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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沄前     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txt下载     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沈某人被迫营业

    谢谙没有问太多,他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今天能尝尝阿姊的手艺,不用想他也知道是为谁。

    沈唯转身去用碗盛饭,她道:“坐吧坐吧,他俩一会就过来了。”

    “嗯。”

    沈唯将一碗米饭和筷子递到了他手中,人刚坐下,陈厌萍就带着小丫头过来了。

    宋思婉很拘谨,小心翼翼地跟在男人的身后,可当她看见满桌的饭菜时,那种使人拘谨的压迫瞬间没了。

    陈厌萍坐在了谢谙的旁边,一共四个位置,宋思婉也就乖乖地坐在了沈唯的旁边。

    沈唯道:“饿了吧,你还没到辟谷期之前就来这吃。”其实宗门里也有吃饭的地方,只不过太远了,要过架桥还要爬长长的梯阶,有时赶到还不一定有位置。

    桁天宗分三部份,外门、内门、上门。而内门和上门的弟子都是过了辟谷期,而外门的弟子除了些资质不好的杂役外其他的几本用不着吃五谷杂粮。

    宋思婉端着碗连连点头,夹了点菜,吃了一口两眼看着沈唯道:“我听陈大哥说,这些都是师尊你做的,师尊真好!”

    在大殿上,她原以为自己的这个师尊不好相处,也听玉鸾峰的其他弟子说过她师尊的事,导致她有些害怕。可当陈大哥来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很意外。

    沈唯淡笑不语,对于自己的弟子从秦漠一个男孩子变成宋思婉一个女孩子,她反而觉得轻松不少,至少那孩子没遇见她也不会有那种结果。

    谢谙吃着吃着心中就不是滋味了,他也开口道:“阿姊,我每天也想来蹭饭。”

    人说出“蹭饭”两字的时候无比自然,神情很是认真的看着沈唯。

    沈唯噎了下,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她刚才没听错吧?

    男主角要蹭饭?

    谢谙淡笑,“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人连连点头。

    陈厌萍全程沉默,不插足他们之间的谈话。

    与此同时沉寂的魔域内,一名穿着桁天宗内门服饰的男子进了梵天大殿,人跪在幕帘外恭敬道:“属下见过尊上。”

    殷黎眼皮一抬,将手中的结魄青冥盏放在了一边的案几上,沉声低问:“这几日沈护法在做什么?”

    男人低着脑袋回道:“这几日桁天宗召收弟子,沈护法她收了一名弟子,属下回来的时候,沈护法是乎在为她的徒弟做饭…”

    因为当时厨房里还有一个陈厌萍,他也就没敢太靠近,却是将二人之间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嗯,收徒弟…为徒弟做饭…”

    “做饭?”

    他听到收徒弟到是没什么,一听到后半句“为徒弟做饭”就觉不对劲,人一下子站起身来,双眸阴郁看着跪着的人问:“男徒弟还是女徒弟?”

    那人咽了咽水,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人回答道:“女徒弟!”

    一听到是女徒弟,他眼中的阴郁一下子消散不少。可是又不满起来,颦蹙着眉宇。修长的指节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那女人还会做饭?本尊怎么不知道…本尊都还没有吃过那女人做的……”

    “……”

    人听着自家尊上的自言自语,越发觉得这气氛不对。

    “尊…尊上…”

    男人刚准备开口,殷黎似乎想通了啥似的打断他,命令道:“你现在就回去,传沈护法回来!”

    殷黎:“我魔族的护法怎么能为一个凡人小丫头做饭了?召她回来。”

    “属下遵命!”

    待人一走,殷黎转过身就对身边伺候的魔侍吩咐:“你赶快去弄些凡间的食材来。”

    那名魔侍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计如刀刃般冷酷的视线投来,人连连点头,行礼跑了出去。

    一顿饭下来后,谢谙又回赤炼殿了,人只是在赤炼殿做事,却不属于赤炼殿的弟子。

    现在人的身份可就比往日不同了,在人回宗的第二天,源愠就提了人的身份,现在谁看到他也得称一声“谢师叔”。

    沈唯将陈厌萍打发回去休息,陈厌萍提着剑就往后山跑,至从人来她玉鸾峰后,那后山的一小块地方秃得也差不多了,而这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令人头疼的是祁穹宗几次来人要见陈厌萍,要求人回去当继承人。

    可是人家在岚夜陵天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与祁穹宗断绝一切干系,从此各不相干。

    所以每次有人来找,陈厌萍就以“我已做了沈峰主的护卫”为借口,将锅甩在了她的身上。

    沈某人对此表示十分无奈。收了徒弟就得负起责来,于是她又去书房阁找了两本适合人修练的册子,一本是心法,一本基础篇。

    沈唯对宋思婉道:“这两本你先练着,不懂地再来问为师。”

    宋思婉拿着两本册子高兴地应了,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阁。

    已是深夜,暮色宁静。

    人关上房门,刚转身就听到了有人敲门。

    “咚咚咚…”

    人愣了下,就听到来人低着声音说道:“护法大人,尊上传唤您立即回去。”

    沈唯:“……”

    她一下子把门打开,眯眸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尊上可有说是什么事?”

    男人汗颜没敢直说,只道:“尊上只传召您回去,没说别的。”

    沈唯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最近反派是咋嘀了,老是召她回去。

    男人小心翼翼得等着人回应,沈唯暗暗吸了口气,道:“行吧。”

    不过这一次殷黎本人没有在梵天殿内。人一赶回魔域,便有魔侍为人带路。

    人疑惑道:“尊上今日不在梵天殿吗?”

    魔侍走在前边,恭恭敬敬回道:“回护法大人,今日尊上心情不好,人去了后庭。”

    “心情不好…”一听到殷boss心情不佳,她之前不快算不上什么了,反而在想一会怎么才不惹到人。

    梵天殿偏殿的后庭倒是好看,开着许多金色的花,这花倒有些像蔷薇,在魔域这种白昼不分的地方,盛开着散发着萤光,像似星光点缀。

    花延着长廊一路都是,直到过了小庭,渐渐地也没有了。

    月庭前,殷黎坐在庭中的石椅上背对着,修长的背影略显孤寂,不过今日人没有束发,如墨的长发又顺又滑披散着。

    也不知道人在干什么,似乎像是饮酒,她不清人的表情,只觉得人喝的太惆怅。

    无数个念头从人脑中一闪而过,沈唯心想:人不会是失恋了吧?

    不过人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法想,摇了摇头:殷boss都还没见过女主,哪来的失恋?

    可《狂颜修真录》中,三清道长也没有说殷黎有过其他女人啊?

    人又连连摇头,不对不对…谁家姑娘敢甩了殷boss,怕是嫌命太长。

    魔侍忽地停下,人对着庭中的人道:“尊上,护法大人来了。”

    殷黎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吃了两口就觉得腻。他放下筷子,抿了抿酒应了一声。

    沈唯一听人的语调,心想今日殷boss的心情果真不好。人抿了抿唇朝人半跪下去:“属下见过尊上。”

    殷黎半侧过身,不冷不热道:“起来吧。”又对魔侍吩咐:“把这些收拾了,就带沈护法去厨房。”

    厨房?

    沈唯一子下抬起头,弱弱地回了一句:“尊上,带属下去厨房做什么?”

    “我魔族堂堂护法,竟然为一个凡人小丫头做饭,本尊倒是好奇,在沈护法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尊上!”人说得理直气状,自觉可行。

    沈唯:“……”

    “可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啊……”

    似乎意识人不悦的目光射过来,沈唯识相地闭了嘴。

    “沈护法可明白本尊的意思?”殷黎道。

    “属下这就去…”人起身对着收拾的那名魔侍一本正经道:“厨房在哪儿?”

    魔侍伸手指了一下方向,就见人头也不回地朝厨房的方向去了。

    “堂堂魔族护法,竟以表忠心去厨房做饭,这说出去可信吗?”

    沈某人被营业,这说出去,连她自己都不信。

    厨房内,人忙碌着炒菜忍不住吐糟,这次回魔域真叫个意料之外。

    她还以为殷黎失恋还是啥的心情不好,竟是叫她回来做饭…

    炒完最后一道西兰花,人把勺子生气一扔:“简直是欺负人。”

    “……”

    人刚说完,便有人进了厨房。魔侍对人说道:“护法大人,弄完了吗?”

    沈唯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点头道:“这是最后一道,端过去吧。”

    魔侍恭敬地接过盘子,然后转身就走了。

    沈唯小小的呼了口气,调整了心态走出了厨房。

    人这次共炒了七八道菜,两个汤。

    殷黎看着不怎么好看的菜质疑了下:这玩意能吃吗?

    抬手动了动筷子,夹了一块肉尝尝,只见人脸色微变,又夹了一快。

    所有的菜人都尝了一遍,汤盛了两碗,满足口腹之欲后殷黎心情好不少,他对人道:“想不到沈护法手艺不错,虽然样子丑了些,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他抿了抿酒,又道:“本尊心情不错,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某人心中表示:那到不必。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她道:“能让尊上尝尝属下的手艺,是属下三生之幸…”

    可某魔尊不按常套出牌,他打断道:“即然是三生之幸,那以后本尊怀念护法的手艺,沈护法可要常来啊。”

    你妹?!

    她好不容易很少回来,这家伙竟还叫她常来?常来给他做饭!不是说好魔族不吃五谷杂粮的吗?

    沈唯简直都快要抓狂了,尽管内心抓狂,表面依旧能忍住冲动,她想了一下原书中原装货是怎么令这人讨厌的。人眼前一亮,学了下原装货的娇媚的语气道:“属下自当常来,只要是能和尊上独处,别说是做饭了,让属下暖床都行。”

    说着还不忘抛一个魅眼。

    这下别说是殷黎受不了,就连她自己也被自己给恶心到,一阵恶寒之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殷黎愣住了,脸上一热,有些羞怒。可胸口的位置却是怦怦直跳个不停。若换作以前,他会觉得厌恶,可今日却感受不到对人的厌恶,反而有些窃喜?

    殷黎:“……”

    某魔尊表示,自己肯定是吃错药了,或是这个女人在菜里下了药,一定是…

    沈唯还没等来对方的喝斥,到是等来了系统的汇报。

    系统:反派爽度+500!

    沈唯:???

    反派爽度什么鬼?我警告你别给我乱加奇怪的数据值!

    “沈护法对本尊还真是初心不改!”沈唯满眼期待人的嘲讽然后再叫她滚,结果人的后半句话是:“可若沈护法看不上别的赏赐,为本尊暖床也可以,本尊应了。”

    沈唯一僵,整个人都傻了。殷黎心想:这女人估计是高兴坏了。

    沈唯连忙改口:“不不不…属下此等贱躯怎能脏了尊上的床榻了,属下方才是…是说着玩的。”

    最后一句,人的声音极小,险些听不到。她没敢再说话,殷黎阴沉着脸,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沈护法是骗本尊喽?”

    系统:反派爽度-200…-400…

    都说了不要增加什么奇怪的数值!沈某人表示很绝望,见殷黎语气不善,只好硬着头皮改口:“属下不敢,为尊上做菜暖床,是属下最大的荣幸。”

    人一说完,系统就没了声。而殷黎轻哼一声,不明意味。只听人说道:“今日,你先回去吧!”

    “谢尊上!”

    人都要哭了,连忙行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月庭。

    殷黎饮尽最后一杯,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轻叹道:“我最近是怎么了,老被这个女人牵着走……”

    眨眼间,桁天宗迎来了最重要的日子,那就是桁天宗掌门源愠的收徒仪式。

    也就是颜未晚成为桁天宗首席大弟子的重要日子,所有峰主长老,及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到广场进行观礼。

    沈唯想了很久拿什么做为礼物,毕竟她是所有弟子的师叔,女主角作为她师兄的大弟子,送的礼物也不能太随便。

    最终,她将上次殷boss赏给她的烬云鼎包装了一下,作为礼物送人。

    典礼当日,人山人海。颜未挽不喜欢和其他女弟子一样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人就一件黑色束身的劲装,扎着马尾,身上还披着一件灰色法衣,法衣上是细小金色的箓纹倒是好看。

    沈唯到的时候,典礼还未开始,不过她看着红毯高阶的颜未晚时,不由感叹:主角就是主角,世界的中心。

    “登高九台,睥睨天下。”

77.差点暴露

    当典礼的金钟被敲响,钟声响彻整个桁天,收徒典礼开始了。

    沈唯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她身边两侧站的是早早就到的唐玥和魏唤水。这一排也算得是长老的队伍,一排八个人,她们站在下方离得最近。

    而男主角谢谙不是赤炼殿是丹焃殿的人,又是沈唯的弟弟,人也就被安排在了长老们的身后。

    陈厌萍是不可能进来的,人也就在场外候着关注着一切。至于她刚收的徒弟,站在了玉鸾峰队伍中的前排,桁天先殿后峰,以至于沈唯在中围都没有看见人的影子。

    高台上,源愠与颜未晚先后祭礼上香,当众赐了玉牌和见面礼。玉牌的作用是直接表明了颜未晚是桁天宗大弟子的身份,白玉牌挂在人的腰间十分显眼,而源愠给徒弟的礼物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颜未晚得了一柄剑作礼,那柄剑是源愠早些年就让铸剑师沐子期铸造的,花费了不少时间和材料,而剑铸造好后就一直放在了铸造炉炎中,直到今天才开炉重见天日。

    颜未晚还太小,光是拿着就费些力,不过人给取了一个名:醉雪。

    之后便是去主殿,各个长老送礼。从收徒典礼开始到送礼的时候,唐玥就一直关注着她拿什么送礼。

    沈唯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她,魏唤水走上台前,便送了一面镜子,青镜夜归倒是件好宝贝,魏唤水说:“此物名唤夜归,岚州之物可大可小,能让你瞬间到达想去的地方,秘境除外。不过每隔半月只能用两次。”

    这两次包括了去和回来。颜未晚收了礼,谢过了人。她看着手中的小镜,眸底复杂。

    待魏唤水下来回了位置,就轮到沈唯了,人倒是不像其他长老一样将礼物直接送给人,而是装在包装盒里,隐秘的盒子让不免好奇。

    颜未晚唤了声:“师叔。”

    沈唯将盒子给她,颜未晚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了人的手。沈唯虽是微顿了下,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

    唐玥在下边忍不住问道:“你送的是什么礼物啊?这么神秘还不让人看。”

    颜未晚也想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只听人说道:“礼物当然给收礼的人拆开,才有惊喜感。”一副“你们懂什么”的眼神。

    然后又小声地凑过颜未晚耳边说道:“回去再拆!”

    这味道……

    人猛地一僵,瞳孔也在瞬间骤然放大,还未等她反应那人已经抽身转过下了台阶。

    一场收徒典礼下来,作为大弟子的颜未晚收了不少好东西。典礼只在中午时就结束了,之后是自由时间。

    颜未晚回到自己的屋中,从叶之音从的纳戒里拿出了那份未拆开的礼物。

    盒子不大不小,包装的纸张是白金案纹底的,又用了段带扎好,也不知人扎的是什么花,她轻轻一扯就松开了。

    人一点点拆开,里层是木盒,打开木盒盖子,里边装了白玉只小鼎,像似炼丹用的。

    颜未晚就算没见过太多宝物,但一眼就瞧出了这小东西不简单。

    她伸手拿起,小丹鼎上立马显现出了赤金色纹路,密密麻麻,小鼎端顶燃起蓝焰。颜未晚心头一跳,把东西又放回了桌上。

    东西离开了人的触碰,鼎上赤金的纹路渐渐褪去,顶端的蓝焰也一下子熄灭。颜未晚神色一黯,将东西放入纳戒后,起身走出了屋子。

    宋思婉跟在沈唯身后,人嘻嘻笑问:“师尊,你送给小挽…哦不,现在该唤大师姐了,师尊送给大师姐什么礼物啊?”

    沈唯看她:“是你唐玥师伯叫你来问我的?”

    “师尊怎么知道?”

    沈唯:“……”

    除了唐玥最想知道,还有谁?

    宋思婉还有后半句话:“不过其他长老也让我来问问,所以师尊送了什么?”

    人也不打算瞒着她这个小徒弟了,“你师尊我穷,所以送了个小鼎。”

    那东西是她介子虚里除了天阴方境图外最贵的宝物了。为此她考虑了好久,天阴方境图不好明面送到人手中,万一被哪个有心人知道了是何物,一旦落入旁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她也就罪过了。

    再说了,以天阴方境图的凶性,颜未晚现在没有任何修为,送给人只怕会被图反噬。

    所以也就借花献佛,把烬云鼎送了过去,烬云鼎至阳之物,内附纯火。不是冰灵根和水灵根的人根本受不了,而颜未晚是变异冰灵根至阴属性,送人这个更为合适。

    宋思婉没想到自己师尊会说自己穷,可看人身上穿得也不差。

    “小鼎?”

    人“嗯”了声,她道:“可练丹的东西,与她灵根属性相附,适合她。”

    人刚说完,就看见不远的一道身影直走过来,少女依旧是那身打扮,路旁的弟子比人高太多,也得屈身喊一声“大师姐。”

    不是颜未晚是谁?

    颜未晚的目光始终放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得沈唯那叫一个心虚。可她又不能转身就走,只会显得她更加心虚。

    人只好自我安慰:估计是来找宋思婉的,对对…一定是!

    宋思婉看见颜未晚自然高兴,冲人挥了挥手:“小挽!”

    颜未晚走到二人的面前停下,她对沈唯微礼道:“见过师叔。”

    “不必多礼。”沈唯客气道。宋思婉看着人问:“小…大师姐是来找我的吗?”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说:找我去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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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女主角开口,沈唯弯眸便对自己的徒弟道:“和你大师姐去玩…”

    颜未晚完全没有看宋思婉,人打断开口:“弟子是来找师叔的。”

    人眉宇跳了下,心也“咯噔”一声,好在保持住了。她自然地转化自己的情绪,疑惑:“哦?”

    颜未晚对着宋思婉说了一句:“我们一会儿再去玩,先借你师父一用。”说着,人直接上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拉着就走。

    沈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走,心中一句卧槽都说不出来。

    而宋思婉还停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尊被人“借走”还冲二人挥手道:“大师姐,我先去小庭等你,记得来找我哦!”

    老远就听见声音的沈唯:“……”

    这徒弟把自己师父卖了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颜未晚拉着她去了哪儿,倒是一处什么也瞧不见人影的老林。

    人忽地松了手,她停住了步子转过身去,抬眸两眼盯着对方的眼睛。

    沈唯表面镇定自若,实则内心慌的一批,对方看着她的眼睛,她是敢都不敢看别的地方。

    人故作疑惑道:“小晚啊,你带师叔来这里做什么?”

    颜未晚身子一震,从人脸上的神情来看,沈唯发觉自己又完了。

    颜未晚很快恢复了自然,她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

    “师叔不知,弟子曾在临南淮城,被人从城楼推下被一位前辈所救,后又在凰临途中遇险也是那人所救,不过每次前辈都离开了。”她盯紧人的眼睛,发现并没有异常的情绪,十分的平静让她略些失望以及不甘,继续道:“之前师叔送礼时,弟子闻到了与那位前辈一模一样的味道,不知师叔用哪种香料?特来问问。”

    沈唯每听人说一件事,心惊肉跳,又听是身上的味道,真想立马找个池子跳下去洗洗。

    原装货喜欢姜陵独产的一种香熏,名唤夜妃子。香味幽然不腻独特,且不会让人觉得头昏发闷,味道她也喜欢,有点类似昙花香,却又不是。再说原主常用这一种香料,突然换掉只会惹人怀疑,于是她就没换,一直用着。

    昨夜的时候还焚烧了一些睡着安神,结果今日就被女主给闻出来了!

    沈唯道:“这东西是近些年出门采的弟子买购的,你师尊瞧我喜欢,便让人多买了些,姜陵独产的夜妃子,许多女修都喜欢,你要的话,我那还有,可以送你安神好用。”

    人默默地自己点了个赞,颜未晚眸底复杂,谢道:“多谢师叔。”人顿了顿又问:“弟子还有一事想问师叔。”

    沈唯淡笑:“你说。”

    “上次在太阿殿,唐玥长老说师叔有一根与弟子一模一样的发带,不知道还在不在?”

    她就知道!

    沈唯早就预料到女主角的敏感,不会纠着发带的事不放。为了人质问,她早就在那天从魔域回来的时候去了趟玉隐城的那个小铺子,才找到同款发带。

    沈唯在人的注视下拿出了红色的发带,后者猛地睁大眼睛上前,脱口而出:“不可能!”

    她死死地盯着人手中的发带,几乎不可置信,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微礼歉意:“弟子失态,师叔见笑了。”颜未晚的态度一下子疏远冷漠,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沈唯心中叹息一声,收回了发带:“无碍。”

    女主啊女主,忘记那个救过你的前辈吧,她可是魔族,你若是认出来,那她可就完了。

    颜未晚也不再问话,只道要去找宋思婉为借口离开,人离开前还说了一句:“师叔送的鼎,弟子很喜欢,不知道可有名字。”

    沈唯想也没想回应了人:“烬云鼎。”

    那次对话过后,她就很少看见颜未晚了,只有宋思婉倒是常去找人,后来的第三个月里,人听说颜未晚已筑基成功,这速度可谓是惊人,消息都传了个遍。

    第四个月,宋思婉回了玉鸾峰就再也没去太阿殿了。自己开始了专心修练,沈唯还以为两个小丫头闹矛盾了,结果人却说:“小挽说她要闭关,不知道何时出来!”

    人手一顿,“这个月?”

    宋思婉点点头:“对啊!”

    沈某人再次感叹,不愧是女主角。

    不过人也没闲着,处理了玉鸾峰的事务,头疼得要奔溃的时候,沈唯决定去司刑殿把那名处理事务的弟子要回来。

    司刑殿的顾念见到来人是沈唯,也就买了个人情给她,把那名弟子放了。

    那名弟子感恩戴德,差点哭出来又继续帮人处理事务了。人这才彻底闲下来,有时就跑去了勤云殿喝茶。

    这天,沈唯又是闲着受了邀去剑姝峰喝茶。

    唐玥向来听到什么说什么,她忽然开口道:“小唯,上次你去岚夜陵天真见到玄君无渡那疯子了?”

