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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是大将军全文阅读

作者:妖月白狐     老婆是大将军txt下载     老婆是大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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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全熲,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行如此卑鄙龌龊之事暗算本将军!”

    噤若寒蝉的大殿当中,突然响起一声娇叱,如同平地里响起的一声闷雷,让大殿当中一时间安静的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耳闻。

    在这间古色古香、原本充满了觥筹交错的大殿当中,此时所有人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拼命的屏住呼吸,唯恐吸引了声音主人的注意,大殿的正中央,除了一群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舞女们,还有一张变得四分五裂的矮桌,被压在下面精致的波斯羊毛地毯之上,凌乱的躺着一堆汤汁菜肴和破损的酒壶餐具,一片狼藉。

    忽闻暴起之声,所有人都停止了饮酒,惊恐的目光朝着上首那个站立着的身影望过去,在他们的视线当中,一个穿着淡紫短衣劲装的女子正柳眉倒竖,如同秋泓般的眸子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忿恨的目光如同两把尖刀一般,狠狠的剜向坐在最上首位置上的男子。

    女子长得极美,堪称倾国之色,长发如黛,只是一个简单的装饰起来,散在脑后,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质,配合着她穿着的紫色劲装,让人不由得心中赞叹,好一个英气逼人的绝世美人儿。

    只不过这个时候,她的呼吸略有些急促,白皙的脸蛋儿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就连耳后和那堪比天鹅般的雪颈上也是散发出妖艳的嫣红,点点香汗自皮肤内渗出,如同脸上洒满了一粒粒滚滚的珍珠,杏眼圆睁,瞪着上首的男子,一股磅礴的气势自她那拂柳娇躯当中散发而出,此时的她毫不掩饰她内心那滚滚而来的杀意。

    周围的人顿时感觉凛冽生寒,身边的那个女人,让人觉得她此时已经变成一头恐怖的上古凶兽,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令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让人几乎要打个寒战,大殿内那原本觥筹交错的场面不见了,有几个胆小的人甚至吓得尿湿了裤子。

    而坐在上首的那个男子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会突然暴起,身为大齐的七皇子,虽说平日里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不过在面对着那个发飙的女人的时候,想起关于她的种种传说以及那几乎让他魂飞魄散的强大压迫感,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狠咽了一口唾沫,正准备开口解释——虽然他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一股几乎要将他灼烧起来的火热感突然从小腹升腾起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的下身瞬间呈剑拔弩张的状态,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都给本将军滚开!”劲装女子发觉自己浑身都要燃起来一般,她拼命的大口喘息着,却觉得神智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身体有些绵软了起来,原本体内蕴含着的让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如今都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她心中暗暗叫糟,使劲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份清明,娇叱一声,然后踉跄着夺门而出,她知道,她那随身带来的五十名亲卫就在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才是此时最安全的。

    “高全熲,本将军誓与你誓不罢休!”门外远远的传来女子愤恨的声音,不过此时高全熲却是无法再去考虑这些,一脸涨红的他一把将面前矮几上的食物扫在地上,然后不管那已经中断的宴会,挣扎着站起身来,迈着凌乱的步伐朝着后堂而去,只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众人,许久,他们才纷纷醒悟过来,顾不得与主人家告罪,匆匆从大殿内鱼贯四散而出,所有人心中都响起同一个念头:这帝都,恐将要出大事了!

第1章 上来便是被逆推的节奏

    大齐帝国昌隆十二年十一月初五。

    帝京汴梁。

    白清小心的探出头,仔细观察了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慌慌张张的从一处民宅当中翻墙而出。

    此时天色刚有些蒙蒙亮,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饶是此时的白清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一阵冷风袭来,白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一出声,他立即双手将自己的嘴巴捂住,再次小心看了下四周,确认刚刚的喷嚏声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之后,这才慌忙向前奔走着,浑然顾不得揩一下流出的两行清鼻涕,心中腹诽不已,这么冷的天,在外面藏了大半夜,可冻死小爷了。

    眼瞅着街上的情景与往日并无二样,并未瞧见那抓捕他的风声出现,白清这才稍稍放了下心,同时加快了奔走的速度。眼下,还是赶紧回到矾楼避一避风头要紧,希望那位女将军,千万不要知道自己这个青(大雾)楼小厮的身份才好。

    不过想起昨晚的遭遇,还是让他觉得仿佛是在做梦一般,脸上苦笑不已,若非是在街上,他真心想大喊一声:“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啊!”

    昨天夜里,应七皇子高全熲的邀请,白清随同汴梁城最叱咤风云的当红清倌人李师师,前去府上为他的宴会献艺。

    白清在矾楼不过一介打杂小厮,自然没有随李师师大家进入宴会的资格,见李师师与丫鬟被引入大堂之后,他百无聊赖的蹲在外面等待着表演的结束,已经在青(大雾)楼界混迹两年多的白清,很清楚的知道以李师师的名气,并不是一来就进行表演的,要等到演出结束,往往得一个多时辰的工夫。

    刚站了没多久,一个内侍模样的人突然来到他的面前,毫不客气的让他跟随自己,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不知道他找自己所谓何事,但是七皇子府上的内侍可不是他一个青(大雾)楼里的小厮敢于得罪的,遂跟随着那内侍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昏暗的屋子,刚一进门,一阵剧痛从头上传来,还不等他叫喊出来,就感觉眼前一黑。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大床上,身上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飞。

    好吧,请不要想歪了,此时的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亵裤,而且不知为何,脖子那里也是疼的要命,仿佛要断掉了一般。

    白清艰难的活动了下脖子,接着一扭头,就发现床上躺着的不仅仅只有他自己,还有2个人横在自己的身边,从他们脖子上那一圈恐怖的淤青能够看出来,已经被人生生拧断,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而且还好死不死的冲着白清的方向,让没怎么见过死人的白清差点吓的叫出声来,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白清现在满脑子的问号,不过眼下并不是去探究这些答案的时候,白清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下还是将李师师安全的护送回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想到这里,他赶紧从床上爬起,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屋内的柜子边一阵乱翻,找出一身勉强还算合身的衣服。

    还不等他套上衣服,“砰”的一声,房门忽然被人外面暴力的踹开,接着一个从外面迈进来一个踉跄着的身影,紫色的短衣劲装之上还有一大滩的血渍,白清一愣,嗯,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

    身在青(大雾)楼,白清不是没见过各色美女,尤其是李师师,更是美得惨绝人寰,堪称人间绝色也不为过,但是白清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毫不逊色于风靡汴梁城的李师师,甚至她的身上,还多了几分李师师所没有的英武之气。

    只是这个时候,眼前女人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啊,怎么像……怎么像青(大雾)楼里那些被下药的女人一般模样?

