一想，如果我在你们这里被淹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好了。只不过我命大，反倒被小小给救了。”
“替你们护院的四个人里，最少有一个是信不得的。不过在这里我总归还是能安全一些，回了家里边就我自己一个人，真的是太危险了。”
苏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也很是无奈。陈文睿的话也算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只不过这个结果却让她都心惊得很。
不言而喻，连带着自己，现在其实都是处于危险之中。不管那些人打着什么样的心思，自己也是目标之一。
027 蛊惑人心的陈文睿
没有人知道暗地里会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不过好多人就觉得今年可是真热闹。随着华池县县衙将要搞演唱会的告示贴出来之后，整个华池县一下子变得沸腾了，都压过了人们对于陈文睿上赖天、下赖地、中间赖空气的壮举。
百姓们的想法就很简单，要是这些乐户们真的能够连番唱曲儿，到时候会非常热闹。乐户们的想法就更直接了，生意不好做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宣传一下。
县衙的内衙中，《华池县上元节与民同乐演唱会》筹备委员会第一次全体扩大会议也隆重举行。
“哥几个注意了，咱们是时间紧、任务重。”陈文睿朗声说道。
居中而坐的李麟微微皱眉，这货说的话有些不正经，江湖气太重。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是他张罗起来的，就让他折腾吧。
这些衙役们倒是没觉得有啥，反正觉得陈文睿这么不着调的样子，好像还蛮对胃口。而且也算是有些善缘吧，昨天讹来……罚来的钱，也给他们分了一些嘛。
“第一个任务，现在人们已经都知道了咱们要搞这个演唱会。但是具体有多少乐户参加，还需要统计一下。哪位兄长愿意把这个差事领过去？今天上午的时间就要全统计完。”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八名衙役互相看了一眼，坐在左边第二位的高顺站了起来，“小郎君，这个事儿交给属下吧。”
陈文睿假模假样拿出来一根筷子权当是令箭了，直接丢到了他那边。
“第二个任务，就是地点的选择和舞台的搭建。”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我原本的意思呢，是要在咱们华池县县城内。可是咱们的街道过于狭窄，不管将台子建在哪里也都不方便。”
“李明府，咱们将舞台的位置设置在县城外如何？这样也能方便周边村庄的人过来观赏。而且地方宽敞了，也能让大家不那么辛苦。”
李麟点了点头，“可以。反正上元节也没有宵禁，演唱会结束之后正好到城中来赏灯。”
“妥了，找地方和找匠户的活谁给领过去？”陈文睿笑着问道。
右边的一位衙役站了起来，“小郎君，这个跑腿儿的活交给我吧。”
“O了，令箭收好。”陈文睿说着又递给他一根筷子。
“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最为紧要的一个任务。”陈文睿又抓起来一把筷子。
“这次的热闹不小，过来观看的人也不会少，可是咱们华池县露脸的时候。人多，自然就会乱，过来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哥几个的任务，就得把这最重要的任务给担起来。”
“小郎君，您说吧，让我们干啥都行。”一名衙役笑着说道。
“其实也不干啥，就是发动你们的小伙伴，给那些喜欢偷盗的人提个醒。上元节就别做买卖了，给我一个面子，也给李明府一个面子。”陈文睿浅笑着说道。
他这个话说出来，本来还很热闹的会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就连李麟都皱起了眉头。
这是潜规则，潜规则的意思就是大家伙心照不宣的知道就好。现在直接被陈文睿给捅破了，能不尴尬么？
真个地说起来，别看他们在县衙当差，也都是临时工。可不是朝廷聘用的他们，是李麟这个县令聘用的他们，所有的工钱都是李麟在负责。
那么点钱够干啥的？要是不到外边找补一些，这个日子没法过。
陈文睿就好像没有感受到尴尬似的，“其实我提起这个话头，就是想大家都能够坦诚相对啊。”
“各位的辛苦，李明府心中也是很清楚的。只不过这次的上元节演唱会对于咱们华池县来讲，那可是真正的头等大事。”
