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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狼烟东去     扶一把大秦txt下载     扶一把大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18章 大秦的警钟(第一更)

    “啊?这……”

    王离一说出口,嬴高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在实验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些,而是全都装的人,应该是满满登登的装了两千多个军士,这才说了两千这个数字。

    “想来尔等在试验这战船性能的时候也考虑到了其装载能力,只不过的忘记了这粮草辎重等一干事项,不过这也无妨,能够装载两千士卒的话,加上粮饷辎重,当能装载下一千军士。”

    虽然王离的确遗漏了一些东西,但是嬴高却并没有因为这个缘由就对他横加指责,而是根据他所说的估算出了自己想要的数据。

    “君上,这粮饷辎重,哪里能用得着如此多,依我之见,没就算是装载了足够多的粮饷辎重,也可以装载一千五百之数的将士!”

    说出这话的是司马欣,司马欣的在大秦的将领中,素来就以敢于仗义执言闻名,他的性情跟他打仗时候的风格一样,都是直来直去的。

    而且他自己知道,嬴高这一此把他给调过来,正是因为之前在始皇帝的时期,他曾经被始皇帝派遣督造过战船,当时正是徐福出海的时候所使用的战船。

    所以一见到这新的战船,司马欣的心里面就想当的激动,督造过战船的他知道督造战船有多么的困难,当时那种规模的都已经是非常的费劲了,更不用说现如今这么大的,这其中的辛苦,那是可想而知。

    当嬴高说出来只能装一千人的时候,司马欣认为这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于是才根据自己的经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嬴高接下来的回应,却是让周边的将领们忽然之间有了一股子沸腾的热血。

    “若是强行装载,倒是十分的可能,但是我大秦对于出征的水军,一定是要提供最坚固的战船和最安逸的环境,故而装载一千人,让我大秦的将士们在船上舒适一些,有何不可?战船这等物件,我大秦既然能造出一艘,便能造出十艘,百艘,但每一个大秦的将士,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一说出来,包括被嬴高反驳了的司马欣在内,都已经是双目红润,在韩信的带领之下直接跪拜在地,口中高呼着赞美嬴高的话,那场面一时间还是相当的宏大的。

    嬴高倒是没有想到自己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就有这么好的效果,毕竟这句话他还是不掺杂水分的说出的,司马欣说的没错,的确能装下一千五百的军士,但是嬴高也的确不想那么干。

    至于原因,嬴高说出来的的确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些个没说出来的原因,就是在海上长时间的航行的状态下,要是太多的军士都挤在拥挤的船舱里面的话,战船上是很容易爆发出一些传染性疾病的,一旦这样的疾病爆发出来的话,那倒霉的可就是一整船的人。

    所以嬴高早就想好了,自己会亲自好好设计一下战船的船舱,争取让大秦以后乘坐战船出征的水军都能够有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持战斗力,说到底会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能够让众多的将领都跪拜在地的原因,不但是此时此地嬴高的话语,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儿,之前大秦的军士,一直过的都是苦哈哈的日子,大量的资源的财富都被贵族占据着,始皇帝治下的国库也并不是十分的充盈。

    但是嬴高一登基,几年的光景,就通过几个新政和对秦律的修改把大秦贵族手里的财富抠出来像变戏法一样转移到了大秦的国库里面。

    有了钱和粮食,嬴高的底气自然是十分的足,早在斩杀了冒顿之后,嬴高就以表彰大秦的将士为由,将大秦军士的俸禄足足提高了一倍有余,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个当将领的却是知道的,在大秦的兵营里面,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军士如此的拥戴自己的皇帝,别人都没做到,但是嬴高却真的做到了。

    “尔等这是何意,速速起来,看船,看船……”

    面对这样让人泪目的情况,嬴高却是十分的淡定,一面自顾自的向前继续走着,一面示意跪倒一片的将领们起身,倒是让跟在嬴高身后冯清和田言两人看得十分的崇拜。

    到这个时候,田言的心里面再次的肯定,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做的真的是再对不过了,这要是当时自己在舞剑的时候一剑把嬴高给结果了,大秦现在都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了,更不知道有多少的大秦百姓会因为嬴高的死去引发的战乱而丧生,真的要是到了那个时候,田言知道,自己就真的成为了天下的罪人了,也不可能会得到如此幸福的生活。

    当然,田言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当时手里面拿着的那把剑是一把有机关的剑,一旦她真的刺向嬴高的话,除了剑尖会缩回去之外,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在问完了装载力的问题之后,嬴高再没有提问过,而是自顾自的将这艘船的里里外外几乎都看了一遍,之后就大手一挥,让王离带路去了寿春城中。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跋涉,嬴高也的确是十分的疲乏了,之前还尚且能够依靠着对战船的兴趣勉强坚持着到这来,但是看过了战船之后,一股困意袭来,嬴高实在是有点坚持不住了。

    王离当然也知道众人长途跋涉的事儿,当下也不迟疑,直接就把嬴高这一行人都带入到了寿春城中。

    到了寿春,让嬴高有点意外的是王离竟然并没有把自己安排在他的县寺之中,而是带着自己到了距离县寺不远的一处宅院,那宅院倒是十分的新鲜。

    按照王离所说,这宅院乃是县中一贵族刚刚翻新的,还没有住过,正好嬴高赶上了,王离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将其征用,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贵族一听说是皇帝要来当做临时行宫之用,那当时就乐颠颠的答应了,甚至什么补偿都没要,只是让王离重新在寿春城中分给了他们家一处宅院,可见嬴高在大秦百姓中的人气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嬴高再三确定了这的确是人家那个贵族乐意的之后,才同意了王离的这个布置,而且对于王离这个给了人家等价补偿的决定还是十分的赞同的。

    按照王离的说法,在次日的午时,他会在寿春城中给嬴高举行接风宴席,到时候九江郡近处的几个县令也都会到场,而会稽郡的郡守陈婴也正在从吴县赶来,约莫着到了次日午时的时候也就到了。

    一向不崇尚铺张浪费的嬴高,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没有阻拦王离的这一次接风宴席,他只是对王离表示他肯定会到场的,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进入的王离早就给他安排好的房间之中了,到了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嬴高呼呼大睡一觉的雅兴。

    这一夜,嬴高自然是不会跟冯清和田言她们俩发生什么事儿,而且人家王离给他们找的这个府邸,其中可是足足有四五间卧房呢,他们仨一人一间还有余富,这倒是让嬴高在暗中诽谤了王离一番,心说此人还真是不会揣测皇帝的心思,咋就不好好寻思寻思我带着两个夫人来到底是为了点啥。

    次日的午时,嬴高把冯清和田言留在了那座府邸之中歇息,而自己则是带着朱家赶往了寿春县的县寺,在那里,王离给嬴高安排了一场盛宴。

    嬴高到了之后,就看见陈婴匆匆的带着一众官吏过来见礼,因为嬴高此来十分的突然,所以陈婴得知这件事之后匆匆的从吴县赶过来,却还是没有在第一天见到嬴高。

    虽然嬴高出巡的地点是九江郡,但是陈婴也是他必须要见到的人,因为他治下的地方里,还真就有靠海的地方,大秦的水军想要发展,光在江面上操练肯定是不行啊,大海是他们必须要涉足的地方,所以陈婴势必会在大秦水军日后的发展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当宴会开始的时候,嬴高倒是没有什么规矩,一面示意到场的官吏自在些,一面自顾自的吃了不少九江郡的特产。

    但是底下的众人不知道的是,当嬴高吃饱喝足了的时候,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才刚刚显现出来。

    “诸公,今日朕到此,不但是为了王离将军的接风宴会,还想借着这一次宴会向诸公宣布些事宜。”

    皇帝说要宣布一些事宜,那能有小事儿吗,肯定不能啊,这一下子,之前还在底下觥筹交错的众人一下子就都老实了,他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嬴高,想要看看他会在这个地界上宣布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其实嬴高在这宴会上宣布自己的决定,也还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这宴会上,不但自己带来的将领们在,九江郡的官吏们在,就连会稽郡的官吏们也在,要是等到这宴会结束了,不少县令就因为政务繁忙要回去了,那之后再宣布的话,效果肯定是没有现在好啊。

    见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嬴高吸引过来了,嬴高这才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表演了。

    “朕昨日得见王离与陈婴二人在九江郡中督造而成的战船,心中甚慰,此等战船,便是我大秦需要的战船,二位这数载的功劳当是没有白费,这一杯,当得朕敬二位。”

    说完之后,嬴高拿起自己桌案上面的一樽酒水,一饮而尽。

    虽然之前就想到了自己可能会受到皇帝的表扬,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上,还是让王离和陈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二人闻言连忙出列,一面饮尽了自己手中的酒水,一面连声的对嬴高道谢。

    “但诸公可知,朕为何要耗费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修建这等规模的战船?有何想法尽可以说出,不管是不是合朕的心意,朕今日都赦尔等无罪!”

    嬴高知道自己直接相问肯定是没有敢回答,于是在后面加上了这么一句,虽然说出来感觉挺别扭的,但是嬴高说完之后发现,这赦他们无罪还是非常的管用的,不少人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想要猜测一番皇帝的心思。

    “君上,我等可以利用这些战船像之前那徐福所言的那般,去寻找海上的仙山,一旦寻得了仙山,便可以保君上万寿无疆,我大秦江山永固!”

    这时候,一个刚才已经喝了几樽酒水的县令跪倒在地,高声的说道。

    “朕不信所谓的海外仙山,朕也不会万寿无疆,但是大秦的江山,朕至少会保证朕在位的时候是异常稳固的。”

    这番话说完,那人也知道自己好像是有点失言了,只能悻悻的退去。

    韩信一看这情形,心说还是别让那些个啥都不懂的家伙站出来瞎白话了,嬴高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他还是相当的了解的,无非就是想要给这些沿海的官吏们灌输一点知识罢了。

    于是乎,韩信赶忙站了出来,跪倒在地,沉声道:“依信之见,我大秦领土虽然广袤,但那徐福之前已然证明了,大秦周遭的海水比大秦的领土都不知要广袤多少,并且在海上,还有着与我大秦一般无二的王朝,虽然有些并未开化,战力也是不值一提,但是一旦有比我大秦战力还要强悍的王朝,那就是我大秦日后隐藏着的危机,故而我大秦要利用如今的时日打造坚固的战船,而后再训练水军,以防万一!”

    韩信的这番分析,其实无非就是照搬之前嬴高的理论,但是这里的人们是头一次听说啊,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还都是一脸的不相信,有些甚至都不知道韩信说的是什么,这没有影子的事儿,为啥就被韩信说的那么的邪乎呢?

    但是还没等底下议论开呢,嬴高却先开口了。

    “韩信将军之所言,甚合朕的心意,并且之前朕所派出的斥候已然有言,在南海郡之南,很可能有带有武装力量的王朝的存在,至于其到底有多么大的规模,倒是不得而知,但是就冲着这一点,便足以为我大秦敲响了警钟。”

第419章 组建水军(第二更)

    嬴高一发话,就相当于是证实了这个消息,虽然众人都不知道嬴高是什么时候派出的斥候,更不知道斥候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对方,但是皇帝说出来的话,那是他们不得不信的。

    这一次,底下的人可有点炸锅了,他们纷纷开始议论,大秦的东部和南部之前还是十分的安全的,几乎只有南越那些个不怎么成气候的部族。

    但是这要是南边不知道多远还有一个规模那么大的异族,对大秦造成的威胁想来也不会比匈奴小,他们虽然没怎么见过北方的匈奴,但是匈奴人的传说他们可是听说过的。

    被匈奴袭击之后的村落会变成什么样,他们更是知道,所以一听说自己近处可能也会有着这样的一个地方,不少的官吏都害怕了起来。

    嬴高给了他们充分的议论时间,直到议论的声音从大到小,这才又继续开了口。

    “根据朕所了解到的情况,那异族便是陆地也与我大秦相连我,但却在中间被难以翻越的高山阻隔住了,故而大秦想要通往此处,或是此处想要通往大秦,全部需要从水路而行,若是对方抓准了方向,再配合以庞大的战船和精锐的水军,怕是一月的时间便可以到达我大秦的领土!”

    要说韩信和嬴高之前的那两句话让南方这两个郡县的官吏们产生了一些担忧的话,这一句就想要于让这些个担忧有了实际的形状。

    有战船的话一个月就能到达,那是什么概念,你大秦都能查探到人家的踪迹,万一人家也能探查到你的踪迹呢?你大秦能利用几年的时间造出这么大的战船,万一人家几年前就已经造出来了呢?

    这些都是十分有可能的事儿,而他们这些到场的县令深知,作为大秦东南方向的几个郡县,因为周边没有什么异族的侵扰,他们虽然在支持嬴高新政和秦律方面做得十分的不错,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在哪,那就是郡县中的守军基本上都没有好好的训练。

    他们心里知道,虽然每一个郡中都有至少两万的守军,但是他们的那些守军要是真的跟守卫在咸阳城郊外军营里面的守军相比的话,恐怕连五千人都打不过。

    这样的战斗力要是真的哪一天嬴高最里面的异族从他们的地盘上登陆的话,他们压根就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其实这几个郡县里面军士的情况,嬴高一早就了解了,所以他这一次来的其中一个目的也正是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在该上心的地方上点心。

    看底下的人的神情,嬴高就知道敲打的应该是差不多了,该到说出自己真正决策的时候了,对于这样的所谓接风宴,嬴高其实是非常不乐意来的,他宁可带着冯清和田言在寿春的周边转一转,毕竟这里的风土和气候跟关中的大秦都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她们俩对于这里都是十分的期盼。

    “我大秦如今修建战船,正是为防万一,大秦地域辽阔,虽都城在咸阳,但这海岸却在东边和南边的郡县,故而我大秦想要组建水军,就需得在诸公所在的范围之内展开。”

    “我与陈婴郡守必定不辜负君上所望,在九江与会稽等数个郡县之中组建一支水军,以防异族从海上攻打我大秦,将我等两个郡县变为大秦海岸边上的屏障,好让君上在函谷关之内高枕无忧!”

    显然,战船督造的成功给了王离十分之大的信心,而且战船都在这建造了,摆明了就是嬴高想要在这发展些水军,这是王离和陈婴二人早就想到了的,也是早就在心里面有了准备的,于是一听嬴高想要在这边组建水军的计划,二人立刻就全部站了出来,向嬴高表起了决心。

    “如此甚好,不过如今区区四艘战船,可是远远不够,二位要继续在此督造战船,而水军征兵之事也要同步进行,半载之内,朕要尔等先行凑齐三万水军,一载之后,便要有五万之数,并且按照一艘战船装载千人的标准,至少准备出三十艘战船,这些水军也不可随意招募,皆是要有水性之人,且要自愿入我大秦的军籍,若是不能做到的话,一载之后,九江与会稽这两郡的郡守之位,怕是就要换人了。”

    嬴高这话一出口,刚刚表完决心的王离和陈婴俩人面面相觑,他俩还真就没想到,嬴高对于大秦刚刚要组建的水军竟然就有着这么高的要求。

    一年之内造出三十艘战船这个事儿,虽然难是难了点,但是他们好歹已经掌握了战船的制作方法,只有嬴高允许多投入人力物力还有财力,造出三十艘战船还是可能的。

    原本征兵五万这个事儿也是不难的,大秦已经好几年没有征兵了,这么一来在各个郡县都已经堆积了不少的青壮年,他们得知大秦在各种南征北战的时候所向披靡,对于加入大秦的军队都还是十分的向往的。

    但是难就难在嬴高最后所说的那个条件,这五万人可都要会水性啊,这可就实在是有点难了,他们也都知道直接就会水性的人作为水军可能是有着天然的优势,但是这五万人能不能凑齐,他们的心里还真就没底。

    “我等,谨遵君上诏命,一载之后,还请君上验看!”

    这会没等王离想好怎么说呢,平时沉默寡言的陈婴倒是咬着后槽牙先开了口,而且直接就一口答应了这个事儿。

    “朕也知此事并非是易事,你二人还需处理郡中事务,故而朕将彭越将军留在此处负责水军的征兵事宜,你三人当在此精诚配合,一载之后,朕就算不再亲自亲来,亦会让我大秦为列三公之人前来验看尔等在此地取得的成就。”

    彭越一听嬴高竟然真的把自己给留在这了,并且是负责新组建的水军的征兵事宜,心里面那可是一下子就乐开了花。

    跟司马欣,章邯,王离这些大秦老字号的将领们相比,彭越知道自己的确是非常的不占优势,他到大秦朝堂上面的时间首先就很短,而且还并没有什么功劳,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带着五百人灭了夜郎国,但是真实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彭越实在是太清楚了。

    所以在他的心里面一直想要为大秦立下点真正的战功,就比如说再跟匈奴发生一场战斗,之后自己率人冲杀一阵之类的。

    但是足足等待了一两年,他也没等到这样的机会,终于,这一次嬴高出巡九江郡竟然直接点了自己的名号,这倒是让彭越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现在,他知道自己这个协助王离和陈婴二人在周边的数个郡县之中征召水军是个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且不说那些异族不知道啥时候就会攻打到这,一旦在一载之后这些水军都如数的征召完毕了,自己自然是最有可能成为这些水军统领的人,就算再不济,那也得是个副统领之类的人物,而这样的结局,显然就是十分让彭越满意的结果了。

    三言两语之后,众人忽然之间发现,皇帝竟然在宴席上面定下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这可是为大秦新增加了一个兵种啊。之前的大秦,那可是没有水军的,这水军一旦成立,就按照现在嬴高的要求,规模很有可能会比骑兵更加的大,这样的改变对于大秦来说,肯定是一件大事儿无疑了。

    “今日之事已然宣布完毕,诸公还未尽兴的话,尽管多喝上些许,明日各自回到自己的县中,准备好配合彭越征收水军,若是哪一个县令不能配合彭越做好征兵的宣讲,那朕已然是不介意重新委派一名县令到此的。”

    这句话嬴高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但是底下的一众县令却都知道嬴高这话的言外之意,他们当然看出来了,嬴高对于他们这些县中的军士疏于训练的事儿早就知道了,要是再不配合彭越征收水军的话,他们屁股底下的位置好像还真就有可能不再稳固了。

    但是彭越,对于嬴高最后说出来的这句话十分的感激,他当然知道要是嬴高不说这句话的话,不少的县令估计都不会多重视他这么一个征兵的,但是这句话说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万一谁真的不配合的话,自己到时候可以去告状啊……

    就这样,嬴高这一次前来九江郡最重要的事儿就在这一次的接风宴席上面全都完成了,而且效果比他之前的想象的好了不少。

    当这一次接风的宴席结束之后,没有一个县令在寿春多做了停留,他们全部都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县中,至于去干什么了,嬴高倒是心知肚明。

    是夜,韩信和朱家二人出现在了嬴高所在的府邸之中,显然,嬴高之前在宴席上的一番命令并没有跟他们商议过,对此韩信虽然之前在宴席上并没有说,但心里还是有不小的疑问。

    “君上,如此仓促就在此地征召如此数量的水军,一旦长时间没有战事发生的话,给养和如此数量的战船的维护都需要非常庞大的开支啊……”

    “水军的训练,在如今看来的确是作用不大,那孔雀王朝能够真的攻打我大秦的概率也是十分之小,但是近年来我大秦的国库已然万分充盈,为何不能将富裕的钱粮用在水军的建设上,如此训练出的水军,少则三年,多则五载,便可以应付长时间的出海作战。到了那时,是我大秦惧怕孔雀王朝还是孔雀王朝惧怕我大秦,我等自然知晓。”

    “君上的意思是,先在大秦范围之内制造一定对于可能入侵的异族的恐慌,让他们接受我大秦耗费极大的人力和财力修建战船,训练水军,当水军训练得大成之时,不是孔雀王朝攻打我大秦,而是我大秦去攻打孔雀王国?五载之内,我大秦真的可以击溃一个规模不下于我大秦的帝国?”