    白清还在疑惑,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从身前传来,让体格并不健壮的他一时间站立不住,向后踉跄了两步,没能等他稳住身形,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跌落在屋内的大床之上,或许是太过于突然了,让他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还不等他清醒过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诱人shen吟声断断续续的传进耳内,他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床上的女人,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香汗淋漓,鼻息有些沉重,脸上更是带着一股妖异的嫣红,红润的小嘴儿微微张开,依稀可见内里一小节粉色,原本英气逼人的眼神,此时却是一阵迷离,似有秋波流出。

    “我说……小娘子……”看到女子此时那妩媚的模样,白清有些慌了,怎么好像是被逆推的节奏啊,但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他就感觉自己下身一阵凉飕飕,仅有的那条亵裤已经被大力的扯下,他有心想要反抗挣扎,只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力量大的出奇,轻松的便将他制住,而且在下身的厮磨当中,他还可耻的有了反应,所以白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颤抖着将身上的劲装飞快除去,然后迅速的攀上他的身子,接着一屁股坐了下去,顺着白皙的大腿,缓缓淌下的那抹刺眼的嫣红,深深的提醒了他眼前女子的处子身份。

    白清脑袋一懵,自己居然在古代就这么被人彪悍的推到了,而且,身边还有两具尸体在睁大了眼睛旁观着,两世为人的第一次,居然就是在这么恐惧的环境当中失去了……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在被动的享受着,但是男女之事并不会因为女方实力更加强大就会有更多的持久力,更何况阅遍各种动作片的白清有着极强的理论基础,很快他就逆转形势掌握了主动权,虽是初哥,却在女子小声的shen吟声当中越战越勇,直到身下女子因为疯狂了大半个夜晚而沉沉睡去,他才有机会将从房间柜子里胡乱顺来的那身衣服穿上,顾不得是否合身,夺门而逃,因为就在方才,他无意当中看到了女子胡乱丢弃在一旁的衣服上,赫然用金线绣着“澹台”二字,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大齐国内,除了驻守在各地的地方军之外,共有东西南北中五支最精锐的军队,分别是东军神武麒麟卫、西军骁骑宣武营、南军镇蛮背嵬军、北军虎狼骑、中军建威禁卫军,这五支军队,皆是以赫赫战功闻名于世,乃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而眼前这个刚刚在身下与自己婉转承欢的女子,便是当今上柱国、沂水县公、大齐唯一从一品的骠骑上将军、东西南北中五支强军之首的东军神武麒麟卫主帅,被称为“无双麒麟姬”的澹台龙舞。

    更重要的是她不仅仅在朝中的地位红的发紫,还与四皇子从小青梅竹马,据说四皇子一直有意将其纳为王妃,眼下白清稀里糊涂的将人家给办了,即便他才是受害人,但是发生了这种事,谁主动的,还有意义吗?估计想要杀掉的他的可不只那么一两个人。

    白清知道,事情大条了!

    此时此刻,除了跑路,白清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虽说就这么走了有点太不负责任,但没办法,还是小命要紧,不过好歹这厮还有些良心,不管怎么说都算是露水情缘一场,跑路前还没忘记帮着澹台龙舞套上衣衫——即使他穿的实在是有些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好在自己不过一个籍籍无名的青(大雾)楼小厮,想必不会那么快就追查出自己的身份吧,白清这样安慰着自己。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出了什么乱子,白清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个两世加起来的第一个女人,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深深的刻画在心底,然后一咬牙,冲出房门。

    果然,王府当中此时看起来有些混乱的样子,院子里到处都是四散奔走的人群,而且旁边还有几具蒙面黑衣人和穿着甲胄的尸体,白清先是在人流当中挤到大堂,里面只剩下一片狼藉,并没有看到李师师的身影,白清心中一慌,李师师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急忙拉过旁边一个看似王府侍女模样的人询问,匆忙当中得到了李师师早已离开的消息。

    眼看着一身戎装的王府侍卫们已经将王府的大门紧紧关闭,开始稳定起王府内的秩序,做贼心虚的白清并不想与他们发生照面,犹豫了片刻,白清悄悄的在人群当中如同游鱼一般灵活的游走着,小心翼翼的顺着墙边探查着,幸运的找到一处沟渠,颇为狼狈的钻出了王府高墙之后,一路狂奔,路上看到不少汇聚而来的禁军士兵,不得已翻墙进了一间民宅,在寒风当中躲了大半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在柴草堆当中迷迷糊糊的和衣睡了过去。

    这一夜,白清不知道被外面的嘈杂声和脚步声惊醒了多少次,提心吊胆的埃到天快亮,他才小心的从民宅当中翻墙而出,朝着矾楼的方向而去。

第2章 李师师被劫

    白清低着头熟练的在大街小巷当中穿梭着,直奔矾楼。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而且白清还发现路上禁军的数量也是渐渐多了起来,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在沿街的人家里进行搜查,嘴中还高喊着抓捕摩尼邪教徒之类的云云,似乎有摩尼教的人混进这汴梁城中搞出了什么事端。

    这是一个很奇异的时空。

    根据世界线收束的理论,一个世界,有无数个可能性分支(世界线),也许对过去的一个改变,就会让历史前进的车轮走上拐点,但由于世界线收束是呈一个纺锤形,既未来的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不同的只是各自世界线的过程,其中很多事件、东西或者人,往往一定是要以不同的形式发生、存在或者是出现的,这也可以理解为“惯性”,这个时空,也是这样!

    大齐,屹立在亚洲大陆东方的庞大帝国。

    与白清所熟知的历史相比,这个世界在公元712年就开始走上了拐点,那一年,太平公主发动宫变成功,杀死太子李隆基,逼迫唐睿宗李旦禅位,重新将国号改为“周”,同时自己改随母姓为“武氏”,意图重现武周盛世,自立为历史上第二位女皇帝。

    这位疑似穿越者的大姐在登基之后,也算是励精图治,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不少新的东西,大大提升了女人的地位不说,人们的寿命也是渐渐加长,婚嫁的年龄逐渐由十二、三岁发展到二十二、三岁,辣椒、玉米、红薯等物种也被一一引入中土,还发展出了玻璃等稀罕物件,不过女人的格局毕竟有限,她所发起的改变并没有太大的推动这个世界的进程,而且武周也不是一直持续下去,公元922年,武周大将石敬瑭勾结外族,引十万契丹大军自玉门关而入,一路烧杀抢掠,仅用二十一天便攻破长安城,病入膏肓的武周至此灭亡,石敬瑭建立晋国,史称“后晋”。

    石敬瑭反叛之后,原武周各地节度使们纷纷割据讨伐,而且在乱世之中,不知道哪位穿越者大人偶然的发现了“罡劲”,让武将的战力几乎以几何形式大幅上涨,堪称神鬼之技,这让彼此间的战斗变得更加惊天动地,中原大地在先后历经后晋、后汉、后唐等短暂的三朝八个割据政权之后,后唐大将高怀德因皇帝昏庸无道,发动宫变,后率澹台寿、潘美、杨业、曹彬、赵匡胤、石守信等大将统一中原,于公元975年建立大齐,并逐渐扫平南方割据势力实现天下一统,至今大齐已历经六代151年,当今在位皇帝名曰高藏昊,已在位40年,有“天顺”“隆昌”2个年号。

    根据时间推算,现在大约相当于前世的北宋末年,不过在这个时空,虽然大齐实力强劲,也算的上是国富民强,但北有蒙古、金国,东有东瀛、高丽,西有吐蕃、西夏、回鹘等诸国虎视眈眈,另外国内农民起义和地方割据反叛也是时有发生,当下最出名的便是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梁山与摩尼教的反叛,一直让忙于与辽国漫长战事的朝廷头疼不已,好在刚刚过去的十月里,大齐联合金国,灭掉了腐朽的辽国,朝廷的目光逐渐集中到了这些癣疥之疾上。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白清这样一个小人物来说太过于遥远,此时对他来说最要紧的,还是尽快的赶回到自己的栖身之处。

