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柳媚吃醋
这是一个封建社会，讲究个阶级、讲究个尊卑。唯一不在乎这个的可能也就两个人，一个是陈文睿，另一个就是李隆基。
陈文睿是真的不在乎，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李隆基呢？他是现阶段的扛霸子。上边没有人，他在乎的也就是下边的人。所以上次过来吃饭看到樱桃没规矩，他还有些小气愤。
今天这顿饭，柳广闻是真正的吃出了面子。坐在正经的主位上，李麟在边上给陪酒，给足了面子。
老柳同志一开心、一激动，涮羊肉吃得还很顺口，然后就喝多了。可不能让他自己回去，那就失礼数了。
让李麟在家里自己玩，陈文睿则是担负起了送老丈人回家的重任。心里边还挺美的，能再见到柳媚么。
确实如他所愿见到了柳媚，只不过柳媚是真的气坏了，就那么盯着他瞅。
“你瞅啥啊，给我都瞅害羞了。”陈文睿说着还手背后，捻起了脚尖。
“你……，跟我进来。”柳媚瞪了他一眼，直接走到了屋里边。
“樱桃，你跟春红吃零食啊，我看看娘子去。”陈文睿很是开心的说了一句，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屋。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阿爷的年岁大了，你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的酒呢？你是不是别有所图。”柳媚寒生问道。
“我的好娘子啊，你这个话可就说差了。我和李麟一直拦着，可是拦不住啊。”陈文睿凑到了柳媚跟前儿可怜巴巴的说道。
柳媚皱了皱眉，“你是说李明府又过去吃饭了？”
陈文睿点了点头，“我看岳丈来我家玩，我得找个陪客啊。老刘他们那一帮可不成，思来想去，也就是李麟能有这个身份陪我丈人喝酒了。”
“哎……”柳媚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现在柳媚才知道为啥阿爷喝醉了酒，可以说今天的陈文睿已经给了柳广闻最高的荣耀，有李麟作陪想不喝多都难啊。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那阿爷怎么去了你家？”柳媚又追问了一句。
“岳丈好像是没有碳条了吧？哎呀……，头有些晕，我得坐下歇一会儿。”陈文睿说着就很不要脸的坐到了柳媚的身边。
当然了，他可没敢紧挨着，还是保持了半米左右的距离。拿捏得也算到位吧，太近的话会挨揍。
“你可以走了。”柳媚扫了他一眼。
“不着急啊，我得缓缓酒。”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我这里呆着有啥意思？回家还能听苏大家唱曲儿呢。”柳媚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有些小郁闷。说这个干啥？不就是今天巡铺子的时候听到了很多人议论苏小小么。议论就议论呗，跟自己有啥关系。
陈文睿眨了眨眼睛，心里一阵窃喜，这是吃醋了？脸上却不动声色，“娘子啊，我看岳丈好像有心事啊。是不是家里边发生了啥事？”
“也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周家酒楼最近很热闹。他家有很多的胡椒，很多的客人都奔他们家酒楼去了。”柳媚掐了掐眉心。
“娘子，你放心，交给我来办。”陈文睿拍着胸口说道。
“等我找到了铺面，我也弄个酒楼。咱们夫妻合力，其利断金，保准把周家酒楼给挤兑黄了，到时候华池县就是咱们家的天下。”
“我烦着呢，别在这里裹乱。”柳媚瞪了他一眼。
“我是很认真的嘛，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再到胡家讹一笔去，开店的钱就有了。”陈文睿信心十足的说道。
“对了，那个包店你为啥没开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完全可以在成衣铺子里一起卖包啊，都不用单独开店了。”
“正想与你说这个事情，你真的不介意我卖包么？若是你找人开店，肯定会赚很多钱。”柳媚正色问道。
陈文睿笑着摇了摇头，“我玩鸡蛋呢，就不玩包了。到时候还得找人缝制，太费事了。赚钱的买卖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
“你能坦白告诉我，想要入赘我家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么？”柳媚咬了咬嘴唇问道。
“为了你啊。”陈文睿也认真的回了一句。
“滚，说正经的。”柳媚瞪了他一眼。
陈文睿抓了抓头皮，“正经的也是为了你啊。其实我脑袋里有很多赚钱的法子，只不过我太懒，不想做。入赘柳家就好了嘛，娘子负责赚钱养家，我在家里貌美如花就成了。”
“你……是不是还想挨揍？”柳媚说着就开始四处踅摸。
给陈文睿吓一跳，“嗖”的一下子跑到了门边上，一只脚都先放到了外边。
柳媚却乐了起来，“就知道你心虚，又不是真的要揍你，你怕个啥？”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嘛。”陈文睿很委屈的说了一句。
“听说现在一张门票没有两贯钱买不到啊。”柳媚淡淡的说了一句。
陈文睿的汗毛孔都跟着竖了起来，如果说刚刚是窃喜，现在这个问题就变得严重了很多。
“那个啥，都是糊弄人的。媚儿要是想去玩一玩呢，咱们自家的买卖当然不用花这个钱。”凑到了柳媚的身边，陈文睿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别说，柳媚真有些心动了。唐朝的风气虽然算得上是够开放了，但是也没有听说谁家女子到乐户那里去听曲儿的。
“嘿嘿，真想去啊？到日子了我来接你，咱们俩一起去。我是老板，你是老板娘。”陈文睿笑嘻嘻的说道。
“我可不去，去了又要被人说三道四。”柳媚摇了摇头，表情也有些失落。
“这怕啥啊，我每天都在被人说，我咋了啊？吃肉肉香、喝酒酒香，我还胖了一斤多呢。”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当谁都跟你一样啊？你快些走吧，看你我就烦。”柳媚瞪了他一眼。
见好就收这个道理陈文睿还是懂得的，相较于前两天而言，今天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么。
只不过他这个人吧，性子还是有些皮，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回身对着房里用力的喊，“媚儿啊，说好了啊，你要养我，把我养白胖白胖的。”
说完之后拉上目瞪口呆的樱桃，拎着袍子就往外跑。
在屋里的柳媚愣了一下，都被气乐了。真的不知道陈文睿这张嘴咋就这么欠，听他说话就想揍他。
122 略施小计
陈文睿这一宿没有睡好，起得有些晚。因为他发现这个问题好像变得有些严重了，要是柳媚心里边真的很介意苏小小，以后这个日子咋过？
天地良心啊，自己可是很纯洁的。就算是有过那么一丢丢的小心思，也没有付诸过实际行动不是？
心中胡乱的合计，早饭都没有吃好。然后呢，外边就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郎君，可不得了了，来了好多的叫花子。”老刘略显慌张的跑了进来。
“来了就收着呗，还吵吵个啥劲儿啊？”陈文睿纳闷的问道。
“多，太多了，不下两百人。”老刘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这一下子陈文睿都不淡定了，他的心里预期是招三四十个叫花子就成了。将来培养一下，哪怕培养出十个差不多少的可用之人，这就够了。
哪里想到一下子会来这么多，两百多人啊，咋养着他们？
饭都来不及吃了，赶忙走到了前院。还真有两百多人，反正前院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抬眼看去都是人。
“你们都静一静，先听我说。”陈文睿扯着脖子喊了一句。
听到他的叫喊声，人群总算是静了下来。
“你们干啥都凑过来啊？”陈文睿接着问道。
“喝粥”
“今天放粥啊，连放三天呢。”
“是不是骗人的？那里有粥啊。”
……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陈文睿皱了皱眉头，给老刘使了个眼色，边上的老刘用力敲了一下锣。
“此间或许有些误会，我们不是放粥，而是收仆。谁想在我家做仆人的，就站到左边去。不想做……”
“这不是骗人呢么？大老远的赶过来，你说给粥又不给？”
“我们叫花子不是人啊？不带骗人的。”
“大家听好了，这人太坏了。”
陈文睿还没说完呢，又有人喊了起来，这些叫花子们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谁特么的再敢乱叫，你信不信老子剁了你？”陈文睿喊了一嗓子，直接将边上柱子的腰刀给抽了出来。
还别说，这一嗓子真管用，可能更管用的就是他手里的那把刀。
“老刘，你昨天去华池县是怎么说的？”陈文睿问道。
“郎君，我就说咱们家要招人了啊。以后给咱家做工咋也比当花子强，能吃饱饭啊。”老刘都快哭了。
陈文睿点了点头，看向了这些花子们，“我知道你们是被人鼓捣来让我家难堪的，可是我不在乎。”
“等得起的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就给你们熬粥。等不及的，你们就赶紧滚蛋。吃饱喝足了，咱们再来聊聊到我家做工这个事。”
听到陈文睿这么说，人群安静下来。好多人都是直接蹲到了地上，现在的天还是有些凉的，凑一起能取暖。
“郎君，这么些人呢，真的给他们熬粥啊？”老刘有些舍不得的问道。
“熬，还要好好的熬。把外边的也都请进来，前院装不下就装中院。把门给我关死了，当着他们的面熬粥。”陈文睿笑着说道。
老刘张了张嘴，实在没辙了。
“你管他们干啥？明显就是来捣乱的嘛。”樱桃有些生气的说道。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家里有泥瓦匠，垒个灶台还是很轻松的。这些人一看陈文睿真的当着大家伙的面开始熬粥，好多人的眼神就变了，一直盯着灶。
架上了劈柴，粥熬得很快，让下边的这些人就变得有些蠢蠢欲动了。这要不是陈文睿还在边上呢，恐怕都得上来抢。
陈文睿拎着勺子在锅里搅和了一下，舀了一小勺尝了尝。然后放下勺子，在灶膛里扒了一些灰出来，直接就扬到了锅里。
这一下子可是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尤其在看到他还用勺子在锅里搅和以后，这些叫花子们就开始议论起来。
“他是想害咱们，不能拿叫花子不当人。”
“这人是真的坏，拿咱们叫花子找乐子。”
听到下边的喊话声，陈文睿抬眼瞅了瞅，放下勺子对着这些人使了个插手礼。
“觉得受到了侮辱？那我先给大家道个歉。一个小玩笑，大家别介意啊。”陈文睿笑着说道。
“天气还有些凉，粥刚熬好，吃完了肯定很暖身子。谁来吃啊？我这个粥熬得还很稠呢。喝完了这一锅，咱们接着熬下一锅啊。”
坐在前边的几个叫花子，虽然也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可是也是真的饿坏了，端着自己的碗就凑了过来。
陈文睿毫不吝啬的给每人盛了大半碗，这几个人就抱着碗蹲在边上呼噜噜的喝起来。
有了带头的就好，离得近的这些人本来想一拥而上的。被陈文睿瞅了一眼之后，自动自觉的开始排队。
只能说这些花子已经选择了向肚皮低头，大半碗粥虽然不能一下子吃饱，总归也算是吃食。陈文睿虽然很操蛋的往里撒了灰，但是这个粥也是真稠。
熬粥、撒灰、分粥，这就成了固定流程。随着熬得粥越来越多，剩下的人也没多少了。
这一锅熬好之后，都快到了晌午。
“来吧，就剩下你们这二十多个人了。你们福气了，我能给你们多盛一些。”陈文睿拎着勺子笑眯眯的说道。
好些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抱着自己的碗直接冲到了灶台边上。