    韩信一面说着,一面脸上显露出十分激动的神情,之前嬴高就已经跟他表达过自己想要主动出击的想法,但是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肯定的说过,虽然嬴高说的十分肯定,但是韩信还是不由得向嬴高确定了一番。

    “若是尔等都按照朕所说的去做,自然是并无不可。”

    韩信得到的是一个嬴高自信的微笑,按照以往嬴高办事儿的风格,这个事儿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但是韩信还是在心里面不停的捉摸着,毕竟那所谓的孔雀王朝韩信可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啊,而到了嬴高这,竟然会轻描淡写的说出五年之后就能灭了他这样的话,更不用说现在大秦水军才刚刚处于起步阶段了。

    有的时候韩信真的不知道嬴高那些个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到底是怎么获取的,他甚至认为嬴高有一条暗线,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暗线,通过这条暗线,嬴高能知道一切自己想知道的事儿,不然的话,他一个二十多年几乎都没出过咸阳城几次的家伙,怎么能知道那么多走南闯北的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儿呢?

    这件事在韩信的心里当然是一个谜,甚至可能一直都会是一个谜,因为嬴高的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他不会告知任何人,包括跟他最亲近的冯清和田言也是如此。

    如此的简单直接,大秦的水军就算是成立了,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更没有什么对水军统领的任命,有的只是这些郡县之中几乎所有人员的通力合作,因为嬴高要的不是花架子,而是实实在在的成果。

    完成了这件事之后,嬴高的下一个要求却有点让王离和陈婴犯难了。

    按照嬴高的要求,他要亲自乘坐这艘之前经过了试验的战船在江面上航行一日一夜,看看这战船到底是个什么效果。

    这个事儿,那真是王离他们俩万万都没有想到的,就连朱家和韩信都没想到嬴高会有这个雅兴。

第420章 流言起(第一更)

    “君上,这万一……万一……”

    一听嬴高想要坐战船了,王离的当时就有点犯了难,他这战船他自己倒是也坐过,在江面上面航行那是十分的顺畅。

    但是他坐是他坐,嬴高跟他的身份可是不一样的,虽然对自己督造出来的战船还是有着十分的信心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旦皇帝因为在寿春乘坐战船而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作为地头蛇的他肯定是难辞其咎的。

    但是万一了半天,王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战船有多么多么的好他已经在那说了半天了,要是现在再说可能会沉没什么的,那就相当是在打自己的脸。

    王离看了看跟在嬴高身边的朱家,那意思显然是想要让朱家稍微劝说嬴高一下,但是朱家就好像没看见他的一样。

    朱家当然也不想要让嬴高乘坐战船到江面上面去,因为那实在是有些不可控制,而且朱家知道,嬴高是个旱鸭子,并不会任何的水性。

    但是就算是这样,对于嬴高想要干的这个事儿他也是不能相劝,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要是他劝了,万一人家嬴高以为是他自己怕死怎么办,这形象着实就不是很好了,人家皇帝都不怕死,你怕死当然不是那么回事了,所以朱家也只能站在嬴高的身后装聋作哑的不吱声。

    “万一怎样?莫非是你这战船有什么纰漏,若当真如此,现在就跟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倒也无妨,要是没有纰漏,你又有何担心,我大秦的将士日后还要在这战船上航行数月之久,朕就坐在其上在这江水中体验一番,又能如何?”

    嬴高这几句话,让王离一点反驳的言论都没有了,在那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是咬着牙点了点头,之后垂头丧气的问道:“君上不是想要何时登船?”

    “明日清晨登船,尔等去朕带来的禁卫全部陪同,也好在这江水之上看一看我大秦的江山!”

    嬴高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豪气干云,但是王离退出去的时候却是一副苦瓜脸,他知道,这一夜自己注定将会无法成眠,虽然嬴高会把他那一千禁卫全部都带上船,但是岸边的警戒之事他还是要好生安排一番的。

    这要是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了大秦的皇帝想要在这个时候登船到江上去游览一番的话,无疑是最好的刺杀机会,只要有人潜入江水底下去把战船给凿沉了,嬴高基本上就废了。

    想到了这一层,王离连忙去安排了一些个军中水性好的人,到时候他们会驾驶着小舟跟在战船的旁边,一旦发现水面上有什么异常的话,好能够及时的做出反应。

    “君上,我们姐妹二人当真也可以随君上一同登上战船?”

    当嬴高回到他们居住的宅院的时候,冯清和田言已经是得知了嬴高想要在明日登上战船,并且在不算平稳的江水上面亲自体验一番战船的威力。

    原本知道了这个事儿之后冯清还对于嬴高的安全有着不小的担忧,但是田言当时就发话了,告诉冯清比这小得多的小舟要是操作的当地额话都是可以在江面上平稳的航行的,更不用说这么大的战船了。

    而且向冯清保证,一旦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以她的体力和水性,是一定能将嬴高平安的带到岸上的,这么一来,冯清才稍稍放了点心。

    “那是自然,朕想要做的事儿,你二人都可以在旁陪同,而且乘坐如此大的战船在江面上游览一番,定然是不错的体验,总好过你二人之前日日在咸阳宫里面蹉跎的岁月。”

    对于她们俩的好奇心,嬴高还是相当的能够理解的,这个时代的女子是个什么地位,嬴高也是相当了解的,他当然想改变这样的情形,但是这显然又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事儿。

    于是嬴高只能从自己的女人身上做改变,他相信,随着自己越来越多的带着自己的两个夫人到各个地方出巡,是一定能给大秦的百姓带来想法上的变革的。

    而就在嬴高想方设法的想要改改变女子在大秦的地位的时候,有一位女子,那还是相当的不安分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田言一同进入了咸阳宫,又被嬴高直接丢给了胡亥的戚懿。

    其实嬴高当初将她赐婚给胡亥的时候,完全是出于好心,从冯去疾那,嬴高已经了解到了戚懿和田言都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按道理来说,自己要是没有相中戚懿的话,肯定也是不能把他留在咸阳宫的,正常来说肯定就要送回她自己的家里去,反正这个事儿都是冯去疾在暗中进行的,除了当地的官吏和她们本人之外,还真就没有人知道她去干啥去了。

    但是以戚懿的家世,一旦嬴高把她给送回去的话,她的美貌只能给她的家里人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是灾难。

    嬴高心里面想的是,既然一个女子因为自己而改变了生活,那自己就得多多少少负责到底,再加上戚懿在一般人的眼里面那还真就是个才色双全的女子,这才有了把她赐婚给胡亥这件在嬴高看来两全其美的事儿。

    而这件事在胡亥看来也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事儿,因为随着他对戚懿了解的深入,发现戚懿当真是个尤物,跳起舞来每每让他神魂颠倒。再加上戚懿是由嬴高亲自赐婚的,所以胡亥对于戚懿还算是相当的宠爱。

    而刚开始的时候,戚懿的表现也的确就像是一个贤妻良母一般,对于胡亥,也算是言听计从,但是经过了不到一年的相处之后,戚懿就大概摸清了胡亥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心里面之前已经渐渐有些生了根发了芽的想法更加的不能控制了。

    她始终认为,现在田言的位置应该是她的,而嬴高在她各个方面都完胜田言的情况之下却依然将田言留在了咸阳宫里,而把才貌双全的自己像一个垃圾一样随意的赏赐给了自己的弟弟,还是一个最不受待见的弟弟。

    人的心里面一旦充满了黑暗,就再难恢复到之前的阳光,戚懿正是这样。

    她本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甚至于嬴高在将她赏赐给了胡亥之后,过了几个月自己都有点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大秦的国事如此繁杂,实在是不允许嬴高关注像戚懿这样一个人物,更不用说还是一个女子了。

    但是嬴高不关注她,不代表她不关注嬴高,如今的戚懿,心里全然是对嬴高的怨恨,特别是当她发觉胡亥虽然是个公子,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向扶苏那样被委以重任了,他是一个被放逐的公子,或者说他自己放逐了他自己。

    胡亥每天的日常便是在自己的府中饮酒,玩乐,观看舞姬们的舞蹈,看一些杂书,总之,大秦的江山社稷他是不会关注哪怕一丁点的。

    最终戚懿了解到了胡亥的过去,得知了他曾经是始皇帝最宠溺的公子,只不过是因为跟错了老师,信错了赵高,这才导致了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大秦权力跟他不再有任何的关系了。

    胡亥的确早就已经死了心了,他已经不再想着之前自己的老师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自己能够成为大秦的一个明君那样的话了。

    但是戚懿却并没有死心,她虽然已经是胡亥的夫人了,也一直在面上做着胡亥的夫人应该做的事,但是当她了解到了这其中的因果和胡亥与嬴高之间的过往的时候,一个想法在戚懿的心里慢慢的形成了。

    在被嬴高赐婚给了胡亥的一年之后,戚懿的生活开始渐渐的丰富起来,她不像胡亥那样每日把自己圈在自己的府邸之中,她还是主动跟一些公子的夫人有了交往。

    因为她们都是同样的身份,倒是还有一些共同的话题,特别是戚懿是嬴高亲自赐婚给胡亥的,所以那些个其他公子的夫人倒是也都给她几分面子,再加上她自幼也算是读了一些书籍,很快就在咸阳城那些公子的圈子里有了存在感。

    因为大秦才刚刚经历了始皇帝这一世的皇帝,所以对于皇子们的安排,并没有什么细致的制度,这导致了除了扶苏在帮助嬴高镇守着南海郡之外,其他的公子都在咸阳城中蹉跎岁月。

    就在嬴高出巡到了南海郡的这段时间里,忽然之间在大秦公子的圈子里面流传出了这样的一种说法,那就是嬴高之所以之让扶苏到南海郡做郡守,是因为扶苏为人忠厚老实,易于控制。

    而其余的那些公子之所以只能在咸阳城中蹉跎岁月,是因为嬴高怕他们在外面影响自己的统治,所以只能将他们圈禁在咸阳城中,而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控制他们,以免影响了嬴高自己的权力。

    因为嬴高的兄弟着实是不少的,截止到这个时候依然存在着的,那可是足足有十数个之多,而且大都是在二三十岁这样的壮年,所以这样的说法一起来,不少的公子真就有了想法,为什么那些平民出身的人都能在外面掌控着一个县城之地,而他们正统皇族,却只能在咸阳城里面带在不大的府邸中,这对于他们而言自然是不公平的。

    这件事甚至传递到了萧何和蒙毅的耳朵里,这是他们俩万万没想到的,之前嬴高在咸阳城的时候,这些公子都是十分老实的,谁也没想到会从他们这里冒出这样的流言。

    这样的流言,对于嬴高在大秦声威的影响无疑是非常大的,一旦这样的说法被大秦的百姓承认的话,嬴高就成了一个薄情的人,大秦百姓中好不容易形成的凝聚力就会在短时间内再度消失。

    “左相,此事我等该当如何处置,这些流言,可是大有诽谤君上之嫌疑啊!”这一日,蒙毅和萧何正皱着眉头坐在一起,谈论的正是这件事。

    “此事乃是从大秦公子之中传出来的,定然是他们中有人起了不忿之心,但大秦公子全部都是君上的兄弟,你我二人怕是也不好处置吧,更何况大秦有足足十数个公子,也不知这流言是从何人的口中传出来的,我等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啊。”

    “唉,此事确是棘手,还是要等君上归来之后亲自定夺啊……”听了萧何的话之后,蒙毅也是微微叹了口气,知道这可能还真就不是他们俩在这就能管了的事儿。

    “但你我二人这些时日也不可放纵他们,太尉还应暗中派遣禁卫,看看这流言的源头乃是何人,君上归来之后,我等即刻将其中详情禀告于他。”

    当蒙毅和萧何开始布置这件事儿的时候,在胡亥的府中,戚懿却已经是好几天都没有出门了,而且胡亥发现这几天自己这个夫人的脸上多了不少的笑意,这和之前一段时间有些冰冷的神情可就有点大相径庭了。

    这一天,戚懿刚刚亲自为胡亥舞蹈了一曲,看得胡亥那是相当的受用,舞蹈之后,胡亥大手一伸,就把浑身还带着汗的戚懿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但是还没等胡亥有下一步的动作呢,戚懿在他的怀中却是率先开口了。

    “公子可曾想过,若非是君上的横空出世,如今在大秦皇帝之位上坐着的,就是公子了?”

    这话一说出来,胡亥浑身就像是遭了雷击一般,直接一把就松开了揽着戚懿的胳膊,险些把戚懿给扔在地上,但是戚懿对于胡亥这样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良久之后,胡亥才反应了过来,他愣愣的看着戚懿,之后扭头看了看周遭,见此时并没有什么侍卫在,连忙一把将戚懿拉起,几步走进了二人的卧房之中。

    “这等话语,万万不可再说起,一旦被君上知晓,你我二人的安稳日子便走到了尽头!”

    这个时候的胡亥,少有的露出了有些气愤的神情。

第421章 复仇的火种(第二更)

    胡亥在嬴高的阴影之下已经生活了多年,他自然知道再咸阳城里什么样的话是最不能说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夫人会忽然之间提到了这些。

    但是胡亥的气愤并没有让戚懿改变她的态度,而是在进入了屋内之后双眼目光炯炯的看着胡亥,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莫非一次都没有想到过,若是你当了这大秦的皇帝,会是如何一番景象?那赵高乃是始皇帝委派给你的老师,你又何错之有?为何那赵高被如今的皇帝识破了身份之后,你便也一蹶不振?这难道不是如今皇帝的阴狠计谋,将那原本属于你的皇帝之位生生的夺走了吗?”

    这一句句的话,就像是连珠炮一样,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剑,深深的刺向了胡亥内心最柔软,但却又是最阴暗的地方。

    听了这些话之后的胡亥,呆呆的立在原地,就像是定住了一样,只有的双眼还在微微颤抖,足以见得戚懿的这番话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而说完这番话之后的戚懿,也是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胡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她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无疑也是十分吧冒险的行为。

    虽然咸阳城里的人都知道嬴高现在是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出巡去了,但是一旦胡亥心里面一丁点那样的想法都没有过,对于嬴高是十分的忠心的话,戚懿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胡亥下一步的反应,空气就好像是在这一刻凝固了一样,她不敢再对胡亥进行更大的刺激,因为她也怕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儿,她也是怕死的,刚刚说出来的那两番话,她已经不知道在内心里面默默的演练了多少次。

    戚懿不知道的是,当她盯着胡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胡亥感觉自己这些年之间用一层层的屏障掩盖起来的内心,好像是忽然之间因为这些话见了天日一般。

    这些年在咸阳宫之中只将自己关在牢笼之中,兄弟姐妹们疏远自己,就连一些咸阳宫之中的侍从都不用正眼看自己一眼,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胡亥的心里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在胡亥的心里面,他是不服的,当初的他还只是个受到始皇帝宠爱的无忧无虑的公子,作为始皇帝最小的一个公子,他是得天独厚的。

    而且始皇帝还发现,小小年纪的胡亥跟少年时候的自己是十分相像的,始皇帝甚至在胡亥小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说过,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他就会是大秦的二世之主,这样的话,虽然说出来的时候始皇帝并不认为胡亥能记得住,但是胡亥还真就记住了,而且记到了现在。

    那样的情况足以说明胡亥的前景有多么的光明,而当时,扶苏还是一个屡屡在朝堂上让始皇帝气愤失望的长子,而比胡亥稍微大上那么几岁的嬴高呢,还是一个的在咸阳宫中时不时的就被其他公子欺凌,要靠着自己的妹妹阳滋出面打抱不平的不成器的公子,始皇帝甚至都不会正眼的看他一次。

    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始皇帝才会把自己最信任的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赵高介绍给胡亥当做他的秦律和书法老师,而当时始皇帝的亲信都知道,小小年纪的胡亥开始学习秦律,可不正标志着他有极大的可能会成为大秦的二世之主吗?

    这些细节,扶苏是不知道的,嬴高更不可能知道,但是小小年纪的胡亥就知道,从那个时候起,他的心里就有着一种骄傲,一种自己会是下一个大秦皇帝的骄傲。

    而赵高在成为了他的老师之后,起初的确也是交给了他一些秦律和书法,但是直到赵高被嬴高处死的时候胡亥才反应过来,最初的时候,赵高怕是只是为了摸清自己的习惯和性情罢了。

    胡亥清楚的记得,在教习了一段时间之后,赵高简直就算是给自己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歌舞,杂书,女子,宫外的各种稀罕玩意,几乎所有新奇的东西,赵高都能在进入咸阳宫的时候带到胡亥的面前。

    这让胡亥的心思几乎全部都放在了那些新奇的东西上,对于枯燥的秦律和书法,倒是学习的越发的少了,而与此同时,胡亥对于赵高的依赖程度却是越来越高。

    甚至于到了后来,胡亥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跟自己的老师赵高更加的亲密,因为等到始皇帝死了之后自己成了大秦的皇帝,能依靠的人几乎也就是赵高……

    赵高是赵国的奸细,潜伏在始皇帝身边足足二十多年的奸细,他毁掉了始皇帝最为宠爱的公子胡亥,这些胡亥的心里一直都是相当的清楚的。

    但是他也有不清楚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始皇帝识人不明,让赵国的奸细在自己的身边潜伏了二十多年的错误,最终损失最大的却是自己。

    让赵高当自己的老师,那是始皇帝的主意,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但是到了最后自己却成了所有人唾骂的对象,胡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直到始皇帝死去,直到嬴高当了皇帝,直到嬴高对他有了些宽容,他依旧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原本已经放弃了,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可能也就这样了,浑浑噩噩的过去,也就行了,至于少年的时候经常会做的帝皇梦,就让他保留在自己的梦境中,倒是也算不错。

    但是戚懿的这一番话,却又让他这个尘封已久的梦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胡亥愣愣的想了很久,并没有继续的责怪戚懿,他最终摇了摇头,无奈的一笑,之后再次看向戚懿说道:“那皇帝之位与我,已然是早就擦肩而过,就算存在,也只能存在于我的梦中,夫人既然也已经知道了我等如今的处境,便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徒增悲伤罢了。”

    但是胡亥这样无奈的话,换来的却是戚懿脸上的笑意,虽然胡亥并没有表现出对她所说的话的认同,但是起码她知道了,胡亥对于皇帝之位,绝对是想过的,在她看来,只要是想过,自己就有机会通过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乃是堂堂的始皇帝最为宠爱的公子,又如何能在如此的年纪便认了命?若是我说你还有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机会,你会不会行险一搏?”

    一步一步的,戚懿把胡亥心里面已经隐藏的很深的欲望给勾了出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胡亥曾经距离那个位置是那样的近,近的好像自己已经伸手就能摸到了一样。所以,他在某一个瞬间,对戚懿的话有些动心了。

    胡亥并不傻,但是他知道的是,戚懿是自己的夫人,是嬴高赐婚给自己的夫人,她的命运,自从嬴高把她赐婚给自己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紧紧的和自己绑在一起了,她不会坑自己,更不能坑自己。

    想到这,胡亥的眼神忽然之间明亮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人给他打开了一盏灯一般,他再次看向戚懿的时候,已经是另外的一番神情了。

    “如何行险一搏?”

