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会儿，徐厚德说道，“余数，你现在方不方便来一趟江阳？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当面说清楚。”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余数如此干脆的答应，让徐厚德感觉非常好。
这样看来，余数应该对北昆派并不是另有所图。
如果余数真的别有用心，此时叫他过来，他也应该是有所犹豫的。
徐厚德又补充了一句，“余数，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北昆派的弟子。只要这事确实如你所说，门派肯定会用尽全力帮助你。”
“多谢徐主任。”
……
挂了电话之后，徐厚德编辑了一条短信，将余数所说的话都写了下来，然后发给金顺严。
做完这些，徐厚德又去了一趟学校的后山。
后山距离学校办学区也就两公里，他很快就到了。
来到后山，徐厚德沿着小路去到一个民居，正准备抬手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进来吧。”
徐厚德愣了一下，随后推门进去。
又听那道声音说：“上二楼。”
徐厚德又依言上了二楼。
二楼的客厅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电视里面的内容，徐厚德忍不住撇了撇嘴。
此时电视正播放的是一部十几年前的爱情电视剧，非常狗血。
他们这位前任掌门自从退位之后，似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每次徐厚德来的时候，方掌门不是在看肥皂剧，就是在刷短视频，从来没见过他在修炼。
方山子目光都没有从电视屏幕挪开，“厚德，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学校里面太无聊了，来找我玩玩？”
徐厚德恭敬地弯了弯腰，随后说道，“回禀掌门……”
方山子摆手打断道：“说过很多次了，我现在不是掌门了，不准再叫我掌门。”
“是，掌门。”
“……算了，你说，有什么事情？”
“铁拳派的李久洪来了。”
方山子挑了挑眉毛，“这家伙果然是没死啊，他来干嘛，为了什么事情？”
“他们门派有些人被我们门派的一个弟子伤了。”
“就这点小事情？”方山子撇撇嘴，“他们铁拳派伤我们门派的弟子还少么？如果因为这点小事情就要上门，那我天天就得在他们铁拳派住下了。我看，就是他们欺负我们欺负惯了，偶尔被我们的人伤了，就受不了了。”
徐厚德轻咳一声，说道，“掌门，这次没那么简单，他们损失不小，伤了很多六级、七级的弟子。”
“你刚才不是说，被我们门派一个弟子给伤了么？”
“嗯，就是一个弟子，这也是李久洪来找我们的原因，因为他认为出手的那个弟子是九级修士。”
方山子眯了眯眼睛，“那这个弟子是不是九级修士呢？”
“应该是。”
“应该是？这叫什么话，门下的弟子什么修为你们都不知道？”方山子皱了皱眉毛，随后摆了摆手，“现在这些都不是关键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件事情中，我们那个弟子到底是什么样一个角色，他为什么要伤铁拳派的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理由，他作为一个九级修士，主动出手掺和到其他修士们之间的事情，我们确实理亏。”
在联盟里面，对于各门派的明争暗斗，大家都是默许的，只要不过分，都没事情。
但是九级以上的修士不能轻易出手，这也是大家的共识。
九级修士可以比作核武器，很厉害，只不过平时不出名，只具有震慑作用，一旦谁率先使用，自然是理亏。
徐厚德说道，“这事我问过那个弟子，他跟我说是铁拳派的人绑架了他女朋友以及他女朋友的家人，甚至还要杀人灭口，所以他才愤而出手。按照他所说的，他还是比较理智的，只杀了那几个参与绑架的人，铁拳派联络点的其他人，他只是打伤而已。”
听到铁拳派的人绑架了余数的女朋友和女朋友家里人，方山子冷声说道，“铁拳派的这些人果然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总是喜欢用这些脏手段，我估计他们也是对那个弟子的实力缺乏一个清晰的认识，所以提到了钢板上。”
“确实是如此，在他们的资料中，余数应该就是个五级巅峰的修士。”
“行。”方山子点点头，“只要那个弟子没有说谎，这事我们都是占理的，至于那个李久洪，他怎么来的，我就怎么让他回去。”
“那我们现在……”
方山子笑道，“不用急，你有没有让那个……对了，那个弟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余数，多余的余，数量的数。”
“嗯，余数现在在哪儿？”
“他在金陵，我已经让他过来了，他说现在就过来。”
“他怎么过来？”
“这我倒是没问，应该是开车吧。”
金陵到江阳这个距离，五百多公里，其实坐高铁最快，不过一般人过来都是选择开车，开的快点，五个多小时就能到。
方山子摇摇头，“应该不会，现在天黑，他应该会直接跑过来，如果是跑过来的话，半个小时应该就能到。”
徐厚德挑了挑眉毛，他还把余数当一个普通修士看待，却忘了余数已经是九级以上的修士，五百多公里的距离，对于一个九级修士来说并不是特别远，确实能够直接跑过来。
“我刚才还在想，把您请过去，将李久洪给稳住呢。”
方山子笑道，“让顺严拖他一会儿吧，等到余数过来，让他们当面对质。你也放心，我会一直关注那边，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就会出现的，有我跟余数在，李久洪翻不起浪花来。”
“嗯，那我先去学校了。”
“别急啊，这不是还有二十多分钟么，你先跟我说说这个余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门派的？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是谁收进门派的？”
徐厚德点点头，又开始给方山子说了余数的事情。
大概十分钟之后，刚说到天阳秘境的事情，忽然接到余数的电话。
“余数来电话了。”徐厚德指了指电话。
方山子点点头，“你接吧。”
“好。”
徐厚德将电话接通，“喂，余数。”
电话那头余数笑道，“徐主任，我现在在学校门口，我是直接进去还是怎么弄？”
“你已经到了？！”
徐厚德惊讶地看了看手表，距离他给余数打过电话才过了十几分钟而已。
“嗯，已经到了，特意跑得快点。”
跑得快点……