“老刘，后边站着那三个都给我留下吧。”陈文睿撇了一眼站在后边迟迟不肯上前的三个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
给其中的一位吓一跳。
“我要干什么？你来给我捣乱，还不兴我对你干点啥啊？你叫啊？你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啊？”陈文睿抱着肩膀说道。
“真花子，就算是粥脏了也能香甜的吃。你们就是那最勇敢的逆行者，人家都往前边凑，你们偏偏往后缩，我想不发现你们都难。”
“花子们也是互相熟的，各位看看认识他们么？就是因为他们三个，才让你们的粥里多了这么多的灰，要不然都会是干净的粥。”
听到陈文睿的话，樱桃和老刘他们才想明白咋回事。这些叫花子们呢？现在也想明白了，看向那三个人的眼神就变得很不善。
那三个还想跑，老刘他们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啊，很是轻松的就将他们全给搞定。
123 陈文睿审案
“捣乱的人已经被我们给抓起来了，我再给大家赔个不是。”陈文睿对着这些叫花子一抱拳。
“晚上还会给大家来上一顿粥，大家可以放心，这次绝对是啥都不往里乱加了。就是正经的粥，干饭我还真管不起。”
“我们陈家要招工，想要正经过日子的到时候可以留下。成了我陈家的仆，我自然会管你们的吃喝。不想被束缚住，咱们也可以理解，到时候吃完了咱们自己离开。成吧？”
这些叫花子们没有回应，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讲也确实需要仔细斟酌一下。
叫花子的日子不好过，可是好歹还有自由。你要是成了别人家的仆呢？这辈子的命运就都被抓在别人的手中了。
陈文睿也不管他们，这同样是一个双向选择啊。可不是说这些叫花子想留下给自己当仆人，自己就能够接收呢。
招了招手，让老刘他们押着这三个捣蛋的来到了厢房。
“那个啥，柱子啊，给我弄个桌子去，再给我弄个木头块，我要升堂审案。”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给樱桃都逗乐了，“你咋这么爱玩啊？是不是还得让老刘他们扮演衙役啊。”
“哈哈，这个可以有。”陈文睿笑呵呵的说道。
“陈文睿，你识相的就放了我们，要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跪在左边的人色厉内荏的说道。
陈文睿都没搭理他们，对于布置公堂这个事情他还挺上心的。老刘他们心里边呢，多少有些无奈。可是也没办法，陪着玩呗。
“啪”
陈文睿拿起木头块，在桌子上用力的拍了一下。用的劲儿有些大，给他的手都震嘛了。
“带……，嗯……不用带了，人犯都在这里呢。”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边上的樱桃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弯着腰乐了起来。
“严肃点，本郎君在这里审案呢。”陈文睿瞪了他一眼。
小樱桃虽然马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可是那张脸也在告诉所有人，咱忍得很辛苦。
“本郎君的政策很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想来你们也听说过，前两天有人来我家里捣乱，直接都被我们给砍了。看你们的样子虽然用心的扮成叫花子，但是你们有形而无神，所以要给予差评。下次要多看看《演员的自我修养》，不能这么糊弄事。”
“陈文睿，你别得意，我告你去。我告你……私设公堂。”跪在中间的说道。
“老刘，你说他是不是还没睡醒呢，还要告我？来人啦，凶徒顽劣，拒不交代，拉出去砍了吧。”陈文睿抓起边上准备好的筷子，直接就丢到了地上。
老刘倒是有些迟疑了，“郎君，真的砍了啊？”
“是啊，我都跟他们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说话得算话啊，就得砍了啊。”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砍啊？”老刘追问了一句，表情也严肃起来。
陈文睿翻了个白眼，“不砍留着干啥？放心吧，按抢劫处理。在抢劫的过程中，被咱们英勇击杀了。别像上次那样让人一看就看出来，谁让他们不交代来着，这就得从严处理。”
底下跪着的三人傻眼了，开始的时候仅仅以为陈文睿是在吓唬他们，可是现在他们能够感受到屋里这些人的表情可不是在假装的，而是真的要听陈文睿的命令去杀人。
“郎君啊，您要是审问他们，是不是得问个问题啊？”老刘稍稍犹豫了一下问道。
就连他都拿不准陈文睿到底是不是动了杀心，上次那几个人可是一言不合就给弄死了。
陈文睿抓了抓头皮，“我没问么？问了也一样吧。他们应该都是意志坚定的好汉子，就算是我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说，说啊，您问啊。”
跪在右边的承受不住了。
“真说？”陈文睿好奇的问道。
三人齐齐点头，虽然心中仍然觉得陈文睿可能是在故意吓唬人，但是他们不敢赌，赌输了小命就没了。
“那我就象征性的问一问吧，谁指使你们来的。”陈文睿笑着问道。
“猛虎帮”
三人异口同声，玩起了抢答。
陈文睿翻了个白眼，看向了老刘，“你看，我就说了吧，问了也白搭。这不是糊弄人么？猛虎帮在长安城呢，在咱们华池县还有分部是咋地？糊弄人也不带这么糊弄的吧？”
老刘都有些无奈了，看向了三人，“你们自己不坦诚，现在也怪不得我们了。一会儿我们手脚利索一些，送你们安心上路。”
说完之后老刘就给柱子和王小一使了个眼色，这俩人也是面色凝重的走上前，一人抓了一个。
“小郎君、小郎君，真的是猛虎帮的人啊。我们就是县城里的闲汉，那人说是猛虎帮的，会给我们撑腰，每人一贯钱。”
中间的那个都快被吓得尿裤子了，这个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杀。
“等等。”陈文睿喊了一嗓子。
“你们三个傻货啊，人家说啥你就信啥？这可愁死我了，拿你们怎么办？杀了还脏手，不杀还不解气。”
“你不会是真的要杀了他们吧？”边上的小樱桃诧异的问道。
“是真的啊，杀鸡儆猴嘛。上次杀六个没有啥效果，这次再杀三个应该有点用。然后他们现在还招了，这就让我很难办。”陈文睿点了点头。
给小樱桃吓得不行，刚刚都以为是在闹着玩呢，所以她就很欢乐的看着。上次虽然也杀人来着，但是她是后知道的，所以也没啥感觉。
“郎君，要不然就给送到县衙去吧。”老刘建议道。
陈文睿皱了皱眉，“总觉得那样是便宜了他们，不过也没办法了，捆好了送县衙去吧。这三个就是傻货，活该他们倒霉吧。”
老刘点了点头，刚忙给赵柱子和王小一使眼色。他都很担心陈文睿会后悔，然后把这三个给弄死。
现在他才发现陈文睿的杀心好像太重了一些，他也相信刚刚陈文睿虽然是在说笑，但是并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124 吃亏是福
“郎君啊，你说到底是谁给咱们捣乱呢？”
等老刘他们离开后，小樱桃一边帮陈文睿收拾一边问道。
“还能是谁啊？不是胡家就是周家呗。”陈文睿笑着说道。
“这是看到机会了，觉得猛虎帮不够给力，所以想推咱们一把跟猛虎帮接着干。也不知道是他们傻，还是觉得我够傻。”
“对了，刚刚我看了那些叫花子里也有不少的小丫头和小小子。如果他们要是答应留在咱们家，你就管着他们。”
“啥？让我来管他们？我也不会管啊。”樱桃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哎呀，无所谓了。习惯了就好嘛，又不是啥大事。”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樱桃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要是每天跟陈文睿四处转悠啥的这个可以有。让她管理人？这个真不成。
“郎君，人已经送走了。有十七个人，六大十一小，想要留在咱们家里边。”这时候老刘走了进来。
陈文睿点了点头，“哎……，这就是宁为自由做啊。既然想留在咱们家了，看看他们有没有身契。要是没有的话，到时候直接到县衙里补办一张吧。”
“嗯……，先带他们洗澡，然后弄身干净衣服穿上。至于说将来让他们干啥，这个到时候再说。”
审了那三个人，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其实他们招不招的也都无所谓，反应这么快也逃不出胡、周两家。
让陈文睿没有想到的是，到了下午的时候过来他这里混饭的叫花子可就多了。真可谓是一发而不可收，从四面八方开始汇聚。
“郎君，这次可是给咱们折腾惨了，还得到县城买米去。”老刘哭笑不得的说道。
“哈哈，不是挺好的嘛，不就是喝粥嘛，我就当作善事了呗。”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在咱们家外边搭棚子放粥两天，不能让这些人白来。顺便找人在边上吆喝，看看有多少想到咱们家当仆人的。”
“我们这是一本正经的给我朝解决难题啊，没想到叫花子有这么多。估计周边的县都有人过来了，可喜可贺。”
“郎君，这可都是钱啊。”老刘无奈的说道。
“老刘啊，你这个思想得换一换了，不能用老思路来看待问题。”陈文睿笑着说道。
“这个消息的扩散面和速度，你觉得要是让咱们的人来回跑得累成了啥样？现在有人帮咱们免费宣传，不香么？”
“呃……，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啊。可是这些叫花子真的行么？”老刘愣了一下问道。
“有啥不行的？能够选择到咱们家里当仆人的就证明他们并不是正经的资深叫花子，过不惯现在乞讨的生活。”
“叫花子又是哪里来的呢？很多都是家里遭了灾，这才背井离乡的出来讨生活。这样的人差不多都是干活的好手，咱们田地里的那些活就有着落了。”
“就算是一些年纪不是很大，十来岁的那些孩子们也都是宝啊。他们尝过了世间的辛苦，过上了咱们家的日子以后，那就跟掉进了蜜罐里一样。将来咱们培养起来，对咱们也是忠心耿耿。”
“你要是多注意一些，有好些叫花子好像还都是一家子的。你们宣讲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但凡是一家子的到时候都会给他们分配住房，还让他们生活在一起。”
“再有的就是登记的时候也统计好他们的信息，就算他们想隐姓埋名也得说出来以前是干啥的。咱们家的活很多，不管是种地的还是工匠还是啥的，反正总归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要是以前做过工匠，有些基础的咱们培养起来也省心。”
“还有啊，那些资深老叫花子你也仔细盯着点。也许他们不能到咱们家来，但是咱们可以更他们合作。他们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批人，咱们可以让他们帮忙盯着周家和胡家啊”
“叫花子可是个宝，也不知道到底是周家还是胡家，我真想请他们喝酒。我咋没想到这招呢，要是直接就说免费喝粥还能忽悠来更多的人，咱们选择的机会也多一些啊。”
“哎……，失策了。两天不够，连放三天。要是把长安城的叫花子都给招来才好呢，赶紧买米去，在县城里直接叫车往回拉，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陈文睿是越说越开心，老刘和边上的王小一是越听嘴张得越大。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被人给坑成了这样，竟然被陈文睿给算计出来了这么多的好处。
“郎君……，我冒昧的问一句，这是您早就算计好的还是刚刚想出来的？”老刘稍稍犹豫了一下问道。
“刚刚想出来的啊，要是早有这个法子恐怕咱们就不能被人给坑得这么开心了，吃亏是福。”陈文睿笑着说道。
“咱就这么说，有了这档子事，我招人能招个差不离了吧？我的名声也能传出去吧？不年不节的我放粥，这是善举，对吧？还省了你们到各住乱跑，对吧？”