    ……

    咸阳城里面发生的事,嬴高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一天,他可谓是度过了来到大秦之后最是畅快的一天。

    前世的嬴高曾经听说有一种旅游的形式被称作是游轮游,可以在硕大的游轮上面见识大海的宽阔,而现在,嬴高也大概知道了后世乘坐游轮出海时候的感觉。

    当嬴高站在这足足有十五丈长的战船的甲板上面向下俯视的时候,他有一种整个大秦都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虽然朱家和王离等人在后面那是提心吊胆,生怕嬴高往下看的时候再出了什么不测,但是他们却都不敢打扰了嬴高的雅兴,只能期盼着这一天的时间快点过去。

    最终当嬴高在江面上航行了一大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走下了战船的时候,王离的整个衣衫都已经被自己的汗水给浸湿了,可见他对于这一次的航行是顶着多么大的压力。

    其实嬴高非要乘坐着这战船在江面上航行一圈,并不是自己非要看一看这江面上的风景这样简单。

    他必须要亲自试验一番这战船的性能如何,毕竟这些战船最后要航行多远的距离嬴高是知道的,一旦在航行中发现了问题,他还能及时的告知王离和陈婴,不然的话,等到战船都造出来好几十艘了才发现什么致命的问题,那可就晚了。

    体验完了这战船的性能之后,这一次的九江之行,嬴高该完成的正事儿终于算是都完成了,接下来的几天,他也已经都计划好了。

    虽然九江和附近的郡县嬴高之前就已经来过了,但是冯清和田言却是没有来过,所以嬴高决定利用两天的时间,带着她们二人好生领略一番这里的风景。

    嬴高当然知道整个大秦都是他的,但是他也知道要是自己连自己的大秦都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自己的这个皇帝做的有多么的悲哀,所以这几天的游玩,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三日之后,嬴高离开的寿春,他没有让王离将他离开的这个事儿广而告之,只不过带着自的禁卫,静悄悄的走了,他知道,自己虽然真正在九江郡并没有停留多长的时间,但是自己的一来一回还是总共花费了近乎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嬴高知道大秦的朝堂现在已经是相当的稳定了,但是皇帝长时间不到朝堂上去毕竟不是一个好事,因为这个时代信息传递的不便捷,不管是嬴高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咸阳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对方都很难第一时间知道,所以嬴高并不想多耽搁时间。

    本来按照嬴高的设想,就算是自己离开个三五个月,就凭着萧何在咸阳城里面坐镇,再加上自己的多方布置,肯定是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的。

    但是这一次嬴高还真的就算是失算了,当风尘仆仆的他回到咸阳城的时候,在众多的朝臣迎接他的时候嬴高就发现站在前面的蒙毅和萧何脸色都并不是那么的好看,一看就是有事想要跟自己汇报的节奏。

    果然,嬴高回到了咸阳宫之后,才刚刚更衣,还没等沐浴一番呢,这边萧何就已经到了大殿里面了,直接就告知了嬴高的侍卫,他有要事禀告。

    嬴高知道萧何并不是轻重不分的人,之前曾经多次代替自己出巡的他也肯定知道出巡归来是多么的劳累,但是他却还是连一个夜都没有过就第一时间到了嬴高的身边,显然就是真的有重要的事儿要告知嬴高了。

    不一会,嬴高就出现在了大殿之中,看到萧何正在焦急的踱步,显然是有点等的急了。

    “左相这是何故,莫不是在朕离去的这段时间里咸阳城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嬴高一面让萧何坐在了自己的面前,一面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不瞒君上,在君上离开咸阳城半月左右,不知怎地咸阳城中竟然传出了一种流言,对于君上而言,却是十分的不利……”

    显然,萧何有点不知道怎么跟嬴高描述这件事,所以在说到这的时候,又低头沉思了起来。

    “既然是流言,左相理应找到那流言的源头,一旦将罪魁祸首擒获,那流言自然就不攻而破啊。”看到萧何不知道因为点啥在那吭哧瘪肚,嬴高倒是有点急了,心说你倒是赶紧说啊,我还想去睡一觉呢。

    “这些流言如今倒是尚未大范围的传播开来,但是我与太尉却又无法处置,因其传播的范围,实在是有些特殊,乃是在……”

    这一下子,萧何倒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在嬴高的十几个兄弟之间发生的嬴高将他们圈养在咸阳城之中的传闻跟嬴高说了一遍。

    这一下子,嬴高终于知道萧何在那一副无奈的样子的原因了,但是同时,他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第422章 查找流言源头(第一更)

    “这些流言仅仅在居住在咸阳城中的朕的兄弟之间传播?”

    “暂时倒是如此,但按照此时的情况若是继续下去的话,早晚会在咸阳城中广为流传啊,我与太尉这才苦苦等待君上归来,想要在君上归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商讨如何处理此事。”

    嬴高这回明白了为啥萧何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却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流言的范围就集中在嬴高的兄弟身上。

    以萧何的身份,要是随意的动了大秦的公子的话,对于这样的流言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可能会让流言越发的难以控制。

    出了这样的事儿,还真的是嬴高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登基成为大秦的皇帝已经有了三年以上的时间,这期间始皇帝的这些儿子一直都是十分的安分守己。

    一年多之前随着最小的公子胡亥被嬴高赐婚走出了咸阳宫,除了扶苏之外所有的公子都在咸阳城内居住,衣食住行,嬴高都是一点不少的供应着,他们的生活可以说是十分的安逸,在这个大秦基本上已经暂时没有了内忧外患的时候爆出这样的流言,于情于理都让嬴高有些疑惑。

    “那左相和太尉可曾查到了这流言的源头到底是何处,是谁最先开始这样的说辞?此事竟然是在朕远离了咸阳城之时传出来的,想来是有心之人有预谋的传出,若能找出这流言的源头,此事自然迎刃而解,朕不在之时尔等无法对朕的兄弟下手,这倒是有情可原,不过此时处理,倒也还算是不晚。”

    嬴高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其实对于这件事,嬴高在心里面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他的那十几个兄弟他早就已经看透了,除了扶苏是个有些能力,更有些情怀的人,其他的十几个压根就没有可堪一用的人。

    用嬴高在后世常用的一句话来形容,那不过就是一些个酒囊饭袋罢了,放在咸阳城里面养着嬴高都有点觉得浪费自己国库里面的钱粮,但是这又是不得不做的事儿。

    说白了,就是嬴高压根就看不上这些嬴氏的子孙,要是他们个顶个都行的话,前世也不可能一个个的都被赵高给坑死,最后让始皇帝落得个断子绝孙的结果。

    “这……我与太尉从流言刚刚传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暗中查访,但是当时君上的十数个兄弟已然全部都在暗中流传此事,但却又在平日里对于此事十分的忌讳,非是大秦公子近亲之人根本无法让他们说出实情,我二人查探了一月有余,直到君上归来,都未有结果,这才急切到此请君上定夺。”

    “哦?竟然如此?”

    这一下子,嬴高还真就有点意外了,就凭着始皇帝的那些个儿子的头脑,竟然愣是没查出来这个事儿到底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这可就不好整了。

    嬴高有十多个兄弟,你要是抓起来一个两个的话,触犯了秦律杀一儆百嘛,大家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你要是把十多个都给弄了,且不说大秦的老百姓们怎么看嬴高,就连在南海郡的扶苏估摸着都得不干。

    前世研究历史的嬴高知道,自古以来皇帝的儿子们就不是兄弟,而是仇敌,但是这个传统在大秦短暂的二世而亡中并没有发扬出来。

    所以在这个时代,这些自己的所谓兄弟应当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才对,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将这样的想法在自己离开咸阳城这短短的两三个月之内灌输给了他们呢?

    因为这个思想的先进性,嬴高甚至怀疑是不是有跟他一样的穿越者到了这个时代,而且看他已经不顺眼了,但是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开玩笑一样的想法,因为穿越者但凡是懂点历史的,都不会在他的这些干啥啥不行的兄弟们身上做文章,他们不过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罢了。

    这样的事儿之所以会让萧何着急,是因为随着它的发酵会影响嬴高在大秦百姓心中的形象,弄不好会让嬴高从一个万人敬仰的皇帝变成一个薄情寡义的皇帝。

    但是这件事的影响,也就仅此而已了,嬴高对大秦的控制力依旧还是无与伦比的,至少短期内是这样的。

    嬴高当然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在百姓的眼里和史书里面薄情寡义的皇帝,所以这件事,他还是要处理的,而且必须要让这样的流言彻底的消息。

    祸起萧墙这样的事儿,嬴高不可能让它发生在自己治下的大秦,到最终要是自己的哪个兄弟被自己在大秦的市集门口一刀砍下了脑袋的话,对于嬴高来说无疑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见嬴高好像陷入了沉思,显然是这件事没头没尾的事儿很难理出头绪,萧何缓步走到了嬴高的近前,用只有他们俩人都听清的话语向嬴高说道:“君上何不将在咸阳城中的那些个公子一个个的都请到咸阳宫中,以君上的慧眼,若是他们之中谁有破绽,当可以看出,若是他们能悬崖勒马的话,趁着此事还没有做大,君上倒事可以警告一番,若是当真起了不臣之心,君上也好早做决断!”

    萧何的话要是让嬴氏一族的人听到的话,非得骂死他不可,但是萧何却还是在嬴高的面前说了出来,显然,他就是想要让嬴高迅速的解决这件事,既然那些大秦的公子们都在传这个事儿,当他们真的独自面对嬴高的时候,他们肯定是会十分的紧张的,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传言的源头就会不攻自破。

    “如此一来,若是能够查找出那流言的源头,倒是不错,但是若是不能呢?或是那源头根本就不在朕的那些兄弟之中,朕岂不是正应了他们流传的薄情寡义的形象了吗?”

    “这……”

    显然,嬴高想问题的方式跟萧何是不一样的,按照萧何的方法,虽然可能的确能找出一个罪魁祸首,但是这个事儿却并不是处理了罪魁祸首就能结束的。

    嬴高找出了一个愤愤不平的公子,然后杀了他的话,这流言非但止不住,反而可能越发的浓烈,而且极有可能就算是助长了这样的流言,更加坐实了嬴高薄情寡义的形象。

    嬴高说到了这,萧何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原本他以为嬴高回来了这件事儿会迎刃而解,但却发现到了嬴高的手里依旧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到底是谁这么歹毒呢,我特么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民心和民意,让他这一搅和这不就要完了吗?我也没得罪谁啊……得罪的都已经死了,莫非是项羽?他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如此……

    这个时候嬴高的脑袋里面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但是的却又一一都被他的排除在外了,一时间,自己还真就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对象。

    “君上,莫不如此事的恶人就让我来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不然君上的英名,就被这区区流言给毁了大,当真是我大秦的灾祸!”

    见嬴高呆呆的站在那啥也没再说出来,萧何干脆说出了一个自己已经想了几天的想法。

    嬴高倒是没想到萧何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动之余,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他当然知道有一种叫做史书的东西,会把皇帝亲信做的事儿都算在皇帝的脑袋上面。

    就算萧何暗地里把嬴高的所有兄弟都给整死了,但是人家真正有智慧的人不傻,都知道这个事儿肯定是嬴高指使的,到最后史官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会把嬴高给定性了,而且他那十几个所谓的兄弟虽然是不成器,但也不能白白的给别人当了替罪羊不是?

    “左相莫急,莫急,此事还没到那等时候,不过是区区流言,何必当真,朕此番出了咸阳城,也是许久未能与朕的兄弟姐妹们团聚了,两日之后将咸阳城中朕的兄弟姐妹全部都召入咸阳宫来,朕要举行一场嬴氏一族的家宴,告诉他们,哪一个若是不来,便不算是嬴氏一族之人。”

    显然,对于这件事儿,嬴高在想了几个来回之后已经有了计较了,萧何的脑袋并不差,但是他站不到嬴高的角度上,因为他跟那些公子又不是兄弟,所以这个事儿,还得是嬴高亲自解决才行。

    “如此也好!我今日便将此事告知这些公子。”见嬴高脸上又挂上了他一贯自信的笑容,萧何就知道他心里面应该是有了点底了,于是也放下心来。

    “不,宴席的当日在告知他们,提前一个时辰即可,朕倒是要看看,朕的这些兄弟们倒是怎样的一番德行。”

    嬴高一说等到临秋末晚了再告诉那些人宴席的事儿,萧何就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立刻就会意了,答应一声之后,拜别了嬴高,快步走出了朝堂,那步伐却显然是比来的时候要轻快多了。

    看着萧何走出了自己的大殿,嬴高看着大殿外面已经是有点要暗下去了的星空,还有咸阳宫周边的偌大的咸阳城,嘴里面喃喃的说道:“看来你们也真的是不甘寂寞了啊!”

    送走了萧何之后,嬴高并没有立刻歇息,而是独自来到了桌案之前,坐在那扶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然后拿出几片空着的竹简,开始的写些东西。

    其实在嬴高到了这个时代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个时代有了不少纸张的雏形了,原料是树皮,麻和一些破了的渔网等东西,只不过并没有形成什么规模,所以历史上也不会有什么记载,更不能用于书写。

    虽然嬴高有心将造纸这门手艺提前个一段时间,但是他却认为这并不是自己的短期目标,如今看着自己手里面沉甸甸的竹简,嬴高心说造纸这个事儿可能到了能提上日程的时候了。

    这封信,嬴高之所以没有用更为轻便的帛,而是用的竹简,是因为这封书信是写给身在遥远的南海郡的扶苏的,在所有大秦的公子中,扶苏是唯一一个入得了嬴高的法眼的人,而且嬴高隐隐的感觉到,散布流言的人要是不好好的利用一个扶苏,那他这个事儿几乎就白做了。

    足足写了近乎半个时辰,嬴高才揉着自己有点酸痛的手腕,把这份竹简装进了一个竹筒里面密封上,之后召了一个禁卫进来,把竹筒交给了他,并且在他的耳边嘱托了几句。

    “君上放心,这封书信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扶苏公子的手中。”

    看着自己的禁卫离去的身影,嬴高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缓缓的向冯清的寝宫方向走去……

    两天的时间过得倒是很快,这两天嬴高啥事都没干,连番在路途上面的颠簸让他在睡了一觉之后有一种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的感觉。

    所以他几乎就算是在咸阳宫里面自己的榻上歇息了两天,两天之后,嬴高倒是歇息的差不多了,但是当他准备去参加宴请自己那些兄弟姐妹的晚宴的时候,咸阳城中的其他人可就没有他的闲情逸致了。

    “什么?君上要我等到咸阳宫中赴宴,必须要前往?并且才提前了一个时辰?此去……怕是宴无好宴啊!”

    “君上邀请我等去咸阳宫中?莫不是我等这些时日暗中议论之事被君上知晓了?这该如何是好?他会不会将我等……”

    ……

    这样的话语,几乎从每一个接到了咸阳宫里过来的禁卫通知的大秦公子的嘴里面说了出来,他们忽然之间就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但却又不敢不去,只能颤颤巍巍的准备着出府的服饰,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而在胡亥的府中,胡亥脸色苍白,正跟戚懿二人在卧房之中商议着。

    “此事……怕是君上已经心中有了怀疑的目标了,我此去,万一……”胡亥看着戚懿,缓缓的说着,但是还没等说完呢,就被戚懿给打断了。

第423章:消失的主谋(第二更)

    “君上一定并未发现这流言的源头,若是当真发觉了,他便会让你们这诸位公子全部带着家眷前往,但此番却是没有,你只管放心前去,保持你一贯的作风,他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说不得,在这一次的宴席上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戚懿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面满满的都是自信的目光,对于嬴高的这些兄弟,她可是已经研究了挺长时间,她当然就是那些流言的源头,但是她却有着信心,有着让那些大秦的公子们都不知道她才是流言源头的信心,这件事,甚至连胡亥都不知道详情,只要胡亥不出现纰漏,她认为自己一定就是安全的。

    而且在戚懿的心里,她苦苦布置了一年多的计划,现在才刚刚翻开了其中的第一页,后续的许多东西,还远远没有到漏出来的时候呢。

    “好,既然如此,就拼上这一遭,也好过这一世蹉跎!”

    这要是嬴高在现场,绝对想不到这样的话能从胡亥的嘴里面说出来,但是这就是从胡亥的嘴里面说出来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老虎,胡亥的心中也有,只不过现在,戚懿成为了放出胡亥心中那只老虎的人而已。

    当冒险在胡亥的面前说出了那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戚懿就已经在她自己的心里面做出了一个选择,第一关胡亥的关口,她算是过去了,而现在,是第二关。

    其实嬴高不知道的一点是,始皇帝有一句话真的就没有说错,那就是胡亥真的是众多大秦公子中和始皇帝性情最是相像的一个,始皇帝无疑是了解青年时候的自己的,所以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只不过始皇帝的少年时候是跟着自己的母亲赵姬在他国度过的,而且是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这些让年少时候的始皇帝心里面多了一丝隐忍和狠辣,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心里面的血性在很早就被激发了出来。

    但是胡亥不一样,他可算是自从一出生开始就成长在始皇帝的羽翼之下,作为最受宠爱的公子,他没受到过哪怕是一丁点的委屈,所以心里面的血性一丁点都没被激发出来。

    再加上在成长的最关键时候遇到的竟然是赵高这样的小人,天天就知道陪着胡亥吃喝玩乐,这一下子,就把这个原本十分聪慧的公子给耽误了。

    所以说始皇帝的眼光没问题,只不过胡亥还没有成长起来罢了,而在经历了当初赵高谋逆的事儿的巨变之后,胡亥更是把自己的全部想法和性情都隐藏了起来,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直到那一天听到了自己的夫人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的心里终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点燃了一样,当时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不能回头的决定。

    “之前在咸阳宫的时候你是怎么一番模样,今日再进咸阳宫,你就还是怎样一番模样,只有这样,你才能的不被皇帝怀疑,今日这一劫过去之后,我等才能真正开始我们的计划,不然的话,便是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戚懿的思路非常的清晰,她虽然一直都把胡亥隐藏在府中,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跟他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公子有关,但是她还是怕胡亥在嬴高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露出什么破绽,毕竟她自己是见识过嬴高的目光的。

    胡亥点了点头,最终穿上了自己的长袍,低着头一步步的走出了自己的府中,那样子,跟之前那个在咸阳宫里面畏畏缩缩的胡亥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和他对视的话,几乎是没有人能看出区别的。只不过胡亥没有细想,戚懿最后说的那句话中的他人,究竟是谁。

    戚懿看着胡亥一步步走出去的身影,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心中暗暗的想着:你不是选择了田言那个只知道舞枪弄棒的女子吗?我会让你的后悔终生,我到咸阳,就是做皇帝的夫人的,既然不能成为现在皇帝的夫人,我只能让自己的男人成为皇帝……

    嬴高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快要忘了的一个在他印象里面只会跳舞而且有点小心思的女子会对自己有着那么大的怨念,而他当初认为足以让她乐的找不着北的安排,也被她当成了是羞辱自己的做法。

    有的时候,真正明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正是那些压根就没被你当成是敌人的人,这一点,嬴高在之后的经历中终于有了很好的体会。

    嬴高在告知他的这些兄弟的时候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这就是一次嬴氏子弟的家宴,但是当这些人到了咸阳宫门口的时候,却一个个都像是到咸阳宫中奔丧一样,哪里有一点家宴的样子。

    这里面唯一比较高兴的,还就要数包括阳滋在内的几个公主了,她们都已经下嫁出宫了,压根就没有那些公子的小心思,听到嬴高找她们到咸阳宫中相聚的消息,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他们进入到嬴高实现告知的大殿中的时候,只见在主位上面,刚刚离开了两三个月的嬴高正神采奕奕的坐在那里等候着,这对于嬴高来说可不常见,他一般都是姗姗来迟的。

    在大殿的两侧,一个个的桌案早就准备好了,在桌案上面摆着的都是大秦最好的餐食,众人进入大殿之中一看到嬴高,纷纷停下行礼,公子们一个个都在公主们的身后,低着头不怎么敢直视距离自己还十分遥远的嬴高的目光。

    “我大秦的公主,全部坐在朕的左侧,公子全部坐在朕的右侧,落座吧。”

    嬴高抬眼一看,人好像都按时到了,在他们行礼之后,指了指左右两侧,随意的说道。

    那些公主们自然是没怎么多想,嬴高的话音一落,她们都高高兴兴的奔着嬴高的左手边去了,把距离嬴高最近的一个位置留给了阳滋之后,一众公主就全都落了座。

    但是公主们落座了之后她们才发现,身后的那些公子却全都畏畏缩缩的,不知道在害怕着些什么,这倒是让她们十分的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那些公子们的心中显然是有着十分丰富的想法。他们不知道嬴高这么安排的意义何在,为啥要把他们全都安排在右侧呢?是不是这右侧桌案上的食物里面已经下了什么毒物?

    诸如此类的想法,出现在了几乎每一个公子的脑袋里,所以他们迟疑了,脚步挪动的也慢了起来。

    最终,一个身影一步步的走到了最后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去,嬴高一看,那不正是平日里最不合群的胡亥吗?他依旧是那样的一副表情,已然是一直把自己安放在角落里面,跟之前在咸阳宫里面拜别嬴高的时候好像没啥差别。

    看到他,嬴高暗暗叹了口气,心说给他找了个夫人也还是这个样子,看来自己做的那些努力也都没起什么作用,但是嬴高转念一想,心说这可能就是胡亥的宿命吧,这样的结果总归要比前世被闫乐给斩杀了强。

    见胡亥坐下了,众人当然不能再傻呵呵的在那站着,于是只能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

    嬴高扫视了一圈,发现除了一个本来就不正常的胡亥表现的一如既往的不正常之外,其他的公子几乎都好像是心里有事一样。

    这样的情况让嬴高的心里面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何始皇帝那么英明神武的千古一帝,生出来的儿子们会是这样一番模样,也就一个扶苏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而要是自己不过来的话,之前的嬴高好像也跟这些人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一群人,在他们中间散布那样的流言有什么用呢?而就他们这样的,估摸着连一个县令都干不好,不留在咸阳城里面啃老,一个个的又能去干些什么呢?

