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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凤栖桐     嫡女重生纪事txt下载     嫡女重生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 惊喜连连2

    月婵‘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看着手中薄薄书本,有些神游天外。。。

    净纹啊

    前世月婵就特别喜欢那种织品,可惜了,净纹的织品也只在宫中见过少许,寻常人家想要见一见,那是难上加难。

    那位前朝的净贵妃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慧‘女’子,独身一人创出新织法,因此得了当时皇帝的宠爱,可惜了,净贵妃为人太单纯,一心扑在织物和纺织机改造上,没有看到宫中其他‘女’人的怨恨。

    &;后来,净贵妃终于着了道,被皇后连同其他妃子给害死了,当皇后的儿子做了皇帝之后,为了泄愤,皇后把宫中几乎所有的净纹织物全都毁掉,国内谁也不许再提净纹织法。

    从此,净纹这惊‘艳’一现的织物彻底消失了踪迹。

    月婵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竟然会有一天再度见到这种织法,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饶是月婵自谓心‘性’过人,可还是忍不住心中‘激’动之情。

    突然间,月婵想到一件事情,余元娘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织法的重要‘性’,不懂它的价值呢?

    可是,为什么余元娘会把这本书‘交’给她?这里边又有怎样的事故呢?

    “余小姐……”

    月婵慢慢开口,把书本又推了回去:“这净纹织法太过重要了,月婵不敢收,还请小姐收回。”

    净纹虽然重要,可是命更重要,月婵可不愿意为此惹上什么麻烦。

    元娘愣了一会儿,确实没有想到月婵小小年纪,竟是能抵制住****。

    余元娘活了十几年,又是经过苦难的人,她本身就很聪明,在后爹后娘手下讨生活,心计若是不够强,如何能活下来?

    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月婵的顾虑,笑了笑,元娘又把书本推了回去:“孟小姐收下吧,元娘也知道这书的重要‘性’,可是,元娘的身份却是保不住此书的。”

    说话间,元娘看了月婵一眼,苦笑起来:“元娘以前有后爹后娘,哪里敢‘露’出来,如今找着亲爹,可孟小姐也知道我们是怎么个身份,我爹虽然有钱,可却是一介商贾,要是净纹在我们手上发扬出去,怕不出几日便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是‘交’还是不‘交’,这都是个难题啊。”

    月婵点头,终于明白了元娘的心思,心道余元娘确实‘精’明过人,而且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也懂得取舍之道,跟这种人打‘交’道,是一件很轻松愉快的事情。

    既然元娘把话说明白了,月婵也少了顾虑,他们孟家虽然比不上东方家这种千年大族,可也是百年豪‘门’之家,在长安城里也自有地位人脉,再者,还有联姻的几个大族做依持,便是净纹出现在她的手中,也是不怕的。

    更何况,月婵也知道她在天辰帝那里挂了号的,如今年纪又小,她要干什么,那些大族自然不愿意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想明白了这里边的情形,月婵安了心,把书拿了起来,很快就藏好了。

    收了元娘的东西,自然要替元娘办事的,月婵想着,待会儿出了余府,便去外祖家走一遭,不管如何,求了舅舅帮柳元生找个好先生吧。

    其实,就是元娘不送月婵东西,月婵也是会帮她的,一是元娘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二来,余班主于月婵来说,还是有用处的。

    柳元生的事情并不是难事,一件小事换取余家父‘女’的感‘激’之心,这买卖月婵还是想做的。

    和余元娘又聊了一会儿,问了些她家乡的风土人情之事,这天就不早了,元娘起身要留月婵吃饭,月婵瞧着时间不早了,就推拒了。

    出了余府,月婵直接坐着马车到了苏家,可惜了苏家老太爷连同月婵的三位舅舅都不在,月婵陪苏老太太聊了会儿天,又和老太太说了这件事情,便告辞回家。

    一路上,月婵心情‘激’‘荡’难平,‘摸’着袖子里净纹织法书籍,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这净纹,所带给她的不仅有钱财上的收益,名誉上的收益怕是会更多的,可以说,这对于月婵来说,是一个最大的保障了。

    只要她把净纹钻研透了,不管是在孟家,还是以后出嫁去了夫家,她都能保障自己的利益。

    如今的老太太,将来可能出现的婆母等人,都是不敢把她怎样的。

    月婵闭着眼睛,造在车壁上,回想以前在书中所看到的秘闻,前朝时节,皇上圣寿,净妃以一块织锦为礼,于朝堂之上大出风头。

    据说,当然也是书中记载的,月婵不知道是真是假,净妃单身站在朝堂之上,四周‘门’窗紧闭,她从袖中‘抽’出一块薄纱状的织物来,随手抛在空中,便闻异香扑鼻,只见空中多了许多仙家楼宇,间或仙桃仙酒,天上圣兽,仙人往来不绝。

    此中情景美妙绝伦,不足为外人道也。

    待到织物落地,景去人空,只留一片感慨。

    这便是净纹的妙处了,月婵想到此处,心里大大佩服那位惊才绝‘艳’的净妃,是怎样的聪慧头脑,又是怎样的苦研,才能做出这等‘精’美织物来呢?

    待到马车进了孟家,月婵下了车,一路疾行,竟是不等画眉待人,径自进了内室,关了‘门’便拿出书来细细钻研起来。

    画眉站在‘门’口,拧了眉,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画眉姐姐,小姐这是?”黄莺也是搞不明白,站在‘门’口,和画眉大眼瞪小眼。

    “谁知道呢?”画眉摆摆手:“从余家出来,小姐就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余家小姐到底和小姐说了什么话。”

    黄莺叹了口气:“小姐连饭都不吃了,饿坏了可如何是好?”

    两个丫头在‘门’外担心,月婵却坐在屋里傻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月婵的运气好,还是这书和她确实有缘法,她一进内室,从袖中‘摸’出书来就要读,却不妨,保存完好的书因为她拿的力气太大了些,扯坏了书皮,竟是‘露’出书的夹层来。

    千算万算,月婵本以为得到这本书已经是上天很大的恩惠了,却是没有料到书中还有东西,从夹层里掉出一片薄纱来。

    月婵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便是净纹织物了。

    白‘色’薄纱薄到透明,拿在手里轻如无物,这还不算,这纱净是折叠在一起的。

    月婵慢慢把纱展开,先就惊了半天,那么一片薄纱,展开之后,净是铺了大半块‘床’,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

    本来月婵就佩服那位净妃,却没有想到,净妃比传说中的更加厉害。

    这么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怎么会被轻易害死呢?

    月婵越想越是郁闷不解。

    织物展开,上面满满都是织出来的蝇头小楷,月婵一行行读下去,终于明白了这里边的典故。

    净妃的来历相当奇特,若是寻常人看了这记载,先就会被吓坏的,许也不相信,可是,月婵的经历也已经够奇怪了,自然也相信净妃所言。

    是了,这织物就是净妃亲自织出来的,里面把她的生平来历全讲了个透彻。

    净妃并不是这里的人,不是这个时代,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是穿越而来的。

    在另一个时代,净妃就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自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她做的就是纺织业,亲自研发出许多‘花’样织纹。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间穿到了这里,成了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她那样的人物,自然是不甘平淡的,也发现这里人们的衣饰织纹太过简单,就亲自研发了净纹织物,后来,因为她的名气,被皇上召入后宫。

    净妃为人淡薄,长相美‘艳’动人,皇上自然相当宠爱,因此碍了别人的眼。

    她自己明白,什么都看的清楚,再加上不愿意在后宫中勾心斗角,就开始谋划后路,先把她自己费了好大力气研发出来的织造机秘密藏好,又寻了一个欠了她恩情的厉害‘药’师配了丸‘药’,之后寻到忠心于她的几个‘侍’卫宫‘女’,‘交’待了后事。

    趁着皇后嫉恨于她,联同后妃想要陷害她的时侯,净妃自己先吃了假死的丸‘药’,夜间被几个武功很高的‘侍’卫偷运出宫,一把火把她所住的宫殿烧个干净。

    从此之后,净妃逍遥物外,过的很是快活。

    她即是死了,净纹自然不能再现世,那织机也没了用处,还有连同织机藏起来的好多东西净妃都不想再碰。

    这薄纱就是净妃出宫之前织出来的,藏在书的夹层里边,给了服‘侍’她贴身宫‘女’带好,便放那个宫‘女’出宫了。

    净妃当时并没有告诉宫‘女’实情,只给了她一笔财物让她去寻生活。

    后来,那宫‘女’几经辗转,把这书死死护住,留着做了家传宝物,最后落到元娘手里,元娘为了柳元生着想,也为了拉近和孟家的关系,就把这书给了月婵。

    看完薄纱上记载的事情,月婵趴在‘床’上,‘蒙’着被子哈哈大笑,从来没有过的欢快甘畅,直到笑出了眼泪,还有些止不住声。

    她实在是太过高兴了。

    虽然前世看到过很多事情,也明白很多事情,可总归是个‘女’子,也没有一技之长来保命,重生之后,活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用净妃的话来说,就是憋屈。

    可是,月婵也是没有法子的,她除了和后院这些‘女’人争斗,争个一席之地,争个命出来,还能如何?

    自古以来,‘女’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便是这净妃一些话,无疑给她推开了一扇大‘门’,让她看到了另一种新生活。

    ‘女’子并不是只有在后院好好呆着的,还可以和男子一样逍遥自在,可以建立一番事业,可以谋划许多事情。

    就像净妃一样,带了许多忠心之人游走天地间,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这,岂不比整天圈在一方小天地更要快乐许多?。

第一百零五章 生辰

    铺了淡蓝绣百合‘花’‘床’单的拔步牙‘床’上放了一大块轻薄柔软的白纱。

    上面遍布黑漆漆的字迹,月婵一点点的看,看到最后,竟有一副地图。

    这是?

    看了好一会儿,月婵才确定这是长安城的地图,应该就是净妃放置机器的地方了吧?

    可是,前朝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当年的好些地方都已经变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

    月婵整个人趴在‘床’上,一点一点的看,看了半天,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地方,竟有些像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一个庄子。

    虽然好些地方变更了,可皇宫总是没有改变的,一直就在那个地方,从皇宫出来西行,出了皇城西‘门’,在靠近最西边城墙的地方,便是净妃掩藏机器的地方,更仔细瞧,那里有一处小湖泊,这也是没有改变的,而藏机器之处就在湖泊的左侧大概有半里地处。

    正巧,苏氏留下来的一处小庄子正好盖在这上面,看的月婵又笑了好半天。

    看完之后,月婵原本不想去动净妃留下来的物件的,可是,再看后面所画的织机样子,饶是月婵自谓聪明过人,还是很看不懂,那一个个的零件,组装出来的图,她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能啊

    由此,月婵更加佩服净妃了,怎样的聪明,才让她搞出这般庞大的机器呢?

    把织物收了起来,月婵咬了咬牙,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去看看,若是能把那机器挖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刻,月婵下定决心,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归是要把那净纹的织法学‘精’的。

    她才把书本收起来,就听房‘门’外环儿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

    听声音似乎很急,月婵隐了笑容,大声道:“都进来吧”

    很快,画眉、黄莺、环儿鱼贯而入,站在月婵跟前,环儿行了礼:“小姐,太太那里动手了,今儿您出去的时候,她让人在王姨娘和‘花’姨娘的吃食中下了‘药’,我娘偷瞧了,竟是绝育的‘药’物。”

    月婵怔住,刘梅这速度还真够快的。

    “咱们要怎样?”画眉也紧张起来,追问道。

    月婵‘揉’了一下额头,看了环儿一眼:“就照先前我吩咐的去做吧,这次,定要让刘梅和王‘花’两位姨娘斗个你死我活,咱们也好坐山观虎斗。”

    停了一下,月婵叹息:“这事情办的越快越好,我以后怕是没有时间去和她们相争了,咱们要先把事情安排妥当,让这些人再没有机会动咱们才成。”

    画眉呆住:“小姐?您要做甚?为何说这样的话?”

    月婵一笑,弹了一下画眉的额头:“你家小姐我还有大事要做呢,岂能和几个后宅****做那无用之事。”

    她说到这里,再不说别的,画眉几个也不敢再追问。

    月婵在屋内讨论刘梅,却没有想到,老太太却也和刘梅在讲月婵的事情。

    正房内,午后阳光照‘射’进来,让偌大的房间内显的明亮了许多,老太太靠着软榻,眼睛半眯着,看起来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刘梅恭敬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专等老太太开口。

    水晶拿了美人捶,跪在一旁慢慢给老太太捶‘腿’。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的眼睛才睁开,看了刘梅一眼:“梅儿,你如今行事,越发的不像了,你也不要怪我,我若不看着你,你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呢,到时候,咱们孟家名声可就毁了。”

    刘梅心里气恨,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一旁道:“老太太说的是,媳‘妇’记下了。”

    老太太点头笑了起来:“你明白就好了,对了,今儿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眼瞧着月婵生辰要到了,先前她要守孝,也没正经过过,如今脱了孝,总是得大过的,再者,月婵这段时间管着家务,也是累坏了,等生辰那天,你也帮衬着些,好让这孩子得空歇上一歇。”

    刘梅一听,虽然有些不情愿,可看老太太兴致很好,只蹲了蹲身道:“老太太说的是,月婵这孩子也是该好好过个生辰了,先前我也有心给她过,可想到去世的苏姐姐,这心里难受,又怎么能……今年这孩子脱了孝,咱们该当好好补偿她一下。”

    这话说的倒也明理,老太太听了也高兴起来,很夸赞了刘梅一回。

    刘梅看老太太心情好,便趁时机笑了起来:“咱们府上也好久没有热闹一下了,趁着月婵过生辰的当,也好好的热闹一回,到时候啊,请个戏班子来,好好的唱上一唱,也让老爷老太太高兴高兴。”

    “我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说这个做甚,关键是月婵高兴就成。”老太太笑了,一副慈和样子。

    刘梅心里不屑,脸上却带着温柔笑意:“这话很是,老太太,媳‘妇’有件事情和您讲一下。”

    “说吧”老太太摆了一下手,示意刘梅讲出来。

    刘梅瞧了一会儿老太太的脸‘色’,斟酌了一会儿,才道:“眼瞧着辛姨娘的‘女’儿都满月了,这还没个名字呢,老太太是个有福气的,该当给孩子取个名字呢。”

    老太太听了,心里是愿意的,嘴上却说:“这事情还得文儿回来取。”

    刘梅一笑:“‘女’孩儿的名字自然是老太太取才好,您是福禄寿齐全的,您要取了名,这孩子怕沾了您的福气,长大了也是好的。”

    一句话,把老太太捧的高兴了,她也点了头:“那我就取了,就随着月婵姐妹吧,叫月娟如何?”

    刘梅一拍手:“这名字好,月娟,月里婵娟,还是老太太,不然怎就取了这样的好名,怕辛姨娘听了,也是高兴的。”

    说话间,刘梅又道:“月娟的名字取了,可以后咱们也要替她好好打算一下,‘女’孩儿家的将来出嫁,嫡庶之分很重要,要是跟了辛姨娘,怕不好寻婆家,不如……反正月娥和月婷也长大了,我这段时间也不用管家,也有些时间,就把孩子抱到我那里去吧。”

    这句听着是问话,可却有些肯定的意味在里边。

    老太太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刘梅这话里还不是在挤兑她吗?哦,这意思说的真好啊,月娥和月婷经常‘性’的被老太太叫过去住在她那里,管家的权利又给了月婵,还不是在说她刘梅是孟家正经媳‘妇’,却没有相匹配的权利么?

    哼,老太太心里暗自冷哼一声,脸上却笑了起来:“你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可惜了,你来晚了,要早来一天半天的,或者我就让珍珠把孩子给你抱过去了,可我昨儿才说了,让珍珠把孩子抱过来给我养着,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这屋里越发显的冷清,有个孩子在跟前,也红火些不是。”

    一句话,把刘梅的路都堵死了,气的刘梅暗自咬牙,却只得忍了下来:“即是这样,也就罢了,老太太教养的自然是好的。”

    又说了几句话,刘梅便告退出去。

    老太太冷眼瞧着她的背影,只心里把她不知道骂了多少来回。

    刘梅出了正院,一路回去,到了自己房里,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指桑骂槐,撵‘鸡’打狗的,‘弄’的一屋子的大丫头小丫头都害怕极了,全不敢招惹她。

    正巧月娥放学回来,一瞧这情形,便知道刘梅怕不定在哪里又碰了钉子,便上前询问一番。

    刘梅看了月娥一眼,怒气也消散几分,坐下喝口茶道:“你也别再提了,你先前和我说的事情怕是不成了。”

    月娥细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好细心安抚刘梅:“娘亲也别再生气,一次不成,咱们再寻机会就是了,娘亲也仔细着些,别气坏了身子。”

    月娥这话很是熨贴,听的刘梅心里舒服,脸上也带了笑容:“还是你和娘贴心啊,月婷那孩子……不说了,只我有些不甘心。”

    听刘梅这样说,月娥低了头,右手紧握,咬了牙忍气。

    她也是细想了好长时间才出的主意,如今府上这些姨娘里边,柳姨娘是个万事不沾的木头人,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而珍珠是个厉害的,又有了孩子,自然在府上有一席之地。

    如今又有了‘花’姨娘和王姨娘,要是让这几个都联合在一起,万一再找了月婵做帮手,她们母‘女’怕有危险。

    月娥想了好长时间,想也一个分化的办法来,便是把珍珠的孩子抱过来,让刘梅养着,反正是个‘女’孩子,又是个庶出的,长大了不过统共费那么一副嫁妆罢了,她们眼皮子没那样浅,也不去计较就是了。

    只要抱了珍珠的孩子,珍珠投鼠忌器之下,还怕不和刘梅一条心吗。

    到时候,她们母‘女’在后边坐镇,让珍珠打前锋去,岂不痛快?