老刘和王小一只剩下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都不用他们宣传，第一批过来的那些叫花子现在就免费帮后来的人讲解呢。
因为他们担心晚上吃的粥里还会被陈文睿给加佐料啊，先自检一遍，把坏分子检举出来，剩下的就都是好叫花子啊。
“你这个人啊，咋就这么能作怪呢。这要是让背后的人知道了，还不得被气死啊。”搞清了状况的苏小小都有些无奈，觉得陈文睿有些小坏。
“嘿嘿，这可不怪我，我就是个受害者。咱们也得真金白银的买米啊，这才是实打实的。陈文睿耸了耸肩膀。
“你……，以后还是少杀一些人吧。”苏小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嗯呐，其实我也是硬撑着呢。只不过这样的一个世道，心不够狠真的很难活长久啊。”陈文睿浅笑着说道。
“你没看我连鸡都不敢杀么，都是让老吴头杀的。哎哟，我得看看孵的那些鸡蛋去了，你自己呆着啊。”
苏小小娇嗔的瞪了落荒而逃的陈文睿一眼，就想跟你说些体己话，你那么害怕干啥？还能吃了你是咋地？
125 炼出一块好铁
“力士，你帮朕参详一下，这个陈文睿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相信他有那么的好心，连着放粥三天么？”
皇宫中的李隆基紧皱眉头，看着手头上的信息很是不理解。
高力士扯了扯嘴角，“陛下，也许就像情报上说的那样，仅仅是他自己在宽慰自己吧？”
“可是他招那么多的叫花子有什么用？还有，为什么在长安城附近的叫花子这么多？往常为什么没有听到人报上来？”李隆基问道。
“陛下，叫花子平时都是散于各地县城和坊间，不常见。年年有灾荒，有些地方的人自然想要换个地方活，咱们长安城就是这些人的目标了。”
“老奴倒是觉得，不用跟陈文睿多费心思。他想折腾就折腾就吧，也算是做了善事。他要建的那处工坊怕是有些门道。”
“为何如此说？”李隆基背着手问道。
“万骑司的人说他将来还要造车，要去了那个华池县的主簿也是在帮他选矿。陛下，咱们要不要拦上一把？”高力士问道。
“拦？拦什么拦？让他折腾去，看看能折腾出啥来。”李隆基笑着说道。
“他能画出来一具新犁，备不住也能画出别的来。朕就等着他假他人之手来引起朕的注意，朕还就偏偏不赏他。等他心灰意冷的时候，朕再给他封赏，赏他个九品官、再赏他个男爵。”
许是想到了将来的乐子，李隆基脸上的表情很开心，笑得很灿烂。
“陛下圣明，任他怎么折腾还得是乖乖的。”高力士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他的心中就觉得很别扭，实在是搞不懂李隆基咋就跟陈文睿开始较劲了。用得着么？随便给他些封赏，还不得屁颠颠的凑过来？
李隆基自觉抓住了收拾陈文睿的制胜法宝，心情很不错的批阅起奏折。陈文睿呢？今天也没闲着，可不是管那些叫花子，而是带着老宋头他们这些铁匠琢磨炼铁呢。
炼出好铁才是他的制胜法宝，要不然那个犁还有什么独到之处？将来的车也别造了，没有减震还得给他颠得七荤八素。
“郎君，真的将这些处理过的石炭也放到炉子里啊？”老宋看着王小一给放到一边的焦炭苦着脸问道。
“呵呵，相信我吧。咱们今天就在你这里试试，顺便直接打上一把刀。”陈文睿笑着说道。
“我是读书人，我有学问啊。今天炼铁，就按照我的法子来吧。要是实在不行，以后你想咋炼就咋炼，我都不管你。”
老宋头点了点头，今天就是在他家里鼓捣呢。反正陈文睿也是主家，听话就完了呗。
“对了，你家这位郎君叫啥名啊？”陈文睿看着老宋头的儿子好奇的问道。
“他叫石头，打小就跟我摆弄这些。”老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出徒了？平时都是在家里帮你炼铁？”陈文睿接着问道。
老宋头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这是啥意思。
“好了，以后也到家里做工去，跟你们的待遇一样。以后要炼的铁会很多，光你们根本不够用。”陈文睿随口说道。
这一下可是让老宋头大喜过望，就连宋石头都憨厚的咧开了嘴，矿石都忘了往炉子里加。
“傻小子，笑啥呢，没准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炼铁的大师傅。好好琢磨琢磨，别荒废了。”陈文睿笑着说道。
“嗯呐，谢谢小郎君。”宋石头开心的点了点头。
“郎君，废这个事干啥，咱们到外边买些铁料不更省事么。”边上的王小一好奇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还得是咱们自己炼出来的铁才更好用。别人炼的那些啊，都是糊弄事的。”陈文睿随口说道。
老宋头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陈文睿一眼，倒是也可以这么说，反正他自己炼的铁将来锻造的时候也更加的得心应手就是了。
这个时代的炼铁方式很简单，陈文睿所要改良的也就是提升炉内温度去除杂质，还有打造好物件之后的热处理工艺。
要不然一把好刀为啥那么贵？就是因为需要长时间的锻造来去除杂质。可是就算是这个时代的好刀，硬度也差一些。
其实最后的锻造是一个精益求精的过程，如果你的铁胚质地很差，即便是你锻造再长时间也未必很理想。
这边填好料之后，老宋头就将炉子下边的木炭引燃。看着烧起来了，这才往下边推了一些煤。
可是烧了一会儿呢，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今天炉子里的这些矿石融化的好像比较快，往常都得烧好久才能有一些融化的迹象。
老宋头来了精神，到边上用力的摇着风箱。炉子里的火焰一下子蹿出来老高，给陈文睿他们都烤得往后退了几步。
宋石头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炼了这么些年的铁，当然知道温度越高铁炼的越快啊。
然后他们这爷俩就轮流过去摇风箱，给下边填煤。
估摸着差不多了，宋石头拿着小锤子在炉子的下边砸开了一个口，像熔岩一样的矿渣从缺口处缓缓流了出来。
“阿爷，今天好多废渣，能炼出来好铁啊，到夜里差不多就能炼出来了。”宋石头开心的吼了一嗓子。
“许是能更快一些，再往炉子里填一些郎君带过来的石炭。”老宋头的声音也大了好多。
父子俩轮番操作，后来明显气力不够了，王小一都得跟着上场摇风箱。
陈文睿很欣慰，老宋头还真是个宝。这个手艺很扎实，等以后组建一个炼铁队，绝对妥妥的。
他们是一大早过来的，中午樱桃带着人过来给送饭。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终于没有什么矿渣往外流了。
宋老实父子俩还有王小一也都累得不行，今天这个风箱的使用频率太高。
老宋头领着宋石头走到边上一起跪下，对着炼铁炉子磕了一个头。这才拿着锤子，走到炉子边上把炉子给砸碎。
一摊并不是很大的炽热铁水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成色如何？”陈文睿赶忙问道。
宋老实擦了一下脑门的汗，咧着嘴乐了起来，“郎君，这是一块好铁，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铁啊。”
陈文睿这就很欣慰了，自己用土法让王小一烧出来的焦炭多少也发挥了一些作用。
126 铁匠归心
陈文睿以前上学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去学，但是对于金属的热处理也多少了解一些。但是他也没法按照现代的工艺来处理，只能是在现有工艺上进行改进。
比如说用土法炼出来杂质少一些的铁，这样就能够减少锻打的时间，却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而在他见识到了宋老实父子俩锻打的场面之后，才算是真正知道了啥叫千锤百炼。
那可不是浇到模具里，成型之后烧热了敲敲打打就完事。而是刚刚烧出来的整块铁在锻台上捶成片，中间对折烧热后接着捶。有些像和面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这么不停的捶。
要不然这个时代好的兵器那么贵呢？就是因为这个锻打太耗费时间，也耗费力气。陈文睿都让王小一把其余的四位铁匠给叫来了，大家伙合力锻造这块铁。
这真的是一刻不停，大家伙一起努力。哪怕是这样，也弄到了很晚才算锻打完。要是按照老宋头父子俩的进度，最少也得需要五天以上的时间。
人的力气终归是有限的么，哪里有那么多的力气时刻不停的轮锤子啊。就算是有烧热的等待时间，人的体力也恢复不过来。
“郎君，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去？想要造成刀，最快也要明天才成呢。”宋老实看着陈文睿说道。
陈文睿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了，最近有些适应了这里的作息时间么，今天就可以算得上是熬夜。
稍稍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剩下的就按照你们的法子慢慢造刀吧，看看你们的手艺咋样。对了，你们打造完了刀具最后怎么处理？”
“烧红之后插进冷水中，再拿出来放凉了就成了。”老宋头说道。
陈文睿想了一下，“沈五郎，好像你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较多是不是？”
边上的沈五郎听他这么说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碰运气，有时候声响也听得不准。”
“现在你们就知道了吧？当初我为何说要你们分享出自己的本事来。”陈文睿搓了搓脸。
“这把刀能不能造成当今最利、最好的刀，就看你们合作得咋样了。将来你们要是能够培养出更多的人，你们都是师父级别的人物啊。”
“大家伙商量着来吧，就在老宋头这里吃住，到时候我会安排人给这里送。等工坊那边建好了，我再给你们改进一下这个风箱，现在太累人。”
“成了，就先这样吧，我先回去睡觉了，都睁不开眼睛。你们努力啊，也别整太晚，要不然这个捶铁的声音都让别人睡不着。”
说完之后，陈文睿就带着王小一和看热闹的樱桃一起往外走。
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几个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呢？还变得有些冷场。
虽然说他们在陈文睿的提议下进行了相应的交流，但是也都留了一手，并没有交流得那么彻底。
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陈文睿早就猜到了，要不然不会在刚刚离开的时候点出来。
炼铁的时候他们没有参加，不过在刚刚锻打的过程中，陈文睿也简单的给他们讲了一下。这就算是把老宋头这里的最新技术掌握了，因为是陈文睿贡献出来的。
锻打的过程中用得也不是蛮力，也需要技巧。只不过当时大家伙对于这块铁都喜爱得紧，心里边就没有多想，只做了一些交流。
马上就是最后的工序，浇刀、热处理。陈文睿提的那一句其实就是淬火的过程，铁匠手艺的好与坏，全部都在这里呢。没有可量化的技术指标，靠的就是经验。
“诸位，最后交给我可好？咱们合力锻出一把绝世好刀，这辈子咱们也对得起祖师爷了。”沈五郎一抱拳。
“要我说啊，咱们就按照郎君的心思吧。谁也别藏着掖着了，稍后我让石头把选矿和布料的诀窍跟大家也讲一下。”宋老实笑着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
“阿爷，跟着这样的郎君值了。”宋石头咧着嘴说道。
“哈哈，那咱们以后就不分你我了，等工坊建成以后替郎君多带出来一些好铁匠。”沈五郎说完就将铁块放到了锅子里。
有了这块好铁做引子，算是将这五位铁匠真正给融合到了一起，这也算是陈文睿临时起意的意外收获吧。
其实他还想在淬火、回火、渗碳方面再做一些改良的，他却猛然想起“过犹不及”这个词。
自己一下子灌输得太多这些人也未必能够接受得了，而且自己需要很多现代的词汇才能够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他们就更加的难掌握了。