    沈唯被人这一提,不由自主想到那天恐怖的画面,以及疯狂的玄君,一阵恶寒。

    人点了点头,奇怪道:“咋了?怎么说起这事来了。”

    “麟月宗的小公子瀛沄从那日起就病了,说是被吓的。”魏唤水淡淡道。

    沈唯:“……”

    唐玥道:“这不,那小公子的生辰快到了,可把麟月宗急的,东月族也忙了起来。”

    瀛沄作为麟月宗的小公子,生辰宴可是要办的,还要宴请很多人,那场面不比皇家开席。

    唐玥又道:“去年办了一次,是我和唤水去的,你说你太忙,这次估计掌门不会放过你。”

    不得不说,唐玥就是个乌鸦嘴,神预言。她一回玉鸾峰,板凳还未坐热和,就被叫去了太阿殿。

    果然是因为瀛沄生辰宴的事,源愠直说道:“下个月初七便是麟月宗瀛沄的生辰宴,他们已经派人送来了请贴,为了防止玄君,只能去四个人,你去吧。”

    系统:任务,请贵方完成支线剧情任务!任务完成积分+400,任务失败积分-500,不得拒绝!

    沈唯嘴角抽了抽,看在自己没有一点积分的份上,选择接受了。

    从太阿殿回来,人关上了房门,就将请贴放在了桌案上。请贴上的名单是可以自己填的,源愠在上面填了她的名字,然后剩下的三个空让她自己填。

    于是沈某人果断填了自己徒儿的名字,陈厌萍没有带去,谢谙近日又出了远门,于是第三个空她填的是叶之音,最后一个空,人拿着笔迟疑了下,正准备写上唐玥的名字。

    忽然,屋内的温度骤降,一下子阴寒湿冷起来,台上烛火曳动几分。屋中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沈唯被吓得跳,差点脱口而出:见鬼!

    玄君无渡走至人桌前,修长的指节从宽大的袖袍里探了出来,然后拿起人未写完的请贴,人扫了一眼对沈唯勾唇笑道:“有劳沈护帮本君一个忙了。”

78.晏溟

    对于玄君无渡的要求,她内心是拒绝的。可她又不能真拒绝这个人,就怕人被激怒,搞不好疯起来连她都杀。

    玄君无渡此时又像是一个温和的正常人,没有一丝病态。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假像。

    人头疼地抚扶着额头,看着桌前的男人道:“那个…玄君,这让我怎么帮你?”

    名贴上她总不能把人名字写上去吧!

    玄君无渡微眯眸子轻笑道:“沈护法放心,本君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需最一个名额填上晏溟即可。”

    “晏溟?”

    沈唯轻愣了下,这个名字《狂颜修真录》里只出现过一次,不过却忘了第几章的事,内容倒是记得些。

    【颜未晚一行人在墨海周边的一个村落借住一宿,决定第二日再去海底找碎陨仙片。

    夜暮降临,海风呼啸刮得人全身骨头都要碎了,颜未晚瞧见海边有一道身影,正是谢谙。人走了过去,“在看什么?”

    谢谙回头看了人一眼,又看着海面神色凝重说道:“你看这墨海,无论这风再大都不见它掀起一丝波澜。太平静了。”

    人有些担心明日下海的问题。

    颜未晚看着平静的海面,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她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活着。”她的手牵住了谢谙略微冰寒的手,反被人握住。

    只听人说道:“村里的巫师说,七百年前这墨海里活活溺死一位罪人,那个罪人本是樾京的主司名叫晏溟,此人在大战中害得樾京差点灭门,人被剥夺灵根毁去修为,受了十八道酷刑,拒不认罪,最后被扔进了这墨海活活溺死。晏溟冤气太重,戾气也极至,有人说他成了恶鬼,却没有人见过他。可那之后,就没人敢下这墨海了,就怕遇到那成了恶鬼的晏溟。而樾京过了三年就被人一夜之间给灭了门。”

    颜未晚奇怪道:“若是如此,很多溺死在墨海中的,岂不是都成了鬼?”见人不语,她又道:“而且,更奇怪的从未听说过有晏溟这恶鬼,若晏溟真在墨海中,那碎陨仙片恐怕早已被他拿了去。”

    谢谙点头言:“你说的并无道理。”】

    以上选自《狂颜修真录》原文。

    看她的模样,玄君无渡笑问:“怎么?沈护法听说过?”

    人回过神,忙低下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就是有些好奇罢了。”她拿着笔将晏溟二字填了上去。

    这个名字,恐怕论谁也没有听说过,不过就算有人听说过,也只当人是重名。

    她不经细想了一下原文中男主与女主在墨海时的所有对话,一种猜测在人脑中由然而生:玄君无渡又是如何知晓晏溟的?玄君无渡是只大水鬼,而晏溟恰巧死在墨海被水淹死,戾气又重,说人已经成了恶鬼。《狂颜修真录》里边除了玄渊与无渡这两只大鬼以外还有谁?

    沈某人:断定玄君无渡=晏溟。

    玄君无渡见人写了名字,眼中愉悦勾唇笑道:“多谢沈护法了,出发当日本君便在云阶下等候。”人话音一落,身影在眨眼间消失在了屋中,待人一走,屋里的温度有渐渐回升。

    沈唯也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人唤道:“2121,有关于樾京门的书吗?最好是记载晏溟这个人的。”

    系统:贵方可需两百积分购买,目前贵方账户里仅三个积分。

    这一句话彻底将她的想法给劝退,人罢了罢手:“算了算了,我买不起。”

    翌日,人又一去了趟太阿殿,这次去太阿殿是汇报行程的。从桁天到麟月宗路途遥远,差不多也要半个月左右的路程才到。

    源愠看了一眼人在名额上填的名字,面上不显喜怒,他说:“思婉她现如今是何修为了?”

    沈唯恭敬回道:“回掌门师兄,她现在已经是练气四层,双灵根修行倒也不慢,我让她稳些。”

    源愠点了点头,又听人继续说道:“这次去麟月宗,主要是想带这小徒弟下一趟山,出次远门见识些东西,然后打算在带人历练历练,毕竟太束缚老养在温室里也不好。”

    源愠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说了句:“此次让你收徒是正确的选择。”见人不语,他说:“叶之音事务较少,他做事知轻重,遇到麻烦事倒是可以帮你,不过你没写上唐玥和魏唤水的名字,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是…是嘛。”

    沈唯干笑了两声,源愠看她说道:“最近你三人走得挺近。”这句话就当是理由了,沈唯想了想于是说:“之前问过唐玥长老的意思了,她说上次是她与魏峰主去的,这次就不去了。”

    源愠也就没在问,只是看到“晏溟”二字的时候,倒是挑了下眉宇。沈唯关注着人的神情,瞧见变了样心下一跳不由抿紧了唇。

    人的眉宇挑起又平下,他问道:“这晏溟是哪峰的弟子?名字很眼生。”

    沈唯故作镇定,缓缓道:“人是我玉鸾峰后园里看种灵植的,师兄没见过也是正常,毕竟前些天里发现此人还不错,也懂些东西,就想着带他了。”她这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瞄了一眼源愠,于是又补了一句:“师兄若是觉得不行,我回去再换一个。”

    此话一出,源愠就将帖子关上还给了她,淡淡道:“不用了,此事既然交给了师妹,就按师妹的意思做吧,你挑谁去便是谁吧!”

    源愠一向多疑,人刚才就是对眼生的晏溟起了疑心,所以她才那样说。果不其然,这招反心理作用很有用。

    人负手背过身去,“那师妹打算何时出发?”

    沈唯将帖子收好,“礼已经挑好了,决定三日后就去。”

    源愠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师妹此番远去,多注意安全。”

    人笑了笑,心道:有玄君无渡那个疯子坐镇,没几个不要命的吧。

    时间飞逝,眨眼间就到了第三日出发的日子。所需的东西也早在昨日收拾好,今早就命弟子搬去了车中。

    谢谙从外边回来,一听到消息觉也不睡直接跑到了山门前去送人。

    沈唯身边跟着宋思婉,这是小丫头进桁天宗后第一次下山,知道师父要带自己出远门,高兴坏了早早地就爬了起收拾打扮。

    一路上问道:“师尊师尊,唐玥长老说麟月宗可远了,不过她说麟月宗跟凡间的皇宫一样华丽,是真的吗?”

    麟月宗在五门中,还真是不缺钱。原书中,以三清道长的描述:麟月宗有金殿二十三座,楼阙九重,与君台可纳四千人观坐,仙宫琉璃做瓦,玉石铺地,青银作铃可见其多有钱。麟月宗虽是宗门,却不像桁天一样分三门,而是血统姓氏制权。

    也就是在麟月宗,以瀛姓为主为尊,外姓氏的弟子就是外门弟子及护卫,而这些外姓弟子被从小教育忠于瀛家,还有一种便是瀛家的旁支,这些旁支根据血脉纯正来决定身份地位及距离,就真如人说的凡间皇宫,即使这样,人每年宗门招收弟子,还是有一大堆想进去的。

    瀛家是王侯贵族这倒是真的。

    沈唯看着自家小徒弟期待大眼睛,回答道:“唐玥长老说的对,麟月宗就是大,所以到那里可别乱跑,到处都是陌生人,小心被坏抓了去。”

    宋思婉不仅没被人唬住,反而嘻嘻一笑:“那我也不怕,我有师尊!”

    沈唯:“……”

    现在的小孩真不好骗。

    宋思婉又问道:“那师尊师尊,唐玥长老还说,每次那个瀛家小公子过生辰都会有很多人去,而且还能见到很少露面的华顷君。”

    沈唯咦了下,“你还听说过华顷君?”这些她可还没有跟人说过。

    “桁天帝择、麟月华顷、伏澜承铉、东月九缨。这些以前都是听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的。”

    沈唯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道:“我们桁天宗的帝择君连你师尊我都没有见过,人常年闭关。至于麟月的华顷君,人虽也常年闭关,不过你唐玥长老又说对了,华顷君今年应能见到。”

    见过了伏澜城的承铉君顾铉,她想麟月宗的华顷君也不是个好惹的家伙,不过原书中,说的是华顷君瀛少顷是一个脾气爆燥之人,却是对瀛沄倒为疼爱,所以也不会每到人生辰,瀛少顷就会选择出关来参加人的生辰。

    可若是如此,伏澜城也会有人被邀去麟月,经岚夜陵天一事承铉君肯定会被邀请在内,东月族又与麟月宗交好,九缨君郁缨重也少不了要到场。到时候,三君联手,玄君无渡一个人恐怕只会被诛杀。

    这一想,简直又是个问题。

    宋思婉正准备开口,二人就遇上了叶之音,叶之音向沈唯打了声招呼:“沈峰主好。”

    沈唯客气一笑:“叶长老好啊!”

    叶之音笑笑,人又问:“此次去麟月宗,就我们三个人吗?”

    人摇头道:“还有一个人在云阶等我们。”

    叶之音面露好奇之色,倒也没打算问是谁。

    二人寒喧几句,宋思婉乖乖跟着。不一会儿,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云阶。不过在云阶等着的有两个人。

    沈唯见到谢谙有些诧异,只见少年走上前来,沈唯这才看清了人的身上还有些伤,也不知道源愠每次让人出门下山做了些什么。

    人眸底一片复杂,这也不难怪男主角会设计让女主杀了源愠了,谢谙一直被他当棋子利用,当剑使。

    谢谙自身却不以然,人对沈唯轻笑:“弟弟听闻阿姊要出趟远门去往麟月宗,就在此来送送阿姊。”

    沈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收了手,说了声:“辛苦你了。”

    谢谙的身子明显一顿,随之又恢复了原样,人垂眸轻声说:“只希望阿姊早去早回,路上安全。”

    “嗯,好。”

    她让少年回去休息,可人十分执拗不肯,沈唯也就没有再劝。反而越过他看向了另一个人。

    那个是个青年模样,青丝如墨披散着,仅两缕垂挽松系在后,眉宇轻柔,肤色白皙,朱唇齿白。一双狐眸,睫羽密长,仿佛带了一点灰棕晕染,眼角点了朱红。

    也不知道人是如何做到把那双异瞳变成了黑色,与他本身的模样还是有些差异,都十分惊艳。

    仅管如此,沈唯还是认出了人就是那个为爱而疯的玄君无渡,人心想:无渡生前,也就晏溟活着的时候樾京的主司,是样的一个完美的人吧。

    叶之音则是咦了下,沈唯连忙收回了思绪对人介绍道:“这是我前不久在灵植园子里认识的一位朋友,晏溟!”人又对晏溟道:“这是叶长老。”

    晏溟勾唇一笑:“叶长老好。”

    声音仿佛能蛊惑人心,叶之音抿了抿唇,应了声不再看人。倒不是他不敢看,而是这人的眼睛,让他感觉像是被某种东西盯上了一样,让他有些不适。

    沈唯轻咳了一声,人让宋思婉先上了车,叶之音与晏溟陆续上去。好在马车够大,四个人坐完全还空有余地再挤两个。

    车夫待人全上了车,这才开始驾车离开桁天。

    一路上,就像人说的那样。有玄君无渡在,平平安安十分顺利,就算过了凶险的林子,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出现。

    叶之音还怀疑走错了地方,人疑惑喃喃:“我记得这山间不是常有小妖捣乱吗?怎这次走,一个也瞧不见。”

    而在某人看不见的角落,妖怪与恶狼抱一团瑟发抖。

    而沈唯见状立马打插道:“可能是叶长老太厉害了,它们闻着味就惊跑了。”

    叶之音:“……”

    这话人可不信,不过一路顺利没出什么岔子最好不过了。

    他忽然问道:“这位晏小兄弟,是哪里人?”

    沈唯心“咯噔”下,撇开了脸去。只听人十分自然回答道:“在下家住樾州,是樾南人,小时候随兄长进宗门,后来被分置后山观灵。”

    叶之音疑惑了下,却是不再多问。至直夜晚歇下,人走出了马车,一只灵鸟落人肩头,然后变成了纸。

    叶之音一看,纸上写道:

    回叶长老,宗内后山多年前的确有一个樾南的前辈在后山观测灵脉,前辈性格古怪,也就没几个人记得。(万事阁掌事:陆瑶子)

    叶之音这才叹息一气:“看来是我多虑了。”说完,手中白纸化了飞灰,随风一扬,全部消散。

    风声絮絮,夹杂一声极轻的似笑而过。

    “呵……”

79.他是樾京之人

    也不知道玄君无渡用了什么法子,一晚过后,沈唯发现叶之音对人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一路上唯有宋思婉话最多,偶尔会问些别的东西,也会胆子大的去问晏溟几件小事,看人每次回答过后别有深意的笑容,沈唯简直想捂住宋思婉的嘴,求她别问了。

    好在晏溟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人也能自然合理说上几句话,他的目光时时放在的是车窗外,目光深远,偶尔复杂几分之后又似想起了什么东西,嘴角淡淡上扬。

    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他是一个疯子了?

    她晴小洛单身了二十三年,没有谈过什么恋爱,自然是不明白这种感情。能让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疯掉,那该是有多痛苦多绝望,所以就不得不怀疑东方浔是否是他给逼死的了,或许当初是有别原由掺在了里面。

    转眼间,已经进入了麟月宗的地盘,这半个月的行程也将要结束。除了他们,一路上也看到了其他人,其中东月族的人最多。马车在一个地方有序停下,叶之音先下了车,随后是宋思婉和晏溟,她是最后一个。

    与原书描述的相差无异,远远扫去便能看见麟月宗的二十三座金殿,以及隐云间的阙楼,可以用富丽堂皇四字来形容,看见实物多多少少有些震撼。

    而她收回了震撼地目光,看见了晏溟。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震惊之色,十分的漠然。似乎注意到了沈唯,人的目光似笑斜了过去。

    人群朝一个方向涌动,沈唯咳了一声:“走吧,去入口。”

    入口在东门,很多人排着队,手上拿着请帖,看过了请帖就可以进去。排队倒是没有等多久,四个人四个人地进去。沈唯让他们先走前面,目光盯紧着晏溟。生怕这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客人,请帖。”

    沈唯将帖子给了人,那人看过后语气变了不少,人道:“请进,这是您的帖子。”沈唯点了头,入了东门。

    叶之音三人在里面等她,当看到晏溟还在,沈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人很多,不过有麟月宗有侍女带路按排住所。这些都不用他们操心,在去住所的路上,人抬眼倒是瞧见了几个熟人。

    祁穹宗的大长老段楠柯与祁沧宗宗主顾探在聊些什么,而目光一移便瞧见了三清殿的人,上明宫议事那会儿见过的夙岚,在人的身旁还跟着三个人。

    不过夙岚也在与人边走边谈,离得不是很远,也就听到了一些“狼行山”,“死”之类的词,夙岚神色凝重待他说完,另一人也低语了几句就走。

    夙岚忽地停了下来,目光看着她的方向站着不动。沈唯心下一沉,几人走近后却听人道:“叶长老,想不到你会来凑此等热闹。”人弯眸一笑,多是打趣。

    叶之音说:“听说夙主在这儿,我一个人哪好闲在屋里?当然得出来走动走动了!”

    夙岚笑了笑,这才像看见沈唯似的,说道:“听闻今年沈峰主也收了个弟子,恭喜。”

    沈唯也只好客套一笑:“小事而已。”不过人顿了顿疑惑问道:“不知三清殿处理秦三娘一事,可否告知一二。”

    人闻言神色一黯,收起了笑意。夙岚说:“也没什么,只不过前些日子,三清殿在狼行山附近找到了秦三娘。”

    叶之音好奇道:“找到这是好事啊,夙主为何愁眉不展?”

    “秦三娘死了。”人淡淡吐出来,夙岚看着愣住的几人继续道:“那地方搜过三遍,人在第四遍时发现的她。秦三娘的尸骨有一半全是骨头,身上的阴气却被吸尽。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发现。”

    叶之音皱了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夙岚一下子打断人的思绪:“好了好了,此事会尽快查出是谁下得手,用不着你们操心。”

    叶之音也不再多说什么,与人闲谈几句散去。这次来的人中,沈唯倒是没瞧见承铉君顾铉的身影,倒是见到了伏澜城的人。

    她刚准备为此松口气,一转身就听叶之音问道:“晏溟了?”沈唯猛地回头,晏溟不见了。

    人群中不见人的身影,愣是不知道人是何时不见的。就连一直离人最近的宋思婉也是一愣,人左右张望,都不那人的影子对着沈唯摇了摇头。

    沈唯:“……”

    她就知道这人怎么可能会安份?人默默祈祷,千万别在这时候出什么事!

    “许是他遇到了朋友说话去了吧。”沈唯编了一句,叶之音没有太过于敏感,又相信沈唯的为人,也就信了人的话。

    沈唯拉着宋思婉,“走吧,先去住所!”

    麟月宗给他们安排了上房,道了谢后她将东西放屋里,就让宋思婉先休息,然后自己决定去与君台看看。

    生辰宴是设在与君台,许多人都会在那里聚集,不用想也知道晏溟是找瀛沄去了。

    然后人猜错了地方,晏溟没有进、与君台。只是在外面扫了一眼与君台的这些熟人。

    大多他都认识,云禅门的花无玉,伏澜城的顾铉,东月族的郁缨重,东方鹤燃、东方御明、三清殿夙岚以及麟月宗的宗主瀛舟辰及瀛家各个长老都在。

    该到的都到了。

    下人们在匆匆忙忙地的布置,开席得等到晚上。

    东方家与瀛家交好,东方御明也就与瀛舟辰关系融洽。

    人与人谈了几句便问道:“前不久小沄儿不是病了吗?不知道养病养得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瀛舟辰叹息道:“倒是能下床了,如今身子骨娇弱了些,就听到玄君无渡四个字就不行。”

    众人闻言,立马就有人气愤道:“可惜那玄君无渡在岚夜陵天给逃了,还让瀛小公子受了惊。”

    郁缨重倒是饶有兴趣地说了一句:“本君怎么听说是玄君无渡只不过是把他认成了东方浔,不仅救了他,还抱了他一下,怎就吓病了?”此话说完,几人脸色各异,郁缨重继续道:“再者,本君记得魔族四君长得也不差,小沄儿胆子也小了些。”

    瀛家的一位长老忍不住说道:“那个九缨君…魔族四君里其他三个都正常,这玄君无渡疯起来,死得人可多了。人手段凶残,小公子还小受了惊也是正常的。”

    郁缨重挑眸,哼笑了一声:“本君知道他是疯的。”

    一旁的东方鹤燃扫了一圈,不见瀛止淮。人问道:“怎不见止淮兄?”

    说到这个,瀛舟辰歉意说道:“他伤势过重,就让他好好休息了,不方便见客,各位见谅。”

    “不过此次小沄儿的生辰宴还是警慎些为好,玄君无渡此人可不会善罢甘休。”东方御明说道,“尤其人手中那件遮天邪物,本座查了多年,竟是无法毁掉。”

    顾铉道:“听闻岚夜陵天一事,死伤过半,之前那些惨死的修士都是因遮天,可后面玄君无渡却是收了遮天,以至于人重伤逃走。”

    东方御明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他之所以收了遮天还不是因为对东方浔愧疚,若真伤到小沄儿,他就是挫骨扬灰也万死难辞旧。”

    晏溟闻言,低垂了眸,眼底片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受伤了?

    他欠东方浔太多太多,或许如东方御明所说,他愧疚。若是伤到那人一分,他真是该再死一次。

    世人皆说他疯了,他也的确是疯了。他逼死了那个人,那个人的死却是逼疯了他。他活着的时候就不像个人,死后更不像了,直到遇到东方浔后,他才觉得这世间变得有意义,可当东方浔自尽,他却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人抿了抿唇神色黯沉几分,转身离开去了后殿的方向。

    麟月宗的后殿很大,光是长庭折绕就是柱香的时间,更有大片的园子。

    作为瀛家最受宠的小公子,瀛沄周边时常跟着一堆人,有伺候的下人,陪玩的旁支少年以及护卫。

    可从岚夜陵天那次后,人对这些人提供的玩物都提不起任何兴趣。那些人都说他被玄君无渡给吓病了,倒也还真是给吓的。

    人坐着软椅上,身上盖着狐裘毯子。旁边的侍女给人剥红提子,喂入少年的嘴中,人看着万里无云的天,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可把旁边伺候的人吓了一跳,侍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瀛沄皱了下眉,吩咐道:“你,去把若水拿过来。”

    侍女应着,起了身就去做。而那些侍卫,他看着心烦,抬手就将一盘剥好的红提打翻在地,只听人说道:“把这些一颗不剩的捡起来,否则别跟着。”

    人从软椅上起身,那些侍卫见人要走,想跟上却是对人的命令止住了步子,纷纷在地上捡了起来。

    瀛沄见此,心情好了些,他缓缓走出了小院忍不住抱怨:“每天都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防小爷了…”

    人还未说完,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那瀛沄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是嫡亲,又有东月族作靠山,现在好了吧,还不是被玄君无渡给吓病了。”

    另一个人倒是有些担心说道:“你小声一点,万一被人听见,又要受罚了。”

    那少年温怒瞪了他一眼:“怕什么?我们说我们的,瀛沄又不在这里,再者你我都是瀛家的人,哪个不长眼的敢告出去?”

