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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河故事     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txt下载     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回 秦国崛起西陲

    书接上回,话说西北边陲的秦国,得到了蹇叔、百里奚两位绝世名相,又有了白乙丙、孟明视、西乞术三位年轻将军,一时间风头无两,在西北地区不断发展壮大。

    就连不可一世的西戎首领赤斑,都感到惊慌,派遣使臣繇(yóu)余出使秦国,想和秦国建立友好睦邻。

    要说这位西戎的谋臣繇(yóu)余,原本是晋国的人,也是很有才干,以前秦穆公就听公孙枝说过,本来也想将繇余请到秦国,可是却得知这位繇余投靠了西戎,当时还很惋惜了一阵。

    这次见西戎派繇余来出使秦国,秦穆公嬴任好就存了心思,要将这位西戎谋臣繇(yóu)余,挖过来。

    所以繇(yóu)余在秦国出差这些天,秦穆公特意让人陪着,游览参观了秦国的许多地方,就是想向繇(yóu)余显示秦国的强大。

    这天,秦穆公嬴任好又带着繇(yóu)余参观秦国刚落成的宏伟建筑三休台,站在高峻的三休台上,极目四望,下面秦国宫殿巍峨秀美,秦穆公不禁洋洋得意。

    可是一旁的西戎谋臣繇(yóu)余却有些不屑,冷声问道“上君带我来参观这些宏伟的建筑,是想向我显示秦国的雄厚国力吧。

    不过,我有个疑问,这些宏伟的建筑是鬼神为您修建的,还是你们秦国的人们修建的?”

    见繇(yóu)余这样问,秦穆公和一旁的秦国大臣都面面相觑,不明白繇(yóu)余的意思。

    繇(yóu)余接着说“如此辉宏的建筑,如果让鬼神来打造,他们也会觉得劳心;如果让奴役你们秦国的人们百姓修建,那老百姓就更是劳苦不堪了。”

    秦穆公对繇(yóu)余的观点很不解,问道“中原国家用诗书、礼乐、法度来治理国家,民众为国家建设出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们戎狄部落没有诗书、礼乐,用什么治理国家呢?”

    繇(yóu)余笑着说:“所谓礼乐法度,正是你们这些中原诸侯国出现混乱局面的原因。

    自从上古的圣人黄帝制定了礼乐和法度,用来约束人们百姓,可是也只能实现小规模的安定局面。

    而后世的君主,逐渐骄奢淫逸,统治者自己破坏了法度的威严,却用所谓的礼乐法度来粉饰太平,要求下属执行遵守法度,下属当然很不愿意,天下万民当然就有怨忿,只是开始的时候都忍耐着。

    等到这种忍耐到了极点,怨忿之心成了不能化解的仇恨,于是就产生了争斗,更有甚者,就会出现篡位弑君,甚至诛灭宗族的情况。

    而戎狄部落就不会这样。

    戎狄部落的首领是用淳厚的美德来对待下级,下级用忠诚和信用来事奉上级。

    一个国家的政治就像一个人的修养,尽管戎狄部落没有中原国家这么多的治国理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规章制度的束缚,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治理,其实却是天下大治,这不就是真正的圣人之治吗。”

    听了繇(yóu)余这一番言论,秦穆公嬴任好竟有些无言以对。

    郁闷的秦穆公对国相百里奚说了这事,百里奚说“这位西戎的使臣繇(yóu)余以前在晋国就是一位很贤能的人。”

    秦穆公说“我听说‘邻国有圣人,就是敌国的忧患’,现在这位大贤繇(yóu)余服务与西戎,这可是对咱们秦国很不利呀,应该怎么办呢?”

    百里奚想了想,说“咱们的内史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要不君上找内史廖来商量商量。”

    百里奚提到的这位内史廖,是一位叫做廖的秦国官员,职务是内史,由此可见,也不是什么事百里奚都有办法解决,但是作为国相,百里奚知道那些人可以做什么事,这就是知人善用,就是好领导。

    秦穆公找来内史廖,说了繇(yóu)余和西戎的事。

    内史廖说:“西戎部落首领赤斑,一直在偏僻闭塞的地方,从来没有听过中原的音乐,没见过中原的美女。君上,咱们可以试着给这位西戎首领赤斑送一些歌舞艺人,他肯定会着迷。

    赤斑沉迷于歌姬美女不能自拔,还有什么心志来考虑雄图大业呢。

    同时,咱们把西戎使节繇(yóu)余找各种理由留下,不让他会西戎去,繇(yóu)余耽误了返回的期限,西戎首领赤斑肯定会怪罪他,怀疑他,这样他们君臣之间就有了嫌隙。

    而西戎首领赤斑自己又沉迷声乐,荒废政务。

    到那时,西戎国和那位繇(yóu)余先生,不都是咱大秦盘子里的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吗。”

    一听内史廖这计谋,秦穆公嬴任好也露出阴险的笑容,连声说“好,好,很好。”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秦国人对那位西戎谋臣繇(yóu)余格外热情,两位国相蹇叔、百里奚还有其他的秦国大夫,公子絷等人,包括繇(yóu)余的晋国老乡公孙枝都轮番宴请繇(yóu)余,有时候秦国国君秦穆公嬴任好也亲自出席,宴请繇(yóu)余的宴会,和繇(yóu)余推杯换盏,谈论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当然最多的是他询问西戎的地理形势和兵力配备等详细情况。

    而另一方面,秦国派内史廖,选了十六名绝色美女,这些美女可不是花瓶,而是歌舞乐器都精通,色艺双绝,内史廖带着这些乐女去了一趟西戎,对西戎国主说“您的使臣繇(yóu)余,还要在我们秦国逗留一段时间,为了加强咱们两国的友谊,我家君上,让我给您送些美女歌姬过来。”

    西戎国主赤斑果然很高兴地笑纳了,于是西戎王庭夜夜歌舞升平。

    就这样,过来一年时间。

    那位在秦国出差的西戎使臣繇(yóu)余,在参加了秦国各种宴请之后,终于回到了西戎。

    可是西戎国主赤斑却整日在后宫沉迷在歌舞之中。

    繇(yóu)余见赤斑如此荒废政务,进宫劝谏了几次。可每次都被赤斑怼了回来。

    面沉似水的赤斑冷冷地对繇(yóu)余说“先生如此留恋秦国,还回来干什么?倒还有脸说我。”

    自从,君臣二人的相互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了。

第一百六十七回 秦穆公梦受天机

    书接上回,西戎国主赤斑和谋臣繇(yóu)余离心离德,秦穆公趁机又派内史廖去西戎看望繇(yóu)余。

    “繇先生,戎人薄情寡恩,如今赤斑日日沉迷声色,荒淫昏庸,对您如此猜忌,不信任,您留在西戎还有什么意思呀。

    您也知道,我们秦君一直仰慕先生的才学,另外这一年在我们秦国,您也看到了,秦国宽松的政治环境,开放接纳的胸怀,生机勃勃的发展势头,热情的民众氛围,这不都是您所期待的嘛。

    您看看,百里奚和蹇叔如今在我们秦国的地位,就连您的老乡公孙枝也是秦国的卿大夫。

    繇先生,去我们秦国发展吧,在那里才能实现您的理想抱负呀。”

    被内史廖一番劝说,再加上对西戎国主赤斑的失望,繇(yóu)余也就干脆投了秦国了。

    这下秦穆公终于成功地又挖到了一个人才。

    至于西戎部落,如今的西戎部落还是个事吗。

    白乙丙、孟明视、西乞术三帅带领大秦儿郎,很快就将西戎消灭了,迷恋歌舞美女的西戎国主赤斑,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投降保命。

    要说这西戎部落,原本是戎人各个部落中最为强大彪悍的,如今都被秦国轻易消灭,这种震慑力,可想而知。

    一时间,戎人、狄人各部落,纷纷向秦国投诚。

    一时间,大秦国风头无两,秦穆公心里那叫一个美,狠狠地过了一把万国来朝的瘾。

    大殿之上,大宴群臣,喝得七荤八素的,大醉的秦穆公被抬着送回寝宫。

    结果秦穆公这一睡,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没醒来。

    这下子可急坏了宫里的侍从,和世子嬴罃(yīng)都吓坏了,赶紧请太医来看,太医诊脉,脉象呼吸,一切都正常,可就是不醒。太医也没办法,这是不是遇见什么鬼神了。

    这时满朝的文武大臣也都急的团团转,束手无策,还是内史廖见多识广,说“看君上这情景,应该是尸厥。肯定会做一个很奇特的梦,这种情况是叫不醒的,只有等着梦做完了,君上自然就醒了。

    切记不能惊扰了君上。”

    见多识广的内史廖都这样说了,大家干着急也没办法,就只有等着了。

    文武大臣们各回各家,只有世子嬴罃不敢离开,日夜守护在父亲床边,也真是个孝顺孩子。

    直到第五天,秦穆公才醒来,这时满头大汗,嘴里还说着“真是奇怪呀。”

    见父亲醒了,世子嬴罃很高兴,连忙问道“父亲,感觉身体可好?您知道您睡了多久吗?”

    秦穆公说“我不就睡了一小会儿嘛。”

    世子嬴罃一边端着一碗小米粥,喂秦穆公喝,一边说“父君,您可是都睡了五天了,是做了什么奇特的梦吗?”

    秦穆公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做了奇特的梦?”

    “是那日您刚睡着时,内史廖说的。”

    “哦,这内史廖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那就把他叫来,给他说说我这个梦,让他解解,是什么意思。”

    很快内史廖和蹇叔、百里奚等人就都来到秦穆公寝殿。

    秦穆公给大家说“寡人真是做了一个奇特的梦。

    我梦见了一个妇人,妃嫔的衣着打扮,相貌端庄,肤色洁白。她手里拿着一道天符,说是奉了上帝的命令,来召寡人。

    寡人就跟随着她,好像在云彩里一样,飘飘渺渺地,来到了一座天上的宫殿。

    宫殿金碧辉煌,光彩夺目,那位妇人让我在台阶下跪拜。

    只见那玉阶之上,端坐着一位头戴冕旒冠,身穿衮服的天王,这时就听到那天王说‘嬴任好,你平定晋国之乱有功,特赐你一杯御酒。’

    说着,就有一位威严的侍卫,端着一杯甘香无比的御酒给我喝了。

    喝完御酒,那引领我的妇人又教我行礼拜谢,带着我出了宫殿。

    我问那妇人叫什么名字,她说‘我就是宝夫人,住在太白山西麓。就在你们秦国的管辖范围,君主没听过吗?我的夫君叶君,居住在南阳,每隔一二年,就来太白山和我相会。君主若能为我立个祠堂,受人香火,我就可以保你当上诸侯霸主,传名万载。’

    我又问那宝夫人:‘晋国会有什么乱子,需要寡人平定呢?’”

    宝夫人说:‘此天机不可预泄。’

    这时候,就听到鸡鸣,那声音打得像打雷似的,我就被吓醒了。你们说,我这梦是个什么征兆呀?”

    内史廖说:“晋侯正宠爱骊姬,疏远世子,怎能不乱?天命把这平定晋乱的事交给君上,这是君主之福呀。”

    “那宝夫人,又是谁呢?”