“诸位想一想，今年咱们办了，明年就会有别的县也跟着办。只不过人们在提起来以后，首先想到的还是咱们华池县。就这么说吧，在座的诸位都是要载入史册的人。”
“嗯……，最起码也要将诸位的名字写入咱们华池县的县志中。这是咱们华池县的盛典啊。李明府，我说的不差吧？”
李麟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了陈文睿的意思。
“这次的演唱会，不是我的事情、也不是李明府的事情，而是大家的事情。你们试想一下，将来人们提起的时候，留下的记忆只是被人给摸走了钱包，转过头来肯定会骂娘啊。到时候咱们成了啥？”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放出风去，这次的演唱会必须要干干净净。也找上你们的小伙伴们，让他们帮着盯着点，逮着一个奖励五十文。反正我也赖来了那么多钱，这个钱我来出。”
这个话说得又不得了了，五十分钱同样不是小数目。反正刚刚还有些压抑的气氛，再次被陈文睿给调动起来。
“咱们活这一辈子，出头露脸的机会不多。像这样的盛事，作为第一个参与的人，自然也有着无上的荣光。”陈文睿把剩下的筷子甩了出去。
“这三天大家肯定会很辛苦，不能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这几天的饭菜，我管了。一会儿我就去柳家酒楼，从今天开始午饭和晚饭，咱们就都到柳家酒楼去。”
“等这次的事情了了，咱们也要好好庆祝一下。肉随便吃、酒随便喝，就喝柳家的细柳。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小郎君，您放心，这个事情咱们爷们必须办妥。”
“娘嘞，没想到咱老王也有露脸的时候。”
“到时候谁敢乱伸爪子，就是跟咱们过不去。”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陈文睿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抬手，然后又看向了李麟，“李明府，您在县衙坐镇。不过中午和晚上的工作餐，不管您多忙，也得过去看一眼，听一听我们的工作总结。”
李麟的脸微微有些红，“好。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稍后我再出十贯钱吧。”
坐享其成的事情，他还真有些做不出来。这次的事情要是张罗明白了，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么。
这一次的全体会议取得了圆满成功，就连李麟心中都很感慨，陈文睿在蛊惑人心这方面很厉害。好像他能够看出来每个人心中所需的到底是什么，这就能抓住你的念头，让你跟着他走。
就像高力士给的评语那样，此子不可小觑。
028 低估了苏家班
可不要以为陈文睿只是动动嘴皮子他就是很轻松的，其实他才是最累的那一个。他的最终目标可不是为了华池县的热闹，他是为了在这个时代来一场造星活动。
在县衙这边安排好，他又一路小跑的回到了苏家班的小院子里。演唱会的布置没啥要紧的了，苏家班这里才是真正重要的。
“怪不得当领导都很忙啊，真的是文山会海。在县衙里开完了会，回到了家里边还得开会。”走进了苏小小的房间，陈文睿直接就坐到了胡床上。
对于陈文睿这么自来熟，最生气的就是小丫头樱桃。直接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想给他拉起来，苏家班其余的三个丫头却只剩下了捂嘴乐。
“有事就快说，没事赶紧谱曲。”苏小小瞪了他一眼。
“都是樱桃捣乱。让你们买的鼓买回来了么？”陈文睿一只手支着呲牙裂嘴的樱桃问道。
“买回来了，可是让女子敲这么大的鼓，真的好么？”苏小小皱眉问道。
“放心吧，就敲个开场。”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这次咱们时间很紧，也就是小小聪慧，对词曲掌握得都很快咱们才能支撑下来。对了，让你们往外传故事的事传得咋样了？”
“小郎君，已经讲给了好多人听呢。”坐在左边的小玉说了一句，还冲着陈文睿眨了眨眼。
给陈文睿眨得都是一哆嗦，“别乱眨眼睛，看的人慌得很。今天开始，你们三个就要练习敲鼓了。”
“你们虽然也能唱一唱，但是这两天没你们啥事。也不能闲着，跟着一起露露脸吧。鼓曲很简单，一学就会，就是有些耗费体力。”
“小郎君，还有我们的事儿啊？”小玉吃惊的问道。