    立马就有人附合道:“就是,不过没想到瀛沄胆子这么小,居然是个胆小鬼。平时看他盛势凌人的命令人……”

    “这群不知天高…唔…”

    人本想让几人为他们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就被一支手拽住,被人捂住了嘴。整个人撞进了男人的怀中。

    他瞪大眼睛怒气冲冲看着这个无礼之徒,男人的温度冰凉,在炎热的阳光底下就好像一块巨大的冰块,令人不由贴近。

    瀛沄看着男人的下颌,视线寸寸上抬,看清了人的整个模样,好似在哪见过?

    晏溟看着人的眼中的情绪由怒转化为惊诧再到疑惑,他十分满意。只不过,人看着那一群无知的少年,眸底的异色暗涌。

    现在不是时候……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少年终于离开了。晏溟放开了手,怀中的少年还是推开了他,并质问:“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小爷!”

    只见对方站起身,没有看他转了身就要离开,这个态度可把瀛沄急了。人连忙跟在男人的身后,边走边猜:“你是哪一门的?是不是桁天宗的?”人又立马摇头:“不对,桁天宗的人规矩刻守,可不会在这里。”

    “哦,小爷知道了,你是三清殿的…你快把名字告诉小爷,不然小爷就喊人…”

    在人看不见的角度,人暗暗勾唇,心中轻笑一声,又恢复了原样。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子。

    瀛沄走得太急,没刹住直直撞在了人怀里,他捂着额头,温怒:“你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晏溟,我的名字。”

    少年瞳孔骤然一缩,怒气也在瞬间散去。人反应过来,说了一句:“好名字,你知道小爷是谁吗?刚才干嘛拉着小爷不让小爷去教训那几个旁支?”

    人一句一话道:“你是麟月宗瀛氏的小少爷,那几个旁支除了嘴皮子厉害些,在你面前还是像只怕了猫的老鼠?”

    “那你还……”

    晏溟打断:“与其就这么过去教训他们,不如让他们听你的吩咐做些事。”

    瀛沄想了想,刚才似乎有些冲动了。他撇脸又说了一句:“你可别听他们瞎说小爷被吓病了,虽然是有点被吓着……”

    “噗嗤!”

    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玄君无渡当真有那么可怕?能把你吓着?”

    “你没见过他,你当然不知道!”瀛沄急了。

    “哦?”

    他说:“其实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只是当时我骂了他疯子……现在想想,人的模样,他估计是想杀…”

    晏溟冷冷道:“他不会杀你,永远不会。”

    瀛沄“啊”了一声,又道:“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杀我?你又不是他,他这么厉害。”

    “你说他是个疯子,那也没说错,他的确是个疯的,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又何必因一句“疯子”而杀你了?”

    少年点点头:“这倒是!”人又言:“其实那天我并不想骂他疯子,只因实在是气急了,才骂的。”

    晏溟眸底一亮,不语。

    “小爷以前听过魔族四君的称谓,倒是没见过。那是第一次见到玄君无渡,听说他是只鬼,也听说他是疯的,那他生前是个怎样的人?”人来了兴趣,又很快摆了摆手:“算了,我爹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晏溟眸色一黯:“他是樾京之人。”

80.过去

    “樾京之人?”

    瀛沄来了兴趣,但是倒没有听樾京这个地方。二人已经走进了小亭子,瀛沄仿佛听故事般坐在一旁,两眼看着他,“樾京又是个什么地方?小爷怎么从未听说过。”

    晏溟垂眸,戾气在眸底强压翻涌,人勾唇说道:“你当然不知道,七百年前古有名都樾京,只在这世间存在不过两百年。”

    “七百年?”瀛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鄂道:“那玄君无渡他岂不是七百年前的人,已经七百多岁了。”

    “你到是在意他的岁数?”晏溟支着下下巴,目光玩味看着“噌”地一下脸红的少年。

    瀛沄哼卿一声,撇开了脸:“只是以为他不过三百岁,看着也极为年轻,原来已经七百多岁了,难怪如此厉害。”

    可人却不以为然地说:“他之所以年轻是因为死的时候就那个年纪。玄君无渡生前死的时候,仅二十四岁。”

    瀛沄又问:“那他是如何死的?对了,你方才说的樾京只存在两百年又是怎么一回事?”

    人饮抿了茶,目光轻敛深隧,只听他细细道来:“世人皆知玄君无渡是只大鬼,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七百年前的樾京繁盛仙都,会从贵氏族中选出下一任主司,主司撑控樾京一半的权力,另一半则是在京主手里。而玄君无渡便是这一任主司……”

    旧时的记忆翻涌恍然如新在他脑中重新放映。美丽的樾京高楼重重仙阙,人们欢呼着又一年的红宵盛夜。

    青年立于高楼,手中是权力像征的权仗,身上华裳羽衣,颈戴珠宝银饰,右手手腕还有一个白金缕空腾纹的护腕,细金的链子扣着一枚指环,他是樾京的主司。

    “主司大人,京主让您在红宵盛夜给人们赐福后,回圣殿商量预言魔族之事。”来人是个穿着白衣白帽的老者,半躬着身体。

    青年收回了目光,不再看楼阙下这些名众,转身就走。

    人的随从就有二十个,当红宵盛夜结束,他来到了圣殿门外。将权仗扔给了侍从然后走了进去。

    预言也并非是真的预言,不过是观星测相,吉与凶还有方位。

    圣殿很大,也很空荡,里面仅有一个男子。此人便是京主,他见对方进来后便道:“此次与魔族一战,凶恶至极,不祥。恐怕你会有危险。”

    晏溟早习惯,却是回道:“上任主司尽心尽职,也是这般死于大战的吧。”

    一句话说得前者说不出话来,他又道:“京主放心,主司一职主战,有危险亦是常事,本主司死了,您再找下一位护着樾京即可。”

    他们二人已经不是头一次这么交流了,晏家有两位主司,上任主司便是他的兄长,可惜死在了大战中。

    而后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他又被选中成为这一任主司。

    人从圣殿出来,也经记不清当时京主脸上是何表情了,正如他所说,他并不怕死。

    樾京与魔族一战来得十分迅猛,战火硝烟,几乎弄得天昏地暗。樾京有护都结界,魔族的血祭大阵足足让樾京死伤无数,最后一刻护都结界破碎,魔族入侵樾京一涌狂澜。

    人群拥挤四散,慌乱地逃离。京主大怒,抓住身边的长老质问:“主司呢?!他去哪了?!”

    长老被人一扔,瘫坐在地。只见殿外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地跑来汇报:“京主!主司叛敌,他与魔尊离硝是一伙的!”

    京主是气得两眼通红,恨不得吃人血肉,他解下宽袍,大步走出圣殿:“无论如何,活抓晏溟!”

    这场战争持续了七天,魔族退散,晏溟重伤被关押地牢。不过人拒绝承认勾结魔族离硝,被用了十八道刑罚。

    京主最后忍无可忍,耐心也消磨殆尽,他去见了人最后一面。

    十八道刑罚只会对生魂惩戒,不会伤其皮肉,京主看着奄奄一息的青年,问道:“还不认罪吗?”

    “嗤。”

    他强忍着剧烈地痛苦嗤笑出声,“认罪也还是死,不是吗?”

    京主阴郁地看着他,只听人继续道:“护都结界为何这么容易被破,你应该比我清楚。当初我兄长也是这般死的吧。”

    人的瞳孔骤然放大,好像被人说中了什么事一样,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冷冷下令:“将他扔进墨海!”

    他死了,被扔进了浩大的墨色海水中,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下沉,落入无尽黑暗。

    可他不甘,他不想放过樾京都。他认为他们都该死,樾京的人们享受着他晏家用命换来的庇换,却是厚颜无耻将罪过脏水泼在了晏家身上。

    他换了名字,在墨海“重生”。他现世的那一天,正是红宵盛夜。大火连连焚烧,整个樾京陷入火海之中,他杀这些人,看着满街的尸体,好不快活。

    到现在,只要回忆起七百年前那最后一场红宵盛夜,他全身气血沸腾。

    “樾京没了之后,玄君无渡就在世间游历了三百年,然后遇上了魔尊殷黎当了一个魔君的职务。”

    瀛沄道:“不是还有四百年吗?”

    晏溟神色一黯,倒也点了头,说:“这之后的四百年,可不就是人发疯吗?”

    人发疯他倒是知道一些,却又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那他有朋友吗?”

    “有一个。”

    “谁?”

    “东方浔。”人果断回道,听着少年小声嘀咕:“怎又是他,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晏溟勾唇一笑,道:“他们是朋友,是知己。玄君无渡在做任务的第二年,有一次在姜陵遇上外出的东方浔。二人在客栈,因为一间客房结的缘。”

    他依旧记得青年的那时候的模样,本想着动手杀掉这个东月族的青年,却见人上前搭了话。

    “阁下晚好!”

    声音温和灵动,倒是真诚与人问好。他抬眸,只见人坐下说道:“我方才听老板娘说阁下似乎也去嵘岭,客栈只剩最后一间了,特来问问在下可否跟你挤一间。”人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于是又补了句:“在下名叫东方浔。”

    东方家的人,已经穷到和人挤一间客房了吗?还是说,人只是个旁支?

    见人不说话,东方浔觉得此事肯定没希望了,叹息一声说了句“打扰阁下了”,人就起了身。

    他道:“可行。”

    东方浔眼前一亮,人轻愣了下回过头去,就听人又来了一句:“晏溟,我的名字。”

    东方浔再次坐下,他笑道:“好名字。”

    晏溟弯眸,“是吗。不过你去嵘岭做什么,那里有那么多魔修,有的还是不成形吃人的魔族怪物。”

    “正因为那处混乱,才去想帮些忙。”东方浔答道,人反问对方:“晏兄去嵘岭也是要除掉魔修吗?”

    “嗯。”

    只不过他要除的不是魔修,而是一群搞乱的正道修士。

    “然也不全是,只是想去看看景色”人忽地来了兴趣说:“听闻魔族的玄君无渡也会在嵘岭,你就不怕在嵘岭遇上他?当心人杀了你。”

    东方浔却是摇头道:“哪有这容易遇上,我倒是想看看传闻中的四魔君之一长什么样子,想来不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人哪有半分怕的样子?晏溟也就没再多说这个,倒与人闲谈几句。

    当夜,二人果真挤了一间房,想他堂堂令人闻之色变的玄君怎么可能睡地上,于是和东方浔挤在了一张床榻上。

    渐渐夜深,躺在身边的人呼吸平缓,看来已经睡着了。

    东方浔睡觉很安分,不会乱动只会待在自己的那片区域,不逾越过界。黑暗中腥红的眸底涌动着危险。他撑起身来,看着青年。手已经探到了人的颈间,眯起了眸:只要他一用力,便能捏碎人的骨头,让人死在梦里。可是,这样会很无趣。

    于是人又收回了手,躺了回去。

    第二天,人醒来时身边的东方浔已经不见了,人眸底划过冷意。刚准备起身,房门一下子被人推开,只见青年端着水放到了一旁,又将买好的早点放在了桌上。

    晏溟愣了一下,眸底的冷意消失见。

    “你……”

    东方浔轻笑解释:“看你还没醒,我就出去买了早点,回来想着你会饿就多买了一份,还打了水上来,让你洗漱。”

    他听着不由皱了下眉:“你们东方家对人一向如此吗?”

    东方浔“啊”了一声,“我娘从小教我多关心朋友,其他族支就不知道了。”

    晏溟:“……”

    “先洗漱再吃吧,还是热的。”东方浔道。

    晏溟洗完漱,也吃了人买的早点,二人用了午饭后,离开了客栈,一路与人作伴,东方浔的性子着实温和,也合他的味口,至少他不会有想杀掉人的想法。

    在去嵘岭的时间里,他对东方浔的看法逐渐变质,他很欣赏这个东方家的青年,也喜欢人用树叶吹曲给他听,总之就是想更多的认识这个人。

    快到嵘岭时,他找了借口与人道别。他看着混乱不堪的嵘岭,头一次担心一个人会不会受伤,以至于在与东方御明交手时,他都拉开了那个人的距离,生怕伤到人。

    嵘岭的混乱很快平息,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殷黎也不会拿他质问,人只求结果。

    时间转逝即逝,那个青年又从东月族出来了,这次是在重安城。

    他看着青年在窗边喝茶,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

    东方浔收回目光,抬眸便看到有人坐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讶异了一下,随笑道:“晏溟,好久不见!”

    “嗯。”

    好久不见。

    说完了这些,瀛沄疑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晏溟敛眸:“有可能是假的,你可以不信。”

    人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话说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有什么礼物送给小爷?”人两手抱怀又添了一句:“先说好,送礼物的人多的是,小爷每次都能收到手软,只不过他们的礼物都是什么宝物,小爷都嫌腻了,今日单独收你一个人的礼物,你要送什么?”

    晏溟勾唇反问:“那小公子想要什么?”

    瀛沄想了想:“小爷想看些不一样的,可是你的话,估计修为再高也弄不了。”

    人轻笑了一声,起了身:“我修为的确不高,不过你若想一些,在下还是能尽力办得到的。”人抿了抿唇:“不过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要礼物的人。”

    “是吗?”见人轻点头,他思考了一下:“其实小爷想去月州,听说月州有一处紫樱花海和镜湖的美景,可惜太远,他们从不让我去。加上岚夜陵天的事后,更不让我去了。”

    见人沉默,瀛沄叹息道:“算了,你还是送些别的吧,没有我御明叔叔的实力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过去的。”

    晏溟走近少年,看着人说道:“你要去月州,就请闭上眼睛吧。”

    “唉?”

    “闭上。”

    瀛沄老老实实地将眼睛闭上,晏溟抱起人,还低声吩咐了一声:“可别睁眼,会失效的。”

    “……”

    人未看到,此时晏溟的眼睛已经不再是黑色,而是冰蓝和琥珀色的异瞳。他将遮天大袍遮在了少年身上,然后二人身影消失在了亭中。

    另一边,沈唯急急忙忙地去了与君台,就顾铉给盯上了。

    由于人是桁天宗掌门的师妹,少不了要与一堆人交谈。

    人看了一下四周,没有见着晏溟的影子。身旁的顾铉冷不防丁地问了一句:“沈峰主在看什么?”

    沈唯连忙收回目光,笑应:“没什么,就是看看叶长老在不在,我以为他会先到的。”

    从刚才到现在,少说也过了快半个时辰,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暂时安全。

    夙岚听她一说,则笑道:“人应该还在屋里,从刚才分开就没看到他了。”之后人又来了一句:“听说沈峰主收了徒弟,怎么也不带来见见?”

    沈唯只好客套:“宴会还不是还没开始吗?我让她先休息,一会再带过来。”人说着,老远就听到了祁沧宗顾探的声音,以及她的女儿顾青青。

    “爹爹,师兄罚也罚过了,怎么不让他也来,偏偏让齐长居那个小子跟来来!”

    顾探冷哼一声:“叫温明允过来,你还不得就知道玩,看看你,修为多少了?还不长进!”

    沈唯:冤家路窄…

81.他认出来了

    至从祁沧宗的结魄青冥盏被魔族抢走,顾探就越发看温明允这小子不满,以及恨自家姑娘不挣气,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温明允那臭小子,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在心底迟迟不消。

    顾探会带顾青青来麟月宗也纯属正常,毕竟人很疼爱她这个闺女。

    沈唯想都不用想,人还带温时卯。那父女二人低语伴了几句后,就来拜见麟月宗的宗主瀛舟辰了。

    “见过瀛宗主!”

    瀛舟辰客气笑了笑,道:“令千金倒是越发婷婷玉落了。”顾青青向人行了礼:“见过瀛宗主。”

    瀛舟辰又道:“这么大了,应该快婚配了吧。”不待顾探开口,顾青青抢道:“已有一个心宜的道侣。”

    “哦?”

    不顾自己父亲的眼神,人继续说道:“是我家师兄,他可好了!”说到温明允时,人满眼的笑意。

    顾探唉叹一声,也没说什么。郁缨重的目光斜扫到了顾铉身边的沈唯。要不是上次在境天塔蓝月古国顾铉救了她一次,人对承铉君没有那么怕了。

    顾铉道:“倒是头一次见你没拿那把破扇子。”人在她身旁冷不防丁地一开口,沈唯听到“破扇子”三个字时嘴角抽了抽,心道:还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敢拿出来吗?

    现在还有个顾青青,她胁持温明允的时候,九雨也在手中,哪敢拿出来。

    人只好说道:“那扇子前不久坏了,拿去修了。”

    顾铉挑了下眉,看着她显然是不信。不过人也说了,“万一玄君无渡出现在这里,你没有法器也敢出门,源掌门的心真大…”

    沈唯一笑,想也没想就开口:“这不是有承铉君你在嘛!”

    顾铉轻哼一声,撇开了脸:“本君是伏澜城的人。”言下之意,你是桁天宗的人不归他管,用不着他护。

    沈唯:“……”

    人张了张嘴,还未等她开口,立马另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本君倒是乐意出手护沈峰主。”

    只见顾铉脸色微变,看向走来的郁缨重,人笑着来到沈唯面前,无视顾铉的眼神,他说:“上次未见过你,只听唐玥说起过,倒是与人说得不像。”

    沈唯先是惶恐了下,想着原主只进入桁天宗一年,上次瀛沄的生辰宴没有来,两人未见过也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郁缨重只听唐玥说过自己,便要护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

    沈唯也就故作疑了下:“不像?敢问九缨君哪儿不像?”

    郁缨重悠悠道:“她说:源掌门替他师伯新收了个师妹,脾气不太,性格孤傲不易相处,却是计仇。一个小弟子不过打碎了焚琉盏的璃液溅在了她的裙子上,就当场抽了那小弟子十鞭子,这还没有结束…”

    顾铉瞄了一眼她,人已经傻掉了。他说:“想不到你还挺狠辣了。”

    沈某人表示,这是原主的锅,她不想替人背。

    郁缨重还在说着原主那些“事迹”,沈唯真想问人一句: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啊?

    忽地,人的话锋一转,“不过,听说那被沈峰主狠狠教育的小弟子竟成了沈峰主的弟弟,倒是让人意外。”他看着沈唯,细细打量目光对着人的眼睛,笑了下:“之所以和传闻中的不像,估计是眼前的沈峰主倒不像是孤傲之子,倒有些……好欺负。”

    “啥?”

    某人又重复了一遍:“好欺负。”

    沈唯表示,若非不是她打不过这人,她一定要让郁缨重把刚才的话重新组织一遍。

    然而顾铉也在旁边认可点头:“嗯,好欺负。”

    沈唯:“……”

    人干咳了几声,问道:“对了,他们不是说华顷君今日闭关出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影?”

    顾铉接道:“瀛少顷定是去准备礼物去了。”他缓了下又说:“原以为帝泽会出关来此麟月,没想到人还在闭关。”

    郁缨重垂眸,人言:“说起他,本君倒是许久没和人喝酒了,他要是还不出来,本君就把他一杯倒的事情说出来。”人还露出一幅无辜模样。

    顾铉:“……”

    沈唯:“……”

    喂喂,你已经说出来了,确定帝泽君出来后不会提刀砍你吗?

    似乎看出了人的心思,郁缨重又添了一句:“哦,帝泽君一杯倒可是秘密,你俩知道了,他打的可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

    “你……”

    够狠。

    她看向顾铉,人倒是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反正你也打不过他。”倒引得郁缨重哈哈大笑。

    到与君台的人越来越多,四周的声音也多了起来。瀛舟辰听见郁缨重笑声爽朗,也不知道什么事令这人如此开心,他挑眸一看,那三人在一块说闹。

    郁缨君打趣也趣过了,于是又问:“不知沈峰主今年多少岁了?可有婚配?”一旁的顾铉眉头一皱,年龄这个问倒是把她给难住了。可又不能不答,她想了下道:“也就两百来岁…”估计不止。

    郁缨重自然不会怀疑人的年纪,他刚要伸手拉对方,另一支手就挡在了他的前边。

    是顾铉!

    “男女授授不亲。”人简简单单说一句,郁缨重也不恼,把手收了回去。顾铉见此才放下去。

    郁缨重依旧道:“你不说,本君就当你没婚配了。你看看那个…”人说着,给人用眼神指了一下刚落坐的一个青年,青年的打扮穿着是东月族的服饰。

    身上白金案底的蟒纹大袍,内着紫襟,身上也是带着银饰,人还有两个侍卫跟在身后。

    沈唯朝人看了一眼,“那人怎么了?”

    郁缨重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人噌的一下,感觉脸发热。好在原主是个脸皮厚的人,所以就算她脸红也看不出去。

    搞半天,这郁缨重是要给她说媒!

    人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打算修无情道来着。”

    顾铉一听,又忍不住说道:“源掌门是怎么想的?自己修也就罢了,还祸害他师妹。”

    郁缨重补了一句:“真不是个东西。”

    沈唯:这可真不关他的事啊!

    “你年纪轻轻修什么劳子的无情道?找个道侣多好。”他顿了顿又言:“刚那人叫东方宁,是我妹妹的儿子,你若是喜欢,过些日子便叫人上门提亲。”

    沈唯:“……”

    “嫁进东月族有何不好?东月族钱多,地大,多是女子掌钱…”

    沈唯正准备开囗,忽地听到人群中一片嘲杂,只听一人低语:“这钟离烬还敢到这里来,也不怕人把他赶出去。”

    “赶出去?你怕是没看到他跟着谁一起进来的。”

    “不过,天玄殿主怎么把他也带来了,也不怕…”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可他们谈论的对像却丝毫没感觉,视若无睹。

    沈唯抬眸一看,那人却是个十五六岁穿着黑色锦衣的少年,腰间斜插一柄银色小刀,双手放在后边跟着另一个男人的身后。

    只听郁缨重沉声道:“他怎么来了?”

    “你认识?”

    郁缨重收回了目光,微愣了下。那顾铉却是接过话反问:“你不知道?”