    赶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白清这才跑到了景明坊,汴梁城七十二家正楼之首的矾楼便坐落在这里,但是远远的,白清看到矾楼外面围着不少人,毕竟现在应该还远不到营业的时辰,他心里不由得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加快了脚步,来到矾楼门外,拨开几个围观的好事者,挤了进去。

    白清心中“咯噔”一声,出现在他面前那一片狼藉的景象,让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更加强烈了起来,原本富丽堂皇的朱门绣窗,此时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玻璃摔的粉碎,上好的门板也是四分五裂,露出了一截截木头茬子,大厅里面也到处都是格斗之后被破坏的痕迹,仿佛是被飓风洗劫过一般,桌子倒了一地,墙壁上、地面上、柱子上到处都是溅上的血迹,许多像白清一样的小厮,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断的**着,有四五个人,身子底下还淌着一大滩泅泅的鲜血,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是活不了了,其中一个还是这矾楼的大掌柜,还有两个更惨的,一个右臂自肩膀处齐臂而断,躺在那里捂着自己的断臂干嚎,而另一个显然是被什么利器开膛破肚,胸前那一滩肠子脏器让人作呕,大厅里就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要知道,作为汴梁城首屈一指的高级会所,矾楼那个连白青都不清楚的真正主人可是有着莫大的背景,究竟是谁敢在这里撒野?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子,此时正躲在一张桌子底下,如同筛糠一般的抖个不停,各个莺莺燕燕们,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了往日的妩媚,一个个花容失色,艳妆浓抹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神色。

    白清急忙走到一个红倌儿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然后问道:“翠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白清平日里在这矾楼里凭借着嘴甜手勤,与这里的姑娘们也是颇为交好,那女子被白清突然扯住,顿时吓的一个激灵,正准备失声尖叫,却认出了白清,这才稍稍平静下来,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然后才心有余悸的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几个贼人又复返了呢!”

    “贼人?”白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东京城内谁不知矾楼大名,是哪个不开眼的贼人敢来这里挑事!”

    “你是不知道!”那女子脸上带着害怕的神情,“今天早上天刚亮,楼里正准备打烊,三四个汉子突然闯进来,那看门的小四儿正要阻他,不料被其中一个二话不说的狠狠打了一拳,竟是当场被打死了,你想想,小四儿平日里也是个远近出了名的泼皮,这一带谁敢招惹他?据说小时候曾拜得高人为师,拳脚功夫了得,这等人物居然让人一拳打死,可想那些个汉子是何等的厉害!”

    “那几人在打死小四儿之后,竟在大厅里撒起泼来,非要几个红倌人陪他,大掌柜见他们打死了人,便带人前去拿他们,不曾想到人家身上还有利器,一个拿着一杆大枪,还一个手中提着一根熟铜棍,当下就把大掌柜他们打的爬不起来,大掌柜竟然被当场打的吐血而死,这还不算,那几个汉子见打死人之后,索性将整个楼里砸了个稀巴烂,就跟凶神恶煞一般模样,妈妈想要带姐妹们躲上一躲,却被几人一个巴掌扇倒在地,接着……接着便将师师和嫣巧抗在肩上,抢了门口一辆马车跑了!”

    “你说什么?师师姐……师师姐她被人掳走了!”那红倌人的话就如同晴天里响了个霹雳一般,让白清下意识的失声叫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那红倌人旁边另一个艳妆女子过来,对着白清说道:“其中一个汉子我认得,前些日子我曾接过他他身上纹着九条龙,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说是从华阴县来的!”

    “对对,我也认得,有两个人这些日子来过好多趟,有一回我听见他们其中有个好像是叫周通什么的!”第三个女子也是从惊恐当中平复下来,对着白清说道。

    华阴县?九条龙?九纹龙史进?白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么另一个,周通?莫非是人称小霸王的青州周通?梁山上的那帮反贼?!

    如果真的是这两个人的话,那么实在是……太糟了!那周通未上梁山之前,曾有过心生邪念逼婚的恶史,绝对的一个**的恶霸。而史进也不是什么好鸟,早在东平府时便频频光顾勾栏之所,寻花问柳。

    落在这两个色中恶鬼手里,师师姐……危险了!

    想到这里,白清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将手心刺出血来,李师师和东楼的崔念奴号称东京两大清倌行首,至今尚未梳拢,且自他来到这个世上以后,是李师师收留了潦倒的自己,并在这矾楼给他找了个栖身糊口的差事,对于白清来说,她就是心目当中的女神,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神被两个猪狗一般的恶人给糟蹋。

    “师师姐被抓走了,有没有人追过去救人啊!”白清紧张的问道,但是接下来周围说的话却让他的心一阵冰凉。

    “哼,看她平日里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什么卖艺不卖身,现在好了吧!”

    “唉,还真是可怜,想想被那两个恶贼压在自己的身上,就觉得害怕的紧!”

    “被破了身子也就罢了,就怕是被那两个恶人先奸后杀,抛尸野外,可真是红颜薄命啊!”

    “活该!看她平时那装模作样的清高模样,装出那冰清玉洁的样子来就觉得恶心,死了更好!”

    “别这么说,小心人家破了身子回来了,骚的比你还厉害,到时候抢的你没饭吃嘻嘻!”

    虽然平日里李师师对待众人都很好,但或许是李师师在这汴梁城中实在是太出名了,抢了太多人的风头,哪怕并非是出于她的本意,但现在她树敌过多的代价便是现在众多人的袖手旁观,不,更让白清有些心寒的是,往日里一个个跟在李师师身后的小“闺蜜”们,此时却也是一副巴不得李师师被人先奸后杀的神色。

    戏子无情,**无义,莫过如是!

    “妈妈,有没有差人前去报官!”这帮女人们是指望不上了,白清急忙跑到**那里,将她从地上扶起,这**往日与各路达官贵人多有交情,眼下还是尽快借助官府的势力,将李师师救出来才好,白清很是担心,李师师已经被掳走了将近两刻钟,落在那帮毫无底线的反贼手里,不知会遭受何等的凌辱。

    “报官?”那**子张开掉了两颗门牙的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城里的禁军一大早的都在忙着抓捕摩尼教徒,不过被人掳走了一个小姐,开封府每天那么多的事,谁肯管你,就算衙役肯去,那几个贼人武功高强,就算是去了我看也是有来无回,大掌柜都死了,还是想办法告知主人要紧!”

    “走,大家跟我一起,去把师师姐给救出来!”白清见**已经六神无主,不由得更是焦急,顿时朝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小厮们喊着。

    “救人?”**看着白清,突然露出一丝异样,开口打断了白清的呼喊:“清小子,我知道师师对你有恩,你一直记在心里,都这个节骨眼上,你也算是条汉子,平时也是我看走了眼,但你是不知道那几个贼人的厉害,这帮人都已经吓破胆了,去了没准就得送命,那几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你看看,他们这幅样子,谁敢去!”

