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好狗不挡道
胡家也是华池县的头面人家，这个欠条还是在李麟的见证下打的，帐自然也不会像陈文睿那样的赖掉。
昨天陈文睿他们还在煮羊肉呢，胡家就赶着车队将两千贯钱给送了过来。
当这些钱堆在一起的时候，那个视觉效果可是真的很震撼，称之为钱堆都不为过。要不然也不会用那么多的车给拉过来啊，就是因为钱太多。
陈文睿的心情很不错，这叫啥？兜里有钱，心中不慌。两千贯钱就是他能够挺直了腰杆横逛的资本，你别管这钱是咋来的。
“铁牛啊，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去县学溜达一圈去。”吃过早饭后，陈文睿随口说道。
“啊……，郎君，我大字都不识一个啊。”铁牛很是吃惊的说道。
陈文睿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让你上县学去读书，就是跟着逛一圈。嗯……，你就是我的书童吧。”
“噗哧”
听到陈文睿的话，边上的人们都没有忍住。这书童？好大只啊。就铁牛这个身量，得装下多少书童啊。
“笑啥？咱得讲究个牌面啊。”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啧啧，你怕到了县学被人揍就直说呗。”樱桃可不惯着他。
“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心思，但是书童的意义更大一些。你也别闲着，跟我一起走。左侍女、右书童，怀中抱太哥，啧啧，这个牌面很不错。”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郎君啊，还是换我们跟着吧。要是真的有了状况，我怕铁牛收不住。”老刘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铁牛一亮相就没有人敢呲牙。而且也不能一直把铁牛给圈在家里啊，适当也得带他见见外边的世界，融入到正常的生活中来。”陈文睿说道。
听到他的话，大家伙不吭声了，就连樱桃都没有跟他斗嘴。
都知道铁牛现在的情况不一般，相处了这么久，也都知道铁牛是好人，心思很单纯的好人。
“你咋不自己买一辆马车呢，总是借阿姐的车。”抱着太哥跟陈文睿一起坐在车厢中的樱桃很不服气。
“这破车买来干啥？我为啥踅摸铁匠？我是要造车的。等到时候造一辆最先进的车，你才知道啥叫帝王般的享受。”陈文睿看了他一眼说道。
樱桃直接就撇嘴了，这人有时候那个话真就没法听。虽然说也讹来钱了吧，你不能这么猖狂啊？
华池县的县学，也是在华池县城内。在籍的学生可不少，足有三百多人呢。只不过也不是说强制性的非得都过来上课，你可以在家里自己陶冶情操、找才情。每年考核通过之后，就可以保留学籍。
陈文睿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嘛，要是让他成天在县学里呆着，估计都不用胡志广下手，早就被人给羞死了。
来到县学的门口，陈文睿的心里就涌起一股厌烦的情绪。他知道，这是因为前任对这里的感觉不好，所以也很反感。
从樱桃的怀里把太哥抓起来，放到了铁牛的怀里边。他也怕铁牛发狂啊，能够封印铁牛的只有太哥了。
“这个就是陈文睿？不学无术，只想着入赘的那个？”
“可不就是他么，也不知道今天过来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良心发现，要主动退了学籍？”
“整日里与乐户女子厮混，不求学问，但求入赘，真是将读书人的脸面给丢尽了。”
“要不然咱们联名上书吧？县学里有这样的人，以后咱们还怎么见人？”
走过路过的，议论声就没有停下来过。陈文睿的脸上却是始终挂着笑容，给小樱桃倒是气够呛。
别看她成天跟陈文睿斗嘴，但是那属于内部矛盾。就像苏小小说的那样，樱桃其实是很喜欢跟陈文睿一起玩的。
因为陈文睿没啥规矩啊，就知道瞎胡闹。而且陈文睿还总是给她买火晶柿子吃，以前的樱桃可没有享受过被人这么宠过。
“你咋不生气？他们说话多难听啊？”又走了一会儿，樱桃很是郁闷的问道。
“他们？”陈文睿摇了摇头，“无非就是一帮小家雀罢了，哪里知道我这只大老鹰的志向啊。跟他们说话，我都丢身份。”
陈文睿的声音可不小，走过路过的听到的人也很多。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了，因为陈文睿开了地图炮。
这里是县学啊，在很多人的心里边都是很坚定的认为陈文睿死活要入赘柳家，这就是给县学丢脸的事情。虽然有些人刚刚没有说，但是他们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就群情激愤了，好多人都直接围拢过来。
“啧啧，胆子上挂油边了？连我的路也敢挡？”陈文睿笑眯眯的问道。
“陈文睿，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让咱们县学丢脸，都没法抬头见人了。”其中的一个人喊道。
“好狗不挡道，你们连狗都不如，没听说过？你说我给县学丢人了，我哪里丢人了？”陈文睿反问了一句。
“哪里丢人了？自己做了什么丑事都不知道？身为读书人，竟然要入赘。”另一个人冷言冷语的说道。
“那宋学勤呢？去柳家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宋学勤啊。我可不是华池县的第一才子，第一才子都想入赘柳家，我为什么就不行呢？”陈文睿笑眯眯的问道。
这话一出口，周围这些人愣了一下，表情也有些尴尬。
“当然不同，你跟宋才子能比？宋才子是因为心慕柳家小娘子才出此下策。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后边的一个人喊了一嗓子。
“你是啥我是啥呗，宋学勤去柳家可以，我去就不可以。啧啧，你们啊，读书都读成了明白人啊。可悲、可叹、可耻，羞于为伍。铁牛啊，前边开路。”陈文睿摇了摇头。
铁牛可是非常忠心的，陈文睿有了吩咐，他就一手托着太哥，一手扒拉人，不说一扒拉倒一片也差不多。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那小体格也没比现在的陈文睿强多少，哪里架得住铁牛扒拉。
这就不得了了，哭喊声一片啊。在家里都是被爹娘捧手心的乖宝宝来着，哪里受过这个罪。
陈文睿倒是美滋滋的看着，怪不得大唐后来混得那么烂，这么一大帮连狗都不如的才子，大唐能好？
062 被夫子算计了
“陈文睿，你要么不来县学，来了就闹事么？”这时候在人群外传来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
纷乱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说话的人便是华池县学的山长秦夫子。
“学生陈文睿拜见夫子。”陈文睿一揖到底，恭声说道。
如果说这个县学中还有一个在陈文睿记忆中值得尊敬的人，那就是这位秦夫子了。这是真正有大才的人，曾是名相姚崇的食客。
可不要以为食客都是混吃过日子的，能够在名相姚崇的府中当食客那可没有一般人。秦夫子就是正经的食客，不入仕、不听调，仅仅是崇拜姚崇、帮姚崇做事。
只不过姚崇虽然是名相，他的后代子孙却都不咋地。在开元六年的时候，秦夫子有些失望，就来到了华池县县学。
这是这个时代最纯粹的文人，而且老爷子跟倒霉蛋他爹还有些交情。陈文睿在县学里混了这么久，也有老爷子的照拂。
“随我来吧。”秦夫子盯着他瞅了一会儿，轻声说了一句。
陈文睿扫视了一眼，然后就拎着袍子屁颠颠的追着秦夫子跑了过去。铁牛和樱桃互相瞅了瞅，咱们也跟着吧。
太哥倒是觉得有些无聊，“喵喵”叫了两声，张嘴打了个哈欠，在铁牛的手中接着睡。
“终日不来书院，一来便要惹事。”来到了房中后，秦夫子沉声说了一句。
“夫子啊，这可不怪我啊，谁让这些人都是双标呢。”陈文睿不服气的说道。
“双标？这个词倒是也有意思。你若是能有宋学勤三分文采，我也可以给你双标。如何？”秦夫子瞟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嘿嘿，您是您，他们是他们，不一样的。”陈文睿笑嘻嘻的说道。
“今天到县学来做什么？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儿？”秦夫子问道。
“夫子，这怎么是破事呢？我看啊，如今的县学已经不纯洁了。听说这次还有教授们也在发声，是不是太不正经了？”陈文睿问道。
秦夫子看了他一眼，“最不正经的便是你，还学会讹人了。守信若是在世，定然也会被你给气死。”
“夫子，我很正经呢。您就想，县学是啥地方？这里可是做学问的地方。不管是学子还是教授，都应该一心只读圣贤书才对。”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次过来吧，我也是先跟您知会一声。他们要是在惹到我，我指定跟他们没完。不教而杀谓之虐，我得提前跟您言语一声。”
秦夫子皱了皱眉，“这些日子不见，你的戾气怎么这么重了？说吧，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真没啥别的目的，就是过来看看县学的情况，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跟我捅刀子。然后再看看您老人家。”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所以我说你戾气中，就因为他们说了你几句闲话？”秦夫子笑着问道。
“这个性子不一样啊。如果他们是自主自发的这么觉得，那么没关系。如果是别人挑逗的呢？他们这是不是在助纣为虐？”陈文睿面色平静的说道。
“相较于歹徒的凶残，这些路人视而不见的冷漠还有他们助纣为虐的德行，才是最差劲的表现。”
“夫子啊，这样的人，将来即便是走上了朝堂又能如何？无非是人云亦云而已。就算是我想混日子过，也盼着咱们的国家更加强大，这样我也能混得舒服一些。”
“其实并不是我想不想来的问题，而是我必须要来啊。这次不来，他们便会像个苍蝇一般喋喋不休，嗡嗡的乱叫。多恼人？”
“说的话虽然没骨气，却也有几分见地。那么你带着那壮汉过来做什么？就让壮汉用拳头帮你讨公道？”秦夫子笑着问道。
“他是我的书童，而且脑袋也有些不好用。替我朝百姓在战场厮杀六年，归来后还要被人欺负，所以我带在了身边。”陈文睿淡淡的说道。
秦夫子皱了皱眉，他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忧国忧民，要说兵事？”
陈文睿赶忙摆手，“夫子，我可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和高尚的情操。今天过来我其实就是来找别扭来的，谁不服我削谁。”
“刚刚也是说到这里了，我就是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然后就忘了就得了呗。那个啥，看您老身子骨还挺硬朗的，我也放心了，我先走了啊。”
“慌什么慌？我又不会吃了你，坐好。”秦夫子瞪起了眼睛。
刚刚站起身的陈文睿只能乖乖的跪坐好。他可以跟别人耍赖，嘻皮笑脸的，但是跟秦夫子可不会。这是值得尊敬的人，用后世的话来讲，这就是伟大的教育家。
“你刚刚说得很对，县学就应该是扎实学问的地方。不过我看你的怨气，还是对那些教授们来的吧？”秦夫子又开口说道。
“嘿嘿，瞒不过您的眼睛，就是对他们来的。其实要不是您出现，我就找他们挨个的论去了。”陈文睿讨好的说道。
“为什么呢？他们应该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吧？就事论事而已。”秦夫子笑着说道。