    沈唯:“知道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瞧她的确是不知道那件事,于是乎顾铉说:“跟在天玄殿主君无名身边的少年,名叫钟离烬。这少年年纪不大,杀气和戾气不轻。半个月前钟离烬杀了自己家七十六口人,连同自己的亲生父母,以至互不相干的仆人。被人发现时,他还乐呵呵的,至于之后为什么进了天玄殿,这就不清楚了。”

    “他一个人?”

    沈唯惊诧道。

    郁缨重说:“七十六口人,全是他一个人所为,看见他腰上的那柄刀没?”

    沈唯闻言又瞅了一眼,点头。只听人说道:“那刀是他自己所炼化出来,没人敢想像这少年是如何到落天山渊炼器,他是如何从那种鬼地方活着上来的。那柄刀叫星祸,邪得很。”

    沈唯默默咽了唾沬,再去看少年时。那少年脸上带笑,乖巧老实地坐在天玄殿主君无名的身边。

    君无名给人倒了杯果汁,少年接过捧着,人又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这一仔细看,人还有虎牙,看着倒是不像能六亲不认,狼心狗肺杀了自己全家的人。

    不过听郁缨重说对方去过落天山渊,这一点足以令人感到震撼。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乎是来找玄君无渡的…

    晏溟放下了怀中的少年,人身的遮天也收了回去,然后随着人低喃念了几句,那遮天在眨眼间将白天变成了黑夜。

    清明镜湖映着化幻出来的漫天星辰,以及一片紫樱花海。花瓣散发着萤光,随风摇曳,落下花雨。

    “可以了。”

    听到人的声音,少年睁开了双眼。映入人眸中的是花海星辰,他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一下子的功夫从麟月到了月州?明月如寒玉盘高挂,四下宁静无比。只有少年的疑问:“看你弱不经风的模样,没想到修为如此高?你们三青殿的人都这么厉寒吗?”

    晏溟勾唇,“谁跟你说我是三青殿的人?”

    “唉?那你是那一门的?”

    晏溟不答反问:“你猜猜,猜中了我再送你一件东西。”

    瀛沄仔细想了想:“你不会真是桁天宗的人吧。”不过还是不像。

    晏溟垂眸,叹息一声,人倒是转过身迈步,瀛沄以为人生气了,连忙跟了过气:“不是吧,小爷又不知道,你怎么还能生气?”

    “我没有生气。”

    “哦。”

    少年低下了脑袋,却也忍不住伸手扯住人的袖子一起散步。

    二人沉默了下,瀛沄又开口打破气氛:“之前的故事还没完了。”

    晏溟低眸看他:“你想听完?”

    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晏溟眸底复杂,他说:“他们在一起了,可是有一天,东方浔有事回了东月族,事情就变了。”

    “为什么变了?”

    “东方浔知道了男人的身份,认为玄君无渡瞒着他,欺骗他所以去找人当面对质,可人不知道,玄君无渡本来想在回来后就与人说自己的身份…”

    面对东方浔的质问,他无疑是害怕的,害怕给人答案后,这个人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东方浔见人不语,自嘲一笑,眼睛都红了:“你不用回答了,我都知道了,晏溟?还是该称你一声玄君?”

    “知道了又如何?东方浔。”人的模样在人眼前变化,那身如染了墨的白袍,以及一件黑色大袍。

    “所以,舅舅说的是真的,你在骗我。”

    晏溟没有反驳,却是低笑一声:“是你从未问过本君,也是你信了你母亲的话对身边的人从不防备。是你愚昧可怜,不知人心,非要踏出东方御明营造的温室,然后遇上我?你想说,你爱的是晏溟而不是我无渡?”

    “可二者都是同一个人,本君骗你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本君骗的人可多了,少不了你一个。东方浔,回去吧!回东方御明的温室里好好待着,本君对你不过是玩玩,本君看在你我这些年的情上,放过你。”他说完这些,扯低了帽檐转身,只是想让这个男人回东月族,这样他就可以忍住心中的贪婪把人捆绑。与其看着人难受,与其听到对自己有所厌恶,不如让人离开,从此别过。

    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东方浔自尽了。滚热的血溅在了他身上,他脑中一片空白,不敢去看人。

    晏溟说:“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免得你的家人着急了。”只见少年拉着他,一下子停了下来。

    他皱眉:“怎么了?”

    瀛沄松开了人的衣袖,去拉住人的手。晏溟下意识地想避开,奈何少年紧紧抓住不放,抬头一张小脸认真地看着人的眼睛:“我知道你是谁了。”

    风一下子静止,晏溟愣了下。人玩味笑道:“怎么可能…”

    “玄君无渡。”人一下子打断对方,晏溟显然一僵,随后人的外貌衣着全部变了。

    玄君无渡眯眸看着他:“你不怕我?”

    他可没忘记少年是因为自己才病的,瀛沄叹息道:“之前是怕的,不过现在不怕了。”

    “哦?”

82.风平浪静

    “许是觉得你对小爷还不错吧!”

    瀛沄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之前说过他永远不会杀我,那么肯定一件事。这事可不会骗人吧。”

    玄君无渡淡然:“自然不会骗你。”

    少年眼底抹过狡黠,胆子又放大了些,他说:“那你之前说猜出来,就再送小爷一样东西。”他一只手松开人,朝人一伸:“东西。”

    玄君无渡看着这人如此大胆,异色双眸悦色,竟真从他那宽大的云袖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个掉坠。

    坠子为银白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在这黑夜中竟像一轮寒月,坠子的边沿还有几缕红丝。掉坠被细链子穿起,然后他抽开了被瀛沄握着的手给人带在了脖子上。

    瀛沄低头,手抚摸坠子触碰有些冰凉的温度,他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溟龙骨,你带着。若是遇到魔族的人,见它如见我。遇到危险,你只需捏捏它,本君无论多远,都会赶到。”这算是承诺了。

    这溟龙骨,说起来还是无净海那条,那溟龙被他挖眼取骨后,骨头一直放在纳戒中,直到岚夜陵天那次遇见瀛沄后,他养了伤才将这溟龙骨取出,淬了自己精血慢慢打磨才成形,链子也是选了最好的,就为了今天送给人当礼物。

    瀛沄一听竟还有这个作用,不由握紧放好在衣襟内,“看来这个得保管好,这可是一道护身符。”

    玄君无渡忽地抬了手,人收了遮天,黑夜转瞬白昼,瀛沄惊道:“你这个是什么法器?上次在岚夜陵天,小爷说怎么天一下子就黑了。”

    玄君无渡将遮天随意披在了身上,“这东西是遮天,一件天阶邪器。”看着少年惊鄂表情,人十分满意嘴角上扬了几分。

    他一下子弯身凑近,人的身子附下脸一下子放大。瀛沄一下子就慌了:“你干嘛!”

    只见对方一下子将他抱起来,然后说道:“自然是回去!”

    而麟月宗的后殿此时已经是一片混乱,那名被瀛沄叫去拿若水的侍女,人拿着若水剑不见人的身影,又听护卫们的话让人到处找,结果发现:他们的小公子不见了!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不见,一群人在后殿四处寻找,二十三座金殿也找过了,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找不瀛沄。

    侍女只好冒着被家主训责,硬着头皮赶往与君台。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与君台,众人神线一变。

    沈唯见那女人跑的方向是瀛舟辰,暗道不好。出于女性直觉的第六感,人猜测瀛沄出事了。

    瀛舟辰在与东方御明说话,谈论之际便瞧见了一直在瀛沄身边伺候的侍女慌慌张张跑过来。

    人停止了谈论,东方御明见状也停了下来,顺着人的视线看去,不由皱了几分眉头。

    侍女几乎是从后殿一路跑着过来的,一停下就喘息不止。

    “你不在你主子身边照顾,跑这来做什么?”瀛舟辰冷冷质问。

    那侍女一个轻颤,人忙道:“小公子让奴婢去拿若水,奴婢一出来,人…人就不见了,侍卫们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小公子…”人越说越急,看她的模样,都快急哭了。

    “你说什么?”

    不待瀛舟辰反应,东方御明已经沉了脸色,气氛也一下子冷却,周围的人渐渐没了声音。

    瀛舟辰道:“派人去找,再去找找!”与东方御明对视了一眼,东方御明阴沉着脸,扭头吩咐着东方鹤燃:“你带人去周围四处看看,有没有玄君无渡的痕迹!”

    “是!”

    众人看着几人的态度,大概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而这时另一个身影火急火缭地冲进了与君台。

    几乎是人未到声先到的节奏,“玄君无渡那个疯子在哪儿,本君要提剑砍了那厮!”

    沈唯嘴角抽了抽,心道:不愧是四君里脾气最火暴的人。

    瀛少顷手中已经提着一柄长剑了,人身上穿的一身紧身红衣,穿着黑靴。长长的头发高束,扎了一个马尾,年纪看着像是了二十三左右的人,眉于间与瀛止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中间多点了一粒朱硃。一双桃花眸半垂含着不耐烦与愠怒,人的模样除此之外还有些偏西域的混血俊美。

    人这气势还真大有直接提剑砍人的阵仗。

    他今日提前出关就去准备礼物去了,刚回来就见一堆人找瀛沄,一问之下人可能是被君无渡带走了,气得他反手一剑就削了半边墙道,然后赶到了这里。

    只见人上了阶台,看见东方御明也在,他道:“本君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东月族做了什么,能让玄君无渡那疯子扒着咱家小侄子不放?”

    未等东方御明开口,人身边的人接过了话:“华顷君,那玄君无渡把贵宗小公子认错了人,这事东月族是有些责任,不过岚夜陵天事发时,是瀛家带着瀛小公子去的。”

    言下子之意,所有的祸端还是你们瀛家没看好人,反而带人去了岚夜陵天。

    “华顷君莫急,小公子不会有事的!”那人想劝说一下,岂料对方就甩来一句:“死的又不是你侄子,你当然不急!”

    众人:“……”

    瀛舟辰咳嗽了一声,人这才转身向他,只听瀛舟辰道:“别急,已经派人去找了。”他这个当爹的,总能说了吧。

    瀛少顷是瀛家人,自然会对家主恭敬些,刚动了动嘴,话又咽了回去。

    沈唯身边的郁缨重开口说道:“这做叔叔的比当爹的急。”

    沈某人则宁愿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她试探问了下:“若玄君无渡是来看一眼瀛沄就走,你们也动手?”

    顾铉微愣了下,人想了想说:“若真是如此,自然最好。”

    “本君倒不认同。”郁缨重摇了头。

    “为何?”

    人看着沈唯反问:“你会容忍一个贼人到你家里来然后看一眼你的宝贝,并且他说他什么都没碰的情况下,你会放了他吗?”

    见人不语,他又继续道:“麟月宗与东月族可忍不了,尤其是东方御明与瀛少顷这二人,玄君无渡不管他此次来瀛家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哪怕人真的只是看瀛沄一眼,在东方御明与瀛少顷眼中都是人危险的举动,不安好心,图谋不轨。”

    “再者以我们自身的身位,玄君无渡是四魔君之一,殷黎的走狗!抓他,也不正是我们应该的吗?”最后一句,人眼里的笑意褪散,仿佛嘲讽一般道:“守本心,持恒以道。除魔扬善,连云禅门的老和尚都数不清自己手上有多少条人命。”

    沈唯没想到这人会是这样想的,客观且中立,就像当读者作为上帝视角时去看待每件事情。

    仙家百门借“正道”、“除恶扬善”为借口杀死的人可不比魔族少。

    “沈峰主为何这样问?莫不是心软了?”郁缨重打趣着说。

    心软?这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不想剧情太崩坏,毕竟后期的角色还没有她一个前期活得久,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九缨君说得那里话?我不是魔族之人,再者上岚夜陵天的事,玄君无渡可差点把我给杀了,我心软啥?”她从一边的案上倒了杯酒,抿了抿后又道:“再者,我也不过是问问罢了。”

    郁缨重轻笑几声,“也是。”

    正说着,之前名侍女又回来了。人边跑边大声喊道:“找到了!找到小公子了。”

    待人刚喊完,沈唯就看见一道红色身影“嗖”的一下出了与君台。这速度可真是快如闪电。

    东方御明听到人已经找到了,松了口气,瀛舟辰脸色缓和不少,他说:“人找到就好。”

    东方御明敛眸:“这么多人快翻出了个底朝天,本座倒是好奇人是哪儿找到的。”人就是这么一说,瀛舟辰的神色不由凝重了几分。

    “行吧,看看去。”

    挨着与君台后殿的小园内,玄君无渡放下了少年,瀛沄再次抬头眼前的男人已经变了模样,变成了之前那个晏溟。

    晏溟后退了步,对人说道:“你的生辰宴快开始了,去吧。”

    瀛沄未动,他反问:“你不和小爷一起进去吗?”可是说完后,他又有些后悔了,今夜与君台上来了多少人,有多少人,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晏溟若是被人认出来,可就会被所有人围攻,纵使人有天大的本事,可三君都在。

    晏溟微愣了下,刚想开口又听少年说道:“算了,你不来最好。”怕人误会,他又补了一句:“今日人多,他们都在,你还是回院子吧。”

    晏溟勾唇,“你是在担心我?”

    瀛沄轻哼一声:“谁会担心你,你那么厉害。”他心知这人的厉害,可还是担心人会被围攻。对方送自己礼物,自己总不能陷人于不顾吧。

    而晏溟知道他担心自己就很高兴,对方担心的东西,他怎会不清楚?而他此次来麟月宗,也不并打算在人生辰宴上闹事杀人。只是见见人,将礼物送出去就罢了。

    人点头应了,瀛沄这才转身,可他还没走几步,迎面一道红影就朝自己冲了过了。

    晏溟挑眸,很是不悦地看着那人在瀛沄的半步距离停下。

    “小叔…”

    瀛少顷将剑一收,问道:“你去哪儿了?要急死全家人吗?”

    人欲要开口,忽见人脸上神情一变。瀛少顷半眯着眸,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身上怎么有那厮的味道?你遇见他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人的目光又指向离开的晏溟:“还有,他是什么人?”

    人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人心脏怦怦直跳,没由来的慌张和心虚。好在他还是可以让人不易差察。

    瀛沄扒着瀛少顷,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叔,之前我却是遇见了玄君,不过人把我打晕要带我去魔域,幸而有这位哥哥救了我,并将我送了回。”

    “是吗?”

    这话虽然出自瀛沄之口,可他还是有些怀疑,他看晏溟问道:“阁下倒是厉害,能从玄君无渡手中抢人,不知阁下出自何门?”

    晏溟神色自然,答道:“在下没那么大的本事,全是小公子运气好,玄君无渡那个疯子把人关在高楼,许是有事派了两个小鬼看着,在下也就顺利把人救了出来,并送到了这里。”

    瀛少顷闻言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不少,他本是不信这人,可听人说玄君无渡那个疯子,就彻底不怀疑了。毕竟有谁会骂自己是个疯子?

    瀛沄眸底可算惊了下,他实在没想到这人骂自己还能说得这么自然,好像骂得不是自己一样。

    人对自己的伪装很自信,完全不怕瀛少顷看出破绽。

    瀛少顷道了声谢后,就安抚着瀛沄。东方御明等人已经过来,沈唯抿紧着唇,她倒是怕晏溟身份被人发现,那么她的身份也会让人觉得可疑。

    好在人在后边,瀛沄没有事,不过这么多人会对晏溟起疑,人只好装作一幅受过惊吓的可怜模样,引了众人的目光。

    东方御明揉了人的脑袋,只听瀛舟辰道:“时候不早了,开席吧。”

    众人这才又回了与君台,沈唯走在最后边,趁着人都走了才返回到晏溟的身边。

    晏溟弯眸似笑道:“沈护法担心本君会做什么吗?”

    沈唯低头连忙道:“在下只是担心玄君的安全。”

    人其实被晏溟说中了,她当然害怕这疯子会干些啥。

    晏溟轻笑了一声,淡道:“放心吧,就算本君身份暴露,沈护法也不会被人怀疑的。”

    沈唯一下子抬头,“咦”了下声:“在下不明白。”

    而对方则是给了她一个晦暗不明的笑:“沈护法回了天桁就知道了。”人转身迈步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沈唯。

    当夜生辰宸上,一切很平静。众人吃吃喝喝,沈唯旁边的叶之音被夙岚灌了好几杯,险些趴在桌上。

    而人另一边的小丫头,则因喝多了果子酒,脸色通红地靠着她的腿睡着了。晏溟没有来,而谁也不会注意道少了他一个。

    只见屋中烛火曳动几分,另一张椅子多了道黑影,人似笑:“你怎过来了?”

    孤子影看人青年模样,眸子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人的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风君说你受伤,这一个月不见你回去,好些了吗?”

83.真假

    他们四个共事多年,情份到是有些的,只是没那么重。孤子影的出现,让玄君无渡心下怀疑,听到对方问这么一句,他随意道:“一点小伤,不妨事。影君怎有空过来?也是风君说的?”半微着眸,对于四君之中的风朔槐,那日人说自己要找的人会在岚夜陵天出现,他才去了岚夜陵天顺便救景阅生,果然如风朔槐所言,他找到了那个人。从开始到现在孤子影找来,人真是满身的疑点。

    孤子影点了头,“他说今日是那人的生辰宴,你一个月不见踪影定会来麟月宗,只是没想到你并没有动手带走瀛沄。”

    说到这个,玄君无渡才变了神情,人的目垂落于与君台的方向,半晌缓缓开口:“与其让人讨厌,不如让人好好过个生辰。话来亦觉可笑,东月族与麟月宗的人再防着,本君还是可以有很多种办法。”人收回了目光,见人沉默,又说了一句:“风朔槐此人可疑,没那么简单。”

    孤子影攸然起身,直接说道:“我与他谈过,人的目的不是魔族。”

    “哦?”

    “今日就聊到这吧,我过来,只因尊上传召,让你回去。”说完,人真如影子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消失在了屋里。

    对于孤子影刻意打断话题,玄君无渡不在意是假的,人轻呵了一声,意味不明。

    生辰宴进行顺利,直到结束那个本该出现的玄君不在,令东方御明紧皱眉头,人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但这对所有人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翌日中午,沈唯等人已经收拾好了坐车离开了麟月宗,路途过半时晏溟了马车。叶之音不解地问道:“晏前辈这是去哪儿?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宗门吗?”

    晏溟点头轻笑道:“在宗门待太久,难得出来一次,在下早就想借此出去看看,便不回去了。”

    叶之音见人去意已决,不再多劝。几人也就道了别。

    只沈唯心里清楚,人定是回魔域了。马车缓缓行道上,快到凰临的时候,沈唯拉着自家小徒弟又下了马车。

    “沈峰主这是?”

    沈唯一本正经地道:“在下就先不回宗门了,之前出来时就跟掌门师兄说过要带思婉下山历练。”

    叶之音面露无奈的看着这师徒二人,手一拱:“那沈峰主多加注意安全,若是遇上难事,就用折灵纸传消息。”

    “嗯。”人点了头,叶之音这才放下了车帘子,让车夫驾车。

    宋思婉被人牵着,小姑娘歪头一问:“师尊,我们不回去,那我们去哪儿?”

    只见人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许久人道:“你离家这么长时间,你想家吗?”

    宋思婉抿紧了唇,她说:“我是逃出来的,我只想我娘。”

    “思婉,我们修者与凡人最大的区别便是寿命,你想你娘了,那我们就去见见你娘,不知道下次能出来会是什么时候,许是十年,五十年,一百年。那时候,这些人已经是一抷尘土,该珍惜便好好珍惜吧。”人无奈又认真地与她说道。

    宋思婉抓紧了她的手,似乎做了一个决定,人吸了上气道:“师尊,弟子知道了。弟子会与娘亲好好道别的。”

    马车辘辘行驶,这已是第七日行程,太阳东起隐藏云雾中,到了半山头。叶之音闭眸,马车缓慢过了玉隐城,只觉一顷,车身也随着停下。那车夫反过身掀了帘,人朝里面说道:“叶长老,到了。”

    叶之音缓缓睁开眸子,对人点了头,躬身下了马车。

    山门的云阶下方,几名弟子拿着扫帚清扫云阶,见叶之音从马车里出来,惊喜道:“是叶长老,叶长老回来!”

    有几个机灵的弟子忙放下扫帚,跑了下去给人拿东西。

    “你们几个到是手脚勤快!”叶之音笑骂,那几个搬完东西的弟子嘿嘿一笑。其中一个人疑惑开口询问:“叶长老,怎就你一个人回来?沈师叔和宋思婉小师妹了?怎不见她们?”

    叶之音边走边道:“你沈师叔暂时不回来了,说是要带她徒弟多历练历练。”人这刚说完,抬眸就见一个少年下来。

    几个弟子见到少年,毕恭毕敬唤了声:“谢师叔!”

    谢谙的样子没变,少年身上是内门弟子净白的衣饰,扎束着高马尾,五官精致冷漠,由其是那双眼睛沉静凌利,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修行的心法或者剑道的原故,人的身上有一股凌厉的劲以及若隐若现的剑气。

    谢谙对人有礼唤了声:“叶长老!”说完,人便从几人身边越开,直走下云梯。

    叶之音皱了下眉,人倒不是不认织少年。谢谙是谢解之子,印像中的少年阳光,到了桁天后乖顺做认真,他本想找源愠商量把谢谙收进他的御景阁,却只因灵根一事,人只能做个外门弟子,也就放弃了。

    不过才多久不见人,少年竟成了沈晴诺的弟弟,还成了内门弟子。人的修为更是大有长进。

    “他这是又要下山?”叶之音问道,便有人立即说道:“谢师叔下山做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一个月便要出去三四次,还都是掌门的吩咐。”另一个人连连点头附合:“对啊对啊,旁的人都羡慕不已,但有人也说谢师叔有几次回来身上都是伤,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任务。”

    叶之音敛眸,人对几人吩咐:“有些东西是你们沈师叔的,你们帮她带去玉鸾峰就好。”

    “是!”几人齐声应答。

    人没有立即回御景阁,而是去了太阿殿,对于叶之音一个人回来,源愠并不意外。

    内殿里,叶之音请了安就坐在了一边,人看了一眼四周,笑道:“未晚还未闭关出来啊。”

    源愠很满意那个孩子的资质,他说:“不急,若她早出来,只会根基不稳。”

    叶之音也就不再谈她,人忽地想起了谢谙,于是道:“掌门又让谢谙下山了,不知道这次让人去做什么?”顿了顿又言:“我看那孩子,修为进展迅速,虽不及未晚,倒也算好。当初还真是可惜了。”

    提起谢谙,源愠的态度就显得不明确了,“让他下山去除些祟,一些地方有妖物作乱,也就让他去了。”

    他不是没有发现谢谙的变化,不仅如此还瞧出了人服用洗髓丹的痕迹。至于人从哪儿得到的洗髓丹,随便一猜除了他那师妹对这弟子比较上心以外,还会谁?