“当然有了啊，不仅仅现在有，以后还会有。等忙活过这一阵吧，再挑选几个丫头。咱们组个小团，整个乐队，好好琢磨几首曲子。”陈文睿随口说道。
“哎呀，瞎打岔。一会儿我简单的敲一遍，你们用心记一下。我还得去柳家酒楼订饭去呢，县衙里那些人也得照顾好。”
“小郎君，你真的摸了柳家小娘子的脸啊？其实你想摸的话，你来找我也可以啊。”丫头菁菁，扭着身子凑到了陈文睿的身边。
可不仅仅如此，小玉和红红这俩丫头也是蠢蠢欲动。
陈文睿翻了个白眼，“你们正经一些行不行？很赶时间啊。小小，你管管她们啊。”
他是真没办法了，在县衙里那么大的场面自己都能撑下来。可是现在面对这三个丫头，当真是有力无处使，总是跟你打岔玩。
“咳咳”
苏小小都没有说话，只是轻咳了两声。这就管用了，三个丫头乖乖又坐回了远处。
陈文睿很头疼，队伍不好带啊，小娘子们太调皮。
把大鼓搬进了屋，陈文睿摸索了一会，总算是敲出来一首鼓曲——将军令。当然了，他可没有敲出来全套，全套的曲子也是很长的，只是为了当演唱会的开场，节选一段就好。
然后就在陈文睿的目瞪口呆中，三个丫头顶多也就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把他刚刚敲的这一段给弄熟了。
陈文睿捏起了下巴，眼神也不停的在这三个丫头的身上巡视着。这三个丫头虽然肢体语言略显豪放，但是看年岁好像也并不是很大。
刚刚他那个组建乐队的话其实就是顺嘴溜，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些低估了苏家班啊。如果这三个丫头也在水准之上，看来自己这个娱乐产业真的可以好好玩一玩。
“阿姐，我好怕，小郎君的眼睛好像要把妹妹的衣服给扒掉呢。”小玉眨了眨眼睛，凑到了苏小小的身边。
“讨打，乖乖坐好。”苏小小在她的脑门上宠溺的捅了一下。
“你们这个关系很复杂啊，看来是真正的自己人。”陈文睿笑着说道。
“哎呀，不管了。现在就把这个鼓曲给弄熟练了，我跟小小还得把别的曲子给弄出来。从今天起，这个苏家班就不对外营业了。”
“哼，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的惦记阿姐。”小樱桃可算是逮着了机会。
陈文睿白了她一眼，“等过了中元节，苏家班声名大噪，还用赚这么点蝇头小利么？太瞧不起我了。”
“哎呀，小小，你管管樱桃行不行？总是给我捣乱。咱们还得谱曲呢，我这一天天的多忙啊。后天就是中元节了，得抓紧时间。”
听到陈文睿后边的话，三个丫头乐成了一团，给苏小小也气够呛。这人啊，有时候是真的不要脸。
在接着谱曲之后，他才发现是正经低估了苏家班。苏家班的核心五人组中，除了樱桃这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以外，这四个丫头在音律方面确实都有很高的悟性和功底。
这就让陈文睿更加的好奇了，就这么强大的团队，苏小小是怎么张罗起来的呢？而且看着三个丫头对苏小小的态度，那可是真的尊敬，都是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以前他是真的没将这三个丫头给放在心上，看来这个苏家班是真的不简单啊。最起码，这个苏家班绝对不像表现上的那么简单。
也跟小樱桃求证过啊，只不过这丫头是半路加入五人组的，对于内情是一丁点都不了解。
“阿姐，虽然小郎君瘦了一些，可是样子也很周正呢。”菁菁捅了捅苏小小说道。
“撕烂你的舌头。”苏小小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了陈文睿，“你还在这里呆着干啥？不是要去柳家酒楼么？再不过去就晚了。”
“哦哦哦，这样啊，那咱们一起去吧。”回过神儿来的陈文睿说道。
听到他的话，几个丫头看向他的眼神儿都是怪怪的。
“呵呵，谁规定乐户就不能去酒楼吃饭了？我也算是半个班主了吧？带着你们一起出去吃饭是不是也没毛病？”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趁着现在还没出大名就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等将来有好多的粉丝追着你们，那时候想出去都难啊。”
“阿姐，粉丝是啥啊？”小樱桃稍稍犹豫了一下，看向了苏小小。
苏小小眉头紧锁，根本都没听到樱桃问的是啥。
她现在就有一种感觉，虽然可以接受陈文睿的好词曲当助力，但是也可能会变得更加的“危险”。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就觉得陈文睿对于世俗礼法，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029 无心插柳的宣传