“夫子，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陈文睿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夫子微微颌首，示意他直接说。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为人师者，胡乱发表不正当的言论，真的好么？”陈文睿笑着说道。
“以一己之见，概天下之大全，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利和勇气？正人需先正己，己身不正，枉为人师。与那衣冠禽兽有何区别？夫子，这可是您让我说的。”
“你骂得倒是痛快了，一杆子把人都给打翻了。”秦夫子看了他一眼。
“您让我说的嘛，要不然我过来干啥啊。许他们说我，就不许我说他们啊？”陈文睿很不服气的说道。
秦夫子乐了，“好，会给你机会说出你想说的话。三日后吧，你再来县学，让你好好与他们辩论。”
陈文睿傻眼了，“老爷子啊，你咋这么不厚道？你咋还算计我呢？”
“算计你了又如何？三日后，早些过来。你若是不来，我就带着县学的人到你家里去。”秦夫子瞟了他一眼。
陈文睿那叫一个无奈啊，来了这么久都是他算计别人，没想到被老爷子给算计了，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063 小觑了周家
“你咋了？被人给收拾了？”
看到陈文睿无精打采的出来，樱桃好奇的问道。
“哎，姜是老的辣，一不小心就着了夫子的道。也没啥，到时候再过来玩吧。”陈文睿苦笑着说道。
“郎君，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啊？回家么？”铁牛问道。
“都过来了，就在县城里走一走吧。现在咱们有钱了，还得寻个好些的铺面，做些小买卖。”陈文睿随口说道。
边上走过路过的学子们听到了，嘴角都会露出讥讽的笑容。堂堂读书人想要入赘已经很不要脸了，现在竟然还要行商贾事，真是太低贱了。
只不过这只能是他们心中的想法，有虎背熊腰的铁牛在，可没有人敢吱声。
这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的。就算是他们来到了华池县的街头，好多老百姓们也是对他指指点点。
柳家招婿，在华池县本来就已经是非常劲爆的新闻了。现在因为参与的选手也是重量级的，对于老百姓们来讲可谈论的内容也多了好多。
只不过他们在议论陈文睿的时候，那个观点就都是很明确的，太不自量力了。
来到了苏家班的小院，陈文睿就非常怀念后世的建设速度了。现在这个小院虽然仅仅是简单的改造，要想完成也得些日子呢。
“哎……，挺好个院子，硬是给扒成了这样。”樱桃叹了口气。
“有啥可惜的？这里也仅仅是咱们的一个临时表演场所罢了。要是早有这两千贯钱，我直接就弄个大一些的。”陈文睿说道。
“你真的那么有信心能赚到钱啊？”樱桃好奇的问道。
“当然了，要不然我让老鸨子到外边找人干啥去？咱们这个乐班子的队伍必须得壮大起来，那样才有声势。”陈文睿笑着说道。
“那……，你不会扣掉阿姐好多钱吧？”樱桃又问了一句。
给陈文睿气够呛，“我是那在乎钱财的人么？诶？高顺，巡街呢？聊一会儿。”
“哟，小郎君过来了啊？可是巧了。”高顺走过来笑着说道。
“还真是巧，没啥事吧？咱们直接去柳家酒楼。”陈文睿说道。
“郎君，这还没到晌午呢啊。”高顺哭笑不得的说道。
“哎呀，没关系，也是找个坐的地方。”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高顺没办法，只好跟着陈文睿一起走。对于现在的陈文睿，他还真有些摸不清了。敢跟胡家那么叫板，光凭一股傻气能有那个胆量么？
“高顺，县衙里有多少胡家的人啊？”陈文睿随口问道。
“小郎君，这可说不好。我能确定的，我和二郎绝对不是。”高顺认真的说道。
“哎……，跟我想的差不多，胡家在华池县经营了这么久，肯定是爪牙满地跑。那么周家呢？周家如何？”陈文睿接着问道。
“小郎君，若是要我说，周家您反倒应该更加提防才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高顺说道。
“周家虽然在华池县不显，可是他们这些年一直都在长安城钻营。这次不是也说走了鸿胪寺的路子，在胡商那里买了好多的胡椒么。就这两日，去周家酒楼吃饭的人比柳家酒楼都多好多。”
“你的意思，就是说周家属于闷声发大财那种类型的？并不像柳家那样名声在外，也不想胡家那样张扬？”陈文睿皱着眉头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高顺笑着说道。
“柳家吧，其实也就是这两年凭借着小娘子和细柳酒才会有如此名声。若是让我来说，周家其实要比柳家强很多的。盐引啊，没有些真本事的人，哪里能拿得到。”
陈文睿点了点头，这话不假。这就属于这个时代的特许经营许可，可不是说你花钱走关系就能拿下来，你必须得先有真关系，然后才能花钱拿。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周家才如此低调行事，就是不想被人们过于关注。只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还参合到了柳家招婿的事情中。
“小郎君，为什么这么重视周家？就是因为招婿么？我觉得您更应该关注的是宋家的小郎君啊。”高顺好奇的问道。
陈文睿摇了摇头，“宋学勤我三言两语的就能把他打发掉，就是个傻小子而已。小觑了周家啊，看来在背后鼓捣事情的就是周家，还错怪了胡家。”
高顺有些纳闷了，难道还有自己没有掌握的情况？
“就是那些学子和教授们在背后说我坏话的事儿。”陈文睿随口说道。
“我开始以为是胡家的人干的呢，昨天胡志杰上门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今天听你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个周家可不简单。”
“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华池县还藏龙卧虎呢，都折腾个啥劲儿啊，稳稳当当的赚钱不好么？”
“小郎君，谁也不嫌钱咬手啊。”高顺笑着说道。
“也倒是这么个事。街上的大铺子，差不多都是胡家的吧？我还打算寻个面积大一些的，到时候自己也做个酒楼玩玩呢。”陈文睿说道。
“小郎君，您也要做酒楼？在咱们华池县可不是那么好做啊。前年胡家也想做来着，不过还是放弃了。”高顺有些诧异的说道。
“哈哈，我的酒楼跟他们的酒楼不一样，也不会发生冲突。”陈文睿笑着说道。
“而且我还是要跟柳家小娘子成亲的人，不管是入赘啊还是我娶回来，早晚都是一家人啊。我总归不能打压自家的买卖不是？诶……，有点意思了。啧啧，我好像有些搞明白了周家所图的是啥。”
高顺竖起了耳朵，只不过陈文睿却没有接着往下说，让他都有些小遗憾。
“别忘了啊，给我寻大铺面，稍后我还要起高楼呢。正经做酒楼的生意，放出风去，传得越大越好。”陈文睿又叮嘱了一句。
“小郎君，这要是真的传了出去，恐怕在华池县您真的买不到铺子了。不管是胡家还是周家，但凡有一家放了话，即便是想卖给您，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啊。”高顺哭笑不得的说道。
“嘿嘿，你就按我说的办就好了。人生在世，玩乐二字很重要，玩乐么。”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高顺张了张嘴，得了，咱也别劝了。让咱干啥就干啥吧，最起码今天还能混一顿细柳喝呢。
064 忽悠未来小舅子
陈文睿是直接从县学过来的，按照后世的时间来讲，现在也才上午十点刚过一些，还没有到十点半呢。
这个时间柳家酒楼里也是空荡荡的，陈文睿站在门口往不远处的周家酒楼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往里走。
“小郎君，您过来了，楼下还是楼上？”看到陈文睿进来，掌柜赶忙过来招呼。
“楼上吧，清净一些。好好煮上六锅羊肉，少了不够吃，再来四壶细柳。咱们都是自己人，随意一些就好。”陈文睿笑着说道。
“好嘞，小郎君，楼上请。”掌柜陪着笑说道，心里边却腹诽个不停。
也是柳家的人啊，柳家招婿的事情自然比别人更在乎一些。即便是在他的心里边，也是觉得宋学勤才是良选。
“郎君，我能喝么？”铁牛有些嘴馋的问道。
“你可不能喝，你得赶车啊。喝酒不赶车，赶车不喝酒，要不然容易出车祸。”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铁牛很委屈的坐着，将太哥也放到了他的膝盖上。
总算是不被控制了，太哥也在屋子里溜溜达达的跑。这是新环境啊，得好好的研究一下。
“委屈啥？等下午回了家的，让你好好喝一通。咱们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回家的时候带上几坛走。”陈文睿没好气的说道。
铁牛这就开心了，只剩下了咧嘴乐。
高顺都看得好惊讶，就铁牛他看着都发怵呢，没想到性格竟然会这么好。
还别说，高顺别看仅仅是个衙役，对华池县的了解还真挺透彻。等着羊肉上桌的工夫，陈文睿也跟他多聊了一会儿，把自己前任以前没注意到的一些基础知识给补习一下。
他也算是外来户么，前任对这些根本都不在乎。
通过高顺的介绍，陈文睿的心中就很感慨。自己虽然顶着个陈家的头衔，所在的地方也是陈家庄，但是这个陈家也就是个样子货。
整个陈家庄上也没有多少户陈家人，有的也是远亲，都出了五服呢。之所以叫陈家庄，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惯例，谁让那时候他们陈家在这里是真正的大户啊。只不过现在跟柳家庄和柳家相比，差得太远。
热乎乎的羊肉上桌，陈文睿吃得很来劲。
其实要是按照他后世的标准来讲，这样的羊肉他还真不喜欢吃。只不过他现在得努力长身体啊，就算是味道差一些，也得努力往肚子里装。
他倒是想吃牛肉，也不敢啊。唐律上有规定，牛是人类的好伙伴，你随便吃那就是在犯法呢。别说他就是一介书生了，就算是皇亲国戚被查实了，你也没个跑。
吃得正香呢，包间的门一下子被拉开了。
陈文睿抬头看过去，一下子乐了，“哟，成才啊，也来吃饭？一起啊。”
柳成才皱了皱眉，“陈文睿，外间的那些传言是不是你让人放出去的？”
陈文睿很光棍的点了点头，“是我，不过那不是传言，而是实情。当日我给你阿姐治病，你不是也看到了么？”
“陈文睿，你若是再敢坏我阿姐的名声，我弄死你。”柳成才盯着陈文睿说道。
听到他的话，啃得美滋滋的铁牛“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柳成才也将手摸到了后腰上。
给陈文睿都吓一跳，赶忙将边上跟着一起啃羊肉的太哥塞铁牛的怀里边，“好好吃饭，这是我未来小舅子，以后都是一家人。”
铁牛抓了抓头皮，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又乖乖坐下吃饭。
“成才啊，你也是，脾气这么冲干啥，你先坐下，这个事情咱们得说清楚。”陈文睿又对柳成才招了招手。
柳成才看了他一眼，还是坐到了边上。
“成才啊，我先要批评你。随身带着匕首，这样虽然能够自保，但是也很危险。你才多大年纪？”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比你大一岁。”柳成才撇了撇嘴。
“噗哧”
边上的樱桃是真的没忍住，得亏吃的是羊肉，要不然今天这一桌菜就都毁了。
“哎呀，年龄不是问题。”陈文睿也是有些小尴尬。
“争强斗胜要不得啊，你带了匕首，冲动之下伤了人怎么办？我敢肯定要是媚儿知道的话，肯定也会收拾你。”
“当然了，这个事情我也不会跟媚儿打小报告的。”看到柳成才又瞪起了眼睛，陈文睿赶忙找补了一句。
“我想说的是啥呢，现在你阿姐还没选完人呢。万一真的选了我呢？你还别撇嘴。我能将你阿姐的病给治好，这就证明我们是有缘分的，这个没差吧？”
“哼，要是阿姐真选了你，来到了我家我见一次揍你一次。”柳成才撇着嘴说道。
“冲动、太冲动了。”陈文睿摇了摇头。