    不过至从谢谙服用了洗髓丹,资质提升的速度明显,人去丹炼殿当差他也就没有过问,之后私下叫人到太阿殿挑了几本剑谱给人,就让人下山做任务。在他眼中,谢谙是一柄好刀,现在只需慢慢磨练,日后新任掌门上位,他这柄好刀才能起到最好的作用。

    叶之音却误以为对方要将谢谙作为第二个弟子调教,只笑道:“还是掌门想得周全。”

    “你来这儿不会就是想问这个吧?”源愠抿了一口茶,看他。

    叶之音这才说道:“当然不止是如此,此事去麟月宗,随同的还有一个叫晏溟的人,我觉得此人可疑,就让万事阁的人查了下,不曾想这人还是一位看守灵脉的前辈,掌门可知这后山有一位看守灵脉的前辈?”

    “倒是曾听师尊说起过。”源愠淡淡道:“不过忘了人姓什么了。”

    叶之音正准备开口,就见周凉从殿外急急忙忙的走来,人稳住步子对二人行礼:“掌门,叶长老。”

    源愠与叶之音相视一眼,源愠沉声而问:“何事?”

    “有人在后山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份不详…”

    源愠挑眸,一旁坐着的叶之音已经站了起来,人对着源愠道:“那我先去看看。”

    “嗯。”

    叶之音到达后出时,那块地方站了许多人,都来凑热闹的。

    叶之音跟着周凉走了过去,泥地上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看不清是何貌样,臭气熏天。不过看着衣饰,是桁天的内门弟子。

    周凉说道:“这处地方很少有人上来,后边就是山崖,这尸体还是一个跑来砍柴的弟子发现的。”

    叶之音袖掩了下鼻:“看这样子倒是死了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可还有发现?”

    周凉说:“人的丹田被人掏空,金丹碎了,无一丝挣扎的痕迹,且是魔族手法。若是可以在一出手取一个金丹修士的性命,恐怕只有那四位了。”

    叶之音眯着眸,看着尸体许久,脑中一下子闪现出一个人来:“去让万事阁的柳青知过来。”

    周凉微愣了一下,连忙吩咐人去万事阁。

    叶之音在一边来回走动,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万事阁的柳青知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气息未定。

    “叶长老!”

    人应了一声,叶之音说道:“把你叫过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柳青知:“叫长老请吩咐。”

    叶之音也就不客气地道:“听说你的族人能以阴线知道死人的身份,现在让你鉴出此人的身份。”

    阴线也就是沾了猫血的细线,柳青知的家族是做阴灵事物的,后来人越来少,也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了。家里人觉得沾得邪气太重,才把人给送到桁天宗。

    这么个法子,柳青知用过两次,这是第三次。阴线系好在尸体的残肢上,串上三枚青纹铜板,以画好的符箓点燃三盏明火。

    法子看着简单,过程却是危险。阴线系着尸体,也系在他的手腕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枚青纹铜钱叮咛响个不停,再看已柳青知满头大汗,人一下子睁开眼睛,青纹铜钱恰好止住声响,柳青知连忙解下红细。

    叶之音上前问道:“怎么样?”

    柳青知神色凝重,他看着尸体说道:“这位前辈是这后山看守灵脉的人,人乃樾南人,其余的便不知道了。”

    光是这两点,足以让叶之音脸色刹白,周凉见状不对,唤了声:“叶长老?”

    岂料叶之音转身就走,人步子苍促,众人不解,周凉连忙跟了上去。

    叶之音匆匆忙忙进了太阿殿,源愠抬头见人神色不对,只听人说道:“后山看守灵脉的前辈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跟着我们去麟月宗的那个人是谁!”

    源愠闻言神色凝重,沉声道:“你说什么?”

    “后山那具尸体才是看守灵脉的人,他的金丹被人捏碎,被人杀害。而与我们一起去麟月宗的那个男人,是假的!”人敢都不敢相信,回想便觉可怕:“那个叫晏溟的男人,有可能就是玄君无渡!”

    难怪万事阁的人会查出此人,玄君无渡将人杀了,然后伪装成人想办法与沈晴诺交好,得到了名额。所以查,他也不怕被人发现。所以人会在途中下车,不回桁天。

    原来全是人的计划!

    源愠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周凉赶来见此状况,惊呼出声:“掌门!”

    腥红的液体顺着掌心划落,杯子碎成了数片在地,人冷笑了一声:“竟被他摆弄了一回。”

    周凉抿了抿唇,人轻声说道:“好在麟月宗未出事,否则所有矛头定是指在桁天,到时候可就是四门不好交差了。”

    “去将尸体处理了,此事掩过。镇山的法阵必须重新换掉。”这话是对周凉说的,周凉得了命令就告退了。

    源愠看了一眼站着的叶之音:“我不放心晴诺,你看谁合适去?”

    叶之音想也没想:“谢谙。”

    源愠点了点头,“嗯,也好。”

    而远在临南的沈唯师徒二人完全不知道宗里发生了什么。

    宋思婉的家在紫东城,紫东城在临南的界域内,往东走。

    师徒二人悠闲快活,一路往东,不到四天的时间就到了紫东城。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比起人去过的淮城,紫东城到是繁华锦绣之景。宋思婉与人进了酒楼,上了二楼。小二问道:“二位想吃点什么?”

    沈唯道:“要你们楼的招牌菜,还有点心。”

    “好嘞!”

    小二应了,就匆匆下了楼。宋思婉两手撑着脑袋,看着沈唯嘻嘻笑道:“师尊真好!”

    沈唯弯眸,刚想开口就听到另一桌的声音。

    “听说昨夜的李家闹鬼,女的全部不见了,男奴吊在了廊上一排,太渗人了。”

84.初入宋家

    两个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只不过沈唯是修士,二人那不大不小的声音也清清楚落入了她的耳中。

    另一个人奇怪说道:“我不是听说李家的少爷认罪了吗?”人说着夹了几颗花生米扔嘴里嚼巴几下。

    而后者一壶酒灌饮,脸上发红说道:“害,那李家少爷完全吓傻了,哦不,是吓疯了。官府的人赶到时,人说自己杀人了,谁知道他杀没杀?也就把人关牢候着了。”

    “可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

    “哪奇怪了?”

    男人道:“你想啊,李家老爷就这么看着自己儿子被捕,那杀人的东西为什么光杀男奴,不杀这一对父子…”

    “这道是,吃菜吃菜…”

    沈唯听了个大概,小二已经端着饭菜上了二楼走至桌前,将菜盘一碟碟摆好。

    “二位慢用!”

    就在小二准备转身下楼,沈唯一下子叫住了人。

    “等下,别急。”

    小二疑惑地回过身,又笑问:“客官还需要什么?”

    沈唯不慌不忙道:“刚才听闻了件小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小二本想说不知道,就见对方一袋银钱放在了桌上,人立马躬身给人倒了杯酒,点头说道:“客官算是问对人了,您说的小事是西街李家的事吧,这事可不小,闹得满城风雨,不过官府打压,没几个敢明面说。”

    宋思婉动了下筷,一听到西街的李家,便有了印象,她抬头道:“可是有好几个米铺的李家?”

    “你知道那一家?”沈唯诧异问道,宋思婉点了点头,就听小二道:“您说的不错,是开了好几个米铺的李家。昨夜事发,那李家的老爷外出,只留下李少爷在府中,李家男奴全部被人吊死在了廊道中,女的一个都不见了。恰巧与李少爷玩得好的朋友东序去找人,结果就发现李家的事,吓得人赶紧报了官。而官府赶到的时候,那李家少爷已经被吓疯了,一个劲地说自己杀了人,官府只好把人给带了。”

    他说完,还用手指了下楼外的一家铺子:“您瞧儿,李家米铺给关上了。”

    沈唯顺人所指,果然看见了正在关门的米铺,她回头,店小二目光盯着桌上的钱袋,搓了搓手:“那个…客官,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您看…”

    人将钱袋扔了过去,店小二一下子接住,道了几声谢后转身下了楼。

    “师尊,会是魔族吗?”宋思婉问道。

    沈唯:“这要去看一下才知道,不过此事倒也不忙,先带你回你家一趟吧。”

    “嗯!”

    二人吃过了饭,宋思婉带路去了东街,一座大宅映入眼中,宅子上方写着宋宅二字。

    宋思婉袖中的手紧握了又松开,一只手搭在了人的肩上,沈唯轻声道:“进去吧。”

    宋思婉这才平稳了那颗有些怯弱的心,她提起勇气上了石阶,然后敲了敲门。

    “咚咚咚——”

    半晌,宅内有人打开了门,“谁啊?”老者抬眸眯着两眼,看清门的二人后,人将门一下子敞开。

    老头喜极而泣:“小姐回来!老奴这就去告诉夫人!”

    “正好,我也要去看望母亲。”人喃喃,管事已经跑了很远。宋思婉带着沈唯进了府,宋宅很大,有四处主院,仆人们忙着手里的活。沈唯跟着人进了宋夫人的院子。

    宋思婉的母亲本挺陈氏,是嫁了夫家,才随了夫家的姓,被人称作“宋夫人”。人是主母,院子自然在东厢院,绕过长廊,很快就到东厢院。院子里的人影很少,仆人也不多倒是清静。

    老管家进了屋子,走向床榻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妇人说道:“夫人,小姐回来了。”

    宋夫人的眼帘轻掀,瞳孔放大脸上惊愣,克制不住的激动问道:“真的回来了?”

    “唉,真回来了”老管家还补了一句:“老奴怎敢骗您?”

    宋夫人用手撑着身体,就要起来。几个丫环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扶坐起来。

    宋夫人轻叹一声,然后忍不住哭咽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思婉与沈唯刚进院子,就听到人的哭咽声,宋思婉一急人顾不得其他直接进了屋子。

    当她看见脸色苍白靠在床头的妇人时,母女二人见面无言,宋夫人止了哭咽,对人笑着招了招手虚弱说了声:“过来!”

    老管家退开到了一边,宋思婉一下子跑了过去扑人怀里,宋夫人抱着她。宋思婉在人怀里哭着唤了娘亲,宋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些日子,小婉在外边受苦了吧。”

    宋思婉摇头,人抬起脑袋擦了擦眼泪。她说:“娘,我去了仙山桁天,拜了师尊。”她说着往进来的沈唯看,“师尊特别好!”

    宋夫人再次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逃婚就跑到了传闻中的仙门,还拜了个师父。

    她顺着目光看去,看到沈唯时,人掀开了被褥对宋思婉道:“扶我起来。”宋思婉照做,扶着人起了床榻,宋夫人被人搀扶走到沈唯面前,竟是弯膝就要跪,好在沈唯眼疾手快,两手扶住了她。

    只听人感激道:“多谢仙师这些天照顾小婉,我无以为报…”她说着就要让宋思婉跪下。

    沈唯忙道:“她能进入桁天全靠自己,我作为她的师父,照顾她是应该的。”人又道:“你身体不好,先起来。我给你看看…”

    “多谢仙师!”

    “多谢师尊!”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地开口,沈唯与宋思婉搀扶着人回到了床榻,沈唯用灵力探测了人的身体。

    而另一边的西厢院,小厮小跑进了院子,屋里的女人靠坐软榻上,有人给她捏腿揉肩,有人为她涂丹寇。

    小厮进屋,女人不悦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蕊姨,小姐回来了!”

    人挑眸,一下子站了起来。伺候的丫环们连忙退开,她冷冷看着小厮问道:“你说什么?”

    小厮只好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小姐她回来了。”

    “那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回来!”人眯眸冷笑,“即然回来,可就怪不得我了…”

    小厮又道:“不过小姐还带了个人回来,方听人说,是传闻中仙门桁天宗出来的人。”

    蕊姨不以为然,“我看,怕不是个江湖骗子,除非人能救了那半死不活的陈氏。”说到这,人好笑起来。

    小厮低头询问:“蕊姨可要去看看?”

    蕊姨又躺回了软榻上,人支着脑袋,说道:“不用了,你去打探打探,在来汇报!”

    “是!”

    小厮应了转身退出了子。

    宋夫人这病是很早就有的,只不过在宋思婉逃婚后,人病得更重了。也就是顽疾。

    宋思婉担忧地看着,直到沈唯收了手。她道:“问题不大。”人从介子虚里找到装丹药的瓶子,拿出了一粒丹药给人:“刚好还有一粒回元丹。”

    宋夫人看着丹药,一囗服下便觉身体轻了不少,沈唯说道:“休息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多谢仙师!”

    宋思婉更是感激尽,人陪在床榻前看着人服药后的点点变化。

    人的脸色渐渐由苍白转变红润,气色好了不少,唇色也红了些,看着精神许多,哪有一丝病态。而人的两鬓,灰色的地方也变成了黑色,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前来打探的小厮看到这一幕,惊道称奇又匆匆忙忙跑回了西厢院汇报。宋夫人尽管能自己动了,沈唯还是让她躺着休息,并道:“宋夫人,我想与你说说思婉的事…”

    “仙师请说!”

    西厢院的屋中,听到人好了的休息,蕊姨惊讶了几分,又皱起眉质问:“你真没看错?”

    “千真万确,那丹药金色的,宋夫人服用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头发也变黑了。”

    蕊姨敛眸喃喃:“竟真有仙人!”她虽也听过传闻的五大仙门,那样传闻不太真切,无人见过真正的仙师,今日那小丫片子回来就带了个真的。她若是能讨仙人欢心,想来也能问仙人赏赐一颗驻颜丹,永保青春岂不是更妙?

    人盘算着,又有一个小厮跑了进来,人说道:“蕊姨,老爷回来了!”

    “知道了。”

    蕊姨随意应了句,起了身理了理衣襟就走出了院子。

    宋老爷是个商人,时常不在府中,出门回来一次就会待上半个月才走,每次人就会带更种好东西和大箱的钱。

    人正准备进大厅,半道途中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宋老爷一把搂住人,闻着人身上的香味,就觉享受。

    只听蕊姨娇羞道:“老爷可算回来了。”

    宋老爷:“怎么了,想我了?”

    蕊姨挣开人的手,反挽着对方的胳膊把人往自己的西厢院带,边走边道:“老爷,你不知道,你那好女儿思婉回来了。”

    宋老爷一顿,一想到宋思婉逃婚害他闹出笑话,人顿时一肚子火,没好气道:“那臭丫头在哪儿?”

    蕊姨连忙说道:“老爷别气,那小丫头出去一趟如今身份不一样了。”

    宋老爷没好气道:“她还能有什么身份?”

    “人现在可是仙门的弟子,那可是传闻中的桁天宗,人还带了一位仙师回来,听说那仙师用了一颗丹药,姐姐她的病就好了!”

    人这样一说,宋老爷气马上消了,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蕊姨笑道:“方才阿奴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老爷一会让厨子做些好吃的,让人去把思婉和姐姐请来,就说聚一聚,不就知道?”

    “妙!”宋老爷赞道,立马吩了人去厨房通知一声。

    她曾经来的时候就和宋思婉说过今后的问题,这次也只是再重复一遍罢了。

    “宋夫人,此次我们会待上一段时间,离开后,你母女二人也就不会再见面了。”沈唯说道。

    宋夫人红着眼眶,人当然知道凡人与修者的寿命不同,她也释怀了说道:“这样也好,不必留在这里受苦,将来还能嫁个如意郎君,我知足了。”

    沈唯点头,这时刚出去的老管家又回来了,只听人说道:“夫人,老爷回来了。不过半道上去了蕊姨西厢院。”

    宋夫人闻言,哼了一声道:“老爷可不就是喜欢去她吗?想来人知道思婉回来,又吹什么枕头风!”

    宋夫人对自己的丈夫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人倒是只对自己女儿担忧。如今女儿已有靠山,她还担心那狐媚子吗?

    转眼间已到了晚上,天上星辰夺目,一轮月牙挂在云端。

    宋老爷派人去了东厢院,叫人去主厅用膳。宋夫人接到消息冷笑一声:“我看聚餐是假,想看仙师是真。”

    那来传令的人,听到宋夫人的话满头大汗,好在人也应了。

    “行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儿。”

    小厮这才如获重释般松了口气,退了出去。宋夫人对宋唯说道:“仙师若是不想去,不去便是。”

    沈唯:“没事,走吧。”

    人点点头,三人这才去了主厅。

    厅中一桌子的饭菜,宋老爷等得有些不耐烦,蕊姨表面上劝慰,实则心里暗笑。

    很快宋夫人几人过来了,宋老爷站了几来,一眼就瞧中了沈唯,眼底抹过惊诧面上不露声色与宋夫人客套了几句,转向和蔼对宋思婉道:“婉儿回来了,也不与爹说说,这些天爹爹派人四处找你,还好你平安回来。”话锋一转:“听说你还带客人回来了,怎么不给爹爹介绍介绍?”

    仙师竟是位女仙师,还是头一次见。宋思婉没有说话,倒是宋夫人冷冷开口:“这位是婉儿的师父,沈道长,这几日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人又对沈唯恭敬道:“沈道长,这位是我家老爷,坐着个那个是妾室。”

    沈唯点了点头,由于人的身份不宜太多人知道,也就让人唤沈道长了。

    宋老爷忍下心头不悦,只说:“入座吧!”宋夫人这才带着女人入座,沈唯没有动,蕊姨见状问道:“沈道长,可是这些饭菜不合口味?”

    沈唯道:“我已不用饭食,在下想到还件事未处理,先告辞了。”

    “唉,道长…”宋老爷刚开口,就见人离去,宋思婉忍住笑意说道:“师父确实有事去做,不得担搁,而且人脾气不好,想来爹爹不会介意吧。”

    宋老爷抿了抿唇:“不会…介意。”

85,沈某人被迫暖床

    夜未深,街道上还有人影重重。人往西边街道走,路人的影子渐渐少去。比起东街,西街太过清冷,道上几本上没什么人。

    沈唯转身折过墙角进入巷子,灯光晦暗不明的巷子内,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门外屋檐挂着两盏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最显眼的还是一户门前白色纸灯笼,灯笼晃动顿时给整条巷子更气阴森诡异。

    沈唯走到白色灯笼的府门前,抬眸一看,正是李家。不过两道门被官府的锁紧锁着,进不去,那就只有翻墙了。

    人转至李家宅子的后边,左右看了看,然后轻轻松松飞了上去,翻过了高墙,人稳稳落地。

    比起巷子里,李家宅子里有种微妙的气氛和死寂,四下一片黑暗。她先走到长廊下,上面的绳子还在。不过尸体已经被官府弄走了。

    李家宅子内没人,因为这宅子出事,那李老爷似乎搬到新宅去住。所以她才敢来光看看,人两指尖并溅一道蓝光,将那挂在上边的绳子弄了下来。

    人看着绳子不由眯起眸,绳子是普通的绳子,没有沾在凶手的气息。

    莫非是在顶粱上?

    她扔下了绳子,纵身一跳双手扒着梁木,人的眼睛抹过紫光,然后又落下。

    “抓住她!”

    刚落地,漆黑的四周一下子明亮起来,一堆穿着官兵衣裳的人举着火把将人围住。

    沈唯:“……”

    只见从中走出了一个捕头,男人看着沈唯说道:“你果然会重新到这里来!”看人满眼的警惕和敌意,明显是把她当凶手了。

    沈唯连忙开解释:“这可能是个误会,我不是……”

    男人一下子向她抓来,沈唯连忙避过。对方不依不绕要抓住沈唯,沈唯尽量不用灵力与人打了几个回合,一个抓一个躲。

    蒋沉敛眸,这凶手的功夫竟如此高,完全碰不到人。

    人一下子停了下来,沈唯疑惑又顿住,只听男人说道:“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我们!”

    沈唯翻了个白眼,心道呵呵。她道:“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凶手?”

    这一问,把蒋沉问住了。

    “凶手每次只杀男的,而且狱中李少爷已经死了,李家只剩下李老爷。你回来不就为了斩草除根吗?”他道。

    沈唯心下讶异,没想到李少爷已经死了。见几人准备上前,她又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凶手杀男的,他也不一定是女的,人把这府中的女子全部带走了,也可能是个男的。第二,本姑娘第一次来紫东城,可不认识李家的人,怎么会杀他一家呢?”

    人说得并无道理,蒋沉迟疑了下又问道:“姑娘即然不认识李家,又为何出现在这,翻人后院?莫不是个贼?”

    后半句的暗讽令沈唯不悦,她冷笑一声:“李家不是在传闹鬼吗?说不定作恶的东西不是人,我来看看。”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蒋沉一瞥,那笑声渐渐憋了回去,他对沈唯道:“姑娘还是随在下去一趟府衙吧。”

    风瞬间禁止,人锐耳一动。蒋沉见对方没动静,正要上前却被眼前的人一把抓住,他整个人被对方带开到了右边,短短一瞬后边传来声响,巨大的黑影张开血盆大口从人刚站那那个位置横撞过去。

    “啊!救我!”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大的蛇…”

    蒋沉回头,只见一条婉有人腰粗大的黑蛇张着血盆大口盘锯,然后眼中瞳孔一竖,又开始吃人人。

    手臂上的力度消失,人看向沈唯垂眸:是她救了我……

    沈唯没有想这鬼东西这么容易就出来,她放开男人,手中多出了一扇子,在人冲去时,扇子化剑。一道剑气打下,大蛇嘶鸣,紧盯着沈唯不放。

    它身上的鳞很黑也很坚固,刚刚那道剑气砍在它的身上几乎是不痛不痒。大蛇不再吃周的人,而是将目标放在了沈唯身上。

    蛇躬起身子便开始扭动身躯,然后朝人发动攻击且迅速,沈唯剑横挡过蛇的血盆大口,黑蛇身躯一扭,尾巴在下瞬间扫打过去,沈唯见状不妙,连忙避后。

    “轰啦!”