    内史廖想了想,说:“臣听说在先君秦文公的时候,有个陈仓人在土里挖出来个奇怪的东西,圆咕隆咚的,像个口袋,背上长满了黄白两色的毛刺,尾巴端,好几只脚,尖嘴里还有锋利的牙齿。

    那个陈仓人也没见这奇怪东西,就想着新奇特敬献给国君总是没错的,就带着那东西,打算献给先君。

    半路上,遇见两位童子,这两个童子一见那怪物就笑着说“你这个吃死人的东西,如今倒被活人给抓住了,真是报应啊。”

    那陈仓人见两位童子认识,就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个童子就说‘这东西名叫刺猬,喜欢在地底下,吃死人的脑子,时间长了,就会得些精气,有了变化的本事,你拿着它要小心哦。’

    那刺猬见自己被识破,就狠狠瞪着两个童子,龇着嘴里的尖牙。口吐人言,对陈仓人说‘这两个童子,一雌一雄,名字都叫做陈宝,是野鸡精。得到雄的,就可以称王,得到雌的,就可以称霸。’

    那陈仓人就丢开刺猬去追两个童子,结果那两个童子,一下子就变成野鸡,飞走了。

    陈仓人就将这件事禀告了先君秦文公。这件事后来就记录在史册了,收藏在内府档案了,君上要想知道详情,可以让人查阅。

    而这陈仓山就在太白山之西,要是君上在这两山之间狩猎,或许能有点收获。”

    秦穆公一听,还有这样的奇事,赶忙命人去内府档案室找当年的竹简。

第一百六十八回 坚决不放过申生

    书接上回,话说秦穆公嬴任好听内史廖解梦,命人去内府档案室找到当年的竹简,果然有内史廖说的那个故事。就让内史廖把自己的梦也记录在档案里,一并收存在内府。

    过了几天,秦穆公就带着随从驾车,去太白山狩猎。

    这太白山就是秦岭的主峰,山势高俊,风景秀丽。

    秦穆公一行,迤逦而西,来到太白山和陈仓山之间。刚到这,就听说有猎人,网到了一只锦鸡,毛色艳丽无瑕,光采照人。那猎户就将这漂亮的锦鸡敬献给秦穆公。

    可是不一会,这只锦鸡就变成了一只石鸡,只是艳丽的色采不减分毫,还是那么美丽。

    内史廖见秦穆公得到了这只美丽的石鸡,就向秦穆公祝贺道“恭贺君上,这就是所谓的宝夫人了。得雌者,称霸天下,君上,这可是称霸的征兆呀,应该在此建个祠堂,让石鸡受民众的香火,君上必获其福呀。”

    秦穆公也是大悦,命人,给这石鸡用香汤沐浴,好好洗洗干净,香喷喷的,再用锦被盖着,装到一个大玉盒子里。

    同时,命令,即可开工,采石伐木,在山上修建祠堂,这祠堂的名字就叫:宝夫人祠。

    另外,将陈仓山改名为宝鸡山。每年春秋两季,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平时,宝夫人祠受附近民众的香火供奉。

    从此之后,每天清晨,宝鸡山上都能听到鸡鸣之声,响彻三四里之外。

    每隔一两年,还能看见宝夫人祠会放出红色光芒,十余丈高,伴着红光,还有阵阵雷声,据说,这就是宝夫人的夫君叶君前来和宝夫人相会。

    这位叶君,就是雄鸡之神,住在南阳那位。

    四百多年之后,汉朝的光武皇帝刘秀出生在南阳,刘秀起兵诛杀王莽,继承汉祚,做了后汉皇帝,就是应验了得雄者为王的预言。

    黄河东岸的晋国,自从里克带领大军消灭了虢国,吞并了虞国,晋国上下一片欢腾,晋献公也是非常高兴,因为这又是他人生中的一件丰功伟绩。

    就在晋国举国上下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时,后宫里骊姬夫人却闷闷不乐,因为他要借出征之名除掉世子晋申生的计谋,又一次落空了。

    本来,这次攻打虢国,骊姬是想着又派世子申生去的,可却被里克那个老家伙抢了头功,里克是申生的老师,骊姬当然知道,里克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申生,而如今,里克又大获全胜,风头无两,又让世子申生的势力在朝中更胜一筹。

    骊姬夫人越想越心烦,娇美的面容上,笼罩着挥不去的愁思“不行,一定要再想办法,一定要除掉申生,晋国的将来,只能是我的儿子奚齐的。”

    优施自然又被骊姬夫人召进宫来,明面上是请优施来表演节目,供夫人解闷,实际上,当然是骊姬夫人要和自己这位谋臣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里克是申生的老师,也是申生在朝中的强有力的支持,他如今功高权重,咱们怎么办呢?”一见优施,骊姬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夫人,这次消灭虢国和虞国,可不是里克一人的功劳呀。哪假途灭虢的计策,可是荀息想出来的,而且荀息亲自去给虞公送去宝马美玉,游说虞公,这才让大军可以一举歼灭虢国,收服虞国,要论起功劳,荀息的功劳可比里克大。

    如今这位荀息大人还是朝中的中间派,夫人,您何不向君上请求,让荀息做公子奚齐和卓子的老师,教导这二位公子。

    如此一来,这位足智多谋的荀息大人,不就是咱们的人了吗,还怕不能在朝中和里克抗衡吗。”

    “嗯,这到真是个好主意。

    可是即便是荀息加入了咱们的阵营,可里克那个老东西还是会在朝堂上叽叽歪歪地,明里暗里支持申生,破坏咱们的计划,还是得想个办法扳倒里克才行。”

    “以我的了解,这位世子少傅里克大人,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别看他表面勇猛,又位高权重,可内心里却顾虑重重,又没什么主见,如果咱们能够切中他的要害,不怕他不为咱们所用。”

    见优施有对付里克的办法,骊姬美丽的脸庞终于露出一抹笑意,黑亮的双眸弯成两个月牙,柔声问道“你有法子对付里克,快说呀。”

    优施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位里克大人喜好喝酒,夫人,把您收藏的陈年佳酿让我带几坛去,我约里克喝酒,言谈之中探探他的口风,反正我是个唱戏的,就是有什么言语深浅,也不过都是戏言。”

    “那,好吧。”

    过了没几天,在夫人骊姬的请求之下,大夫荀息成了公子奚齐和卓子的老师。

    这一天,晋国著名表演艺术家优施,带着几坛好酒来拜访大夫里克,说仰慕战功赫赫的里克大人,想来和里克大人喝酒。

    里克本来不想搭理优施,自己又不爱看戏,和个戏子喝酒,有什么意思。

    可是里克的夫人孟氏,却是优施的粉丝,碍于平日不方便抛头露面,出门看优施表演,这次见优施要来家里,巴结自家老爷,就在一旁极力怂恿。里克呢,又是个妻管严,怕老婆,既然老婆想见优施,那就让优施来呗。

    这天晚上,里克家后院,灯火通明,花厅里时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尤其是里克的夫人孟氏那爽朗的笑声,能和著名演员优施,一起吃饭喝酒聊天,还能看优施专门为自己表演的小节目,孟氏夫人高兴的,好像在做梦一样。

    酒至半酣,优施款款起身,对着里克夫妇又拜了拜,说“感谢里克大夫和夫人的盛情款待,我近日里又做了一首新歌,还没在别处唱过,今天高兴,就唱给大人和夫人听吧。”

    里克此时已经喝得有了几分醉意,根本没注意优施的话。

    一旁的孟氏,一听说是还没在别处唱过的新歌,立马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却故作少女状,柔声问道“是什么歌呢?”

    优施说“这首新歌的名字叫做《暇豫歌》,不过我倒是更喜欢把它叫做《孤雁》”

第一百六十九回 不愿做傻鸟孤雁 里克中立

    书接上回,话说优施和里克夫妇在后园花厅喝酒,优施说,自己最近做了一首新歌,要唱给里克夫妇听听。

    优施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将一旁的古琴,放在膝上,一边抚琴,一边唱到“暇豫子吾吾兮,不如乌乌;众皆集于菀兮,尔独于枯;菀何荣且茂兮,枯招斧柯!斧柯行及兮,奈尔枯何?”

    曲调婉转哀伤,和刚才那些欢快优美的歌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孟氏愣愣地,没听懂,不知道是不是该喝彩。

    这时就连已经半醉的里克也觉得这首歌的味道不对,瓮声瓮气地问道“这是首什么歌呀,什么菀呀,枯呀,没听明白。”

    优施就笑道“所以我说这首歌的名字应该叫做《孤雁》,歌词是说‘孤雁独自飞,不和其他的鸟儿合群;其他的鸟儿都落在茂盛的大树上,它偏要在枯枝上栖息;大树枝繁叶茂,欣欣向荣;枯枝就要被刀斧砍伐;等到枯枝被砍倒时,孤雁怎么办呢?’”

    优施缓缓地说完,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看着里克。

    里克就是再粗线条,这时也听出味道来了,问道“那,你这歌中的菀和枯,应该是有具体所指吧?”

    优施说“举个例子,就好比说人,母亲是君夫人,儿子肯定是下一任国君,这不就是根深叶茂,值得众鸟依托的大树吗,这就是所谓的菀;如果母亲已经亡故,儿子又被大家诽谤,前途渺茫,不知道灾祸什么时候降临,这不就是根基动摇,枝叶凋零,不就是所谓的枯吗,你说要是还栖息在这样的枯枝上,那孤雁不是傻鸟呆鸟,是什么呢?”

    听着优施这样说,里克的酒,倒是彻底醒了,可人却呆呆地,半天回不过神来,等再想问优施什么,人早就走了。

    里克夫妇悻悻地收拾回放睡觉。

    可是这天晚上,夫妻二人,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里克又起床,点了灯,在屋里转来转去,平日里大嗓门的孟氏这时也坐在床上,怯怯地问道“夫君,你说着优施今天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见孟氏也睡不着,里克就说“我以前就听说这优施经常进宫去给君上和骊姬夫人表演,是骊姬的心腹,看今天这情形,他应该是特意来给我说些什么吧?莫不是......”

    “那,那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呀?要不,老爷你再派人把他请过来,问问清楚。”

    再次被请到里克的书房,优施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今天先生所说的菀,和枯,是不是指的曲沃的世子?要是宫里有意思话,要先生传达,还请先生明言。”见优施来了,里克忍不住,就先问道。

    见里克这样问,优施笑道“大人,真是聪慧,本来,刚才我就想对大人说的,可就是不知道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都后半夜了,大人又把我叫来,想必是,想明白了,也不肯再当那栖息在枯枝上的孤雁傻鸟了?”

    里克见优施还是不明说,就着急了,说“先生欲言又止,真是急死人了,既然要给我说,就是爱护我,那就干脆给我说明白。”

    见里克急了,优施呵呵一笑说“呵呵,其实呀,君上早就对骊姬夫人许诺,要废黜申生,立奚齐为世子。而大人,您是申生的老师,所以怕是,到时候难免受3到牵连。君上和夫人都是极看重大人的,所以,就让我来劝劝大人。早些弃暗投明,也好给自己某个将来。”

    “啊?我,我,可要我背叛世子,我,我实在是做不到呀,如果我保存中立,会不会......”

    见里克这样说,优施又笑了“大人,您是晋国的柱石,只要不帮助申生和君上唱反调,君上还是会顾念大人的。”

    优施离开后,里克还是睡不着,又在书房了独自坐着,思绪乱七八糟的,忽然想起当年晋献公要立骊姬为夫人时,曾经占卜,晋献公不顾占卜结果,强行册立骊姬的事,还记得当时的占卜师郭偃曾经对自己说过,晋国将在十年之后大乱,算算时间,可不是十年了。

    这样想着,里克不仅更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好容易挨到天亮,里克觉得还是要找个人说说这事,就来到大夫丕郑父家,这位丕郑父是里克讨伐虢国时的副将,足智多谋,也是里克的心腹好友。

    到了丕郑父的书房,里克让丕郑父将下人都屏退,就神秘地将昨晚优施的话告诉了丕郑父“老丕呀,优施说君上要废黜世子申生,立奚齐呀。”

    “那你是怎么回答优施的呢?”