“成才啊，记住我的话。以后这样的话不能说，你说了干啥？那是给人提醒呢。没等你揍他呢，他可能会先算计你。按照我的经验来讲，就是偷偷的进村，打……就是啥意思呢，偷摸下手就完了。”
“哼，背后下手，岂是君子所为。”柳成才不屑的说道。
“错了，又错了。”陈文睿摇了摇头。
“这也得看是什么情况，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比如说他是穷凶极恶之人，你还能给他提醒么？堂堂正正的比试，当然要守规矩。生死搏杀的时候，还守啥规矩？谁活下来谁就是规矩。铁牛，你们在战场上是不是这样？”
“嗯呐，想活着也挺难的。”铁牛咧嘴说了一句，用力的啃了一口肉。
“就你这个体格，一看就是习武的奇才啊，将来保不准就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陈文睿又接着说道，也时刻留意着柳成才的表情。
“兵书有云，叫做兵不厌诈，对不对？将来你是大将军啊，所以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做好这个准备。”
柳成才皱了皱眉头，这个话好像是很有道理的。领兵作战的时候，好像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成才啊，现在能开几石的硬弓了？”陈文睿冷不丁的问道。
这个未来小舅子一看就是好武厌文，投其所好就成。
柳成才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开两石。不过到了明年，我肯定能开三石。”
陈文睿装模作样的认真打量了一番，“我估摸着也差不多。等有空了到我家里坐坐，铁牛他们都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让他们给你讲讲战场上的那些事。来，先吃块羊肉，别饿着肚子。”
柳成才想都没多想，接过来羊肉就啃。然后他就有点郁闷了，自己是干啥来着？咋还跟着吃上了呢？
边上看热闹的高顺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柳成才那就是个小魔王一样，现在专捡他得意的说，小郎君这张嘴也是忒能说。
065 与柳媚的偶遇
陈文睿他们在楼上吃着“别致”的饭，楼下的魏掌柜可是急得不行。
知道柳成才到二楼去找陈文睿的麻烦，他可真怕在酒楼里干起来。就陈文睿那个能讹人的本事，指不定会搞出来啥乱子呢。
可是柳成才那真的是柳家的小魔王，只听柳媚的话，他哪里敢劝？差了伙计去寻柳媚，他就只能在楼下干等着。
只不过他也有些纳闷，都上去一炷香的时间了，为啥上边啥动静都没有呢？想要再给陈文睿送一些羊肉探探情况，他还有些不敢。
正等着呢，柳媚和春红从外边走了进来。
“哎哟，小娘子您可算是来了。小郎君已经上去一炷香了，我也不敢过问啊。”魏掌柜赶忙说道。
柳媚皱了皱眉，“他去寻那陈文睿晦气了？那个陈文睿身边还跟着那位壮汉？”
魏掌柜赶忙点头，“县衙的衙役高顺也跟着呢，我怕有了事情我又无法做主就没敢上去。”
“哎，晓得了，我过去吧。”柳媚叹了口气。
今天是想换换心情，这才出来巡铺子。在绸缎铺子还没呆够呢，这边就出了状况。
心中也是有些着急，在她的感官中陈文睿绝对不是好东西。现在她都有些怀疑陈文睿上次给自己治病的时候，是不是作了法。要不然为啥他那一首歪诗，就会让自己看到那么多神奇又乱糟糟的画面呢？
“嗯……，你们在干什么？”
等柳媚拉开房门，看清里边的样子后给她都愣了一下。
没有自己预想中剑拔弩张或者是打的不可开交的场面，也没有自己的弟弟被陈文睿身边的大汉给欺负了的场面，现在这几个人把桌子都凑到了一起，羊肉吃得很美，气氛很融洽。
“呀，媚儿也来了，快坐快坐。”
看到了柳媚，陈文睿这可是惊喜得不行了。
“成才，你在这里做什么？”柳媚稍稍定了定神。
“阿姐，我……我……”
“那个啥，遇到成才了，合计跟成才认识认识，刚刚我们聊得很开心呢。你也没吃呢吧？一起吧。”看着柳成才的样子，陈文睿赶忙说道。
“魏掌柜，今日这一桌不收钱了。成才，跟我回家。”柳媚还是没看他。
“媚儿，你不要这样子嘛，聊一聊也是好的啊，我是石头哥啊。床前明月光啊，地上鞋两双哟。深坐颦蛾眉，不知心恨谁啊。”陈文睿赶忙说道。
他以为他的诗柳媚没看见，所以见到自己没啥反应。他不知道的是，他不提这个诗还好，一提都给柳媚气炸了肺。
虽然说这首诗没有达到春红所说那样“有毒”的级别，但是也让她一不小心“中招”了嘛。还没出阁的小娘子呢，就给补出来那么不正经的诗。
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在陈文睿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这下可好，整个房间里是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柳媚自己都有些傻眼了，自己干啥了？
唐朝的风气比以往确实开放一些，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有的。你没人的时候小情侣拉拉小手啊，亲亲小嘴啊，这个都没啥。可是现在不是没人的时候啊，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柳媚是“愤怒的一击”，在别人看来多少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
别人瞪眼瞅呢，还在消化到底发生了啥。陈文睿呢，就只剩下了傻乐。打在身上，甜在心里啊。以前若夏就是这么打，偶尔还会掐个排骨啥的。
“你……，成才，你走不走？”柳媚是真气得不行，就只能拿柳成才撒气，说完之后就拎住了柳成才的耳朵。
“阿姐，走……疼……”柳成才的嘴里胡乱的喊着。
“别着急啊，再聊一会啊。我没事，真的，我一点事都没有。”看到柳媚拎着柳成才就往外走，陈文睿赶忙从后边追了出来，连鞋都没穿。
陈文睿他们过来的时候没有客人，到了现在可就是用餐的高峰期了，楼下的桌子都差点坐满。看到他们从楼上这么个造型走出来，好些人夹着羊肉都忘了啃。
“呵呵，大家慢慢吃。家务事、家务事，打扰大家用餐了啊。”陈文睿招了招手，美滋滋的说了一句。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柳媚回过身来盯着他说道。
“不生气、不生气，成才啊，乖乖听阿姐的话，快走吧。”陈文睿又找补了一句。
要是还在现代，他还敢多说两句。刚刚这一句话就已经达到目的了，要是再说就多余。反正现在看着这些人那探究的眼神儿，他就很满足。
相信到了下午，今天这个自己跟柳媚秘密接头的事情就能够传遍华池县，好心人很多啊。
柳媚是真的被气得不行了，也就是有了刚才的教训，要不然说啥都得揍陈文睿一顿。
可是苦了柳成才，他被拽出来的时候也没穿鞋啊。现在就这么光着脚走，地上还有些凉。刚刚发生了啥都没搞明白呢，反正是稀里糊涂的。
“你怎么就这么浑？你招惹他干啥？”来到了车中，柳媚余怒未消。
柳成才揉着耳朵，也是一脸的委屈，“我是来给阿姐讨公道的，陈文睿也跟我保证了，以后不会在外边乱讲。”
“你……，哎……回家。”柳媚叹了口气。
边上的春红吐了吐舌头，她都很诧异。往常也就是在家里捶捶小郎君，今天小娘子咋还在外边揍人了呢？
回到了房间里接着吃的陈文睿心情很美丽，“高顺啊，你可真是我的福将。要不是因为你，我还不能看着媚儿呢。”
“小郎君，谢谢您的夸奖了。”虽然还是有些搞不懂，高顺也只能符合一句。
“那个啥，回头帮我宣传一下跟媚儿的偶遇啊。”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呃……，不是答应了柳家的小郎君不乱讲了么？”高顺有些诧异的问道。
陈文睿看了他一眼，“你看着啥说啥就行了呗，又没让你说瞎话，咱们可都是实诚人。”
高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小子的心够黑啊，这个事儿要是正经传出去之后，怕是得将宋学勤和周文静给气炸了肺。
066 艰辛的匠户
陈文睿今天的心情可是大美丽，回家的路上都哼着小曲儿。虽然仅仅是跟柳媚接触的一小步，绝对会成为两人关系突破的一大步。
只有樱桃在车厢里一边跟太哥玩，一边瞟他。就觉得这个人吧真心不知道该咋看他好，有时候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郎君，您可算是回来了，要不然还想去县城里去寻您呢。”刚进家门，老刘就跑到了他的跟前。
“哟，看你喜上眉梢的样子，这是找到了相好的啊？”陈文睿心情美丽啊，顺嘴就逗了一句。
“郎君，不能胡乱的开玩笑啊。”老刘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您不是想寻一个底实一些的铁匠么，今天可就寻着了。以前是在籍的匠户，前年伤了手，就被退了出来。”
“伤了？影响手艺不？”陈文睿想了一下问道。
“不影响，小一看他打了一把菜刀，其实是没啥事。估摸着也是得罪人了，才被人给退了出来。”
“那就无所谓了，人在哪里呢？我瞅瞅。如果行的话，咱们就直接跟他签合同。”陈文睿笑着说道。
铁匠宋老实正在边上跟那些木匠们唠嗑呢，被叫到了陈文睿的跟前儿后显得很紧张。
陈文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得有五十来岁的年纪，左手上有一大片烫伤后留下的伤疤。
“以前是在籍的工匠？军匠还是工部的？”陈文睿笑着问道。
“回小郎君的话，以前是工部的。年岁大了，手还伤了一次，就被工部给退了出来。现如今就是在家里打一些小物件糊口。”宋老实赶忙说道。
陈文睿点了点头，“在我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将来给你的月俸肯定比你在工部赚得多。只不过我这里的规矩虽少，要求却很多。”
“小郎君，您放心。只要您聘了我，不管啥要求我都能应下来。”宋老实说道。
陈文睿乐了，“我知道匠户们过的日子都不如意，军匠或是工部的匠户还能好一些，多少有个固定的饷钱。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快的答应，你得先听听我的要求。”
宋老实尴尬的笑了一下，自己表现得确实太着急了，可是现在的日子过得也是真难啊。
“第一个要求，就是我这里打造的所有物件你都得保密。不能到外边去说，也不能传给别人。”陈文睿竖起一根手指。
“小郎君，您放心，不管打啥，咱嘴严着呢。”宋老实赶忙说道。
“第二点，将来我会招来一些人，你得把这些人给我教导好，把手艺传下去。这个怕是不好做到了吧？”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陈文睿这个话，宋老实的脸上果然变得纠结起来。就连边上的老刘都吓了一跳，可没想到陈文睿的要求这么过分。
真的，真的是太过分了。手艺人靠的就是用手艺吃饭，在传徒这个事情上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传的。
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么。如果随便传的话，以后自己也没的活了。不管啥手艺想传出去的时候，对徒弟都会仔细考察。品行通过了考验，这才能传。
“小郎君，月钱能给多少？能用我老宋多久？”仔细想了一会儿后宋老实沉声问道。
“虽然以前你在工部工作，这个手艺应该是没得挑的，但是我毕竟还不知道你的手巧到什么程度。”陈文睿想了一下说道。
“月俸就先定在三贯吧，这个只是最基础的月俸。如果我将来布置给你的任务都能够完成，咱们还会有奖励。”
“至于说能用你多久，手艺通过了考验，也能死心塌地的跟我工作，我能养着你到死。就算是你将来挥不动锤子了，我也能养着你。”
这个月俸也是他思量过的结果，毕竟他的要求有些严苛。