    这样的疑问一个个的出现在了嬴高的脑袋里,让他一阵的无奈。

    眼看着底下的座位被坐满了,嬴高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左右两边神态各异的公子公主们,终于缓缓的开了口。

    “朕出巡九江,一去便是接近三月的时间,如今终于归来,特将我嬴氏的子孙聚到一处,尔等不必拘谨,只管享用即可,并且尔等也是许久未见,正好趁此机会交流一番,莫要让这兄弟姐妹之情淡薄了。”

    说完之后,嬴高低下头,自顾自的开始享用自己身前的吃食,公主们也都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显然她们的确也是都有日子没见了。

    但是反观那些公子,却一个个的都好像有些什么心事一般,迟迟就是不肯去吃自己面前桌案上面的食物,显然是在顾忌着些什么。

    “诸位公子,是怕朕在这吃食之后放入什么毒物,这才不肯进食吧?”

    忽然之间,刚刚吃完了自己面前一小盘点心的嬴高站起身来,用比刚才高了两三倍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之前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个公主全都是一脸茫然的看向嬴高,他们顺着嬴高的目光又看向自己的那些兄弟,当时就发现了问题,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动桌案上的食物,这对于组织了这次宴席的嬴高来说,当真是十分的不敬,但是她们又不知道这些平日里老实的跟什么似的的公子们到底为啥变成了这样,脸上的神情自然也就更茫然了。

    反观那些公子呢,听了嬴高这话,一个个的全都低下了头,虽然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但却无人敢于直面嬴高。

    “尔等心中所想,朕当真是一清二楚,尔等在朕的背后议论的是什么,朕也是一清二楚,但朕给尔等的吃食之中,却并没有毒物,因为朕若是想要给尔等定罪,又何用如此的手段?”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嬴高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这让底下的公子们更加的不敢抬头看他了,甚至于有几个人的双腿已经瑟瑟发抖了起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嬴高急速的在众多公子的脸上扫视了一圈,但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他竟然没有在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他想看的情况,就好像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这件事的主谋一样,这绝对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但是不正常在哪,嬴高却是没有什么感觉。

    “今日回去之后,若是再让朕听到一些不实的传言,朕便要在尔等之中彻查一番了,到时候可莫要说朕不顾念兄弟的情分,尔等若是不义在先,便不能怪罪朕的不仁。”

    说完了这些之后,嬴高一拂衣袖,直接就走进了大殿的后面去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公主们和已经快要吓尿了的公子们。

    他们的确是吓坏了,虽然之前他们都已经他们在背后表达不满不会让嬴高知道,但当嬴高刚一回来就要把他们召进咸阳宫中的时候,他们几乎就都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显然是属于做了亏心事的那种人。

    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嬴高肯定是对于他们暗中讨论的事儿知道的十分详细了,按照嬴高的话来看,嬴高的屠刀已经举起来了,他们要是再不听话的话,好像就要落下来了。

    嬴高已经离了席了,这宴席当然也就算是结束了,这些公子纷纷起身,逃跑一样的离开了这座大殿,公主也也都没了兴致,纷纷离开了,只有阳滋,在想了片刻之后径直的向大殿的后方走去。

    “兄长,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对这些兄弟如此?”

    显然,阳滋对于流言并不清楚,在嬴高离开咸阳城的这段时间,阳滋除了在自己的府中陪着韩信,就是到咸阳宫里面缠着田言教她舞剑了,大秦公子们的事儿,他还真的就没怎么关注。

    “唉,你当朕乐意对他们如此恐吓,实在是他们不知是受了何人的蛊惑,相互之间暗中贬损朕对他们的安置……”

    当时,嬴高就把这段时间的流言告诉了阳滋一遍。

第424章 漏网之鱼(第一更)

    “竟然在这短短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出了这等事?而且我竟然没有听说,之前在宴席上,那些姐妹也是没有听说,竟然单单就只在公子之间传播开来了,怕是……”

    阳滋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她担心的具体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心里面想的事是什么,嬴高当然是知道的。

    “无妨,最多是已然有一些潜伏着的反秦势力的余孽,趁着朕不在咸阳的功夫掀起了这一番风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你的那些兄长和弟弟,若当真哪一个有那样的胆识和魄力,朕倒是替父亲感到些许欣慰。”

    嬴高提到自己的兄弟们的时候,很明显目光里面带着浓浓的不屑,这倒是让阳滋并不是十分的高兴,虽然其余的兄弟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嬴高那么亲近,但那毕竟也是他们的兄弟不是?而嬴高说出来的话,总让她有一种嬴高好像并不是他们的兄弟的感觉。

    “兄长可曾想到,这样的流言是否传到了扶苏兄长的耳中,扶苏兄长自幼对我等兄弟姐妹便是十分疼惜,若是让扶苏兄长得知了此事的话,他心中会不会生出什么对兄长的想法?”

    这两年跟在嬴高和韩信的身边,无形中就让阳滋的觉悟比之前不知道提升了多少个档次,韩信因为跟扶苏是打过交道的,所以时常在跟阳滋闲聊的时候就会提起的扶苏还南海郡的情况。

    所以阳滋是知道扶苏在南海郡是怎样的一番大权独揽的,一旦这样的流言被有针对性的传递到了扶苏的耳朵里面的话,难保扶苏不会对嬴高生出了间隙,而扶苏的手里面,可是有着十几万的秦兵的。

    “扶苏兄长自然是与他们不同,朕相信就算是这样的消息传到了扶苏兄长的耳朵里的话,他也自当会有分辨的能力,朕是什么样的皇帝,他的心中自然有数。”

    阳滋忽然之间发现,现在的嬴高好像是比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嬴高更加的有帝皇的霸气了,不管遭遇了什么,她在自己兄长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急切的表情了,但是阳滋的心里却并没替嬴高感到高兴,反而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担忧,担忧嬴高成为下一个始皇帝那样的人物。

    在表达了一番担忧之后,阳滋只能是暂且出了咸阳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兄弟的命运最终将会如何,她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在嬴氏子弟之中传出来。

    在这一次的宴会之后,那十几个大秦的公子也几乎全部都消停了下来,他们知道,要是自己再私下表达对嬴高的不满的话,不但不会让嬴高提高他们的待遇,并且向他们设想的那样给他们封地让他们到一个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相反还非常有可能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如此一来,他们相互之间在不短的一段时间中都没有产生什么联系,这流言的事儿好像暂时平息了一样,但是嬴高却知道这件事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为何每一个公子都好像是都觉得流言是从自己的嘴里面传出去的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宴席之后又过了近乎半个月的一天夜里,嬴高坐在大殿之上,他的对面是一个并不时常出现在这的人物,甚至连朱家都没有出现在嬴高的身边,足以见得这是一次秘密的相见。

    “先生这半月来,可曾发现了些许线索?众多公子之中传递起来的流言,定然并非是他们自发想到的,这其中定是有着什么人在穿针引线,若是能找到这穿针引线之人,这件事就算是解了,不然以那些公子的头脑和心性,难保不会日后爆发出更大的动静。朕也不可能时时在咸阳城中看着他们,迟迟不能解决,朕便是连出巡也心存忌讳啊。”

    嬴高说完之后叹了口气,这样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实在是让他十分的头疼,你没发现的时候人家在外面可劲的蹦跶,但是等你反映过来了的时候人家又不知道躲避到哪去了,现在这样的角色是不会偃旗息鼓的,人家躲起来不过就是为了看看你啥时候再次把注意力从他们的身上挪走罢了。

    “这半月之间,我倒是动用了咸阳城暗中布置的几乎所有眼线,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这些公子平日里的生活虽然十分单调,但活动范围却是不小,不少城中的低级官吏还是十分乐于跟着这些公子交流的,但我等彻查了这些官吏,却依然没有发现。”

    坐在嬴高对面的人抬起头来回答,正是已经在咸阳令的位置上默默耕耘了不短时间的曹参。

    曹参单独进入咸阳宫的次数,其实还真的是并不少的,只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罢了,而且多是在夜晚之时,只要他进入咸阳宫,那不是嬴高有什么比较重大的事儿,就是他有什么比较重大的事儿。

    经过了这几年的布置,曹参在咸阳令的位置上几乎已经将之前被赵高和闫乐控制并且不知道做了多少手脚的咸阳城给整肃了起来,他的付出,其实并不比萧何少上多少。

    只不过萧何干的活都是面子上的,是能让朝臣们看到的,但是曹参一直一来都是单独向嬴高汇报,清除和掌握的也都是咸阳城范围内的一些百姓和平常人看不见的地方的黑幕。

    嬴高当然知道曹参做的事儿是非常费力不讨好的,所以虽然曹参也曾经极力的反对,但是嬴高还是把咸阳令这个不轻不重的职位给了曹参,这在当时在被不少人甚至是萧何本人都当做是嬴高因为萧何的缘故才给了曹参这个职位的。

    而在大秦朝臣们的眼中,曹参就是一个酒肉之徒,他不像萧何那样,为了大秦的内政鞠躬尽瘁,累的那是十分的清瘦,而是日日在府中饮酒,大秦朝堂的事儿几乎一点都不管。

    当然,真实的曹参是什么样的嬴高是知道的,而且有一些伪装,正是嬴高要求他那样做的,什么叫暗中操作,要是让人家都看见了那当然不叫暗中操作了。

    曹参说出没有发现这个事儿,倒是让嬴高有点没预料到,他还以为曹参对咸阳城的掌控已经到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跑不出他的手心了呢,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差点火候。

    “唉,先生也莫要急切,此人并没有在咸阳城中引发更大的动静,想来就是害怕给我等看出什么端倪,但是朕相信,他一定不会隐藏太久的,他既然决定利用朕的兄弟这条线了,就一定会有他下一步的打算,我等只需冷眼旁观即可。”

    嬴高显然没有责怪曹参啥发现都没有的意思,因为这个事儿本来就是个难事儿,敌人在暗处,你能怎么办?

    “君上且先莫要失望,此番探查,我倒是发现了一个非同寻常之事,虽并不能确定,也并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但还是应当告知君上。”

    曹参并没有因为自己查探这件事不利而产生什么为难的情绪,反而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嬴高一看就知道了,曹参这回应该是发现了一个相当重大的事儿,要不然曹参虽然是个乐观开朗的性格,但是也绝对不会在自己任务完成的不好的情况之下还嘿嘿的傻笑的。

    “那还不速速说来?”跟曹参之间的交流,一直都是让嬴高十分的轻松的,因为曹参轻松的话语和乐观的性情,但是这样的性格也会带来一些其他的影响,比如说曹参比较能卖关子,这就是嬴高有点受不了的了。

    “君上可还记得赵高?”

    “赵高?这厮早已经被朕赐予了毒酒身亡,当时朕可是在他身侧,这一点绝不会有错,你可莫要说出什么赵高未死,借尸还魂这样的话来,朕可是不相信那一套说辞的。”

    “赵高自然是已经死了,而且赵高和闫乐府中的一干人等全部都在当时被始皇帝处以斩首之刑,夷其三族,这在当时都是轰动咸阳城的大事。但是夷其三族的刑罚,君上怕是并未在现场监刑吧?”

    说到这的时候,曹参的双眼中闪出了一丝丝的精光,显然,他发现这个问题,也并不是十分简单的。

    “按照先生的说法,诛杀赵高三族的刑罚中存在纰漏,赵高的三族之中有人出逃?”

    嬴高是何等的头脑,虽然曹参还没有说完,但是他一下就猜出了这件事的缘由,而且的确,这个时代诛杀三族这样的刑罚,那是许许多多的人一同被抓起来,一同斩杀,在抓他们的时候,因为人数众多,抓捕的人由没有像两千多年之后的照片这样具备极高的辨识度的判断手法,所以曹参说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出现的。

    嬴高当初还清楚的记得,他见赵高的心理防线已经被自己完全击溃了之后,就没有再去管其他的东西,诛杀赵高三族的事儿自己也因为现场的情形实在是太过血腥而没有去,并且赵高的三族除了闫乐之外,自己虽然见过一些,但也都不是很熟。

    听了嬴高略显激动的问话,曹参咬着牙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少见的凝重。

    赵高的族人跑了,这这个事儿有多大,但凡是个知道当年的事儿的人就事了解的。

    赵高是什么人啊,那是为了让始皇帝和他的子孙付出代价而能够在始皇帝的身边隐藏自己的身份达到二十多年的人,这足以见得他对于大秦,对于始皇帝的恨意到底有多么的深厚。

    他都这么痛恨始皇帝,痛恨大秦了,他的族人自然也不例外,而现在呢,又加上了一个诛杀了赵高三族的血海深仇,这逃跑的人对于嬴高会有多么的痛恨,压根就不用语言形容了,形容也形容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深了。

    “何人?”曹参没有直接说出来,显然并不是故意在吊嬴高的胃口,而是在让嬴高有一个心理准备,因为这件事儿发生了这么长时间后忽然间被发现,对于嬴高的冲击肯定是十分之大。

    “此人多半是赵高的族弟,之前也在咸阳城中任职,但并非是什么要紧官吏的赵成……”

    “赵成……”

    嬴高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人他是有印象的,不但在这一世稍微有点印象,就是在自己前一世所了解的史书中,也是有着不少的印象,因为前世的历史中,跟着闫乐一起去诛杀胡亥的,正是有赵高的这个族弟赵成一个。

    而之前嬴高之所以没有注意这个赵成,是因为他不像闫乐,在赵高的权力集团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位置,而是一直在以一个仗着自己的兄长在始皇帝身边的地位作威作福的大秦低级官吏的形象出现。

    对于这样的人,嬴高当然是懒得搭理他了。只不过是听说过几次罢了,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一次。

    “你是如何发现的,有几成把握?”

    “原本这些时日一直在调查众多公子诋毁君上的事,但却一直没有头绪,说来也巧,早前被我放置在赵国故地的一队人马数日之前忽然传回消息,言及在赵国故地发现了一名酷似之前在咸阳城中为官的赵成之人,若非是我派遣的那名官吏之前曾经跟赵成在一处任职,此番怕是也发现不了。”

    “那为何不将其抓住?”

    “此人十分狡猾,想来是夜发现了那名官吏,当夜就不见了踪影,后他们在赵国故地调查之下,发觉此人刚刚到赵国故地数月,而且并无我大秦的户口,乃是潜入城中的,而且多半是从咸阳城的方向潜入的,这才给我传回了消息,但按照消息传递的速度来看,若是那人当真是赵成的话,只怕是已经多次往返于咸阳和赵国故地……”

    “如此说来,并没有完整的证据,只是那官吏的一面之词?”

    “此人做事,应当不会无的放矢。”

第425章 未死之人(第二更)

    显然,曹参是完全相信了自己麾下的那个官吏的话,这才过来把这么重大的一件事告诉了嬴高,虽然并没有任何书面的或是实物的证据能拿的出来。

    嬴高虽然嘴里面表示出来的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信,但是其实他对于曹参的判断力还是有信心的,他当然知道曹参要是不能确定的话是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件事的,而且他相信,曹参说出这件事,背后还一定有别的什么目的。

    “且不说这个赵成是如何从我大秦的行刑之人手中逃走的,先生的意思,是不是最近咸阳城中的流言与此人有关?”

    曹参见嬴高一下子就领会到了自己暗中想要表达的意思,知道到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因为怕嬴高接受不了这个猜测而处心积虑的引导了,于是索性就放开了,咽了一口唾沫。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全说出来。

    “按照我的分析,此人若当真是赵成的话,若是咸阳城里面的流言是他传出去的,那么他一定是传播完了这番流言之后就回到了赵地躲避,而正好被我大秦在赵地的官吏发觉,真是如此的话,此人在赵高被诛杀三族之后一定是在咸阳城内潜伏,只不过我等并未发觉罢了,此人在赵地被发觉之后,多半也是会回到咸阳城。”

    曹参这回分析起来脸上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了,因为要真向他所说的那样,这个赵成竟然在咸阳城里面潜伏了数年而没有被他们发觉,这首先就是曹参自己的失误,但显然现在的曹参并没有考虑失误的问题。

    “既然先生是如此想的,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朕姑且相信先生的判断,但先生万万不可将此事向任何人提起,只在咸阳城中暗中观察即可,朕也会从各方面证实一下此事,若当真那赵成在赵高被诛杀三族的时候用了什么方法逃走的话,此人倒是一定要抓回来,不然日后对我大秦的影响怕是不会下于那张良。”

    曹参一看嬴高对于自己的观点并没有什么不认同,才算是松了口气,这的确是一个很难让人相信的事儿,要不然嬴高也不会让这件事只能在他们两个之间流传,因为这要是传出去的话,赵高诛杀三族竟然有遗漏,对于大秦的声望肯定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当曹参从嬴高的咸阳宫里面离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咸阳城进入了宵禁的时间,但是曹参依旧是从咸阳宫的后门走出,步行了一段之后,才上了一驾停放在一处阴影里面的马车,缓缓的像自己的府邸走去。

    显然,回到府邸之后的曹参依旧不能歇息,他的提议被嬴高给相信并且接受了的情况下,他更要在嬴高的面前证明自己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虽然曹参只对嬴高一个人负责,朝堂里面的官吏们几乎都以为他不过是一个空头司令,咸阳城里里外外的事儿也没见他管过,但是这些官吏们不知道的是,真正在曹参的手下干活的人,几乎都是出自嬴高之前宫中的禁卫和一部分秘法队成员的,嬴高身为大秦的皇帝,是必须要有一些只有自己掌控的力量的,在这方面嬴高做的不错,而曹参正是这样的力量之一。

    次日的清晨,朱家照例来到了咸阳宫之中,亲自巡视了一遍咸阳宫的禁卫,这是他自从领受了中尉这个官职之后每一天都要干的事儿,因为他的巡视而被革职的禁卫在这几年里面那是相当的多了,所以时至今日,在咸阳宫里守卫的禁卫几乎连眼睛都不敢随便眨上一下,生怕被朱家抓个正着。

    按照朱家之前几天的习惯,嬴高在从九江郡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慵懒,很少叫自己去吩咐一些事儿,于是就准备着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去了。

    “中尉,君上有请。”谁知这一次,竟然是直接被嬴高请进了自己的大殿中去了,这倒是让朱家有点稀奇。

    “今日将之前父亲尚未离去时诛杀赵高三族的监刑之人和行刑之人找来,朕有要事相问,找齐后便带到朝堂上吧。”

    这一次嬴高少有的没有说一些其他的东西,而是在朱家见礼后直接给朱家下了命令。

    朱家一看嬴高这个架势,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大事儿,而且是跟赵高有关的,赵高这个名字,自从嬴高将他拉下马来并且处死了之后,几乎在咸阳宫里就没有什么人敢于提起了,一个在千古一帝始皇帝的身边成功的隐藏了二十多年,甚至最终差点害死了始皇帝并且让始皇帝最疼爱的公子差点成为了他的傀儡的家伙,对于嬴氏一族来说无疑是十分丢脸的。

    “家这便去安排!”

    说完了之后,朱家一转身就健步走出了大殿,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

    显然,这正是嬴高把这件事交给朱家的原因,他也想过把这件事告诉萧何,让萧何跟他一起分析分析,但是思来想去,嬴高还是决定这个赵成可能的存在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种事就算是真的存在,自己也一定要冷处理,而不是在大秦的朝堂上面喊打喊杀的,虽然这个锅不实嬴高的,而是始皇帝在位时候的旧账,但是总之就是你大秦皇族的面子问题。

    而且一旦要是赵高把胡亥给忽悠了还不够,赵高的族弟回来报复又把几乎所有大秦的公子都给忽悠了,那他们这个嬴氏一族的脸可丢的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跟嬴高依然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至少脸上也是无光的不是?