现在这块铁在他们看来是好得不得了，陈文睿却觉得里边的含碳量和杂质还是有些高，要不然就应该是正经的铁水流出来。那个风箱不够给力、炉子不够高、焦炭也不够好，所以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他们的经验就完了。
回家的一路上可是热闹了，如今的陈家庄已经快成了丐帮的大本营，路两边都是这些叫花子们凑一堆儿取暖睡觉。
陈文睿没法给他们提供那么多的房子居住，顶多是允许他们在规定的地点上生火取暖。好在他们别看都是叫花子，也都是熬出来的么，混上两宿也没啥事。
“郎君，您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打算过去接您了呢。”回到了家后，守在门口的老刘赶忙说道。
“嘿嘿，看他们打铁叮叮当当的挺热闹，今天这些叫花子咋样？”陈文睿问道。
“又有二十三人来了咱们家，我就都给安排到工坊那边临时搭的棚子里去了。”老刘说道。
陈文睿点了点头，“明天让他们穿着新衣服到这里转一圈，还能招上几十人。这两天就把这个事给盯住了，这都是咱们家以后的资本啊。”
“郎君，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已经找了几个老叫花子，给他们塞了钱和肉，先让他们离开了。”老刘笑眯眯的说道。
“嗯，这个活做的不赖，没有赏。我太困了，得赶紧回屋睡觉去。”陈文睿揉了揉眼睛。
“郎君，苏大家的屋还亮着呢，许是在等着小郎君。”老刘低声说了一句。
陈文睿瞪了他一眼，撒腿就往自己屋里跑。不过也是往苏小小那边瞅了一眼，果然亮着呢。
127 光明正大收买人心
陈文睿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之后领着樱桃就往老宋头的家里边赶。
昨天睡觉的时候都听到了那边隐隐传来的敲击声，估摸着他们不舍得浪费时间，是要一次性做到位的。
“我的天，你们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一个个眼睛通红，筋疲力尽的样子，给陈文睿都吓了一跳。
“郎君，幸不辱命，造出来一把好刀和一把匕首，就差制作刀柄和刀鞘了。”老宋头笑着说道。
“本来我就说过不着急，现在就是让你们练练手，你们还这么赶。”陈文睿说着就拿起了边上放着的长刀。
狭窄且挺直的腰身，虽然说没有小说中那样神兵利器的感觉，陈文睿看着也很喜欢。
“郎君、郎君……啊？这就把刀都给打出来了？我瞅瞅。”陈文睿正看着呢，老刘从外边追了过来。
“看吧，这可是老宋头他们心血的结晶啊。”陈文睿笑着说道。
“要不是有了郎君的法子，哪里能造出来这么好的刀，这把刀可称之为当世第一利器。”老宋头自豪的说道。
“老宋头，真的假的啊？”老刘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哈哈，虽然没有镔铁横刀的花纹那么明显，可是这把刀要比镔铁横刀强很多。”老宋头笑着说道。
“咱们也能烧出来这样的好铁了，若是能够让风箱的风力再大一些，我们保证能够烧出来更好的铁。”
“你那么看着我干啥？今天都好好休息一下吧，稍后我就给你们改造风箱，用不着那么费力，风力还会大很多。”陈文睿无奈的说道。
“老刘，那些叫花子你不安置一下，你跑来凑啥热闹啊？今天的任务也很重要，要让那些叫花子知道跟咱们混得多幸福。”
“郎君，您是不知道啊。您前脚刚走，后脚村正就上门了，叫花子太多，老百姓不干了。”老刘苦着脸说道。
“唉哟，我就觉得我一直忘了一宗事，忘了搞好干群关系啊。”陈文睿一拍脑门。
“你们就休息吧，开刃这个活到时候我看看这把刀给谁，让他自己磨去，你们就不用跟着担心了。”
“郎君……，给我呗。”老刘陪着笑说道。
“一边去，都是当管家的人了，别总想着打打杀杀的。”陈文睿瞪了他一眼。
“郎君啊，成天喊打喊杀的是您啊，我一直都很老实啊。”老刘喊了一嗓子。
给院子里的人都逗乐了，自家的这个小郎君啊，其实真的很不错。虽然沉下脸的时候也挺吓人，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挺招人稀罕。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啥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也是因为年龄差吧。陈文睿现在虽然是当家人，也就是个大孩子。
“村正，抱歉了，是我考虑不周。”急冲冲赶回家的陈文睿一把抓住了陈家庄村正的手，满脸的歉意。
“哎……，小郎君，您的院子里平时敲敲打打的热闹一些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给庄子上招来了这么多的叫花子，真不成啊。”王大富苦笑着说道。
“您有善心不假，可是您到咱们庄子边上走走去，弄得都不成样子了。庄子上的人也不敢让自家的娃出来玩，很怕被拐走了。”
陈文睿拍了拍他的手，“这事儿怪我，我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稍后我就会组织人把咱们庄子周边的卫生搞一搞，今年耕种的时候，庄子上所有人家的地都由我负责给大家犁了。”
“呃……，小郎君，没蒙人？”王大富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蒙您干啥？我也是陈家庄的人啊。”陈文睿笑着说道。
“此事因我而起，我就得给大家一个交代。您也知道那个新犁的事吧？将来就会由我家的铁匠给造出来。我们也买了一些牛，现在还没运过来呢，耕这么点田地不算事。”
“那感情好，我带大家伙谢谢小郎君了，我现在就跟他们说去。”王大富用力的点了点头。
“您先别着急。”陈文睿笑着说道。
“以后谁家有了难处，摆不明白事儿了，都可以到我家来找我。以前我活得挺操蛋，以后不会了。陈家庄是因为我家才有了这个名字，我不能再给咱们庄子抹黑。”
“帮大家犁地仅仅是一个开始，以后我肯定还会为庄子上做更多的事情，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王大富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就往外跑。
“诶？这个人咋这样啊。”小樱桃看着很气愤。
“还不是怕我糊弄人，所以要赶紧把这个事儿给说出去。”陈文睿苦笑着说道。
“那就更不应该管他们了，谁稀罕骗他们啊。”小樱桃撅起了嘴。
“傻丫头，咱们在这里生活，以后这里就是正经的陈家。”陈文睿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指头。
“所以呢，咱们就一定要跟他们搞好关系，让他们都成为咱们家的编外人员。以后有了事情啊，咱们一招呼就能冒出来好多人帮咱们。这个就是收买人心，还不用花钱。”
“老刘啊，一会儿带着那些人在这些叫花子跟前转一圈就行了，周边的卫生得好好搞一下。再看看有谁家想卖宅子的，咱们就直接买下来。”
“成，这个事我能干明白。”老刘点了点头。
心中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小郎君把收买人心这个事情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真心不知道他心里边是咋想的。
只不过他也知道，未来能不能收买来陈家庄的人心他还不好确定，那些叫花子的心是被他给收买过来了。
就像陈文睿判断的那样，肯投身于奴的这些叫花子都是本分人家的人。这些人能够有这个决定，就是想以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他一直负责这个事儿啊，所以这些人的心情转变他感受得很清楚。只要陈文睿能够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就不用担心这些人。
从省钱的角度来看，小郎君这一单又赚着了。你要是从人牙子手里买，你得花多少钱买这些人？现在只管吃和住就行，不给他们工钱他们都心存感激呢。
128 发明创造不能停
陈文睿请叫花子们吃饭这个事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总共算起来的时间实际就是四天，第一天是免费赠送。
外边的评价有很多，陈文睿也一丁点都不在乎。那三个人也被李麟给判了刑，这点小忙他还是能帮得上的。
休息了两天的铁匠们现在可是精神抖擞，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这次一定要干一把大的，得对得起小郎君啊。
只不过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这次陈文睿将家里边的那几个木匠也都给叫了过来。
“这两天我琢磨了一下，咱们那个炼铁的炉子可以修得更高一些。只不过上料的时候需要注意安全，别给自己烫着。”陈文睿笑着说道。
“炉子也需要改进一下，不能每次都给砸坏。咱们就在下边留个门，用来出废渣和收集铁水。”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风箱，想要炼出好铁，没有好风也不行。你们看看我画的这些图，先让木匠给做出来看看样子，然后你们这些铁匠再按照做出来的模具制作出成品来。”
陈文睿说完之后，就把这两天绞尽脑汁画出来的图纸给拿了出来。
虽然说已经见识过了陈文睿以前给画的奇怪图纸，可是现在看着上边带着牙的大大小小的物件，还是有些纳闷。
“我管这个叫齿轮。”陈文睿笑着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一根棍子上有两个大小的齿轮。另一根棍子上，也有齿轮。要是将这两个齿轮凑到一起去，得保证他们的牙齿能够咬合到一起。”
“所以这个活最难的一点，就是要在精度上下功夫。木匠们尽快拿出来成品，到时候组装到了一起，这就是一个传动系统。到时候只要有人在外边坐在椅子上踹两边的脚就能够将风箱里边的扇叶带动。”
“而且里边的扇叶我也做了一些改动，你们以前风箱那种直的扇叶扇风效果差一些，我这种带着角度的，效果会好一些。”
“这就是咱们接下来的工作，这个事情做好了咱们以后的工作都会很轻松。能够一次性就炼出来好铁，做出来的铁块就可以分配给外边的铁匠们，按照咱们的要求制作新犁的零部件。”
“郎君，这么好的铁不用来造兵器啊？”老宋头有些吃惊的说道。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咱们现在得先民用、后军用。而且这个铁也不用咱们再额外锻打了，已经比以前炼出来的铁好很多。”
“你们忘了我以前说过啥？我是要造车的啊。咱们炼铁的这个技术要是改进好了，将来咱们就可以造好多的新东西呢。”
“虽然咱们这个工坊还没有造完，但是咱们的领导班子今天也得确定下来。我就是厂长兼技术总监，你们都是工坊的大师傅。”
“咱们总共招收了一百零八个叫花子，你们也需要到这些人里挑人去，这么大的工坊呢，光靠你们自己肯定玩不转。”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啊，你们也得好好的琢磨琢磨。虽然同样是铁，因为用途不一样，需要的能力也不一样。有些铁需要硬一些，但是它会脆。有些铁呢，就需要它稍稍软一些，但是他很韧。”
“怎么才能够准确生产出咱们需要的铁，怎么让咱们工坊的工人熟练的掌握这些技巧，这就是你们铁匠的任务。”
这话要是放在刚将这些人给招来的时候说，没有人会听他的。但是经过了前天的炼铁锻刀之后，这个意思就不一样了。
更不用说今天的陈文睿又拿出来了新的技术，这个啥齿轮的看着可是真的不赖。就是不知道它们咬到一起之后，会不会真的能够让人轻松许多。
然后这些人就凑到了一起，一起研究陈文睿的图纸。至于说挑人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
陈文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万事开头难，目前来讲自己这个头开得还很不错。