匠户们的日子真心不好过，就像现在家里边做工的这些泥瓦匠、木匠，他们的日薪可都不高。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干啊，像自己这么破的家，满华池县也难寻。
他以为就现在给这个条件，宋老实也得好好的合计一番呢。让他没想到的是，宋老实直接就跪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啥啊？我没看过你的手艺，也不知道你的创造力咋样，目前只能给这么高的薪水了。”陈文睿有些无奈的说道。
“宋老实恳请小郎君收为陈家匠户。”宋老实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给陈文睿干傻眼了，看向了老刘，老刘也抓了抓头皮，“郎君啊，估计是您说的要养他一辈子，就让他动了心了。”
“那也不能这样啊，要是成了我家的匠户，他以后可就真没自由了，就是我的仆。不仅仅是他，他们一家子都是如此啊。”陈文睿皱眉说道。
“老刘，你说这老头是不是打着别的主意呢？不会是胡家或是周家派来的奸细吧？要不然咋能放着好好的自由不要？”
给老刘听得哭笑不得，看了一眼仍然跪着的宋老实，“郎君啊，入了您的家里边，以后的生活就有了依靠啊。他都这把年纪了，再卖力干能干个十年十五年的撑死了，余生咋过？”
“而且要想给咱们做工，也得把手艺给传出去。到将来没着没落的，还不如入了咱们家里边省心。他家里还有个半大小子呢，日子也快过不下去了。”
陈文睿张了张嘴，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工作久了，将来退休自然也会给退休金，就跟养着一样。可是他低估了这个时代匠户的艰辛，他们宁可失去自由，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老宋啊，你起来吧，有这份心那就这么地吧。你家是哪个村子的？”陈文睿问道。
“小郎君，我也是陈家庄的。”站起来的宋老实开心的说道。
“哈哈，那倒方便了，回头咱们去县衙登记一下就完事了。老刘，家里边还有肉呢吧？先给老宋砍上三斤回家好好吃一顿，旁的事情明天再说吧。”陈文睿说道。
“谢郎君。”宋老实再次跪下磕头。
“别动不动的就磕头了，咱们家没那个规矩，跟老刘取肉去吧。”陈文睿有些无奈的说道。
现在他倒是有些理解为啥有些小说中的主角经常散发出王霸之气，让各路豪杰纷纷来头。其实都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过来好歹还能有口饭吃啊。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让他这个日子咋过？没自由，总比饿死强。
067 密谋
还别说，老宋头搞的这一出给陈文睿打开了新思路。与其招工匠签保密条约啥的，还不如就像老宋头这样，直接都给招家里来。
他还是受后世的思维影响比较大，有些不理解人们为了活着会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选择。所以原本的心思就是正常招工，然后给他们画出来自己要研发的一些东西，将来好赚钱。
现在这个泄密的问题就解决了，都招到家里以后呢，就相当于自己拥有了他们全部的知识产权啊。哪怕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发明创造，那也都是属于自己的。
这是封建社会嘛，哪里有人人平等的说法。所有的法律条款，都是在为统治阶级服务。往大了说，那是为皇家服务。往小了说，也是在为陈文睿他们这样的人服务。
“老刘啊，你合计一下，咱们要是招这样的铁匠和木匠，能招来吧？”陈文睿琢磨了一会儿后问道。
“郎君，要是给的饷钱都给老宋这样多，还管他们一辈子，我想咱们家的门槛子都得被人给踢平了。”老刘哭笑不得的说道。
“哈哈，能不能养一辈子，还得看他们个人的本事。那咱们家就正经招工，铁匠再招四个，木匠招五个。”陈文睿笑着说道。
“得是有正经手艺的，你们进行初步考评。活要做得细，还要做得快。达到这个标准的，每月三贯钱这是保底的饷钱。”
“郎君，真的要招这么多人啊？咱们招来干啥啊？老宋倒是能帮咱们打兵器，省俩钱，可是招多了也没用啊？”老刘愁眉苦脸的问道。
“老宋还会打兵器？”陈文睿诧异的问道。
“他以前在工部啊，军中用的兵器都是朝廷给打的，差不多也都是找军匠和工部的匠户给打出来的。”老刘说道。
“那也挺好，你就放心的招人吧，将来我有用。”陈文睿笑着说道。
看来啥事还不能太想当然，也得接地气。现在的自己就有些飘在空中，没有把唐朝的地气给接上。
陈文睿是话事人，哪怕老刘还是不理解，这个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木匠就更好说了，在家里做工的这些里先问问吧，要是有那个想法的，连这几天的工钱都能省一些。
陈文睿这边在努力招工，华池县里现在可有些不消停了。实在是因为陈文睿跟柳媚今天在柳家酒楼的互动太惊世骇俗了，人们咋能不议论？
华池县外，周家的别院中。
周文静静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柳广智，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好。
“为了将来能够拿下来酒牌，也为了柳家的细柳，我不惜入赘柳家。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么？你不会是在耍我，而是真的在帮陈文睿吧？”沉默了一会儿后周文静沉声说道。
柳广智看了他一眼，“我倒是觉得你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陈文睿是个什么东西？入赘我柳家有何益处？”
“我确实想在柳家掌权，可是我更想看到的是柳家将来能够成为我朝第一酒商。与小郎君合作，为得也是将来柳家的买卖。”
“柳家与周家合到一处，柳家出方子，周家出人脉，咱们的酒将来成为御酒也未尝不可。我确实也曾鼓动过陈文睿，现在我倒是觉得挺好。他越是如此，媚儿心中对他就会越发的厌烦啊。”
“他不还去了县学么？接下来怕是会用些手段折腾宋学勤。要我看啊，比你在背后做的那些都强很多。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三言两语就能将胡志杰给气跑。”
“不过他的胆子也是真的够大，竟然在胡家讹了两千贯钱。啧啧，寿星老上吊嫌命长。李明府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他么？你啊，就是在瞎担心，还让人将我给叫过来。这要是被人看到，我还不好分说。”
“呵呵，二叔莫怪，实在是有些担心啊。”周文静也换上了笑脸。
“只是今天在酒楼发生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华池县，对于媚儿的声名也是有损的。那些百姓们知道什么啊，肯定是逮着就乱说。”
“哎……，媚儿性子刚强。我也是跟族公说了好久，才将招婿的事情给定下来。”柳广智叹了口气。
“他们都看不到啊，胡家越发势大，将来备不住就会将我们柳家给吞了下去。只有咱们周柳两家合力，才能真正跟胡家对抗。”
“早前曾听闻胡家起家有些不干净？”周文静皱眉问道。
“嘿嘿，岂止是不干净啊。胡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只能是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干的。要不然怎能把持华池县那么多的铺子？”柳广智冷笑着说道。
“也就是在胡满友当了县丞之后，这才收敛了一些。所以我说你不用多想，陈文睿活不长了。上次他差不多就是别胡家给害的，就是不知道因为啥。”
“好了，我在此地不宜久留。让陈文睿折腾去吧，越能折腾越好。他不是还要跟县学的教授们辩论么？把人都得罪光了不是更好么？”
周文静笑着点了点头，“早知道现如今的陈文睿脾气是这样，我也就不费那些手脚了。二叔慢走，真想将这桩婚事快些定下来，到时候你我二人联手，定能在长安城留下咱们的名号。”
“哈哈，文静放心吧。你跟媚儿成亲之日，就是咱们两家酒坊合并之时。”柳广智笑着说道。
周家的下人送柳广智从侧门走了出去，房间里的周文静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
也是被气的，真的被气得不行。虽然说现在大方向上是对自己有利的，可是他早已经把柳媚看成了自己的娘子。
“周全，你去安排人到宋学勤的身边鼓动一番，再到柳成才那里也鼓动一番。”周文静对陪侍在身边的仆人周全吩咐道。
“郎君，柳成才那里怕是不好再鼓动吧？今天刚鼓动完啊。”周全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那么笨么？跟高顺打听一下，今天在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也都要我来教你？”周文静盯着周全吼道。
“郎君莫怪，小的这就去安排。”周全赶忙应了一句。
周文静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现在他都在盼着胡家别下手那么快，他要好好的玩一玩陈文睿。
068 发明创造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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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招工的消息还没有正经扩散开，不过在陈家庄上也引起了一轮小骚动。
以前陈文睿家里边是啥样子？就算是有个管家和仆人，那都是撑样子呢。现在可是真的“活”过来了，都敢招人了。
只不过却没有像老刘所想的那样，人们蜂拥而至、想要踢破门槛子的投靠。实在是因为陈文睿以前的名声真的不咋地，你看现在是讹来了不少钱，似摸似样的也要正经过日子。可是他真的能正经么？
再有的一个问题，胡家啊，那可是华池县鼎鼎大名的胡家啊。能够饶了他么？这样的人家，除非真的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要不然可不敢投靠。
到县衙里做好了登记，陈文睿以后就是老宋头一家的主家了。属于签订了终身合同，还是一家子签的。身契虽然都在自己的手里边，但是也没啥自由可言。
“小郎君，您看我是在家里做工，还是到宅子里来上工？”回到了陈家后，宋老实搓着手问道。
不管别人咋样想，现在的他就很开心。钱是真给、肉也是真给，昨天晚上全家比过年都开心。
“先不着急，你看看我画的这个图你能看明白不。”陈文睿说完将自己昨天夜里画好的图纸递给了老宋头。
“乾坤锅？这是何物？边上这个图我倒是能够看出个大概样子，可是这三个图就看不懂了。”盯着瞅了一会儿后宋老实有些紧张的说道。
“嗯，这个乾坤锅就是腹有乾坤的意思。你能看懂的那个，就是它大概的样子。边上这三个呢，就是从正面看、上面看、下面看，能看到的样子。”
“这个乾坤锅就是下边能烧炭火，上边冒烟，中间这个圆肚子能够烧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能理解么？”
宋老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是中间带孔的锅，下边加上一个架子。不过不好做啊，不好寻来那么多的绵铁，制作起来需要的时间也会多一些。需要仔细敲打，才能好看，差不多要一月左右。”
陈文睿掐了掐眉心，“咱们不用铁，咱们用铜、用精铜不用青铜。也不用说多好看，能用就行，有把握么？”
“郎君，那……那可是不得了啊，用精铜，得二十来贯钱啊。”给老宋都吓了一跳。
陈文睿听着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造吧，我还撑得住。到我家里来做吧，太金贵了。”