    嬴高当然不会在这件事上面完全指着曹参,虽然曹参可能也有这个能力,但是这可不是嬴高的风格,刚好大秦现在进入了相对稳定的时期,嬴高也刚刚想要搞搞发明搞搞创作,但这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在哪的敌人竟然给自己吃了这么一个苍蝇,实在是让嬴高有点恼火。

    他早就决定了,要是这个赵成真的存在的话,他不介意让他品尝一下大秦尚且保留着的几种酷刑的滋味。

    赵成真的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是嬴高必须先整明白的问题,但是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DNA对比技术,想要整明白这些,嬴高只能通过接触过他的人们来判定了,但是很不幸的是,接触过他最多的人几乎都已经被在诛杀赵高三族的刑罚中死去了,所以这倒是当真有着不少的难度。

    很快,朱家就把当年监刑的人和行刑的人几乎都找来了,嬴高在大秦的朝堂中对他们秘密的询问了一遍,所得到的结果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但是,有一个细节却让嬴高的心里有了些想法。

    当年行刑的时候,由于涉及到的赵高一族的人实在是不少,所以始皇帝特意给他们布置了一个新的行刑场所,这斩首之事也特意从军中挑选了十数个身强体壮的军士来行刑。

    但是十分不巧的是,其中一个行刑的人竟然在行刑之后不到两个月便染病并且在家中暴毙了。

    经过嬴高的进一步询问,此人极有可能正是对赵成行刑的人,

    这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儿吗?嬴高相信巧合,但是他却不相信这件事儿上面的巧合,行刑之后两个月就身死,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他隐藏了什么,这些嬴高已经是无从得知了,但是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军士的死,却让嬴高的心里面坚定了一个想法。

    赵成,这个曾经在咸阳城中也算是一号地痞无赖,仗着自己的族兄赵高的权势和自己也是大秦官吏的身份在当时的咸阳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但却都不是什么好的名气,不少的老实人家都曾经遭受过他的欺凌,但却又因为赵高的缘故而选择了敢怒而不敢言。

    嬴高调查清楚了这些,有些想不明白的一点是按照赵高的性格,为何会更加信任自己的女婿闫乐,而不是这个跟他几乎就算是最亲近的族弟呢?跟在赵高的屁股后面做事,其实是不需要什么强大的头脑的,只要听话就够了,因为主意都是赵高亲自出的,你只要执行就好了,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什么依然不用赵成呢?

    嬴高知道,他心里面的这些个疑问,可能还真就得等这个赵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才能问清楚了。

    这个赵成,这个时候还真的就跟曹参预料的一样,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当嬴高和曹参正在苦苦寻找他的蛛丝马迹的时候,他本人正是在从之前曹参口中的赵地往咸阳城的方向行进着,只不过他走的路,距离官道可是有着不短的距离。

    要是这个时候有人看到赵成,还真就不太好辨认,除了他的脸跟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外,之前肥胖的身材如今变得十分清瘦,离远了看压根就不是一个人。要不是那个之前跟他在咸阳城里面一起为官的官吏在赵地一不小心跟他打了个照面的话,还真就不能认出来。

    这个时候的赵成,脸上都已经蒙了一层的灰尘,身后跟着一个身材比他魁梧一些的大汉,一路走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公子,我二人当真要回到咸阳城吗?若是赵地都不安稳了,回到咸阳城岂不是会更加的容易暴露?”那大汉眼看着再走上一两天就过了函谷关了,忍不住上前问道。

    “此番竟然是天不护佑我赵氏一族,在赵地那人多半是认出了我,本以为在那皇帝的回到咸阳城之后我等到赵地躲避一番,如今看来,真是一部错棋,不过这咸阳,是无论如何都要回的,那件事,需得好生处理,到时不论结果如何,那嬴氏一族都会有惨重的损失,大秦的江山,将会在数年之后分崩离析,大秦的那些公子,必将死在自己族人的手中!”

    赵成放了一些狠话,相当于是表明了自己的到咸阳去的决心,之后随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继续一步步的沿着一点人烟都没有的小路向咸阳城的方向走去。

    “公子真的就相信了那名女子?她什么事都没有做,而公子可是为了她冒了许多的风险啊。”走了一阵了,那大汉好像又想起来了身后,到了赵成的身前问出了这么一句。

    “此人乃是我在咸阳城中潜伏了两三年之久,头一个见到的可用之人,若是我观察的不错的话,这个女子对于大秦皇帝的恨意,就算比我等差,也差不了多少,当然,还有那胡亥。不管此人的目的是什么,但在对付大秦皇帝这件事上,都是能够利用一番,她不方便出面的事,我等去做放一番也是无妨,毕竟我赵氏一族已被诛杀了三族嘛,虽然兄长当初给我安排的替身并不是非常的相像,但行刑之人不是已经被你处理了吗?所以我等,理应还是安全的。”

    “既然公子如此说了,便回到咸阳城搅动一番风云倒也无妨,只不过中车府令将公子后半生的安危交到我的手中,我自然是要多为公子的安危着想……”

    这番对话要是被随便一个咸阳城里面的人听到,那都是了不得的大新闻,但是这两个当事人却好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奔着对于自己而言理应是龙潭虎穴的咸阳城就那么去了。

    他们当然知道有可能会有人在咸阳城里面大肆的搜捕自己,但是他们却不怕,因为他们的心里面有着自己的依仗,当年赵高在咸阳城中经营了足足二十余年,他留下的东西,有些还真就不是曹参在两三年的时间内能够随随便便就发觉了的。

    当这二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咸阳城方向的时候,要是嬴高看到了,一定会想起自己在后世的时候经常会听到的一句话: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但是人家赵成和他身后的大汉当然也不是去送死的,人家敢进咸阳城,当然不会像张良那样正面刚。

第426章 对扶苏的警告(第一更)

    当咸阳城再次即将成为一场看不见的战斗的漩涡中心的时候,嬴高的书信终于姗姗来迟的到了南海郡,到了扶苏的手里。

    当收到嬴高的书信的时候,扶苏正苦着脸独自在自己的书房里面静坐,显然也是遇到了烦心事儿。这烦心事正是在几天之前他所收到的一封匿名书信。

    本来这个时候的扶苏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因为经过了三个月左右的鏖战,他得到消息,这一次进入的桂林郡和象郡这两个地方作战的将士当真是不辱使命,已然是攻打下了这两郡的大半之地,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扶苏相信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自己就能把拿下这两个郡的捷报送进咸阳城了。

    而就在这个本应该皆大欢喜的时候,这封匿名书信上的内容却让扶苏的心情几乎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

    按照那封匿名书信里面的说法,如今除了扶苏之外,剩下的十几个始皇帝的儿子在咸阳城里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中,嬴高为了防止这些自己的兄弟做大,只是将呼声比较高而心中除了忠孝之外没有其他想法的扶苏派了出来。

    而剩下的那些个大秦的公子,早就被嬴高全部都赶出了咸阳宫,在咸阳城里面过着还不如一个大秦普通贵族的生活,而且最近因为这些公子对于这样的生活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抱怨,嬴高就动辄对其恐吓了起来,而且在书信中说了,要是这些公子再有什么怨言的话,难保嬴高不会将他们处以什么惨烈的刑罚。

    扶苏从来就不是一个自私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都忧国忧民了的,自己的兄弟过的不好他自然也是会挂在心上的。

    他不知道这封书信到底是谁给他送过来的,但是在他的心里,一旦这个事儿是真的的话,这封书信很有可能就会是自己哪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弟弟派人送过来的。

    就单单的一封信,并不能让扶苏判断出这里面所说的内容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也知道无风不起浪这句话,咸阳城里面的事儿,他只要派一个人去看一看,自然就知道了,所以这封书信并没有骗他的必要。

    而且以扶苏对嬴高的了解,他早就发现了自从开始竞争储君之位,嬴高的性情就已经不像之前了,他忽然之间就变得杀伐果断,对于任何不服从的人,扶苏相信嬴高都会毫不犹豫的铲平,如果真的什么时候嬴高对于他们的这些兄弟不满了,书信中所说的情况,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这件事扶苏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两天的时间,他也一直都在捉摸着给嬴高写下一封书信,婉转的问一问这件事的因果,再婉转的给自己的弟弟们求一求情,毕竟自己在南海郡一直为了大秦鞠躬尽瘁,嬴高应该都是知道的。

    但他写给嬴高的书信还不知道从何说起尚未动笔呢,嬴高写给他的书信却是先到了,这倒是让扶苏有点没想到。在他的印象里,嬴高不是一个在做事之前乐于跟别人商议的人。

    打开嬴高的书信,扶苏依然是没有告知任何人,独自在自己的书房中细细的读了起来。

    在书信中,嬴高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单刀直入的就说出来了当自己去九江郡出巡离开了两个多月期间,在咸阳城中爆发了流言,而且是在大秦的公子之中,流言的内容也正是跟扶苏接到的匿名书信中控诉嬴高的所为差不多。

    但是嬴高在书信中也说了,他估计最初散步流言的人一定会将这件事也告知扶苏,毕竟扶苏是大秦除了嬴高之外影响力最大的公子了,而且扶苏目前在南海郡执掌一方,还算是有权有势,要说策反那些咸阳城里面的公子并没有什么用的话,利用那些公子来策反扶苏却是十分有用的。

    在这之后,嬴高还向扶苏做了一个保证,那就是在这件事的源头没有查出来之前,他是不会动任何一个大秦的公子的,但是在这件事查出来之后,如何发现谁真的有反秦之意,嬴高也不会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兄弟而饶恕他的。

    “唉,这便是他的风格……”

    当扶苏合上书信的时候,他微微叹了口气,嘴里所说的他,可不正是自己这个当了皇帝的弟弟吗?

    在这件事上面,扶苏知道嬴高对于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嬴高在书信里面说的十分明白,因为扶苏乃是大秦的长公子,包括嬴高在内的其他人都是扶苏的弟弟,所以作为嬴氏一族内部的事儿,扶苏肯定是有知情权的,虽然他并不在咸阳城里,虽然他的手里面握有十几万的大军。

    但是有知情权归有知情权,扶苏知道,嬴高把一切事情的缘由都告知自己的另外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对于这件事不要再管,不要再问。

    嬴高相信自己的前提是自己能安静的在南海郡等待事情的结果,而不是想要利用自己在大秦的影响力和自己手里面的兵力去改变什么。

    将这封书信付之一炬后,扶苏缓缓的走到窗边,看着咸阳城的方向,皱眉思索了半天,最终终于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了自己应该如何去做,同时也只能在心里面替自己的那十多个弟弟暗暗的祈福了。

    他的那些个弟弟,他还是了解的,除了自己跟嬴高之外,剩下的的确是有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的,他现在只希望不要有人被别人用心的人利用,如果有的话,也不要太多……

    定下了自己的计策之后,扶苏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桌案之前,开始给嬴高回信,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也知道他需要自己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在发出这封书信之后,他要做到像自己并没有接到之前的两封书信一般,他的目标依然是为大秦拿下桂林和象郡这两个地方,进一步的扩充大秦的领土。

    更何况从嬴高的书信之中,扶苏还发现了嬴高的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南海郡南部靠海的地方,按照嬴高的意思,番禺县之南就到了海岸边,扶苏理应利用这样的地理位置,早日开始战船的修建,并且告知了扶苏,王离和陈婴他们制造战船的工艺已经算是成熟,他如果想要进行此事,可以直接向他们二人征调一些工匠。

    显然,需要扶苏去做的事儿还是非常的多的,所以嬴高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扶苏,他应当多多的去办正事儿,而不是为了这件事浪费自己的感情和时间。

    咸阳城里,嬴高和曹参自从那一次的会面之后就没有放松对可能存在的赵成的监视,因为他们俩都知道,如果这件事真的跟赵成有关的话,他是肯定会出现在咸阳城中的,也是肯定会跟一些公子再次接触的,因为这段时间因为公子们对嬴高的惧怕,他们几乎全部都在自己的府中没有出门,流言的传递也呈现出了停滞的状态。

    这显然不会是始作俑者想要看到的结果,嬴高相信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赵成,他都一定会按奈不住自己,继续想办法的。

    与此同时,在胡亥那一如既往的紧闭着大门的府中,胡亥也正焦急的在地上踱着步,而戚懿能比胡亥稍微淡定一些,但是眉宇之间的焦急之情也是展漏无疑。

    “夫人,我知道君上所说的那流言定然是与你有关,但如今经过了君上的一番恐吓之后,一众兄长显然是尽皆怕了君上,他们连府门都不敢出,又怎敢有进一步的行动?想来君上也定会对于我等加强巡查,一旦露出了马脚……”

    虽然戚懿并没有详细的告知胡亥自己到底是如何操作的,但是胡亥自然知道这件事里面戚懿的影子是很大的,他担心嬴高把戚懿给揪出来,那样的话,他们俩的计划可就算是还没有成型就落得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莫急,我虽然在这其中的确起到了一些作用,但就凭现在那皇帝掌握的这些,他还不会知道我在这其中的作用,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于你,此事能如此快的在你众多的兄长中传递开来,皆是因我偶然结识的一人,此人的底细我虽然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你们嬴氏一族,特别是如今的皇帝,乃是血海深仇。”

    “此人会不会是在蒙骗于你?他此时又在何处?”胡亥一听戚懿竟然也是假手于人,心里面虽然是稍微放心了一点点,但是因为戚懿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他也是有些担忧。

    “他既然已经将这等流言散布开了,应当不会蒙骗于我,此人来此何方我倒是不知,但他一定是在时刻观察着大秦的皇帝和你们这些公子的,不然的话……他应当也不会直接就找上了我。”

    说到这,戚懿停顿了一下,她现在还瞒着胡亥的,正是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怨恨嬴高,好在她偷眼看了一下胡亥,发现胡亥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而是在捉摸着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个人的身份,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这一小段时间,当胡亥决心跟着她,努力想要拿回来在他的心里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之后,戚懿发现胡亥好像并没有之前她看上去那么的木讷,他其实是一个脑袋非常灵活的人,只是自己之前刻意的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他找上你,多半是因为我从咸阳宫里出来了,他对于我嬴氏一族的秘密了解的如此的深入,特别是对我了解的如此的深入,该不会是……”

    说到这之后,胡亥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皱着眉头的想了半晌,之后才又开了口。

    “你们之间如何联系?他为何在这一次君上将全部公子都召进了咸阳宫之后便不再现身?”胡亥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他既然决心在咸阳城甚至是整个大秦的地面上面做点什么,自然不能连合作伙伴的信息都不知道不是?

    “每日的夜半时分若是他与我联系,便会从府外将一块写在帛上面的书信扔进府中,而我看罢之后将回信放置在府邸后门外的青石之下,故而到如今也未曾得见此人的相貌,按照他最后一次的书信之中所说,这种流言在咸阳城中爆发出来的话,皇帝出巡归来一定会彻查此事,所以他会到咸阳城之外的地方先躲避一番,如此一来皇帝定然不会查探出任何东西,更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等到咸阳城里面的风声松了一些,他自然便会归来。”

    到这个时候,戚懿知道她和胡亥完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俩人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她再没有任何的隐瞒,把自己之前没有告诉胡亥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戚懿虽然有一个能隐忍的心性,有一个极端的性情,有一个缜密的思维,但是她知道,她作为一个女流之辈,有的也就是这些了,而光靠着这些事成不了事儿的,她还得靠着胡亥的才智和胡亥的魄力,当然,还有胡亥的身份。

    “既然如此,你我暂且也莫要轻举妄动,这人若是没有落入君上的手中,自然还会联系我等,但等到下一次他再出现的时候,一定要设法弄清他的身份,不然我等的这些所为,万一到最后只是给他做了嫁衣,就不美了。”

    胡亥略微想了一下就想到了这件事的问题所在,他当然不会给别人做了嫁衣,而且他知道,如果人家真的是跟嬴氏一族都有仇怨的话,最终的目的也不会是让胡亥登上大秦的皇帝之位,所以他们的合作,只能是暂时的。

    “公子的意思是……此人只不过是在利用我们?最终他也不会真心的与我们一道?”

    胡亥的话,让戚懿的心里也好像知道了点什么,那人之所以找上他们,显然是因为他们的心态和身份,而不是因为他们是一路人。

第427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第二更)

    “此人必然不会跟我们是一路人的,但是你只需记住一点,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等暂时的朋友,无论如何,在这咸阳城中,没有我们他决不能成事,没有了他,我们也不能成事。”

    这个时候的胡亥,已经不再是之前在咸阳宫中那个畏畏缩缩,从来不敢用自己真正的面目示人的胡亥了,他看向自己面前有着精致脸孔的戚懿,双眼中露出了戚懿此前几乎从未见过的镇定和睿智。

    戚懿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自己见到的那个胡亥,但是她知道,是自己把他给从沉睡中唤醒了,是对是错,只能交给时间来检验了。

    经过了这样的一番对话之后,胡亥和戚懿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没有去打探任何关于流言的消息,依旧在自己的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在把精力投入到了这件事上面一段时间但却没有结果之后,嬴高不可避免的把自己的精力从这件事上面抽了出来。

    大秦那么大,他需要解决和处理的东西那还真是多了去了,而这件事,虽然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事儿,但是嬴高也知道只要是这只老鼠一直躲在洞里面不出来,自己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在他只能把这个事儿继续交给了曹参,而自己不再关注了,因为就在扶苏给自己的回信之中,扶苏已经有言,再过最多一两个月的时间,桂林和象郡就都会落在大秦的手中。

    得了桂林和象郡这两个占地面积不小的郡之后,再加上之前被韩信和彭越给拿下来的夜郎,这几个地方一连接,直接就让大秦的疆土大了足足有半圈。

    而疆土扩大了之后,嬴高就不得不开始着手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大秦的各个郡人口分布不均的问题。

    之前的夜郎,如今新近得到的象郡和桂林郡,甚至和夜郎相去不远的巴蜀两郡,因为道路难行的和地处偏远的缘故,人口都是相当的稀少。

    也正是由于这些地方的人口稀少,崇山峻岭,所以才会成为项羽进入匈奴的通道,后来也成为了刘邦率军想要抵抗大秦的根据地,虽然这些最终都没有对嬴高形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嬴高当然知道这些地方不好生的发展起来的话,对于大秦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而且这之中最重要的一个缘由就是大秦的都城是咸阳,而咸阳却并非是在大秦的中央位置,而是在大秦偏西的位置,如此的情况下,咸阳南边的几个郡要是再不能对咸阳起到一些拱卫的作用的话,日后要是当真遭受了什么危机,从关外的郡县调兵实在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嬴高知道函谷关是之前战国时期秦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如今大秦一统中原了之后,函谷关的存在几乎几没有什么必要了,如果依然一直在函谷关囤聚着不少的兵力的话,除了让其他六国之地的百姓感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大秦人之外,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

    所以在独自琢磨了一段时间之后,嬴高将他的几个心腹又单独的召到了自己的大殿中,并且提出来了一个自己想做很久,但都忍耐了下来,知道现在的事儿,那就是移民。

    早这没有什么战事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嬴高对于大秦的户口又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普查,根据这一次各个郡县报上来的结果来看,大秦的人口比之之前嬴高刚刚登基的时候,足足有了超过一百万的增长,这些增长虽然还不及大秦总人口的二十分之一,但也算是一个让嬴高相当兴奋的结果了。

    根据萧何的整理,这几年人口大幅度增多的缘由是多样的,有不少之前的黑户因为嬴高的几次大赦而有了身份,因为徭役的减少,死在徭役途中的人更加的少了,再就是没有战争,出生的孩子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嬴高更为看重的,当然是大秦的出生率的上涨,大秦的土地那是万分的广袤的,而人口,相对于土地来说还是十分之少的,而且都集中在数个比较富庶的郡县之中。

    造成这样的情况,当然是有历史原因的,并不是巴蜀之地和桂林,象郡就不能耕种出粮食来,而是因为春秋和战国之时这几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国家占领,这才造成了如今的情况,也也是嬴高有信心移民的缘由

    “移民?君上,此事可是要慎之又慎啊,之前始皇帝仅仅在大秦范围内进行了数次小规模的移民,最终都是让百姓怨声载道啊,如今君上在大秦百姓心中的威望才刚刚建立起来,此事还需慎重。”

    这一次嬴高提出来这个事儿之后,倒是萧何最先提出了质疑。

    萧何嘴里面所说的始皇帝的移民,正是之前因为荧惑守心的事造成的,当时的移民,范围并不大。

    但是这种强迫百姓离开他们生存了好几代的家园的做法还是让不少的百姓心存怨恨,再加上不少的百姓在迁移的途中因为劳累而亡,后来举国反秦的时候,据说那些被移民了的百姓几乎全部都反了,这在萧何的心中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教训。

    萧何的话说出来了之后,嬴高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虽然他们都没怎么说话,但是嬴高知道,他们心里面想的东西应该是跟萧何心里面想的差不多的,只不过怕说多了嬴高没有面子,这才忍着没说。

    “那左相可知,当初那些被迁移到了他处的百姓为何会反秦?”