    那蛇尾威力十足,将宅子毁去不少。所谓打蛇打七寸,人怕体力被这蛇妖耗尽,也就摸出了四张符箓,注入了灵力。

    由于原主是魔族的原因,这些符箓都是她重画的,避免被发现外和怕失去效用。

    四张符箓凌空在黑蛇的四个方向,然后速度结出电网,一击打在了蛇的身上。

    黑蛇恼怒,用头和尾巴撞着无形的屏幕,身体也转个不停,一次比一次狠。

    沈唯念了诀,四张符箓一下子缩近距离,狠狠打贴在了黑蛇的身上,电光从蛇首窜过蛇尾,整条蛇身在地上扭曲不停,嘶鸣不止。

    很快,黑蛇败下阵来,沈唯走到黑蛇的面前,大蛇已经没有力气了。众人见她高举长剑,人垂眸看着黑蛇,半晌她收了剑。

    黑蛇紧张到一动不动,然后听女人说道:“妖也算灵物,你修行不易。我放过你。”

    “它才是凶手?”蒋沉看着沈唯,人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沈唯正准备开口,忽地,地上的黑蛇在众目睦睦之下化作了人形。

    黑衣女子狼狈不堪,她看着沈唯说道:“李家的男人全都该死!李和父子二人连人都不是,他俩将买来的姑娘拿来给客人作乐,弄死的全扔在了西街的湖底,我的恩人被这两个畜生扔给了这府里的所有男人糟蹋,恩人活活被弄人勒死。小妖才会动手的。”

    说完,黑衣女子又变成了大蛇,扭动身躯爬出了宅子。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沈唯对呆愣住的蒋沉道:“因果报应,你还是带人去湖里捞尸吧!”

    蒋沉回过神来,周边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吩咐。

    “大人……”

    蒋沉看着沈唯许久,然后叹息一声下令:“去捞尸!”话落,人头也不回,带着手底下的人,转身就走。

    沈唯看着这宅子,风声也不似进来时哀鸣,她叹道:“此事也算了结了吧。”

    沈唯回到宋府,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人坐靠在宋思婉院子里竹席上,看着小姑娘练剑。

    有不对的地方,她指点了一下,又让人继续,半个时辰后。宋思婉才终于可休息,人玉额间已是汗珠。

    “过来!”

    宋思婉收了剑走了过去,看着小丫头微微喘息,沈唯拿出了帕子给人擦了擦汗,边问道:“累不累啊?”

    人摇了摇头:“师尊,我不累!”

    “太努力了也不好,你师尊我只要求你会和能保护自己就好。今日就练到这吧!”沈唯淡道。

    宋思婉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其实想再努力用心些,想像小晚一样,这样师尊就会以她为傲了。旁人提起她时,更是希望能听到师尊会说:“这是我徒弟。”

    人暗叹一息,走坐一旁坐下。沈唯递了杯茶水过去,宋思婉抿了一口,忽地说道:“对了师尊,今早府衙从西街的岱湖里打捞出来了好多具女尸,而李家地老爷被捕了,说是李家一案,事已经结了。不过这事传遍了,闹得沸沸扬扬。”

    人的手顿了一下,又恢复自然放下了杯盏。

    “师尊?”

    沈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没什么。”

    蒋沉一行人连夜从岱湖湖底打捞出了二十多具女尸,年龄均在二十岁左右。这个湖底女尸案闹得人心惶惶,直接掩盖了之前李家一案,然后案子又在当天被破,李家老爷被捕,在人的府中收到了大量的证据,人已被判了死案。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进了院里,只听人恭敬道:“小姐,蕊姨过来了。”

    提到自己爹爹的小妾,宋思婉不悦皱眉:“她来做什么?”人可没有忘记,就是那个女人在自己爹爹的耳边吹枕头风,要把自己嫁给城主那个傻儿子,害自己为了逃婚只好离家出走。

    小丫鬟没敢回话,则是退到了一边。很快蕊姨一行人就过来了。人虽是个小妾是个姨娘,可是宋老爷十分宠她也就给人分配了七八个仆人丫鬟。

    人这次穿了一身较艳红的裙子,头上打扮的花枝召展,不过换作旁人这样打扮,只会觉得俗气,倒是蕊姨此人长得好,再穿得俗气的衣饰,也都能被人穿出一个高档次来。

    沈唯可算是明白为何宋老爷宠爱此人,蕊姨能长宠不衰了。

    蕊姨走进院里,人无视了宋思婉敌视的目光,对沈唯说道:“今日妾身煲了些参汤,特来给道长尝尝。”

    沈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蕊姨…

    人身的丫鬟端着盛汤的盅和碗放到桌上,然后盛出了两碗出来。

    汤很香,光是用勺子盛出来的时候,味道就很勾人了。宋思婉可不碰她给的东西,蕊姨说道:“这参汤是药材熬至了一个时辰,里面都是养颜之物。”

    沈唯做做样端了碗,却没有喝。她听到这话,轻笑道:“难怪蕊姨看着,皮肤嫩白更显气色。”

    蕊姨弯眸,笑道:“比起妾身,妾身更羡慕沈道长,听说修道之人都会有一颗什么驻颜丹,能永保青春模样不变,不知是真是假?”人越说两眼放光地看着沈唯,期待人的回答。

    她就知道这女人打得什么主意,果然是为了驻颜丹。

    “我们修行之人的确是有驻颜丹,不过不是一颗。”只见人更为激动地看着她,沈唯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只是这驻颜丹有个缺点,必须是筑基修为的人才能服用,凡人用了,没有修为丹药适得其反会让人变老。”

    当然后半句话,她是故意吓人的。看人的脸色转变,蕊姨像似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可人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沈道长,您看妾身这资质……”

    沈唯摇头,一句话断了人的念头:“恕在下直言,你没有仙缘。”

    蕊姨彻底死了心,与人闲聊了几句,失落地回了自己院子。

    宋思婉看到蕊姨那幅样子,憋笑了许久,她问道:“师尊,没有筑基修为服了那什么驻颜丹,真的会立马老掉吗?”

    只见人慢悠悠地起来,甩了一句:“我骗她的。”

    宋思婉笑了。

    月上梢头,暮色暗沉。

    刚与自家小徒弟分开的沈唯回到屋中,人转身刚关上门,身后冷不防丁地冒出了一句:“沈护法倒是逍遥自在,逍遥到连魔域都不回了。”

    沈某人闻言,身子一僵,人僵硬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殷黎坐在桌案前,阴郁的腥眸一挑,虽看似平静,实则写满了不悦。

    沈唯默默地咽了唾沫,几步上前跪在人面前,这更惹得某人眉宇一皱。

    “属下见过尊上!”

    殷黎不喜不怒地道:“看来沈护法逍遥到记性都变差了,那还要这脑子有何用?”

    人汗颜,沈唯立马想起了殷boss上一次说过,让她不用跪着行礼。

    “嗯?”

    人好听的声音弧了一个度,沈唯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狗腿子似地给人倒了杯茶,问道:“尊上怎么来了?莫不是这边有什么任务要让属下去做?”

    殷黎抿了口茶水,闻言眸底浮过流光。

    这个女人,整天就知道为了讨好本尊老想着任务。本尊都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可是一想到今日看见人为一个凡人小丫头擦汗,他就越想越气愤。

    “还是尊上……”

    人将杯子“哒”的一放,沈唯立马闭了嘴,只听某人似笑道:“的确有任务人交于你。”

    沈唯:“尊上请吩咐!”

    殷黎起了身,人走到床榻前。沈唯一脸莫名其妙,只听人冷道:“暖床。”

    沈唯:“……”

    卧槽……

    “尊上,这…男女授受不亲啊……”人几乎要哭了,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谁能告诉她,殷boss这想干什么?!

    殷黎一听这话,冷笑道:“男女授受不亲?本尊记得沈护法的青邸里还有一大堆男宠吧。”

    “男宠”二人,人故意咬重,他一想到这个女人的青邸后院里的男宠,更是气闷。

    沈唯没想到人会拿男宠来说事,这锅真是甩也甩不掉。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申。

    人真想咆哮:那不是我的,这锅我不背!

    尽管如此,在殷boss一点点阴沉的脸色下,沈唯识趣地走了过去。

    某魔尊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人上床躺在了里边,沈唯也就只脱了外衣睡在了外边。

    好在暖床真的只是暖床,殷黎就这样静静地睡在人的身边,沈唯从开始现在整个身体紧崩着,人一直没敢睡。

    就算被辱快滑至地上,她也没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人总算放松下来,困意袭倦,人也就毫无防备沉沉睡去。

    殷黎缓缓睁开凤眸,低喃:“笨女人。”伸手给人扯盖好被褥,又阖上了双眸。

86.2121,这让我怎么救…

    “飒——”

    寒刃在黑暗中抹过几分剑影,箭支嗤破风声打在剑背上,人扬剑一落流光反转抹过最后一个人的脖子。血从人的喉间喷洒而出,在少年收剑后沉闷倒在地上。

    细雨朦胧,却是打湿了人全身。地上的尸体七横八竖倒在水洼中,少年眸中抹过猩红,很快他忽地捂住脑袋咬紧牙关痛苦地令他差点跪在地上,人一手扶住旁边的树,喘息几口,那眸中的红色闪过几次之后消失殆尽。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及地上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喃:“又来了。”

    他将剑背起,走过林子。细雨渐渐停息,随着人走出林子,风拨开了天上的云雾,寒月显现清幽的月光洒下照彻人的身影,以及人清冷的面庞。

    谢谙忽地停了下来,人抬眸。只见不远天边一个黑影朝这边飞来,黑影渐渐放大,竟是一只折纸的千纸鹤。纸鹤一下子掉落,谢谙习惯地抬手接住,然后拆开。

    冷眸扫过信上的冷容,目光内敛。看完后信纸被人碾作了粉末。

    只见人转了个身,改变了方向:“临南…”

    紫东城宋府

    沈唯没想到自己能一觉到天明,某人缓缓睁开双眸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猩眸后,连忙闭上装死。

    殷黎嘴角抽了抽,他看着这个装死的女人冷哼一声,然后道:“本尊实在是没想到沈护法睡觉喜欢抱着人睡。”

    啥?

    沈唯再次睁开眼睛,这次却不是看人,而是看着自己的在环在对方的腰上。心猛地一沉,只听人道“沈护法还打算抱到几时?”此话一出,吓得人连忙松开对方一下子弹跳起来。

    “属下…属下并非有意冒犯,尊上,您要相信属下啊!”她两眼巴巴地看着殷黎,生怕对方又要砍她的爪子。

    比起某人,殷黎可真是一夜没怎么睡。因为这个女人的睡相,实在是一言难尽。不是翻身蹬被子,就是四肢展大歪着睡,好几次把手和睡搭在他的身上。

    这些人都忍了,睡至半夜三更时。这女人更是胆大,直接抱着他的腰,让他一动也不敢动,胸囗的位置现在还是怦怦直跳。以至于他一夜没睡到现在。

    殷黎坐起身,看着人那双写着忠心的大眼睛和无辜模样,人轻咳一声:“咳,罢了。”看着你这么喜欢本尊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沈唯这才松了口气,殷黎下了床榻人看看窗外东日快要彻底升起,于是说道:“沈护法即然在这里,那本尊也就把那件事扔给你好了。”

    沈唯恭敬道:“尊上请吩咐!”

    “三青殿的人最近负责押送君倚莫到东月族,君倚莫手中有落云珠,你去把落云珠带回来便是。”

    沈唯眸中抹过诧异,没想到后面的剧情跳到这里来了。

    原书中,三青殿关着的犯人君倚莫是只魔蛟,人手中的落云珠是件钥匙,开启沧碧海底陵的秘器,传闻一位金仙身死将所有的宝贝放在了沧碧海底陵,落云珠是唯一的钥匙,却在君倚莫手中。

    君倚莫被抓后,魔族一直在想办法想救出君倚莫,只可惜三青殿的秘牢防范严谨,失败了好几次。

    直到三青殿要将人押往东月经过临南青淮,也就是这次,才将落云珠抢到手。

    殷黎还道:“三青殿的人会经过青淮,这是最准确的消息,途中会按派些人手,你只管拿落云珠便是。”

    沈唯问了一句:“那君倚莫要救吗?”

    殷黎眸子轻挑,心道:这女人不会是看上那只魔蛟了吧!

    于是某魔没好气道:“你的任务只需拿到落云珠,至于其他的,你不必多管。”

    沈唯心里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属下遵命!”

    殷黎刚离开,沈唯脑中立马响出了电子数码的声音。

    系统:反派任务,救出君倚莫拿到落云珠,任务完成积分:+500,任务失败:-600并有相应惩罚。不得拒绝!

    沈唯:“……”

    人沉默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反派任务还救人?”这次出奇的是,任务npc不是源掌门,而是殷boss。

    系统:根据贵方角色设定,塑造反派值。救下君倚莫利用对方再拿到落云珠,合情合理。

    不愧是反派…

    沈唯没有话说,她反正是个反派和炮灰。她收拾了一会儿,宋思婉就过来了。她道:“这几日你待在这里,为师要出去几日。”

    宋思婉:“师尊要去哪儿?”

    沈唯早就想好了应对人的词:“去见一个朋友,顺道去一下连城给你带些好玩的。”宋思婉高兴地点点头,“那师尊早去早回!”

    “嗯!”

    沈唯是当天下午离开的,青淮离紫东城不近也不远,但她决定先绕去连城将东西买了。

    连城不在临南近内,而是在临东的界线范围,连城不比淮城,这地方通商人口秘集贫富差异也能明确地看出来,她所知道的,就是这地方的机关术尤为厉害。

    《狂颜修真录》里,男主谢谙给女主带的小玩意就是一只木鸟,那木鸟可不只是简单的木头雕成,整只木鸟都是机关,却如真小鸟一般活灵活现,无需法术就可以自己飞,还能存声音。不玩时就可以折成一块方块,放进袋子里。

    沈唯穿梭在人群中,走在街道上绕了一圈才找到那个铺子,店铺看着有些陈旧,与周边的酒楼,花楼显得格格不入,似乎是百年老店。

    人走进了铺子,里面的灯光暖黄。在桌台上是各种艺术品,这些东西就是木做的。人往里走,还看到了像人一样的四肢以及关节,被悬挂高处。这些东西十分光滑,完全看不出是木头做的。这样的东西越往里走越能看见,在灯光下,一个长须老头眯着眼雕刻着一件物品,是个木偶的脑袋。老人细细给它雕刻五官,眼眶空却,在成形后的精致脸上,老人看了看满意地放到了一边,这才注意到沈唯的存在。

    他赶忙起身,和蔼问道:“姑娘要买什么?”

    沈唯这才回过神来:“要只木鸟。”老人缓缓转过身去,在后边高处的台上取下一只木鸟,递给了她:“五个铜钱!”

    铜钱她没有,人身上只有灵石。沈唯取出了一小块灵石,老人大恐道:“姑娘,你给多了。”

    沈唯只好说道:“我只有这些,您就收下吧。”她把木鸟放进介子虚中,人并没有打算离开,反而是好奇地问:“老师父,这些木偶可有成形的?”

    老爷子却说:“这些是傀儡,是之前一个年轻人向我订的,一共二十个,现在只有六个做好了,倒是可以看看。”

    “哦?”

    “姑娘这边请!”

    老人掀开了里面的黑布,沈唯跟着走了进去,房间里点了灯,六俱一模一样与真人没差别的傀儡整整齐齐并排坐在一起,微闭着双眸,仿佛下一刻会睁开眼睛似的。若不是手上的关节清晰,还以为是人。

    沈唯不由屏住了呼吸,同时也惊叹这老人的技术真是鬼斧神工。

    从屋里退出来,“那人要这么多傀儡做什么?”沈唯疑惑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客人倒和姑娘你是一个地方来的!”

    人说的一个地方,沈唯也知道。凡人用的是钱币,银钱,金叶三种。用得起灵石的多数是修士。

    沈唯没有多问别的,修士不会用傀儡,只有魔族才会。

    人离开铺子,又去了一个地方。

    铺子依旧在南边,那大门开着倒是有几个客人,沈唯走进铺子。端茶伺候的小厮放了茶,上前就瞧了沈唯一眼。

    这铺子平时就是一间当铺,没人时就是魔族交接点。

    沈唯扫了一眼四周,每个铺子的格局差不多一样,上次她倒是没怎么看。

    等当好东西的客人出去后,沈唯这才走向柜台前,掌柜笑问:“姑娘要当什么?”

    沈唯当下将九雨放在了他面前,勾眸:“当这个,你看看值多少钱?”

    掌柜接过扇子一看,脸色一变差点没拿稳。人朝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连忙关上了门。

    掌柜这才双手将九雨呈递还给了她,语气恭敬道:“护法大人,这边请!”

    说完,带着她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小厮连忙给人倒了茶,沈唯坐在椅子上,九雨“哒”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上,她道:“本座此次接到了任务,来查下三青殿多久经过青淮,又会在哪停下?”

    掌柜汗颜,人不紧不慢道:“回护法,据探子和三青殿的眼线的消息,三青殿的人已经过姜陵,不出七日便会经过青淮。而此次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埋伏在必经之路,定会全力助护法大人拿到落云珠。”

    “嗯,还有件事。”沈唯道:“除了本座,还有谁来过这里?”

    人也不敢瞒着她:“回护法,三日前,影君大人来过。”

    沈唯敛眸:“可知为什么事?”

    若那二十俱傀儡是孤子影的,孤子影拿傀儡做什么?

    掌柜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嵘岭至西痕道等地方,出现了一个修士,此人见魔就杀,坏了不少好事,影君大人叫属下等暂时看好君倚莫的事,此人他要亲自处理。”

    沈唯倒是有些好奇,喝了茶后,她也该回临南了。

    出了当铺,沈唯就御剑飞回了临南。来时用了一天时间,回去也用了一天时间,不过她不可能回山宋府,而是在青淮附近的小镇上寻了个落角处。

    她花了半袋灵石,在镇上买了个小院子,环境清静且还不贵。买之前,据说还是处阴宅,沈唯可不信这些。她鬼都打过,可不怕那玩意。

    人挑了处小西院,又到镇上买了些东西收拾收拾,这样忙下来就又过了两天。

    邻边的人知晓那宅子被人买下,还有人住了进去,不由好奇凑热闹去看看,就看见一个年轻小姑娘忙里忙外的收拾。

    阴宅翻然一新,可长年阴气缠绕的地方,还是有些森然。

    大太阳底下,沈唯坐在竹席十分悠闲,人盘算着时间,还有三日三青殿的人就来了。

    她想,要是哪天完成了任务也回不去的话,这宅子正好可以“养老”。

    她刚喝了一口自制果汁,刚放下杯子。一个身影就冒了出来,“护法大人。”

    沈唯闻声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来了?”

    覆舟面无表情,回答地像个没感情的机器:“奉尊上命令,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见人不语,他又补了一句:“奴家身为大人的男宠,应该的。”

    沈唯:“……”

    她咳嗽了一声,十分认真地问道:“小舟啊,你到底算我的人了?还是算尊上的人?”

    这可把他问到了,覆舟皱了下眉正准备回答,又听人说了一句:“你不是尊上赐给本座的吗?怎么还听尊上的?”

    覆舟想了一下,“那奴家应该听谁的?”

    沈唯:“当然是听本座的了!”

    覆舟点了下头,又道:“可是之前护法大人不在,奴家不应该听尊上的吗?”

    “……”

    “尊上不是护法大人的上司吗?奴家听尊上的,护法大人也听尊上的…”

    沈唯头疼打断:“行吧,你赢了。”

    覆舟又变回了木头人,站在一旁连话也不说。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天,人可算是熬过来。

    她没想到覆舟真像个机器人,和他说话他就说,不说话就不说话,就这么跟着她。

    沈唯换了装束,加上系统给的斗篷,二人去了青淮,找了个位置就等着三青殿的队伍了。

    她总有种当山贼的感觉。

    多日不说话的覆舟,两手抱怀目光盯着路口,冷不防丁地说道:“他们来了。”

    沈唯敛藏气息,顺着目光看到了三青殿的人以及一个贴满符箓的笼子。笼子里的男人长了一对小角,快要成龙的架势,不过男人满身伤痕手腕和脚都被玄铁锁住,而这三青殿的弟子前前后后大概四十人左右,其中十多个金丹中期高手。不仅如此,她还看见了男主谢谙也在队伍里面。

    沈唯:“……”

    2121,这让我怎么救……

87

    系统:贵方不可暴露身份。

    某系统回了她这么一句就又死机了,沈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是,她就指望不上这坑爹系统会帮忙。

    只是男主谢谙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是意料之外的意外,加上君倚莫被关在这种铁笼子里,劫人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五。

    除了谢谙,三青殿的人当中,还有两个是三青殿的大弟子,分别是肖洛炎,夏辛。二人一个走在最前面,一个跟在队伍尾后。

    肖洛炎提醒道:“大家都小心些,前面便是青淮了。”

    一听到“青淮”,众人不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打量着周围。

    谢谙之所以会在押送的队伍中,不仅仅是因为收到了源愠的书信,任务上让他来临南,他在途中就遇上了肖洛炎一人,了解了君倚莫的重要性,便留下来跟着押送。

    青淮是片紫竹林,道路两边的林子阴沉,人隐伏在里面完全看不见。他们遇上山贼还好说,若是魔族劫人,避免不了打一场。

    队伍很快进入了青淮竹林,肖洛炎再次开口提醒:“大家都小心些!”

    弟子们应后,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林子内。沈唯扯低了帽檐,她对覆舟道:“看见那个小子了吗?”覆舟点了头,又听她说道:“其他的人都可以不用管,但那小子你决对要拖住。”

    覆舟看人头一次这么认真严肃,目光一转看着队伍中的谢谙,眯起了眸杀意浮现。他道:“要杀了吗?”

    沈唯闻言连忙摇头,“别,你只管拖住就好!”她不知道覆舟的实力如何,殷黎的人应该都不会差,对上前期的男主大概是可以杀掉谢谙的。

    不过她并不担心谢谙,她比较担心覆舟。男主有主角光环,即便在要杀死男主的情况下,主角光环可以让男主越级+丝血反杀。

    不杀?

    覆舟眸中的杀意顿消,疑惑了几分也没有她。

    谢谙一行人快要走出青准了,魔族却没有出现来劫人。一些弟子不由松了口气,心存侥幸,而夏辛及肖洛炎几人则紧锁眉头,心中困惑。

    那种感觉更是在越逼近路口,就越强烈。魔族没有出现,才是最奇怪的。

    覆舟挑了下眸,低沉提醒:“大人…”

    “别急。”沈唯安慰道,她眼看着队伍就要走出青淮时,沉声下令:“动手。”

    就在肖洛炎以为真没有魔族来劫人松下口气时,一股威压瞬间打压下来,谢谙暗惊:这竟是元婴中期的威压!