这个就是真的没办法的事儿，想要吃铜火锅，就得这么奢侈的玩。谁让这个时代里的主要货币就是铜钱呢？金银只是用来做饰品的。
比如说看电视皇帝赏金五百两，然后你就很傻很天真的以为给你的是黄金？想啥美事呢，只是铜而已，而且纯度还不是很高。
普通的铜陈文睿也不敢用，到时候铅含量太高，涮啊涮的就把自己给涮中毒了，以后还咋到外边浪去？就算是这个时代所谓的精铜，其实也没精哪里去。
边上的老刘听着，也不敢吱声。郎君真心有些败家啊，讹来两千贯，这才两天就要往外花多少？拿钱不当钱的花，两千贯能撑多久？
反正在他有限的人生经历中，陈文睿是他看到赚钱最快的。你别管是讹来还是咋整来的，反正他是把钱给弄来了。同时呢，陈文睿也是他看到花钱最快的。
“老刘，我让你帮我搜罗的小鼓啥的，都弄来了么？”陈文睿看向了老刘。
“郎君，现成的没有，已经让人在做了。”老刘赶忙说道。
“也行，也不知道老鸨子那边招人招得咋样了，咱们现在可不差钱，就得选好的才成。”陈文睿嘀咕了一句。
“郎君，弄那样的小鼓干啥啊？我看小娘子们敲大鼓也挺好的啊。”老刘好奇的问道。
“你不懂，我这叫发明创造。就像刚刚我画的那个乾坤锅，你指定不知道是干啥的。搜罗这些不同大小的鼓，我也是为了做一件新的乐器。”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我都不是跟你吹牛，你家郎君我这里有好多的存货呢。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几个这都是积了好几辈子的德，这辈子遇上了我。”
“郎君，那个是用来炼丹的么？”后边的话老刘自动就忽略了。
“炼丹干啥？对了，得空到外边再多买点芝麻去。”陈文睿翻了个白眼。
老刘点了点头，很明智的没有问买芝麻干啥。反正郎君让买就买呗，就算是败家了，也是败他自己的家。
其实这次陈文睿要做火锅，也是对老宋头技术的一个检测。他的想法可是非常多呢，但是想要执行起来就需要这些手艺人来帮衬才行。
他脑子里的存货确实不少，但是更多的都是技术层面的支持。你要是让他动手的话，那就完了，啥也别指望了。
搜罗鼓，勉强能组装出来一个架子鼓。也就是现在的技术还不够，要不然他都想整出来钢丝弦，给琴弦升级一下。
不过这个也只能是先奢望一下了，就算是自己再努力发明创造，整出来钢丝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的。
这边都吩咐完了，他又凑到了边上建起来的小土窑边上。将堵着的窑口打开，把里边碳化的柳树条给拿了出来。
仔细看了一会儿，上手摸了摸摇了摇头，“老刘，告诉小一再多弄来一些柳枝，还得接着烧。”
“郎君，烧这些细碳干啥啊？咱们直接买好炭多省心。”老刘觉得还是应该劝一劝。
“你不懂，我这是在烧笔呢，也是发明创造的一种。”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刘不吭声了，反正来到这个家以后，小郎君鼓捣的事情也是挺多的。陪着他玩呗，烧柳枝又不花钱。总比弄那个啥乾坤锅，一下子干进去那么多钱强。
得亏是乾坤锅，不是乾坤鼎，要不然两千贯钱一下子就都花光光了。
反正现在的他对于未来都没有太多的方向感，因为他来了这么些天也没法跟上陈文睿的脚步啊。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折腾的事情太多。
除了修房子以外，好像就没啥正经的。
069 炕的吸引力
“诶？好像炕晾干了啊。老刘啊，赶紧找布铺在上边。”回到了屋里，陈文睿喜滋滋的说道。
老刘张了张嘴，“郎君，现在天寒着呢，还是胡床呆着舒坦一些。而且铺了粗布，也不好往上边放碳炉啊。”
“放心吧，一会儿你就知道有多美了。”陈文睿喜滋滋的说道。
总算能睡一宿热被窝了，自打过来就没有正经睡过一宿好觉。就算是有碳炉，那个温度也就是那么回事。
老刘依然很无奈，那么好的布都够做两身衣裳了，就要往这个土坯子上铺。败家啊，太败家了。
陈文睿的心情也是非常激动的，他就跑外边抱过来刨花、树枝。这东西引火很不错，到时候架上劈材，到明天早上都没问题。
等老刘抱着布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文睿撅着腚在这里生火，苏小小她们这一帮丫头在看热闹。多少让他有些意外，可没想到陈文睿还会玩这个。
粗布裁好、铺好，陈文睿这边的火也生得差不多了，然后他就美滋滋的跑到屋里坐到了炕上。
虽然他开的这个灶是在房子外边，能够直通他在屋里垒的炕。可是想要把炕烧热，哪里有那么快啊？这一坐上去，都有些冰屁股。只不过丫头们也跟着进来看热闹了，还能咋办？强撑着吧。
“不凉么？”小樱桃没忍住，直接发问。
“还有些凉，再等一会儿就好了。”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丫头们忍不住了，笑得花枝招展，看出来他在强撑嘛。
“你们笑啥？等一会儿你们就该跟我抢了。”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到底要干啥啊？还给不给我们写新曲子了？”苏小小问道。
“写，这两天有些忙，忙完了就写。哎呀，反正也不着急。嘿嘿，好像热乎一些了。哈哈哈……”陈文睿说着就开始往灶膛进烟的地方摸，然后蹭着身子就凑了过去。
本能的，樱桃就觉得这是在骗人。可是呢？她的心里还好奇得不行。稍稍犹豫了一下，也直接脱鞋爬了上去。
“诶？真的是热的啊。为啥这里是热的，这边却有些冰呢？”小樱桃满脸的惊奇。
“热乎吧？再过一炷香，整个炕就都是热的。后悔了吧？说给你们的房间里也弄一个，谁还都不用。”陈文睿得意洋洋的说道。
苏小小稍稍犹豫了一些，偷摸伸手在炕上摸了一把。烧了这么一会儿，虽然还没有大热，也是有些温，这就让她都惊奇得不行。
“别抻着了，都上来坐一会儿吧，让你们感受一下炕的好。”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心情很得意，这算是自己带过来的第一项“发明创造”，绝对是造福冰冷夜晚的制胜法宝。
“阿姐，真的热热的、暖暖的，你快来啊。”樱桃也对着苏小小开始招手。
苏小小脸上的表情很纠结，虽然这个土台子叫炕，不是床。但是现在陈文睿大模大样的坐在上边呢，自己咋能往上凑？
但是刚刚摸到炕上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炕的温暖。要是坐上去，温温的一定很舒服吧。
看着陈文睿那得意的笑容她就有些小生气，咬了咬牙，直接坐到了炕边上，留给陈文睿一道背影。
其余的三个丫头都是看着她呢，现在带头大姐都坐了上去，那还有啥在乎的，跟着坐呗。
这就真个的不得了了，在感受到了炕的温暖之后，丫头们一下子就爱上了它。真的是太舒服了，就跟沐浴差不多的舒服。
只能说这个时代的保暖措施有些坑爹，正经有钱人家还好一些，穿着皮裘，屋里也会多点几个碳炉。一般有钱的人家呢，无非也就是多穿几套衣裳罢了，然后再尽可能的点碳炉。
没有钱呢？取暖基本上就是靠体温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衣裳啊？点碳炉？开玩笑呢？谁家能点得起？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这么温暖的炕对于丫头们的号召力真的是无穷尽的。开始的时候，还仅仅是坐在了炕边上，然后就慢慢的往里挪。都不说小玉她们三个了，就连苏小小都是如此。
挪啊挪，整条腿也都放到了炕上，现在的炕也是热乎乎的，就更加的舒服。但是问题也来了，脚丫子有些凉啊。
樱桃是小孩子，脱鞋上炕没问题，陈文睿这货从来就不在乎那些。她们不成啊，就算是套着足衣呢，也不能在男子面前露出来啊。
樱桃是最舒坦的，现在整个人都躺在炕上翻滚呢，不管滚到哪里都是热乎乎的。然后又跑下地，拿了一个火晶柿子。坐在热炕上，吃着凉丝丝的火晶柿子，那叫一个享受啊。
“你……出去一下呗。”
苏小小咬了咬牙，红着脸轻声说了一句。
“你说啥？”
同样享受着炕的温暖呢，陈文睿没有听清。
“你出去一下吧，让我们好好暖和暖和，脚凉。”苏小小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不过后边的俩字也差不多被她给吞了回去，低着头都不敢看边上好奇张望的老刘。
“一起暖和呗，我也凉啊。”陈文睿还是没有听太清楚。
“哎呀，你这个人咋这样？不知道让着阿姐么？”边上的小樱桃不干了。
陈文睿听得是哭笑不得，“你躺着我的炕、吃着我的火晶柿子，然后还说我？”
“那阿姐怎么好在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面前露脚丫子啊。”樱桃同样的理直气壮。
听到樱桃直接讲出来，苏小小更加的羞了。
陈文睿就剩下了翻白眼，“又不是没看过她的脚丫子，有啥大不了的。我的炕，我都享受不到。”
嘀嘀咕咕的说着，陈文睿还是乖乖的下地穿靴子，顺便将自己床上的被直接给放到了炕上。
苏小小咬着牙瞪了他一眼，其余的三个丫头现在看向陈文睿的眼神也带着别样的味道。
“咳咳，那个啥，晚上你们就住这里吧。回头给你们的房间里也弄上炕，剩下这几天多少也能享受一下。”陈文睿强撑着说完就带着老刘溜了出去。
也是自己嘴贱，老提脚丫子干啥？这帮小娘子可不是吃素的啊。
来到了外边，多少还是有些小郁闷。好不容易能用的炕，现在就被鸠占鹊巢了。
070 谁不服？站出来
三天的时间匆匆而过，今天是要过去县学掐群架的日子。就算是没有睡到热炕，陈文睿也是精神饱满的出征。
这三天也过得很充实，就算是他这个主家风评不是很好，很不正经，五个铁匠、五个木匠，也都被招了上来。
只能说现在的唐朝看着繁荣，其实也是驴粪球子表面光。在内里看不到的地方，有好多人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尤其是这些拥有贱籍的人，要是能混上一份公差还能勉强过活。在民间？这个日子真心难熬。
今天的配置跟上次过去的时候一样，陈文睿仍旧带着他的大书童和小侍女。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那帮人发疯了想要捶自己一顿呢？
这段时间确实是坚持锻炼来着，只不过除了弄得浑身酸痛暂时还没有任何的效果。饭量上呢，倒是增加了不少。
今天这场辩论，对于县学来讲也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上次陈文睿到书院“行凶”，甚至于都开了地图炮，已经引起了公愤。
就连在附近游荡的一些学子，今天都早早的赶到县学来。得给正义打气助威，惩罚陈文睿这个不要脸的。
陈文睿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像极了斗鸡的人，心情很美丽。尤其在看到宋学勤也站在人群中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时候，那个心情就更加的美丽了。
“宋学勤，您今天是要跟我并肩战斗，跟这么一帮不要脸的干么？”陈文睿很是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宋学勤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陈文睿，我尊重每一位同窗与师长。”
“对，陈文睿，你咋那么不要脸呢？还想跟宋学勤比？”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谁家的犬在吠？来啊，牵出来溜溜。”陈文睿斜瞥了一眼。
没人敢吱声了，铁牛那个身量太有威慑性。
不屑的撇了撇嘴，陈文睿领着铁牛和樱桃继续往县学里边走。
别看这个县学类似于后世初中的教学程度，但是上课的方式还是跟后世的大学差不多的。都是一起上大班课，教授们分别给大家讲经史子集。
平时授课的地方就被空了出来，中间摆放着三张桌子，边上却有好多蒲团，秦夫子正笑眯眯的坐在不远处。