    白清看着周围那些小厮们一脸惊恐的样子,再想想平日里都是一副鞍前马后的讨好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无力……

第3章 单骑救美

    “你们都在犹豫什么,现在师师姐她有危险,你们如此做派,当真让人心寒!”白清仍旧有些不死心的对着那些人大声的喊道,但是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沉默,和一些小姐们讥讽的白眼。

    “你们忘了平时师师姐是怎么照顾你们的了?”白清对着那些小厮们一个个说着李师师照顾他们的过往,然而他们只是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模样,不敢与白清对视。

    往日里一个个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小厮护院们,此时却都一副脓包的模样,白清心中一阵悲哀,他伸出手,想要将一个人从地上拉起,但是却被那小厮飞快的躲过。

    “白清,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去送死!你想去就自己去啊!”

    “去什么去,去送死吗?”

    “救人?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还不够人家一拳打死的!”

    看到店里的人一个个畏畏缩缩的模样,还有一些阴阳怪气的声音,白清知道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反而耽搁的的时间越久,李师师的危险就多一分。

    “好吧,你们没有人去,那么我自己去救她!”此时已经容不得再去患得患失了,白清咬咬牙,转身朝着门口跑去,路过一张桌旁的时候,地上的几张纸引起了他的注意,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抄起来塞进怀中,另外随手拿起一把钢刀,拾起一条桌腿插在背后,飞快的跑出门。

    眼看着平日里总是看起来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白清,此时散发着浑厚的男儿气概,不少莺莺燕燕们瞬间升腾起了不少倾慕之情,其他众人默默的看着白清飞奔而出的身影,讥讽、不屑、敬佩、羞愧各种情感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随手拽了一个围观的人,问明白史进他们抢夺的马车所离开的方向,扭头看到旁边的酒肆门口拴着几匹马,白清冲过去,抢过一根缰绳,接着翻身便上了马。

    白清不过一个青(大雾)楼小厮,哪里学过什么骑马,等到上马之后,他才感觉到骑马似乎并不像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任凭他不断大吼着“驾”,但是那马只是慢吞吞的打了两个响鼻,丝毫没有什么反应。

    都十万火急了,这个畜生居然还跟自己如此作对,一股无明业火噌的在心中升腾而起,白清恼怒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他猛地揪住一把马的鬃毛,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拽下,带下了一大片带着血肉的皮毛。

    马儿突然吃痛,忍不住长嘶一声,撒开蹄子就跑,白清猝不及防,差点被掀倒在地,情急之下,他张开双臂拼命的抱住马的脖子,双腿蹬紧马镫,保持住身形不从马上掉下,眼看着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他咬紧牙关,使劲把马脖子扳到自己要去的方向,就那样别扭的直奔城门而去。

    感受着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周围的街景飞快的在自己的两边倒退着,他的眼中,仿佛又出现了他与李师师初次见面的场景,直到今天,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六十一天。

    那天的雪下的真大呀,城里的人们都在准备迎接着即将到来的上元节,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但是对白清而言,这份喜悦实在是离他太远太远,他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吃过一丁点的东西了,穿越时身上的那身衣服也早已破破烂烂到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根本抵挡不住那彻骨的寒冷,他拼命的呼出一口白气,有些木然的拖着沉重的身躯在街上游走着,然而这个并不算壮硕的身体,却再也压榨不出多少可以让他挥霍的体力,他实在是太冷了、太饿了,这段时间饱受打击的精神和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心理让他觉得格外的疲惫。

    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天,他几乎都在失望当中度过,他那所谓超越千年的知识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帮助,反而因为不时冒出的惊人言语让人们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再加上身上的穿着打扮更是让人对他指指点点避而远之,哪怕是去卖苦力都无人雇佣,接下来的处处碰壁让他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沦落街头,好在大齐的户籍制度并不苛刻,才让他免于被赶出城去。

    实在是走不动了,他蜷缩在一处楼前的角落里,不大会的工夫就几乎被裹成一个雪人,但是他却连将雪抖落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那里默默的等待睡魔的到来,或许睡着了,就不会觉得苦了。

    也不知道多久,一阵喷香的味道忽然将他从昏睡中惊醒,他猛地抬起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巴掌大小的馒头,这种前世让他根本就不会去在意的食物,此时却深深的勾起了他内心的那份饥饿,三天滴水未进的肚子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响声。

    “饿了吧,快点吃吧!”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过此时却是根本无法引起白清的关注,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那两个馒头上,他伸出满是污渍的双手,一把将馒头夺过来,顾不得久未进食之人需吃流质食物的常识,三两口便将一个馒头塞进嘴中,或许是由于吃的太急,几乎没怎么咀嚼的馒头堵在嗓子眼里,噎的他直翻白眼。

    白清飞快的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塞进嘴里,融成冰水,这才费力的将馒头咽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又重新开始撕咬手中剩下的馒头,不过有了刚刚的教训,速度倒是慢了许多,不过两三分钟的工夫,两个不算小的馒头便被他吞下去,他有些意犹未尽的咽了咽口水。

    肚子里有了货,白清这才想起赠予自己馒头之人,慌忙抬头望去,却发现人早已经离开,只能看见远处一大一小两个打着伞的身影在雪中渐渐模糊。

    白清沉默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他才用那双污迹斑斑的手用力揉了揉脸,爬起身飞快的朝着那两个身影追了过去,然后,好心的李师师便收留了他,让他在矾楼里当了一个小厮,勉强有了糊口的营生。

    白清一直对李师师十分的感激,而李师师对他们这些人也是十分的照顾,自然也是被无数人引以为心中的女神,白清也不例外。

    白清曾在网络和各种媒体当中见过无数的美女,但是李师师身上那种沦落风尘却出淤泥而不染的别样慵懒风情,让白清更是着迷,或者说,在李师师如同天使一般出现在潦倒的白清面前事,他便沦陷了。

    汴梁城当中是不禁马匹的,但是身为大齐帝都,平日里几乎没有见到过像白清这样在城内纵马狂奔的人,尤其是看到白清紧紧搂住马脖子那副新手的模样,街上的百姓们纷纷四散躲避着,生怕被冲撞到,白清就这样幸运的一路冲到了丽景门。

    与往日不同,或许是为了搜查摩尼教的原因,今天丽景门的城门处,除了守城的士兵之外,还来了七八个禁军模样的士兵,刚刚开始检查着过往的百姓,明晃晃的长枪朴刀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意。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那些士兵们循声望来,看到一匹马飞快的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人在上面紧抱着马脖子。

    “有人袭击!”其中一个什长模样的士兵突然大吼一声,其余的几人如梦方醒,手中的长枪高高擎起,对准了白清,看到那阴森森的长枪阵,白清心中有些发毛,他一只手抱紧马脖子,另一只手使劲扯着缰绳,同时嘴中不断的高喊着“吁~”的声音,想要马匹停下来,但是那马怎么会听从他这个新手的驾驭,仍旧是发狂的朝着城门奔去,眼看着就要撞到那一排长枪之上,白清只能放弃让马停下来的打算,紧闭着眼睛抱紧了脖子。

    “刺!”待得马匹近身,那什长高喊一声,士兵们手中的长枪同时朝着马刺了过去,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后腿猛地使劲一蹬,竟然载着白清腾空而起,从那些士兵们的头上跨过,然后飞快的窜出了城门,猩红的血撒了一路。

    “哥哥,要不要追上去……那小子身上可是带着家伙……”看着马儿远去的身影,其中一个士兵有些踌躇的问着自己的小上司,很明显,他刚刚看到了白清身上的那把钢刀。

    “追个屁!看不出来上面那个小子就是个雏么,能混进京城里搞事的摩尼教反贼,怎么可能有这么烂的骑术!”那什长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继续盘查,不要放过一个摩尼教的反贼!”