    “我大秦的百姓极为重视故土,君上理应知道,纵然到了如今长城之外的地界几乎全部都被匈奴占领了的情形之下,还有不少村落散布在长城之外,他们自然知道匈奴人的危险,但却依旧不愿迁移到长城之内,便足以说明此事的缘由。”

    显然萧何这个理由是很充分的,话音刚落就引发了旁边的几个人连连点头,嬴高一看这么个情况,并没有什么急切的神情,他之所以把这些人召集到这,为的就是说服他们,要不然说不定嬴高就直接在朝堂上面宣布了这个事儿了。

    “左相说的有理,但若是朕能给乐意迁移的百姓减免一些徭役和赋税呢,会不会有人乐于前往巴蜀或是桂林和象郡之地?”

    “减免一些赋税和徭役?若是当真能够如此的话,怕是一些在各地生活得并不如意之人倒是能够迁移,但这些人,又能给这数个郡县带来多大的改变呢?”

    嬴高知道,萧何对于各个郡县的底子那还真是相当的门清,包括他刚刚打下来的象郡和桂林,这俩郡,虽然早就被始皇帝给划进了大秦的地域里,而且还起好了名字了,但是这俩地方那真的是才刚刚被扶苏给收到大秦的领土里面来,之前给大秦除了名字上有关,其他还真就没啥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象郡和桂林的人口缺口那是相当的大的,压根就不是嬴高这样的小恩小惠能摆平得了的。

    萧何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在嬴高说出之前的策略之后还是表情有点凝重的摇了摇头,他隐约能够知道嬴高想要迁移大秦百姓的目的,但是谨慎的萧何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对于大秦现在蒸蒸日上的国力来说,迁移还真的就是没啥必要的事儿。

    还有一个萧何没说出来的事儿,就是这徭役虽然可以给他们减免一些,但是却不能全部都免除了。

    如今的大秦,虽然没了修建什么宫殿和皇陵这样的任务,但是直道的修建从未停止,再加上南方大批量的制造战船,这些都是需要非常之多的人力的,要是说免就免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萧何的这番反驳之后,嬴高依旧没有生气,而脸上的笑意也是更加的浓厚了,显然,萧何这并不是在跟他抬杠,而是说出了他想法中真正可能存在的问题。

    “那不知再加上我大秦的爵位呢?这两年的时间,因为大秦并无战事发生,军中几乎无人能够依靠军功获取大秦的爵位,所以朕已然决定,这百姓迁移之事,便和爵位的赏赐挂钩,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爵位这俩字,脸上全部都是流露出了万分惊讶的表情,大秦二十级的爵位,在老秦人的眼中那都是十分的神圣的,都是将士们用不知道多少的鲜血才能够换来的,而如今嬴高竟然说要用这爵位作为诱饵,让大秦的百姓移民,不得不说在一些老秦人的眼里是有点荒谬了。

    果然,这回站出来反驳的不是萧何,而是蒙毅。

    “君上,大秦的军功,乃是将士们用敌人的头颅打下来的,如何能够轻易的就给与没有任何战功之人,若是如此的话,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蒙毅虽然多年都在大秦的朝堂上面为官,但是早年也是从战场上面出来的,而且作为一个老秦贵族,他的骨子里面还是有着不少傲气在的。

    所以单单通过迁移获取的军功,在他看来的确是对大秦爵位的不敬,只不过因为自己面对的是大秦的皇帝嬴高,他没敢明说罢了。

    嬴高一看这情形,心说这本来是要宣布一个决定,这回倒好,生生的成了舌战群儒了。

    但是他知道,要想把这个事儿在整个大秦的土地上推行下去,说服这几个人是必须的,而且人家说白了也都是为了大秦好,所以自己也只能耐心的说服,而不能随便的去碾压。

    “太尉且莫要着急,朕之前所言,那是有着诸多的条件的,那便是迁移到这数个郡中的百姓,若是日后家中有人加入了我大秦军中,这加入军中之人方才能够直接获得我大秦的第一级爵位,公士。若是无人加入到我大秦的君上,此事便算是作罢了,不知如此说来,太尉以为如何?”

    “这……”

    老秦人办事儿,很少会像嬴高这么麻烦,嬴高的这句话,说的有点得让蒙毅稍微反应一会,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就给出自己的答案,但是旁边反应比较快的萧何和陈平等人,却全部都表现出了眼前一亮的感觉,显然,嬴高这回说出来的东西,是他们有些没有想到的。

    “如此一来,不但到了我大秦征兵之时能够鼓励这些迁移过去的人参军,还能让那些没有能被征召之人的百姓多生育孩童,当真是一举多得之事啊!”

    说出来这话的,是之前一直都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的陈平,之前他也是跟萧何和蒙毅几乎一样的想法,现在听到嬴高说出来爵位的事儿,他终于知道了嬴高的真正目的,而且对于嬴高能想出来这样的交换条件,他还是十分敬佩的,他虽说平日里自诩还是非常聪明的,但是跟嬴高的脑袋相比,却还是差了一筹。

    “若是当真如君上所说的话,我等全凭君上调遣!”

    这回,蒙毅也算是已经反应过来一些了,他知道,嬴高既然都已经说出来这个事儿了,那肯定就是早就在心里面想到了万全之策了,而他们几个的这几句话,也算是把嬴高的万全之策给逼出来了。

    至于爵位的问题,只要是这些人必须得进入军队之中,蒙毅也不会有任何的疑问,因为大秦的官职和爵位,都是不会世袭的,特别是那些低等的爵位,虽然一个公士按照大秦的爵位规定来说会被分给田一顷,仆人一个,宅一间,另外还有一年五十石粮食的俸禄,但是这个人在军中一旦战死的话,这些东西可就没了。

    所以嬴高的这个想法,就有效的避免了有人想要得了这个爵位之后安心的在家中享受生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你想要在家享受生活,那也不是不行,你家至少得有一个人在战场上面为大秦厮杀不是?

    “好,既然如此,此事便暂且定下,三日之后,朕便会在朝堂之上宣布执行此事!”

第428章 一扇新的大门(第一更)

    当政策板上钉钉的时候,也正是嬴高的这些心腹心里面的疑虑都消除了的时候,在他们的心里,嬴高这个皇帝当的之所以高明,之所以让他们每每都能够心服口服,那可都是有原因的。

    要是始皇帝当政的时候,他想要干点啥,最多也就是在面上考虑一下这件事是不是大致合理,而具体在怎么干,人家始皇帝肯定是不管的,在他的心里,他用不老少的俸禄供养着的这些个站在朝堂里面的家伙就是用来给他想办法的。

    但是嬴高不一样,在嬴高心里,他手底下的这些官吏不是给他出主意的,而是帮他执行他的主意的,这样一来,大秦的官吏不但时时都对嬴高言听计从,而且嬴高对于大秦的统治力也是十分强力,这是跟惧怕完全不同的感觉,是真正的掌控。

    这回这一句话说出去,众人都点头称是,当他们离开咸阳宫的时候,心里面也算得上是完全认可了嬴高的这个新的举措。

    当然,萧何和陈平,陆贾被嬴高留了下来。

    嬴高虽然把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跟他们说明白了,但是他自己是肯定不会去制定什么详细的方案的,这些细致的事儿,自然就又得落到萧何的身上了,而随着这几年嬴高发现萧何也不再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了之后,他也有意识的在给萧何一点点的减负。

    而陆贾和陈平两个人,陆贾比较较真,稳重,做起事来那叫一个一丝不苟,而陈平却是反应机敏,头脑灵活,知道变通,这俩人现在在嬴高的授意之下,已经成为了萧何的左膀右臂。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每当嬴高吩咐给萧何一些个大事小情的时候,陆贾和陈平也都是在旁边的,并且嬴高已经告知了萧何,具体挨累的事儿就交给陆贾和陈平这两人,萧何只在旁边把把关就可以了。

    萧何对于嬴高来说,当真是十分的重要,要是没了萧何,嬴高相信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朝堂里面绝对没有人能把内政大权掌控起来。

    他可不相信萧何能活到范增那么大的岁数,所以他萧何已经远远超过四十岁了之后,嬴高决定不再随便折腾他了,而是将折腾的目标变成相对年轻的家伙们。

    把自己的几个想法简单的给他们三人说了一番之后的,嬴高当然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等候着自己在三天之后的朝堂上宣布这件事儿的时候了。

    本来移民这件事,的确也正是嬴高马上就想要办了的事儿,但是却根本就没有这么的着急,现在如此急切的缘由,其实还是跟之前咸阳城里面的流言有关。

    嬴高当然知道流言只是第一步,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要不就是会逼着自己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儿,之后让对方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就是让自己的被逼无奈之下斩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之后让扶苏甚至是整个老秦人都对自己寒了心。

    一旦让躲在暗处的人的计划得以成功实施的话,进或者退,嬴高都会损失惨重,只不过损失的东西可能并不一样罢了,这样的猜想也让嬴高更加的笃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那个偶然之间被人发现尚且活在人世的赵高的弟弟赵成了。

    而且这个赵成的成功逃脱,一定是经过了赵高集团当初妥善安置的后手,赵高在始皇帝的身边潜伏那么多年,肯定知道自己不成功便成仁,随时都有被始皇帝或是他人发现的可能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能不给自己留下后手吗?而这个赵成,在嬴高看来就极有可能是赵高给自己留下的后手,当自己的事情败露,身死道消了之后,这个赵成还可以在大秦人都万万想不到的情况下继承着自己的遗志,搞着颠覆大秦统治的事儿。

    “君上即将宣布的移民之策,竟然也是为了让那躲在暗处之人以为君上已经不再盯着此事?”

    当晚,曹参就再次出现在了咸阳宫里,果然,这些天他也是一样,不但并没有发现那些畏畏缩缩的大秦公子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并没有再发现赵成出现在赵地或者是咸阳城里,这件事忽然之间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错,移民之策本来是要等到一两个月之后才实施的新政,但既然此事这短时间正好没有头绪,便将这移民之策抛出来,待得移民之策传遍大秦之时,朕会到洛阳等地区巡视一番,到时……多半便要看先生你的能耐了。”

    曹参一听,就明白嬴高是啥意思了,上次的流言是啥时候出来的,可不就是嬴高道九江郡去出巡的时候出来的吗,所以这一次,当嬴高再次因为大秦的朝政离开咸阳,而且百姓和官吏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移民之策上的时候,当然正是这种流言再起,而且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时候了。

    “君上这一招,当真是十分的玄妙,不过……君上当真是要前往洛阳吗?”

    “那是自然,流言之事,又怎能赶得上我大秦的移民之策重要,移民之策乃是势在必行,只不过这一次顺带着将流言之事解决了罢了。”

    显然,在嬴高的心里面,还是把事关大秦百姓的事儿摆在前面的,这流言,说到底只是想要抓住嬴高自己身上的软肋,不管他怎么处理,至少在短期内和大秦的内政还有大秦的百姓是不发生关系的。

    “万一……此事若是涉及到了大秦的众位公子,而君上又不在咸阳城中,我该当如何行事?”

    曹参一看嬴高真的要再次离开咸阳,当下就眯眯着眼睛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已经看出来了,嬴高显然是想要让自己到时候全权的处理和追查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可不是像嬴高说的那样简单的。

    嬴高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那些不听话的弟弟,但是身为咸阳令的曹参要是这么干了,一旦嬴高不在的时候爆发出去,那几乎是一定会引发曹参和老秦贵族之间的内讧的。

    老秦人都是一副什么样的德行,曹参当然是见识过的,所以没有嬴高在咸阳城里面给他撑腰,他还真怕自己一冲动万一把天给捅破了怎么整。

    “先生这一次在咸阳城中主要是为了发现问题,除非能抓住那赵成,但凡涉及到大秦公子的事,你且先记住即可,朕此去,也不会太长时间,我嬴氏一族的事,还真就得朕亲自解决,不然朕的这些兄弟们怎能知道何事能做,何事做不得?”

    说到了这一步,曹参就明白了嬴高到底是啥意思了,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匆匆的领命离去了。

    曹参走了之后,嬴高在自己的大殿里缓缓的踱着步,这件事发生到现在,其实有一件事嬴高的心里一直不太明白,那就是他的那些兄弟们明明没有一个成器的,但是到了这件事上,却还真就没有让自己看出什么破绽。

    这段时间里,嬴高已经是通过这种方式侧面了解了,最终得到的结论竟然是不少公子的夫人或是其他的家眷忽然之间在一定的时间就开始抱怨,直言人家扶苏都已经是南海郡的郡守了,而他们这些同样是始皇帝亲儿子的人,却依然在咸阳城里面只有屁股大的一个府邸,他们本来也应该是郡守之类的职位,但却被嬴高死死的扣押在咸阳城里,这是多么多么的不公平。

    这样一来,大部分的公子在自己家人日复一日的念叨之下,心里面就起了变化,相互之间也开始纷纷的贬损嬴高,认为自己至少也应当是一个郡守之才。

    而这些公子的夫人或是家人这样不平衡的心态到底是从哪来的,嬴高却是不得而知了,嬴高知道,一定是有一个人,通过了一种方式把这样的思想传递给了这些公子的家人,而并不是这些公子的家人们相互之间传递的这件事,这正是这个幕后主使的高明之处。

    另一个让嬴高有些不解的地方是,这些公子的家人几乎也都只在咸阳城之内活动,也就是说,就在戒备森严的咸阳城里,他们被人给洗脑了……

    “君上可是还在为了之前咸阳城里的流言忧心?”

    嬴高正在窗边苦苦的思索自己遗漏了什么地方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递了过来,回头一看,却是冯清和田言二人联袂而来。

    经过了之前那一次史无前例的带着夫人到九江那么遥远的地方出巡,嬴高发现自己的这两个夫人跟自己之间的感情再次上了一个台阶,而这一次的流言因为最后查明竟然是不少公子的夫人被人钻了空子,又是嬴氏一族自家的事儿,所以嬴高也就没有隐瞒自己的两位夫人。

    一方面嬴高通过这件事儿也得提升她们俩的防范意识,万一自己这空旷的咸阳宫要是再让人给钻了空子了,那可就真的不美了。

    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冯清和田言之前跟那些公子的夫人们也还算是有些交集的,每当到了年节的时候,那些公子的夫人几乎都会到咸阳宫中拜见冯清,并且送上礼品,其中的几个,因为冯清年轻的时候跟他们还算相熟,所以一些底细冯清还是了解的。

    “不错,那贼人显然是通过众多公子的夫人传播的这种思想,但经过一番探查,这些公子怕是也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到底是从何处得知的这种流言,朕总归不能单单将众公子的夫人抓到牢狱之后拷问一番吧,如此……怕是正中了那幕后之人的下怀。”

    嬴高这话依旧是向着窗外,但是说出来的声音却也足以让冯清和田言听清自己的话语了。

    “君上,之前我与田言妹妹也正是在商讨此事,偶然之间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对于这流言的传播,会不会有些许帮助。”

    冯清这话一说出来,嬴高的眼前就是一亮,连忙收起了他那一副忧郁的神情,之后转过身来看向她们二人,那眼神当然是在等待着冯清的下文了。

    冯清一看嬴高这么急切,当然也不能再卖关子了,稍微想了一下,直接就又开了口。

    “君上有所不知,在咸阳城中之时,这些公子的吃喝用度都是十分奢靡,但到了咸阳城,君上给他们的俸禄都是有数的,故而一些公子和夫人闲来无事之时也无法再享受咸阳宫之中的这些事情,转而对一些卖艺之人十分青睐,时常将一些善于演奏乐器或是有着其他特殊技艺之人用低廉的价格请进府中表演一番,此事在众多的公子和咸阳城的一些贵族中已然是蔚然成风。”

    说到这,冯清看了嬴高一眼,嬴高知道,冯清其实之前就曾经跟他提过这件事,按照冯清的说法,嬴高对于自己的这些个兄弟,倒是嬴高给他们找个一官半职的干干,不然的话成天无所事事,有点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嬴高终于明白了,当时的冯清肯定就是已经知道了不少公子的夫人会给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处,只不过为了大秦皇帝的面子,没有跟嬴高详说罢了。

    就是这一次,其实冯清说的就已经算是非常给有些人面子了,因为有一些公子,那是不只一个夫人的,再加上他们对于自己的夫人疏于管教,最终导致了什么,冯清还真就有点难以启齿。

    但是嬴高当然能够理解一些冯清的言外之意,于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冯清继续说下去。

    “而众位公子的夫人,也是最能利用这样的方式消遣时日,而根据我对这些夫人的了解,用此种办法,应当是最容易是得这些人听到这样流言的办法了……”

    显然,因为顾念嬴氏一族的皇族颜面,冯清有不少的东西都说的那叫一个模棱两可,但是这两句话,可是让嬴高的心里面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第429章 冯清的提示(第二更)

    嬴高身为大秦的皇帝,那自然是日理万机的典范,自打他的那些个所谓的哥哥和弟弟出宫了之后,嬴高压根就没咋关注过他们,更别说关注一下他们的家人的夫人了。

    对于大秦的那些个公子,之前嬴高压根就没想过他们有一点敢于说出来一些个对于自己如此不敬的言论,直到这件事儿出了之后,嬴高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别看那些大秦的公子在他的眼中那基本上就是一文不值,但是人家起码也是始皇帝亲生的儿子,虽然在自己的面前必须的低眉顺眼的,但是出了咸阳宫,那在咸阳城里面几乎也就成了最是尊贵的一类人。

    所以要是没人忽悠他们的情况下,他们尚且能对嬴高感恩戴德,但是一旦有别有用心的家伙忽悠起来,那些本就是贵族之后的夫人们自然会发现她们嫁给了大秦公子之后好像的确是并没有让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本质上的提高,而且之前冯清就跟嬴高说过,有一些公子嬴高给他们的的俸禄那压根就是不够的,到最后还得是他们夫人的娘家接济不少,才能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

    之前对于这样的说法嬴高基本上连听都没听,听了也不过就是在自己的心里暗骂一声这帮家伙不争气而已,但是现在想想,这玩意还真就是有因有果的事儿,要是当时自己稍微留个心眼的话,好像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但是转念一想,嬴高也就释然了,要是真的有赵成这样的人的存在的话,那不管你在这件事儿上面多么的小心翼翼,他总是会找到突破口来给大秦一杵子的。

    现在这个家伙坚持了几年才找到这么一个在嬴高看来并不能让他伤筋动骨的机会,足以说明嬴高做得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虽然冯清提供的这个线索并不一定就是那么回事儿,但是这却让之前思路已经基本上局限住了的嬴高又有了不少新的想法。

    “去,将曹参再召入宫中!”

    听了冯清的话之后,嬴高也顾不得这天色已经是相当的晚了,当时就派人再去把刚刚走了没多长时间的曹参再请过来,冯清和田言一看,心知嬴高今天睡觉估摸着又得忙活到后半夜去了,于是纷纷叹了口气,迈着略显幽怨的步伐走了。

    “君上,莫非又有了什么突发之事?”

    过了不长时间,喘着粗气的曹参就又出现在了嬴高的面前,这样溜腿玩的事儿,嬴高之前可几乎没干过,搞的曹参还以为出了啥大事,急忙就过来了。

    当嬴高把之前冯清说的事儿在曹参的面前说了一遍之后,曹参当时就不喘了,跟之前嬴高听完了一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显然是又有了新的方向。

    “先生日后可要多给这些咸阳城中的老秦贵族亲近亲近,不然人家平时都有什么心照不宣的事儿,你这个咸阳令都不得而知,朕自然也不会知道……”

    嬴高这句话,说的虽然也不咋直接,但是却是在暗示曹参,他不但得掌握咸阳城里面一些个特殊的事儿,还得掌握人家一些贵族的日常。

    因为真正有头脑的人,他们越是要做一些个特殊的大事儿,就越是得让这个事儿融入到日常的小事儿里面去,这一次的流言,要是让嬴高判断,就是这么起来的。

    显然,嬴高和曹参已经渐渐的走在了越来越正确的道路上面,但是嬴高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流言事件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本来他以为一个极有可能存在的赵成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发生的一件事了,却没想到还有更加不容易发生的事儿在后面等着他。

    同样是这个漆黑的夜晚,故事的主角之一,幸存了好几年的赵成和那个一直守护着他的大汉已经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进入了咸阳城中,而且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寸金寸土的咸阳城中,他们竟然还有着一个十分干净整洁的落脚之处,虽然阴暗了一些,但是却非常宽敞。

    “公子,今日我到城中看了一番,那皇帝定然是对于这件事重视了起来,流言已经被压制了下去,那些之前十分活跃的公子们也都老实了起来,不再向外散布那些流言,但是他们若不能继续散布这些流言的话,公子的下一步计划该当如何进行?”