    可惜了,老太太是个‘精’明的,看透了这里边的计较,没有让她们得逞。

    刘梅看了一眼月娥,知道她不甘心,又安慰了一回,便说起月婵生辰的事情,这让月娥又生了一回气。

    她和月婷都还没好好过过生辰呢,却要先给月婵过生辰,真真的给他人做嫁衣,让她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神秘礼物

    “月娟越发的水灵了。.。”

    月婵坐在老太太身边,逗‘弄’被老太太抱在怀里的月娟。

    瞧着把小手塞到嘴巴里,口水流了一脸的月娟,老太太难得的‘露’出一许真心笑容来。

    月婵瞧了,心里有些酸酸涩涩不是滋味,老太太那样的人,难得有什么真心对人的机会,如今,却对月娟这般好,让月婵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转念间又一想,月婵也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

    月娟现在还小,一不能利用,二不能威胁到老太太的地位,老太太对她自然是好的,没有什么防备心的。

    也许,她小的时候,老太太也是这般吧?

    月婵这么想着,倒是有些开怀起来。

    “可不是。”老太太笑着逗了逗月娟:“生下来的时候跟个小皮猴似的,这不,才一个多月就灌满了‘肉’,长的白白胖胖,说起来,我们月娟是个有福的。”

    站在一边伺侯的珍珠一听老太太夸奖月娟,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是老太太养的好,要是让别人来养,不定把月娟养成什么样呢,阿弥陀佛,月娟真是个有福的,不然,也不会让老太太这么福寿双全的人来养了。”

    说着话,珍珠状似不经意的瞧了刘梅一眼,看到刘梅脸‘色’有些苍白憔悴,这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快意。

    说实在话,珍珠宁可把月娟给老太太养,也不乐意给刘梅养,刘梅那样的心肠,又从来和她不对付,谁知道她会把月娟养成什么样子呢,指不定灌个什么毒‘药’的把月娟毒死,或者扔水里淹死呢。

    这么想着,珍珠越发的感‘激’老太太,月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老太太总归是不会害了月娟的。

    站在刘梅身后,一个捧茶一个拿扇的王‘花’二位姨娘,也跟着笑了起来:“珍珠姐姐说的是,月娟小姐生下来那般瘦,也是放到老太太这里,才眼见着胖了的。”

    什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就是了

    月婵低头暗笑,这王姨娘和‘花’姨娘真真的脸皮子太厚,这么明显的拍起马屁来了,月娟抱到老太太这里还没有两天呢,就是再快,也不可能立马长‘肉’啊。

    再瞧刘梅,气的脸‘色’发黑,看着那三位姨娘连成一气,好悬没把她给气死。

    月娥站在刘梅身后,拽拽刘梅的衣裳,提醒她一定要忍住。

    老太太瞧这一屋子的人各有心思,笑着把月娟‘交’给翡翠,让她抱月娟下去,这才整了整衣服,笑道:“今儿是月婵的生日,难得的她又脱了孝,我和你们太太商量着,要给她好好的过过,这不,已经请好了戏班子,呆会儿咱们就一起看戏去。”

    说话间,老太太把月婵拉到身边:“可怜见的,你也太逞强了,便是管着家事,可也不必那样劳神啊,瞧瞧,都快把心‘操’劳坏了,瘦成什么样了,乖啊,祖母今儿给你好好过过生辰,也让你好好歇一天。”

    月婵点头,一脸感恩样子:“谢老太太挂念,月婵无碍的,月婵年纪小,过不过生辰都没有关系,倒是劳老太太和太太还有各位姨娘费心,月婵实在过意不去。”

    她这一番谦逊之言,听的老太太越发的暗赞,看月婵的眼光也更加温柔。

    月娥站在刘梅身后,只是不说话,一脸的沉默,心里却越来越嫉恨月婵,若不是月婵,怕她便是孟家的大小姐,老太太放在心坎上的人,老爷也会对她赞赏有加的吧,以后,肯定能寻个名‘门’望族嫁过去,可惜了,都是月婵在前边挡了她的路。

    月娥是沉默的,月婷却是有些看不过去了,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胳膊开始撒娇:“老太太,今年给姐姐过生辰,明年老太太可要记得月婷的生辰啊,您都没替月婷好好过生辰呢,月婷也要请戏班子,也要吃寿桃。”

    “好,好……”

    老太太一脸乐呵呵的样子答应下来。

    紧接着各人都送了月婵礼物,老太太让下人特意的煮了寿面给月婵吃,吃完了饭,老太太亲自带队,一大票娘子军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戏台处。

    今儿刘梅请的戏班子也是长安城有名的戏班,又有许多名角演出,演的自然也都是祝寿的戏了。

    什么麻姑拜寿啦,龙凤呈祥啦,过寿图啦,一折折的唱着。

    月婵因着是寿星,今天也有了脸面,老太太特地让人在她旁边给月婵设了座位,让月婵坐在那里舒舒服服的看戏。

    而月娥和月婷则坐在老太太身后的位置,刘梅等人根本没有位子坐,全站在等侯服‘侍’老太太。

    这便是孟家的规矩,媳‘妇’妾‘侍’等人根本没有一点地位,要服‘侍’老的,还要照顾小的,简直就是一个高级丫头。

    月婵坐着,有些头疼的看到这种场面,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世的时候,她嫁入傅家之后,也是这么过来的,从来在婆婆面前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差错,每天累死累活的想要讨好公婆,却根本不受待见,还要忍着夫婿和‘侍’妾亲热的酸楚,努力的打点,更要好好照顾那些‘侍’妾,不能‘露’出一点的不满,不然就是善妒,就会被休弃。

    今生,月婵不想再这么过了,想到净妃那块织锦中所记载的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月婵真的很向往,那样的生活,或者才是真正自由的吧。

    她这里一走神,几出拜寿所要演的戏就这么唱完了,老太太这里正和气的看着她:“月婵啊,这几折戏唱完了,你再点几出,你今儿是寿星,咱们都听你的。”

    说着话,老太太让水晶拿过戏本给月婵看,月婵哪里敢真点啊,赶紧站起来推辞:“老太太,您是长辈,又是咱们府上的老寿星,理该您先点的。”

    老太太一摆手:“什么老寿星,今儿是你的生辰,让你点就点吧。”

    月婵无奈,又让了刘梅一回,见都没人点,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一出戏。

    她知道老太太年岁越发的大了,爱看那乡间俚趣的戏,更爱看孩子多的戏,便点了一出五子登榜,这戏演的是穷困乡间,一对夫妻因为心善救了一条红鲤鱼,那鲤鱼为了报恩,又见夫妻俩为子孙所苦,就特意的在送子娘娘跟前给夫妻俩求了子。

    夫妻俩得了送子娘娘的祝福,连生五子,后来这五子长大之后,都是心地善良,又聪明异常,拜师学艺,后来参加科举考试,连连得中。

    而夫妻俩因为有五个有出息的儿子,也过上了老太爷,老封君的生活,一时间风光无限。

    这人老了,自然就希望子孙后代有出息,老太太盼的也正是这个,月婵点的戏,无疑的符合了老太太的心思。

    看着戏台上戏子扮演的夫妻捞鱼放鱼的过程,再听那缓和的唱腔,月婵倒没怎么样,只是觉得唱的还不错,不愧是长安城有名的戏班子。

    而月婷年纪小,喜爱看热闹的戏本,哪里受得了这种无聊曲子,不由的就有些怨恨月婵,嫌月婵为了讨老太太欢心,而特意点这么一出戏。

    她狠瞪了月婵一眼,冷笑一声:“这戏还真不错呢,不如姐姐哪时候也救个鲤鱼‘精’,怕不给姐姐送来好大一场荣华富贵吧。”

    老太太只顾看戏,根本不理会月婷。

    月婵坐在一边,冷眼瞧着月婷,心里想着,这丫头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安份守已,总想着要刺上自己一刺,也罢了,今儿咱过生辰,不和你一般计较。

    可惜了,月婵不理会月婷,她倒越发的来劲了。

    “姐姐,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月婷歪着头,一脸天真状。

    月婵有些着恼,冷冷一笑:“妹妹说的是极,可惜了,咱们家不是那等乡间贫民,什么荣华富贵的,于咱们有什么用处,难道,咱们孟家还不够富贵么?妹妹还想要怎样的劳华富贵,莫不是想要做皇妃了?”

    一句话说完,月婵直接扭头,不再看月婷,嘴上直道:“哎呀,赶紧看戏了,好好的一出戏,自己不看也就算了,干嘛搅的别人也看不安生。”

    “你……”

    月婷气极,却奈何不得月婵,只坐在一旁生闷气。

    这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老太太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一丝笑容,那笑容分明有深意的很。

    等这出戏唱完,老太太和刘梅又分别点了两出唱了,一上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个差不多,月婵在老太太这里用了午饭,便借口累了,告辞回了听澜阁。

    一回到屋里,月婵觉得浑身酸软,头晕脑胀,心里话,果然她还是不爱听戏的,只听了一上午便这般难受了,看起来,以后还是少听些为妙。

    画眉看月婵劳累的样子,有些心疼,服‘侍’她睡了之后,便拿了绣活,一边和黄莺聊天,一边做起绣活来。

    月婵这一觉睡的很熟,等她醒过来之后,天‘色’已经大黑,月婵起‘床’,叫了画眉来点灯,却不料,画眉那里才点了蜡烛,屋里一亮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窗边案几上放了一样东西。

    月婵大惊,示意画眉不要惊慌,主仆二人走近了一瞧,竟是一个木盒子。

    再细细瞧了,这木盒子做的很‘精’致,散发着淡淡香气,月婵更是惊讶非常,这盒子,竟是紫檀木所雕,是什么人这般财大气粗,往她屋里放了这么一个名贵盒子来。

    “小姐……”

    画眉有些害怕,可还是迈步上前,把盒子端了起来,慢慢的掀开盒盖。

    等盒盖掀起之时,画眉惊叫出声,吓的月婵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知道那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七章 又闻笛音

    “怎么了?”

    黄莺一掀帘子进来:“画眉姐姐,怎么了?”

    画眉左右瞧瞧,朝黄莺做个禁声的手势,大声道:“赶紧守住‘门’口,任何人都别放进来。,。”

    黄莺是个机伶人,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点点头就出去守‘门’了。

    月婵慢慢走到画眉跟前,接过盒子来一瞧,饶是她两世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可还是惊呆了,心说难怪画眉那样震=惊了。

    原来,紫檀木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件折的很整齐的衣服,那件衣服……怎么说呢,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太过漂亮华贵了,月婵想着,便是宫里的皇后、贵妃娘娘怕都没有穿过这般华丽的衣服吧。

    颤抖着手,把衣服取了出来,月婵一抖,一件轻薄美到不似人间所有的衣服就这么展现在月婵和画眉眼前。

    衣服是一件连衣的长裙,小圆领,宽袖口,上身做了收腰的设计,看起来很合身,下身裙摆很宽大,长长宽大的裙摆几乎要拖地了,裙尾处镶了许多纱堆的浅‘色’‘花’朵,衣服上并没有绣什么纹样,不过,却比绣了任何‘花’纹的衣服还要吸引人。

    在烛光照‘射’下,衣服泛着五彩光芒,闪的月婵的眼睛都有些不适。

    这衣服,到底是什么材料织就的?怎么织出这般如彩霞一样的美丽颜‘色’?

    月婵侧头,很是不解的观察着。

    那边,画眉已经惊叫着捂住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姐,这……这……怕就是传说中的霓裳羽衣了吧?”

    霓裳羽衣?

    月婵经画眉一提醒,不由的想到一件事情,她前一段时间给画眉几个读书,读到史书上所记载的霓裳羽衣,还感慨了一番那衣服的美丽,却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亲眼所见,亲手所持。

    霓裳羽衣,顾名思议,便是用了几百种鸟羽织就的,衣服轻薄柔软,并且极保暖,不管是在日光或是烛光下,都会泛起五彩霞光来,所以称霓裳羽衣。

    这衣服,也只是在书上瞧过,似乎是传说中的物件,不管是前世或是今生,月婵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人穿过这种衣服。

    这……

    到底是什么人送了这样的大礼来?而且,还这般投她所好?

    月婵越发的想不明白,不过却也知道,这件衣服是不能穿出去的,太招人了,她要穿出去,不定会引来什么非议呢,再者,她也不能解释这件衣服的来处啊。

    虽然喜欢,可月婵还是强忍心动,把衣服折好又收到盒子里边,让画眉好好的藏了起来。

    等画眉反衣服藏好回来后,就见月婵托腮坐于桌前,一脸的沉思,画眉小心的走过去,轻声道:“小姐在想什么?那件衣服真真漂亮,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也是奇怪,送礼便送了,为何要这般偷着瞒着的送呢?”

    这话说到了月婵心里,她也越发的搞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这样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她房里了?

    同时,月婵还有些担心,孟家防卫实在太过松散了,她的闺房内闯入外人竟没有一个人看到,要是……那人是有恶意的,她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月婵打个寒战,‘摸’‘摸’脖子,突然间担忧起来。

    这孟家,怕是不好住了,前有孟之文不善人情往来却提了高官,后有宅院‘女’人争斗不休,如今,陌生人进屋竟也没人理会,让她如何安心?

    可是,离了孟家,她又要到哪里安身呢?

    再者,她还有父兄在,总是不能弃父兄于不顾吧。

    老太太和刘梅等人倒也罢了,一个对她只有利用,一个恨不得她死了一了百了,便是两个妹妹,也是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呢,她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烂好心的人,自然不会理会她们,可孟之文对她还是有父‘女’之情的,孟皓宇对她更是维护非常,她不是****,总是不能不管亲人的吧。

    一时间,月婵想了好多,头也疼了起来。

    没办法,她只好叹了口气,如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么想着,月婵感觉又有些困了,便连晚饭都没用,直接躺‘床’上睡倒。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月婵坐起,看躺在一旁榻上的画眉睡的正香甜,不忍心叫醒她,就自己穿了鞋想要倒杯水喝。

    这时候,天气越发的凉了,眼瞧着已经秋末,夜间起身只觉一片冷意,月婵披了一件厚衣服,走到桌边,拿起汤婆子里温的水壶,取过一个薄瓷杯子来,先倒了半杯热水把杯子暖热,倒掉里边的水,重新续满水杯,就着杯沿轻轻喝了起来。

    她才不过喝了小半杯水,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阵动人的笛音。

    这声音?

    月婵听那笛音,竟是耳熟的很,虽然这次的笛音明亮异常,带着无限的欢喜欣慰,可月婵还是听出来了,似乎和中秋时她所听到的是一个人吹奏出来的。

    想到那个月清风朗,如‘玉’般的白衣少年,月婵心里一动,走到窗边,也不管外边天气寒冷,猛的推开窗户,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吹来,让月婵不由的打个寒战。

    适应了寒冷的天气,月婵举目远眺,就见远远的树上一个白‘色’影子不断动着,再瞧,月婵一惊,她的目力似乎越发的长进了,那样远的地方,竟然也瞧的很清楚,而且,这是深夜呢,到底怎么回事?

    顾不得多想,月婵就被所见到的景象‘迷’‘惑’了。

    高高的百年古榆上站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脸上带笑,横笛于嘴边,正不断的吹出美妙声音来。

    那神情,那模样,不是她先前所见的霍家庶子又是哪个?

    霍思成……

    月婵轻声念着少年的名字,神情恍忽,搞不明白霍思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天气,竟跑到她窗前吹笛子,这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小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眉竟是醒了,披了衣服走到月婵身边:“天气越发的冷了,小姐不要再站在窗边了,这里是风口,小心吹的着了凉。”

    她话音才落,整个人神情一变,疑‘惑’道:“这是什么声音?”侧耳倾听一阵,不由的笑了起来:“莫不是谁家又要办喜事了?”

    月婵原先还想着如何和画眉讲霍思成的事情,却不料画眉自己先找了理由,她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哪家要办喜事,怎么起的如此早,是不是新娘子家离的太远了,怕赶不上好时辰?”

    说完了,月婵深觉好笑,不由的掩口又笑了一阵。

    画眉虽然不解月婵为什么发笑,可她到底太困了,打个呵欠:“小姐,太冷了,还是睡觉去吧”

    月婵睡的时间太长了,这会儿倒是起了夜,不想再睡,就摇了摇头:“你先睡吧,我再站一会儿。”

    画眉无奈,只好自己披了一件大衣裳陪着月婵站在窗边:“那我陪小姐一会儿。”

    榆树上,霍思成吹完笛子,朝月婵所站的方向看去,他似乎是感觉到月婵能够看到她,对着月婵一笑,朝月婵挥挥笛子,然后把笛子‘插’在腰间,就这么轻飘飘的跳下树去,一下子没了踪影。

    月婵开始看他直接从高高树上跳下来,还吓了好大一跳,替他担心,深怕他有个什么好歹,可谁料这人跳下来非但没事,还显的那样轻松,让月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怨怪这人吓唬她了。

    月婵抬头看着天上明月,心里有些暖意涌起,自从娘亲去世之后,除了哥哥,还没有一个人这么关怀过她呢。

    先前中秋节时,她心里难受,霍思成便吹了思念亲人的曲子给她听,如今她生辰,霍思成又吹了这样欢快曲子来,若不是真正关心她,谁又乐意大半夜跑那样远的路,在冷风下吹半天曲子呢?