“你咋会画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啊？”小樱桃好奇的问道。
老刘他们这几个也很好奇，毕竟陈文睿现在不管是炼铁啊还是画出来的这些零件，都是非常超前的东西啊。
陈文睿笑眯眯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忘了啊？我是高德法者，跟道德天尊的关系瓷实着呢，都是他告诉我的。”
小樱桃直接就撇了嘴，就连老刘看向陈文睿的眼神儿都有些幽怨。唯一不在乎的就是专心看太哥玩耍的铁牛吧，他的世界里全是太哥。
“说了你们还不信，等将来我给你们造出来更好的车让你们瞧一瞧。”陈文睿在樱桃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对了，提醒我一下啊，回头弄些粗布给铁匠们围住口鼻。这里的味道不是那么好，有时候炉子冒出来的烟都是绿烟，千万别把人都给毒到。”
大家伙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为啥要这么说，也没听说给谁毒死了啊。
陈文睿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跟他们讲环境与污染也没用，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也是要赚钱不要环境了。
不管是炼焦还是炼铁，排出来的有毒废气都很多。要不然为啥放在人烟稀少的废地上啊？现在也只能这样。等以后自己有了钱了，再琢磨个过滤装置啥的吧。
发明创造不能停，要结合现在的实际技术进行相应的改良与创新。自己这个发明家要尽到本分，到时候就能赚来大把的钱。
正经过日子不能总是靠讹人啊。
这边算是归置完了，陈文睿也慰问了一下新收来的这些叫花子们。给他们做出了承诺，今天晚上就是蒸饼配肉粥。
再过些日子也会直接给他们分配住房，现在都是住集体宿舍呢，有好几户都是一家子的，现在也拆散了。这可不成，给了承诺就得做到。
逛完了工坊，陈文睿的心情是真正的很不错。
目前自己手底下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也是自己的班底。谁说赘婿就不能自己创业做买卖了？那都是老思想、老脑筋。自己赘过去的只是人啊，家产还是自己的嘛。
将来的柳家如何，就看他们自己是个啥想法了。
129 猛虎帮徐虎
陈家庄本来也就是个小村庄，叫花子们过来的时候确实给这里弄得脏得很。不过在陈文睿发布命令之后，这里的环境得到了有效改善。就连原本村子里的那个垃圾堆，都被陈文睿给挪到了很远的地方。
现在村子里的这些路看着就非常干净，走在路上的陈文睿也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搞卫生这个事情可不是做一次就完，这是要长久的做下去的。要收买人心么，这就得坚持下去，让陈家庄的人看到效果。
“郎君，你往后靠一些，咱们家门口那些人好像不是善茬。”老刘说着挡在了陈文睿的身前。
陈文睿探头看了一眼，有十多个人正站在自家的门口呢。这些人的装扮基本上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不是好人”了，尤其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天气还有些凉呢，却将自己的胸膛给露了出来。
“敢问谁人当面。”老刘一抱拳问道。
玩个性的那个大汉往这边瞅了瞅，将人给拨开，“猛虎帮帮主徐虎过来给小郎君赔罪。”
“哟，可算是见着正主了。跟我进家门吧，外边的天还是有些凉的。”陈文睿笑着说道。
他也趁着这个时间仔细打量了一下徐虎。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凶相。头发披散着，还在两边绑了两条小辫子。这是一位有个性，爱玩行为艺术的帮主啊。
“既然小郎君盛情相邀，徐某叨扰了。”徐虎看着陈文睿说道。
“老刘啊，开门迎客吧。”陈文睿点了点头，“徐帮主，我家的院子小，您带着的这些兄弟在外边等着成不？”
听到陈文睿的话，跟着一起过来的猛虎帮的人可是有些不开心了。很是不忿的看着陈文睿，瞪得很用心。
陈文睿将手拢到了袖子里，“你们帮主都没说话呢，看给你们都急成了啥样？名气那么大的猛虎帮，就这个成色啊？”
“哈哈哈……，小郎君见笑了。实在是小郎君威名远播，在这个院子里我也折损了七名弟兄。”徐虎大笑着说道。
“嗯，人就是我杀的，你敢替他们讨公道么？”陈文睿笑眯眯的问道。
徐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了下来，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点不讲情面的生瓜蛋子。
“不敢。”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徐虎说道。
“这次过来就是给小郎君赔不是，他们私自行动给小郎君添乱，砍了也就砍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饶了他们，倒是省了我的手脚。”
陈文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像句人话。让他们在外边等着吧，不会弄死你的，赶上了中午在我这里一起用顿饭吧。”
说完之后，陈文睿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就往里走。
“徐帮主，请了。”老刘侧身相邀。
“你们就在外边呆着吧。”徐虎回头说了一句，这才跟着老刘往宅子里走。
陈文睿走路也没闲着，他得判断一下徐虎过来的用意。从刚刚的试探来看，应该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莫不是有人真的帮自己打了招呼？
“小郎君，那些人过来小郎君府上，徐某确实不知。”分宾主落座后徐虎说道。
陈文睿点了点头，“我挺好奇的，是谁帮我跟你打了招呼呢？要不然就算是明知道他们做得不对，您这个身份也不会亲自过来一趟吧？”
“小郎君果然好眼力，官爷们发了话，我小小猛虎帮岂有不听的道理。”徐虎笑着说道。
“也是徐某御下不严，才有了上次的误会。但是徐某可以很坦诚的跟小郎君讲，若是徐某知道这样的事情，断然不会让他们前来。”
“猛虎帮有猛虎帮的生存之道，猛虎帮可以放印子钱、收商户的平安钱，却没有入户别人家的道理。要不然我们在长安城也不能存在这么久，想来小郎君也能想清楚。”
陈文睿竖起了大拇指，“得亏遇到了明白人，我这一天天的啊，提心吊胆的。就怕你们猛虎帮的冲过来，把我们这里的人都给咔嚓了。”
陈文睿说得煞有介事，给徐虎却听得有些尴尬。虽然说没有这么严重，但是类似的想法也有过。
不管那些被陈文睿给弄死的人做了什么样的错事，这个事情已经传开了，相当于折损了猛虎帮的颜面。
只不过还在他们摸陈文睿底的时候，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这个陈文睿不能碰。不仅仅不能碰，还得给赔礼道歉去。
这可就真的给徐虎吓得不行，一下子就知道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所以今天才寻上门来。但是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没想到陈文睿这么尖酸刻薄，一点也不像场面上的人啊。
“嘿嘿，是不是觉得我在嘲讽你，心里边很不舒服？”陈文睿笑着问道。
徐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徐某在长安城闯荡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其实我倒是觉得对你来讲这就是一件好事。”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你们啊，名气太大了，也将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造成的一个后果，就是你们有些忘本了。”
“你们存在的意义是啥呢？主要是维持地下世界的秩序，顺便帮某些人赚俩零花钱。别看你们在民间的声望很高，老百姓一提你们都很害怕。实际上呢？你们真的就是纸老虎。”
“你指定很生气，觉得我太瞧不起你们、贬低你们了。堂堂的猛虎帮有这么不堪么？你还别不信，真的就有。要不然你为啥来到我家，还这么低三下四的？”
徐虎又愣住了，刚刚他真的想直接拍桌子就走。反正自己也过来了，也道歉了，这就完事了。用得着在这里听你数落么？
好歹也是一个帮主级的人物，虽然说有些爱玩个性，但是他脑子可不傻。陈文睿说得虽然很刻薄，但是说的这些话也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莫非小郎君有什么消息，可指点徐某一二？”徐虎试探的问道。
陈文睿耸了耸肩膀，“我能有啥消息？我只知道一个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跟我一样，你们也是一个受害者。”
“只不过你们更倒霉一些，属于林子里蹿出来的那棵树，快被摧之了。你自己想，肯定能想明白。”
徐虎皱了皱眉，没一会儿脑门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130 挑拨离间明着来
“小郎君，我们才初次见面，是不是有些交浅言深了？”
沉默了一会儿，徐虎说道。
陈文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小郎君，乱人心思的话还是不要乱讲的好。”徐虎接着说道。
陈文睿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次轮到徐虎皱眉了，有些不理解陈文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说的不对么？他刚刚不就是危言耸听来着。
“我以为你能悟出些道理呢，没想到也就是这么点本事了。你刚刚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么？”陈文睿看着他问道。
徐虎点了点头，“猛虎帮虽然势大，可是也没有达到小郎君说的那般天地。”
“所以我很失望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刚刚是故意在挑拨？仅仅以为我是在吓唬你。”陈文睿摇了摇头。
“可真愁人啊，还得让我说好多话。你是不是就为了打算在我家里蹭饭啊？虽然我邀请你了，那也仅仅是客套的邀请啊。”
“哈哈哈哈……，陈文睿，你还是不要小觑天下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之所以会过来，是忌惮你吧？难道我刚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徐虎大笑着说道。
陈文睿摇了摇头，“没有啊，你们是受到了警告，所以才不敢再动我。连跟我呲牙都不敢，乖得跟我家太哥一样。不知道太哥是谁？就是我家铁牛怀里抱着的这只小猫咪。”
“陈文睿，别逼我。”徐虎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还说我记性不好呢？你咋不瞅瞅你？你忘了我刚刚说的是啥？我是要挑拨离间啊。我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你咋就不往心里去呢？”陈文睿从铁牛的怀里将太哥给抱了过来。
“我要是不为了挑拨一下，我真不会跟你浪费这么多的唾沫。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吧，这些问题你仔细想一想，想明白了，我这个挑拨就成功了。”
徐虎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陈文睿疯疯癫癫的。不过他的心中也涌起了好奇，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