    三青殿的众人纷纷抽出了长剑,在威压下行动地有些艰难,马儿嘶鸣停止不前。夏辛与肖洛炎脸色难开,只见隐在暗处的魔族陆续显身。

    沈唯释放了威压,魔修一个接着一个在人下令后将这支队伍围住。有人强撑着威压站直身子,已是满头大汗。魔族一步步逼近马车,然后突然冲了过去。

    肖洛炎动手了,人飞身手中的剑花流转打落了几个企图爬马车的魔修,很快双方打在了一块,乱成了一锅粥。

    谢谙一剑将一个魔族钉死在车上,毫不留情抽出了剑后又踢开了两个魔修。他一个纵身飞上了马车看守住铁笼。

    人的目光轻敛,这些魔修都是低级的,很容易除掉,可是数量却很多,几乎能耗尽人的体力。

    而沈唯并不打算动手,她早就猜到谢谙会提前一步守住铁笼。

    魔修的人数又再次增加,比起那些低级魔修,后面出现的十个带铁面的魔族就厉害许多,他们一出手就果断杀了守在马车周围的几人。

    夏辛见状,持剑而上。谢谙一剑挑开一个,剑被人挡下,他眸子一沉抬腿踹开几个。肖洛炎想赶到谢谙身边,就被那五个拖住。夏辛也被人缠住无法脱身,魔族的小喽啰差不多全朝谢谙的方向攻击。

    沈唯瞧着局势差不多了,才对覆舟道:“可以了。”

    只见覆舟的突然出现,无一不让肖洛炎等人惊诧,除了谢谙。他沉下心,不对,还有一个人没出来。

    覆舟抽刀直接就向少年动手,一刀朝人背后劈下,谢谙抬剑转身挡下,竟退后了几步,险些差点掉下马车。他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用力一挑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可覆舟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再次功击对方。

    人出手极快,谢谙每次都是险些接下。他的目标只是缠住少年,也就没有招招对人死穴。

    谢谙此时几乎处于被动的状态,覆舟逼得对方跳下马车,二人交手又都拉开了距离。

    笼子里关着的君倚莫漠然地看着这群人厮杀,沈唯见谢谙被覆舟缠住,飞身停落笼前。

    “笼子!”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才注意到铁笼前的黑影。心中也都猜了个大概,此人定是刚才那位施威压的魔修。

    谢谙咬牙,一剑劈离了覆舟,就要持剑向笼前的那道身影。覆舟岂会让他过去?再次出手将人挡下。

    沈唯见状暗松了口气,她在想怎么把君倚莫放出来。笼中的君倚莫开口道:“没用的,你碰不得这些符箓。”

    “也是,不过阁下有什么提议吗?”

    沈唯问道,君倚莫没想到她会问自己,于是又道:“玄寒铁的东西,除非你有天阶的法器。”

    沈唯:“……”

    2121,如何打开这破笼子?

    系统:贵方只需300积分可兑换天阶剑气三道,方可解决。

    沈唯:可以赊账吗?

    系统:可以。

    于是沈唯人赊了300点积分,君倚莫以为人放弃了,却没料到对方下一秒瞬间一剑斩破了铁笼,又两剑断了锁链。

    “走吧!”

    君倚莫被沈唯扶了起来,二人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沈唯忽地一把推开君倚莫,抬手就是一剑。

    “啪!”

    二剑相抵,沈唯看着少年那叫一个心虚。九雨再挑,一剑破空倒是没有迎人正面,而是拉开了距离。沈唯退后了几步,目光瞥了眼在拍灰的覆舟,心道:不愧是男主!

    沈唯收剑,她变了下声音道:“你现在杀不了本座,只会送死。”

    说完又抬手下了一个指示,覆舟连忙退到了人的身旁并歉意道:“属下无能。”沈唯没说什么。

    她们的目标只有君倚莫而已,谢谙冷冷看着她,很显然不甘。

    沈唯知道,这和男主结下了梁子!

    人默默屏蔽了谢谙的目光,带着君倚莫离开!

    谢谙等人欲追,覆舟反手就扔下几枚叶形小刀,少年持剑挡下。三人的身影已不在了视线范围。

    不知飞了多久到了何地,沈唯将君倚莫放下,系统再次传来声音。

    系统:恭喜贵方完成任务,积分+500,由于之前赊账,积分扣除300抵消,贵方现有积分+200,请贵方再接再厉!

    还有200积分,对她来说已经算满足了。三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个半露天的山洞,君倚莫身上全是伤,人也只是时不时咳嗽两声,一幅弱不经风的模样,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看着她问:“沈护法倒是手软,若换作我,必让他们一个不留。”

    沈唯可不与他废话,上前便问人要东西:“落云珠。”

    君倚莫眯眸,似笑了一声:“果然你家魔尊还是想要这珠子。”说罢,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腹部,然后生生插了进去将一颗散发紫蓝光茫的珠子取了出来,他满手是血,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看了几眼珠子后把落云珠给了沈唯,还庸散说了句:“即然他要就给他吧,这东西对我无利。”

    就这么简单到手了?

    沈唯看着手中的落云珠,忍不住好奇地问:“这落云珠你是怎么拿到的?”

    君倚莫轻笑了几声,“看你顺眼,告诉你又何妨?”

    “说来也巧,那日我在无净海下无意倦进了底下秘境,那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有个盒子,一打开里面就放着它了。”

    沈唯一脸我不信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信吗?”

    君倚莫再次笑了起来,摊牌:“好吧,沈护法不好骗。这东西我在老鬼林九死一生才弄到手的,后来遇上天玄殿主君无名,东西就掉进无净海,我找到时候,就被三青殿的人给抓住了。”人话中有几分无奈。

    沈唯收起了珠子,坐在了一边。覆舟只好去附近找些柴火。

    天,很快黑了。

    而三青殿这边,肖洛炎等人损失惨重,人连连传书回宗。

    夏辛道:“君倚莫弄丢了,此番回宗门,必会受罚。”

    肖洛炎沉默了一下,良久开口:“此番责任在我,与你们无关。”夏辛又准备说些什么,肖洛炎从他面前直接越过,走向谢谙。

    他道:“谢公子此番有何打算?”

    谢谙在擦试着剑,抬头道:“我暂时不回桁天,也不与你们一路,我要去找我阿姊。”

    “也好!”肖洛炎道:“也不知道那些魔族离开没有,还请谢公子保重。”

    谢谙点了点头,将剑擦干净后,与一行人道别先行离开。

    她似乎跌进了无限的黑暗中,那种模糊的感觉一下子明晰,沈唯刚想喊覆舟,嘴巴就被一只手牢牢捂住。她惊了下,不由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将捂住自己的人推开,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沈唯头一次没由来的慌,身后之人的呼吸和心跳更为明显,只听对方压低着声音,十分刻意又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说道:“别怕,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

    沈唯再次惊了,因为这声音的主人竟是个小少年。她没有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喊了好几回系统。系统都没有一点反应。

    小少年虽安慰她,自己明明怕到不行。沈唯在想,少年口中的“他们”是谁。忽地,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松开了,她转过身去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少年有一双紫眸,不过这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只听人道:“你好好待在这里,哥哥去把他们引开,一会儿就回来找你!”他说着,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然后走出了洞穴。

    沈唯几乎来不及叫住对方。她看着少年离开,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竟是一双小孩子的手。

    沈唯:“……”

    她不会是又穿越了吧?

    而现在,无论她怎么喊,2121就像从未存在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人走到洞口,却看见陡峭的石坡,也不知道少年是怎么下去的。她连连退后,无聊地蹲在地上,又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石子被她踢飞老远,滚落了出去。接着就听到了一群人的声音:“那臭小子往那边去了!”

    沈唯一下子顿住了,她连忙走到洞外又连忙退了几步,只见下方不远,大堆人马往一个地方追赶。实在太远了,她只看见少年的一个影子淹没林中。

    这时,另一个惊呼声响了起来:“长老,那边还有个小的!”

    沈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而且这些人充满了敌意,她知道再待下去,这些人爬上来抓她是迟早的事。

    沈唯一咬牙,往陡坡上爬。她一点一点往上爬,只是这俱身体实则太小了。

    她不经有些怀念沈唯的身体了。

    “飒——”

    长箭破空而出,沈唯听到箭声脑中一片空白,手一松却是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你妹!

    地上的人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守着人的覆舟闻声疑惑地看她。沈唯看着旁边的火堆已经熄了,天也亮了。

    她环视了周围,除了覆舟就没有别的人了。她皱眉问道:“君倚莫呢?”

    覆舟:“他走了。”

    反正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落云珠,君倚莫是走是留都没有什么意义。

    沈唯手扶着额头,阖目了一会儿又睁开。现在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全是梦里东西,而且这梦无比真实,令她吓出后背一片冷汗。

    沈唯从地上起来,她把落云珠拿了出来交给了对方,不等他开口。沈唯道:“你拿着东西回魔域交给尊上,本座在临南还有些事,就不回去了。”

    覆舟收好珠子后,果真乖乖离开了。

    待人一走,沈唯整个人彻底轻松了些。她拿出九雨,御剑决定回宋府。

    桁天宗内,接到消息的弟子立马上了太阿殿。

    太阿殿内,唐玥惊道:“什么?君倚莫被劫走了?!”余光瞄了眼不露喜色的源愠。

    “君倚莫身上有落云珠,三青殿失职。”

88.胎记

    桌案上的东西被男人拾起一个就猛摔在地,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殿中回响,一声又一声,碎片四溅。

    仆从们只能跪在地上,没人敢上吭声,只能等着男人气消。

    “魔族!好一个魔族!真当我三青殿没人了吗?!”

    夙岚从开始就在一旁等着男人发泄情绪,见对方开,他才说道:“魔族要的是落云珠,我们审了君倚莫这么久,也不知道君倚莫将珠子藏在了哪里。如今人被魔族劫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夙澈一听,眯起了眸冷哼:“若魔族拿到落云珠,他们早些一步拿到沧碧海底陵下的宝物,你还说这不是什么坏事?”

    夙岚不紧不慢道:“您想,若殷黎打开沧碧海底,我们跟着,谁先拿到东西还不一定了。”

    听他这样一说,夙澈的怒火总算熄了不上。他坐回椅子上,又道:“肖洛炎和夏辛看守不利,必罚。至于东月族那边…”

    夙岚接过话,笑道:“我去说。”

    沈唯回到宋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她一进宋家便觉气氛不对,宋老爷一听人回来,连忙跑出去迎人。

    宋老爷:“道长!你可算是回来了!”宋老爷仿佛像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人的衣角,差点给她跪了。

    “宋老爷,你先起来…”

    沈唯劝慰,宋老爷边起边说:“道长,您可要帮我啊!”

    “发生了什么?”看人一幅悲痛欲绝的模样,沈唯将目光瞥向他身边的小厮。

    小厮说道:“前些日子,蕊姨上街要买胭脂,小的们一眨眼,蕊姨就不见了!”

    另一个小厮道:“到处都找遍了,光是那条街就找了四五遍。”

    沈唯正疑惑着,老管家带着宋夫人过来了。宋夫人匆匆走来,对着沈唯:“道长,思婉不见了!”说着用巾帕擦泪,“道长,你可要帮帮我啊!”

    “小婉不见了?何时不见的?”

    宋夫人哭道:“昨日人上街,跟着她的婢女转过身人就不见了。”

    一旁的老管事道:“不光是蕊姨和小姐,今天午时,我看见汪家在寻人,恐怕汪家的小姐也遭遇到了不测。”

    沈唯双眸一黯,这恐怕不是巧合。一天失踪一个姑娘,此事没那么简单。

    “带我去她们消失的地方。”沈唯说完,一个小厮连忙带路,沈唯走了几步折回,对着宋夫人问道:“有小婉的头发吗?”

    宋夫人愣了下,连连点头:“有!”

    今日的大街上不似往常那般热闹。小厮带着她走出青巷又走至东街,最后再叉口那停下。

    沈唯停在原地,眯起眸。

    很奇怪,没有感觉到魔族的气息,看来不是魔族做的。

    她反过脸问小厮:“就只有这里吗?”

    小厮点头答道:“蕊姨是在这里!”人又指了指他们的后面一点:“小姐是在这个位置。汪家小姐就不知道了。”

    沈唯看了看,蕊姨与宋思婉消失的地方距离差不多,也没什么不同。

    良久,人开口:“你先回去吧。”

    小厮应了,调头回了宋家。

    沈唯在原地拿出了一个小瓷娃,又将之前问宋夫人要的发丝缠在上面,虽然宋老爷也给了蕊姨的头发,不过在她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的话,只用宋思婉的就够了。

    她咬破了手指,血抹在娃娃的眼睛上。然后念了一段法诀,只见瓷娃娃一下子变得灵动起来,还眨了眨眼睛。沈唯用手拍了拍瓷娃娃的屁股,“去,找出来。”

    瓷娃娃得了指令,迈开小腿一步步往前跑很快消失在了巷口,沈唯只好连忙跟着它。

    昏暗的屋内堆满了杂物,宋思婉从昏迷中醒来,模糊的视线落在一盏油灯以及一个背影上,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手脚明明没有被绑住,却是动弹不了。她的嘴也张不开,只有眼睛能转动,这个身体就不像是自己的,她看着周围,全是成亲用的东西,还有一堆纸叠的花,以及纸娃娃。这些东西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

    视线往下,她又看见了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掉的嫁衣。人默默咽了唾沫,便听到一声似笑。

    “你醒了?”

    宋思婉心下一惊,她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桌案上的一盏油灯,烛火曳曳。男人披散着灰色的长发,半侧过身子,手中拿着毛笔沾着口脂正在给坐靠着的新娘涂上口脂,那人一动不动,整个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而这不是最吓人,最吓人的是那个新娘子忽地歪了一下,她看清了新娘的脸,不是蕊姨又是谁?

    她努力地想张开嘴,想发出声音叫醒对方,可就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而蕊姨坐的地方,她的身侧全是一模一样,装扮不一的新娘子。

    男人扶了一下蕊姨,把她扶正又接着上妆,他说:“别急,很快就到你了。”

    “虽然小了些,但他们可不介意。”

    宋思婉听这话,后背一阵恶寒。心里断祈祷着师尊,也不知道师尊回来没有,再不回来,她们就缘尽了。

    正当她想着,另一个人也醒了。只不过人与宋思婉一样,开不了口动弹不得,像一个随时令人摆布的人偶。

    男人再次出声:“又醒了一个。”说着,他放下了笔,将打扮完好的蕊姨轻松打抱起来,宋思婉才看清了男人的全部样貌。

    男人长得十分清秀,穿着月牙色的长衫,一双狐狸眼添了几分邪气。人看着有些虚弱,却是抱着蕊姨轻松自如。他将怀中的新娘子放到了空位上,这才转身走过来,看着二人似笑:“你们猜猜,下一个是谁?”

    汪小姐惊恐地瞪大着眼睛,眼眶湿红流了泪水,她的反应令他感到十分愉悦,反观宋思婉。

    宋思婉虽怕,却不似汪小姐那般胆小。反正下一个迟早是她俩的其中一个,害怕也没什么用。

    宋思婉的反应勾起了男人的兴趣,他思虑了一下,对着汪小姐道:“就你了。”汪小姐哭得更厉害了,男人弯身抱起了她,用手温柔地抹掉人脸上的湿痕。冷漠道:“再哭,我就挖了你这双眼珠子。”果然,他这样一说,汪小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将她抱着放在桌案上,然后倒了一杯红色的液体,他扳开她的嘴巴就要拿碗凑近给她喂下。

    “咚咚咚……”

    男人的手一顿,他放下杯子,眸中抹过不悦,然后转身走至门外将门推开。一道风迎面打来,男人措手不及挨了一掌,整个身飞进屋内撞到石壁摔在了地上。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幕,两个小丫头都震惊住了。

    男人从地上起来,咳嗽了两声抹净了嘴角的腥红。他冷冷看着人走进了屋里,质问:“阁下这是何意?”

    宋思婉见到从门口走来的沈唯,更加激动了。沈唯拾起地上的小瓷娃娃,抬眸就看到一堆折子花中打扮成新娘子的宋思婉,她冷笑道:“你抓了本座的徒弟,还问本座是何意?”

    强大的威压一放,男人刚从地上爬地来,受此威压又跌跪在地,硬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咳咳……”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心中大惊:这个女人竟是元婴修为的前辈,是他这次倒霉。

    男人艰难地开口道:“是晚辈眼拙,抓了前辈的人,晚辈这就给人解开!”他说着就要给宋思婉解咒,沈唯又道:“都解了。”

    男人一顿,又惊又怒:“那就恕晚辈无礼了!”他强抗着沈唯的威压,手变利爪而上。

    沈唯挑眸,与人过了两招,抬腿一踢,男人被踹开再次重重撞在墙上,与第一次不同,还未等他落在地上。沈唯手中九雨一扔,直直贯穿男人的胸口钉死在了石壁上。

    男人的尸体消散,只留下一只灰色的死狐狸。

    沈唯讶异:“原来是只狐妖。”

    她走过去,抽出了九雨变化折扇放在腰间,这才走到宋思婉面前,她看了看,一出手点中人的穴,然后退开,宋思婉猛地瞪大眼睛,然后侧过脸呕吐不止。

    沈唯这才起身走到桌前解救另一个小丫头,汪小姐与宋思婉呕吐过后,全身能动了。

    汪小姐从桌上跳下来,对沈唯道:“谢谢!”沈唯只是笑笑。

    宋思婉从地上起来,走到自家师尊的旁边,她道:“师尊,还有蕊姨,她们!”她手指向那一排新娘子。

    沈唯看到了最后边蕊姨,她用手探了下人的脉搏,还有几分微动。人立即从介子虚中取出一枚丹药给人塞进嘴里,又用同样的手法点了几处穴位。

    蕊姨一下子睁开眼睛,然后扭过头去狂吐不止。

    沈唯这才探了探其他新娘子的脉搏,然后收了手,神色黯沉。

    宋思婉:“师尊?”

    沈唯道:“她们都死了,还好我来的早,否则你蕊姨也跟她们一样了。”

    宋思婉好奇问道:“师尊怎么找到这来的?”

    沈唯拿出了小瓷娃娃,扔给了她:“靠它。”

    她在来之前,就让人去宋府通知了一声,很快宋老爷子带着一堆人赶了过来,看着虚弱的姨娘,心痛不已:“还不快扶着蕊姨!”

    几个仆从这才慌忙去扶人,宋老爷走到沈唯面前是一番感激。

    沈唯也就敷衍几句,又让人把汪小姐送回了家。

    回到宋府后,沈唯泡了热水澡。

    “咚咚…”

    门外敲了几声,宋思婉喊道:“师尊,弟子进来了。”

    “嗯。”

    里面的人回应了一声,宋思婉这才推走了进去,“啪嗒!”屋门关上,宋思婉拿着干净的衣裳走向屏风。

    屏风内,沈唯趴靠在浴桶上,享受着安逸,温热的水正好,舒服地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宋思婉进来,把准备好的衣裳放到一边,忽地咦声说道:“师尊,你脖子后面有一个图案,是胎记吗?”

    图案?胎记?

    沈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用手摸了摸脖子后边,疑惑问道:“什么样子的?”她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若是有个胎记,注定跟原装货的身世有关。

    说起来,原书中魔族的沈护法只知道她叫沈唯,却不知道人是如何进入魔族当上这护法之位的,作者三清道长也没有提到过。

    这不由让她感到好奇。

    宋思婉描述道:“红色的,像一只鸟,有三个尾羽,中间的很长。”她又觉得不太正确,于是道:“师尊稍等一下,弟子把它画下来。”

    宋思婉出去了,不一会儿拿着笔和纸又进来了,她仔细地看着,然后再笔。不一会儿,沈唯出声问道:“画好了吗?”

    “嗯,画好了!”

    宋思婉点头,把纸递给她。沈唯接过画纸,定晴一看,这图案确实有些像鸟,却又不像。上半部分棱形尖锐像鸟的脑袋,却没有翅膀,只有三根尾羽,中间的很长。

    宋思婉说:“图案是红色的。”

    沈唯收起了纸,将图纸叠好后,从浴桶里起来,她说:“看着明显吗?”

    宋思婉摇头,“师尊穿上衣裳后,就遮住了,虽然偶尔能看到一点,但是看不清,不会注意到。”

    这就行!

    洗完澡后,沈唯打发了宋思婉回房,自己则是刚开始对原主的身世进行猜测。

    “2121,原主沈唯身上的这个图形可有明确的信息?”

    系统:相关信息锁上,无法查别明确来历,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原主是纯血的魔族。

    沈唯:“……”

    “这跟说与没说有区别吗?”沈唯道:“我知道原主是魔族,至于血纯不纯反正没殷黎的纯,问题是原主的身世,她到底是怎么进入魔族当护法,又进入桁天宗还能不被人发现的?”

    这点她困惑了好久,她发现原主的这俱尸体可以修正道的心法,触碰高级的符箓都没问题。

    系统:等级不够,暂时无法告之。

    沈唯正准备说什么,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沈护法,在想什么了?”

    沈唯见到来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后者则是看见了她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那张纸,扫了一眼沉默。

    沈唯见他面无表情的态度,弱弱问了一问:“尊上可见过这种图案?”

89.男主有危险。

    “没见过。”

    某魔尊斩钉截铁地道,将纸随意扔在了桌子,他看着沈唯问:“怎么?沈护法对这图案感兴趣?”

    沈唯原以为殷boss见多识广应该在哪见过才是,岂料连对方都没见过,她一时间又对原主身份的期望感到渺茫了。

    她点了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许是这东西是什么徽章能拿到宝贝也说不定。”

    殷黎:“……”

    这女人一天到晚,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本尊赏赐给她的宝物还嫌不够多吗?

    只见他越开对方,走到了椅子上坐下缓缓开口:“本尊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能猜测它是一个家族的印记,决不可能有什么宝贝。”说完还给一个“死了这条心”的眼神。

    家族?

    沈唯是某个魔族家族的?

    相反,沈唯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对殷黎道:“多谢尊上提点!”

    殷黎实在是越发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了,被她这么一谢,还有些觉得不对劲。

    只听人再次问道:“尊上今晚来此可是有事吩咐?”

    她记得她明明已经把落云珠交给覆舟带回去复命了啊,任务完成,殷boss怎么又来了?

    殷黎一听这话,没好气道:“怎么,没事本尊就不能来了?”