    “我说,我选择中立。”

    “啊,你这不是给他们烧世子的火里,加了一捆柴嘛,哎,这下子世子是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啊?为,为什么呀?”

    “那优施来找你,不过是来试探你的态度。”

    “那,那我该怎么说呀?”

    “你当时就该说,你不信君上会废黜世子,你想呀,如果当时你态度坚决地说你不信,他们肯定还是有所忌惮,会放缓谋害世子,这不就给咱们在朝中保护世子,赢得时间了吗。

    可你倒好,说你保持中立,你是世子的老师呀,您都保持中立,还有谁能拼死支持世子,世子不是孤立无援,大祸将至了吗。”

    “啊,那,那现在咱们办呀?我,我要是早点来问你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里克越想,心里约不是滋味,眼看着,晋国就要有一场暴风雨了,自己不能保护世子晋申生,那,那就只能想办法,保住自己了。

    可,怎么保护自己呢,对了装病,休病假,把这段风雨飘摇的日子躲过去,既然都说了保证中立,万事不参与,就是最好的中立态度,可是,自己身体这么好,装什么病,晋献公和满朝文武也不信呀。

    干脆,牙一咬,心一横,给自己搞个受伤,总可以吧,说干就干,这天下午,晋国大夫里克就出了车祸,大腿骨折了,这下子,晋国大夫里克,就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上朝了。

第一百七十回 骊姬巧用蜜蜂计 申生上当

    书接上回,优施将世子少傅里克要保持中立态度向骊姬汇报后,骊姬心情大好,没有了里克的支持,申生就好对付多了。

    这天晚间,骊姬又柔声细语地对晋献公晋诡诸说“君上呀,世子申生在曲沃也呆了好久了,君上还是召世子回京来吧,臣妾也有些思念世子呢。

    臣妾想着世子回来后,好好给世子做些好吃的,改善一下和世子的关系,这样,等以后世子即位了,也许会善待我们母子。”

    晋献公见骊姬如此温柔体贴,又懂事,老怀大慰,其实,他也挺想申生这孩子的。

    晋国世子晋申生接到父亲的诏令,召他回京,也很高兴,申生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自己一个人在曲沃好几年了,每次想着不能在父亲膝下尽孝,心里都非常难过,可是没有君命,不能擅自回京,这次接到诏令的申生,带了很多曲沃的特产回来,献给父亲晋献公。

    拜见完父亲,按照礼节,还要进宫拜见骊姬,因为毕竟现在,骊姬是晋献公的正牌夫人,是自己的继母。

    骊姬早就做好了丰盛的酒菜,等着申生来见他了,受到骊姬如此热情的款待,申生也有些意外。以前师傅杜原款和里克,还有狐突老大夫都多次告诫自己,要自己提防骊姬,总是说骊姬要害自己,可是,看今天这情形,骊姬夫人热情又不失得体,关切又不失庄重的态度,不像是要陷害自己的坏女人呀,而且席间骊姬还详细询问了自己在曲沃的生活起居,读书学习,还有曲沃的风土人情,民生物产,俨然是关心孩子的母亲,和见识广博的国母。

    于是善良的申生,完全打消了对骊姬的顾虑,也想尊敬母亲一样尊敬骊姬夫人。

    哪知道就在他离开之后,善于伪装的骊姬,却在夜间向晋献公晋诡诸哭诉道“君上呀,臣妾本来想着好好款待一下世子,和世子缓和缓和关系,哪知道,哪知道世子他,他竟然调戏臣妾。”

    刚想睡觉的晋献公一听骊姬说,自己的儿子申生调戏骊姬,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说“他怎么了?”

    “他,他今天喝得半醉,拉着臣妾的手说‘我父亲老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臣妾见他喝醉了,就甩开他的手,没接他这话茬。

    哪知道他还不依不饶地说‘当年我的母亲齐姜,不就是祖父的妃子吗,后来还不是给了父亲,先这样儿子即位后,将父亲留下的小妾收归己有的事在诸侯中还少吗’说着,他,他就是轻薄臣妾,是臣妾奋力挣脱,才,才幸免于难的。”

    骊姬一边说着,一边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见骊姬哭得梨花带雨,着实楚楚可怜,晋献公赶忙安慰,一面又想着申生平日最是彬彬有礼,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边想着,一边就说“申生,应该不会吧。”

    见晋献公不信,骊姬就说“君上若是不信,明日再召他入宫,我和他在花园赏花,君上在楼上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明天寡人倒要亲眼看看。”

    第二天,申生接到骊姬请他进宫赏花的通知,一点都没多想,就高高兴兴地来了。

    这边,骊姬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早上梳头的时候,将一罐蜂蜜涂抹到了头发上。

    申生陪着骊姬在花园赏花,骊姬乌黑如云的发髻上,飘散这蜂蜜的香甜,引得蜜蜂总是围着骊姬打转,骊姬装作又害怕,又无助的样子,对申生柔声说道“怎么这些蜜蜂今天总是围住我,这蜜蜂真是讨厌,世子,帮我赶走他们吧。”

    申生哪里知道骊姬的诡计,就傻乎乎地挥舞着宽大的袍袖,帮骊姬驱赶蜜蜂。

    可是这边刚赶开,那边又有蜜蜂飞来。

    “还有这边,又有蜜蜂飞过来了,世子,还有这边。”

    于是申生又挥舞着宽大的袍袖,帮骊姬驱赶另一侧的蜜蜂,就这样,世子申生在骊姬面前挥舞着宽大的袍袖,左一下,右一下,驱赶这不停围着骊姬的蜜蜂。

    骊姬则随着申生挥舞的袍袖,左一下,右一下地躲闪着。

    这一幕,被高台上的晋献公看了个清清楚楚,可是晋献公只能看见,却听不进他们的对话,所以,那赶蜜蜂的场景,在晋献公看来就成了申生调戏骊姬,骊姬想要逃脱,却被申生左右阻拦。

    晋献公见自己的儿子竟然真的调戏自己的夫人,顿时血往上涌,就要拔剑去杀了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这时正迎面遇见将申生刚打发走的骊姬,骊姬又一把拦住晋献公哭着说“君上,再怎么说申生他现在也是世子,是国之储君,而且今天也是臣妾请申生进宫的,君上要是因为这事杀了世子,那世人都会指责臣妾,说世子是因臣妾而死。

    况且,这本来就是宫中的丑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君上是想将这宫中的丑事,闹到人人皆知吗。”

    见骊姬这样说,晋献公也是颓然地扔掉手中宝剑,叹口气,又将申生赶回曲沃去了。只是心里对这个儿子,更加疏远和不信任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晋献公带人到山里去打猎。

    骊姬就和优施商量,趁着晋献公不在京中,再给申生下个套。

    很快,在曲沃的申生,接到骊姬的书信,说“君上这段时间经常梦见世子,你的母亲,齐姜夫人,梦中齐姜夫人向君上哭诉,又冷又饿,所以请世子申生在齐姜夫人墓前好好祭拜一下。”

    接到这样的书信,申生自己先哭了一场,齐姜是申生的母亲,在骊姬入宫后不久去世的,如今母亲托梦给父亲,说在阴间又冷又饿,这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呀。

    那肯定要去曲沃祖坟,母亲的墓前好好祭祀一下。

    祭祀完母亲的祭肉,按照当时的习俗,要献给父亲食用的。

    当申生将祭肉给父亲送到京城的时候,晋献公打猎还没回来,骊姬夫人亲切地替父亲接受了祭肉,放在宫中,说,让申生在京城多住几天吧,君上很快就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一回 酒肉都有毒 晋申生蒙受不白之冤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世子晋申生将祭祀过母亲的祭肉和祭酒给父亲晋献公晋诡诸送到宫中,可是父亲外出打猎还没回来,骊姬夫人高高兴兴地替晋献公把祭肉收好。

    过了两天,晋献公回来了,骊姬将祭肉和祭酒都端了上来,晋献公听说是申生给自己送来了,很是欣慰,觉得这个儿子还是孝顺体贴,这几年是不是对申生严厉了些。

    可是就在晋献公刚想吃这祭肉时,骊姬却柔声说到“君上,这是宫外进来的东西,还是小心些,要不让侍从先试试吧,没有问题君上再食用不迟。”

    见骊姬如此谨慎,晋献公不以为意,这虽然是宫外的东西,可是自己最孝顺的儿子申生送来的,能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却真的出了问题,那个被叫来试毒的小侍从,喝了一杯祭酒,顿觉腹内绞痛,像刀割一样,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接着口鼻就流出黑血,抽搐了一会,就死了。

    晋献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骊姬好像也被吓住了,指着那壶祭酒说“这,这酒,这酒竟然有毒!那,那祭肉呢,快,切一块祭肉,让那个大黄狗吃,看看有没有问题。”

    正如您猜的一样,吃了祭肉的大黄狗,也很快也被毒死了,这祭肉祭酒竟然都被下了毒,这个忤逆的儿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要毒害亲生父亲。

    晋献公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没回过味来,还是骊姬夫人反应迅速,哭着说“世子怎么会如此狠心,竟然要毒害君上。君上已经年迈,这君位迟早都是他的,他竟这么等不及吗?”

    一边说着,骊姬夫人一边又哭着,跪到晋献公的面前,扑到晋献公怀里说“君上,臣妾想着,世子这还是想对付我们母子呀,就请君上将这毒酒赐予臣妾吧,让臣妾替君上一死,或许可以使世子满意呀,君上。”

    说着,骊姬竟真的去夺那毒酒,要自己喝下去。

    这晋献公怎么舍得,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国君,怎么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让如此美丽温柔的夫人在自己面前喝了毒酒呢。

    晋献公用颤抖的双手夺过,骊姬手里的毒酒,狠狠地甩在地上,酒水洒落在地板上,腾地一声,升起一阵烟雾,旁边的侍从都吓得一哆嗦,看来这酒里的毒,真是不轻呀。

    骊姬这时早就哭倒在地说“真是没想到,世子竟然如此心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毒害。先前君上要废黜他,臣妾还劝君上呢。后来他在花园调戏我,君上气得要杀他,又是臣妾劝阻。哪成想,竟是养虎为患,今天差一点害了君上,这,这都是臣妾的过错呀。”

    晋献公被骊姬哭得心烦意乱,又是心疼骊姬,又是恨世子申生,伸手将骊姬扶了起来,说“这些事,怎么能怪你呢,谁承想,这个逆子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孤这就派人去,杀了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世子忤逆,要毒害君父,这可是大事,晋国的朝堂上,一下子就炸了锅了,群臣积愤,舆论基本是一边倒,以东关五和梁五这两个二五仔带头,展开了对世子晋申生的口诛笔伐“世子如此大逆不道,丧尽天良,这真是晋国的灾难呀,君上呀,臣等请令,带甲士缉拿世子。”