    月婵这里感念霍思成,却不知道,她家墙外不远处有人也在想念着她。

    孟府位于长安东坊,这里聚了好些达官贵人的府邸,自然取的名字也好听一些,这一片地方被人称为平安里。

    便是今夜,本来一入夜便一片安宁的平安里,一骑黑马就这么飞快的冲入有些低矮的隔‘门’处,马后跟着几个穿了黑衣服的人,跑的气喘吁吁,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的黑衣人一边跑一边叫着:“小祖宗,您这是要干嘛,咱们别玩了行不行,赶紧回去吧,不然……老爷那里不好‘交’待啊。”

    而跑在最前边的骑士一身黑袍,袍服上绣了金‘色’纹饰,头发整齐的用金冠束起,本来金‘色’之物便显的俗气,可用在这人身上,不但不显俗气,却更显的高华‘艳’丽,更映着骑士一张脸如妖魅一般的‘惑’人。

    若是常人看到他,又在如此的深夜里,必定会倒‘抽’一口冷气,搞不清楚是哪个山魅狐‘精’要到人间作‘乱’。

    “和顺……”

    又跑了一程,黑衣骑士跳下马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大声道:“就在这里停吧,让他们都过来。”

    跟着他的黑衣人应了一声,一招手,后面有好些身着黑衣的‘精’壮汉子,抬了木箱子过来,黑衣骑士看了,点头笑笑,表示赞赏。

    “把箱子放下。”他一摆手示意。

    几个黑衣人齐声应喝:“是,九爷。”

    原来,这竟是大昭国的九皇子高子轩,也不知道他深夜到这里究竟是要如何?

    高子轩看着众人把箱子放好,亲自打开箱子,从里边取出好些物件来,一一的摆放到地上,脸上带着邪魅笑容:“也不知道那老道士做的东西如何,今儿爷高兴,要在此处试上一试。”

    高子轩身后的和顺嘴角‘抽’‘抽’,低头,心里暗自腹诽,爷啊,什么叫试上一试,你不是已经在山上试过了么,看到那烟火的样子,如今怎么又?

    和顺仔细瞧了一眼四周,顿时一张嘴张的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鸭蛋去。

    这是?

    前边那地方不就是孟府吗?而且,这个地界离孟月婵的闺房很近,如果在这里试烟火,肯定能把孟月婵惊醒,并且让她看到。

    自家爷啊和顺几乎要摇头了,一颗心总归是牵挂着人家呢,却为了保护好这位孟大小姐,只能装成无意并且厌恶的样子,这样活着,是不是太苦了些。

    和顺是太监,自然不能明白男‘女’之情,更不能明白高子轩的一腔心意,虽然暗自不赞成,可还是暗暗留心,想着以后有关孟大小姐的事情,一定要关注,照中也要多加照拂,好讨自家爷的欢心。。

第一百零八章 漫天烟火中的误会

    月婵在窗边又站了一会儿,觉得‘腿’都有些麻了,更兼冷风刀子似的吹在脸上,她侧头瞧过去,画眉已经有些受不住了,被风吹的脸都有些红了,眉头也紧锁着,一直咬牙坚持。,。

    “去睡吧”月婵笑了笑:“要是再不睡,估计我们画眉站着都能睡着。”

    画眉一拧身:“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就是那贪睡躲懒的么?”

    看着画眉娇俏的样子,月婵难得的好心情,拧了一下画眉的脸蛋:“画眉姐姐是最勤快的了,不过,这--段时间画眉姐姐替我做事,总是劳累了,很该好好歇歇的。”

    被月婵夸奖,画眉难得的有些羞意,一撅嘴,转身就往榻前走去。

    月婵摇头,伸手就去关窗,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一阵响动,很尖利的声音,紧接着,就见不远处一个火球似箭一般‘射’到空中去。

    “画眉……”月婵一阵心惊,不由的叫住画眉。

    画眉也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那火球,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火球很快升到半空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在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的炸成各‘色’的美丽火‘花’,在漆黑天幕上,美的惊心动魄。

    “这是什么?”

    画眉惊问:“莫不是天‘女’在散‘花’不成?”

    月婵挨着窗边,看着天上出现的一簇簇美丽‘花’团,各‘色’的‘花’样,或有牡丹的国‘色’天香,或有菊‘花’的清雅淡静,或有玫瑰的‘艳’丽芬芳,甚至还有组成凤凰状在天上明灭不定。

    “明灭如烟,亮丽如火,这东西就是烟火吧。”月婵轻语。

    画眉笑了起来:“可不是怎的,小姐说的太对了,就叫烟火吧。”

    说着话,她还一脸崇拜的看着月婵,搞的月婵有些无语,这丫头,莫不是真把她当成神人了。

    和顺惊讶的抬头望天,看着天上各‘色’美丽烟火,轻敲着脑‘门’:“爷,这玩意真是漂亮,爷真有本事,怎么就寻着那么个老道士,做出这等漂亮东西来,等到皇上寿辰时,爷也进上让皇上乐一乐吧。”

    谁料,他话还没讲完,脑袋上就遭到一击,和顺有些委屈的看着高子轩:“爷,奴婢可没说错话。”

    高子轩一瞪他:“这叫什么话,这东西虽然漂亮,可也危险,怎能给父皇进上去呢?咱们在这里试上一试也就罢了。”

    他话这般说,可和顺是谁,从小伺侯他的,他有什么心思,和顺怎能不知道,和顺心道,怕是九爷想让这烟火成为他送孟小姐的礼物吧,不然也不会不愿意进给皇上,莫不是,在爷心里,孟小姐比皇上还重要?

    这么想着,和顺又敲了他自己脑袋一下,警告自己不要‘乱’想,爷可不是那等不忠不孝之人。

    高子轩抬头,看着天上各‘色’烟‘花’,不由的笑了起来,眼睛半眯,那双桃‘花’似的眼中有些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高子轩才恢复正常,看了和顺一眼:“我让你送去的礼物可送到了?”

    和顺擦了一把汗,一脸恭敬状:“爷,送到了,奴婢让人趁小姐不注意时送去的。”

    高子轩点头:“只要别让人知道是我送的就成了,不然,怕给她招来祸患啊。”

    爷的心思……

    和顺有些想哭了,心说若是将来孟小姐得知爷对她的这片苦心,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感动,反正,他这个当奴才的已经感动的稀里哗啦了。

    想着爷听暗桩说到孟小姐一次读书是感叹没有见过霓裳羽衣的华美,便留了心,让人不远千里的收集了各‘色’的鸟羽来,又找了江南最负盛名的织造大师,费了好长时间,诸多‘精’力,才织出那么一件巧夺天工的衣衫来。

    可是,爷竟然还不满意,觉得这衣服配不上孟小姐,若不是孟小姐生辰到了,怕爷还要耗费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去另寻鸟羽吧。

    要知道,那鸟羽里可是有许多名贵鸟兽的羽‘毛’,甚至连皇上养在珍奇轩内的几只孔雀都被爷偷偷拔了好些羽‘毛’去,若是再织一件那样的衣物,还不定要耗费多少‘精’力呢。

    和顺想着,自家爷外面瞧着粗俗不堪,又嚣张跋扈,其实,对于他所在意的人,那是再好不过的,可惜了,孟小姐不知道。

    叹了口气,和顺站在高子轩身后,暗暗替他着急。

    一箱子的烟火,竟放了半个多时辰,等放完了,高子轩看看天‘色’,首先翻身上马,一挥手:“走,去三哥府上。”

    一溜的人马,就这么跑了个没影。

    高子轩一腔热情,却不料,竟是被月婵误了去。

    月婵瞧着天上的烟火,和画眉感慨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物件,太过华美了,也太过短暂了,不由的感慨了一番,太过美丽的东西总是不能久留的,就像是她的母亲苏氏,那样一个完美的人,可惜了红颜薄命,早早的去了。

    感慨完了,月婵突然间怔住,似乎想到什么,呆立了好一段时间。

    在画眉催促下,月婵才****睡觉,躺在‘床’上,她毫无睡意,不由的细细思量,今儿夜里所发生的****恍如做梦。

    先是收到一件霓裳羽衣,后来又是那等美妙笛音,最后见识了一番烟火的奇美,到底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不由的月婵想到了霍思成,再一想想这时间上的巧合,暗暗点头,怕这都是霍思成准备的吧,也难得他这一片心了。

    认定了是霍思成所为,月婵更是感动,这人不声不响的就做了这么多,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可月婵还是感‘激’他的。

    若是让高子轩知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准备的这些物件竟被月婵安到了霍思成头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上两升血。

    当然,高子轩是不知道的,他这会儿正在往三王爷府上赶去,****没有睡觉,这会儿他又累又饿,想着到三王爷那里好好的休整一下呢。

    第二日,月婵起身,竟是出奇的‘精’神,先盘膝吐纳一番,又在院子里活动一番手脚,便带着人给老太太请安,又安排了家务事。

    做完这一切,已经快午时了,月婵有些累了,站起来活动一下,才想着要传饭来,就见环儿兴高彩烈的进来,一到月婵身边,就对她使个眼‘色’。

    月婵会意,让小丫头们都撤去,看看四周再无人,让环儿近前来。

    环儿靠近月婵,小声道:“小姐,我哥哥那里传了信儿来,那庄子上确实挖出东西来了,哥哥昨夜里就看守着,让我问小姐一声,几时去瞧瞧。”

    月婵一听,心里一阵‘激’动,恨不能立时‘插’上翅膀飞过去看,可是,她却是身不由已,只能暗自忍了,想着筹谋好了再去。

    “我知道了,告诉你哥哥一声,让他好生守着,万不可让人知道,若是这件事情做好,我便让他做那个庄子的庄头。”月婵笑站说了一声。

    环儿一听,大喜过望啊,那庄子大小先不说,如今挖出东西来,小姐必定是重视的,以后庄子上的好处也少不了,她家哥哥如果做庄头的话,贪不贪的先放一边,便是平平常常也能‘弄’些钱财来,等上几年,他们一家攒上一笔钱,到时候,她求了小姐,脱了奴籍,他们费家便是正正经经的农户之家了,这总是比做人奴才,看人脸‘色’要强好多。

    环儿心里想着好事,喜滋滋的先谢了月婵,又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提点哥哥一下,让他一定要做好小姐‘交’待的事情。

    即是找着了东西,月婵就要好好的谋划了。

    昨天她便认为孟家不能长呆着了,若是再久呆下去,不定老太太怎样卖她呢,还有刘梅,总归是不放心的,她就是再有心眼,也招架不住那么多算计,什么时候着了道,就是万劫不复了。

    另外,昨天夜里霍思成能够轻易往她房里放东西,让她很不安,这次是霍思成,下次又是什么人?月婵不喜欢把安危‘交’到别人手上,就想着寻个法子来躲了这一阵。

    这会儿,总算庄子上挖出了东西,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学净纹织法了,那么,总归是要‘抽’时间好好学的,在孟家,这么多人瞅着,她哪里能安得下心去学呢?

    那么,唯今之计,就得好好的想一想,一定要一次‘性’的把刘梅打疼,让她短时间翻不得身,也让月婵能够有时间去学净纹。

    孟皓宇那里,月婵决定,等她看了东西之后,和皓宇好好谈谈,她不放心皓宇,想让皓宇住到书院里边,那里不管吃住如何,总归是比住在孟家要让人放心一些的。

    这么想着,月婵冷笑一声,让环儿把画眉叫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话,听的画眉在喜气连连,对月婵一行礼:“小姐,我晓得了,我会好好安排的,小姐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画眉一脸戏谑表情,月婵想着,这丫头啊,被她给带坏了,原来多纯真一小姑娘,竟也变的这般有心计了。

    扯‘唇’一笑,月婵眼睛微眯:“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你若办好了,我就带你去庄子上住着,到时候,只有咱们几个,岂不痛快。”

    画眉一听,更加喜上眉梢,笑着应了一声,打帘子出去,显的欢心无限。。

第一百零九章 霸王

    “小姐,赶紧出来……”

    画眉左右瞧瞧没人,朝月婵做个手势,轻声说了一句。

    月婵从‘门’内出来,身上披了一件青‘色’斗篷,把脸遮个严实。

    两个人紧走慢走,离了孟府范围,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画眉拍拍‘胸’口:“可是吓死人了,我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呢,也不知道黄莺在屋里能不能顶得住。”

    月婵一笑,扶了画眉一把:“你放心便是了**,我已经把府上的事情都‘交’待完了,老太太这两天有些恹恹的,说是不用过去请安了,剩下的人里,父亲每日忙着稻子的事情,哥哥那里自然是不会找事的,还能有什么事。”

    画眉一听这话也是,便吐了吐舌头:“嗯,小姐这么一说,我也安稳了。”

    说话间,两个人走的更快了,画眉整了一下衣服,回身叫了辆马车,扶月婵坐上之后,吩咐轿夫快走。

    因着今日是偷偷‘摸’‘摸’出来的,月婵穿的很是简单轻便,一身青布袄裙,瞧着就像是那乡下来的小丫头,画眉则更简单,灰扑扑的一身衣服,倒是跟个贫民似的。

    车子走的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庄子上边,月婵下了车子,就见环儿的哥哥费大小已经在庄子外边等着了。

    见月婵和画眉走过来,费大小赶紧过去行礼:“小姐来了,小的给小姐行礼,小姐里边请。”

    月婵点点头,跟着费大小进去,就见这庄子里边几乎没什么人,就知道费大小很是费了心力的,知道她今天要过来,已经把人都清空了,这也是为了保密。

    三个人且行且说,一路上,费大小给月婵介绍了这庄子上的一些事情,月婵边听边瞧着,见这庄子面积不小,大概有三进的院子,另外,庄子外边还有好些的土地,少说也有十几亩呢,这在长安城里也算是不小的面积了。

    要知道,平常人家置办庄子,都是在城外的,在城里寸土寸金的地方,要置办这样一块地可不是小‘花’用的。

    又走过一程,很快到了一间房子前,费大小掏出钥匙开了‘门’,先请月婵进去,月婵迈步过去瞧了,只见这房架很高的屋子,里边极宽敞,只是地面已经挖空,一个很深的大坑,要是不防备的人进来,指不定就摔进去了呢。

    走到坑边,月婵瞧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费大小:“东西呢?”

    费大小一笑,转身引着月婵和画眉绕过坑去,走到一间小屋里边,他又亲自点了灯,让屋里更明快一些,月婵就见一架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织机放在眼前,暗暗心惊不已。

    要说,从前朝净贵妃时到如今,可不只过了百年的,这织机,竟是保存的这么完好,要说这材料不出奇,打死她都是不信的。

    “小姐,小的悄悄的打探过了,这做织机的材料应该是从西边来的某种很珍贵的木材,这种木材其质若铁,其坚硬若金钢石,并且埋在土里几百年都是不朽的,只这木材很难得,一小块都是天价,单说这织机的材料,便价值连城啊。”

    说着话,费大小还感慨了一番,心说若是小姐哪时候没钱了,怕把这织机卖了,都够好几辈子‘花’用了,又一想,小姐什么人,孟家嫡长‘女’,怎么可能没钱呢?

    月婵一笑,很明白费大小的意思,当然,也更重视这织机了。

    只画眉站在一旁瞧着,已经张大了嘴巴,简直就是惊呆了。

    月婵也不理她,直接过去用手‘摸’了‘摸’,就感觉触手一片冰凉,感觉和钢铁之物差不多,不由的连连点头,脸上也带了好几分笑意。

    费大小见月婵满意,便也高兴起来。

    月婵还不知道这织机要如何用,虽然很喜欢,也很好奇,可现如今她没有时间,只好舍了去,再瞧别的东西。

    绕过织机去,就见角落里还放了一个箱子,费大小打开箱子,却是一箱子的书,这些书原先都是用油布包裹的,这才能保证放置了许久也没有坏掉,月婵轻巧的拿起一本书来瞧了,上面满是各种各样的‘花’纹及织法。

    再瞧一本,还是如此,连着瞧了十来本,均是纹路织法,月婵也就没心思再看了。

    正想要走,却见箱子底下闪出一本红皮的书来,月婵好奇不已,拿出来看,一看之下,倒是惊呆了。

    原来,这书竟是净妃写的笔记,一页页记录了她的成长过程,更是把前朝皇宫中的黑暗和嫔妃争斗的各种伎俩也写的很详细。

    月婵翻看的很快,一眼过去,就记在脑子里,等翻到最后,竟是写了让月婵都料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那净妃也不是傻子,也不是能够受委屈的人,知道皇后要害她,怎么能够甘心情愿的受着,她是布置了一番,想要假死逃脱,可是,逃脱之前,她也不能让皇后好受,很有那种你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你更难受的意思,她也是个能人,临走之前,给皇后下了‘药’,这种‘药’是致幻型的,让皇后慢慢变的疯狂起来。

    让她的‘精’神越发的‘迷’‘惑’,把最亲近的人当成仇人对待,最后‘弄’的天怒人怨,不得善终。

    可以说,这个净贵妃的手段很厉害,心肠也够狠,并且做事情干净利落,倒是让人敬佩的很。

    净贵妃原想着,把那本书给她的贴身宫‘女’带着,等到那个宫‘女’发现书中秘密的时候,找到她埋在这里的东西,等她看了这笔记,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也不必担心,更可以借着埋在这里的东西,让她后半世一生无忧。

    可惜了,净贵妃算计的很好,却是没有算计到那个宫‘女’对她太忠心敬佩了,如何敢损坏她留下的东西,不但不损坏,连子孙后代都‘交’代清楚了,只把这东西好好保存着,当供口一样敬着,如何能够得知里边的秘密呢。

    这下子,倒是全便宜了月婵。

    看完了,月婵叹了口气,所书本合上,从箱子最里边抱出一个匣子来,让画眉拿着,和费大小说了一声,三个人出来锁了‘门’,出了庄子之后,费大小很乖觉的雇了马车过来,让月婵坐进去,又给了车夫赏钱,这才目送月婵和画眉远去。

    月婵坐在车厢里暗暗感叹,心说这人生的际遇真的很说不准,又想着,虽然余元娘并不知道这书是多么珍贵,可是,到底自己是占了余元娘的便宜,以后若是可以,还是要回报人家一番的,毕竟,月婵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知恩不回报。

    马车快速走着,一路上外边也越发的热闹起来,画眉悄悄打帘子一看,却见外边天‘阴’沉沉的,看样子,似乎是要下雨的。

    “小姐……”画眉看了月婵一眼,轻声说了出来。

    月婵也跟着瞧瞧外边,皱了一下眉头:“让车夫快些走,若是误了,咱们回去要挨罚的。”

    画眉点头,才要和车夫说一声,却不防车子猛的停了下来,画眉掀开车帘去问,就见这车夫憨着一张脸笑着:“两位小娘子,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车子坏了,怕不能送二位了,我把车钱退给您,您二位再雇车子吧。”

    这……

    月婵虽然有些为难,可也不至于和车夫过不去的,便笑了笑:“倒是不用了,你也不是有意的,那车钱你留着吧,我们下去再找车子。”

    说着话,画眉已经跳下马车,伸手就要去扶月婵。

    倒也是两个人今天运气出奇的不好,她们才下了车子,那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画眉左右瞧瞧,拉着月婵进了一家酒楼,想着在这里避上一会儿,再让店小二寻个马车来送她们回去。

    月婵重生以来,倒是没有进过什么酒楼,这才一进去,就四处瞧着,很是好奇这酒楼是怎么置办的。

    那里,画眉已经和小二要了个二楼的包房,扶着月婵上了楼梯,店小二在前边引着,就见这二楼包房倒也‘弄’的别致,每一间都有名称,什么梅院啦,兰阁之类的,倒也‘挺’雅的,可见这酒楼的主人是个雅人。

    两个人过了几间屋子,店小二那里才要开‘门’,却是没有想到,隔壁的‘门’突然被推开,从里边走出一个穿了一身黑袍,上面绣了银‘色’牡丹‘花’纹的少年,少年一张脸妖‘艳’异常,看的月婵一阵心惊,心说怎么就碰上了这个霸王?