    覆舟将落云珠带回,他还有些意外,这个女人竟然不回来复命了。以前粘着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这才几天,这个女人就知道任务任务,虽说也是为了自己,可是人就是心里不舒服。

    沈唯大恐连忙摆手:“不不不,能来能来…”

    这更是让殷黎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

    注意到殷boss脸色不对劲的沈某人汗颜,不知道自己又哪惹到他的。

    忽地,椅子上的人咳嗽起来。

    “咳咳…”

    他用袖掩着,沈唯惊愣了下,突然一下子上前看着对方:“尊上,您……”殷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猩眸垂敛。淡淡说了句:“无事。”

    都咳血了,还能没事吗?!

    沈唯壮着胆子,问道:“结魄青冥盏没有用吗?”她忽地想到了殷boss的设定,身处魔尊之位的男二,强大,深情。却忽略了三清道长那个人渣给了殷黎一个病体。

    殷黎有病,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也导致人练魔功使得他一个不稳陷入走火入魔之苦,而这个秘密更是没有人知道。以至于那天夜晚她目睹了人发疯的场面,殷黎要杀了她。

    她以为结魄青冥盏可以让人恢复,却忘了这一点,人不经懊恼:真是大意了。

    殷黎抿了抿唇,半晌才再次开口:“青冥盏有用,但无法除掉本尊这身病。所以…”

    “尊上放心,属下绝对想到办法治好你的!”

    他瞳孔骤然一缩,将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女人认真无比的双眸,人只觉得胸口的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不疼,十分的温热。

    沈唯则是这样想的:大boss虽然脾气不好,性格又差,但是只要我对他忠心耿耿,将来男主和女主杀过来的时候,没准殷boss会念在我稀日忠心的情份上,救我一条狗命!

    殷黎看人的目光不觉间又柔和了几分,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本尊幸能有沈护法。”

    这话进了沈唯的耳中就变成了:我很高兴有你们这样忠心的人。

    于是沈某人恭敬答道:“为尊上做事,是我等荣幸。”

    殷黎勾唇一笑,这笑意让沈唯渗得慌。果不其然,只听他说:“即然如此,今晚也要劳烦沈护法暖床了。”

    沈唯:“……”

    去尼玛的荣幸……

    至从暖过一次床后,沈唯已经习惯了某魔尊每隔一段时间的造访,然后暖床。

    暖床就是暖床,殷黎就仅仅睡在人的身边,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沈唯脑中浮现一个问题:殷boss很闲吗?

    她也只是想想,并不敢真的问。

    眨眼间,就落了秋。杏叶枯黄,沈唯一身白衣立于长阶上,少女捡着银杏叶,一步一步跟着她上了长阶,长长的石阶两侧是大片银杏树,树叶金黄一片极为好看,再过去一些相接着火红的枫树林。

    这里是紫东城的感业寺。沈唯是跟着宋夫人来的,在长阶之上便是寺庙,每年上香的人就有很多。由于身份的问题,宋夫人也就带了两个侍女上去了,沈唯也就在下面陪着宋思婉。

    “师尊,你看!”

    少女拿着几片银杏叶小跑至她的跟前,高兴着叶子笑道:“多好看!”

    沈唯看着她的样子,不经想起了现世里的生活,像思婉那么小的时候,他们可不就也这样捡叶子卡在书页里做标本?至今她那本卡有六叶草的书还没有找的。

    “嗯,是挺好看的。”并揉了揉她的脑袋。

    宋思婉眸底笑意黯然,未让对方察觉,面上依旧是笑脸。

    沈唯收回了收手,她转过身去白色身影步入林间。身后的宋思婉在人转身后,就将手中的银杏叶扔在了地上,无情地用脚踩过,然后小跑进林追随那个身影。

    林中有几个落脚的小亭,亭子里有石桌石凳,最主要的是风景美不盛收。沈唯坐在栏前,由于太清静了,她就闭上了双眸小憩一会儿,以此放松。

    宋思婉追了上来,看到这了一幕。火红的枫叶中,亭子内的白影宁静温和,她不经放缓了脚步,使声音变得更轻,人一步步走进了亭子,看着人的睡颜垂下了眸。

    火红的枫叶飘落,与它相接的还有金黄的银杏。

    忽然,沈唯耳尖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恰巧对上了宋思婉那双眼,二人双方都愣了一下,宋思婉很恢复自然疑惑道:“师尊?”

    系统:警告,男主有危险,请贵方立即去营救!

    沈唯:“……”

    她对宋思婉吩咐道:“你先待在这里,为师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不待宋思婉反应,她已经离开了亭子。

    宋思婉叹息一声,只好默默等人回来。

    风声从人的耳边嗽嗽,林中的白色身影在眨眼间变成了黑色。沈唯披着斗篷,询问:“2121,男主在哪儿?”

    系统:“正在为您导航。”

    沈唯停了下来,看见一根红线从脚下迅速延长,她挑眸:“北边?这么近?”

    不再多想,人再一次动身,身影穿梭茂林,直至山谷间时停下。

    二十个黑衣人持剑围着少年,看着目无章法的剑术,少年已经被伤了好几处地方。

    谢谙咬牙,一剑挡下攻击下一秒迅速反击挥剑将黑衣人的脑袋下来,黑衣人沉声倒地后,从断口冒出的黑息再次将脑袋接上,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样的打法根本就没完没了,那二十个黑衣人沈唯也看出来,正是那天在店铺子见着的二十俱傀儡,而操控他们的人,正是孤子影。

    沈唯再一次头疼起来,这要她怎么在影君眼皮子底下救人?身份还不能被男主发现,简直是在线急等。

    “没用的,你太弱了。”

    从头到尾一身黑的孤子影冷漠地看着垂死挣扎的少年,眸底的兴趣也在点点消褪。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就是想看看这人能撑到几时,如预料中的有些不同,少年的确撑到一个时辰,可是又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这并不会减短他要除掉这人的目的。

    沈唯听到这句话,不经感叹:后期某人被打爆的时候,这脸打得可就爽了。

    正当她想,孤子影一下子就动了手。人的速度让沈唯直呼卧槽!孤子影的身手当真是暴力,如影子一般迅速。几乎是在谢谙捕足不到的角度,将他连踢,几乎没有空息。

    谢谙简直是被人完虐,而全程孤子影没有用剑,他一脚将谢谙从半空踹下,少年整个人砸在地面上,直接砸出了一道浅坑。

    而男主就是男主,还能动弹爬起来。孤子影走到男人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柄短剑,沈唯见状直呼不妙。

    再不出手,男主搞不好真的挂了!

    孤子影敛眸,蹲下身准备一剑了结了少年,忽地手停落半空刹那转了方向朝那道气息射去。

    冷冷的短刃擦过人的脸庞带了丝血痕飞过,沈唯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音了。脸上的刺疼让她缓过神来,故作自然笑道:“影君好大的火气。”

    孤子影见到是她,起了身冷漠道:“原来是沈护法,失礼了。”

    这可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沈唯也不在意这些了,只见那二十多俱傀儡上前,整整齐齐站作一排。

    “沈护法怎来了?

    “路过,察觉到这边有影君的气息,便赶来看看…”

    谢谙全身疼痛,也使得昏昏沉沉,他抬了下头,模糊的视线了看见了说话的二人。

    竟然是她…

    伤口的刺痛再使得他清醒,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那女人就朝自己走来。

    沈唯看见谢谙全身的伤,作为人的姐姐,心疼得要死。但是这又是在走剧情,她又无可奈何。

    “这少年本座见过,那日在青淮拦着本座。”

    孤子影瞥了一眼地上的少年,没有说话。

    沈唯:“影君不妨把他交给我处置?以除青淮的一剑之仇?”

    孤子影犹豫了下,又听她道:“怎么,影君不信我?”

    沈唯越过人的身边,蹲下身用掐住谢谙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心中则是不断念道:这是为了救你…这是为了救你,千万别记着我…

    身后的孤子影终于开了口:“那便交由沈护法处理吧。”不过他一双眼睛盯着沈唯,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沈唯暗暗咬牙,身影重叠一移。黑影速度不慢地跟上,沈唯一下子停在了悬崖边,她掐着少年的脖子,在孤子影的注视下松开了手。

    谢谙的身影就此坠落崖下,沈唯转过身来对着孤子影道:“影君觉得如何?”

    孤子影淡淡道:“尚可。”然后就消失在了悬崖上。

    沈唯感受不到人的气息后,这才转身想也没想直接跳下悬崖。

    “扑通!”

    水面再次激起巨大的水花,沈唯潜入水底,看见了少年心下一喜。游了过去将谢谙拖上岸边。

    不得不说,主角跳崖之下必有水。这百年不变的梗真的是救了男主一命,沈唯也懒得去吐糟了。

    谢谙身上的伤太重,救上岸也还有呼吸,她做了一系例救人措施,对方都还在昏迷中。

    沈唯只好先给人服下一粒丹药,又给人疗伤,这才将他背走到不远处的半洞内。

    沈唯又弄了柴火生火,把火烧得很大,以免小家伙生病。又去抓了两条鱼给他烤着,然后这才抚摸了下少年的额头。

    “阿姊……”

    谢谙轻喃着,沈唯僵了一下收回了手叹息道:“你可要好好的,也别怪我…我是魔族,这是没办法的事。”

    谢谙依旧唤着“阿姊”,视线模糊不清,但他能感到有个人,可是眼皮仿佛有千金之重,他又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已然到晚上,现在是秋天,夜晚少许些冷。沈唯有修为护体倒是感觉不到,她看了看谢谙也不知道人此时怕冷不。

    她又不能留下任何东西,于是只好又喂了对方一粒丹药。

    沈唯刚起身,一下子猛拍额头:“糟了,小婉还在感业寺了!”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于是某人急急忙忙离开了崖底,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下,天上还露出几颗宿。

    沈唯想着这么晚了,人应该和宋夫人回宋府了。可是当她回宋府后,宋夫人却奇怪道:“小婉不是说要和仙师您一起回来吗?”

    沈唯一下子傻了,心道:那傻丫头不会还在那里等吧!

    有了这个念头,人头也不回转身急急忙忙赶往感业寺。

    寂静的林子白天很美,到了晚上就是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果不其然,当她赶回林中的那个小方亭,少女还坐在原位。沈唯只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个罪人,满怀愧疚的走过去。

    宋思婉见到她的出现,笑着跑出了亭子,一把抱住自己的师父。

    “师尊,你来的好慢,弟子都快要睡着了。”

    沈唯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过身蹲下去,她说:“来,师尊背你回去,算是为师来的慢的补尝吧。”

    宋思婉扑在人的背上,沈唯背着她就感觉曾经背着自己的妹妹一样。

    “师尊,你真好。”

90.汫龙村

    “噼里啪啦…”

    谢谙醒后的第二天,火已经快要熄灭了。他坐起身来,脑袋有些昏沉,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自己身上的伤,眸里抹过疑惑。

    谢谙用手抚摸了下额头,微闭上双眸脑中回忆着昨天的场景。他记得他遇上了魔族的影君,以及人带来的二十个傀儡,然后败在了影君的手里,本以为要死了,结果另一个魔族出现,他被那个女人扔下了悬崖…最后,“嘶…”后面的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及那个人抚摸自己额头的温度,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印象。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救了他,不然以他这么重的伤势,恐怕早已横尸荒野了。

    谢谙松开了手,人试着运气调理,很明显的疼痛导致滞慢,不过这个症状正在一点点消失。

    他睁开双眸,思虑了一会儿。救他的那个人帮助他,却不留下来,这又是为了什么。莫非,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身份?

    他叹了一息:“算了,先去找阿姊再说。”

    谢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洞口,看到了茂密的杂草丛生,有一条新砍出来的小路,他又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片湖水,这片湖水不大,很平静。还能看到一些鱼儿在水里游动。

    谢谙不觉间走近,脑中快速闪过一个画面,快得叫人难以捕捉。他又抬头看向上边,这才发现这里就是他被那个女人扔下来的下面,他掉进湖里,被人所救。想来这就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身上有伤,他暂时无法御剑从这里出去。谢谙又只好掉头寻找有没有别的出口。

    与人相反,沈唯觉得从昨日开始她的小徒弟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宋思婉没有太黏人,虽然时时去沈唯的院子里和人聊聊天,有时候是请教问题看着一切正常。

    蕊姨从那日起被人所救后也不在闹腾,后院事也就全部交给了宋夫人打里。转眼间就要到了离开宋府的日子。

    这日,沈唯在屋里收拾东西。一个丫鬟小跑进屋对人说道:“沈道长,门外有人找您。”

    嗯?

    沈唯这就奇怪了,谁会知道我在这里,除了殷boss外不应该啊?

    “我去看看。”

    说完,她放下东西走了出去。

    宋府大门外,少年耐心地等待着。

    很快,从里边走出了他要等的人,沈唯见到少年除了震惊就没有别的能代替她此刻的心情了。上回她救了男主,地里位置离感业寺的方向是有些近,她以为只是碰巧而已,也就没太在意,结果今日男主就找上门来了。

    “阿姊!”见到沈唯,谢谙当然是很高兴。他来找人之前就换了身衣服,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在沈唯眼中,少年与原书中简直是天差地别。没有原书里那么冷漠,反而很阳光。而且,对方似乎有长高了点。

    沈唯走了过去,“你怎么找到我的?”

    谢谙笑道:“掌门给了新的任务,正好在临南,我想着阿姊下山估计会带思婉回家一趟,再者,宋家就在临南,我也就过来找阿姊了。”

    原来如此!

    沈唯又道:“你任务已经完成了吗?”

    谢谙点了点头,沈唯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真棒!先进府吧。”

    谢谙应了一声,跟在人的身后进了宋府。

    沈唯带他进了小院,宋思婉接到消息刚好赶来,看到谢谙,有礼的唤了声“师叔”,谢谙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三人在院子里坐下,宋思婉给二人到了茶,边道:“师尊,我们明日要去哪儿?”

    谢谙执杯的手一顿,他问道:“阿姊接下来不打算回宗门吗?”

    沈唯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道:“暂时不回去,要去岚州。”她看向他笑道:“怎么?师兄让你来叫我回去?”

    谢谙忙道:“掌门没有提到这个,只是说让我跟在阿姊身边,这是接下来的任务。”说到这个,人眸底一片温意。

    一旁的宋思婉将这转变看在眼里,眸里黯然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捧着茶杯。

    谢谙还道:“宗里出了点事,阿姊可还记得和你一起去麟月宗那个自称晏溟的人?”

    沈唯听到“晏溟”两个字,心头一跳差点呛到,好在她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十分自然地问道:“记得,怎么了?”

    不会是已经暴露了吧。

    可她转念一想,若是暴露的话,就不止男主一个人过来了,那可能早就被全宗门通缉了。

    谢谙继续道:“叶长老回宗后,在后山发现了一具尸体,据查证,那具尸体的身份才是看守灵脉的人。而和你们一起去的,有可能是玄君无渡。”

    沈唯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她原以为玄君无渡是用了什么迷术或是宗里的奸细给他弄的身份动一下手脚,就没有人会发现。可结果告诉她后山真的有看守灵脉的前辈,不过被他给杀了。不仅如此,玄君无渡早就算计好,故意在离开后暴露身份。她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没有把她也暴露出来。

    但是源愠又让谢谙到她身边来跟着,是开始怀疑她了吗?

    宋思婉也不由惊讶,没想到那天一同去的会是魔族。沈唯故作沉思,然后缓缓开口:“没想到,晏溟会是玄君无渡,难怪那条路一路风顺。”

    “好在玄君无渡没有对你们出手,那个疯子,真怕他再来找阿姊。不过掌门就是为此,才让弟子过来,以防不测。”

    她一听,心中疑道:莫非源愠并没有怀疑自己,谢谙也不是来监视自己的?

    这对她来说可真是好消息,心情也一下子变好了。

    沈唯道:“想来,那玄君无渡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再出现,又怎会再用那副皮囊来找我?”

    她可不希望玄君无渡在来找她帮什么忙了,眼下还有影君那里的事要处理,她最担心的事是万一孤子影发现谢谙没死,她又得想办法扯谎,想想都觉得累。

    谢谙点了点头,“也是,玄君无渡应该不会来找阿姊了。”他顿了顿又道:“阿姊明日就去岚州?”

    沈唯叹了一气,笑道“难得出来一次,想去看看。”

    “那我跟着阿姊。”

    宋思婉道:“有了师叔相陪,一路上我与师尊也不会太无聊了。”

    谢谙眸底一黯,他看向宋思婉,宋思婉正好对上人的双眼,带着笑意没有丝毫怯意。

    谢谙抿了一口茶:这个宋思婉,有些意思…

    于是,第二天三人离开了宋府,宋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再一次离开自己,而这一次就是永远,心头万般不舍。宋思婉也是忍不住落泪,可是她必须学会舍下。离开的时候,宋思婉果断决绝,然后擦掉了眼泪,跟着自己的师尊离开了。

    岚州很远,还要经过墨海才能到达岚州之地。光是临南御剑也要七天。可御剑会消耗灵力不说,身体也会吃不消,所以沈唯打算坐几天车,再御剑而行。

    马车辘轳,离开临南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冷了,从早上坐到下午,谢谙一直在扮演车夫的角色。沈唯坐在马车里不经有些不好意思。她试着自己驾车,可谢谙说什么也不愿意,沈唯只好不再与他挣这个位置,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中,经过了好几天的野外露宿,总算看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吁。”

    谢谙扯住缰绳,马儿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路口旁的梨花树下有快石碑,上面写着汫龙村。石碑的旁后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谢谙皱了下眉,车内的沈唯感觉马车不停了,以为到了便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怎么停下来了?”

    谢谙收回了目光,转过脸对她说:“到了一个村子。”

    “嗯?”

    沈唯一看,确实是看到了石碑上的字,她脑袋中第一想到的是:这个地方是产龙井茶的吗?

    随后她又看见了石碑上的老人,正当她起身要下车,谢谙按住了她,他道:“阿姊在这坐着,我去问问。”

    沈唯:“……”

    这孩子…

    谢谙总是快她一步,她感觉自己比对方更像一个孩子了。

    谢谙跳下了马车,走向石碑。人走近一看,才看清老人的真实模样。老婆婆衣裳褴褛,苍白的头发十分凌乱,她的皮肤紧皱在一起,干瘪如树枝的手紧抓着一根木棒,似乎意识到有人靠近,老婆婆缓慢地抬起了头,一张满脸皱纹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人眼前。

    谢谙看着这张脸,尽管再冷静也不由一震,他很快恢复了过来。老婆婆只有一只眼睛,她的右眼像是被人挖去了,脸上长着大小不一的黑斑,对着人的时候好像一具会动的干尸。

    他开口问道:“老人家,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老婆婆一只眼睛看着他,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脸说道:“这地方叫汫龙村,你们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去岚州。”

    老婆婆感叹了一下:“岚州啊?那地方可远了,也得经过这里才是。”她又看了看少年身后的马车又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进去找个落脚地吧,晚上就不要出来了。”老婆婆说完,她扶着木棒艰难地站了起来,谢谙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扶人的一思。

    老婆婆走进村口后忽地停下,转过身看他说道:“早些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要在外面。”

    谢谙挑眸:“为什么?”

    老婆婆:“上次也有几个外来的仙家,可惜啊…”

    谢谙更听不明白了,老婆婆没有再说什么,身影一点点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他抿了抿唇,转身又上了马车。

    沈唯疑惑问他:“怎么样?”

    “她说叫我们早些进村找个落脚处,就不要出来了。”

    沈唯认同的点点头,没觉得那里有问题,可谢谙接下来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谢谙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个老人家,不是个活人。”

    “嗯?”

    他认真道:“她身上尸气太重,脸上的那些黑斑是尸斑,我见她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沾地。”所以他刚才才会没有去扶人。

    沈唯只觉后背有些凉嗖嗖的,“不过她没有恶意吧,否则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了。”

    他点了点头,若是那人有恶意,不待阿姊出手他就直接让对方永不超生。

    “行吧,进村吧。”

    谢谙再次驾车,马车进了汫龙村,村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每月都会有人要经过村子去往岚州。三人下了马车,汫龙村的村长负责接待外客,就将三人接去了自己家里。

    村长家姓唐,唐村长家的空屋子多,他们才三个人睡一晚,完全不是问题。

    当夜,唐村长敲了敲门。

    谢谙还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宋思婉则是以害怕为由想跟沈唯睡,两个人都是女生这当然没什么问题。谢谙却道:“小师侄总不能老跟自己的师尊睡吧,要学会独立。”

    宋思婉却道:“弟子还小比不得师叔修为,又是第一次来这么个地方,更何况之前在村外还听道师叔与师尊说有那种东西,弟子害怕就要与师尊睡。”

    她挽着沈唯的手不放,谢谙依旧反驳道:“师侄若是害怕,那就加强自己的修为,今夜在屋里画上法阵便是,阿姊这里床小,一起会很挤的。”

    “我…”

    “咚咚咚…”

    话一子被敲门声打断,两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沈唯全程一脸懵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的这地方是龙床了。

    “请进!”

    门被人推开,唐村长走了进来看着三人都在,他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睡下吧,夜深了,可千万别出门。”

    沈唯问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唐村长叹了一口气,“不瞒三位,你们是这半个月来第七批要去岚州的客人。其他客人有四批将近六十人左右在当夜休息,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

    “他们不是离开了吗?”

    唐村长摇了摇头:“不是离开了,而是被锁龙井下的妖龙给吃了!”

    三人大惊:“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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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889/ 第一时间欣赏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最新章节! 作者:沄前所写的《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为转载作品,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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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介绍:
炮灰活命手记三大要点:1.抱紧主角大腿,2.远离反派,3.做个透明,不要作死!
晴小洛,一个单身了二十三年的妹子,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就因为吐糟一本男主杀掉女主的书就挂了。并穿越到了一本名为《狂颜修真录》里,还穿成了一个炮灰?!
炮灰也就算了,为何离反派这么近?!
系统:男主出现,请宿主立即赶往岳铭山拦截!
某人一本正经内心慌地一批的说:“属下请命去岳铭山为尊上分忧!”
某魔尊:“准了。”
系统:女主有危险,请宿主立及赶往落人间!
某人再次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属下这就去落人间为尊上拿到碧黄泉!”
某魔尊:“……准”
她莫非是喜欢我?
某人再三确定后:嗯,她就是喜欢我。
直到某魔尊发现这个女人外边还有别的情人时……
总之,这是一个炮灰拿错剧本的故事。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之抱紧魔尊大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