陈文睿瞅了一眼，很自觉的就坐在了单独的那张桌子后边。不过他可不是跪坐，而是盘腿坐，跪坐太累。
看到他这个不正经的坐姿，更是让县学里的这些人气愤了。太猖狂、太不尊重人了，哪怕是辩论，跟你辩论的也是县学的教授啊。
“当……”
秦夫子轻轻敲击了一下面前桌子上的罄，“吴教授、李教授，请入席。”
两位教授从人群中走出来，冷眼看了陈文睿一下，直接坐了下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陈文睿却是站起身来，对着他们俩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两位教授皱了皱眉，只好站起身来还了一礼。今天是辩论，所以身份是等同的。
“我佩服二位的勇气和风骨，明知道自己今日会败，仍然有勇气与我一辩。比其余那些只敢在下边叫嚣，在知道理亏之后却不敢发声的小人强多了。”陈文睿开口了。
“陈文睿，你要辩则辩，说那么多闲话做什么。”李教授看了他一眼。
陈文睿乐了，“夸您您都不领情？当初说我坏话的人肯定有好多。可是你们现在的小伙伴们却只敢躲在下边看热闹，为啥不敢上来呢？”
“还有什么可辩的啊，为人师者己身不正，还恬个脸在这里教书育人？然后就让咱们县学的学子都学成这样狗眼看人低？”
“陈文睿，今日是为辩论，为何口出污言？”吴教授也开口了。
“我说得直白一些，就是污言了？那么多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这就是读书人的本分么？今天辩论的主题很简单啊，就是我入赘柳家这个事情到底丢不丢人。”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其实都不用辩，只看你们的那些小伙伴们的表现我都已经赢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坐上来么？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去承认呢？”
“所以我真的很敬佩你们，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过这也是我很生气的地方，堂堂华池县的县学，都快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啊。”
“陈文睿，仅仅是辩事理，用不着那么多人。身为读书人，做事总归是要有一些顾虑的。”李教授说道。
“李教授，其实在坐下来开始，你们自己也清楚这个事情根本都不用辩。因为你们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入赘就是丢脸的事情。即便是你们心中这样觉得，你们也不敢说。”
“我朝律法那么多条，没有哪一条规定了入赘丢脸。也没有哪一条规定了，读书人不能入赘。所以你们不敢说，你们的那些小伙伴们更是不敢上场。”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事情里还牵扯到了宋学勤这位华池县的第一才子，县学的头面。他也跟我一起去了柳家啊，好些人没料到啊。万一宋学勤连中秋闱和春闱呢？将来要是当了大官怎么办？现在我说了他的坏话？会不会到时候再报复我啊？”
“要是他真的当了大官，念及当年师生情谊，我要是有事求他的时候正常是能办的。但是他计较这次的事情，到时候是不是会推辞啊？”
“人心啊，就是这么的肮脏与复杂。我喜欢柳家的小娘子，见过一次之后就刻印在脑海里。为了能与她成亲，我甘愿入赘，我碍着谁的事儿了？”
“我倒是觉得那些在背后说闲话的人，其实他们都是在嫉妒我呢。正是因为他们心中也想，却不敢做。我做了，他们很嫉妒。”
“你们倒是说啊，除了这两位教授，我还给你们这些看热闹的机会，谁想说谁来。别不吭声啊，不是辩论么？我这么一说你们咋就不中用了呢？谁不服？站出来。”
两位教授气得够呛，周围的那些学生们也气得不行。但是陈文睿一上来说的这一通，他们还真就没法反驳。
071 一群棒槌
“当”
就在县学的学子和教授们觉得很憋闷的时候，秦夫子拿起手中的小棒槌在罄上又敲了一下。
“文睿虽然说话刻薄，可是他有些话说得很对。”秦夫子开口了。
“这里是县学，是读书修身之所在。我们可以议论时政，什么时候他人是否入赘成为了咱们在乎的事情呢？”
“夫子，并不是我们太在乎，入赘虽然是小事，可是他陈文睿不应如此张扬啊。”吴教授又开口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所有人都效仿陈文睿所行，为了贪图安逸、享受，便可入赘富贵人家。长此以往，这个天下将会成为什么样子。”
刚刚被陈文睿一阵喷，给他的脑子也喷得有些乱。现在有了秦夫子的介入，让他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也找到了攻击陈文睿的有力证据。
就算入赘这个事情上，于法理而言没啥不对的地方。但是在伦理上，这个是有悖的。
陈文睿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刚刚还觉得你们有自己的坚持也算是好的，可是过于坚持了呢？也就是一棒槌啊。”
“你、你、你、你、你……你们这些人，全都是棒槌，根本都不理解秦夫子的良苦用心。这样的县学，还要来干啥？”
“陈文睿，你若是再口出疯言疯语，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时候学子群中有一个人又喊了起来。
陈文睿都没往那边看，直接站起身来，“我喜欢柳家的小娘子，想要跟她一起过日子，有错么？”
“寡鲜廉耻之辈，自然人人可说。”吴教授很是高傲的说道。
陈文睿点了点头，“确实啊，我在做人这方面有些失败。不能够像在场的很多人那样花样文章信手拈来，吟诗作对也不是我的强项。”
“可是我这个失败的人呢，却比你们活得自在，因为很多事情我看得很透。我想要啥，我自己就会去争取。不会因为想要还不敢说，看到别人还去嫉妒他。”
“一帮棒槌啊，堂堂的华池县县学就要毁在你们的手中。秦夫子苦心经营多年的县学，啧啧……。秦夫子啊，若是县学荒废了，您就到我家里去吧，将来细柳管够的喝。”
“你个皮小子啊。”秦夫子手捋胡须笑着接了一句。
这可是把好多人吓了一跳，听到刚刚秦夫子说的话，那些想要抨击他一通的人把话都给吞了回去。
“知道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么？”陈文睿背着手笑眯眯的说道。
“我最大的本事是讹人啊，虽然有些不光彩，可是我的日子过得滋润。你们一个两个的，傻乎乎的，人家丢出一块肉来，你们就像疯狗一样的扑上去啃。堂堂的读书人，读的是道德文章还是谄媚之学？”
“你们以为在做的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其实已经将县学送到了死地。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了？难道你们的潜在意思不是在说我朝的驸马们，也都是道德败坏么？都想啥呢？说你们是棒槌，你们还不承认。将来啊，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听到陈文睿这么说，有那个反应快的，脑门上一下子就冒出了汗。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陈文睿会将他入赘的事情，联系到驸马们的身上去。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在这个时代的驸马们可不是娶公主，而是皇家在尚驸马。虽然说换了一种说法，但是那个内核跟入赘的意思差不多。
公主有公主府，驸马住进去之后基本上也是没啥地位的。人家公主想干啥就干啥，尤其唐朝的公主们还比较彪悍，这是从有唐一始就这么流传下来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驸马们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娃啊。要么是勋贵子弟，要么就是春闱时的才子翘楚。
就像陈文睿现在说的这样，把入赘这个事情真的闹大了以后，会不会有些驸马就在合计这是在影射自己呢？或者说陈文睿主动的宣传一下呢？
这就是诛心之言啊，离长安城还那么近，以后的华池县县学在秋闱和春闱还指望有成绩么？
“你们啊，满嘴的仁义道德，看起来都是正人君子。实际呢？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还不如我这个真小人。”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当今圣人爱民如子，太宗皇帝更是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天家、在圣人，都能够做到一视同仁，为什么到了华池县县学，就冒出来这么多的双标狗？”
“在不知道宋学勤也要入赘的时候，你们大肆攻击。在知道有了宋学勤之后呢？你们就怂了。现在我又给你们提醒了，你们又怂了。刚刚的劲头都去哪里了呢？”
“做人、做事，你们已经不能坚守本心，还有脸在县学里教书育人么？读书人了不起么？不用拉屎放屁么？高中过秋闱有功名在身很了不起么？春闱你们咋就考不过呢？”
“我是不学无术，我也贪图安逸，但是我敢说出来。你们敢么？我就是要给入赘人士代言，总比你们这些双标狗强多了。还跟我论呢，论个毛线啊？”
“秦夫子，反正我就觉得吧，现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把县学暂时关闭一段时间，好好整顿一下比较好。这次可以当棒槌，下次指不定就会捅出来啥篓子呢。”
“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看着你们这些人啊，我都嫌恶心。走了，没啥意思了，一帮大棒槌。”
说完之后，陈文睿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就往外走。小樱桃也高昂着头，骄傲得不行。
就算是她没咋听明白，也能看出来今天陈文睿气场大开，完胜这些人。没看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吱声了么？都是陈文睿在说。
秦夫子的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陈文睿撒泼一样的吵架式辩论，能不能把这些人骂醒。
至于说啥影射驸马的事，根本就是在吓唬人呢，然后这些人就都相信了。就是因为陈文睿的气势太强，已经把这些人都给压了下去。
不知不觉之间，就被陈文睿给拐了过去，已经让他们忘了正常辩论需要使用的手段是啥。乱拳打死老师傅吧，虽然注定会输，也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不过陈文睿说得也不差，尤其那个“双标”用的很好啊。
072 又干掉一个
（感谢好友风靡哥哥打赏鼓励）
“郎君啊，今天大胜一场，咱们要不要到柳家酒楼再庆祝一下呢？”钻进了车中后，樱桃喜滋滋的问道。
“今天过去也看不到媚儿，就不过去了。”陈文睿随口说道。
“在这里再等一会儿，等宋学勤出来的我跟他好好的聊一聊，打消他入赘的念头。这个傻孩子啊，有些不学好。”
樱桃翻了个白眼，合着你入赘就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别人入赘就是不学好？还说别人双标呢，这人太不要脸了。
气呼呼的樱桃摸出来一个火晶柿子，凑过去就开心的吸了起来。混不到好吃的了，先用火晶柿子解渴吧。
这一等，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宋学勤才从县学的大门口走了出来。