    那,就没有帮着申生说话的吗,这祭肉祭酒在宫中放了两天,要下毒可是有很多机会,这件事疑点重重,就没有人站出来为世子晋申生说句公道话吗。

    哎,此时的晋国朝堂,还真没有了。

    老狐突前几年就告老,申请退休了,世子少傅里克前段时间不是对优施说要保持中立,给自己弄了个工伤,在家躲着呢嘛。

    而且里克这一躲,其他的好像大夫,向丕郑父他们都是里克的亲信,也都不好出面发表言论了。

    世子的另一个老师,太傅杜原款,和世子申生一起在曲沃,这些年也是远离中枢。

    这时,得知消息的世子晋申生更是吓坏了,自己献给父亲的祭肉祭酒竟然出来问题,被查出来有剧毒,申生一下子就慌了。慌慌张张地逃回了曲沃,准备找自己的老师杜原款问问,该怎么办。

    “这,这怎么可能?我献给父亲的祭肉怎么可能有毒?”世子晋申生无助地对太傅杜原款说。

    “这还用说嘛,这肯定是那些祭肉祭酒送到宫里之后,骊姬下的毒,她就是要借此陷害你呀,世子。”

    “那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要向君上秉明,要将是非曲直秉明君上,让骊姬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可是父亲事已高,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和骊姬在一起,一天也离不开骊姬。没有了骊姬,年买的父亲觉睡不甜,饭吃不香。

    要是我向父亲秉明这件事的原委,父亲处罚了骊姬,他也会伤心的。我,我不能让父亲伤心。我,我不能那样做。”

    见面临生死关头,申生竟然首先想到的是君父的心情,杜原款更是慨叹这位世子的仁厚纯孝。

    “那,世子就逃亡吧,先去别的国家躲避一下,等这件事风头过去了再说。”

    “可是,杜老师,我现在被父亲怀疑大逆不道,背负这弑君的恶名,我能逃到哪里去呢,又有哪个正义的国君愿意接受我呢。

    要是真有国家愿意接受我这有弑君恶名的人,那这个国家的君主,不也是坏人。

    要是这个接受我的国家是觉得我是被冤枉的,愿意为我洗清冤屈,那不是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是父亲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而冤枉我吗。这不是让天下诸侯都嘲笑君父,嘲笑咱们晋国吗。我,我不能不能这样做呀。

    师傅,我现在要是申辩会让父亲为难,要是逃亡,又让其他诸侯为难,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师傅。

    我听说‘仁爱的人,不会让君主背负恶名;智慧的人,不会让自己穷途末路;勇敢的人,面对死亡不会逃脱’。

    师傅,我只有一死了。”

第一百七十二回 申生终于死了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世子晋申生,越说越觉得自己只有一死,不然对不起父亲,也对不起晋国人民。

    任自己的师傅杜原款怎么劝,也不肯逃亡,真是个死心眼。

    不过,申生还是放心不下他热爱的晋国,他知道,晋国最智慧的人,就是退休在家的狐突老大夫。

    最后的时间,申生含泪,给老狐突写了一封信“狐突老大夫,申生有罪呀,我不能再爱惜自己的生命了,可是临死前我还是放心不下晋国。

    君父年纪大了,要是君父百年之后,应该是会让奚齐接班的吧,晋国还是风雨飘摇,狐突老大夫,申生请您还是出山辅佐君父,辅佐奚齐,不要让晋国处在祸乱之中呀。

    申生虽死,也会感念老大夫的恩德的。”

    写完这封信,晋国世子晋申生,感觉最后的事情也都交代了。

    就在自己的房中,自缢而亡了。

    申生死了,晋国这么好的继承人,仁爱,孝顺,温和,就这样,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根悬挂在梁上的白绫,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不知道晋申生这样的死,对晋国,是否真的有意义。

    奉命前来捉拿晋申生的二五仔,梁五和东关五,带着甲士来到曲沃的时候,正看到世子太傅杜原款抱着申生的尸身,哭得死去活来。

    梁五和东关五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临行时,晋献公给的命令是将申生抓回去,这抓回去,可不就是要活的吗。

    而优施却又悄悄对二人说,想办法把申生弄死,因为夫人不希望申生活着到君上面前,向君上申辩什么。

    这二人在来曲沃的路上还一直担心呢,申生可是个文武双全的人,要是不老老实实地伏法,怎么办。

    这下好了,申生你自己上吊死了,省了多少麻烦呀。

    还有你这个杜原款,你说世子的老师,如今,世子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你杜原款可是脱不了干系的。一起带回京城,请君上处决吧。

    被带到晋国朝堂的世子太傅杜原款,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君上,世子冤枉呀,那祭肉祭酒都在宫里放了两天了,要真是世子下的毒,那祭肉早就变颜色了。

    君上,两天时间,宫里有人要陷害世子,给那酒肉里下毒,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我杜原款之所以还没有追随世子而去,就是为了向君上说明这些,为世子伸冤呀。”

    见杜原款在朝堂上大呼小叫的,躲在屏风后的骊姬实在忍不住,她今天特意来到朝堂,躲在屏风后面,就是担心有人乱说。

    骊姬夫人从屏风后出来,指着杜原款柔声喝到“杜原款,你竟敢如此无礼,咆哮朝堂,左右侍卫,还不将这老匹夫快快打死。”

    晋献公看见儿子晋申生的冰冷的尸体,就觉得脑子嗡嗡地乱响,又听见杜原款大声地咆哮着,只是听不清这老头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时见自己宠爱的骊姬夫人又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就朝堂下挥了挥手,估计是想将这些纷乱和嘈杂都挥去。

    殿前武士见骊姬夫人命他们打死杜原款,就朝国君望去,见晋献公挥了挥手,就以为国君同意了。

    于是上了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殿前武士,见杜原款拖到殿外,用铜锤三下五除二就给打得脑浆迸裂,死翘翘了。

    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出声音。

    晋献公神情疲惫,被骊姬搀扶着回了內宫,临行前,梁五和东关五悄悄对骊姬说,公子重耳和夷吾还在边疆,这兄弟二人和申生关系最好,要想办法让君上除了这二公子才行呀。

    这天半夜,晋献公又被骊姬夫人伤心的哭泣声吵醒。

    也许是休息了几个时辰,晋献公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

    伸手揽过身边柔弱的身体,晋献公问道“夫人又为何难过呀?”

    “君上呀,重耳和夷吾从小和申生一起长大,他们三个关系最好了。如今申生死了,那重耳和夷吾肯定会怪罪臣妾的。他们两个又是常年在外带兵戍边,都是狠厉的人。

    君上,您说,他们会不会回来给申生报仇呀?”

    “他们都是寡人的儿子,难道他们还想弑君不成?”

    “君上呀,那申生不也是您的儿子,可还不是在您的酒肉了下毒。”

    见骊姬有提起申生在酒肉里下毒的事,晋献公又觉得头脑嗡嗡乱响,心烦意乱,说“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就有侍从来禀报说,公子重耳和夷吾,本来要到京城来拜见父亲,都到离绛城不远了,可是听说了世子申生的事,又都带着人回去了。

    晋献公晋诡诸一听这话,把正在喝的一碗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说“这两个畜生,都要来看望寡人了,就这样面都没见,又不辞而别,这肯定就是申生的同谋,来人呀,派人去他们的属地,都给我抓回来。”

    很快,就有两支人马出了晋国都城绛城,一支人马由侍人勃鞮(dī)带领着,前往蒲城去捉拿公子晋重耳,另一只由贾华率领着前往屈城去捉拿公子晋夷吾。

    这时,退休在家的老狐突也接到了世子晋申生临死前给他写的信,也知道申生出事了,就对自己的儿子狐偃说“你哥哥狐毛一直跟随着公子重耳,这孩子不光是你姐姐的儿子,你的亲外甥,还是以后晋国的希望,这孩子生下来就重瞳骈胁,与众不同,更难得的是,他仁爱贤明,今后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现在世子申生已经死了,晋国的将来,只有寄希望于重耳了,你快点出城,去蒲城找到重耳,和你哥哥狐毛一起,同心协力,好好辅佐重耳。”

    父子二人正说着,就有家人来报告说,君上派侍人勃鞮去蒲城捉拿公子重耳了。

    狐突一听就对狐偃说“快些去吧,骑快马,一定要赶在勃鞮之前到蒲城,然后带着重耳,赶快出逃,一定不能被勃鞮给抓回来呀,抓回来可就没命了呀。”

第一百七十三回 公子重耳开始流亡

    书接上回,话说狐偃奉父命,快马出城,一路疾驰,终于赶在侍人勃鞮(dī)的前面,在第二天的上午,到了公子晋重耳驻守的蒲城。

    那匹带着狐偃奔驰了一日一夜的骏马,在来到了蒲城城门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口吐白沫,太软在地上,抽搐几下,死了。

    被马儿摔在地上的狐偃,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华丽的衣袍上多出了好几条口子,两条腿早已僵硬在马凳里,动弹不得,只是张着嘴,用微弱的气息说“快,带我见重耳。”

    蒲城的守城士兵,下了一跳,等看清楚,原来是公子重耳的舅舅狐偃大夫时,更是大吃一惊,怎么好端端的,狐偃大夫这么狼狈地赶来蒲城,这肯定是有急事来找公子的。

    守门士兵不敢耽搁,用个简易的担架将狐偃抬着,送到了公子重耳面前,这时的狐偃已经稍微缓过气来,向公子重耳简要讲了一下京都的情况,以及君上已经派遣侍人勃鞮(dī)前来蒲城捉拿重耳,不日就要到了。

    得知消息的晋公子重耳,心中大惊,前几天,他就知道世子申生出事了,就想着,只有自己老老实实守在蒲城,或许这祸水不会波及自己吧,毕竟这些年他一直默默无闻地驻守在蒲城,可是父亲竟然还不放过自己,要派人来捉拿自己,这可如何是好呢?

    狐偃在吃了一大碗羊肉汤之后,终于恢复了元气,打着饱嗝,对重耳说“逃亡吧,临行前父亲让我一定要劝公子逃亡,现在这情况,只有逃亡才能保住性命,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此时的蒲城,也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蒲城的军民得知晋献公宠信骊姬,逼死世子申生,这时又派人来捉拿公子重耳,都非常气愤,都自发守城。

    城外,远远地看见一路烟尘,那是侍人勃鞮(dī)前来捉拿重耳的队伍,蒲城守卫紧闭城门,严防死守,不让勃鞮的队伍进场。

    重耳却叹口气说“勃鞮是奉了君命来的,不让他进城,这可是违抗君命,这和谋反差不多,还是放他们进城吧。我不愿意抗拒父亲的君命,但是也不能束手就起,就只有逃亡一条路了。”

    蒲城军民听从了重耳的劝告,只得无奈放勃鞮进城。

    冲进蒲城的侍人勃鞮(dī)很快带人向重耳的府邸冲来,重耳见勃鞮已经冲到了前院,只得和狐偃、狐毛兄弟向后园而去。

    情急之下,狐偃狐毛兄弟推到一处院墙,帮着重耳翻墙逃走。

    勃鞮赶到时,正看见公子重耳要翻墙而逃,勃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重耳的袍袖,这时重耳已经到了墙外,勃鞮一剑砍下,也只是将公子重耳的衣袖砍断。

    晋公子重耳,从此就开始了他十九年的流亡生活。

    狐偃狐毛兄弟护着公子重耳,逃出蒲城,来到了赤狄人建立的翟国,为什么要去翟国呢,翟国是赤狄和戎人建立的国家,狐突狐偃狐毛一家人,以前不都是戎人吗,所以翟国是公子晋重耳的母族,流亡第一站去翟国,当然顺理成章。

    翟国国君听说晋国的公子重耳来了,热烈欢迎,隆重地大开城门,亲自出城迎接晋重耳和狐偃狐毛三人。

    就在这时,又看见远远地,又有一独队烟尘疾驰而来,重耳一看,大惊失色,连说不好,肯定是勃鞮的追兵到了,让翟国人赶快关闭城门。

    那一队车马来到城下,大声向城上喊话说“我们不是追兵,而是自愿前来追随公子重耳的人。”

    重耳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在城上定睛一看,见是晋国大夫赵威的弟弟赵衰,另外还有魏犨(chōu)、先轸、贾佗、颠颉(xié)、胥(xū)臣,介子推等人,还有狐偃的儿子狐射姑。

    一见这些人,重耳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因为这些可都是晋国有名的能臣干将,如今这些人都愿意追随自己,这下子自己的势力可不是一下子就增加了很多吗。

    重耳赶忙让翟国人打开城门,接赵衰等人进城。

    一边说“诸位大夫都来追随我,那朝中不是都没人了吗。”

    赵衰说“君上这些年宠信骊姬,已经使朝堂上下离心离德,如今又害死了世子申生,更是寒了大家的心,晋国很快就要出大乱子了。

    而公子您一向待人宽厚,仁爱,所以我们都愿意追随公子。”

    这些人虽然平日都和重耳交好,但是这关键时刻,都能弃官离乡,离开妻子儿女地追随自己,晋重耳还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说“诸位能够如此诚恳待我,追随辅佐我,这份情谊,我晋重耳誓死不忘!”