对于现在的陈文睿来讲，可是真真正正的有钱人。过去柳家酒楼吃饭这么有牌面的事情，也必须要按照有牌面来做。
苏小小的马车，在华池县的标识度很高。街上的人们就很好奇，陈家的这位小郎君又要折腾啥？
华池县就那么大，拐几个弯就来到了柳家酒楼。
得说华池县别看是个小县，县城里最著名的两家酒楼，柳家酒楼和周家酒楼都是很气派的。
陈文睿获得的消息，就是柳家酒楼原本也就是华池县的三流酒楼。不过在柳媚掌家之后，花重金请来了退休的御厨，一下子就跃升到了一流的行列。别说在华池县了，就算是放到了长安城，也能排得上号。
反正陈文睿就很欣慰，不愧是若夏。这个手法娴熟得很啊，真盼着若夏快些恢复记忆，到时候可是真正美滋滋。
“哟，小郎君过来了，官爷们已经在二楼等着您呢。”看到陈文睿后，小伙计赶忙跑了过来招呼。只不过他的眼神儿，却是一个劲儿的往从车上下来的苏家班姑娘们身上溜。
“再开一个雅间。”陈文睿从荷包里摸出来两文钱，塞到了小伙计的手里边。
要是那些正经人家的姑娘们出来玩，都是可以堂堂正正的往酒楼里走。可是现在也就是苏小小的气场强大一些，小樱桃好奇一些，剩下的那三个丫头眼神多少有些躲闪。
看着他们这一帮走进来，在酒楼里吃饭的人们也开始议论起来。毕竟乐户来酒楼，这样的场面可是真的不多见。尤其是像陈文睿这样的，就这么明晃晃的领着走进来更不常见。
对于现在的效果陈文睿还是非常满意的，也算是炒作的一种吧。提前预热一下，省得到了正日子三个丫头在台上放不开。
就是因为时间太紧迫么，好多的训练手段都来不及用，也只能是赶鸭子上架。
“想吃啥要啥，樱桃，你来负责。别想着给我省钱啊，你省钱我跟你急。”陈文睿看着樱桃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花不死你。”樱桃挥了挥小拳头，小脸也兴奋得红扑扑的。
陈文睿笑着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指，有这个小丫头胡闹活跃气氛也蛮好。
“郎君，我们要不要过去跟苏大家问候一声。”看到陈文睿进来，衙役高顺兴冲冲的问道。
“你啊，就消停的呆着吧，李明府通知了么？”陈文睿问道。
“我阿弟已经过去请李明府了。郎君，咱们以后真的都来柳家酒楼吃饭啊？”高顺接着问道。
“骗你们干啥？”陈文睿盘膝坐好。
“就这么说吧，这次的事情咱们要是能够做成了，能够享用的好处那可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李明府是宗室的人，华池县这么点小地方哪里能留得住他？”
“反正这个事情你们也都是明白人，自己心里合计去。还有个事情拜托你们，这个就是我的私事了。”
“郎君请讲。”衙役老王说道。
“第一个，我过些日子也要搬回家去住，需要找一些看家护院。毕竟跟癞头张不是那么愉快，我可不想被他们给下了黑手。”陈文睿说道。
“人选要可靠，手底下要够硬。工钱到时候再说，反正我现在也不差钱。也不会让诸位白帮忙，以后大家伙就都熟了。”
“第二个事情，就是帮我打听打听，从苏家班传出来的那两则故事到底人们有啥看法。这个事我有私心，反正就拜托诸位了。嗯……，你们那么看着我干啥？”
“郎君啊，这俩事咋说呢。”高顺抓了抓头皮。
“第一个事儿也好办，满县城找去呗，能够叫上名号来的，咱们都可以去问一问。第二个事儿就不好说了，现在在咱们华池县讨论得最多的可不是那俩故事。不过那俩故事也挺不错的，尤其是那只小狐狸，也是太可怜。”
给陈文睿都有些听迷糊了，“那讨论我跟癞头张的事情多一些？其实我就是顺手赖了那么一下，谁知道他还真作假了啊。”
高顺摇了摇头，别人脸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那是啥啊？”陈文睿可是真好奇了。
按理来讲，目前能够上华池县热搜的肯定是自己或者是跟自己相关的事情啊。那两则故事也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还是从苏家班传出来的，按理说应该也很流行才对啊。
“郎君，这两天咱们这里百姓们议论得最多的就是您跟苏大家的事儿了。”高顺笑眯眯的说道。
“咱们华池县那么多人家的郎君，谁不盼着能够入了苏大家的眼啊。可是他们都不成，只有您才成啊。”
陈文睿有些傻眼了，这是啥情况？跟自己预料的大方向是差不离的，但是细微之处有了偏差。但是这个炒作的结果，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因为现在的若夏已经清醒了，要是听到了自己那么多的花边新闻，以后还咋愉快相处？