“小宋、小宋，看这里、看这里，过来，咱们俩聊聊。”陈文睿撩起车帘，很是开心的说道。
宋学勤皱了皱眉，本来是不想搭理这货的。不过一想这货今天也算是替自己说话了吧？要不然那些人讨论入赘的事情虽然没有带上自己，听着也不舒坦。
“上车，咱们俩秘聊，省得被人给听了去。”等宋学勤走近后陈文睿又发出了邀请。
“你有什么事只管说，你要知道，你我不一样。”宋学勤说道。
“我知道，咱俩肯定不一样啊。我是陈文睿，你是宋学勤，咱们那一界童子试我还是案首来着呢。”陈文睿轻飘飘的刺了宋学勤一刀。
“其实给你叫过来吧，是有些事情要跟你坦白。媚儿啊，你就不用惦记了，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宋学勤冷声说道。
“我摸过媚儿的脸，你摸过么？”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说过，不过那是为了治病。医者父母心，不碍的。”宋学勤说道。
他的这个反应倒是让陈文睿都吓了一跳，可没想到宋学勤竟然是个这么敞亮的人。
“看来我只能再跟你说得更彻底一些了。”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不要以为外间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很多其实都是我跟媚儿真实发生过的。这些事情本来我不想跟外人讲，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跟媚儿有多么的亲密。昨日在柳家酒楼的事情也听说了吧？那仅仅是我跟媚儿做给外人看的。”
宋学勤仍旧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儿没有半点动摇。
“媚儿腰上三寸，偏左一寸，有一颗朱砂痣。”陈文睿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边上正在认真吃火晶柿子的樱桃好悬没被呛住，宋学勤的眼神也不像刚刚那么坚定，多了几丝慌乱。
“而且，媚儿穿的小衣也与别人不同，都是她亲手缝制的。我如实讲出来，就是不想将来你太难看了。其实你就应该醉心学问，你现在年纪还小，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啥？”
“很明显这次有人说咱俩的坏话，就是周文静搞的鬼嘛。我倒是无所谓了，可是你呢？你得在乎名声啊。”
“现在退出，人们还会给你点个赞。等到了正式宣布的那一天，人们就会说堂堂华池县第一才子，竟然输给了一个混不吝。到时候周文静要是再挑拨一下呢？搞不好都会影响你今年的秋闱啊。听我一句劝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何偏在此处找呢？”
“你的人生轨迹，就是连中秋闱与春闱，傲立于朝堂之上，挥斥方遒。虽然你觉得现在即便是入赘也没什么关系，将来不会有太多人在意。”
“可是你想错了，做官的人啊最喜欢的就是翻小肠。将来不管你在哪里做官，人们互相聊天的时候最先提起来的肯定是你入赘失败的这个事情。”
“言尽于此，反正我是无所谓了。当日从柳家出来，跟二叔之间的关系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其实这次招婿仅仅是为了抬举我，不想我直接入赘那么没面子而已。”
“要不是今天县学这些教授们闹得太欢，又念在咱们是同窗，将来你当大官了也能照顾我一下，我都不带给你提醒的。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看着宋学勤越走越急的背影，陈文睿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又干掉一个对手，现在就只剩下周文静了。
“你们那么看着我干啥？”回过神来，才注意到铁牛和樱桃看向他的眼神儿都是怪怪的。
“小郎君，你真的跟柳家的小娘子私定终身了？”铁牛着急的问道。
陈文睿摇了摇头，“没有啊，都是胡乱的说的，反正宋学勤他也不敢去跟媚儿求证啊。我这么一说，他那么一信，这就成了呗。”
“呃……，那他要是不信呢？”铁牛有些发愣的问道。
“不信也没关系啊，反正他已经放弃了。”陈文睿耸了耸肩膀。
“现在的人们已经把他捧得太高了，所以对于他来讲就不能有任何的失败、任何的污点。你们觉得他还敢继续尝试么？”
“哎……，你这张嘴，太毒了。那么周文静呢？你也打算跟他这么说啊？”樱桃感慨的问道。
陈文睿摇了摇头，“剩下需要攻克的难关，就剩下媚儿了。忘了那天我跟你说的话？我是要当主角的，可不想当配角。”
“那你为啥不直接跟柳家小娘子说啊？还费这个事干啥？”小樱桃皱眉问道。
“不一样的啊，在入赘柳家这个事情上，柳家的人也可能会有发言权。所以还是得先把宋学勤给干掉，在只剩下我和周文静的前提下，媚儿就能够有最大的自主权。”陈文睿笑着说道。
“大人的事儿啊，乱套着呢。也是到今天，我才明白夫子的良苦用心。夫子是个好夫子，县学却有些变了味儿。”
“不信咱就打赌，宋学勤不出今天就会宣布。输了给你十贯钱，赢了你给我捶背。敢不敢？”
“赌就赌，不带反悔的。”樱桃都没过脑子，十贯钱的威力太大了。
铁牛尽可能让自己的大脑跟上陈文睿的思路，不过努力了半天也是啥用都没有。最后也放弃了，直接将车厢里的太哥给抱了出来。
小樱桃呢？现在就有些后悔了。在她的感觉中陈文睿有些蔫坏，要不然也不能讹钱讹得发家致富。
只不过她还是觉得宋学勤不会被陈文睿三言两语就给吓退，应该能坚挺一些。
073 老宋是福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文睿在县学里取得了大胜，一溜烟的就传了出去。就算是人们慢慢也回味过来陈文睿有些强词夺理并不是正经的辩论，可是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谁让当时自己没反应过来呢？
这就跟吵架一样，当时被人给喷得哑口无言，等回家里就能够想到很多反击的话语。但是没用啊，你自己在家生闷气呢，人家可是该干啥干啥。
只不过这个事情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宋学勤官宣推出此次招婿的竞争，这个事情可比陈文睿战胜县学引起的轰动还要大很多。
这就是名人效应嘛，宋学勤在华池县可是正经的名人，第一才子自带属性光环的那种。画风都变了嘛，都是赞扬宋学勤迷途知返的。
“怎么样？我说啥来着？就是这么快。”陈文睿享受着樱桃的捶背，很是得意的说道。
“他咋就这么不争气呢？一天都坚持不住。”樱桃气呼呼的说道。
“所以说啊，最复杂的莫过人心。其实最简单的呢，也是人心。”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小小，鸨母招人招咋样了啊？咋到现在还没啥动静呢？咱们又不是没有钱，现在的钱可是好多，咋折腾都行。”
“你以为就那么好找啊？”苏小小无奈的说道。
“有天分的差不多都是各家班子从小带出来的，咱们就算是多花钱人家也未必能放。华池县就这么大，就那么几个班子，一搭眼就知道啥情况。”
“你的要求还那么高，只能到长安城去寻了。要不然跟胡人寻一些胡姬？有些胡姬弹的曲子也很好，而且在长安城里人们也更喜欢去胡人酒肆。”
“胡人啊，其实也行。”陈文睿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反正咱们家唱曲的也就是你们四个，招了胡姬也是让她们演奏。就是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熟练的使用咱们的乐器啊，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给她们培训。”
“那就不知道了，多少也能懂一些，只不过指法不如咱们的熟练。咱们都是打小就开始学的，她们是后入的行。”苏小小说道。
陈文睿有些头疼，他以为弄个乐队是很轻松的事情呢。没想到想要找熟练工，竟然会这么难。
他倒是不想想，他给出来的要求有多高。要年轻貌美，还能够熟练使用乐器的，这个差不多都是乐户们自己想要培养的台柱子，谁舍得放？
“郎君，您说铁牛的病是不是好利索了啊？”这时候老刘凑到了陈文睿的身边小心问道。
陈文睿摇了摇头，“他的病没有半年一载的别指望能好利索，现在仅仅是看起来很好，能够承受一点点的小刺激。”
“咋说呢，就是他的注意力现在全都集中在了太哥的身上，对于旁的事情不管不问。要是刺激大发了，他保准还会犯病。”
老刘心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在边上跟太哥玩的铁牛，多想听到小郎君说“铁牛好利索了”。
“那哥仨干啥呢？”陈文睿问道。
“在前院耍呢。”老刘说道。
“回来的日子久了，功夫都有些荒废。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到咱们家来捣乱，也得练一练。”
“业精于勤，荒于嬉，挺不错。”陈文睿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头你问问他们，要是想把家也给迁过来，咱们就在陈家庄上寻几处房子。跟李明府都这么熟了，迁户籍的事情很好办。”
“谢谢郎君了，回头我就跟他们说。”老刘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个事，现如今就宋老实有活干，其余的四个铁匠咱们要如何安排？倒是想着让他们帮忙打兵器来着，还怕他们没有老宋的手头准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老宋给我那个乾坤锅做得咋样了吧。”陈文睿兴冲冲的说道。
老刘张了张嘴，看到陈文睿的兴致这么高，决定还是别吱声了。
来到了中院的东厢房，这里就是老宋头的临时工作间。陈文睿还指望用火锅赚钱呢，可不像将这个乾坤锅给泄漏出去。
来到这边以后，就看到老宋双手很黑的在这里搬口袋。
看着老宋头的手，陈文睿双眼闪闪亮啊。直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老宋头的胳膊。
“郎君，您咋过来了？这里尘土太大了，还没归置完呢。”宋老实赶忙说道。
“老宋啊，郎君是过来瞅瞅你那个乾坤锅做好没有。”老刘在边上给提醒了一句。
“郎君，刚把料子搜罗来。我还得打一下料，看看大概得用多少。郎君……”
老宋很用心的解释，却发现陈文睿就盯着他的手猛瞅，给老宋瞅得都直起鸡皮疙瘩。
“老宋啊，这袋子里的刚弄来？”陈文睿笑着问道。
老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还是用石炭炼铜快一些，也是想着快些给郎君把乾坤锅做出来。”
“这个石炭是从哪里买的啊？多少钱一斤？”陈文睿兴冲冲的问道。
“郎君这个不要钱啊，就是得自己从地里挖，还是那个埋得深的好用一些。”宋老实说道。
“我勒个大法克，不要钱？在哪里？有多少？咱们组团挖去。”陈文睿一下子就燃了。
“郎君，这个石炭不成啊。石炭烧起来有毒，能毒死人。就算是用它来做饭也不行，火太大，经常把锅烧糊。”边上的老刘赶忙说道。
“嘿嘿。老宋啊，你是副将，赏你十贯钱。”陈文睿喜滋滋的说道。
老宋傻眼了，这就赏十贯钱？瞅了瞅那一小袋煤，他都在琢磨要是再多背点回来，是不是还能多赏一些呢？
边上的老刘也是满眼的无奈，郎君败家的毛病又犯了啊。
你说弄个那个啥乾坤锅得花那么多钱，好歹还有铜料。你现在又是要干啥啊？就赏出去十贯钱啊。剩下那俩钱还能坚持几天？
他还有一个预感，照着现在这个架势，恐怕陈文睿还得来个大败家。
跟过来的丫头们就更不用说了，早就知道这人经常是会抽风的。而且赏出去的钱也是他的钱，跟咱没啥关系。就算是败家，也不是败咱的家。
陈文睿的心中可是美滋滋的，煤可是好东西啊，只是这些人们不会用。看来还得找李麟好好的沟通一下，哪能错过这个机会嘛。