    魏犨是个急性子,一挽袖子,上前说道“公子在蒲城多年,蒲城军民都是支持拥护公子的,若是再向翟国借些兵,加上蒲城的力量,也足可以杀回绛城去。而朝中这些年对骊姬积愤已久的人也大有人在,他们肯定都愿意做内因,到时候不就可以一举铲除君主身侧的邪恶势力,安定社稷民心了吗。

    这不比流落在外,逃亡他国好呀。”

    重耳看着魏犨说“你说得倒是痛快,可是这样做我又怎么对得起父亲呢,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个魏犨就是一介武夫,他哪想得到那么多,见公子重耳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打回晋国去,就着急的捶胸顿足,大声说道“公子呀,你如此畏惧那妖妃骊姬,就像畏惧猛虎蛇蝎,什么时候才能干出一番大事呢!”

    见魏犨这么冲动,狐偃就笑着把魏犨拉倒一旁,说“公子不是畏惧骊姬,而是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名正言顺,公子是不想落个忤逆君父的名声。”

    魏犨见狐偃这样说,只得叹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晋公子重耳,从小就好学谦恭,彬彬有礼,对舅舅狐偃狐毛恭顺有礼,对足智多谋的赵衰也像对师长一样尊敬,对待表哥狐射姑和先轸等人也都像对兄长一样友爱,哪怕是像介子推这样,没有官爵的人,重耳也都平等相交,真心相待,所以这些人才会在重耳最落寞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追随重耳,跟着晋重耳流亡十九年。

第一百七十四回 晋夷吾也流亡梁国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公子重耳,开始了流亡生活,追随他的有十几位晋国知名大夫。

    而与此同时,他的兄弟,驻守屈城公子晋夷吾,也接到了心腹大夫郤芮、吕饴甥、虢射等人的快马密报,说晋献公派了贾华来蒲城捉拿自己,公子夷吾也是一个骁勇果敢的人,不可能等在蒲城,等着被人捉回都城,也是连夜,带着几名亲信逃亡,可是往那逃呢,夷吾的母亲和重耳的母亲是亲姐妹,重耳去了母族国家翟国,夷吾也想去翟国。

    可是郤芮却说“公子,不可以呀,重耳公子都去了哪里,如果您也去翟国,那么你们兄弟二人都在翟国。

    骊姬夫人肯定会对君上说‘看吧,这哥俩在不同的地方驻守,如今却逃亡到了同一个地方,这肯定就是在一起谋划叛乱呢。’

    公子您想想,君上要是听了这样的挑唆,肯定会非常震怒,发兵讨伐翟国的,翟国哪里能抵抗得了晋军的讨伐,到时候不是又落个被擒的下场。

    不如,咱们往梁国去吧,梁国靠近秦国,如今秦国兵强马壮的,况且您的姐姐伯姬公主又嫁给了秦君,咱们往梁国去,要是有什么事,还可以借助秦国的力量。

    就是君上百年之后,说不定咱们也可以借助秦国的力量回到晋国,夺取大位呢。”

    见郤芮分析的头头是道,夷吾就说“好,那咱们就往梁国去吧。”

    等到公子晋夷吾带着心腹大夫郤芮、吕饴甥、虢射等人出了屈城,前来捉拿夷吾的贾华才带着兵赶到屈城,贾华派人假装追击了一通,也就回绛城向晋献公晋诡诸交差去了。

    再说晋献公晋诡诸,先见侍人勃鞮回来报告说没有抓到公子重耳,心里就闷闷不乐,没几天贾华也空着手回来了,晋献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把气都发泄到贾华身上,大声斥责道“派了两路人马出去,一个都没给寡人抓回来,养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呢?来人呀,拖出去,砍了喂狗!”

    见晋献公真的要杀贾华,丕郑父连忙劝阻道“君上,十年前君上派人为蒲城和屈城修筑了城防,这才让两位公子有险可守,聚兵有备,所以没有将公子捉拿回来,并不是贾华的罪责呀。”

    一旁的梁五也对晋献公说“君上呀,夷吾公子才能平平,不足为虑。只有重耳公子历来以贤德著名,就是流亡国外,又有那么多的士大夫追随,您如今这朝堂上都没人了,都跟着公子重耳跑了。况且这翟国可是咱们的仇人,不如就借此机会发兵讨伐翟国,铲除重耳的势力以绝后患呀。”

    晋献公当即应允,就对旁边侍人勃鞮和贾华说“派你们两人去抓人,都给我放跑了,那你们就带兵去讨伐翟国吧。”

    说到这翟国,这个翟国的“翟”字,是多音字,也读(Zhái)。

    其实,这是随着历史的演变,文字的读音也在演变和发展的,最初,翟国是北方赤狄人建立的,所以叫做翟国。

    后来翟国还是被晋国消灭了,这些变成晋国人的翟人,就以翟或狄为姓,

    再后来晋国又分裂为韩、赵、魏三国。到战国后期,这韩、赵、魏三国又先后被秦国所灭。在这长期战乱中翟姓人逃奔迁居各地。由于各地方言不同,翟姓形成了两种读音,居于北方者读(Dí音狄),迁居南方者读(Zhái音宅)。

    再说,晋献公派侍人勃鞮带兵讨伐翟国,翟国人就带部队在晋国边界的采桑抵御晋国军队,双方相持两个多月,不相上下。

    晋国大夫丕郑父就对晋献公说“父子之间哪有所灭深仇大恨,况且重耳和夷吾两位公子也没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就是逃亡国外而已,既然都已经逃走了,又何必再派部队去追杀他们呢,君上,他们毕竟是您的儿子呀。

    如今咱们的军队在边境上和翟国人对持着,一时也难分上下,还要有这么大的军费开支,劳民伤财的。

    况且,要是让其他国家知道,其实是要打咱们的两位公子,也招人笑话不是。

    所以,君上,要不就把大军撤回来吧。”

    晋献公这段时间也正觉得这翟国打得没劲,见丕郑父这么说,正好就坡下驴,就把讨伐翟国的侍人勃鞮召回来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晋献公的其他的儿子们也都纷纷逃离晋国,留在朝中的,只有骊姬的儿子奚齐,和骊姬妹妹少姬的儿子卓子。

    这下子终于没有障碍了,晋献公理所当然的立了骊姬的儿子奚齐为晋国世子,年轻貌美,足智多谋的骊姬夫人终于心满意足了。

    而晋国的朝臣大夫中却除了二五仔梁五,东关五二人,和奚齐的老师荀息之外,其余人都在内心叹息,所以一时间晋国朝堂之上,能请病假的请病假,能申请退休的申请退休,实在不行的,也都是上班打卡摸鱼混日子。

    可是骊姬夫人舒心的日子也就只过了三年,就在公元前651年,晋献公晋诡诸听说诸侯霸主齐桓公,带着中原诸侯国家,在葵丘举行盛大的会盟,这些年一直都在自己地盘上打打杀杀的晋献公,也想去看看那些发达时尚的诸侯会盟的盛况,可是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上葵丘之会,只是在半道上遇见了王室大夫宰孔周公忌父。

    回到晋国的晋献公晋诡诸就生病了,而且病势一天天沉重,这时骊姬也有些六神无主,虽然她成功的让晋献公册封她做了夫人,让她的儿子奚齐做了世子,可是奚齐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点政治经验都没有,要是万一晋献公真的去世,自己和奚齐怎么管得了晋国这么一大摊子事情,怎么控制得了那些权势大臣呢。

    想到这里,骊姬抱着晋献公哭了,这回骊姬是真的害怕了。“君上呀,您快点好起来吧,您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们母子可指望谁呀。”

    晋献公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见骊姬哭得这样伤心,不禁惨然一笑,费力地抬手,拭去骊姬面上的泪痕,说“放心吧,我会让荀息辅佐奚齐的。”

第一百七十五回 荀息死忠 拥护奚齐

    书接上回,话说骊姬抱着病重的晋献公晋诡诸,六神无主的哭泣,晋献公安慰,她说“夫人不用太过担心,太傅荀息,忠诚可靠,有他辅佐奚齐,不会有事的。”

    可是骊姬却知道,即便是有忠诚可靠的荀息,可毕竟孤木难支,孤掌难鸣,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很快,太傅荀息也被叫到了晋献公的病榻前,晋献公缓了缓气,断断续续地对荀息说“我知道你是个忠信的人,我要把晋国的继承人奚齐托付给你,他年龄还小,怕大臣们不服,你能好好辅佐他吗?”

    荀息老泪纵横,向晋献公重重地行礼君臣大礼,说道“君上,臣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奚齐,绝不辜负君上的重托。”

    看着晋献公殷切的目光,荀息知道,晋献公还想听他说说具体的方案,不如不放心哪,于是荀息接着说“君上,臣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幼主,守护晋国。”

    看着晋献公缓缓地闭上双眼,无力地垂下手臂,骊姬失声痛哭,跪在病榻前的托孤大臣荀息也失声痛哭。

    一代雄主晋献公,终于走完了他丰富多彩的一生,在公元前651的秋天,九月份,去世了,晋献公做了二十六年的晋国国君,他一生对内利用大夫士蒍的计谋,将曲沃桓叔和曲沃庄伯的子孙尽数绞杀驱逐,增加了晋国的中央集权,巩固了国君的统治地位;对外东征西讨,不断地扩大晋国的版图,他消灭的国家有耿国、霍国、魏国、虞国、虢国等,十七国之多,史称“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采纳荀息假途伐虢之计;为我们创造了假途灭虢,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等经典成语;他的后宫家庭生活也非常丰富多彩,骊姬杀申生,重耳流亡等故事,都是流传几千年的经典故事。

    总之晋献公晋诡诸,虽然死了,可是他的瓜,却让我们这些后世的群众吃了几千年,而且还有不断的吃下去。

    晋献公死了,托孤大臣,太傅荀息肯定是要力挺骊姬的儿子奚齐,就让世子奚齐主持晋献公的葬礼。

    因为按照当时的习俗,主持葬礼的,就是诸侯国的继承人,下一任国君,可是正式登基,改元,举行即位仪式,是要等到第二年的。

    晋国的朝臣大夫们,都来参加晋献公的葬礼,只有老狐突没来,因为老狐突年纪太大了,退休好多年了,又一直生着病。当然是不是故意躲着是非动乱,就没有人知道了。

    葬礼上,里克悄悄对丕郑父说“要是让奚齐这小孩子做了国君,把那些在外流亡的公子们置于何地呢?”