“第一个问题，咱们不去管这是你们猛虎帮高层授意的，还是那几个赶着投胎的自己接的私活。他们的行为，总归跟你们猛虎帮扯不开关系吧？”
徐虎点了点头，“这事不假，若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低声下气。”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我的底细你已经查清楚了吧？让你今天亲自过来，可能也是源于心中的好奇。为什么我这样的人，还会有人帮忙给你递话。”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徐虎再次点头。从他打听的资料来看，陈文睿就是个败家子、浪荡子，啥也不是的子。别说他现在还没有入赘柳家呢，就算是真的入赘了，他都不会在乎。因为他连柳家都不放在眼里，无非是下边县城里的一个普通富户罢了。
“第三个问题比较有意思了，因为这个只有你才有答案。”陈文睿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猛虎帮办事平时都是咋办的，是不是到了别人家，专门对人家的小娘子下手。我记得在江湖中，这都是下三滥的套路吧？”
“你先别着急啊，这个问题你自己琢磨去。第四个问题咱们就是很干脆的由陌生人变成了仇人关系的一个关键点，是谁授意的这一单买卖吧？”
“你还别着急，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知道。那么由第二个问题的不知道和第三个问题的你心里明白，肯定就会衍生出来第五个问题。找人给你递话的人，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别的人呢？”
“这些问题啊，想得我也很头大啊。今天你过来了，我多少也能看出一些眉目。我不用管这些问题的答案，我直接看可能存在的结果就好了嘛。”
“现在的结果就是我把他们弄死了，然后这个事情就稀里糊涂的那么地了。我先声明啊，我没那么大的本事。那么那一天晚上，我要是没把他们弄死的话，现如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哎呀，苏大家和其余的丫头们，肯定是被祸害得不行了。想一想哟，心疼得紧啊。诶？苏大家好像是从长安城来我们华池县的吧？唉哟，不敢想了。你品，你细品。”
“啊……，郎君，你是说周家是想一箭双雕？”边上的老刘不淡定了。
陈文睿瞪了他一眼，“咱们虽然要挑拨一下，但是也不能这么赤果果的说啊，得讲究一定的手腕和技术才行。”
“徐帮主啊，刚刚我们家老刘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这个事情呢，你接着品，肯定能够品出一些滋味来。”
徐虎哪里还有心思听陈文睿说啥啊，现在他的心思都被陈文睿刚刚说的那个可能的结果给吸引过去了。
如果说那个护着陈文睿的人，明着是护着陈文睿，实际是护着苏小小呢？自己猛虎帮的人要是真的把苏小小给祸害了，等待着猛虎帮的是什么结果？
然后他自己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要对付自己呢？要不然小小华池县的事情，为何会寻到猛虎帮的人过来解决？
“小郎君，大恩不言谢，他日定当带着礼物上门谢恩。”徐虎站起身对着陈文睿使了个插手礼，然后就往外走。
“哎？我帮你接着分析啊，刚刚老刘说的是周家，你就当没听到啊。”陈文睿笑眯眯的喊了一嗓子。
给老刘都看愣住了，“郎君啊，你不是说不能告诉么，你咋还告诉了呢？”
陈文睿笑眯眯的在太哥的身上摸了一把，捏了捏它的小肉垫，“我怕他刚刚没听清，再给他提醒一下。”
“郎君，那您说护着咱们的人，真的是为了护着苏大家啊？怪不得郎君，嗯……，是吧？”老刘笑眯眯的说道。
陈文睿瞪了他一眼，“嗯个屁啊？差不离就是李麟或是那天来的三叔吧。跟小小有啥关系。”
“啊……，郎君，那你刚刚还跟徐帮主那么说？”老刘可是真的惊得不行。
“他又不知道咋回事，我不是告诉他了么，我就是要挑拨离间啊。吃饭喽，一会儿要给太哥吃上一块大肉肉。”陈文睿耸了耸肩膀。
看着陈文睿蹦蹦跳跳的身影，老刘张了张嘴，他都觉得面对陈文睿的时候有了一种无力感。
131 术业有专攻
猛虎帮轰隆隆的来，轰隆隆的走，至于说回到家里边能不能琢磨过味来，这就不是陈文睿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因为有了陈文睿这个厂长带头，所以他手下的这十个工匠真真是干劲儿十足啊。而且还是连轴干的那种，到了晚上陈文睿刚刚睡着的时候，老宋头砸门给他砸醒了。
点起蜡烛，陈文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做完了你们摆弄一会儿就睡觉呗，还给我送来干啥啊。”
“郎君，这个齿轮可是真的不得了啊。踩起来非常的省力，而且里边的扇片转的还非常快。有了这一个风箱，就能够顶上以前五六个风箱一起吹啊。”老宋头欣喜的说道。
“那你们就努努力，把这个齿轮的齿好好的处理一下。经常这么磨，肯定会磨掉很多的铁屑，所以就需要这些齿轮的齿更加坚硬一些。”陈文睿说道。
“你们觉得你们铁匠的活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们仅仅是会打铁而已。”
“你们这些木匠也别气馁，虽然说以后的发展趋势肯定是铁匠更加的吃香。但是这并不代表木匠就看着铁匠喝酒吃肉，你们只能喝汤。”
“将来我是要造车的，怎么才能够让车厢看起来更加的漂亮，人在里边呆着更加的舒适。还有未来我们生活中的一些家具该如何设计、制作，这些都是你们木匠的活。”
“郎君，当真？”木匠顾成一下子就凑到了陈文睿的跟前儿。
“得，今天晚上我是别指望能好好睡觉了。”陈文睿无奈的说道。
“先给咱们家里边做一些小玩意吧，不过这个东西暂时别让外人瞧见，将来咱们也留着赚钱呢。”
他也是刚刚才留意到家里这两伙人，木匠的情绪要比铁匠们低落了很多。这个可不成，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拿起来碳笔，将纸铺开，然后他就当着这些人的面画了起来。其实这次要画的也并不是多复杂的东西，就是圆桌、太师椅、逍遥椅。
圆桌和太师椅可以留着家里用，也可以将来用到酒楼里。到时候太师椅稍稍简化一下，就是非常高大上的存在了。逍遥椅，这个就得往奢侈品方向走一走。目前这个时代的经济条件来讲，寻常老百姓们可没那么多闲心躺上边玩。
这个都是很好画的，他有素描的功底儿，脑子里也有存货，这些真的是信手拈来。
可是他看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把屋里这些木匠和铁匠们都给惊得不行。作为手艺人来讲，他们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并不是说你干活多规整、多快，重要的是这个创造的能力。
陈文睿画的这些他们都没见过，但是只要看过去就知道这些是干啥的。能想象到坐在这个啥椅子、逍遥椅子上呆着得多舒服，也能想象到要是围成一圈吃饭会多热闹。
在看到了这些陈文睿现场创作出来的家具之后，陷入狂喜状态中的老宋头也冷静下来。他现在才想起来，不管是陈文睿的炼铁法还是这个齿轮，同样是绝无仅有的创造。
“你们那么看着我干啥啊？”陈文睿放下碳条，擦了擦手问道。
“郎君……，这是您刚刚想出来的？”顾成好奇的问道。
“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一直没画而已。”陈文睿笑着说道。
“你们做了桌子、椅子，就看看怎么把它们给分拆开不同的工序，然后交给不同的人来做每一道。”
“比如说这个圆桌，下边支着的这个腿该如何做。桌子的面是不是可以有人先拼接出来，然后再有人打磨、最后再有人刷漆。”
“这就是简单的一个拆分过程。但是你们也不能光想着这个，也要想一想这个桌子腿要弄成什么样的，才能在使用的时候更方便。”
“还有你们这些铁匠，是不是觉得你们的活有些不好拆分？现在我就告诉你们该怎么拆。炼铁的是一个活吧？炼好的铁块不管是直接浇筑出来，还是捶打后浇筑出来，这也是一个活吧？”
“然后咱们现在还有要求了。就是有的铁件需要硬一些，比如说这个齿轮的牙，还有刀刃的部分。有些铁件就需要稍稍软一些，拥有一定的抗压力，这个属于铁件的后处理，这又是一个活吧？”
“以前的人们没有细分过，铁匠就是铁匠的从头到尾，木匠就是木匠的从头到尾。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尝试一下呢？如果这些部分我们都能够做到大师级的水准，那么你们凑到一起完成的物件，会是啥样？”
“反正我就觉得你们走差了路，过于贪大求全。这才是那天我让你们一起造那把刀的真实目的，就是让你们发现自己的长处在哪里。”
“术业有专攻，谁规定的你们非得啥都会才成？那是纯扯谈。石头别看年纪小，炼铁炼得好，那他就比你们五个正经的铁匠强。”
“让你们将自己会的那些贡献出来，可不仅仅是让你们跟别人分享完就完事了。而是让你们在这个分享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强项是啥。以后就可以在这方面多用些心思，带出更多的人来。”
“你让沈五郎去炼铁，你让石头去给铁件后处理，那不是扯淡呢么？你们就要在这个分享的过程中来寻找灵感、总结经验。别人看到的东西，哪怕是不经意看到的，也可能比你钻研了好久的还要强。”
“就像我这么聪明、这么可爱、这么厉害的人，你让我拉木头、你让我捶铁，我也干不来。对不对？”
“好了，都回家睡觉去吧。太哥都被吵醒了，我还得抱着它接着睡。从铁牛那里抢过来可不容易啊，铁牛宝贝得很呢。”
说完之后，陈文睿就爬上了炕，钻进了被窝。太哥小小的身子一卷，直接钻到了他的怀里边。
如果说陈文睿的一些发明创造给这些人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那么今天这番话直接就将他们给送上了天。
就像陈文睿说的那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匠人，在本行业中你得啥都会，你才是真正的匠人。但是谁规定了不能把这些活像做物件一样的给拆开呢？
宋石头还没出徒呢，就因为炼铁很在行，现在跟他阿爷赚的一边多。
132 还得招兵买马
陈文睿这也算是睡回笼觉了，这一宿睡得很美丽。等他睡醒的时候就看到太哥在炕上自己玩呢，好像还玩得挺开心。
“郎君啊，你昨天晚上跟那些人都说啥了？他们今天咋失魂落魄的呢？”吃饭的时候老刘好奇的问道。
“没说啥，只是指给了他们人生的道路该咋样走。”陈文睿随口说道。
“不过昨天我睡觉前也琢磨了一个事儿啊，你们帮我参详一下。你说咱们能不能多找一些像你们这样的老兵来给我看家呢？”
“郎君……，我们五个还不够么？”老刘有些为难的说道。
“想啥乱七八糟的呢？我这个看家不是看咱们这个小家，而是看工坊那个大家。”陈文睿瞪了他一眼。
“咱们以后很多的物件都是由工坊打造，现在我的仇人还比较多。不管是胡家、周家，还是昨天被我给忽悠走的猛虎帮，他们都有能力把咱们的工坊给折腾个底朝天。”
“其实在我原本的计划中根本都没想发展得这么快，然后现在就是事赶事，折腾出来这么大的买卖。”
老刘看了他一眼，“郎君，那您原来的计划是啥啊？”
“入赘柳家啊，我就能过舒心的日子了。”陈文睿笑着说道。
大家伙齐齐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低头吃饭。
“你们啊，肤浅。我凭本事入赘，我就不怕别人说。”陈文睿得意洋洋的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老刘，你们能联系上那些退伍的袍泽不？能联系上的，有多少我要多少。两百不嫌多，一百不嫌少。咱们还得继续招兵买马，越多越好。”
“我的天，郎君，要这么多？”给赵柱子都吓愣了。
“这个就多么？咱们工坊的地界多大？还有将来咱们的码头，还有现在石炭的那块地，是不是都得派人守着？”陈文睿掰着手指说道。