074 跟李麟做买卖
在家憋了两天，收集好了相关资料，陈文睿的买地大业也启动了。
对于陈文睿一大早的就寻上门来，李麟还有些小诧异。在他想来陈文睿现在正应该是给柳家表现的时候，咋还有时间往自己这里跑呢。
不过李麟可没有主动搭理他，现在他都觉得应该提防一些这货，太能讹人啊。
“李明府，其实我过来是想做买卖来了。”陈文睿很是主动的道明了来意。
“做买卖？跟我有什么买卖可做？”李麟笑着问道。
“就是在咱们华池县和新丰县交界的地方，靠近咱们华池县这边不是有一块荒地嘛，大概不到三百亩吧，我打算买下来。”陈文睿很是认真的说道。
“买那块荒地？你买来做什么？那上边草都不生。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要不然不卖。”李麟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文睿翻了个白眼，“我现在不是有钱了嘛，有钱了就得盖房子置地啊。好地能卖给我？那得搞出来多大的动静啊。”
他这个也不是在瞎说，在整个唐朝的大环境下来讲，现在就是人少地多。别看现在唐朝也渐渐迈入了盛唐的行列，可是疆域并不是很大。只不过人真的是太少了，闲置土地就非常多。
那些地可都是属于朝廷的，不是说你觉得你能多种地，然后你就可以开荒去。那相当于侵占国有资产啊，还是大罪过呢。
“我不信。”李麟却笑着摇了摇头。
“那片地啊，荒了多少年了？好像一直都没有人打过那片地的主意。嗯……，我知道了，难道你为得是那片地下的石炭？”
陈文睿竖起了大拇指，“嗯呐，我就为了石炭，咋样，卖不卖给我？”
看到他这么痛快的应承下来，李麟反倒有些迟疑了。
别人以为陈文睿做事情都是很冲动、很玩赖的，但是给李麟的感觉，这货做的所有事都是有目的性的。
上堂赖账，为得是把田产赖回去。给华池县搞演唱会，为得是让苏家班扬名。这次大张旗鼓的要入赘柳家，暂时还不知道为啥。现在又来打那片地的主意，他就觉得不能简单的那么看。
“李明府，咱们都是爽快人，卖不卖吧。”陈文睿笑着问道。
“可以卖，你打算出多少钱来买。”李麟不动声色的问道。
“就那破地啊？一贯五百钱一亩，不能再多了，再多了人家会说我败家。”陈文睿给出了报价。
“三贯。”李麟想都没想直接就给翻倍了。
“我的天爷啊，没您这么做买卖的不是？哪有这么绷价的。”陈文睿郁闷的说道。
其实在刚刚李麟点出来石炭，他就知道今天想占便宜有些难了，得玩一些小套路。那块地别说三贯一亩了，四贯他都认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石炭来干啥，肯定是有用。三贯钱，不能少。”李麟价格咬得很死。
“李明府，买卖真不能这么做。不管啥物件，您得看他的实际价值来吧？”陈文睿哭笑不得的说道。
“正经的破地，都是一贯钱一亩。您是县令，咱俩关系好，我要是给正常价，人家肯定会说咱俩私相授受，所以我给一贯五百文。”
“您咔一下子给翻番了，我还玩啥啊？真心没法玩了。不能咬这么死不是，咱俩关系好，不能这么玩。”
给李麟都逗乐了，“那就两贯五百文一亩吧。”
陈文睿翻了个白眼，“您这不是抢钱么？我讹来点钱我容易么？我还打算在华池县买个大铺子，修个小二楼呢。”
“这样吧，实在不行我再多买点。在咱们县东面那边不是有个小河叉子么？好歹也是有水的地方，那边是多少亩地？那一片我全买了吧，到时候养个鱼啥的，你算我便宜点。”
李麟的眉头皱了起来，本能的他就有一种感觉，陈文睿实际要买的是小河叉子那边的地。但是他又想不懂了，那边的地虽然靠着水，可是也是荒地啊。
尤其水大的时候还会漫上来，你种啥都种不了。这样的地要是用来养鱼倒也是个用处，可是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不管多少亩，也是两贯一亩。”李麟稍稍犹豫，也给出了报价。
“李明府，那么咱们还是研究一下靠近新丰县那三百亩地吧。”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到底想买哪块地？”李麟有些郁闷的问道。
“李明府，这不是我想不想买的问题，而是您是否诚心想卖啊。好家伙，就奔着我从胡家讹来的钱使劲呗？”陈文睿也很郁闷。
李麟乐了，“来人啊，把江主簿喊过来，让他带着地图。”
外边侯着的衙役应了一声，这就去找江敏之了。
“李明府，其实我是合计吧，反正我从胡家讹来的这些钱我就得花出去，要不然胡家还得惦记着。”陈文睿说道。
“但是吧，这个钱也不能撒手就往外扔啊。我还有那么多的地，将来种地得要钱吧？我还得过日子啊，还得要钱吧？您咋得给我留下大几百贯不是。”
“我怕被你给算计了。”李麟一本正经的说道。
给陈文睿都逗乐了，“我算计啥啊？正常荒地都是一贯钱还没人买，我给您出一贯五百文。这要是也算计了，好吧，您找人来算计我，我甘愿被算计。”
“反正我就知道跟你小子打交道得留个心眼，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所图。”李麟也把话给说开了。
这反倒让陈文睿觉得有些为难了，他虽然也爱欺负人，但是不喜欢欺负老实人啊。李麟就是老实人，哪怕将来他能当相公，现在也是老实人。
“李明府，这样吧，咱们俩各让一步。”陈文睿琢磨了一下说道。
“两块地我都买，牵扯的资金也比较多。一亩地我出一贯两百文，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真不扯谎。”
“河叉子那边最少也得有个四百多亩地，放一起就七百多亩呢，毛九百贯钱啊。这可不是小钱，对不对？”
“嗯……，还是等江主簿过来我再问问吧。”李麟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做买卖这个活他真不擅长，还得跟江敏之这个主簿咨询一下大概的行情，还得问问那边的地到底有没有人惦记。
075 咱是家里有矿的人
江敏之是抱着地图过来的，虽然按照后世的标准这就是一个简图，但是也能看得明白。
“江主簿，县东郊那边的河叉子能够有多大？要是作价出售的话，能卖多少钱？”李麟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后问道。
“李明府，这里的一片地大概有五百亩。三年前发水的时候，又冲坏了一些地。”江敏之赶忙说道。
“正常售卖的话，如果能把这些地都给买了，每亩八百文也就差不多了。毕竟都是废地，买来也没什么用，也不会有人买。”
“李明府，看着了吧？我出的都是大大的良心价啊。”陈文睿在边上说道。
“小郎君想买这块地？”江敏之皱眉问道。
虽然说刚刚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可没想到陈文睿是要买这样的废地。过来的路上都在心里琢磨好了，有些不错的地，可以用下等的价格卖给陈文睿呢。
陈文睿笑着点了点头，“过来跟李明府做买卖，他就总是坐地起价。我给出一贯两百文一亩，他还嫌少。”
“陈文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正想买的是这块地，也有自己的用途？”李麟琢磨了一下问道。
“两块地我都买啊，要不是跟您关系好，我用得着这么费事么？一亩地我顶多给七百文。都是有价无市的烂地，谁能买啊？”陈文睿耸了耸肩膀。
“小郎君，莫不是惦记着渭水呢吧？去岁胡家也动过这个心思，不过还是放弃了。虽然能借渭水之便，却无法与大运河沟通啊。”江敏之隐晦的提醒了一下。
陈文睿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江敏之一眼，“江主簿对地理水纹很有研究？”
江敏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有研究，幼时曾随着阿爷四处游走，所以了解的也便多了一些。”
陈文睿点了点头，“很多时候能够做出成绩的事情，都是缘于兴趣儿啊。也不瞒二位，我确实打算在这里修建一个码头，作为运往长安城货物的中转地。”
“这边的地面积不小，将来收拾好，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物流中心。嗯……就是货物流通周转的大型区域的意思。”
“安之，江主簿不也说了么，无法与大运河连通。你就算是弄了码头，将来能有多少船过来？”李麟也好心提醒起来。
“嘿嘿，我先卖个关子，您就说这两片地卖不卖吧。要是卖的话，我现在就让老刘雇车，回家拉钱去。要不然那些铜钱放家里边啊，我睡觉也不安稳。”
李麟盯着他瞅了一会儿，“我也不占你便宜，一亩地一贯钱吧。暂时就按三百亩和五百亩算，等江主簿丈量好之后，多退少补。”
“成，那就这么定。劳烦江主簿起草一份文书，我现在就签字画押。”陈文睿很是爽快的说道。
这个事情就很好处理了，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只不过地契暂时还不能给陈文睿，得到那边做标记。
“现在你总归要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了吧？我现在又觉得其实你刚刚还是在算计我，实际上更想要的还是有石炭的地。”李麟背着手，瞅着陈文睿说道。
给陈文睿都听得哭笑不得，“我不是说了么，我这两块地都想要啊。一处能建码头，一处有石炭，我以后就是家里有矿的人了。”
“我不信，你肯定别有所图。”李麟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给陈文睿愁够呛，自己忽悠人的时候吧，他们都信。等到自己良心发现的说了真话呢？反倒就没人信了。
“胡家都做不了的事情，我就不信你能另辟蹊径。”李麟还是不相信。
陈文睿这就好无奈了，“李明府，您想一想。如今长安城中就有多少人生活？那些距离长安城近的码头是不是好多船都要等上些日子才能卸货？”
“咱们华池县距离长安城也并不是很远，他们有在那里耽搁的时间，拐到咱们这里来卸，反倒能更加的节省时间。”
“若仅仅是如此，胡家也做得。”虽然没想明白，但是李麟说得也是一个理由。
“嘿嘿，无非是货物需要多一手的周转，费事、费力、费工罢了。如果将来我把这一部分也给承担起来呢？是不是就能有人过来了？”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甚至于，我将来可以承担起上阳城的货物周转运输呢？到时候还不是让他们在哪里停船，就在哪里停船。”
李麟心里“咯噔”一下子，“你果真有如此把握？”
陈文睿摇了摇头，“要说把握可没有，试着来呗。不试肯定是没可能的，对不对？反正也是讹来的钱，就算是没成功我也不心疼。”
李麟一只手背后，一只手捏着胡须陷入了沉思。边上的江敏之也没比李麟强多少，只不过他的表现更加明显一些，脸上的表情那是非常吃惊的。
其实这个事情陈文睿就是没有明着说，只不过两人都GET到了他要说的点。
对历史有些了解的人都会发现，唐朝的皇帝爱出巡啊，尤其是到东都洛阳，每年都得走上一圈。
难道这些皇帝们就都有这个游玩的瘾头，非得两个都城换着住么？哪里是那么回事啊。能在长安城里好好呆着，谁愿意大费周章的来回跑。
可是没办法，不走不行。名为巡视，实为就食。
正是因为上阳城，也就是现在的三门峡有天险，造成长安城这边的广通渠无法与大运河连通，所以很多的粮食就都只能放在洛阳城。
现在长安城周边人口与日俱增，每年都有缺粮的时候，而且还是一年比一年严重的那种。皇帝不带着人去洛阳怎么办？
留在长安城确实也能优先供应，但是搞不好就得有很多人饿死。没办法了，到洛阳吃去吧，也能给长安城减少一些负担。
正是因为两人都想明白了这个点，如果这个事情陈文睿真的做成了，将会拥有什么样的经济效益和政治意义？
不过就算是看着陈文睿说得信誓旦旦的，两人的心中也是很怀疑。这个事情好多人都曾惦记过，但是整个朝廷这么多人，都没有做成功过。
仔细思量过后，不管是李麟还是江敏之都觉得陈文睿这就是在扯淡，完全的异想天开。只不过他这个钱是讹来的，所以他就算是败出去了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