    丕郑父说“先君临终前可是向荀息交代的后事,要不找荀息去聊聊,探探口风。”

    这位晋国大夫荀息,原本也是曲沃公族后代,因为封地是古荀国故地,所以后来就以荀为姓。论起来,荀息还是公子们的族叔。

    当天晚上,里克就和丕郑父一起到荀息家中拜访。

    里克开门见山,对荀息说“君上晏驾殡天,公子重耳和夷吾等人都在国外流亡,你是公子们的族叔,为什么不迎接年长的公子回国即位,却要拥立妖妇骊姬的儿子,这怎么能够让国人信服呢?

    难道你忘了当年世子申生是怎么死的吗?

    难道你忘了当年骊姬是怎么蛊惑君上追杀公子重耳和夷吾的事了吗?

    难道你就不知道,申生、重耳、夷吾三位公子在朝中有多少忠心的追随者吗?

    这些人可都是碍于君上,才一直隐忍呀,如今君上薨逝了,你觉得这些三公子的属下,还会任由奚齐即位吗?

    还有秦国、翟国这些邻国,不会趁机对付咱们晋国吗?

    尤其是秦国,秦君的夫人可是已故世子申生的亲姐姐。

    要是秦国、翟国在外策应,国内三公子的旧部发动内乱,你觉得,你能应付的了吗?”

    里克还真是个武将出身,一通连珠炮似的发问,他以为荀息就会被他问怕了。

    哪知道荀息,坐在那,一动不动地等里克问完了,然后淡淡地说“我是晋国的臣子,是先君的臣子,先君临终前嘱托我辅佐奚齐,所以如今奚齐就是我的君上。

    所以,我只知道奚齐是晋国的继承人,不知道还有其他人。

    如果有人敢趁此叛乱,我会尽力平叛的,万一我的力量抵不过那些叛乱者,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荀息就是死了,也要报效先君对我的信任。”

    见原本足智多谋,精于变通的荀息,竟然如此死心眼,里克气得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丕郑父对荀息说“荀大夫,死多容易呀,可是,就算是您死了,对晋国又有什么好处呢,到时候,还不是祸乱连连。

    荀大夫,您还是再想想,为了晋国不被祸乱侵蚀,要不考虑考虑换个继承人?”

    荀息却说“人言为信,我既然答应了先君的嘱托,就会对先君忠信,绝不会背信弃义。

    我主意已定,你们就是再怎么说,也没用的。”

    无论里克和丕郑父怎么相劝,荀息都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里克和丕郑父再在荀息家呆着也没意思了,二人只得起身告辞,讪讪离开。

    里克对丕郑父说“我不过是觉得和荀息一起共事,念在同僚的情分上,劝他一劝,免得到时候他受到波及,可是你看,这家伙,平时挺机灵通透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茅坑边的石头,又臭又硬的。”

    丕郑父说“他为奚齐,咱们为公子重耳,不过是各为其主,各人的志向目标不同罢了。”

    里克说“奚齐不过是个十多岁的毛孩子,要做了他还不容易,兵权都在你我手中,看荀息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里克和丕郑父就安排自己的亲信护卫,替换了晋献公葬礼的护卫人员。

    这天世子奚齐按照惯例习俗,带着晋国的文武群臣在父亲晋献公灵前祭奠,举哀。

    突然,一名侍卫抽刀,向着奚齐砍来,随后,其他的侍卫也加入了刺杀奚齐的行动,奚齐躲避不及,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一百七十六回 里克杀了奚齐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大夫里克和丕郑父将晋献公葬礼的护卫,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趁着世子奚齐举哀的时候,就在晋献公的灵前刺杀了晋献公的儿子,晋国现任世子奚齐。

    在奚齐中刀的时候,骊姬的亲信,优施正好在奚齐的身旁,眼看着自己花费了那么大心思扶持的晋国继承人就在自己面前遇刺,优施也还算是反应迅速,立刻拔出自己随身佩戴的宝剑,要奋力保护奚齐,可是,那些护卫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优施哪里是护卫们的对手,况且护卫人多势众,所以优施和死在了乱刀之下。

    这位晋国的著名艺人优施,费劲心计,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帮着骊姬成功地,谋害了晋国前世子晋申生,驱逐了晋国包括重耳和夷吾在内的其他公子,为骊姬的儿子奚齐扫清了通往国君之路的优施。眼看着,奚齐就要继承晋国国君之位了,想着要是奚齐成了晋国的国君,那自己在晋国的地位......

    可是这些美梦还没有实现。

    如今,这些美梦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世子奚齐死了,优施也死了,都死在晋献公晋诡诸的灵前,鲜血流得满地都是,一时间,大厅内乱作一团。

    太傅荀息,正跪在晋献公的棺椁旁哭灵,去不成想,身后奚齐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他毫无办法,他是真没想到,就在大殿之上,就在晋献公的灵柩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荀息愣了半天才回给神来,又抱着奚齐满是血污的尸身痛哭起来“先君呀,我对不起您呀!我妄受您托孤之重,却不能保护世子,这都是我的罪过呀,我,我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荀息说着,就要用头向大殿上的石柱撞去,众人赶忙七手八脚的拦住。

    这时骊姬也从后殿出来了,不过她倒真不愧是位奇女子,自己的独子惨死面前,竟然还能在悲痛之余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骊姬哽咽着,对还要寻死的荀息说“荀大夫,先君的灵柩在此,您就不顾念先君的嘱托了吗?奚齐死了,不是还有卓子吗?希望荀大夫顾全大局,辅佐卓子,稳定晋国。”

    见骊姬夫人一介女流都能如此临危不乱,荀息也觉得,自己还不能死,还要为先君守护晋国,还要惩处杀害奚齐的凶手。

    荀息下令,将涉嫌刺杀世子奚齐的数十名宫廷护卫,全部逮捕,严刑审问,是谁指使的,这些护卫都是里克和丕郑父的心腹死士,打死也不说。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和里克丕郑父脱不了干系,但是没有证据,对方又位高权重,最后,只得将这些护卫们全部斩首,算是对世子奚齐的死有个交代。

    荀息紧跟着又组织朝臣百官开会,准备扶持刚满九岁的卓子为晋国新国君。这卓子就是骊姬的妹妹少姬生的,晋献公最小的儿子。

    这次会议里克和丕郑父假装没接到通知,没有参加。

    梁五对荀息说“刺杀奚齐的事,明摆着,就是里克和丕郑父指使的,那里克是先世子申生的老师,这就是为申生报仇呢。今天讨论拥立卓子为君,他们又故意不来,这不是明显的和朝堂作对吗。荀大夫,应该派兵讨伐里克和丕郑父这两个狗贼呀。”

    荀息说“里克和丕郑父都是先君时期的老臣,军功卓著,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如今,咱们晋国有资格用七乘兵车=驾开道的高级将领,有一多半都是出自他们的门下,以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怎么讨伐呀。那不是要挑明了和晋国的军队对抗吗。

    所以这件事,不能声张,只能隐忍,要先稳住他们,稳住军心民心,等到先君的丧事办完,新君即位,改元正位,名正言顺之后,再向外寻求邻国的帮助,对内,分解减除他们的党羽,然后才能一举将他们铲除。”

    见荀息这样说,梁五只得住口,不再提及此事。

    不过朝会之后,梁五却私下里对东关五说“荀息大夫虽然忠心耿耿,但是做事情却太过迂腐,不够果决,怕是不能成大事呀。”

    见梁五这么说,东关五赶忙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梁五接着说“里克和丕郑父虽然是同党,但是这二人还是有区别的。

    里克是先世子申生的老师,和申生情深义重,所以对骊姬夫人恨之入骨,而丕郑父则不同,他不过是里克的副将,若是先将里克干掉,剩下丕郑父一个人,你说他还有那些心思吗,还能翻起大浪来吗?”

    东关五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问梁五道“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梁五说“先君的丧事就要结束了,就快到下葬的日子了,到时候找一个武功高手,埋伏在里克的必经之处,趁其不备,一击致命。只要里克一死,丕郑父不就心灰意懒,他们那些在军中的旧部下还不是群龙无首,这事不就结了。”

    “好主意,我正好认识一个武功高手,这人名叫屠岸夷,力大无穷,可以背着三千钧的重量还健步如飞,咱们只要许给这屠岸夷高官厚禄,还怕他不为咱们所用吗?”

    果然,这位大力士屠岸夷,一听只要干了这一票,就可以有高官厚禄,晋升为士大夫阶层,当即满口答应。不过,这位名叫屠岸夷的大力士还和晋国另一位大夫骓遄(zhuīchuán)关系很好,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骓遄,问骓遄这事到底能做不。

    骓遄一听,吓了一跳,马上对屠岸夷说“不能做呀。你难道忘了已故的世子申生了吗,申生可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呀,举国上下谁不痛惜。而申生之所以被陷害,不就是骊姬为了她的儿子能够即位吗。

    而如今,天道轮回,里克和丕郑父大人,想要清除骊姬的党羽,迎回公子重耳来做国君,这是有利于晋国的事,是义举。

    你怎么能帮助梁五东关五这两个小人,谋害里克大人呢,你要是敢那么做,我是不会答应的,你那样是要落个千古骂名的。

    一定不能帮着二五做那糊涂事呀。”

第一百七十七回 里克又杀了卓子

    书接上回,话说梁五、东关五找了大力士屠岸夷,准备暗杀里克,而与屠岸夷交好的大夫骓遄(zhuīchuán)却劝阻他千万不能这么做。

    听了骓遄的话,屠岸夷连忙说“我就是个小人物,哪里知道这些利害,幸好来问了您,那现在怎么办呢?要不我就去给东关五说我不干了。”

    骓遄说“让我想想,这事是他们的机密,已经告诉了你,这时候你要再去说你不干了,他们肯定还会找其他人做,而且也很有可能杀你灭口。

    不如你还是假装答应他们,到时候反戈一击,扳倒梁五和东关五这些人,到时候我肯定会向里克大人说明你的功劳的。你不是一样可以得到富贵吗,而且还是为咱们晋国立了大功,又有好名声又得到富贵实惠,那点不好呢。”

    一听这话,屠岸夷连忙说“好好,骓大夫教导的是,我屠岸夷就按大夫的教导做。”

    骓遄说“那,你想好了?再没有改变了吗?”

    屠岸夷赶忙正色道“想好了,要是骓大夫还有顾虑,那,那我屠岸夷就对天盟誓。”

    说着,这屠岸夷还真的在骓遄的院子里摆上香案,还抓来一只大红公鸡,在香案前杀了,将鸡血抹在自己的嘴唇上,指着上天起誓道“我屠岸夷听从骓遄大夫的安排,为晋国利益,减除梁五、东关五等逆贼,如有违背,天人共讨。”

    看着屠岸夷郑重其事的发过誓,骓遄才满意的点点头。

    屠岸夷离开后,骓遄就赶忙把这件事告诉了丕郑父,丕郑父又赶忙禀告了里克。

    里克一听梁五和东关五竟然敢暗中谋划要刺杀自己,真是狗胆包天,这次定要将这般狗贼一网打尽。

    很快,就到了晋献公出殡的日子,这天,里克又说自己病了,没有参加晋献公的送殡下葬仪式。

    屠岸夷对东关五说“今天是先君出殡的日子,所有的卿大夫们都要去给先君送殡,只有里克不去,这真是刺杀他的好机会,请您给我三百甲士,我带着这些人去包围他的府邸,将他杀了,如何?”