“如果我说我跟苏小小是很清白的，你们信么？”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信，嘿嘿，咱们都信。”老王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陈文睿只剩下了翻白眼，信才有鬼了呢。就他们那个眼神，处处都流露出了男人都懂的想法。
“郎君，没办法啊。您可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进过苏大家……房间的人，还是啥时候想去都行、想呆到啥时候也都行。”高顺耸了耸肩膀。
“滚蛋，我这么纯洁的人，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陈文睿瞪了他一眼。
“玩笑话说完了，咱们还得唠正经嗑。下午工匠和材料就得进场，台子也不用多高多大，我跟着到现场看一下就能确定尺寸。”
“别的都是扯淡，上元节的事情才是正经的。尤其在安保方面，你们作为能够承办这样盛世的第一人，将来也会有好多人跟你们请教。”
“郎君，您放心。谁要是敢在那天乱伸爪子，他肯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喘气儿。”老王笑着说道。
“要得，就得这样。”陈文睿竖起了大拇指夸了一句，只不过夸完之后，又变得可怜巴巴的，“老百姓真的都在议论我和小小啊？”
看着他那个心虚的样子，给这些衙役们可是乐得不行。
只不过他们会错了意，还以为陈文睿是害羞了呢。实际上他是真的虚，若夏的脾气，眼里不揉一粒沙啊。
不过他也只能认命了，虽然说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宣传，这也算是宣传了嘛。最起码现在关注苏小小的人很多，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030 架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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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麟到来，他们也直接开饭。
这个时代可没有圆桌，柳家酒楼的雅间也就是地方宽敞一些的榻榻米而已。然后一人一个小桌子，饭菜也都是一人一份。
格调上来讲是有的，但是在吃饭的气氛上来讲，还没有在一楼的方桌上热闹呢。
酒楼的魏掌柜也很会做人，给这屋里送来一坛细柳酒。陈文睿当然知道这个酒是送给李麟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别看他给“柳媚救了”。
为啥要给他一百贯，不要都不行？那就代表着治病的事情已经完结了。
“李明府，众位弟兄已经把活都做得很细，甚至都安排人到边上的庄子上传话，咱们这次的演唱会不带差的。”吃喝了一会儿后陈文睿老气横秋的说道。
李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大约会有多少乐户参与啊？”
“一共五家，算上我们苏家班。”陈文睿说道。
“您放心，这也够用了。毕竟是第一届，我们苏家班要送出来三首曲子呢，还都是新曲儿。”
“为了苏家班这么费心思，值得么？”李麟冷不丁的问道。
陈文睿习惯性的点头，“值得。嗯……哎呀，被李明府给看出来了，我还有些小害羞。”
“你害羞？任谁都能害羞，你才不会害羞呢。”李麟瞪了他一眼。
“不过我也会承你的情，华池县的热闹总归是会传到长安城的，这也是在给我长脸面的事情。”
陈文睿赶忙点头，也是没想到李麟会把话讲得这么直白。多少有些不符合做官人的讲话方式啊，正常来讲都得是云遮雾绕的，领导精神自己去领会。
其实李麟也是没办法，这个事情现在已经通了天了。必须得跟陈文睿讲明白，才能够少出一些纰漏。
陈文睿写的那个计划书也算是详尽了，可那毕竟是计划书，只有真正经历了你才能够知道到时候会发生啥事。
看着陈文睿和李麟在这边唠嗑，对面坐着的衙役们心中也将陈文睿的位置再次提升了一些。别看年岁小，却能够张罗这么大的事，那个气场也不比李明府弱。就算是偶尔有些不正经，也是可以忽略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陈文睿这个人办事很大气。就说今天这一顿饭，最少得花进去三贯多。如果放在富户家小郎君的身上可能不算啥，陈文睿呢？他可是刚刚把钱给赖回来啊。