    此时那名大汉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不长时间,一面向赵成介绍着他这一天观察得出来的情况,一面表达了他的担忧,显然嬴高的反应比他们预想的要快了不少,这让赵成的流言计划并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效果。

    听了这样的介绍之后,赵成就并没有露出那大汉一样的担忧,而是站起身来,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他抬头仰望的时候,上方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一小束的月光照射下来,在赵成的脚边形成了一点亮色,赵成看着这一点点的亮色,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才开了口。

    “你我二人在此处,等候了多少时日?”

    “足足三年之久……”

    “既然我二人已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等候了三载,才堪堪找到这么一个不算是完美的机会,我们当然不能急切,那如今大秦的皇帝,昔日咸阳宫里面名不见经传的公子高,那可是比我等还能隐忍的人物,二十年如一日,连兄长都看不透他,等到兄长将将能看透他的时候,他已经将兄长置于死地了,我二人若是想要不重蹈兄长的覆辙,就只能有着比他更加强的耐性,我们的机会终将出现,更何况南海郡,我们也已经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想要等到那颗种子发芽,显然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赵成说完这番话后,那大汉思索了一番,也连连点头,但是略微想了片刻之后,他又开了口。

    “那胡亥公子和他的夫人,是否需要告知一声?万一他们二人要是按奈不住,公子岂不是在那些大秦的公子中没了内应?剩下的公子,好似并无能成大事之人。”

    听到大汉提到了胡亥和他的夫人,赵成的眼神里面露出了一些不屑的神色,但最终还是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开了口。

    “那胡亥又岂是能成大事之人?不然当年兄长如此的扶持他,他竟然只知享乐,一丁点也没能帮得上兄长,要不然我偶然之间发现了他那夫人乃是被皇帝从咸阳宫中扔给他的,并且对于此事万分的怨恨,他又如何能入得了我的法眼?我二人不过是借用一下胡亥的名声罢了,若是我这数年之中苦苦思索的计策能成功的话,这大秦的皇位,我会替兄长夺回来!”

    显然,赵成的目的是远大的,虽然现在他们还只是两个只能住在咸阳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底下,但是他的心却早就跑到了天上不知道多高的地方去了。

    “那便先不惊动胡亥的夫人,等到公子所说的机缘出现的时候,再行告知于她。”

    “不错,不过你在外面的身份,还是要好生利用,那些毫无是处的公子们的夫人,怕是都想你了,本公子不能出去享受的东西,你可要替本公子好生享受一番哦!”

    说到这的时候,赵成的眼神里面露出了一番异样的光芒。虽然他的身材已经发生了十分大的变大,但是他的相貌不论怎么变却都是当年那个在咸阳城里面横行无忌的赵成的样貌。

    他知道,在咸阳城里面,认识他的人太多了,所以他不敢行走在咸阳城的大街上,几乎不论什么事儿都是大汉代劳的,包括用他的长处打入了不少大秦公子的府邸之中,并且利用他那壮硕的身体成功的跟一些不守妇道的夫人勾搭在了一处。

    之前的流言,正是那大汉用这样的方式一点点的灌输给那些水性杨花的夫人的,所以她们就算是死,也断然不会供出这名大汉的存在的,不然的话完蛋的不光是她们自己,还有她们身后的一整个家族。

    赵成只敢在一些极端天气或是街道上人烟极为稀少的情况下道城中看一看,但是他不能跟人接触,只能默默的看一看这个自己当年几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城池。

    他心里的压抑已经到了十分之重的程度,但是为了自己家族,自己兄长的宏愿吧,他只能选择隐忍,相信最终他是能达成一些东西的,在那之后,不论什么都会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

    “公子放心,不如……我在城中给公子带回来一个女子,以免公子在此处过于孤寂?”赵成心里面想的是什么,那大汉可都是相当了解的,他想了想,提出了这个自己之前已经说出来过好几次的建议,然后看着赵成。

    “若是那样的话,你我二人怕是在早就死在了那大秦皇帝的屠刀之下了,不可为了一个女子,坏了我等的大事,你要知道,想要反秦之人,如今并未完全灭绝,除了我等之外,还有那匈奴之地的项羽,除了项羽之外,也还有他人,只不过那自以为是的大秦皇帝并不知晓罢了,但是这些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人物,最终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还有他人?莫不是之前公子让某的弟弟出咸阳城,乃是……”

    “此事你先莫要理会,将你我二人这计划做好了,才是王道……”

    那个大汉听了这话,当时就不再言语了,他自顾自的向外间走去,这里的每一晚都是如此,他在外间担任警戒,而里面的赵成,他知道也没有闲着,一箱子的兵书几乎都被赵成给看的烂了,大汉知道,他是在兵书中寻找着合适的计策,然后用来对付大秦的皇帝。

    从第二天开始,那大汉没到清晨就会消失,到天色将晚才回。这期间,咸阳城里面好像是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有一些公子以为嬴高的气愤已经过去了一些,又开始了自己吃喝玩乐的日子,但是对于之前传播出去的流言,倒是暂时没人提起来。

    这些时常在外跟一些个咸阳城里面的官吏酗酒的公子们并不知道,很多时候在他们不在府中的时候,他们那些个有些小心思无处安放的夫人就会与一个相貌堂堂的彪形大汉在府中的花园或是什么其他隐秘之处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私密之事……

    很快,大秦的移民之策在咸阳宫里面公布了,并且当天就开始了落地执行,嬴高把一些咸阳城周边风评比较好的讲学之人派遣到了桂林和象郡担任县令等职位,让大秦的百姓真的相信了皇帝是重视这几个新近得来的郡县的。

    特别是那个一旦家中有人成为了秦兵就直接能有第一级的爵位这个事儿,更是让不少的百姓都活了心思。

    经过了讲学之风在大秦土地上的流行,不少的百姓特别是他们的孩子,那头脑已经比之前灵活了不少了,有爵位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能给自己的家带来土地,粮食甚至是一个仆人的。

    这样的变化会让大秦普通百姓的生活一下子上升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何乐而不为啊?

    要是真的进入了军中的时候,想要获得这第一个爵位可就不是斩杀一个两个敌军的事儿了,而且现在大秦都已经一年多没有打仗了,想要获取爵位是何其的艰难,是所有的大秦百姓都知道的,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一条鼓励的政策就显得更加的珍贵了。

    一些原本就穷得叮当响的人家,几乎当时就响应了咸阳城发出来的号召,在一些秦兵的护送下缓慢的赶往了目的地。

    但这当然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儿,那几个郡的发展是一个长久的过程,而针对这一次移民的政策嬴高也打算坚持一段时间,直到那几个郡的人口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再做变化,毕竟在政策落地之前,他也不知道最终会发展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第430章 趁虚而入的大汉(第一更)

    移民的政策,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大秦地界上引发了最多议论的一件事,不单单是那些相对较为贫穷的地方,咸阳城虽然没有什么人会放弃自己在大秦都城里面的一切前往那几个郡去过活,但是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这样的大事儿还是会在城中引起十分大的议论。

    这议论的本来基本上也都是好事儿,毕竟针对于整个大秦来说,咸阳城的位置稍微有那么点偏僻,不如其他的一些核心地方,早在始皇帝刚刚统一的时候,就有不好的官吏和咸阳城的百姓担心的大秦的都城会变成其他更加靠近中原中心的地方。

    而这么一来,内史以南的几个地方有了人气有了兵力,就算是对咸阳城有了护佑,这倒是让咸阳城的百姓一致看好,又对着嬴高歌功颂德了一番。

    但是百姓的确是歌功颂德了,但是就通过这件事,又是在咸阳城中引发一了一些暗潮,而这些暗潮,正是嬴高苦苦等候着呢,虽然他在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些。

    在移民这件事传遍了咸阳城之后的一个夜里,因为众所周知嬴高目前的精力又是几乎全都放在了移民这件事儿上,所以不少大秦的公子终于不再龟缩在自己的府中了,他们又开始到一些之前跟他们厮混的比较好的官吏府中饮酒作乐了。

    在他们看来,之前嬴高只不过就是吓唬他们一下,毕竟他们只不过就是有的时候酒后抱怨了几句,当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他们怎么说都是始皇帝的亲儿子,嬴高虽然是皇帝,但也同样是始皇帝的儿子,当然不可能因为几句抱怨就把他们如何了。

    但是他们出去饮酒作乐了,却不知道他们的夫人在自己的府中干着什么样的勾当。

    这一夜,在嬴高的一个兄长府里面靠近后门的一间厢房之中,一个侍女正在外面不住的向四周观察着,而厢房的里面,赫然是那位不在家的公子的夫人,此时她正满脸潮红,一副满足之态,浑身酥软的依偎在一名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汉怀中,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运动。

    这个大汉,要是那位公子打了照面了都不一定能认识,但他正是那位公子之前请进门来表演一些杂耍给府中之人解闷的,只不过那大汉经常将自己的头上套上各式各样的道具,再配合上他一身横练的功夫,真可谓是比一般的舞姬还吸引人眼球,同时见过他真容的人又是极少。

    这位公子的夫人,真是极少人中的一个,早在一年多之前,她就跟这个时常出入她府门的大汉勾搭在一处了,自此开始,便已然是不能自拔。

    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在大秦,不少贵族女子并不以此为耻,究其缘由,跟当年始皇帝母亲赵姬的一些个做法不无相关。

    始皇帝刚刚成为秦王的时候,赵姬因为年纪不大又久居深宫,心中孤寂难以**,于是乎便缠着当初大秦的丞相吕不韦,但随着始皇帝的一日日长大,吕不韦自然知道自己长此以往会是个什么后果。

    无奈之下,吕不韦只得出了个下策,将一名名为嫪毐的杂耍艺人介绍给了赵姬,此人不但会杂耍,更是某些地方天赋异禀之人,其中详情,不足为外人道也,总之这嫪毐来了之后,赵姬当时就放过了吕不韦了,足可见两人差别之大。

    但这嫪毐不但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同时是个极为自大之人,不但与赵姬暗中接连剩下了两个孩童,还在咸阳宫后宫之中自称是始皇帝的假父。

    最终这事儿自然是传到了始皇帝的耳朵里,因为那嫪毐是以宦官身份进入咸阳宫的,始皇帝得知了此事后自然是暴怒非常,此时的嫪毐,竟还想着想下手为强,最终自然是被始皇帝挫败并处死,与赵姬生出的那两个孩童也被始皇帝亲手扔在地上摔死。

    这个事儿闹腾的这么大,想瞒肯定是瞒不住了,落得了咸阳城甚至整个大秦人尽皆知的地步,虽然众人在明面上不敢议论这件事,但是暗地里却是传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始皇帝的母亲,几乎就是这个时代大秦地位最高的女子,她私底下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这对于大秦的贵族女子思想和行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本来就稍微有那么点开放的男女关系在这个时代更是几乎完全放开了,不少的贵族女子更是以自己暗中有多少多少的面首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发展到嬴高登基做了皇帝后,虽然这样的风气已经减少了不少,但却依然并没有完全消散。

    跟这位公子的夫人勾搭在一处的这个大汉,可不正是跟在赵成身边的那位大汉吗?

    显然,之前的流言,正是以这样的方式传递出去的,而且这大汉勾搭的大秦公子的夫人,也并不止这一个。开始的时候,他只求财,并不求别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他跟这些女子已经是十分的熟悉了,而且她们的思想他也是把握的十分的清晰。

    而今夜对于这大汉来说,跟别的夜里可并不一样,因为他是带着赵成的任务来的,嬴高忽然之间如火如荼的开始实行的移民之策让赵成看到了这里面的一些个机会。

    每一次温存完了之后,这位夫人都会依依不舍的跟大汉说一会话,在她看来,大秦的公子能带给她的不过就是一些名声上的东西罢了,除此之外,其他的方面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夫人此番,怕是在这咸阳城之中也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了吧?”

    忽然之间,大汉的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这倒是依旧在那半躺着,衣衫不整心跳加速的夫人一愣,她不知道这大汉为啥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于是抛了个媚眼,之后柔声的答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莫不是你不愿到我府上了?我这些年又何曾离开过咸阳城?”

    “夫人此言差矣,此番君上在大秦境内大行那移民之策,不但之前几乎没什么人烟的巴蜀两郡,就连夜郎,桂林和象郡也在其中,这一移民,自然又空出了不少郡中的要职,这番想来公子们都会有机缘前往,如此一来,夫人岂不是就距离离开咸阳不远了?”

    大汉对于之前嬴高恐吓那些公子的事儿只当不知,而对于他一两个月没有出现,他对于这些夫人的解释是自己到上郡去服役了,当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大汉的这番话,说的那个夫人一愣,显然,她之前倒是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了这大汉的话,心里面不由得想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家的公子怎么还没有这么一个大汉的脑袋好使呢,不由得又是一阵子的嫌弃。

    “唉,你有所不知,之前我曾告知我家公子,需得放出一些风声去,让皇帝知道大秦公子们的不满之情,只有这样才能像扶苏公子那般得到重用,但君上回到咸阳城之后竟然将他们召集到一处呵斥了一番,回来之后,他们便不再敢于项羽议论此事了……”

    这位夫人说出来之后,心里面那是难掩自己的失望之情,显然是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夫人此言差矣,我等黔首尚且知道,这兄弟之间,又怎会有真正的仇怨?更何况君上理应并非是这等人,不然扶苏公子又怎能在南海郡统兵十数万?只要众位公子持续给君上施加压力,想来君上也是会考虑公子们心中所求的,毕竟那郡中的官吏是谁人又有什么分别,倒还不如让自己的兄弟做了心中踏实。”

    这大汉说完这句,还露出了一脸憨厚的笑容,不论是这话还是这番神情,都是让这位夫人那是心花怒放,当时心中就是一阵荡漾,直接上前就把大汉给再次扑倒了……

    相似的场景,这些天在几个大秦公子的府中频频发生,但是每每发生这样的事儿,当然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知道,其他人要想得知此事,那可真的就是难上加难了。

    “公子,之前被我拿下的那些夫人,已经全部都按照你所教授的言语说了一遍,若是她们当真能听得进去的话,数日之后应当就能起到一些作用了,倒是不知这一次那大秦皇帝能够如何。”

    这一天,大汉正在向赵成回报着这几天他所取得的成绩,显然,这一次的任务他自认为完成的十分的漂亮,在他已经将那些平日里看似高高在上的夫人们征服了之后,这些女子就全部变成了对他言听计从的存在,虽然他说出的话那在明眼人看来都知道是诱导性十足的话,但是这些女子却全都没有起任何的疑心。

    “若是此番成功的话,我倒是不信那大秦皇帝敢于诛杀他的兄弟,他多半会把这些兄弟中闹腾得最厉害的几个派到偏远之处去做些官吏,或是给他们一些封地,这样一来,我等的下一个机缘也便来了。”

    听了大汉的汇报之后,赵成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但是笑容的背后,他也是十分的忐忑,足足三年多了,他才寻觅到这么一个机会。

    但是嬴高要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性,一言不合连自己的兄弟也杀的话,虽然是破坏了自己的名声,但是赵成在这里面却事难以得到什么好处,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暗中祈祷,希望嬴高能够是一个仁慈一些的皇帝……

    “但公子之前不是有言吗?这些大秦的公子,一个个全部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只有如今的皇帝和扶苏还算是有些头脑,就算有一些公子脱离了咸阳城的话,公子想要利用他们完成些什么,怕是也十分之难啊……”

    通过自己勾引这些公子的夫人这个事儿和他们的夫人说出来的抱怨之言,这大汉早就知道了这些公子当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典范,要是赵成想要依靠着他们反秦,那简直就是和自杀无异。

    “话虽如此,但越是酒囊饭袋,岂不是就越好控制,如今你还在暗处,就已经通过他们的夫人将他们控制的差不多了,等到时候没了咸阳城的这些掣肘之处,你我二人岂不是就可以予取予求?更何况,依照我的观察,这些公子之中,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公子说的,是那个最小的公子胡亥?”

    因为赵成的事儿几乎都是这个大汉具体执行的,跟着赵成这么长时间了,倒是也经过了一些熏陶,所以赵成一出口,他就知道赵成说的肯定是胡亥,因为虽然之前赵成对胡亥言语间十分不屑,但是他的心里,好像还真就不是那么想的。又或者,他说的是胡亥的那个夫人。

    那个夫人简直就是所有大秦公子的夫人中最为标致的,但是赵成却早就有言,其他的夫人他可以随意的勾搭玩弄,但是这个,暂时还真就不能动,所以大汉也只能是干眼馋。

    “你我二人这一次行事的变数,可能就在这胡亥的身上,胡亥这一条线,千万不要放弃,他是可能给我们带来不少意外的惊喜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成背负着手,看着那一束从上面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投下来的一小束阳光,双眼中充满了期盼,他处心积虑的设计出这样的一个计策,又何尝不是自己早就过够了这样不见天日的生活,想要活在明面上了?现在的赵成,只要自己能够站在阳光下生活,他其实就已经满足了……

    移民之策进行的那当真是如火如荼,效果比嬴高之前预计的倒是好了不少,这让嬴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新的政策这种东西,要是一开始都不好的话,那多半就是已然彻底的凉了,而象郡和桂林,在日后嬴高南方的战略中还是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的。

第431章 给对方一个机会(第二更)

    毕竟这两个郡跟南海郡相连,而南海郡,在嬴高的心中将会是若干年后大秦南部的绝对中心,只不过现在这个阶段,嬴高的这个想法还不能露出去。

    正当嬴高心情大好的时候,一天刚刚退了朝堂之后,曹参却是破天荒的一路小跑到了嬴高的大殿里。

    嬴高一看曹参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就知道他肯定是得到了啥第一手的消息,当下也是急忙放下了手头的事儿,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君上,这几日在几个公子相互的交谈之中,又开始有了些许与之前的流言相似的言语!”显然,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曹参那是相当的兴奋的,因为这样流言的出现,说明那个躲在幕后的黑手又开始出动了,更进一步的说,就是那幕后黑手又到了咸阳城。

    “是何种流言,是否探查仔细?”

    “这一次的流言,正是因为君上这一次的移民之策引发,移民之策在咸阳城的百姓中引发了十分热烈的谈论,这些公子自然也不例外,之前倒是还好,但忽然之间,他们竟然谈及这一次移民之后,像是桂林,象郡和巴蜀这样的地界,自然是需要重量级人前往坐镇,就像是扶苏公子在南海郡那般,而具备这样身份和地位的人,在他们眼中正是他们这些公子的亲兄弟无疑!”

    “朕何时与他们成了亲兄弟!?”

    让曹参有点意外的是,曹参这话说完之后,嬴高竟然有些恼怒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感叹,但是还没等曹参说出啥呢,嬴高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朕只有阳滋这一个亲妹妹!”