“还有小小这里，等首唱会结束之后，她的名气肯定是越来越响亮。出来进去的，不得带上几个保镖？”
听到他这么说，苏小小看了他一眼，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粥。
留意到的樱桃则是皱了皱小眉头，轻轻踢了苏小小一下。那意思，你得努力啊，别这么不争气啊。稀罕他，你就抢过来呗。
“郎君，人倒是好找。可是这样的话，每个月也需要好多钱呢啊。”老刘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
“钱是啥？钱就是王八蛋，花完了再去赚。”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等炼铁的炉子修好了，咱们的犁也能正经生产了，那时候慢慢的就有钱了。所以钱这个事情，你们不用去担心这个。”
“但是招人我可有要求，得是你们能够信得过的才行。我这个人最讨厌那些吃里爬外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虽然咱们这不是在战场上，但是敢打咱们主意的人都不是善茬子。到时候肯定也会有战斗，可能比你们在战场上还会凶险。藏着心眼的，让大家伙如何将后背交给他来保护？”
老刘他们五个都沉默下来，他们上过真正的战场啊。虽然说并不是每天都在厮杀，可是看着认识的人死去也是经常的事情。
“忠心、忠心、忠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我肯花钱，也肯给大家好日子过。现在就是手头钱不凑手，周家和胡家的人也不给我机会讹。要不然啊，我肯定还会在华池县多圈一些地。到时候咱们就用来盖房子，一起过好日子。”
“郎君，我下午就动身，先在咱们周边的县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些人。”赵柱子说道。
“郎君，我下午也回一趟万年县吧。找相熟的人把消息放出去，也不知道我这张脸能不能喊来一些人。”老刘也开口说道。
“那我……”
“你打住，你得在家给我看着鸡蛋。”牛飞刚张嘴，陈文睿就开口了。
“有老刘和柱子出面这就没啥问题了，慢慢传消息吧，反正咱们现在也不是很着急。现在咱们养活的人多，我再想办法多赚钱就完了。”
“郎君啊，那个鸡蛋还得翻多少天啊？”牛飞可怜巴巴的问道。
“差不多也得二十天左右吧，生娃的日子都算不准呢，这个也没个准数。”陈文睿随口说道。
“你还懂生娃么？”樱桃好奇的问道。
“略懂、略懂，乖乖吃饭。”陈文睿略显尴尬的说道。
“瞎吹牛。”樱桃说了一句，喜滋滋的喝了一口粥。
“郎君，您说咱们这里要是招这么多曾经当过兵的，是不是得跟李明府言语一声呢？”老刘问道。
“用得着么？我自己雇护院，多少都没关系吧？”陈文睿问道。
“郎君，我就是觉得这个事儿说不准。毕竟我们这些人都上过战场啊，都算是兵。这里距离长安城还不远，二三十个可能没啥事。您要是按照一两百的张罗，万一别人说咱们别有用心可咋整。”老刘说道。
“你们看，我就说我这双眼睛很厉害，看人就是准。”陈文睿得意洋洋的说道。
“老刘这个管家选得不错，你们都想不到的事情他就想到了。老刘啊，那今天你就跑一趟，路过华池县的时候帮我说一下。”
“啊？郎君，让我说啊？”老刘吃惊的问道。
“哎呀，也就是走个流程。咱们又没合计造反，怕啥的？再说了，就算是要造反，别说一两百人了，你就是一两千人他也不够啊。”陈文睿无所谓的说道。
“我的郎君啊，慎言、慎言，这样的话不敢胡乱的讲。”陈文睿的话却给老刘吓得不行。
“我就是那么一说么，你们就当没听见啊，吃饭。”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他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给樱桃就逗得不行。老刘呢？就很无奈。
小郎君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口无遮拦，啥都敢说。喝醉了乱说，不喝醉的时候还是乱说，每天都过得担惊受怕的。
别人呢？倒是没有他那些复杂的想法，都觉得这个事可以整一下子。反正陈文睿也挺能讹钱的，人越多越好，人多了就不会被人欺负。
133 请老丈人听曲儿
这是在唐朝，可不像是在现代你拿出手机来个群发消息，就能把那些人都给圈过来。招兵买马这个事，就只能是一个持续性的小活动。
要不然为啥陈文睿在工坊的进度上一点都不着急呢，没有足够的人他是不带正经生产的。现在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啊，一准被人给学了去。
强忍着往柳家溜达的冲动，在家里边憋了两天。这是为了给苏小小做最后的指导，今天下午的这个首唱会必须得来个开门红。
今天是大行动，就连专门伺候鸡蛋的牛飞都被陈文睿给派出来，跟王小一和老刘在路上护送苏小小进华池县城。
现在是关键时期，猛虎帮被自己吓唬住了，胡家和周家只要有机会可能就会给自己捣蛋。而且自己当初被害的时候，胡家选在苏小小的房间里肯定也是有些因由的。
陈文睿呢？单独带着铁牛来到了柳家，今天也有他自己的重要使命啊。
“你过来找我干啥？你自己的营生我可不跟着参合。”柳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得参合啊，你是一家之主，你必须得参合。”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咱们一家子都去，把岳丈和我小舅子也给叫上。热热闹闹的多好啊，然后还能一起回来。”
“我可不去，怕给陈家的小郎君丢人啊。”柳媚摇了摇头。
“你别这么说行不行？我害怕啊。”陈文睿苦着脸说道。
边上的春红看着可是成好玩了。虽然说这个姑爷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要脸，但是小娘子好像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文睿过来了么？”
这时候门外边传来了柳广闻的声音。
陈文睿赶忙颠颠的跑出去，“岳丈啊，您快来说说媚儿吧。今天我的乐班新开张，得请你们过去给我压场子去。”
柳广闻的表情僵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说姑爷请岳丈到乐班听曲的，这是不是有些不成体统
“岳丈，我们这个表演跟别的乐班子可不一样。李明府也会去呢，到时候你们坐到一个桌子上。”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边上的柳媚瞪了他一眼，有了这个诱惑，自己的阿爷肯定是很开心的凑过去。
“呵呵，媚儿啊，这也是文睿自己张罗的事情。外间也都在说，文睿为了能跟你更配一些，所以现在在努力的学做买卖呢。”柳广闻看着柳媚说道。
“哎呀，服了你们了，去就去吧。”都没等柳广闻接着劝，柳媚直接就应了下来。
“哎……，我家娘子真孝顺。岳丈一说，她就乖乖听话。”陈文睿在边上很感慨的来了一句。
“咳咳，那个啥，成才呢？把成才也叫上啊，咱们一家子一起出动多好啊。这个首唱会可就这么一次，下次想看都没机会了。”
不岔开话题都不行了，柳媚好像又要踅摸物件动用武力。
“成才怕是去长安城玩去了，不用管他了，我们这就走？”柳广闻问道。
“好好好。岳丈、娘子，请……”陈文睿赶忙说道。
这也是好几天之后陈文睿再到柳家来了，然后现在柳家的这些仆人们就有些纳闷，好像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了呀。
别看他们都是柳家的仆人，但是他们的消息都是非常灵通的。在他们原本的认知中，整个家里边也就是柳媚认可了陈文睿。
可是现在看到了啥？连大爷都跟这货说笑着一起往外边走，这都是发生了啥啊？正常的情况，就算不是横眉冷对也不能这样啊。
“哟，二叔，您这是干啥来着？”正往外走呢，就看到柳广闻从前院走了过来。
“刚刚到外边转了转铺子，周家酒楼这次是要跟咱们较量到底了。你们要做什么去？”柳广闻解释了一下。
“我那个乐班子今天开张，我合计带着岳丈和媚儿看看热闹去。”陈文睿笑着说道。
“二叔，不用担心周家的那个酒楼。等过些日子我也整个酒楼，到时候跟媚儿联手，直接就能把周家的酒楼给干倒闭了。”
“哈哈，那倒是要开心一下了。不过文睿啊，这个话到外边可不能乱讲。被别人听了去，这就是要算数的。”柳广闻很是好心的说道。
“二叔，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就瞎扯呗，反正我也没钱买大铺子。”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走了啊，还得往县城赶呢。怕您累着，这次就不邀请您了，我们一家三口先乐呵乐呵。等下次的，我再邀请二叔过去。”
“无妨、无妨。”柳广智笑着点了点头。
心中也升起一丝狐疑，自家的大哥真的认可了这小子么？
对于柳广闻他非常了解，如果说柳广闻的心中要是对这个人很厌烦，顶多能做一点点的表面文章。像刚刚这样，任由陈文睿跟自己答对的状况，只能说对陈文睿是真的满意了。
这就是很不正常的情况，难道是柳媚在这中间做了些手脚？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
这是一个变数，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因为刚刚看着这三人一起走出去的背影，他竟然很闹心。
“陈文睿怎么就讨了大郎的欢心？”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后，柳广智问向了二管事。
“二爷，只知道这些天大爷都是在房中作画。前两天还亲自去了一趟陈家庄，喝了好多酒回来的。”二管事赶忙说道。
“成才呢？”柳广智皱眉问道。
“这两天小郎君都是在长安城玩，县学都没怎么去。”二管事说道。
“等成才回来的时候，在他那里拱拱火，做得隐蔽一些。再找人到外边接着散消息，就说陈文睿即将接掌柳家的一些营生。为了媚儿更是要开酒楼，跟周家竞争。”
“呃……，二爷，这个话说出去未必能有人信吧？要说别人还有可能，可是他陈文睿真不成吧？”二管事有些迟疑的说道。
“呵呵，别人信不信的有关系么？只要陈文睿信了就好，成才信了也成。”柳广智看了他一眼。
二管事愣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二爷，这个家也真的是离不开二爷。”
“做得干净一些，媚儿啊，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如此做都是为了咱们柳家啊。”柳广智叹了口气，他的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二管事点了点头，赶忙退了出去。
134 这个姑爷真不赖
“你不是要疯吧？以后正常营业的时候，一个什么门票也要五十文？”来到了乐班门口，看着边上牌子上挂出来的价目表，柳媚都有些不淡定了。
“很贵么？我想凑个整到一百文来着。后来一琢磨，就当是回馈百姓吧，给了这么一个友情价。”陈文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这里跟别的地方可是不一样的，五十文的门票，大概能卖三十人。剩下的就是二等票、一等票和贵宾票了。贵宾票只有一桌，这个得提前预定，因为是正对着舞台的最佳观赏位置。”
“那你这里的这些吃食和茶汤，为啥也这么贵啊？”边上的柳广闻也忍不住了。
“来到这里听曲才是正经的，吃吃喝喝的都是次要的。而且也只有那些买到桌子票的人才有机会吃吃喝喝，吃完了之后品着茶汤欣赏表演，这才是正经的流程。”陈文睿笑着说道。
“阿爷，你别听他乱讲，他就是想钱想疯了。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哗众取宠，我看以后都没有人来你咋收场。”柳媚瞪了他一眼。
“嘿嘿，谢谢娘子关心。”陈文睿笑嘻嘻的说道。
柳媚瞪了他一眼，没多过脑子，伸手就在陈文睿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今天在柳家的时候他就这么喊来着，这是绝对不行的。因为现在还没有正式成亲呢啊，就连陈文睿胡乱的叫岳丈那都是在瞎扯蛋。