    事实上,由于中国历代王朝疆域广阔,又加之交通、通信不便,官府对整个社会的控制,往往力不从心。武器管制的种种律令,多数时候是大打折扣的,民间尚有相当大的持有武器的自由,至少官府并不能及时有效地限制民间人士拥有甚至铸造武器,常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怪不怪了。

    “是……是!哥哥说的对!”那士兵赶紧对着自己的长官赔了个笑脸,然后对着周围那些刚躲避到一边的百姓们大吼道:“赶紧的,要出城的赶紧过来检查!”

    而白清这边,刚刚冲出城门不过几百米,他就觉得前进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同时马喘息的声音也愈来愈大,忽然间,听到马儿长嘶一声,接着一个趔趄,白清顿时身下一轻,猝不及防之下,随着马儿一头扑倒在地……

第4章 救星?希望与失望

    白清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呸呸”两口吐出了嘴里的泥沙,正准备大骂两句,但是看到躺在地上那不断喘着粗气的马,眼睛当中竟然有了一片湿痕,白清回过头去,才发现身后的道路上,已在沿途洒满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看着马儿染红的肚子上,泊泊的鲜血不断的从一个个拳头大的伤口当中涌出来,显然,跑了这么远,它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只是躺在这里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白清默默的闭上了嘴巴,站起身来,对着倒在地上的马儿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沿着官道向前追去,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宝贵,想想生死未卜的李师师,他真的耽搁不起。

    白清原本就不是什么运动健将,加上昨天夜里提心吊胆的一夜都没有睡好,而且现在还隐隐的有些风寒,即便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身体比以前变得更年轻更强健了,但是刚刚骑马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现在追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跑不动了,双腿如同灌满了铅一般沉重,喉咙也几乎如同灼烧起来一样,他咬着牙继续追逐着,脚步却明显的放慢了下来。

    师师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白清在心中大声的呐喊着,或许是太心急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就算是追上了,凭借着他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又怎么会是几个武艺高强的杀人犯的对手,又拿什么去把李师师给救出来。

    白清的脑海当中不断的闪烁着李师师被人衣衫不整的压在身下,一脸绝望的模样,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那几乎快要干涸了的身体当中,又重新涌现出一丝力气。

    一定要救出师师姐!白清心中暗暗的给自己鼓劲。

    脑海当中却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澹台龙舞的面容,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个时候,恐怕她已经在着手寻找着自己了吧,即便不是自己自愿的,但是占有了她的清白,对自己来说,已经算是闯了滔天大祸了吧!

    想想自己落在对方手里的恐怖后果,白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赶紧甩甩脑袋,拼命的将那些念头赶出脑海,继续奋力向前奔跑着,不管怎么样,现在救出李师师才是最当务之急的事情,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再去想那件事的后果。

    等白清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八九里路之后,他便实在是跑不动了,脚下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拼命咬着牙想要站起来,但是无奈疲惫到极点的身体里,再也压榨不出一丝气力,白清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绝望的神色,他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丝毫不顾及官道上行人那诧异的眼神,只是看着地上那一道新鲜的车辕印记,他知道,离着马车的距离已经不远了,然而他却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咯噔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的传进了白清的耳朵当中,白清费力的抬起头来,有些模糊的视野远处,一个骑着马匹的人影飞快的向着白清的方向靠近着。

    白清心中霍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看着人影越来越近,他暗暗调动着身体当中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最后一丝力气,在对方距离自己不过二三十米的时候,他猛地从地上窜起,如同一只大鸟一般的朝着马匹扑了上去。

    骑马之人显然没有料到这突然而至的袭击,见到面前人影一闪,他双腿紧紧的夹住马腹,然后使劲一拉缰绳,胯下的枣红马发出一阵“呜咴咴”的嘶鸣声,前蹄腾空而起,在白清的面前硬生生止住了前进的身形。

    白清见成功逼迫了来人停下脚步,想也不想的朝着马上的人影窜过去,想要从对方那里抢走这匹马,如果骑上马的话,也许很快就能追上马车吧,白清这么想着,浑然不顾他根本就不会骑马的事实。

    只是白清还没有摸到对方的靴子,一阵空气摩擦的呜呜声刺破鼓膜,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凉意将他从刚刚的疯狂当中惊醒,一杆锋利的长枪正顶在自己的喉咙上,只要自己稍稍一动,瞬间就能刺穿自己的喉咙。

    “你是何人,为何袭击某!”一声凌厉的问话自上方传来,白清抬其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分清秀的面容,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身上穿着银盔银甲,看起来英气勃勃,胯下马匹上,还挂着一把铁胎强弓,似乎是个进京的武将。

    白清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自己好容易想要抢匹马,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居然遇到了一个武将,单单从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彪悍的气息,就让白清明白,对上自己,人家至少能打十个。

    难道就这么放弃掉这最后一丝希望?白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去浪费了,急中生智,他忽然记起怀中的东西,在对方戒备的眼神当中,猛地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高高举起在头顶:“刚刚惊了将军座驾,实乃迫不得已,只是涉及人命关天之事,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将军海涵,另恳请将军将马匹借于我,救命之恩,他日必有厚报!”

    “我乃青州巡检花荣,你且说说,究竟有何重要之事,让你行此险招!”看到白清高举过头顶上的那张纸,赫然是一张大齐国家财政使司发行的一百贯的银票。

    这个时代的一百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已经算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哪怕是身为青州巡检的花荣,也相当于他数个月的俸禄,看到白清的举动,花荣的脸色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他隐约感觉到,能让对方眼睛都不眨的掏出一百贯,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白清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就是号称“小李广”的花荣,顿时大喜,顾不得表达对其的敬佩之情,急忙将李师师被掳走一事简单的说与花荣听。

    听完白清的诉说,坐在马上的花荣却突然间变得沉默下来,而下面的白清则是一脸希冀的看着他,若是有花荣相助的话,至少让白清看到了一丝成功的希望,所以在花荣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白清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的漫长,仿佛度日如年。

    “某此次进京,乃是有紧急公务要去枢密院!”半响之后,花荣终于缓缓的开口说道,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的神色,进而接着说道:“非是某家不想助你,一来公务紧急,二来这九纹龙史进与小霸王周通二人,某也俱有耳闻,两人在东平府斑斑劣迹,可谓是鼎鼎大名,另外此二人皆非寻常匪类,尤其是那九纹龙史进,武艺高强,不瞒你说,我虽然自负武艺尚可,与他也能一战,但若是对上他们二人,我也无必胜把握!此事,不好办!”