    没错,这少年正是高子轩,他此刻也看到了月婵主仆二人,扭头对月婵笑了笑,那笑容更是邪魅的很,就是月婵这等心‘性’的人,也不由的被他笑的心跳加快,就觉得浑身血液直往头部涌去。

    那画眉更是被笑的惊呆在一旁,满眼的惊‘艳’,显是被高子轩给‘迷’了心志。

    月婵片刻就回过神来,和店小二说了一声,拉着画眉进了包房,才要关‘门’,那高子轩竟大摇大摆的挤了进去。

    “小二……”月婵大声道:“你个这酒楼是如何开的?怎么胡‘乱’放人进来?”

    小二进来,把白手巾一甩,一脸的为难:“小姐,小的也没有法子,这位爷实在得罪不起。”

    说着话,小二又朝高子轩行礼:“小的见过九爷,九爷,这二位都是……您老还是……别为难人家小姐了”

    这小二倒是‘挺’善良正直的,明是知道高子轩的身份,却还是帮着月婵说了一句公道话,倒惹的月婵对他好感猛升,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惹怒了高子轩,沉下脸来:“废话什么,滚出去。”

    小二脸白了白,咬了咬牙,不敢哼声,快速退了出去,出去之后,还很乖觉的关了‘门’。

    月婵这会儿,倒是害怕了,她是知道高子轩身份的,更是知道这是怎么一个霸道的人,她一个侯府小姐,平民百姓瞧着高不可攀,可要和高子轩一比,什么都不是,就是高子轩这会儿杀了她,怕她们家都不敢说什么的吧。

    咬了咬牙,月婵脸‘色’有些青白起来,退后一步,很警觉的看着高子轩:“九爷,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您没事,还请出去,小‘女’子名声倒是不妨,只九爷千金之躯,若是名声有染,可是不好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要反击了

    月婵出了酒楼,这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在这会儿雨也停了,画眉雇了马车过来,月婵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追着一样,快速进了马车,一直命令车夫快点赶车。

    这酒楼离孟府并不算很远,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在胡同外边停下,月婵和画眉下了车,月婵把斗篷披上,带着画眉走到后‘门’处,伸手敲了三下‘门’。

    里边的人听了,很快开了‘门’,月婵一闪身进去,就见环儿穿了一身厚衣服站在这里,衣服上有些湿,想必是淋了,雨的。

    她很感叹这个丫头的忠心,便是下了雨,也不敢离开分毫。

    说了一番安抚环儿的话,月婵小声道:“府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环儿笑了笑:“哪有什么事,小姐还是快些走吧,赶紧换身衣服,省的‘露’了馅。”

    说话间,几个人进了听澜阁,月婵进屋换了衣服,又让画眉帮她梳了头,戴了首饰,才打扮妥当,就听到外边有人道:“小姐,和丰家的来**。”

    月婵站起身来,走到‘花’厅处,让人把和丰家的叫进来。

    就见一个穿了绿袄粉裙,脸上涂了厚厚脂粉的中年‘女’子进来,先给月婵嗑了头,站起身道:“小姐,这几日天气多变,王姨娘和‘花’姨娘都病了,小姐瞧瞧,可是要请大夫进府。”

    月婵想了一下:“你去找管家,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寻个好大夫来,给王姨娘和‘花’姨娘诊断后,也给咱们府上各人都瞧瞧,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防身,或是开些滋补的方子,省的时气不好,惹的灾病连连的。”

    和丰家的应了一声,很快退了下去。

    她这一走,月婵倒是笑了起来,握了握手,心说刘梅,咱们这次手底下见真章,我这次必定要好好的治你一治。

    画眉也很高兴,她总觉得小姐一直在退让,这次终于懂得反击了,是个好现象。

    再说了,先前月婵和她讲过,等这次事了之后,就寻个借口住到庄子上面,好学学那净纹的织法,画眉是很欢喜的,只要住到庄子上,再没有人找事了,她们这一屋子的人,可就彻底自由了。

    先不说月婵这里如何准备。

    只说管家那里,得了信,便派人出去请大夫,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长安城里时气不好,得病的人太多了,那有名望的大夫都出诊去了,孟家下人寻了好些地方,都没有请到大夫。

    这让管家很是发愁,正琢磨着要出城请大夫时,却不料周婆子找了来,说是长安城有个才来的大夫,医术通神,先前她家隔壁家的孩子得了重病,请了好些大夫都不成,还是那个朱大夫来了,只几剂‘药’下去,孩子的病就好了。

    管家一听很是高兴,忙命人去寻,正巧那朱大夫正好在家,便备了厚礼请了来。

    朱大夫来了孟家,瞧这府邸‘门’楣,就知道是那有底蕴的大家族,说话行事也留了几分小心,跟着小厮进了后宅,转过一处影壁,进了一进小巧院子,就见这院中‘花’木扶苏,如今深秋时节,还有开的正‘艳’的‘花’,倒是‘挺’让人惊奇的。

    那里小丫头打了帘子来,朱大夫进‘门’,进到里屋,在‘床’边坐了,旁边一个穿青袄的小丫头放了小枕头,一只纤长白净的‘玉’手从帐子里伸出来,朱大夫瞧了,心里一惊,想着莫不是这家的小姐。

    只见那只手白净均称,手上涂了红红的丹寇,小丫头乖觉的把手腕处的镯子取下,朱大夫收敛了心神,伸出两根手指搭上脉搏处,闭了眼睛细细诊断。

    过了好一会儿,朱大夫连连摇头,一边叹息一边站了起来。

    一个大丫头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小声道:“大夫,我们姨娘得了什么病?厉害不厉害?”

    朱大夫叹了口气只道:“还是出去说吧。”

    那个丫头应了一声,跟着朱大夫去了前院,又让人请了管家过来,这才让人给朱大夫倒了茶水来,又追问连连。

    朱大夫一直等着管家来了,才皱了眉头道:“你府上这姨娘怕是不好的。”

    管家一惊:“这是何意?先前几个大夫瞧了,都说只是风寒之症……”

    朱大夫连连摇头:“要真只是这个就好了,实话说了吧,这姨娘是遭人算计的,我细细的诊了脉,她是气虚体寒,这还不算,竟是被人狠毒的灌了绝育的‘药’,平常的绝育‘药’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绝育‘药’还会让人身体越发的虚弱……”

    朱大夫话还没讲完,旁边丫头已经泪水涟涟,扑通一声给朱大夫跪下:“大夫,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姨娘吧”

    管家更是心里大惊,暗道不料听到此等辛秘之事,这下‘药’之人,不用想也明白,必定是太太无疑了,别人怕是没有那样的心思,就是有心思,也是没机会的。

    眼睛微眯,管家思量了一会儿,觉得这事情是瞒不住的,不如上报给老爷和老太太。

    他带些怒意道:“不知道哪个胆大包天的,做出此等事来,朱大夫,还请您细细的开了‘药’,若是能让姨娘身子养好,我们府上必当厚谢。”

    朱大夫点头:“这是必然的,我们做大夫的,便是治病救人,岂能见死不救。”

    说话间,管家又道:“有劳您了,我府上还有些人需要您诊脉,我这便带您过去。”

    管家亲自引路,又到了一处小院里边,和上次的经历一样,朱大夫又诊了脉,同样的话讲下来,倒是让管家极重视此事。

    在管家带朱大夫去给月婵几个诊脉的时候,已经命令心腹之人飞快的报告了老太太此事,同时,请示老太太是否也要诊诊脉,毕竟,老太太这几日身上也有些不舒坦。

    当朱大夫进了月婵的听澜阁,替月婵诊了脉,站起来笑道:“小姐身子骨很好,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以后还当注意些。”

    他话才讲完,就听得小丫头道:“朱大夫有请了,我们老太太身上也有些不适,还请您过去瞧瞧。”

    朱大夫告辞出来,脸上带了些笑意,低头跟着小丫头去了正房处。

    这里,月婵掀开帐子坐了起来,叹道:“要不是没有法子,我怎么都不会动用他的,也罢了,这次事了,就不再麻烦他了。”

    画眉笑笑,在月婵身边坐下:“这大夫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先前太太……”

    月婵一瞪眼,画眉再不敢说了。

    朱大夫进了老太太的屋子,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不像年轻小姑娘一样要避着,就大大方方的坐了,让朱先生诊了脉,朱大夫沉思一会儿,有些为难道:“老太太原本身子是‘挺’好的,可惜了……”

    说话间,还猛的摇了摇头,让老太太心里一惊:“大夫有话请讲。”

    朱大夫低头,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道:“原本,这事情我是不该说的,可是,先前诊了您府上两位姨娘的脉,又替您诊了脉,我就觉得心里不好,我是藏不住话的,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听朱大夫这么一讲,老太太心里更加惊讶,连声问:“可是老身的身子骨有什么不好?”

    朱大夫一笑:“倒不是这个,老太太身体原本很健朗,只是,也不知道您府上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做那油腻饭食,更多放油盐……平常人哪里知道,这人上了年纪的,要吃的清淡些,这样才能身强体壮,要是多用那油腻‘精’细饭食,怕不能长久。”

    说着话,朱大夫笑了笑:“这只是我一家之言,老太太听过也就算了。”

    他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老太太不可能不认真的,这可是有关她‘性’命的事情,她自然比什么都重视。

    在朱先生告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摇头小声道:“‘肉’也就罢了,还只放那些羊油等物,饭食里也重重放盐,这不是跟吃慢‘性’毒‘药’一样吗。”

    老太太立时变了脸,等朱大夫走远了,才恨恨的一拍桌子:“我是老不死的,碍了他们的眼,一个个都盼我早死呢。”

    一边骂,老太太一边琢磨着,这里边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啊。

    两个姨娘倒也罢了,绝育就绝育吧,反正老太太并没有想要那两个‘女’人生下孟家的孩子,可是,她这里就不是那么轻易罢手的。

    回想一下,老太太暗恨,她这饮食习惯,似乎还是刘梅当家之后改过来的啊。

    先前苏氏在世的时候,给她安排的饭食一直都是以清淡为主,她当时还嫌弃苏氏,整天骂苏氏小气,不肯‘花’钱,不孝顺。

    苏氏也曾劝过她,要吃清淡一些,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可是,当时她正和苏氏不对付呢,便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刘梅进‘门’,就和她统一战线,一直说苏氏不孝顺,更是暗地里给她整那些‘精’细油大之物。

    等到苏氏去世,刘梅当家之后,她的饭食全变了味,她当时还夸刘梅孝顺,知道给她补养呢。

    可惜了,她当时怎么就没瞧出来,刘梅根本没安好心呢,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太太越琢磨,心里越是有火气,再想了想,似乎月婵也曾劝过她,要改一改饮食习惯了,可是,他吃惯了又香又咸的食物,不喜欢那没滋没味的东西,还曾怨恨过月婵和她娘一样,都是小气上不得台面的。

    如今想来,谁好谁坏全都分个清楚,月婵和苏氏才是真正孝顺,为她着想的啊。

    像刘梅那样只知道一味顺着她的,或是根本没安好心的,怕恨不得她早死,也好没人拦路了呢。

    老太太气极了,一边声道:“快,去叫了老爷来,把太太也给我叫过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击

    “老太太,老太太……”

    水晶一脸惊慌的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后面跟着哭的满脸泪水的环儿。。。

    “老太太,救救我家小姐吧”

    “这是怎么的?”老太太一惊,慌张之下,连佛珠掉到地上都没有发觉。

    环儿跪着,一行哭一行说:“老太太,我家小姐不好了。”

    &nbs(p;老太太脸‘色’一变,板起了面孔:“这是怎么说的,月婵是我孟家嫡‘女’,怎会不好,你这丫头,不会说话就别‘乱’嚼舌根。”

    环儿虽然害怕,不过担忧胜过害怕,伏跪在地,大声道:“刚才我们小姐还好好的,说要过来瞧瞧老太太,还说新近学了新吃食,要做给老太太吃,好让您开开胃,可是,她还没走到厨房呢,也不知道怎的,就说头疼的厉害,紧接着就要打我们,拿了棍子喊打喊杀的,折腾了一会儿,就这么的……”

    环儿说不下去,只哭的厉害,声嘶力竭,嗓子都哑了。

    腾的一下子,老太太猛的站了起来,右手颤抖的扶住翡翠:“我的月婵啊,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说话间,她大声道:“赶紧的,去找人让老爷和少爷赶紧回来。”

    几个小丫头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奔了出去,眼瞅着跑个没影。

    老太太又看向环儿:“你也莫哭了,赶紧带路,我去瞧瞧月婵。”

    环儿边哭边站了起来,因着哭的太厉害了些,竟是有些打嗝,怎么都止不住。

    她这样子,也不好站在老太太身边,便跟在后面快步走着。

    老太太由翡翠和水晶扶着,急步快行,穿‘花’扶柳的到了听澜阁处,还没进院‘门’,便听到里边丫头们哭喊的声音,再瞧瞧,院子里‘乱’成一团,小丫头们呆呆傻傻的只知道哭,大丫头也没有经过这事,早没了主意。

    所幸这些人还知道些规矩,见了老太太,赶紧上前行礼。

    老太太如今哪还在意这个,一摆手让她们起来,几步进了屋子,就见屋内‘门’窗紧闭,月婵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如金纸,这一瞧,就知道这孩子不好了。

    “月婵啊……”

    老太太心疼的什么似的,直接扑了上去:“你这可是要我的命啊,我这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怎么偏就好好的,你小小年纪怎就如此多病多灾?”

    她这一哭,屋内的丫头们也跟着抹泪,还是画眉经得住,缓步过来,扶着老太太小声道:“老太太莫过悲伤了,您这几天身子本就不好,要是哭坏了,我们小姐醒了,可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老太太抹了一把泪:“月婵这孩子是个孝顺的,可这好孩子为什么偏偏就……”

    她话没说完,画眉却听出了里边的意思,那意思就是,月婵好,可为什么偏偏就这么病了,那不好的,比如月婷,怎么还活蹦‘乱’跳呢。

    按理说,这话不该老太太说的,可是,她偏就这么讲出来了,要说老太太因为月婵生产而惊慌之下不及细思讲出这话,打死画眉都是不信的。

    老太太是什么人物,这一辈子经的事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会没主意到这个程度。

    这是发泄对刘梅母‘女’的不满呢,看起来,老太太已经对刘梅恨之入骨了。

    “老太太也说我们小姐好,这好人有好报,小姐自然会没事的。”画眉紧随其后,慢慢说着:“如今之计,还是请个大夫好好瞧瞧,想必小姐就会醒过来的。”

    “好,好”老太太不住点头:“你说的是,月婵必不会有事。”

    说着话,老太太坐定了,脸‘色’一沉:“都说我是个有福的,我便在这里坐定了,看看那些小鬼无赖的,哪个敢近我孙‘女’的身。”

    画眉低头:“有老太太拿主意,我们也心定了许多。”

    她一摆手,小丫头端上茶水,画眉亲自奉给老太太,陪她说了一些缓和情绪的话,又叫过黄莺来道:“刚才小姐折腾了一当,如今这满身是汗的,你带人给小姐换身衣服,小姐爱洁,可不爱穿那汗透的衣物。”

    这丫头真是细心,老太太听了都不由的点头。

    黄莺点头,脸一侧:“即然如此,不如连被褥也一起换了吧。”

    她说着话,画眉已经请老太太移步‘花’厅,黄莺叫过两个小丫头来,把软榻抬了过来,把月婵移到榻上,用最快的速度给月婵换上新被褥。

    一个丫头抱起被子放到一边,才要把那厚厚的褥子折起来,却不防,另一个丫头拿起枕头,一时手上不稳,把枕边月婵常玩的一个小银铃铛掉到地上,那丫头啊了一声,蹲下身子就往‘床’下去找。

    “怎么的,你们也小心些,别做事情‘毛’手‘毛’脚的。”黄莺在一边埋怨,边趴在地上和丫头一起寻找。

    那丫头眼明心亮,一会儿便把铃铛找到了,才要去捡,就见旁边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不由的呆了:“黄莺姐姐,小姐‘床’下怎么有东西?”