    东关五一听,就高兴地说“好。”

    于是,屠岸夷就带着三百名甲士,留在城中,当然并没有去包围里克的府邸。

    这是时,九岁的新世子卓子,还有晋国辅政大臣荀息、还有梁五东关五、以及其他的晋国大夫们都随着晋献公的灵柩出了城。

    不一会,有个里克大夫府里的仆役快马赶到晋献公陵墓,向主持葬礼的荀息大夫禀告,里克将军在府里遇刺了。

    荀息一惊,转头看见梁五和东关五,轻松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么。荀息问二五怎么回事。

    东关五说“我和梁五见大人如此忌惮里克,就暗中派人将里克击杀了,这不就成功了吗,先前没有告诉大人,是想着万一不成功,也不会连累大人。”

    听了二五的话,荀息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草草结束了晋献公的葬礼,荀息带着送葬的队伍,赶快回城。

    东关五带人先到了绛城东市,准备去里克府里看看情况,迎面正碰见屠岸夷,屠岸夷一见东关五过来,就假装是上前向东关五汇报情况,结果乘东关五不注意,一把拉住东关五,用他粗壮的手臂死死卡住东关五的脖子,一使劲,东关五的头颅就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耷拉了下来。

    这变故来的突然,东关五的随从们一下子就乱了,屠岸夷大声说道“大家不要乱,东关五反叛,现已被我正法,如今公子重耳已经带着秦国翟国的兵马来了,就在都城之外,我是奉里克大人的命令,除掉东关五这个逆贼,为申生世子报仇伸冤的。

    里克大人说了,大家只要铲除奸佞,迎立公子重耳为国君,就既往不咎。”

    那些军士一听是要迎立公子重耳,心里都是愿意的,于是纷纷跟随着屠岸夷向朝堂而去。

    梁五听说东关五被屠岸夷杀了,也赶忙往朝堂去,想把这个情况告诉荀息,让荀息带着卓子赶快出逃,却正好又被屠岸夷碰见,二话不说,也被屠岸夷杀了。

    另一边,里克、丕郑父、骓遄带着各自的家将也赶到了朝堂,见荀息正面不改色端坐于朝堂之上,一手揽着九岁的卓子,另一手举着袍袖,掩面而泣。

    九岁大的卓子,吓得浑身发达,蜷缩在荀息怀里,只知道抽泣。

    荀息见里克带人气势汹汹地进来,冷声说道“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好了,卓子是先君的骨血,就给先君留些血脉吧。”

    里克冷笑道“先君的血脉,世子申生现在何处呢?难道申生就不是先君的血脉吗?”

    这时,正好屠岸夷也赶到了,里克转头对屠岸夷说“还不动手?”

    屠岸夷听见里克吩咐,快步冲到荀息面前,一把夺过幼主卓子,举过头顶,重重地向台阶下扔去。

    可怜的卓子,不过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在高大如牛的屠岸夷手上,就像一个无辜的羔羊,被重重扔下台阶,只听噗嗤一声,就像一个装满水的口袋,破裂了,变成一片模糊的血肉。

    荀息见里克竟然在朝堂上,让人摔死了卓子,愤怒的大叫一声,拔出自己的宝剑,就要来和里克拼命。

    可是文弱的荀息,哪里能伤的了武将出身的里克,被里克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荀息还想再砍里克,却被转身过来的屠岸夷反手一刀,结果了性命。

    荀息死了,为他的忠诚,为他对晋献公的承诺而死,难道荀息不知道,他所辅佐的奚齐也好,卓子也好,并不是晋国真正的好君主吗,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拼死守护他们呢,因为这时晋献公临终对他的嘱托,晋献公是他君,他是晋献公的臣。

    晋国大夫荀息就是用他的生命,为历史,为后人诠释了什么是忠信,什么是承诺,什么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虽然荀息死了,但他的精神长存,为后世所赞扬。

    后来晋文公继位后,又召荀息的孙子荀林父为大夫,任命荀林父任为中行将,所以后来,荀林父的后人就自称为中行(háng)氏,而荀息的另外两个孙子,荀林父的二弟荀骓封在程邑,他的后人就是程氏;荀林父的三弟荀首封在智邑,他的后人就是智氏。

    中行氏、程氏、智氏都是后来晋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或许也算是荀息的功德造化吧。

第一百七十八回 里克请重耳回国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朝堂之上,里克指使大力士屠岸夷摔死了幼主卓子,刀砍了大夫荀息,朝堂之上一片血腥,那些护卫侍从,还有晋国其他的卿大夫们,早就远远地躲了起来。

    里克带着屠岸夷等人继续向晋国的后宫而来。

    得知消息的骊姬吓得六神无主,这回骊姬是真的六神无主了,总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呀,骊姬慌慌张张向晋献公另一位妃子贾夫人寝宫跑去,想躲到贾夫人宫中,可是贾夫人紧闭宫门,任凭骊姬怎么叫,就是不给骊姬开门,就是不放骊姬进来,骊姬无可奈何,早知道这样,以前就对贾夫人好点了,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看着里克带着一群武夫凶神恶煞似的走来,尤其是其中有一个五大三粗的,还浑身是血,那个人就是屠岸夷吧,就是他杀死了梁五东关五,又摔死了卓子,刀劈了荀息。

    看着里克和屠岸夷那一脸的杀气,骊姬吓得瘫坐在一座小桥上,不,不能被他们抓住。

    绝望的骊姬夫人也不愧是一位奇女子,最后时刻眼一闭,心一横,攀上桥栏,一头扎进桥下的河水,淹死了。

    看着水中漂浮着的骊姬的尸身,里克冷冷地说,捞上来,鞭尸。

    骊姬也死了,她自公元前672年被晋献公抢来,到公元前651年冬天死在晋国宫中,算起来在晋献公身边二十一年,这二十一年里,骊姬可是得到了晋献公晋诡诸的独宠,作为一个女人,她是成功的。在那样一个男权社会,她,一个被抢的战俘,能够俘获战胜国君主的心,获得爱情,让这位君主二十一年里对她不离不弃,这是骊姬的成功。

    可是内心的欲望让她狠辣,残忍,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残害无辜的人,可是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如果美丽而有心计的骊姬能够善良些,或许她和她的儿子奚齐还有她妹妹的儿子卓子都可以好好活着吧,晋申生是被骊姬陷害的,而奚齐和卓子难道不是因为骊姬的欲望遭受牵连吗。

    这或许就是历史的无奈吧。

    晋国历史上著名的骊姬之乱终于结束了,可是晋国的祸乱还没完。

    这回,换成里克主持晋国朝政了,里克召集晋国的文武群臣汇集于朝堂之上,宣布道“现在,骊姬的余孽都已经铲除干净了,下一步,就是要在先君的各位公子中,选一个合格、靠谱的继承人来做咱们晋国的国君。

    而先君的诸位公子之中,只有公子重耳,年岁最大,又最贤德,按照继承标准,不论是立长也好,立贤也好,公子重耳都是最佳选择。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我们就写个请愿书给公子重耳吧,请求他回来领导晋国,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与即倒,带领咱们晋国开启下一个征程。

    大家就都在这请愿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让重耳公子看看我们大家的诚意。”

    丕郑父说“大人所言极是呀,不过这在请愿书上签名的事,要是狐突老大夫能带头就最好了。”

    里克说“对,你提醒的对,我怎么把狐突老大夫给忘了,丕大夫,你这就和我一起去拜会狐突老大夫。”

    里克和丕郑父来到老狐突的府上,说明来意,老狐突却一边咳嗽,一边推辞道“咳咳咳,谢谢二位大夫还想着老夫,不过老夫的两个儿子,现在都跟着公子重耳在外流亡,若是由老夫牵头,在请愿书上签名,迎请公子重耳回国即位,是有嫌疑的,这可不好。

    所以,就是为了避嫌,老夫也不能在这请愿书上签名呀。

    况且,老夫也实在是年迈,体力不支,这脑子也越来越糊涂了,这国家大事,参与不了了。”

    说着,老狐突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见老狐突实在是又老又病,里克也无奈的叹口气说“岁月不饶人呀。”

    老狐突推辞了,在迎请重耳的请愿书上,就由里克第一个签名,然后是丕郑父、贾华、骓遄等三十多位晋国的公卿大夫都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里克将大家签好字的请愿书封好,让刚晋升为上士官爵的大力士屠岸夷带好,即刻前往翟国,去给公子重耳送去,迎请公子重耳回国继承君位。

    晋重耳反复地看着众位大夫签名的请愿书,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到外公狐突的签名,就有些迟疑,想着,这事还是得和舅舅狐偃,还有好兄弟赵衰等人仔细商议了,再做决断。

    可是那个急性子魏犨却又忍不住抢先说道“公子呀,国内都派人来迎请您了,还犹豫什么呀,难道您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在外流浪漂泊吗?”

    重耳缓缓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君父去世了,可是在外流亡的公子,我的那些弟弟们,可是有好几个呢,谁不想回国去坐到那个椅子上呢,而如今,他们却偏偏来请我回去,这不是明摆着,把我放在了其他兄弟的对立面吗。

    况且,奚齐和卓子死的惨,朝中肯定还有同情他们的人,我要是现在回去,也成了这些反对的对象了。

    这些都是对我不利的。

    哎,老天爷要是真的想将晋国给我,那终究是我的,不急这一时。”

    看看,重耳公子想的多明白,见重耳这样说,一旁的狐偃,欣慰地点点头,接着补充道“公子说的很好,目前先君薨逝,奚齐和卓子两位小公子惨死,国内形势很不明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都是大乱的开始,公子要是这时候回国去即位,是会有损公子的美名的,所以我也不主张公子这时候回去。”

    狐偃都这样说了,跟随重耳的其他人当然就都不再说什么了,毕竟狐偃是这群人中,最德高望重,又思维缜密的人,大家都自觉的把狐偃作为了他们的领导。在公子重耳的流亡队伍中虽然相当民主,谁有意见想法都可以毫无保留地提出来,大家讨论,可是也相当集中,一般都是最后尊重狐偃的决定,即便是公子重耳也要执行狐偃的决定。

第一百七十九回 里克又来请夷吾回国

    书接上回,话说流亡翟国的晋国公子重耳一行,决定放弃这次回国的机会,魏犨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也得接受组织的决定,内部意见统一了,对外还是要有一套冠名堂皇的外交辞令才行。

    于是公子重耳就对作为使者的屠岸夷说“感谢里克等大夫对重耳的器重,可是,重耳得罪了父亲,流亡国外,没想到,父亲竟然薨逝了,重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父亲生前,重耳不能在膝前尽孝,侍奉父亲饮食起居,父亲薨逝,重耳也不能为父亲披麻戴孝,扶灵哭泣,这已经是重耳的不孝了;

    如今,重耳怎么敢舔着脸回国去,贪图晋国的君位呢。

    若是重耳那样做,那是不能容于天地之间的呀。

    晋国的君位,还请诸位大夫们选择其他的公子吧,无论谁继承君位,重耳都没有异议。”

    屠岸夷没有接回公子重耳,一个人回绛都交差,里克说“看来这屠岸夷不是个好说客呀,要不在派其他人去请公子重耳吧。”