    花荣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到白清头上一般,他毫不掩饰的露出脸上的失望神色,本以为碰到了花荣,就有了救人的希望,没想到这花荣却心有踌躇,让他瞬间从天堂跌倒了地狱。

    罢罢罢,对方与自己不过萍水相逢而已,更何况自己不过一介青(大雾)楼小厮,哪里有什么资本能够让对方帮自己,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白清将牙咬得嘎嘣作响,让马上的花荣看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内疚。

    “将军,此去枢密院不过数里,现在人命关天,若将军实在无法出手,恳请将军将您的马匹卖与小人,好让我快些赶上贼人,救得姐姐出来,也不会耽搁将军您太多的时间!”

    “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霸,你不害怕么!”花荣听到白清所说,不由得一阵惊讶,在他看来,白清那毫无武艺傍身的单薄样子,就是去十个,也是有去无回的下场,而且他相信白清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

    “怕!怎能不怕?而且怕的要死啊!”白清直视着花荣大声的说道,“但是怕又有什么办法,师师姐不仅与我有救命之恩,平日里对我更是甚为帮助,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轮到她有难了,我虽然只是一介青(大雾)楼小厮,但也自认为是堂堂男儿,该当义薄云天,若是不能前去救她,我岂能心安,只要能够护得她周全,哪怕是舍弃掉这条贱命,又有何不可呢!”

    花荣愣愣的看着有些激动的白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明显的露出一丝纠结的神色,但是很快,他就仿佛做出了什么决断一般,没有看白清一眼,而是大喝一声“驾”,同时双腿一踢马腹,整个人顿时风驰电掣般的朝着汴梁城的方向疾奔而去,马蹄扬起滚滚尘土,那速度甚至比刚才还要快了三分。

    看着飞驰而去的花荣,白清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最终还是没能说服他啊,现在是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依靠别人本身就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只是你不愿意帮忙,直接拒绝就好了,为何还要耽搁我那宝贵的时间,白清忽然在心中升腾起一丝对花荣的恨意,他望着绵延到远处的宽阔官道,使劲的跺了跺脚,飞快的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再次赶过去。

    白清啊,现在只能靠你一个人了!

    师师姐,等着我,哪怕是只有我自己,哪怕是爬,我也要爬到你身边,保护你!

第5章 峰回路转

    花荣走后,白清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刚刚那变得有些沮丧的心态,毕竟他一开始便做好了只身前去的准备,只不过刚刚遇见花荣,让他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奢望,毕竟花荣也算是个出名的人物,不过人家与你素未平生,而且花荣好歹也是个相当于后世公安局长的官员,不搭理他这一个青(大雾)楼里的小厮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刚刚耽搁了那么一会工夫,让白清心中愈加有些心急如焚,顾不上自己那已经接近透支的体力,奋力的向前赶去,这个时候,他心中只想着快些赶到李师师那里,至于后果,他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了。

    “驾~”刚艰难的跑了一小会儿,一声清亮的喊声忽然传入耳中,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在身后响起,白清下意识的向后看去,一个骑着马的人影渐渐靠近了他所在的地方。

    飞驰着来到白清身旁,然后一声“吁~”,原本奔跑着的马硬生生的止住了前进的步伐,站立在白清的身旁,摇摇脑袋,不断地打着响鼻。

    白清有些诧异的看着马上的人,正是刚刚一句话不说便离开了的花荣,跟刚才不同,此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亮银长枪,箭袋当中也是装了满满的一壶箭。

    “上来,就你这样跑着去救人,估计等你追上去,黄花菜都凉了!”花荣居高临下的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白清,弯下腰,冲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白清愣愣的看着花荣那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直到花荣发出一声“快啊,还想不想去救人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如梦方醒,抓住花荣的手臂,花荣一使劲,就将白清拉到马上,坐在自己的身后。

    “抓紧了!”花荣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只是大喊一声让白清抱住自己的腰,然后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战马飞快的朝着前面跑去。

    花荣骑的这匹马可不是刚刚白清抢的那匹劣马能够比拟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战马,乃是稀有资源,而且花荣的骑术也不是白清这样的外行人,虽然载着两个人,但是一路风驰电掣跑的飞快,白清只能够听到耳边的呼呼作响,猛烈的风刮得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只能低头紧抱住花荣的腰,虽然两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实在是让白清心中有些别扭,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路上那匹死马,是你的吧!”花荣突然开口问道,原来刚刚花荣并非没有被说动,只是他远道而来,所骑的马体力也基本已经跑的透支,而且他身上携带的公文太过于重要,所以只能先飞驰到前面汴梁城的城门处,想将马匹、公文及身上的包袱交予城守军暂时保管,同时借了一匹战马与长枪,再重新赶过来相助。

    路上看到那匹倒在地上的马,以及沿途上那尚未干涸的血迹,让花荣更是触动,他忽然有些感受到了白清心中救人的那份急切心情,对白清心中的那份好感更是大增,顿时对于自己的决定再无迟疑。

    花荣的声音传到白清的耳中时,已经因为耳边不断挂过的罡风而有些嘈杂,白清大声的应了一声,接着又听得花荣说道:“对方的战力实在是有些棘手,光一个史进就已经让我不得不小心应付,在加上其他人,说真的,我也没有一定能将人救出的把握。”

    白清没有作声,有了花荣的帮忙之后,他才让自己心中的那份焦急稍稍缓解,全力思考起营救的法子,不过按照花荣说的,情况也实在是不容乐观,好一会儿,白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端详了半天,一脸的犹豫模样,好一会儿,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将那东西又重新塞回去。

    古时候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两人大约跑了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之后,远远的便能看见远处有一个隐隐约约的马车影子,花荣急忙扬鞭摧马,待距离稍进,对着白清问道:“怎么样,是这架马车吗?”

    白清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那驾正在不紧不慢前进着的马车,还有两骑不慌不忙的在后面跟着,结合着问出来的马车特征,一脸的肯定:“不错,就是这辆车!”

    “那你先别轻举妄动!”花荣对着白清叮嘱了一声,然后继续赶着战马向前飞奔,追上马车之后依旧没有减速,径直从马车的旁边飞快的掠过,只是在经过马车的那一瞬间,花荣敏锐的看了一眼马车那里。

    感受到在自己经过的瞬间,马车上的两人似乎在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甚至跟在马车后面两骑上的人,右手下意识的朝着自己挂在马上的朴刀上摸过去,花荣隐隐的皱了下眉头,对方的警惕性果然很高。

    不过花荣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径直打马飞奔,很快的从对方的视野当中消失,就仿佛只是一个普通路过的士兵甲一般。

    在看到马车上端坐的两人之后,白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从对方暴露在外面的人数来进行判断,李师师现在应该还是暂时无恙的。

    直到跑出了很久之后,花荣才回头看了看身后,见已经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接着驱马进了旁边的林中。

    “贼人一共有4个!”花荣眉头皱了皱,“比起你刚才说的,还要更加棘手啊!”确实,虽然花荣也是个武艺高强之辈,但是光史进与周通二人就足以缠住他,再加上另外两个不知底细的人,一时间花荣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素闻将军神射!不知将军最远可射多少步?”白清沉思片刻对着花荣问道。

    “我这把是八石强弓,可射五百步!”花荣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背上的铁胎弓,脸上颇有些骄傲的神色。

    “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白清暗暗咋舌,对着花荣一脸的钦佩,然后说道:“将军,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将军如此神射,不若先射杀后面两骑,再集中力量对付马车上的二人,看起来那两人应该就是史进与周通的样子!”