    黄莺一听,也是一怔,朝小丫头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一个白‘色’团状的东西,她赶紧让小丫头探进身子拿了出来。

    等到黄莺把物件拿在手里时,便吓的面无人‘色’,也不管身上脏不脏,直接拿了东西就跑。

    “画眉姐姐,你看……”

    黄莺走到小‘花’厅里,直接寻到画眉,伸手就让她看那物件。

    “这是什么?”

    两个男声同时传来,一清朗一低沉。

    黄莺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竟然是老爷和少爷来了。

    她赶紧行礼,站起身之后,把手中物件‘交’到画眉手上:“画眉姐姐赶紧瞧瞧吧,我怎么瞧着这个像是巫盅……”

    黄莺话还没说完,画眉手就一抖,差点把东西掉了,老太太更是神‘色’戒备的看着画眉,孟皓宇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清楚一点,却被孟之文一把拉住,不让他靠近。

    画眉拿了东西,就见这是用白布做的一个小娃娃,娃娃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处分别钉了银针,便是头顶也钉了一颗极大的针,翻过来一看,好悬没有晕倒,这背面一个小布条,上面写了自家小姐的名讳和生辰时刻。

    “老太太……”

    画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您可要给我们小姐做主啊。”

    老太太怕早就想到这是什么东西了,她怕晦气也不去接,只是让水晶拿了来,她细细瞧了一眼,又让水晶‘交’到孟之文和孟皓宇手上,让他们也瞧一瞧。

    孟之文倒还罢了,只孟皓宇一看那布条上的字,直气的脸都红了,大声道:“老太太,这是有人要置月婵于死地,还请老太太和父亲彻查此事。”

    老太太点头:“这件事情查是一定要查的,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个人来看看,如何把这巫盅给破了。”

    这话倒也是,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救治月婵。

    孟皓宇沉静下来,手里捏着那个布娃娃,捏的死紧,差点没把布娃娃给捏碎了。

    老太太这心里也不好受,她可不是多心疼月婵,只是觉得,今儿有人用巫盅娃娃来害月婵,明儿怕就有人来害她了。

    再者,老太太又刚从朱大夫处得知刘梅给她安排的饮食很不合理,所以,更加坚定了有人要害她的心思。

    以此类推,害了月婵,再害了她,怕更会害孟之文和孟皓宇的吧。

    老太太光是这么一想,就吓出一身冷汗,咬牙暗道,此事绝不能姑息。

    孟之文和老太太想的差不多,不过,他倒是真心疼爱月婵的,往内屋一瞧,看到月婵那么不知不觉的躺着,这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对那个凶手直恨的咬牙切齿。

    孟皓宇小声道:“若是查出哪个害月婵,我必不饶她。”

    此时,孟皓宇已经把目标锁定到了刘梅身上,也只有刘梅有这个动机来害月婵,而害掉月婵,刘梅受益也是最大的。

    这三个人也是关心则‘乱’,只认定了这布娃娃就是要害月婵的。

    谁也没有细看,根本没瞧到,那孟月婵三个字,月字上面一横有些短,下面一横两边出头,分明就是个丹字,而上面的生辰时刻,九月初七那九字一撇上面分明掉了一个墨滴,便是丸字无疑。

    这样细微之处,没人发觉,也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这有可能是后院争斗中栽赃嫁祸的手段。

    “宇儿,叫管家出去找那厉害的道士和尚之类的,先把这巫盅给破了。”孟之文大声吩咐了一句,又道:“尽快些,千万别耽误了。”

    孟皓宇应了一声出去,待出了‘门’,挑‘唇’一笑,眼中分明有些幸灾乐祸和不屑的意味。

    孟皓宇这边才出了‘门’,老太太和孟之文又要进屋去瞧月婵,却听得‘门’外一声尖利喊叫:“月婵,月婵怎么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如此若人厌?

    老太太和孟之文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就见刘梅扶着琴儿的手进来,脸上泪珠点点,哭的分外伤心。

    “月婵啊”刘梅进屋就往月婵那里扑过去,还是画眉警省些,直接拦了她:“太太,小姐如今可碰不得的。”

    说话间,画眉很有礼的把刘梅让坐在一旁:“知道太太担心小姐,可太太也要保重自己身子骨啊。”

    刘梅点头,拿着帕子擦擦眼泪:“我是心疼月婵啊,你说说,小小的年纪,这身子骨就这么不好,三灾八难的不断,我这个做长辈的,真真是担心死了。”

    你才三灾八难不断呢,画眉暗自腹诽不已,很为刘梅这么污陷月婵而气恨。

    她家小姐都这样了,刘梅还不放过,不放过一点打压的机会,直接说她们小姐身子骨不好,这不是让她们小姐找不到好婆家么。

    有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娶那整天生病的媳‘妇’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偿所愿

    “好了”

    老太太一锤定音,阻止了刘梅接下来的话:“你少说几句吧”

    刘梅答应一声,正襟危坐,一派安然气象。。。

    画眉气的咬牙,但在老太太和孟之文面前,她一个小丫头也没有什么法子。

    屋内才安静一会儿,听到‘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声,不一会儿,却见珍珠和柳姨娘并肩进来,她俩身后跟着‘花’王两位姨娘。

    <@br/>

    这还不算,最后月娥和月婷也晃了进来。

    老太太忍不住越发的皱起眉头,就是孟之文,也有些恼怒了。

    “月婵如何了?”

    进了屋,珍珠还没有说话,‘花’姨娘便先问了出来。

    月娥温柔的走到月婵‘床’前,抹了一把泪:“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声不响的……让人心里难受。”

    “都给我住口”

    老太太实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的月婵可没事,谁要再咒她,小心我饶不了你们。”

    “老太太……”

    一时间,谁都不敢再说什么。

    却只听得珍珠低低哭泣声,还有月婷不屑的‘抽’气声,这屋内,竟是有几分静中取闹的感觉。

    孟之文烦的有些头疼,拿手指‘揉’着额头,一副不堪其扰的样子。

    这会儿,他倒是有些后悔了,他也不是那等注重****之人,为何偏‘弄’这么多‘女’人回来,这‘女’人一多,家里就显的‘乱’了,倒不如只有一个安生。

    可是,孟之文再瞧刘梅一眼,这个‘女’人,他还是有些瞧不上眼的。

    文静优雅及不上苏氏,活泼俏丽比不得珍珠,安然详和比不上柳姨娘,温存小意更是离‘花’王两个人差的远,真是不明白,当初老太太怎么就让她进了府。

    而他孟之文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把她扶了正呢。

    这个‘女’人,当了正室太太之后,非但没有如他所想的整顿家务,让府中安然平和,反而搅的一府不安宁,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另娶个太太回来呢,说不定,还会对月婵和皓宇好一点呢。

    刘梅并不知道孟之文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会儿,她见老太太不待见她,便想要讨好孟之文,扯‘唇’微笑一下:“老爷不必心忧,月婵会没事的,老爷您想啊,‘春’天的时候,月婵不是还得了场大病么,那时候大夫还说不好了呢,后来不是还好好的么。”

    就这一句话,原本想讨好孟之文的,却让孟之文气愤起来。

    关键是,刘梅没有把握好尺度,在这个时候,竟然笑了一下,别看就这一下,就让孟这文对她心生厌恶了。

    要说吧,月婵如今可是孟之文放在心坎上的人,疼宠着呢,如今,月婵生死不明的这么躺着,刘梅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就这么的,刘梅被孟之文归结到了包藏祸心这一类人里边。

    珍珠一扯‘唇’:“姐姐这话说的,月婵哪能和‘春’天时候比呢,姐姐没见月婵这几个月身体越发的康健了么,哪能瘦弱的就这么病了,依着我看,怕不定什么人陷害呢。”

    一句话,让珍珠得了老太太的心,她可是说到实处了,月婵可不就是被人害的么。

    这屋里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老太太和孟之文沉着脸等着道士上‘门’,而刘梅等正妻、小妾、‘女’儿之类的人,只是在此看热闹,有一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感觉。

    可是,看热闹也不是很简单的,还要装成焦急、忧虑、担心等等,实在很考验人。

    又过一段时间,就在有人越发不耐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孟皓宇引着一个穿了青‘色’道袍,腰系黄‘色’丝绦的人进来,那人一进来便行个揖手礼。

    孟之文和老太太等人赶紧还礼,而刘梅则带着一群‘女’人避到屏风后面。

    “这是清风观的姜道长,姜道长很有些道行的。”

    孟皓宇给孟之文和老太太介绍,又对姜道长道:“还请道长救救舍妹。”

    姜道长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对孟皓宇点点头,然后接过水晶手里的巫盅娃娃,只看了一眼,沉思片刻道:“我还要瞧瞧小姐的面相。”

    老太太慌忙让孟之文带着道长进了内室,那个姜道长似乎是很厉害的,只瞧了月婵一眼就出来了。

    一进‘花’厅,姜道长叹了口气:“小姐这症,怕是不好。”

    一句话,引的老太太跌坐在椅中,孟之文脸现焦急之‘色’,孟皓宇更是紧紧抓住道长的袍子:“道长,您法力高深,可要救救我妹妹,我孟家必有厚报。”

    姜道长一笑:“什么厚报不厚报的,盆道是出家人,自是不关心红尘俗事的,只是,令妹的事情有些难办啊。”

    说着话,姜道长又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君,令孙‘女’这是被包藏祸心之人所害,那巫盅娃娃里边放了她的头发,又被人祭拜过,您也看到了,娃娃七窍头顶都扎了银针,这时辰已经很长,上面的巫术不好消除啊。”

    “道长”老太太站起身来就要行礼:“拜托道长了……”

    姜道长慌忙让到一旁:“若是能救,贫道也是愿意救上一救的。”

    他沉思一下:“只是,孟小姐到底是被府中恶人冲撞了,她魂魄极其干净清透,这带了恶气,可是不好,便是救了过来,也不能在府上呆着了,怕要在外边寻一安静之处,不能让人打扰,清清静静呆上几年,这才可以去根呢。”

    姜道长一番话,让老太太怔住,没有想到,月婵事情这般的棘手啊。

    孟之文低着,思量了一会儿:“道长的话我们都记得了,小‘女’的命要紧,只要救得过来,出去便出去了,我孟家也有别庄在,就当让她在庄子里散心了。”

    这话说的,姜道长也愣了一下,朝孟之文微一行礼:“即然如此,贫道定当尽力。”

    说话间,姜道长拿了那巫盅娃娃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向上一抛,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来,一剑过去,就把娃娃斩落,又飞速的拔掉上面的银针,更是念念前词。

    这番表演,真是利落美妙的很,看的老太太和孟之文都直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姜道长才停下动作,把掉到地上的破布片收了起来,笑了笑:“成了,这些碎布还残留巫术,我要带回去好好消除,你们放心,小姐过一会儿就会醒来,她醒过来之后,会有一刻离魂之状,你们不必忧心,过上半个时辰就好。”

    ‘交’待完了话,姜道长竟是连谢礼都不收,只笑笑,潇洒的离去,更让人觉得他法力高深,很有世外高人的架势。

    送走了姜道长,老太太和孟之文大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到底有些吃不住,便扶着水晶和翡翠回房。

    孟之文还有公务要忙,也就离开了,只孟皓宇请命在这里守着,等月婵醒过来。

    那里,刘梅等人为表善意,却没捞到任何好处,有些不忿,早早的也去了。

    孟皓宇看着四周无人,坐在月婵‘床’前微微一笑,伸手刮过月婵的鼻子:“丫头,为了躲清静,竟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

    说着话,他一手托腮,一副沉思状:“这法子倒是不错,一次‘性’全部解决掉,即能够打击到刘梅,又能脱身出来,倒真是不错的。”

    月婵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孟皓宇时,一副‘迷’茫状:“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孟皓宇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好了,别装了,赶紧起来吧。”

    扶月婵坐起,孟皓宇又是一番取笑,而老太太回到正房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叫过水晶来:“你去好好打问清楚,这段时间都有什么人去过大小姐屋内,还有,那巫盅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晶领命出去,翡翠走到老太太跟前,想了一下才犹豫道:“老太太,我有一事禀报。”

    “说吧”

    老太太有些疲累,靠在软榻上,听翡翠说话。

    “老太太,我前儿出去,碰到三小姐,听三小姐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和大小姐有些不对付,争吵的时候,故意拽了大小姐的头发,好像还拽了好几根下来。”

    翡翠斟酌说道:“我当时也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这事情确实可疑。”

    老太太听了,微垂的眼皮张开,看了翡翠一眼,见这丫头倒是一副实心样子,想着她这话怕是真的。

    却听翡翠又道:“这事情也奇怪,前儿碧翠庵里的师傅还来咱们府上呢,这都是太太招待的,我听丫头说过,太太好像还和那个师傅关在房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呢。”

    老太太猛的坐起,大声道:“你好好说说。”

    翡翠详细的讲了好几处疑点,最后总结道:“按理说,这不该是我们当丫头该说的话,可是,我只瞧着,太太看大小姐的眼神都不对,而且,就拿‘春’天的事情来说吧,大小姐平时无病无灾的,怎么那时候偏就病了,还病的那么沉重,谁知道里边又有什么事。”

    这一番话,彻底让老太太疑心起来。

    她们这里刚刚讲完,却见水晶匆匆进来,一见老太太就道:“老太太,我打问了一下,前儿碧翠庵那个常帮人去邪治病的法尘师傅来过,走的时候太太还给了她些银子,也不知道这里边……”

    接下来的话水晶没讲,可是,老太太已经肯定这是刘梅做下的事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偏月婷拽了月婵的头发,偏就法尘师傅进府。

    这个法尘师傅也是有道行的,不过,她一个尼姑长的真是有些妖异了,瞧着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倒像是那等妖魔‘精’怪,刘梅和这种人来往,定也学不得好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家

    老太太抿紧了‘唇’,一脸高深莫测。。。

    水晶站在老太太跟前,有些手足无措,她伺侯老太太多年,知道老太太的脾‘性’,就怕老太太这会儿会发作她。

    过了好长时间,老太太一笑,笑容里多了好些冷意。

    “水晶,你去把我里屋‘床’头柜打开,取出最里侧的一个小红匣子过来。”老太太吩咐了一声。

    水晶赶紧跑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小红匣{3W.子,‘交’到老太太手上的时候,水晶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总归是很不是滋味。

    老太太抚‘摸’着红匣子,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打开匣子后轻声道:“梅儿啊,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可不要怨恨我这个做姑姑的心狠。”

    说话间,老太太从匣子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来,那瓶子做的小巧玲珑,很是漂亮,可老太太看瓶子的眼神却丝毫不漂亮。

    把瓶子‘交’给水晶,老太太小声吩咐:“把这里边的‘药’想法子让太太喝了吧,咱们孟家可经不起巫盅之祸,这件事情是不能再查了,查下去的话,孟家就成了长安成的笑柄,我还有孙子孙‘女’没有娶妻,没有出嫁,总归是得替他们多考虑的。”

    老太太这话说的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可水晶却觉得‘混’身发冷。

    她是不敢驳老太太的,只小声应了一声,拿着瓶子就下去了。

    水晶是个聪明的丫头,不然也不可能贴身服‘侍’老太太那么多年,让老太太把她当心腹对待,拿了瓶子,水晶第二日便完成了老太太‘交’待的任务。

    月婵借着身子不舒服,在听澜阁里将养了好几日,她心里明白,这几天是老太太和刘梅争斗的高峰期,谁挨上谁倒霉,就借着身子骨弱,连请安都不去了。

    隔几日,月婵一早醒过来,端着画眉熬的燕窝粥喝着,才思量着几天过去了,怎么府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却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环儿一头汗的闯了进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

    一句话,惊的月婵差点连碗都端不住。

    画眉白了环儿一眼:“一惊一乍做甚,你这丫头,说了你几次,总是不改。”

    环儿一脸的惧怕焦急,大声道:“小姐,真的大事不好了,太太今儿早起便疯魔了,逮谁咬谁,二小姐三小姐去瞧她,都被她咬了好几口。”

    “啊”

    月婵惊叫一声,猛的站了起来,这……

    她的手有些颤抖,却是没想到老太太这般狠心,不声不响的就把刘梅搞成这个模样了。

    若是月婵不经事世的话,怕不会多想的,只是认为刘梅冲撞了什么东西,可做过鬼,见多识广的她,只要一想便知道了,肯定是老太太给刘梅下了‘药’,目的就是要除掉她。

    让刘梅死有些不可能,老太太还不想再招个厉害儿媳‘妇’进‘门’,只怕是让刘梅疯疯颠颠不知事情,占了个孟家当家太太的名份,却丝毫不能作为。

    如此一来,整个孟府可都全捏在老太太一人手上了,她想要如何便如何。

    再往深处想,这样怕还能给孟家带来好名声,只要孟家善待刘梅,长安城的人只会认为孟家老少都是心善的人,连这种疯魔的太太都好好的供养着,对孟家也有些好处。

    若是将来……

    或者皓宇成亲,或者月婵姐妹几个出嫁的时候,老太太很有可能让刘梅恢复正常一点,不过,经过多年折磨,刘梅怕是身子早已被掏空了,到时候,便是神智清醒了,恐也活不了几年了吧。

    这么想着,月婵更加心冷,这都是什么人,一个个的互相算计,一家子人跟斗‘鸡’眼似的,争斗不休,这孟家,怕不可能如老太太所想的那样能够长盛不衰的吧。

    要知道,自古以来那些大家大族,因着本身底蕴深厚,又有巨大人脉在手,一般情况之下,被外力击坏的可能‘性’很小,坏,也只能从内部坏,内斗,这就是一个家族破败的最根本原因啊。

    老太太那么一个‘精’明的人,如何会想不到这些呢?