果然是跑过来的，徐厚德微微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余数竟然已经成为他只能仰望的存在了。
五百多公里，说跑就跑过来了。
“嗯，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吧，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徐厚德看向方山子：“掌门，余数已经到了。”
方山子点点头，他已经听到了。
“如果他真的是从金陵出发过来的话，那么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料，至少从他的速度来看，他不是一个刚刚进入到九级的修士。”
徐厚德对九级以上的实力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不过既然方山子这么说，那应该是有道理的。
“我们一起去找他吧。”方山子说道。
徐厚德一愣，“掌门你也要过去？”
“嗯，过去看看，这个余数到底是什么路数。”说着，方山子就直接起身，走了出去，也没徐厚德跟上，他身形一闪，就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跳去。
……
余数正在跟两个门卫老头哈牛逼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了学校的后面，因为他已经感应到了那个方向来了人，而且修为很高。
也就过了两秒钟，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站在传达室门口，上下看了看余数，“你是余数？”
余数看着方山子，点头道：“我是余数，你……”
他还没问出那句“你是谁”的时候，两个门卫老头已经恭敬的拱手道：“恭迎掌门。”
方山子摆摆手，“我已经退休了，以后不要喊我掌门了。”
余数听到这话，便知道眼前这个应该就是之前的掌门。
怪不得修为这么高。
余数能够感觉到，这个掌门的修为也就比他要低一点而已。
“掌门好。”
余数也跟着拱手，打了声招呼。
方山子笑道：“虽然我修为不如你，但你既然是北昆派的弟子，我自然有资格受这一礼。”
余数点头，“自然。”
旁边两个门卫老头听到方山子的话，都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方掌门刚才说什么？
他说余数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这是开玩笑么？
方山子确实喜欢开玩笑，这个门派上下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开玩笑就算了，余数竟然也应下来了？
余数什么时候胆子这么肥了？
余数虽然不经常来北昆派总部，不过每次来门卫大爷都对他印象很深，他们对余数的印象还不错，是个非常有礼貌又有实力的小伙子。
这边余数刚说完话，徐厚德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方山子的速度太快，徐厚德紧赶慢赶，才终于赶过来。
“余数，你来啦。”
余数笑着点头，“徐主任。”
徐厚德又为余数介绍：“这位是我们北昆派前任掌门方掌门，也是金掌门的师尊。”
“我刚才已经跟方掌门打过招呼了。”
徐厚德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方掌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方山子摇头道：“没什么要交代的，我陪你们一起过去吧。”
“呃，好。”
徐厚德愣了一下，之前方山子明明说不去见李九洪的，现在却又改变了主意。
随后三人就一起朝着校长室走去。
等到他们走后，两个门卫老头面面相觑。
“刚才我没有做梦？”
“我也感觉是在做梦，方掌门都出山了啊。”
“方掌门说余数的修为高过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假的吧。”
“我看余数的反应，怎么感觉像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余数才二十多岁吧，一个二十多岁的九级修士，这是什么概念？”
“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是啊。”
“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余数到底是不是二十几岁，听你说九级修士随着修炼，会越来越年轻，你看我们方掌门，就比以前要年轻一些，说不定余数也是这样，到九级的时候是个老头子，然后慢慢变年轻的。”
“那不是说他的修为比掌门要高很多，掌门这么多年也没有变年轻多少。”
“谁知道呢。”
“我现在纠结的是，后面在见到余数，好不好再叫他小余了。”
“那肯定不行了，说不定还要叫一声前辈。”
“这，这，有点叫不出口啊。”
“叫不出口也得叫啊，方掌门不是也看起来比我们小么？”
“那能一样么？我们刚进门派的时候，方掌门就已经差不多这幅模样了，但是之前我们看余数一直都当做毛头小子看的啊。”
“算了，以后再看吧，我现在大脑转不过来了。”
……
大脑转不过来的，还有铁拳派的李九洪。
当他看到余数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看不透余数。
余数仿佛就像一个黑洞在他面前，怎么探都探不进去，气息的收敛实在太彻底了。
如果不是用眼睛看，他根本就感觉到余数的存在，这是什么概念？
就是说，如果余数想要偷袭他，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做一个比较，刚才余数跟方山子是一起过来的，但是方山子靠近的时候，他是能感知到的。
“你就是余数？”
面对李九洪的质问，余数笑道：“你应该看过我照片吧，何必再问一句？”
“你承认你对我们铁拳派犯下的罪行了？”
“承认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
李九洪冷笑道：“如果你承认的话，我现在就将你扭送到联盟，然联盟主持公道，如果你不承认，我也会上报联盟，让联盟来彻查此事。”
余数哈哈一笑：“那你特意跑一趟干什么，干嘛不直接上报联盟，让他们来问我？”
李九洪一愣，余数说的好像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