    “好,便依你而言!”花荣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白清一眼,之前他觉得白清不过只是一个稍微有些重义气的普通小厮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见识,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冷静的进行决断,让花荣不由得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我自己不通武艺,所以待将军与史进与周通战起,我便想办法靠近马车伺机救人!”白清犹豫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递到花荣的面前:“非是不信将军的本事,但要救人,需做的完全打算才是,将军若胜得那史进周通二人自是最好,但若将军无法赶走二贼,那我便设法拖延时间,将军请持此物,到封丘门澹台府,交予澹台上将军,只要你将这个东西交给她,说明情况,她定然会随你前来相助!”

    花荣接过来之后放在手中端详着,白清交予他的,乃是一枚奶白色的羊脂玉佩,白若牛乳,细如凝脂,上面雕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麒麟,活灵活现,端的是价值不菲。

    这枚玉佩,乃是澹台龙舞贴身携带之物,是白清昨夜临逃走之前从澹台龙舞身上取得,毕竟是他两世的第一个女人,白清总得留下点什么纪念品以备怀念。

    身为官场中人,花荣自然是知晓麒麟姬的大名,不过高高在上的帝国上将军,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青州巡检能够见到的,放在手中掂量了掂量,花荣脸上带着疑惑:“既然你有此物,为何当时不去找澹台将军,何须如此麻烦?”

    “这……”白清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与那澹台将军之间有些交集,但其中曲折非是一言两语能够讲明,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请她相助!”

    一个小小的青(大雾)楼小厮,居然会和帝国上将军有所联系,这让花荣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白清,但看到白清那认真的模样,完全不似作为,他又有些相信了,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白清身上好像有那么一种神秘的感觉,似乎在他的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人觉得稀奇一般。

    “好,若是不敌,我一定会去寻找澹台将军出手,那到时候就靠你多多拖延了!”花荣也是个十分爽快的人,既然决定了相信白清,也不会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郑重的将那枚玉佩收好,对着白清笑着说道,遇到他已经好一会儿了,这还是白清第一次见花荣露出笑容。

    “我只是希望,还是不要用到这枚玉佩的好!”白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过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能将李师师救出来,那就好了吧!

    “看起来,你们之间还真是有着很曲折的事,白清,我突然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花荣拍了拍白清的肩膀,“好,就为了不让你为难,我会使出全部本事来的!那你先去准备好,一会儿能救出来是最好!”

    “那就多谢将军了!”被花荣这么一拍,白清那有些单薄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趔趄,他咬牙挤出个笑容,对着花荣一拱手,然后提着钢刀,朝着林子当中隐匿了起来。

    在白清藏好之后,花荣重新翻身上马,策马又向前走了百余米,身形同样隐在路边的林子里,取下铁胎弓紧握手中,从箭袋里拈出一支羽箭搭在长弓之上,收敛了笑容,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官道远处,缓缓凝结起气势……

第6章 激战

    汴梁通往京东西路的官道之上。

    今天太阳出来的有些迟,毕竟再有两个月便要过年了,路上的行人并不算是很多,稀稀拉拉的,史进与周通百无聊赖的赶着马车,想起后面车厢里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其中还有一个名震天下的名妓李师师,而且据说还是处子之身,想想一会儿把这样窈窕的小娇娘压在身下肆意行那快活之事,那滋味,简直美翻了啊!

    还多亏了宋江哥哥让自己兄弟几人进了一趟汴京城,才能有这样的好事,史进与周通二人心中感激的想到,梁山上面聚集的全是一帮凶神恶煞的爷们儿,连蛐蛐儿都找不到只母的,周边村寨也早已被劫掠了个遍,偶尔抢上山几个小娘子,先不说姿色如何,光狼多肉少已经够吃瘪的了,长时间的阴阳失调,可把梁山上那些精力旺盛的汉子们给憋坏了。

    左右不过就是劫了两个**,估计官府里的人也不至于大动干戈,史进与周通两人也算是胆大包天,心里这样想着,毫不把什么后果放在心上,再说他们这种粗鄙的汉子,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活,皆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做了便是做了,哪怕是死了也得过着快活的日子,管明天作甚。

    现在两个人只等天色稍晚些,把马车赶到僻静之处,然后再与后面的两个小娘子好好的玩上一番,什么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作为花丛老手的史进来说,全都不在话下。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动了正在幻想着的二人,史进与周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戒,正在诧异间,一个身影飞快的从自己身边略过,赫然是一个骑着战马,全身皆是甲胄的身影,周通下意识的向着车架上的长枪摸过去,却被史进按住了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弄清楚对方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再说,不过眼看着那一骑自身边掠过之后,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而是继续向前飞奔,很快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史进与周通二人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既然人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刚刚提着的心自然也是落了下去,两个人顿时又恢复了那惫懒的模样,听到身后车厢里发出的嘤嘤的抽泣声,两人心中俱是得意不已,只可惜那李师师倒是一副很沉得住气的样子,只是静静的躺在车厢当中,不发出任何声音,让原本想要见识一下美人梨花带雨模样的二人心中失望不已。

    又前进了好一会儿,空旷的官道上竟然都看不到一个行人,让人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困顿,史进还好,那周通已经连打了四五个哈欠,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模样。

    “咻咻”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进耳边,将百无聊赖的史进突然惊醒,紧接着两声细微的入肉声更是让他一下子有些心惊肉跳,他一方面猛地一把将周通推醒,另一方面向车后看去,一眼瞧见在马车后骑马的两个兄弟那正从马上栽下来的模样,两人的喉咙上俱是插着一支羽箭,大股鲜血从口中和脖子的伤口当中咕嘟咕嘟的涌出来。

    “对方是个用箭高手!”史进与刚刚惊醒的周通二人心中同时闪过了这个念头。

    刚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破空声传来,不过两个人早已经心生警惕,听见声音之后,都是一个懒驴打滚,闪到一边,随即两根飞来的箭矢径直插进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入土深达七八寸,露在外面的箭尾还兀自颤动不已。

    “前面!”史进与周通二人不愧也是武艺高强之人,花荣不过两次出手,就已经被他二人推算出了大致方位,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马车里的两个小娘子,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车后两匹没了主人的马侧面,翻身骑了上去,接着立即抽打马屁股,摧使胯下之马飞快的向前飞奔,同时握紧了各自手中的武器。

    花荣见对方朝着自己冲过来,知道自己藏身之处已被发现,但还是在远处不慌不忙的张弓搭箭,一脸沉着的望着越来越近的二人,眼睛微微一迷,同时脸上闪过一丝红光,身上瞬间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气势,看起来并不强健的身体此时却如同一具钢铁之躯一般,似乎从每一个毛孔之中都喷射出来了极其强横的气流,这些气流震荡了出去,化为一道道的劫波,汇聚在手中的箭上。

    “罡劲?!”正在冲过来的两个人感受到前面传来的强大压迫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想不到对方居然是修行出“罡劲战技”之人,而且刚刚不过只是普通的二连射,就射死了两个兄弟,那么现在这一招,史进与周通暗暗咽了下唾沫,整个人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

    罡劲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大路货,只有少数天赋异禀、武艺高强之人在得到名师指点之后方能习得,就连史进,在原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指点之下,用时七八年方才领悟出来,至今也不过区区数载而已,但眼下他们居然碰到一个身负罡劲之人,看来对方也不是能够轻易搞定的小角色。

    花荣这边,罡气已经在箭体上凝聚,组成了一个螺旋漩涡,宛如星河涡旋。砰!砰!砰!好像千百个气雷一起爆炸,花荣双目猛地一瞪,整个人发出一声虎吼,松开右手,弓弦一阵震爆,一道白色的流星划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来到史进他们面前,直奔周通脸上而去!