    月婵有些懊恼,她想救孟家,不想让孟家破败,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力是有限的,如何能够救一个家族?

    心中升起浓浓挫败感,月婵用手敲敲头,感觉她的重生就是一个笑话,重生了又怎么样,还不是陷入争斗之中了吗?还不是不能够救自己的家族吗?

    “小姐……”

    环儿有些担忧的看向月婵。

    旁边画眉也是一脸的忧‘色’,月婵不由的笑了起来,她好像钻牛角尖了,不管怎么样,这一世,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还有挽救的机会。

    再说了,孟家倒了又如何,只要孟之文和孟皓宇好好的,她就安心了。

    再多的钱,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怎么样,只会让人心变的肮脏不堪,倒不如像平常人家一样,平安喜乐才是最好的。

    一瞬间,月婵重生以来围绕在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看看外面,天空如此的明净,周围画眉和环儿几个如何的可爱,让也心情大好起来。

    月婵笑了笑,对画眉和环儿一摆手:“我无事,你们收拾东西,把咱们常用的东西都整理一下,或者咱们在府上也住不了多久了。”

    画眉一听,喜形于‘色’:“真是太好了,我就盼着这一天呢,咱们出去,把那庄子好好的整理一下,自此之后,便能痛快过活了。”

    环儿也是极高兴的,这丫头差点没有跳起来,一把抓住画眉的手:“画眉姐姐,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画眉挑眉坏笑,捏住环儿的苹果脸狠狠一掐。

    “啊”环儿痛叫一声:“画眉姐姐,你好坏啊……”

    这两个丫头,笑的月婵有些直不起身来,直朝她们摆手,又叫过黄莺来,扶着黄莺的手朝正房走去。

    走近正房,月婵便用忧愁之‘色’换下笑意来,慢慢的进了老太太的屋,就见老太太正坐在榻上抹泪,月婵一进‘门’,行了礼之后,也跟着抹起泪来:“老太太,您可不要太过伤心了,太太已经……您再有个什么,可让我们……”

    月婵语声哽咽,有些说不下话去了。

    黄莺在旁边瞧的,真是惊奇啊,自家小姐如何这般会演戏了,这表情,这姿态,做的真叫一个像呢。

    “月婵啊”老太太拉住月婵的手:“幸好你无事了,不然,我可怎么过活啊。”

    月婵扶着老太太,只不停的劝慰。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擦干净眼泪。

    却听月婵说道:“本来我想着那时道长的话,想和老太太说一声,搬到我母亲赔嫁的庄子上过活,却不料出了这等事情,如此,我便不走了,等太太安稳下来再去吧,还请老太太和父亲说一声,再请道长过来瞧瞧,看看不出去躲避可行?若是可行的话,我拼着身子弱一些,也要留在家里……”

    说着话,月婵又抹了一把泪,把头埋进老太太怀里:“我是个命苦的,母亲早早的就去了,是老太太和刘姨娘教养我长大的,如今姨娘那个样子,可叫人如何放心得下,老太太年纪大了,还要替我们小辈‘操’心,月婵真是愧对……”

    老太太一手抚上月婵的头发,叹了口气:“好孩子,可不许再这么说了,你是个福大命大的,怎么能说命苦呢,你如今身子骨弱着呢,不许再哭,我和你父亲说一声,你尽快搬到庄子上吧,那道长再三‘交’待了,你要出去躲几年的,可不能不去。”

    老太太板了脸:“我知道你孝顺,可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啊,你太太已经那样了,我年纪大了,还能再活几年,你年纪轻轻的,总归以后会好的。”

    月婵双眼含泪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月婵不走,月婵陪着您。”

    “好孩子”老太太也是满脸慈爱:“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我不能留你,若不然,我如何和你死去的母亲‘交’待。”

    说着话,老太太对翡翠一招手:“你亲自把小姐送回去,再和老爷说一声,就说我的话,让管家找几个婆子替小姐收拾东西,明儿就把她送出去吧。”

    翡翠应了一声,走到月婵跟前,架着月婵,一边劝慰一边往外走。

    等月婵出了正房,才止了哭声,迎面却碰到月娥和月婷,月婷气愤的看了月婵一眼,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把她往旁边一挤,大模大样的过去。

    月娥却在和月婵错身而过的时候,小声道:“把我娘亲害成那样,我不会放过你的。”

    月婵想要翻白眼,枉费月娥自认聪明,却不知道真正害刘梅的是哪个?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哼哼,她马上就要离开了,又怕的甚么?

    回了听澜阁,月婵送走翡翠之后,便一脸笑容的和画眉几个整理东西。

    果不其然,第二日孟之文就到了听澜阁,和月婵商量要把她送出去的事情。

    孟之文做事也算仔细,好好挑了几个忠心又有力气的家丁,又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还有洒扫的小丫头也挑好的,全都给月婵带了去。

    因着喜爱月婵,孟之文难得的嘱咐了好些话,又给了月婵一些银两,这才让月婵准备离府。

    孟之文走后,孟皓宇又到了月婵屋里,同样好一番的嘱咐,听的月婵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才不放心的离开。

    那里马车已经备好,月婵带着丫头上了车,又拉了好几马车常用的东西,浩浩‘荡’‘荡’向庄子行去。

    很出奇的,月婵一出孟家,就感觉神清气爽,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心说,她果然还是不适合勾心斗角的,若是什么时候能过上平淡生活,能够种种草,养养‘花’,再有亲密家人,一家人说说笑笑,互敬互爱,这种日子才是真的美好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年

    “小姐……”

    画眉放下托盘,紧张的跑到月婵身边,拿起她的手,用纯白布裹住,一会儿,白布上就被血浸透了。.。

    “唉”

    月婵叹了口气,甩了甩手:“怎么会这么难?我怎么这么笨,好几天过去了,还是不会用织机。”

    呃,画眉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小姐这样还说笨,她们岂不是笨的没边了,别说用织机,就连看到那些各种线都会|头晕眼‘花’,真不知道那个净妃是怎样的人,竟会发明出这样的机器来。

    “小姐,休息一会儿吧。”

    环儿站在一旁,有些心疼的看着月婵。

    月婵带着几个丫头到了庄子上已经有快半月了,才来的时候,几个人忙着把带来的东西归置安顿,忙着打扫房屋,等安顿下来之后,月婵就专找了一间大房屋,把织机搬出来安好,又让人买了各‘色’丝线,开始练习织布。

    可是,大昭国纺织业很先生,织造业却极落后。

    大昭国那些纺工纺出来的匀实耐用,而且各种各样的线都能够买得到,可是,织出来的布质量却很不好。

    只有平纹布,除去平纹布便什么都没有,不管是麻布、棉布还是丝绸织物,都是只经纬两线织就,连斜纹都没有,这让月婵很是感叹。

    人们所穿的衣服,上面的‘花’纹也全都是绣上去的,根本就没有织出来的,哪怕最简单的‘花’纹都没有见过。

    月婵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要学那种复杂多变的织法,如何就能够简单学成的。

    她也是心急了,想着早点学成,谁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会让她回去呢,在庄子里她可以自由的学,回到孟家,她如何敢提起此事。

    站起身,月婵喝了一杯茶,舒展了一下腰肢,‘揉’‘揉’眼睛,就再度坐到织机前,开始辩别那些各‘色’丝线的走向。

    月婵织布提‘花’不用画,更不用什么设计,如今,她记忆力很强悍,而且手脚灵活度很高,完全可以记住最复杂‘花’纹的走向。

    转了转手腕,月婵再度开始‘操’作织机,画眉几个人站在一旁,虽然心疼月婵,可也不敢说什么。

    前几天,月婵织布时伤了手,画眉提议让月婵休息几天,被月婵严词拒绝,并且训斥了画眉一顿,说过这时候休息,等同于放弃,如果画眉是真心疼她,想要她日子过的好,就要鼓励她多加练习。

    几个丫头是知道月婵那股狠劲的,自然不敢多言,想当初月婵练字的时候,可是在手腕上吊了铁块的,一天练下来,手肿的吃饭都发抖,如今这点伤在月婵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着月婵手上的各种伤口,画眉想要哭,却强忍着,咬牙暗道,太太,小姐真的很争气,您在天之灵要安息啊,若是可以,请你保佑小姐吧,让她顺顺利利长大,再寻一‘门’好亲事,小姐真的太苦了。

    黄莺眼光深沉,看向月婵的眼光中多了几分敬佩和执着,只觉得月婵是强者,任何事情都打不倒,值得她追随一辈子。

    这丫头跟着月婵读书识字,眼界开阔,见识也高了,开始学会崇拜强者了。

    环儿则静静站在一旁,努力记下月婵的动作和‘花’纹的走向,虽然她看的头晕眼‘花’,可还是给自己打气,这样好的机会,小姐不避讳让她学,那么,她就一定要努力,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听着织机当当的声音,几个丫头神‘色’更加坚定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婵的眼睛都有些‘花’了,这才站了起来。

    而织机的另一头,‘露’出一小截漂亮非凡的薄薄布料,那块布料上的‘花’纹虽然不是很复杂,只是玫瑰撒‘花’纹,可是,这织出来的和绣出来的怎么能一样,那布料上的‘花’纹充满了灵‘性’,活脱脱的就像是在眼前放了好多的玫瑰一样,似乎都能闻到那浓浓香气呢。

    环儿脸上‘露’出笑容来:“小姐,成了”

    画眉和黄莺也同时笑出声来。

    月婵伸了伸脚,反手去捶已经有些麻木不堪的背部,画眉早就机灵的过去,帮月婵捏肩膀捶背部,一边捶背一边道:“即是织出来一些,想必是‘摸’透了里边的‘门’道,小姐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身子骨要紧呢,这织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这俗话还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姐要想学好,可得悠着些。”

    月婵笑笑,‘揉’了‘揉’肚子:“好了,织了这么长时间,我也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弄’些清淡的过来,咱们吃饭。”

    几个丫头欢喜起来,留下画眉伺侯月婵,黄莺和环儿结伴去厨房找吃食。

    月婵在庄子里学习织布技术,闲时和丫头读书取乐,还要琢磨好些吃食,忙碌也充实着。

    可长安城里,孟家主母疯魔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权贵之家,那些平时和刘梅关系不错的,借机探望,也为她担忧,平时看不惯她的,借着探望的机会,冷嘲热讽。

    很快,老太太就把刘梅送到别院休养,并且把月婷和月娥接到身边抚养,因为没有当家主母,老太太又重新管起孟家内务来。

    月娥是个有心计的,跟在老太太后面学了不少的手段,老太太一一看在眼里,却没有点透,她也想让月娥多学一点,以便将来嫁人之后能够不受欺负,不吃亏,能够帮扶孟家一把。

    一段时间之后,成先生因为月婵不再跟她学习,又看不上月娥和月婷姐妹俩,便辞别孟家,也不知道搬去哪里。

    孟皓宇是个乖觉的,月婵一走,就借口读书方便搬到了学馆里边,几乎十天半月才回一次家,又没有刘梅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倒是安全了许多。

    月婵搬出去一个多月之后,孟皓宇‘抽’空看她,和她讲了家中情形,月婵只是冷笑,并没有说什么。

    后来孟之文借着出城看稻子种植情况的便利,也来看过她,让她放心住着,缺什么少什么记得让人往家里捎信,倒像是一个合格的慈父,让月婵感觉温暖异常。

    只老太太或者是因为忙碌,或者是因为有些生气,总之没有来瞧过她,也没有捎过什么信,月婵对她也不再抱什么希望。

    老太太心里只有利益,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重生以来,她瞧的清清楚楚,原本还想着老太太看在骨‘肉’相连的份上对她哪怕有一点点亲情,可是,如今她也看出来了,一点都没有,那么,她从此以后也冷了心,对老太太也不再付出一点关爱。

    月婵其实心底里是知道的,不过,她太过渴望亲情,不敢深想。

    其实,便是傻子也能明白,若是老太太真的关心她,如何前世的时候,看刘梅那样对待她却不出声维护,也不点醒她。

    她孟月婵不是傻子,只要老太太提点上那么几句,她哪里会不明白刘梅的险恶用心。

    可是,老太太就是这么几句话都懒的提点,完全把她当成了工具,有用就拿出来用一下,无用就扔在一旁,哼哼,她那时候是没用,老太太便全心的偏向了刘梅母‘女’,任她自生自灭。

    这一世,月婵坚定,绝对不会再让人牵着鼻子走,她的命运她要自己做主。

    从此之后,月婵越发的寡言少语起来,整日闷头苦干,不是织布就是在厨间学做点心,学着做菜,除此之外,就是打理苏氏留下来的嫁妆。

    月婵不是内宅‘女’人,见过的世面也多,做起事情来不输男儿,在庄子上住着她也自由的多,有了多余时间发展产业,既然苏氏的嫁妆已经到了她的手里,和孟家再无一点的关系,她要仔细的打理,一定要趁着有时间好好的挣上一笔钱。

    她不相信老太太,更不相信她将来出嫁,或者皓宇娶妻的时候,老太太会肯拿出多少钱来给他们置办嫁妆或者当聘礼,她要自己挣嫁妆,给皓宇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

    那胭粉铺子如今生意红火的很,几个庄子月婵也分别找了稳妥的人打理着,用了她前世学到的秘法种植粮食蔬菜,并且还根据前世记忆寻了几处温泉庄子买下,又让人整理了,在温泉边修建棚子,在冬日种植了新鲜菜疏。

    如此,一切上了轨道之后,那丰厚的利润连月婵自己都傻了眼,更不要说来探望她的皓宇。

    不过,兄妹俩都是‘精’明人,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这件事情根本不敢往外讲,就怕传出去老太太眼红,再把产业收回去。

    也幸好他们寻的人都是忠心的,一直保守秘密,也让月婵安稳度日。

    一晃三年过去,月婵也长到了十三岁,因为平时修习心法,她的个子拔高不少,比画眉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个子还要高一些,而且越发长的好了,肤白如‘玉’,眉目清秀,真真是眉如远山目如秋‘波’,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被她那份清雅气质‘迷’住。

    不光如此,月婵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却是大的惊人,单手都能举起巨石来,而且行动灵活,跳跃时一般不是很高的树木她都能跳得上去,这让她的几个贴身丫头惊讶的同时,更加佩服起来。

    月婵也教了她们修心的方法,可能是因为几个丫头年岁太大的原因,修习起来很困难,不过,饶是如此,几个丫头也比常人健康不少,力气大,走路又快又灵活,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月婵三年下苦力研究,不但把净妃留下来的纹样学会,还能够自创‘花’样,这让月婵暗有有些自得,总算,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净纹,是终于学成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归家

    小雨淅淅漓漓的下着,白墙青瓦的房屋全都被笼在烟雾之中。。。

    青灰‘色’的房檐滴下几滴雨珠,远远的,环儿穿了一身粉‘色’夹衫,撑着油纸伞跑了过来。

    到了房檐下边,她利落的收伞,把伞靠在一旁,站在‘门’外大声道:“小姐,到了饭点,可是要吃饭。”

    半晌过后,屋里应了一声,环儿笑了笑,再度撑起伞跑走。

    屋内,月婵拿了一把剪刀[,剪掉留在机器内的丝线,把整块布拿出来,让画眉和黄莺撑着,她远远的瞧了。

    这是一副秋菊傲霜图,白底丝绢上面织了凌霜不屈的各‘色’菊‘花’,菊‘花’瓣丝丝点点,层层叠叠,各有姿态,这织出来的图高境高远淡然,只一看就能瞧出织图的人是怎样的心境。

    画眉一脸笑容:“小姐织的布越发的好了,照我看啊,这大昭国再没有比小姐好的了。”

    黄莺脸头,一脸崇拜的看着月婵:“我们几个都跟着小姐学织布,可哪个都没有小姐织的好,都怪我们笨。”

    月婵笑着敲敲黄莺的头:“你哪里笨了,如今懂诗书,又会‘女’红厨艺,便是织的布,若是拿出去买,也是让人争抢的,偏你不知足。”

    说着话,主仆三个人笑了起来。

    那边,环儿撑着伞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暗怪这天气,刚才还晴空万里呢,偏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是下起雨来,可巧赶上饭点,她还要张罗饭食,把一双新做的绣鞋都‘弄’污了。

    还没有走到厨房,环儿就见她哥哥费大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环儿,憨憨一笑:“这下雨天怎么就出来了。”

    环儿也笑了笑:“我得给小姐张罗饭食去。”

    说着话,环儿指指脚上一双葱绿绣‘花’鞋,撅了撅嘴:“哥哥,你看,偏这天气,把我的新鞋都‘弄’脏了。”

    费大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瞧见自家小妹脸上的委屈,赶紧道:“没事,没事,哥哥给你钱买新鞋,我们环儿不委屈啊”

    这话说的,环儿心里暖暖的,抱住费大小的胳膊撒娇:“哥哥说话要算话啊,不用买鞋,你就给我买几块好布料就成,这不,小姐生辰也快到了,我趁着有时间,赶着给小姐做身衣服,也算是一点心意。”

    费大小一听这话,赶紧保证一定给环儿买好布料,他要跑遍长安城,一定找那最好的料子。

    说着话,费大小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竟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拉着环儿到一边,兄妹俩撑着一把雨伞,费大小小声道:“你去和小姐说一声,就说傅三公子赶路,偏巧碰上这下雨天,因为知道这是咱们府上的庄子,就特来避雨,问问小姐要怎么招待?”

    环儿一听,知道这事情重要,就赶紧和费大小说了一声,撑着伞又回了屋子。

    一进‘门’,环儿就听到画眉和黄莺的笑声,再一瞧,小姐那副图织好了,就笑着称赞了几句,一边接过‘毛’巾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对月婵道:“小姐,我刚碰到我哥哥,他说傅三公子到咱们庄子上避雨了,问问小姐要如何招待?”