    这样一来,曹参倒是也能理解嬴高,毕竟嬴高少年的时候在咸阳宫里面没少挨欺负,这些事儿他也是在跟一些人喝酒的时候有所耳闻的。

    “君上虽然如此说,但是在他们的眼中,他们便是始皇帝的纯正血脉,只有将他们派遣到那些偏远的地方,才能起到跟扶苏公子镇压南越人一样的效果。而且这一次……他们好似是并不怕让君上知晓,反而看似希望让君上知晓他们心中所想一样。”

    “哦?看来这隐藏在背后之人,倒是学会了反其道而行之啊……”

    嬴高感叹了一声,但是眉头却也紧锁了起来,他在曹参的面前来回快速的走了几圈,显然是在揣测这件事的因果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君上以为,这一次的流言,是否还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到现在为止曹参已经稍微有点怀疑了,因为他已经在整个咸阳城布控了不短的时间了,但是很遗憾,连个赵成的毛都没找到。

    在曹参看来,要是这个赵成真的有办法进入到咸阳城里面,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于是对于赵成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他自己的心里面倒是先起了一些疑问。

    “你看不见他,并不代表着他是不存在的,朕的这些所谓的兄弟,原本都是一些个日日笙歌的人物,在咸阳城中好酒好肉的,怎能忽然之间就开始羡慕起了扶苏的生活?这其中要是没有人给他们灌输这样的思想,那才是奇了。前次朕让你调查的各个公子的夫人都与何人交往,你可曾调查清楚?”

    确定了幕后肯定还是有人的,嬴高忽然间就又想起来了之前冯清对他的提醒,而且之后在他跟冯清俩人在自己的榻上说悄悄话的时候扶苏有意识的又问了一遍,终于是从冯清的嘴里得知了不少老秦贵族的女子,特别是下嫁了之后的女子,有豢养面首的习惯。

    这个细节更让嬴高相信,这件事的突破口,很有可能就在哪一个公子的的夫人身上,也正是由于这等事的隐秘性,流言的出处才会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果然,听到了嬴高这么一问之后,曹参的脸上竟然是显露出了难色,半天也没说出啥来,最后面对着嬴高越发不善的目光,才叹了口气,十分为难的张开了嘴。

    “君上,此事当真是有些难为了我了,你所说的那些公子的夫人,平日里但凡是出门,我在咸阳城中的眼线当然能死死的盯住她们,但是这些夫人在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人家府门中的事,参实在是不能僭越,这毕竟是大秦的公子,君上的兄弟,若是当真潜入了他们的府中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得知,对于大秦皇族的声望定然是不小的损失啊,故而到如今我也只敢遣人在这些公子们的府门之外窥视,君上若是想要更加详尽的观察,还要三思而后行啊!”

    对于这样犯忌讳的事儿,虽然曹参知道自己是嬴高不折不扣的亲信,但却还是有点无从下手,万一要是哪一个公子的夫人在自己家干点啥苟且的事被他给发现了,他告诉不告诉嬴高倒是事小,万一这个事以后不知道从哪露出去了,传到了咸阳城百姓的耳朵里面,他就是大秦皇族的罪人了。

    这个锅,曹参还真就不是那么想背的,毕竟这就像是一个人雇了外人去监视自己家里的事儿一样,曹参作为这个外人,那当然是十分尴尬的了。

    而且冯清知道的那些事,曹参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一旦这件事不是像嬴高说的那样是从那些公子的夫人们做的苟且之事上面传出去的的话,他却把这个潜规则给揭开了,那以后曹参在咸阳城里面可就不用混了。

    嬴高的脑袋是何其的聪明,他一看曹参那为难的熊样,大概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知道点啥,于是无奈的摇摇头,板着脸呵斥道:“你这厮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朕又没说让你亲自潜入到朕那些兄弟的府中去暗自观察你何惧之有啊?莫非这等事尔等都不愿去做你要朕亲自潜入进去?”

    嬴高的话显然是带有玩笑的成分,但是显然也有点生气了,曹参一看这件事,只能苦着脸点了点头,但依旧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唉,不论你在此番的调查中看到了何事,你只对朕一人负责,日后不论何事传了出去,朕都不会怪罪于你,如何?”

    看到曹参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嬴高也感到这件事可能的确是有点难为他了,人家又不知道你其实就是个穿越过来的,那些大秦的公子丢不丢人你才不管呢,所以嬴高知道给曹参一点安全感还是十分有必要的,毕竟这是个摸老虎屁股的活啊。

    “曹参定当尽心竭力!”

    几乎是用出了自己浑身的力气表态完了之后,曹参终于一步步的退出了嬴高的大殿,与其说退出去的,还不如说逃出去的,他生怕自己的君上再突发奇想让自己去干点啥摸老虎尾巴的活去。

    虽然曹参也知道自己是咸阳城里面的地下工作者,但是这样的事儿,曹参实在是都有点不知道等到自己到了自己府中的时候怎么往下布置……

    跟曹参布置下了这些之后,嬴高知道,自己是时候再离开咸阳一次了,以这个幕后黑手的尿性,嬴高觉得自己要是不让他完全放心的话,他还真就不会完全发力的,他要是不发力的话,曹参也很难真的获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次日的朝堂上,嬴高直接宣布自己会在一天之后前往洛阳,实地看一看函谷关外移民之策的进行情况。

    虽然包括萧何在内的一些官吏不知道嬴高为啥非要到洛阳去,因为洛阳这个地方,那还是十分的富裕的,这样的地方虽然能比咸阳强点,但还是不会有多少人选择移民到那几个偏僻的不能在偏僻的地方去的,也就是周边的村落可能会稍微有一些。

    但是这一次,萧何等人却并没有说出什么反驳之言来,因为的嬴高去洛阳有一个十分大的好处,那就是洛阳距离咸阳不远啊。

    就这么个距离,以嬴高那办事儿的利索劲,可能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就回来了。

    但是你要是一提出来反驳,再把嬴高的兴致给勾起来了的话,嬴高再去什么南海之类的地方看看,那萧何可就毛脚了,上次他跟蒙毅俩人给咸阳城里面流传着的流言折磨成什么样了他可是还历历在目呢。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嬴高选择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跑去洛阳一趟还有不止一个其他的目的。

    这一次,嬴高虽然没有像上一次那个大张旗鼓,但依然带了朱家,陆贾和陈平这三个朝堂上的主要朝臣,而且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冯清和田言又跟着嬴高一起出发了。

    自从上一次田言策马带着冯清在九江郡的土地上狂奔的场景让不少随行的官吏都看到了之后,再出现嬴高带着夫人出巡,这些官吏自然也就都释然了。

    在咸阳城里面一直有这么一种传闻,那就是嬴高的第二位夫人田言的功夫,那可是连堂堂禁卫首领朱家都甘拜下风的,所以嬴高带着田言出巡,那还不一定是因为啥呢,万一人家是想要让田言跟着保护自己也说不定不是?

    这又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嬴高在做出决定的次日清晨,就带着一干禁卫从咸阳城的南门出发了,而且不同于上一次的远距离出巡,这一次嬴高在走之前就广而告之了一番,毕竟从咸阳到洛阳这一路都是大秦新近修建的直道,并没有什么容易遭受了埋伏的地方,安全那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嬴高大张旗鼓的走出咸阳城还不到两个时辰之后,这个消息就传到了赵成的耳朵里。

    “什么?这厮竟然又离开了咸阳城?”

    对于这个消息,赵成还是相当的惊讶的,毕竟嬴高才刚刚从遥远的九江郡回到咸阳城并没有太长的时间,按道理说新鲜劲应该是还没等过去呢,这就又走了,实在是有点让人不能理解。

    “不错,不少咸阳城的百姓都夹道欢送,我也在其中,看得十分真切,周边都是咸阳宫的禁卫护佑着,还有那中尉朱家,说是到洛阳去看一看这移民之策的实施情形,不过洛阳距离咸阳并不遥远,这皇帝又是轻装上阵,想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归来。”

    “哼,如今这皇帝倒也真不愧是那始皇帝的亲子,那始皇帝就是沉溺与出巡不能自拔,有数次都险些在出巡的途中被刺杀身死,却依旧是乐此不疲,看来如今这个皇帝,也是一般,他走了,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几日的时间给那些已然有些不耐烦了的公子们加一把火。”

    嬴高走了,赵成的心里面也是没来由的就是一松,嬴高那可不单单是如今大秦的皇帝,也是亲手葬送了他的兄长赵高二十多年心血的人,只要嬴高在咸阳城,赵成就感觉自己的头顶上笼罩着一片阴影,行动起来都没啥底气,所以上一次散布流言,也正是赶在了嬴高到九江出巡的时候。

    嬴高离去之后的咸阳城,表面上看去可谓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绝大部分的人们不会因为皇帝不在城中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已经将自己禁锢在自己的府中不少时日了的胡亥夫妇。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们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就在嬴高离去之后的当天晚上,他们就等来了自己等待了几个月的东西。

    那是一张扔在了老地方的书信,在戚懿稍微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就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其实早在前些天戚懿和胡亥发现一些公子又开始抱怨嬴高既然一下子任命了那么多郡县的主要官吏,竟然又没有考虑他们这些个根正苗红的大秦公子,言语之后开始诉说嬴高的独断专行的时候,他们俩就知道,这封书信的主人有可能已经从别的地方回到咸阳城了,而且又开始行动了。

    他们俩虽然不知道这些流言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是他们商议了一番后决定,一如既往的不去参与那些流言的传播。

第432章 另有安排(第一更)

    这封送给戚懿和胡亥的书信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告知二人他已经回来了,并且会继续在咸阳城中散布对他们有利的消息,让胡亥见机行事即可。

    “此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如何见机行事?”

    显然,戚懿对于这书信里面的内容有点蒙圈了,她疑惑的看向胡亥,却发现胡亥那一万年都没啥表情的脸上隐约之间露出了一点笑容来。

    “让他们在外面闹腾去吧,我之前是什么样,现在依然是什么样,只要不离开咸阳城,你我二人的生活就不能有任何的改变,这就是见机行事。”

    胡亥一面拿起那封书信用屋内的火盆烧掉,一面缓慢的向戚懿解释道。

    “那万一要是让其他的公子捷足先登了该当如何是好?你本来就在皇帝心中有了些许芥蒂,若是只这样在府中枯坐,又如何能有出了咸阳城的机会?”

    戚懿显然有点不能理解胡亥的说法,言语之间已经有点着急了,她冒着极大的风险跟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产生了联系,要是到最后依然不能给她和胡亥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的话,那可就有点鸡飞蛋打的意思了。

    “你不了解我的兄长,但是我却了解他,若是我们也走到了台前去跟他们争相散布流言的话,怕是你我的安稳日子都走到了尽头,既然你已经与那神秘人物产生了联系,就更要低调,等到这一次兄长从洛阳回来,怕是不少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就都会有定论了……”

    戚懿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相信胡亥,但是她看着胡亥那自信的目光,再想想跟自己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缘分的嬴高,只能选择相信了胡亥,因为论起对嬴高的了解,她当然是不如胡亥的。

    咸阳城的暗流显然又要涌向一个高潮了,但是嬴高却不能亲眼见证,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洛阳,这个自己之前已经不止一两次来过的地方,嬴高还是有着十分亲切的感觉的。

    洛阳的官场,是除了咸阳之外最规整的了,因为嬴高曾经在这直接把县令给发配到上郡修长城去了,那一次的时间给所有后来的洛阳官吏都敲响了警钟。

    再加上洛阳本来就非常好的底子,让这个地方发展的越发的迅猛,隐隐之间有了大秦第二大城市的既视感,特别是商业氛围,那跟嬴高之前来的那两次比已经更加的浓厚了。

    当嬴高到了洛阳城外的时候,洛阳的县令刘为早就亲自在城门处等候多时了。

    刘为知道,嬴高那可是他的贵人,当初他不过是一个不怎么被县令和其他同僚待见的县尉的时候,要不是在嬴高面前表现出了一些品质,估计县尉都不一定能守得住。

    而现在,那是稳稳当当的坐在这在大秦百姓口中仅次于咸阳的洛阳城最高行政长官的位置上面,地位当然不可和当年同日而语。

    嬴高当然知道,洛阳能发展到这个地步,跟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当年他看着品行还不错就所以提拔了起来的敦厚的家伙是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的。

    而这一次他之所以选择到洛阳来,刘为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流言的事,移民的事,因为碰巧发生在了同一时间,所以在嬴高的脑袋里早就把这两个事儿放在了一起。

    既然放在了一起,嬴高自然也已经暗暗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解决办法,这个办法中,刘为就是一个较为关键的人物。

    说是来看看移民的事儿,但是嬴高心里当然知道像洛阳这样富裕的地方是很少有百姓乐意移民到那几个偏远的郡县的,所以见到了刘为之后,嬴高压根就没提移民的事儿,而是让刘为陪着他去见一个人。

    已然是两年多之前嬴高过来时候的那个村落边角的位置,嬴高来见的,自然就是他在洛阳郊外一个村落里面的老相识,孙前了。

    从一个反秦人士,到得了洛阳城的户口,又到了里正,后来又到了亭长的位置上,孙前这个人在洛阳简直就快成了一个传奇了,而缔造这个传奇的,自然正是嬴高。

    孙前虽然已经做了亭长两年的时间,但是他这个层次的人自然不知道嬴高忽然之间到了洛阳,所以当嬴高第三次忽然之间出现在他的身前的时候,孙前激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直接就拜倒在地了。

    嬴高打眼一看,就知道孙前经过了这两年在这基层干部位置上的历练,已经不像两年前那般的不知所措,而他这一次到来,见到的就是一个已经具备了基层干部一切素养的孙前。

    此时的孙前,只有一个人在家,而他的女儿孙月,则是到一个村落中去听大儒的讲学去了,显然,这对父女在生活大大的改善了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让嬴高不满意的事儿,初步的考校,就算是通过了。

    很快,嬴高带着孙前和刘为二人进入了孙前的屋中,而门外,则是朱家的带着一干禁卫,这样的场景,朱家仿佛回到了他和嬴高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时候……

    “君上此来,不知有何吩咐?”

    进了孙前的房子之后,已然在大秦的官场上浸淫了一段时间的刘为就看出了点问题,他发现嬴高压根就不想了解什么洛阳移民的情况,显然是有别的吩咐。

    “你二人已然在这洛阳为官有不短的时间了,这洛阳在你的手中,怕是也只能如此了吧?”

    嬴高并没有直接说出他的意图,而是背负着双手,淡淡的对自己面前的刘为说道。

    刘为先是皱了皱眉头,但不出片刻,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赶紧矮身拜道:“君上若是有心将刘为调离洛阳,刘为绝无怨言,全凭君上做主!”

    嬴高一听这话,脸上才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心说这刘为反应倒还算是不满。

    “这洛阳对于你而言,已然是没什么挑战了,如今朕的确有一重要的地界,须得你前往治理一番,不知你可有信心啊?”

    刘为一听嬴高这话,先是微微一愣,之后赶忙高声答道:“君上若有吩咐,又何用亲自前来,只使人传命便可,我等无不遵从啊!”

    说是这么说,但是嬴高一看就知道,刘为一听说要离开条件几乎最好的洛阳,那小眼神里还是有点莫名的哀伤的。

    毕竟他自认为自己在这干的也还是相当的不错的,照着这样好好干,以后理应有机会进入到咸阳城甚至是到大秦的朝堂上去,但是嬴高之前说的却是有个地方需要他去治理一下,显然首先就不是咸阳,咸阳当然是不需要治理的。

    但是刘为还没怎么失望呢,嬴高再次开口说出的话,显然是让他又是惊吓了一回。

    “朕的兄长扶苏,前次已经从南越之人的手里将桂林与象郡两郡之中夺回,如今桂林和象郡已然全部都掌控在了我大秦的手中,并且自从朕的移民之策下发一来,不少大秦百姓都踊跃前往这两郡发展……”

    嬴高一说到这,刘为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去那些了鸟不拉屎还都是一些个异族的地方扶贫了,虽然心里面稍稍有那么点不甘心,但是毕竟人家皇帝都亲自过来了,他当然不能有一丁点的不愿意,但是刘为刚要表表决心的时候,却发现嬴高的话还没等说完呢。

    “朕倒是已经将一些个咸阳城中无关紧要的官吏派遣到这两个郡中去了一些,但这些人等如今担任的皆不是要职,群龙无首,朕在咸阳城中的亲信皆有用处,这才想到了你,三日之后,你便亲赴桂林郡上任,为桂阳郡郡守之职,能否将桂林这一郡之地做到如同洛阳这般,就要看你的能耐了,因你对桂林也并不了解,故而朕将孙前也派去桂林,任布山县县令之职,朕已然将布山县设为了桂林郡的郡治,你二人到了桂林,定要精诚合作,安置好移民到桂林的百姓,若是出了差池,便唯你二人是问!”

    嬴高说完这些之后,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番他们俩,只见这俩人已经是在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特别是孙前,之前他还以为这个事儿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但这忽然之间就被嬴高给任命为了桂林郡郡治的布山县县令,让孙前如在云雾之中,亭长和县令之间差了多少,他太知道了,但是现在就像是他当初被任命为里正一样,对面站着的是大秦的皇帝,人家说了就算,再惊异也容不得他怀疑。

    而刘为之前还以为自己到了桂林也就是一个县令的职位呢,谁成想这一下子也是越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把整个一个桂林郡给他管了。

    他当然知道,大秦一共就只有三十多个郡,而且一些重点的郡中的郡守那可都是嬴高铁打的亲信,容不得一点质疑。

    而现在,嬴高把桂林这个跟扶苏掌控着的南海郡挨着的郡交给了他,显然标志着自己这个嬴高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吏也基本上迈入了嬴高亲信的行列。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要去的地方是偏僻了一些,但是那也已经阻挡不住刘为想要撸起袖子好好表现一番的决心了。

    “君上放心!若是我等不能达到君上的要求,甘愿受罚!”

    这回这次表态,刘为说的那可完全就是发自内心的了,而身后的孙前因为心里面还相当的激动呢,只是跟着刘为一起跪下拜谢了,剩下的啥都没说出来,但是他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了。

    俩人的态度落在嬴高的眼中,不禁让嬴高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两个人,特别是之前自己还并不是十分了解的刘为,嬴高在这两年已经调查的十分清楚了。

    刘为的底细,几乎就跟当年在县令的位置上被排挤的够呛的徐公差不多,只不过最开始的刘为的起点还不如徐公,但是他的身世绝对是清白的,也是根正苗红的老秦人,而且还算不得是贵族,这样的人,嬴高用起来是最顺手的。

    而孙前,嬴高就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一个女儿几乎就是他的全部了,而且在这两年做亭长的过程中,孙前还依然保持着自己最初的那一份淳朴,并没有在亭长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位置上面变成了向刘邦那样的泼皮无赖,这样的品质还是让嬴高十分的满意的,所以今天,他选中了这两人。

    选中这两人,除了刘为曾经妥善的安顿过像孙前他们这样的移民,孙前也正是移民出身,所以对于一些从别的地方一路跋涉到了桂林那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百姓能快速的安排好之外,嬴高的心里面还是有着一些别的打算的,不然的话,自己还真就犯不着亲自到这在他们俩的面前说出这样的任命。

    “你二人可知,朕为何为了此事亲自到此?”

    在二人表态了一番之后,嬴高并没有离去,而是走到了二人的近前,一面示意二人起身,一面面色隐晦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刘为一听这话,再联系一些自己之前心里的疑惑,当时就知道了,嬴高之所以单单让自己和孙前这样既不是桂林那边本地人又不是咸阳城里人的官吏去当桂林郡的两个相当重要的职位,肯定除了好好发展桂林之外,还有点别的事儿。

    “君上有何其他吩咐,我二人也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那倒是不用,你二人大了桂林之后,朕会……”

    这一次,嬴高让二人把自己的脑袋凑到自己的跟前,这才张开了嘴,说出的话也明显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在嬴高说完了之后,显然这些话让刘为和孙前都感到十分的惊讶,过了良久之后,他们显然是还在那消化着嬴高给他们俩布置的这个任务。

    “此事只有你二人知晓,到了桂林郡中之后,重点依旧是郡中的事务,不可让人看出端倪,如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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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始皇帝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大秦在始皇余威之下暗流涌动,处处惊雷。大秦的皇子们,无疑是悲剧的。
但,当两千余年后的灵魂附身在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皇子嬴高身上时,会有怎样的故事发生?
嬴高:“扶苏兄长,你若能听我劝谏,这天下便是你的,你挥斥方遒,我纵情山水,何如?”
扶苏:“我誓死谨遵大秦礼法,不忠不孝不义之事,我宁死不做!”
嬴高:“胡亥幼弟,你颇有父亲之风,只要罢黜赵高这等奸佞,父亲定可将大秦交于你手!”
胡亥:“老师待我如父一般,我万万不能背叛老师!”
嬴高:“这泱泱大秦,尔等不能守,只有我亲自来扶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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