“郎君，过来的这些人可是不得了啊，现在正吃着呢。”老刘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那必须的啊，这个时辰正好用晚饭，唱完了咱们就回家吃去。对了，李明府到了么？”陈文睿笑着问道。
老刘摇了摇头，“还没有呢，不过也让高顺过来给咱们传话了，今天指定会过来。”
“成，咱们先进去，让我娘子品评一下咱们这的格局咋样。”陈文睿笑嘻嘻的说完，直接就躲到了老刘的后边。
柳媚拿他没办法，暂时先饶了他吧。
拐了两个小弯，来到了里边之后，柳媚的眉毛挑了挑。怪不得他最便宜的票都敢卖五十文，原来那些票虽然是在最外边，可是要比前边的都要高一些。
这样的票一共是三排，一层比一层高，成半圆形围着中间的这个用来表演的台子。其余那些带桌子的，恐怕也是依着距离舞台远近的关系，被他给分了等级。
“娘子啊，快坐在中间这里。”陈文睿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
这一下可不得了，还在闲聊、闲吃的这些人齐刷刷的抬起了脑袋。柳媚这个羞啊，在外边打理柳家的买卖这么久了，还没有哪一次如此窘迫。
可是她也没办法，知道已经中了陈文睿的圈套，就不应该答应他过来跟着凑个热闹。现在还能咋办？只能顶着这么多的目光，扶着阿爷在最中间、最靠前的这张桌子边上坐好。
这可就不得了了，如果说苏小小是乐户中的翘楚，被称之为大家的存在。那么柳媚呢？绝对是整个华池县都响当当的存在啊。
前些日子的入赘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人们后来也不觉得有啥了。就陈文睿这样的瞎折腾、乱讹人，谁能把他当回事啊？
哪怕今天过来，也是给苏大家捧场、给李明府捧场。今天过来这一趟，在华池县露一把脸，明天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有说辞，这就完事了，傻子才会再花那么多钱过来这里听曲呢。
他们来得早，已经将周边贴着的那些规矩都给读完了。这里就是纯粹听曲的地方，不仅仅饭菜贵、进门的钱也贵。明天就可以给这个天上人间续上一句了，谁傻谁来。
这是他们在看到柳媚之前的想法，现在看到就连柳广闻都出动了，而且柳媚作为女性也来听曲，这就给很多人都吓了一跳。
还是源于这个时代的乐户都是多种经营，柳媚今天跟着过来，也是华池县破天荒的头一遭。
“郎君、郎君，李明府到了。”
这些人还没发完感慨呢，老刘跑了过来音量也不小。
陈文睿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但是有些没明白为啥老刘一个劲儿的冲自己眨眼睛。
刚走了一半，就看到李麟，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叔，还有过两面之缘的老高，外带一个不认识的。
“哟，三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过我可挑礼了，您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多准备一些菜式啊。”陈文睿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就算是心里早有准备了，陈文睿这么大咧咧的说话也给高力士和李麟吓一跳。尤其是李麟，他都不知道今天这一场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按照上一次的经验来讲，今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听李麟念叨了，说你这个乐户班子有些不同。能够让你拉下身份来亲自操持，我怎么也得过来瞅瞅。”李隆基倒是不在乎，反倒觉得挺开心。
现在是在玩角色扮演么，不管是李麟还是高力士都没有自己演得好。自己才是真正的投入到了表演中，别人再精明也看不出来。
“老刘，赶紧再拉一张桌子过来。让咱们的贵宾桌变大一些。”陈文睿赶忙吩咐了一句。
“三叔，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岳丈、这是我还没嫁过去的娘子。不过也快了，到时候您可得过去捧捧场、喝喜酒。”
“您好、您好，快请。”柳广闻也赶忙站了起来。
李麟都陪着的人，肯定这个身份不简单。柳广闻的心情又畅快了好多，以前真是看走眼了，其实自己这个姑爷真不赖。
“我还是到边上的桌子，带着春红和樱桃玩吧。”柳媚轻轻说道。
“怕啥啊？这又没有外人。三叔、李明府，这都是咱自己人。嗯……，还有老高也是。这位帅哥倒是头一次见。”陈文睿抓了抓头皮。
“呵呵，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叫他小年就行。听说这里有新曲儿，心里边也痒痒的很。”高力士赶忙说道。
“哈哈，那就来对了。老高的朋友别拘谨，赶紧坐着啊，一会人咱们就上菜，吃完了咱们就听曲儿。”陈文睿热情的说道。
李龟年咧了咧嘴，也没说今天过来还得跟圣人坐一张桌子上啊，这不是要掉脑袋么？
离得稍远的一些人心里边现在多少有些吃味。因为他们瞧不起陈文睿，可是看到陈文睿和李麟那么熟络，这个心里边就很不舒服。
陈文睿要是自己家的姑爷，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坐在最前边的那张桌子上，跟李明府畅所欲言呢？好像……这个姑爷就算是风评不咋地，也不赖。
135 视听盛宴
“你这里有着许多的算计啊。”李隆基笑着说道。
“嘿嘿，三叔夸奖了，就是为了赚俩小钱糊口而已。”陈文睿笑着说道。
“怕不是小钱吧？这么多的座位，还有你这里贵得离谱的饭食。要是都坐满了，一次能赚多少钱？”李隆基问道。
“哎……，其实真的赚不了多少，去掉所有的开销也就是赚不到两贯钱。”
李隆基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就这么点？你的饭菜卖得那么贵。你这里的每一个座位也非常贵，你骗我？”
“我骗您干啥啊？我这不是跟小小合伙办的买卖么，还得给她分一半呢。”陈文睿翻了个白眼。
“你……”这下给李隆基气够呛，这货怎么就这么皮？
“三叔，您别搭理他，我看着他都来气呢。”这时候柳媚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李隆基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赞许的点了点头。
陈文睿都好无奈，自己这就成了坏人呗？
这时候赵柱子也把煮的羊肉给端了上来，冒尖的一大盆。铁牛两只胳膊夹着两大坛细柳，就这么轻飘飘的给放到了桌子上。
虽然还没到陈文睿规定的演出时间呢，现在人也都齐了，陈文睿给王经理使了个眼色，直接开整吧。
开场，自然是三个丫头敲大鼓。
上一次表演的时候，三个丫头多少也有些怯场。今天呢？她们就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一通鼓敲完，博得了满堂彩。
随着三个丫头下台，苏小小缓缓走了上来，陈文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今天的苏小小一席白裙，略施粉黛，美得不可方物，犹如谪仙下凡。然后呢，人们就觉得现在的苏小小让他们都有些不敢看，有些晃眼。
这也算是陈文睿的小手段吧，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补光灯、补光板。只能穿白衣，然后让老刘他们在隐蔽的地方抱着铜镜往苏小小的身上打光。
《白狐》和《一生所爱》在座的很多人都听到过，只不过今天坐在这里静静的听，他们就能够听出来一丝别样的韵味。
李隆基也是微微颌首，这两首曲子不错。尤其苏小小在唱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那些歌姬做大幅度的舞蹈动作，仅仅是简单的小动作，却能够在她举手抬足之间抓住人的心神。
到了第三首歌的时候，苏小小坐在了边上的胡床上，拎起上边的小酒壶喝了一口。《笑红尘》的旋律也在乐班的演奏下，传了出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苏小小一边唱着、一边打着拍子。偶尔还会将手中的酒壶冲着大家杨一下敬酒，底下的这些观众们就很自觉的抱起酒碗来个一口闷。
对于前边的两首李隆基仅仅是觉得新、奇，到了这一首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的跟着打起了拍子。
陈文睿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在家里一直听啊，所以现在他就拎着骨头啃得很欢实。这三首歌都取得了预期的效果，等到第五首的时候，差不多能够惊掉这些人的眼球吧。
这首唱完，苏小小也得暂时休息一下。三个丫头又跑上台来，轮着鼓捶一顿敲。人们这时候才回味过来，赶忙对着自己的菜招呼。
现在他们才知道为啥这里的羊肉盆子下边都会给配一个小炭炉，这时候吃也是热乎的。这个羊肉虽然贵一些，但是好像也挺直。
三个丫头很卖力，别看是柔弱的女子，也敲出来了万马奔腾的气势。
“咋样，我这里不赖吧？比你们往常看的那些曲儿肯定强多了。”陈文睿笑眯眯的说道。
“而且你们也应该改变一下观念了，听曲就是听曲，就不要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本来就是挺好的艺术，专注一些不好么？”
李隆基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同样抓着羊肉啃得很香，顺便又灌了一大口的细柳。
三个丫头敲完下场，苏小小再次登上台之后就达到了静音的效果。这都是陈文睿没有想到的，这丫头的威力有些大。
只不过在这首歌的前奏响起来之后，陈文睿却皱起了眉头。不对劲儿啊，这个应该是放到最后一首的歌，怎么提前了一位？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掌纹裂出了十方的闪电。把时光匆匆兑换成了年，三千世如所不见。左手拈着花右手舞着剑，眉间落下了一万年的雪……”
这首《左手指月》的难度很高，所以陈文睿让苏小小给放在最后。开始的时候人们仅仅是觉得词挺好、曲也挺美，唱腔呢？好像跟前三首有些不同。
可是听到苏小小的高音起来以后，这就不得了了。好多人的身上都出了一身汗，刚刚喝下去的酒也全随着汗冒了出来。
这首歌在后世的时候就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歌，在唐朝这个时代也不像后世那样管啥比赛啊、选秀啊，都流行飙高音。
现在苏小小这个高音起来以后，真的有一发而不可收，要冲破云霄的架势。要说一曲震天下有些夸张，但是现在满屋的这些人全都变得呆愣愣的看着苏小小，李隆基送到嘴边的羊肉都忘了啃。
这也是新旧文化的一个剧烈冲撞，哪怕现在的伴奏还没有达到后世的那个高度、也没有那么多的乐器，但是苏小小唱的好啊。再加上今天苏小小淡雅的妆容，绝对是视听盛宴。
并不是很长的歌唱完，苏小小站立在台上，整个房间里也是鸦雀无声。
“好、好、好，当赏”
李隆基连说了三个好字。
“那就谢三叔的赏了。”陈文睿收起心思笑眯眯的接了一句，将两只油乎乎的爪子也送到了李隆基的跟前儿。
这一下可是让李隆基愁得不行，他就是习惯性的喊出来的啊。可是就算是习惯性的，那也是金口玉言。
但是作为一位皇帝来讲，出门的时候身上会带钱么？别说是他了，就连高力士身上都不带揣钱的。
李隆基的应变还是非常快的，顺手将腰上的玉佩摘下来，放到了陈文睿的手里，“不是给你的，是赏给她的。”
“嘿嘿，谢谢三叔，没钱给玉佩也行啊。”陈文睿美滋滋的说道。
对于李麟、高力士、李龟年那呆若木鸡的表情他根本都没往心里去，仅仅以为这是被刚刚苏小小的歌曲给震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