    月婵本来是欢笑的,一听傅文彬来了,笑容忍去,人也有一刻怔住,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笑了笑道:“他们必是没带雨具,连马车都没赶的,这会儿想必也是淋湿了,你去里屋把我替大少爷做的那身衣服拿出来,让你哥哥给傅三少爷送过去,就说让他先将就穿一下,等衣服晾干了再换回来。”

    嘱咐完了环儿,月婵又对黄莺道:“你和环儿一起去,傅三少爷的衣服换下来之后,你就点了火盆子,帮他烘干熨好,再让厨房熬上一些姜汤水,给傅三少爷他们喝。”

    之后,月婵又想了一下:“这都到了饭点了,你们看看傅三少爷一行几人,让厨房多准备些饭食。”

    几个丫头点头,很快告退出去,各自忙碌去了。

    月婵呆了一会儿,本不想出去的,可想着傅家也算世‘交’,傅文彬也是熟人,如今来到自己庄子上,只让丫头下人招待,倒是有些失礼了,她这个做主人的,总是得去瞧瞧的。

    这么想着,月婵看看身上因着织布布‘弄’脏的衣服,还有散‘乱’的头发,皱了皱眉头,自己走到里屋,寻了些浅紫‘色’织了缠枝莲的衫子换上,又系了撒‘花’绫裙,换好衣服之后,把头发打散,细细的梳顺,挽了个简单的如意髻,只戴了几个‘玉’簪子,又看脸‘色’有些苍白,就轻扑了些粉,两腮淡淡打了胭脂。

    等妆扮完了,月婵让小丫头拿了伞,扶着小丫头的手去了前院。

    庄子前院一直是空着的,因着这个庄子盖的很大,有三进院子,却也只住了月婵一个主子,连同她的贴身丫头,洒扫上的丫头还有厨娘等人,也没有多少,这房子就显的空了许多。

    月婵到了前院,就看到路边湿地上好些个脚印,知道怕来了不少的人。

    等她走到‘门’口,小丫头就很机灵的大声道:“傅三少爷,我们小姐过来瞧瞧您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小丫头话音一落地,就见帘子打开,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站在‘门’口朝月婵行礼,月婵微一点头,迈步进了屋子,却见傅文彬已经换了衣服。

    月婵替皓宇做的衣衫,穿在傅文彬身上长短正合适,不过,却显的有些窄了。

    孟皓宇个子高,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长‘肉’,整个人清瘦的很,而傅文彬则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身子健壮,比皓宇显的粗壮一些,这衣服,他穿上有些不是很合适。

    月白‘色’衣衫穿在傅文彬身上,他的头发又被雨水打湿了,滴滴答答的水滴掉到衣衫上,让他却了几分威武,多了一点文弱。

    好长时间没见过傅文彬了,月婵才一进来,都有些晃眼了。

    “月婵妹妹……”

    傅文彬看到月婵,高兴的上前,伸手就要去拉月婵。

    这人,竟然还像小时候一样动手动脚的,月婵有些厌恶,身子灵巧的避了过去。

    傅文彬的眼神有些黯然,随即又笑了起来:“我路过此处,不料偏下起雨来,想到月婵妹妹在这个庄子上,就过来避避雨,二来呢探望一下妹妹,几年不见,妹妹可还好。”

    谁是你妹妹?

    月婵头有些‘抽’痛,不过,还是勉强维持礼仪,朝傅文彬微一行礼:“劳您记挂了,我还好。”

    说话间,她又笑了笑:“既然过来避雨,三公子还请不要见外,有什么需要就和画眉几个讲,还有,马上就要用中饭了,也不知道三公子喜欢吃什么菜,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也不知道三公子喜不喜欢,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和画眉讲一声,让厨房再去准备。”

    傅文彬一听这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已经很麻烦妹妹了,如何再敢……”

    月婵点了点头:“您客气了,都是世‘交’,哪里用得着如此,画眉在这里听侯着,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说着话,也不去看傅文彬的神‘色’,月婵径自就要往外走。

    傅文彬有些急了,连追了好几步:“妹妹请留步。”

    月婵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傅文彬。

    傅文彬深深望了月婵一眼,发觉几年不见,月婵竟越发超逸了,三年时间不但让她更显清丽,身上也多了一分沉稳安然气质,站在月婵身边,他就觉得心里很温暖,很舒适,就想要永远和月婵在一起。

    贪婪的看着月婵,在月婵有些惊怒时,傅文彬才醒过神来,赶紧道:“我就想问问月婵妹妹,孟兄马上要科考了,妹妹可要回家坐镇?”

    马上要科考了?

    月婵皱了皱眉头,一想如今的日期,可不秋闱就要到了么,怎么哥哥竟没有说一声呢,也怪她这段时间忙着织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这倒要感谢傅文彬了,若不是他说出来,怕月婵都忘到脑后呢。

    这科考可不寻常,皓宇已经考中秀才,如今秋闱便是考举人了,若是考中的话,可就是老爷了呢,明年‘春’天也有了会试的资格,若是能考中进士的话,皓宇在家里就有了话语权,到时候,不管老太太还是孟之文,一般情况之下,都不再去反驳皓宇,也不愿意得罪他了。

    只要皓宇得中,再加上他们家的关系,便有了锦绣前程,这是刘梅玩多少心计都不可能得到的。

    看起来,是该回家了啊

    月婵心里想着,她是一定要回去给皓宇助阵的,这考试,太过重要了一些。

    朝傅文彬笑笑,在傅文彬一脸‘迷’醉表情下,月婵道:“谢谢您提醒了,我会回去的。”

    说完话,也不待傅文彬挽留,月婵带了小丫头就出‘门’而去。

    等到傅文彬醒过神追出去,哪里还有月婵的身影。

    傅文彬有些懊恼,不过一想月婵马上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他或者可以借着去看皓宇的机会而瞧瞧月婵,心里又感觉甜甜蜜蜜,说不出来的滋味。

    画眉在旁边瞧着,她如今一年比一年大,明白了许多事情,哪里还会看不出这个傅三少爷对她家小姐抱了什么样的想法。

    以画眉的意思,傅三少爷家世人品都不错,又对她家小姐一往情深,倒是良配,可是,偏她家小姐瞧不上傅三少爷,倒是可惜了。

    画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婵就偏不理会傅三少,不过,既然月婵已经打定了主意,画眉也就不再掺和,只是觉得有些可惜,都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傅三少爷这般有情,如何月婵竟不动心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科考1

    “月婵要回来了?”

    孟之文看着送信的人,惊喜的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是”

    费大小躬着身子,很是恭敬的回答:“小姐让我和老爷说一声,还请老爷派个人接去。”

    孟之文一拍手掌:“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月婵一声,我明日就派人接她回家。”

    &n[bsp;费大小行了礼,很快退了出去,出了‘门’骑马飞快的回去报信。

    孟之文一脸的喜悦,竟然连公文都没有‘精’力去批了,只在屋里团团转,一边想着月婵回来之后要如何如何。

    月婵出去这三年,孟之文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刘梅不在家里,可他还有四个娇滴滴的小妾,没了当家主母,四个小妾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就是为了分得孟之文一点点宠爱。

    孟之文不是傻子,时间长了也瞧出来了,心里对这帮‘女’人更加厌恶起来,倒是珍珠,因着生了月娟的关系,还是有一份体面在的。

    再者,刘梅送出去静养,月婵出去躲灾,主母嫡‘女’都不在,家里不能让小妾当家啊,没奈何,只好老太太亲自出马了。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些,‘精’力不济,孟府是公侯府第,每日事情繁多,迎来送往,年节送礼,全都不能怠慢,老太太管着这么些个事情,哪里还有心思再想别的,就是孟之文有的时候在衙‘门’办公,中午赶不回来吃饭,老太太都几乎忘了使人给他送热汤饭。

    这和月婵当家的时候,冷了有厚衣服送,热了有解暑汤喝的日子真是差的远。

    倒是让孟之文越发的觉得月婵是孝顺‘女’儿,更加看月娥和月婷不顺眼起来。

    他是这么想的,老太太年纪大了,月娥年纪可不大,老太太忘了,难道月娥也忘了么,她就不会使人送些东西?

    其实,倒也是孟之文有些冤枉月娥了,刘梅这一走,老太太哪里敢让月娥管理家事,她还怕月娥借着管后院事务的时机,给刘梅谋取福利或者怎么样呢。

    这么三年一下来,孟之文劳心劳力,整个人瘦了好些,老太太也费尽心力,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差了许多,月娥和月婷姐妹俩倒是好,越发长的美貌起来,更‘精’心打扮,在长安城里也是出了名的闺秀。

    孟之文这里才想着月婵回来,他的日子就清静了,就听外边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孟皓宇穿了一身青‘色’暗纹衫子,头戴‘玉’冠进来,整个人显的清俊雅致,超凡脱俗。

    他一进来,先给孟之文行礼,脸带笑容:“父亲,听人说妹妹要回来了,孩儿和父亲请示一声,明日亲自接妹妹回府。”

    难得他这一片心了,孟之文点了点头,也算应了下来:“也罢,你去吧,马上该科考了,每日在书房用功,出去走走,也算散散心了。”

    孟皓宇喜不自禁,连连应声,又陪孟之文讲了几句话,这才出去。

    第二日,孟家大大小小全都早早的起了,孟皓宇更是穿了新衫,骑了高头大马,带了好些人和车子去别庄接月婵。

    月婵那里早已经收拾妥当,孟皓宇去了直接让人把东西装上马车,月婵主仆也上了车,半日功夫就已到家。

    月婵是小辈,回到家中自然要先拜见长辈的,她让画眉几个丫头整理东西,自己只带个小丫头就去了老太太房里。

    一进正房屋‘门’,当月婵看到老太太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只三年时间,老太太竟是大变了样子。

    先前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可还很注重保养,白头发不多,打理的也好,面‘色’红润,‘精’神头也足,可如今瞧来,真真显的年老力衰了。

    先就那一头的白发让人一见都有些惊奇,再加上脸上皱纹,还有瘦削的脸庞,更是让月婵不敢相信这是她走之前那个富态的老太太。

    “老太太……”

    月婵紧走几步,上前就拜:“月婵回来了。”

    老太太眼中有些泪光,让人扶起月婵:“好,好,回来就好,这几年你也受苦了,整个人都瘦了,回来了,可要好好补一补。”

    月婵点头,她确实瘦了,倒不是吃的少,而是太劳心力了,那净纹岂是那么容易学的,她三年学会,其中苦楚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老太太拉着月婵的手,让她坐在一旁,关心的询问这三年在别庄过的怎么样,一些琐碎小事也问的极周到。

    月婵脸带笑容一一答了,才要起身增拜见孟之文,却不防孟之文先来了。

    月婵赶紧见礼,笑着问孟之文安。

    见到月婵,孟之文一腔父爱也有了地方发散,虽然不能接自家‘女’儿的手,可也是满脸含笑看着月婵,关心询问了一番。

    孟之文这样的酸腐文人能够说出关心的话来,真是极不易的,月婵也感念他惦记,陪着说了好些讨巧的话。

    说话间,几个人说到孟皓宇科考的事情,月婵先站了起来:“老太太,父亲,哥哥这次科考可极为重要,老太太管理家务,有些腾不开手,父亲也有衙‘门’公务要忙,哥哥向来是个粗心的,不若让月婵替哥哥准备科考之物吧。”

    她一句话,说愣了两个人。

    老太太其实并不知道科考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的,孟之文‘蒙’祖荫,只读了些书,并没有参加正经科考,老太太也自然不知晓这里边的规矩。

    而孟之文哪里又打听过这个,两个人全都瞧向月婵:“哦,你可知道这里边的规矩,科考事关重大,一个不慎可耽误了你哥哥。”

    月婵一脸笑容,很是自信:“月婵怎会不替哥哥着想,月婵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自信还能准备的妥妥当当。”

    她一回来就揽下这件事情,就是怕老太太‘精’力不济,而让别人钻了空子,要是耽误了皓宇的大事,月婵哭都找不着地方呢。

    老太太一听,先就笑了:“好,好,我早说了,月婵是个好的,办事情自然没有疏漏。”

    孟之文一想,老太太说的对,先前月婵在家的时候,哪样事情不是办的好好的,什么事都记在心里,办的让人心服口服。

    想及此,孟之文也就放了心,答应把这件有关孟家将来的大事‘交’到月婵手里。

    月婵这里才拜见两位长辈,回到听澜阁收拾屋子,那里早就有人钻到月娥屋内,把听来的事情全讲了出去。

    月娥看着站在一边叫做柳儿的小丫头,扯‘唇’一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说一声。”

    说着话,月娥朝‘春’纹使个眼‘色’,‘春’纹笑着递给柳儿一个银簪子,柳儿接了,千恩万谢的走了。

    她前脚走,后脚月娥就啐了一口:“吃里扒外的东西,都说祖母是个‘精’明的,我瞧着还差一些,若不然,怎么管不好自己的丫头。”

    ‘春’纹笑着道:“小姐说的是,这个柳儿我会让人看着些的。”

    月娥一摆手:“这倒是不用了,你就管好咱们屋里的人就成了,咱们的人要是有一个也被人收买了,你小姐我的身家‘性’命可就……”

    ‘春’纹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肃了脸应了下来。

    ‘春’盈倒了茶过来,轻巧的放到月娥面前,月娥端起来喝了一口:“我那好姐姐,倒真是有心了,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巧这个时候回府,呸,她也不怕再中了巫盅之术,我就说了,好好的,谁还稀得用那个害她,想来想去,怕也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春’纹皱了皱眉头:“小姐,依着我来想,怕不是这样的,大小姐就是想害太太,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啊,这自古以来,巫盅之术可是……大小姐嫡长‘女’,如何肯害了自己的‘性’命。”

    她这一番话,倒是让月娥苦思起来:“我也是觉得不对劲,自古以来,这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月婵整日拜神念佛的,怕是信那‘阴’司报应的,如何肯……罢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说着话,她停了一下,扭头看向‘春’盈:“‘春’盈,找个时间把我才寻的‘药’给娘亲送过去,再有几副‘药’,怕娘亲就好了,到时候,我也有了依仗。”

    ‘春’盈应了一声,又听月娥道:“老太太那里的‘药’可是不能停的,哼,我才算看清了,这府里最心狠手辣的就是老太太了,这几年,我娘亲受的苦楚,可不能这么算了。”

    ‘春’盈和‘春’纹同时心惊,赶紧应声下来。

    月娥以手敲着桌面,嘴角挂着冷笑:“这银珠‘花’真是好啊,以它入‘药’,无‘色’无味,还让人感觉不出来,时间长了,若是不服用,真是比死了都难受。”

    ‘春’纹这时候上前一步,小声道:“小姐,咱们那银珠‘花’如今数量不多了,可是要……”

    月娥拧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让人告诉庄子上那些人,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必须给我种出足够的银珠‘花’,老太太已经对这种‘药’形成依赖了,可还不够,若是如今停了她的‘药’,怕老太太能够觉察出来,以她的心智毅力,要想戒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春’纹应了一声,垂手站在一旁,只觉心里一阵阵寒意涌起,这就是人人羡慕的大家大族的生活,富贵是富贵了,可是却不平安啊。

    ‘春’纹自小被父母卖掉,辗转卖入孟家,她聪明伶俐,又会讨巧卖乖,得了月娥的眼,跟在月娥身边,这几年下来,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这孟家,父不父,子不子,姐妹相争,兄妹相残,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就如月娥一样,连自己的亲祖母都能下得去手,如此的心计手段,将来……

    ‘春’纹有些不敢想象了,心里更是害怕,只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做出让月娥不满意的事情,她对亲人都这般狠厉,对她们这些丫头那更不会手软,要是得罪了她去,怕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科考2

    “哥哥,你科考的用品可准备齐全了?”

    月婵端了一碗莲子八宝粥进了皓宇的书房。

    放下手中书本,皓宇引着月婵坐下,笑道:“有什么可准备的,不就是笔墨纸砚几样吗?”

    月婵彻底呆住,不敢置信的看着皓宇,自家哥哥读书读傻了么,科考这样的大事,竟一点都不去打听,还天真的认为只要带了笔墨进场就成,真真的,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nbs《p;“你这是什么表情?”

    孟皓宇无奈的看着月婵:“我知道你聪明,可也不能把哥哥当傻子看啊。”

    月婵‘揉’‘揉’额头,感觉头‘抽’痛的厉害:“哥,真不该让你读那么多书,都读傻了啊”

    说着话,月婵站了起来,指了指皓宇:“哥,你知道秋闱可是要九天的,而且,吃住都在里面,就连如厕都在里头解决,还有,如今可是深秋时节,科考可是不准穿棉衣的,这九天时间,你要怎么熬过来?”