柳家酒楼的厨子手艺确实也是真不错，能甩苏家班的厨子好几条街。在这样一个缺少烹饪调料和方式的时代，能够做到这个程度，果然是有好几把刷子的人。
吃到一半，陈文睿还抽空到苏小小她们这边看了看。吃得最豪爽的就是小樱桃，真的跟吃冤大头一样啊，小脸上啃肉啃的都是油。
正吃得开心呢，顺便讨论一下下午的工作进程，这时候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吵闹声。
开始的时候陈文睿也没在意，吃饭喝酒的，喝得兴起没准就会大声喧哗啥的。只不过他刚拎起来的羊排还没啃完呢，下边的喧哗声一下子大了起来。
他这就坐不住了，“李明府，您先吃着。高顺，跟我下去瞅瞅去。”
高顺看了李明府一眼，赶忙擦手、擦嘴，追到了陈文睿的身后。
刚刚拐过楼梯，眼前的场面可是给陈文睿吓一跳。方桌翻了俩，盘子、碗的碎了一地，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帮丘八，活腻味了吧？敢在华池县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掀了桌子算啥本事？来，动爷一根手指头试试。”站在门口边，一位穿着皮裘的青年不屑的说道。
“这位小郎君，咱们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您。已经给您赔了不是，为何还要出口伤人？”另一边一个头发花白的汉子强压着怒火说道。
“赔了不是？跪下给爷磕个头这个事情就算完了。爷开心的过来想要会一会苏大家，反倒被你们这帮丘八扫了兴致。”皮裘青年更加得意。
陈文睿皱了皱眉，“这人是谁啊？”
高顺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郎君，这位是胡家的二郎，胡志杰，也是咱们县丞家的郎君。那几个，应该是从边塞回来的老兵。”
“老刘你别拉着我，今天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得给咱们讨个公道。”
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楼下的状况又发生了变化。那些退伍老兵中的一个黑壮汉子就要冲过来揍胡志杰，也就是他的三个伙伴拽着他，他才没闯出来。
“高顺，你去叫李明府，知道我的意思吧？”陈文睿看着高顺说道。
高顺稍稍犹豫了一下，“郎君，以后高顺、高兴就是郎君的人了。”
陈文睿一愣，不过也挺满意。自己果然没有看差，这个高顺也是有想法的人。
下边的胡志杰也被要闯过来的铁塔大汉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大汉被控制得很好，他的胆气反倒更壮了一些，“不要命了？可不仅仅是你的命，他们、还有你们的家人的命，你都舍得？”
“铁牛，你给我坐下。”老刘瞪了壮汉一眼，再次看向胡志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凝重。
看热闹的人们心里叹了口气，在华池县，胡家惹不起啊。这几个当兵的，只能低头服软了。
“这是干啥呢？几个意思啊？我说酒咋还没送上去呢。”
就在老刘走出来后，陈文睿拉长了声音喊了起来。
他一出场，可是把下边的人都给吸引了过去。有些认识他的，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小激动。这货要是走出来，今天好像又有热闹了啊。
“陈文睿，你要帮他们架梁子？谁没看住，你还蹦出来了？”胡志杰皱了皱眉头。
“你谁啊？我认识你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我家又不盖房子，架毛梁子。”陈文睿皱了皱眉。
“噗哧……”
有个看热闹的没忍住，一下子就乐出了声。
“陈文睿，你别不识抬举。”胡志杰指着陈文睿说道。
“你这人有毛病吧？你谁啊？我都没说话呢，华池县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陈文睿斜瞥了他一眼。
给胡志杰都快气疯了，昨天刚刚被这货给坑去了不少钱和田产，今天竟然还想找自己麻烦。
根本都没有多想，拎起边上的酒壶对着陈文睿就丢了过去。
陈文睿灵巧的一个闪身，然后他就乐了。这个酒壶很给力，刚刚走出来的李麟也很给力，他们就来了一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