    这时一旁的另一位晋国大夫梁繇糜说“先君有那么多公子,哪个不能继承君位呢?为什么非要请重耳回来不可,既然人家都不愿意回来,那干脆就换一个吧,我觉得夷吾公子就不错。”

    里克说“夷吾公子贪婪残忍,贪婪的人信用就差,残忍的人不会对人亲厚,这些方面他都不如公子重耳呀。”

    梁繇糜说“那不是公子重耳不愿意回来嘛,再说了,公子夷吾虽然没有重耳那么好,可到底是比其他几位公子强呀,”

    这时,其他的几位大夫也赞同梁繇糜的意见,里克见大家都这么想,也无奈地叹口气,对梁繇糜说“那既然你支持公子夷吾,就辛苦梁大夫和屠岸夷一起去一趟梁国,迎请公子夷吾回国吧。”

    我们再来看看晋献公晋诡诸的另一个儿子,晋国公子晋夷吾这几年在梁国的生活。

    当年公子晋重耳流亡翟国,晋夷吾在谋臣郤芮的建议下,流亡到了梁国,梁国的国君非常器重晋国公子夷吾,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夷吾。

    不久,这梁国公主就怀孕,并为晋夷吾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女,晋夷吾很高兴,大家知道,当时的人都是非常迷信的,晋夷吾得了一对龙凤胎儿女,肯定要请巫师来为孩子卜卦的。

    可是占卜的结果却不太好,说晋夷吾的儿子,将来要被俘,做奴役,女儿将来要做别人的妾。

    晋夷吾很是郁闷,就想着既然占卜结果这样,那干脆就给孩子们起个贱名字,应了这占卜,说不定以后儿子就不会被俘,女儿也不用给人做妾了。

    于是晋夷吾就给儿子取名叫圉(yǔ),这个圉字,咱们前面讲过,就是养马人的意思,一个贵族公子,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牧马人,这就相当于普通老百姓给孩子起名叫狗剩了,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晋夷吾给女儿起的名字更是让人大跌眼镜,虽然当时还没有眼镜,晋夷吾给女儿取名,竟然叫“妾”,这女儿将来不是要给人做妾吗,那就干脆名字就叫“妾”吧。

    看看,这位晋国公子晋夷吾的脑回路,是不是清新脱俗。

    这个晋国公子晋夷吾在梁国一呆也是三年多了,虽然娶了老婆,生了儿子和女儿,可晋夷吾心里却时时刻刻,关注着晋国朝堂的动向。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重新回到晋国,回到权利中心。

    去年夏天,父亲晋献公薨逝,晋夷吾就派人将自己以前据守的晋国城池屈城攻占了。而当时晋国朝堂是荀息在主事,荀息又要忙着晋献公的葬礼,又要对付里克的各种攻击,也没时间和精力管屈城的事。

    后来没过多久,去年十月,骊姬的儿子奚齐就被里克给杀了,紧跟着,十一月,小公子卓子也被里克给杀了,这下子,晋国国内就没有继承人了,晋夷吾就跃跃欲试地,想回国去争夺继承权,这事都和谋臣郤芮、吕饴甥、虢射等人商量好几次了。

    前不久,又听说里克派人去翟国请公子重耳去了,晋夷吾就憋了一肚子气,准备在重耳回国的路上,搞个截杀呢。

    可后来有听说重耳没回国,晋夷吾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这不,今年刚开春,晋夷吾正想着,要再派人到绛都去看看,打探打探情况呢,就见侍从来报告说,绛都来人了。

    晋夷吾感觉内心砰砰乱跳,赶忙将使臣梁繇糜和屠岸夷接到自己的府邸,这二位果然是来接自己回国即位的。

    晋夷吾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了“哈哈哈,这不是上天把重耳该得到的,赏给了我吧,这可真是太好了。”

    晋夷吾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这时,却被一旁的谋臣郤芮轻轻拉了拉衣袖,小声说道“公子,前段时期,他们可是先去请了重耳公子,你以为重耳是不能回国即位吗,人家是不想背负恶名,才拒绝了的。

    而这时候国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都不清楚,所以公子先不要急着答应他们,咱们得要先找个强大的外援再说。

    冒冒失失回去,公子不怕落到里克的掌控之中吗。”

    见郤芮这样说,晋夷吾也觉得有道理,就收敛了心神,小声问郤芮说“那咱们找谁做外援呢。”

    郤芮接着说“如今朝堂上,都是里克说了算,这里克蛮横霸道,在军队中又极有势力,他杀公子奚齐和卓子就跟杀个小鸡似的,所以这样的人,咱们是不能得罪的。

    对于里克和里克的心腹丕郑父,咱们要以高官厚禄,笼络他们才行。

    而且,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毕竟现在晋国是里克把持着的,就是公子回国即位,也是在里克的势力范围内,也是相当危险的。

    所以公子一定要有个强大的外援,制衡里克才行。

    而最好的外援,就是秦国。

    所以,公子,咱们应该先稳住这使臣,然后马上派人去一趟秦国,许给秦国一些实惠的好处,让秦国支持公子。

    有了秦国的支持,公子再回国即位才安全。”

第一百八十回 晋夷吾许河西之地

    书接上回,话说晋国公子晋夷吾听从了谋臣郤芮的建议,一边盛情款待都城来到使者梁繇(yóu)靡和屠岸夷,一面派人快马去一趟秦国,向秦国的国君自己的姐夫,秦穆公嬴任好表达了相当的善意,希望能得到秦国的支持。

    同时让屠岸夷先回国都绛城去给里克报信,说如果里克和丕郑父扶持他晋夷吾做了晋国国君,就将汾阳的土地一百万封给里克,负葵的土地七十万封给丕郑父。

    看看,晋夷吾还没即位呢,就先重金厚利笼络权臣。

    再说秦穆公嬴任好,前段时间刚得到上天的明示,说自己将两次平定晋国的祸乱,这不,就收到了晋国公子晋夷吾的书信。

    秦穆公嬴任好就把国相蹇叔和百里奚叫来商量,看帮不帮晋夷吾。

    秦穆公说“寡人前段时间不是梦见上天的旨意吗,让我平定晋乱。但是我听说晋国的公子重耳和夷吾两位公子都是特别贤能的人,你们说说,咱们秦国支持哪个呢?”

    蹇叔就说“这晋重耳在翟国,晋夷吾在梁国,这两个地方离咱们都不远,要不君上就派个人到这两处去,看看这两位公子的人品,为人处事情况,实地考察一下,不就知道了。”

    “嗯,好,你这个办法好呀。那就派公子絷去吧,他经常到各地出差,办事能力很强,就让公子絷先去翟国,再去梁国,快去快回。”

    于是,秦国公子嬴絷就奉命去翟国和梁国分别考察晋国公子晋重耳和晋夷吾。

    公子絷先到了翟国,见到了晋重耳,因为秦国其实还是更看重公子重耳的。

    可是这位晋国公子重耳只是礼节性地和公子絷会见交谈,即便是听公子絷说明了秦国有支持他的想法,也没有过多地表示兴趣和热情。

    公子絷碰了个不软不硬地外交钉子,不过呢,这位秦国使者公子絷倒是相当尽心尽责,第二天又拜会了晋重耳,想和晋重耳再进行一次深谈。

    公子絷让人给晋重耳传话说“我们秦国愿意支持公子回国,图谋大事,我们愿意为公子扫清国内的障碍,公子不必有什么顾虑。”

    晋重耳叹口气,对身旁的赵衰说“我回绝了国内里克大夫的迎请,现在若是又借助国外的势力夺取大位,那不是更让人笑话,这可不是光彩的事呀。”

    赵衰说“公子,秦国使臣还等着您回复呢。”

    晋重耳只得又出来和秦国使臣公子絷相见,晋重耳对公子絷说“再次感谢秦国对我的厚爱,可是我晋重耳是个流亡在外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内心中唯一珍视的就是我的亲人,可是如今我的父亲也薨逝了,我悲伤来来不及呢,又怎么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呢?”

    一边说着,晋重耳竟然难过的痛哭起来,重耳哭的非常悲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絷见晋重耳真的是悲伤父亲的薨逝,不想回国去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内心里也对晋重耳又多了一份敬重。

    可是敬重归敬重,自己的任务还得完成呀,要寻找一位由秦国扶持的晋国国君呀,公子絷看着晋重耳叹口气,拱拱手起身告辞,又往梁国去了。

    听说秦国的使臣来了,晋夷吾早早地就带着侍从在大路边等着迎接。

    双方相互见礼,晋夷吾就迫不及待地问公子絷道“先生奉秦君的命令来看我,可有什么要教导我的?”

    见晋夷吾单刀直入,公子絷也就开门见山说道“我们秦君可以扶持公子您回国去,继承你们晋国国君的位置,不知道公子你是怎么想的?”

    晋夷吾一听,马上高兴的说“感谢秦君的支持和厚爱呀,走,咱们到我府中详谈。”

    晋夷吾高高兴兴地把秦国公子嬴絷请到自己的府邸。

    晋夷吾对自己的谋臣郤芮说“秦国同意支持我呢,这次秦国派使臣来,就是来谈这件事的。”

    郤芮说“秦国人和咱们以前也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这次帮助咱们,肯定是有所图谋的,所谓无利不起早,公子,这时候可不能小气了,要许给秦国人一个大好处,就把河西的土地许给秦国人吧,这样秦国人才能真心实意地帮您呐。”

    “啊?把河西的土地给秦国人呀,那可是好大一片土地呢,给了秦国人,不是就削弱了咱们晋国的实力了吗?”

    郤芮见晋夷吾有点舍不得,就接着说“公子呀,您要是不回去继承君位,不过就是流亡梁国的一介匹夫而已,晋国的土地,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有什么舍不得的,您不过是用他人的东西慷慨而已。”

    晋夷吾听了郤芮和话,又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再见秦国使臣公子絷时就更热情了,拉着公子絷的手说“我们晋国的大夫里克和丕郑父都是支持我的,为了表示感谢,我都许给了里克和丕郑父很多赏赐。

    现在秦国也支持我,我晋夷吾虽然是个流亡在外的人,但也是知恩图报的,更不能厚此薄彼。

    如果我晋夷吾真能蒙受贵国的帮助,回到晋国继承国君之位,我愿意将河西之地送给秦国。”

    “河西之地?”一听晋夷吾说要把河西之地送给秦国,公子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晋夷吾见公子絷感兴趣,就进一步说“对河西之地。如果这次秦君能帮助我顺利回国继承君位,那河西之地以后就都是秦国的了。

    东面直到以前虢国的故地,南面到华山,这一大片土地,我都愿意送给秦国。以报答秦君对我晋夷吾的大恩大德。”

    “这,这太贵重了吧。”公子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晋夷吾怕公子絷不答应,又让人抬上来一个木箱,指着木箱说“河西之地是给你们秦国的谢礼,另外,公子您为了这事来回奔波,这是给您的谢礼。

    我在外流亡的人也没什么好东西,还请公子笑纳,顺便帮我在秦君面前多多美言。”

    晋夷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木箱,里面是四十镒黄金和六双洁白的美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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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动荡年代,也是中华文化形成发展的年代,我国的大部分姓氏起源于这个时代,大部分成语形成于这个时代;那是百家争鸣的文化鼎盛学术自由时代,也是礼义忠孝的人性闪光时代.....本书是以明冯梦龙《东周列国志》为母本改编,其间人物生平、姓氏迁徙、成语出处还要查大量资料,还有许多生僻字、通假字读音,人名、地名核实,有大量基础工作要做的。关注“西河故事”我们一起说东周列国故事。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