    “啊”孟皓宇张大嘴巴:“这样啊怎么先生……”

    月婵抚抚额:“先生不是傻子,他要给你们说了,你们还不吓的不敢入考场了,你不知道,每次秋闱坚持不下来的考生多的是,身体弱的说不定就在里边送了命呢。”

    这下子,皓宇马上正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月婵:“那你说要如何,总不能为了这个不去考试吧。”

    月婵一笑:“当然不是了,可也该好好准备一下啊。”

    说着话,月婵朝外边拍了拍手,画眉带着几个丫头进来,每一个都捧了东西,几个丫头把东西放到桌上之后,就行礼告退出去。

    月婵先拿了考篮递给孟皓宇:“这是我特意叫人订做的考篮,是余家的铺子里帮着‘弄’的,你也知道柳元生这次也要参加秋闱的,我画了图样,让他家做的时候,特地给你也做了一个,这个是白得的,哥哥可是不知道,我这图样余家做了好些个,这次,光卖这些考篮他们家就挣了好大一笔钱呢。”

    月婵利落的把盖子打开,就见里面一格格分的很清楚,装笔的地方,装砚台的地方,还有装清水的地方,并且,还放了一卷白纸,再把这一层掀开,底下放了好些的碳,再隔一层,则放了白米等物,这考篮设计的很合理,所有的东西都安放的很好,不怕放不稳妥摔坏。

    “这里边装了一些碳火,另外,我叫人备了个小巧的碳炉和一个小锅,考试这九天的时间,哥哥总是不能吃冷硬的东西,那干粮等物哥哥可以放在锅里热热再吃。”月婵笑着,又拿起桌上一样东西来:“这个是熏香,考场里九天时间大伙吃喝拉撒,味道一定难闻,这熏香里边加了薄荷,点起来的话明目清脑,而且去邪味。”

    孟皓宇接过那小巧的香炉一闻,确实这味道很清爽,忍不住为月婵这般细心而感动。

    月婵把香炉放好,又拿起一块做好的油布:“如今是秋天,难保什么时候会下雨,哥哥入了考场,就把这块油布用竹杆子撑起来,那考号年久失修的,谁知道哪个会漏雨,你也知道,万一掉上雨点子,糊了考卷,这一场可就白考了。”

    孟皓宇忍不住点头,有些目瞪口呆,怎么小小一个考试,里边还有这样大的名堂。

    把油布放好,月婵又拿起一件衣服来递给孟皓宇:“哥哥试试这件衣服可合身,这是我自己纺的纱,织的布,自己裁衣缝制,考场不准穿棉服,我特特托了余班主寻的极难得的天蚕丝织成的料子,穿着保暖的很,便是这一件单衣,比那裘皮衣物还暖和,你先试试,若是哪里不好,咱们还有时间修改。”

    看着手上一件织了天然竹纹的淡青衫子,那‘精’致的纹路,还有细致的做工,外加衣料柔和温暖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孟皓宇心里酸酸涩涩的,看着月婵脸上温温柔柔的笑容,有些无地自容。

    这是自己的妹妹,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妹妹,母亲曾叮嘱过自己要好好照顾妹妹,可是,几年过去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何曾关照过月婵一点,全都是月婵在照顾他,为了他劳心劳力,费心规劝,衣食住行照顾的无一不周,从不让他费一点心思。

    看着月婵清瘦脸庞,孟皓宇心里难受,感觉对不住去世的母亲,更对不住月婵,他是哥哥,理应他多多出力的,却让妹妹这般辛苦,真是不配为人兄长。

    “月婵……”

    孟皓宇猛的抱住月婵:“是哥哥对不住你,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月婵轻轻笑着,回抱孟皓宇一下:“哥哥说哪里话,我一点都不辛苦,只要哥哥好我心里就是欢喜的,再者说了,哥哥这么多年努力读书,也是为了以后保护月婵啊,哥哥也辛苦了,你要好好考,将来要当进士老爷,做了高官后,就没有人敢动月婵了。”

    “嗯”

    孟皓宇重生应声:“哥哥一定会努力的,一定好好保护月婵。”

    兄妹俩眼中都有些泪光闪现,映着窗子里透过的温暖光线,说不出来的温馨和谐。

    孟之文站在‘门’口,一脸的动容。

    他本来是想过来看看皓宇都准备的如何了,这几日他也打问了一下同僚们,有那家中有子侄参加过科考的,他也问了不少的经验,本想过来告诫皓宇一声的,却不料听到看到这么一副兄妹亲近的情形。

    这两个孩子…

    这一刻,孟之文发现他这个当父亲的真的很失职,从来都不曾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子‘女’,若是他能够多一点照顾,多一点关怀,皓宇和月婵怎么会这般的……辛苦。

    微低了头,孟之文什么都没说,又退了出去,一路走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从今以后要多多关怀一双儿‘女’一番了,只是,孩子们如今都大了,他若是关心,不知道会不会迟了一些。

    几天的时间里,月婵每日都到皓宇的书房里边,兄妹俩谈经讲义,月婵自己猜了一些科考的题目,并且找人帮忙,寻了历年科考题目让皓宇做,她只在一旁瞧着,有的时候‘插’上一两句话,倒是让皓宇受益匪浅。

    皓宇这个时候才了解到月婵有多博学,这丫头,简直就是移动的书库呢,无论是哪本书中的句子,她都能准确的说出来,不管多生僻,她都能不假思索的讲出出处。

    而且,讲经寻义,比他们先生说的还要透彻,更加简练易懂,让人一听就能够明白,并且深深记住。

    另有一些针对时弊的策论题目,月婵也紧着和皓宇探讨,她就怕皓宇年轻气盛,万一写出什么不稳妥的策论来,得罪了主考官还是小事,得罪了皇上可就是大事了,到时候,连累的不只皓宇一人。

    根据天辰帝的‘性’格,月婵分析了好些有可能出的策论题目,一一和皓宇分析讲解,思及她前世做鬼时所见到的民生和各地的风土民情,和皓宇争辩。

    几天的时间,皓宇仿佛脱胎换骨了一番,整个人显的柔和沉敛了许多,再不‘露’一点的锋芒,若说先前皓宇是珍珠的话,如今便成了润泽的‘玉’石,气质都变了好多。

    孟皓宇不得不佩服月婵,也不知道这丫头小小年纪哪里知道那么许多,有些事情,可不只是看书就能学来的。

    孟月婵的解释是,她这三年不是白过的,经常偷溜出去逛街,这长安城里各地来定居的人都有,月婵听他们聊天,也能听出一些事情来,再者,余班主生意遍天下,月婵想了解什么地方的情况,都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这个解释,让孟皓宇茅塞顿开,先前,他还看不起生意人,如今想来,生意人也是有优点的,起码,这消息灵通啊,以后如果做了官,还必得和这些人打打‘交’道。

    先不说兄妹俩如何备考,只说到了科考当日,月婵早早的起了,让几个小厮帮着皓宇收拾了,管家那里备了车,找了可靠的家丁亲自送皓宇入考场。

    一番准备下来,皓宇穿着单衣,带着篮子、炉子、锅、油布等物进考场,真成了这届秋闱的一大亮点。

    哪家考生也没有他这般准备的齐全呢,连炉子和锅都带了,难道,他还想在考场里做饭不成?这君子远疱厨,看皓宇的穿衣打扮,不该是穷苦出身,怎的会生炉子会做饭。

    这说起来,还要感谢费婆子的,月婵就怕皓宇不会这个,让费婆子培训了他好几天呢,这才紧着在考试之前教会了他这些最简单的东西。

    别的考生都带了被子,又穿了好几件单衣,偏皓宇一件单衣,连被子都没带,让人忍不住好奇不解。

    要说这考生没准备吧,人家带的东西也齐全的紧,要说有准备吧,难道不知道那号子里冷的吓人,晚上更是冷风嗖嗖的吹,竟连‘床’被子都不带,就不怕冻病了考试不成?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孟家兄长悠哉修哉的入了考场,进了自己的考号,把东西放好,就等着考官发卷子了。

    当然,人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自家有个好妹妹啊,什么都想到了,别人想到的她也想了,别人没想到的,月婵也准备齐全的很,等九天考试下来,就让那些考生嫉妒去吧。

    孟皓宇在等侯发考卷的时候,扭头瞧了瞧左右考号里的考生,左侧是个胖子,穿了好几件单衣,竟然还冻的发抖,他那一身的‘肥’‘肉’都成摆设了。

    右侧的人皓宇倒是认识,余元娘的同母异父弟弟柳元生,这个柳元生因为从小吃多了苦头,是个‘精’明人物,学习也很用功,在学馆里成绩很不错,很得先生的喜爱,看柳元生穿了件和他差不多的衣服,皓宇笑了起来,自家妹妹这是在努力拉拢余家啊。

    再看对面,皓宇有些疑‘惑’,对面坐了个白衣公子,倒不是他一身白衣引人注意,而是这人的长相,实在太过‘精’致好看了些,肌肤白似雪,比月婵的肌肤都不差什么,眉目清俊温润,‘唇’红齿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清透的让人引人住要多看几眼。

    这样的人物,真真当得起惊才绝‘艳’了,只看这人一眼,便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

    这也不是很奇怪,关键是,那人一身白衫,衣料明明普通的很,可他却只穿了一件衫子,却稳坐不动,好像一点都不冷似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科考3

    费大小坐在马车上,接过翰墨递来的酒小口喝进肚子里,一抹嘴:“这天真冷啊,还没入冬呢,就冷成这样,大少爷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来。”

    翰墨一脸担忧:“少爷进考场的时候,可是只穿了一件单衣,这在里边呆九天呢,考场里也没个碳盆子,不知道……”

    说着话,翰墨叹了口气,满心里都是忧虑。

    费大小拍拍翰墨的肩膀:“别担心,少爷会没事的。”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又呆了一会儿,冷风不住的吹过来,饶是两个人穿的厚了些,还是觉得冷的很。

    费大小一抱肩膀:“我说兄弟,咱们还是找个馆子呆一会儿吧,不然……”

    翰墨虽然担心孟皓宇,可自身也冷的受不住了,再者,离孟皓宇出考场的时间还有好几天呢,他们也不可能不吃不喝的一直守着。

    点了点头,翰墨才要说寻间清静的酒馆,点个小菜,再喝点小酒,也暖和暖和,就见考场的‘门’开了个小缝,两个穿了厚衣服的衙役抬了个穿着青‘色’衫子的人走了出来。

    那个人明显的冻坏了,一直闭着眼睛一动都不动。

    看到这情形,翰墨和费大小都吓坏了,两个人飞快的跳下马车,跑过去就瞧。

    他们只记得,他家大少爷似乎穿的也是青衫呢。

    走近了,看到那个晕倒在地的男人二十多岁,面庞有些黑,根本不是他家少爷,两个人都松了口气,翰墨看了费大小一眼:“费兄弟,咱俩还是轮换着守吧,我总是担心大少爷。”

    费大小不是不通情理的,既然已经有人冻成这样被抬出来了,谁保下一个被抬出来的不是他家少爷啊。

    想想小姐在家里也担惊受怕的,费大小一握拳头,为了少爷小姐冷点怕什么,豁出去了。

    重生一点头,费大小到底比翰墨大上两岁,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来递到翰墨手上:“你拿着先喝些酒,找个暖和的地方猫一会儿,一会儿替我。”

    这怎么好意思,翰墨看着手里银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费大小一拍他:“好了,别婆婆妈**了,这银子是大小姐给的。”

    说着话,费大小憨憨笑了起来,这几年,他们老费家跟着大小姐鞍前马后的服‘侍’,倒是一颗忠心,替大小姐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说,有些劳累,可这回报也是很大的。

    大小姐是不会苛待下人的,对于忠心为她的,也是好的很,小姐开发几个铺子,都是赚钱的生意,她那庄子也赚着钱,费大小身为一个庄子的庄头,家里每年得的银子也是一笔好大数字,这对于以前的他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想着再干上几年,求了大小姐给他们一家脱籍,再置上些地,也让自家老子娘好好的享享清福,给妹妹备些嫁妆,也寻个好人家做那正头娘子,总是比府上柳姨娘几个要强的多。

    这么想着,费大小也不觉得冷了,浑身充满了干劲,朝翰墨摆摆手,让他先走。

    那考场外边各家的小厮书童担惊受怕,考场内,许多考生冻的瑟瑟发抖,忍不住心里暗骂该死的老天,偏这时候冷成这样,还叫不叫人活了。

    只孟皓宇躺在那窄的过份,长度也不够一人长的案板上休息,身上盖了看起来很薄,其实却极暖和的毯子,小口的喝了一口才煮的米粥,闻着淡淡带着薄荷香气的熏香味,真是舒服的很。

    这会儿子,孟皓宇分外的感‘激’月婵,要不是月婵想的周到,又费尽心力替他置办这些,他怕也和其他考生一样,只受冻挨饿就受不住的,哪里还有什么‘精’力考试。

    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那个白衣公子,孟皓宇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之间想起来了,这不是和霍家脱离了关系的那个庶子吗?怎么他也参加乡试了?

    有些搞不明白,再看看对方也是一袭单衣,却丝毫不觉得冷,一直趴在案上写字,孟皓宇不由的有些佩服起来。

    他可不认为那个霍思成会有人替他‘操’办考试的东西,还有,他也不认为霍思成会寻到天蚕丝织成布匹来做衣服。

    那么,只能说明,霍思成意志力惊人,能够忍受饥寒,守住本心来答题,如此大毅力之人将来必成大事。

    孟皓宇已经不是几年之前的天真学子,每日看孟家那些人明争暗斗,又结‘交’一帮权贵子弟,从他们中间听到好些朝堂消息,几年沉淀下来,自然有了自己的独到想法,这一刻,孟皓宇细细打量霍思成,不由的点点头,暗暗想着,考试完之后,一定要结‘交’此人。

    都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难,他就要做那雪中送碳的人。

    就像自家妹妹一样,当年帮着柳元生寻师傅,找学馆,又让他时不时的给柳元生讲解一些东西,收获了余家的感‘激’,如今,就只余家帮着自家置办的产业已经数之不清。

    余班主虽然出身草莽,可这样的人却是最仗义的,在他落魄时刻帮扶一把的,他绝对会一辈子感‘激’你。

    那个霍思成能够绝决的脱离家族,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忘恩负义的,可身处长安权贵圈了的孟皓宇却知道,其实实在是霍家对不住霍思成的,如果不脱离家族,霍思成怕是活不成的。

    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恩怨分明的,若是……

    孟皓宇想了很多,喝完了米粥,‘揉’了‘揉’脸颊,起身继续写考题,一时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出去,只余考卷上的试题。

    写了几道考题,孟皓宇不由的对月婵更加钦佩起来,这些题,月婵都和他讲过,并且嘱咐他背熟,到最后一道策论题的时候,天啊,孟皓宇直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了,为何这策论和月婵和他探讨的那个一模一样。

    孟皓宇抚额思索,自家妹妹是不是能够未卜先知,不然怎么对乡试题目猜的这样‘精’准。

    其实,若是孟皓宇知道月婵前世无聊的时候,曾在考场呆过好长一段时间,看过到许多考试题目的话,也就不会这般惊奇了。

    飞速的答完考题,孟皓宇又检查了几遍,就无聊的趴在案上有一磋没一磋的胡画‘乱’写。

    瞧瞧对面,那个霍思成似乎也已经写完了,如今在啃干粮,扯开嘴‘唇’,孟皓宇对霍思成笑了笑,霍思成也回以一笑,孟皓宇就感觉这人‘挺’善意的,结‘交’之心更深了些。

    又挨了几日,终于考试完毕,孟皓宇‘交’了考卷,仔细的把用具收拾妥当,看霍思成也收拾好了,便对霍思成笑笑,一抱拳:“这位兄台请了。”

    霍思成提了考篮,整了整那身有些皱皱巴巴的白衣,对孟皓宇一点头:“兄台可是孟家公子?”

    呃,孟皓宇一怔,没想到霍思成竟然认识他。

    不过又一想,大家都住在长安城里,又都是大家族出身,以前难免是见过的,便也开解了。

    两个人并肩走出考场,霍思成看着许多来接考生的车辆,有些恍忽,朝孟皓宇说了一声,提了考篮便走。

    要是平时,孟皓宇说不定会邀请霍思成聚一下,或者去酒楼喝些酒,可今儿这日子不允许,在考场九天,他虽然说比别的考生好过一些,可也吃了不少苦头,能够坚持下来,也是他平日身体强健,更有月婵准备充足的功劳。

    以及推人,那霍思成肯定更不好受,孟皓宇也知道人家必然最希望寻个地方好好的睡个晕天黑地的,也就不挽留,任他走了。

    他才看霍思成走远,耳边就听到一阵叫声:“少爷……”

    扭头一看,费大小和翰墨跳下马车,正向他走过来。

    翰墨看到孟皓宇,眼泪都有些止不住了,哭嚎着:“少爷,可是受老鼻子罪了。”

    在费大小和翰墨眼里,孟皓宇真是垃塌的很,头发‘乱’糟糟一团,没个整齐劲,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的,散发着说不出来的味道,脸‘色’青白,眼下黑眼圈也重的很,更不用说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色’胡渣了。

    这还是他家那个有着轻微洁僻,以整洁闻名的少爷么,少爷如此的没有形象,可见在里边受了怎样的罪责。

    费大小也有些感慨,朝孟皓宇行了礼,就请他上车,费大小跳上马车,驾着马车慢慢的向孟府走去。

    他和翰墨都知道孟皓宇必是累坏了的,也不敢让马儿跑快些,就怕孟皓宇有任何的不适,赶车赶的很平稳,也很慢。

    走了没一会儿,翰墨再瞧,孟皓宇已经靠着车壁睡着了。

    “嘘”翰墨朝费大小做个手势,费大小会意,赶车赶的更小心了。

    翰墨看看左右无事,让费大小慢慢赶车,他自己跳下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孟府,向众人报信去了。

    月婵这九天可是相当难熬的,一时想着自家哥哥会不会冻着,又想着自家哥哥用那个碳炉的时候会不会出问题,又琢磨着考场上有没有什么意外,考官们会不会出些难题,真是坐卧不安,站立不宁,这九天,孟皓宇瘦了好多,月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小脸整个显的长了许多。

    算计着日子,今儿就该考完了,月婵左等右等都没人报信,实在坐不住了,才要打发人去外边瞧瞧,却见环儿一头汗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笑了起来:“小姐,小姐,少爷回来了。”

    月婵腾的站了起来,立马就朝外走去:“画眉,赶紧让人备热水,伺侯少爷梳洗,黄莺,去让厨间准备一些好克化的东西,给少爷备过去,环儿,去少爷房里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都备齐了。”

    说完了这些,月婵扶了小丫头就往外走,想要在第一时间瞧瞧,看看皓宇如何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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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纪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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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豪门嫡女面对如此情况,又要如何在夹缝里求生存,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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