    周通虽然号称“小霸王”,但他的武艺其实很一般,练武近二十年多年,却连罡劲的门槛都没有摸到,面对着瞬间飞到面前的箭矢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是一脸愣愣的模样。

    不过好歹他身边的史进也算是个名师教导出来的人物,见事不好,脸上同样红光一闪,手中的熟铜棍带起一片强劲的呜呜声,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空中的箭矢砸了过去,两者碰撞的瞬间,仿若一声炮响,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卷起漫天烟尘,向着两边四散而去,罡风刮得周通脸上生疼,大地上也是一片龟裂,让首当其冲的周通座下的马匹硬生生的后退了三四步方才止住身形。

    史进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心中暗自咋舌不已,自他修炼出罡劲之后,一直有种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感觉,哪怕是上山之后,面对着林冲鲁达等武艺高强之人,他心中依旧不肯屈服,但是今天到了生死相拼之际,他才方知有些棘手了。

    不过花荣这么一次攻击之后,倒是让史进突然醒悟过来,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的目的肯定是来救人的,挥了挥崩掉半截的熟铜棍,招呼了一声有些胆怯了的周通,两个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守在马车周围,一脸戒备的看着前方林子里的方向。

    罡劲在使用之后,是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气力的,看到对方刚刚挡下自己奋力射出的一箭,花荣脸上也是变得严峻了起来,这种反应速度,哪怕对方武艺弱于自己,想要战胜也得费一番手脚,更何况对方还是两个人,不过自己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而且对方已经足够的戒备,普通的箭矢恐怕再难以有所建树,见对方一副死守的架势,这样根本无法给白清创造条件,看来只能硬上了!想到这里,花荣将铁胎弓往身后一背,提起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驾”,打马直奔史进二人冲过去。

    白清有些焦急的藏身在一颗树后,紧张的观察着局势,看到花荣在大喝一声之后射出的那石破天惊的那一箭,让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生死战斗场景的白清大呼厉害,不过等了半天,对方那副小心防守的架势,让白清一时间难以靠近,不得不捏紧了手中握着的钢刀,耐心的等待着机会。

    眼看着花荣已经冲到马车前方,与周通史进战作一团,一阵“叮叮当当”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四周也是尘土飞扬,看起来一副火爆的场景,白清使劲的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悄悄的朝着马车靠了过去。

    不说白清这里正紧锣密鼓的准备最后的救人,远处汴梁城的澹台府,澹台龙舞与她的父亲,正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而她的祖父澹台元夜,只是静坐在上首惬意的品着茶水,仿佛对于这父女俩的对峙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般。

    “父亲……”澹台龙舞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我与四皇子一同长大,能够嫁给他,自然是我高攀了,女儿我也是一直十分钦佩他,但是……但是女儿一直以来对他的,只有那些兄妹之情,全无……全无男女之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澹台龙舞感觉自己的心莫名一痛,仿佛要窒息一般,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黯然,双眼当中似有泪花闪过,讷讷的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她最终只是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女儿知道您是为我着想,这件事实在是让父亲您为难了,但还请父亲替我对四皇子说声抱歉,辜负了他的情意,把这门亲事回绝掉吧!”

    “你……气死老夫了,你叫我如何去向四皇子,还有你姑母去说这件事?嗯?你给我个理由!”见澹台龙舞似乎是铁了心一般,澹台飞骢感觉自己似乎有一肚子气,但是却不知道该向哪里发泄,他拼命了咬了咬牙,然后恨恨的对着澹台龙舞说道,声音当中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澹台龙舞低头沉默了下来,而澹台飞骢也是不说话,就那么狠狠的瞪着她,房间当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澹台元夜轻轻的呷水声。直到好一会儿,澹台龙舞才慢慢抬起头来,虽然眼中依旧含着晶莹,但是脸上却是带着一副决然,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女儿……女儿我已经有意中人了,那个人,他不是四皇子……”

    “砰~”的一声,在大厅当中突然爆起,澹台元夜手中的茶杯瞬间被捏碎,茶水顺着他的手掌,淅淅沥沥的滴个不停……

第7章 救人

    “嗤~”一声沉闷的入肉声响起。

    周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沉着的花荣,他手中的那杆长枪,此时已经捅穿了自己的喉咙,自脖子后面贯穿而出的那截长长枪头上,已经被血染的通红。

    周通感觉自己的双手此时足有千斤之重,长枪再也拿捏不住,沧啷一声跌落在地,他费力的抬起胳膊,指着花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喉头一甜,一大股热流涌上来,他闭不住嘴巴,鲜血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涌出来,瞬间洇红了胸前的衣衫,然后一翻白眼,整个人从马上栽了下去。

    “周通兄弟!”眼看着周通被眼前这个不知名的狗官一枪刺死,史进睚眦欲裂,大喊一声,然后双手挥起熟铜棍,疯魔一般的朝着花荣砸了下去。

    花荣的长枪还插在周通的咽喉里,一时间没有及时撤出来,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全力的闪躲,一歪脑袋,避过史进这一击,要害是躲开了,但是那一棍还是结结实实的砸在自己的肩膀上,咔嚓一声,甲叶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花荣只觉得仿佛被一头蛮牛狠狠的撞了一下,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幸好他身上穿着制式铠甲,若非肩膀上有这坚硬的甲叶防护着,自己的这条手臂恐怕多半是要废了。

    史进深谙“趁你病要你命”的战斗理念,眼看着花荣那条持枪的右臂已经无力的软软垂下,知道花荣这会已经没了进攻的能力,脸上露出一丝狠辣,手中的长棍再度朝着花荣肋间横扫过去。

    好个花荣,身子一矮,于千钧之际在马上做了一个铁板桥,刚一躺下,便感觉到一阵罡风自面上扫过,强劲的气流带着“呜呜”的呼啸声,刮得脸生疼不已,不过花荣也非浪得虚名,一只脚紧紧的勾住马镫,另一条腿却是飞快的踢了一脚挂在马上的箭袋,顿时七八支箭被踢飞出来,而花荣腰腹用力,整个人重新直立起身子,一扭头,便张嘴含住了一只羽箭,电光火石间的朝着史进的方向甩过去,这一套动作,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使出来。

    花荣做出那一套动作的时候,恰逢史进旧力已消新力未生之际,等他看到飞来的箭矢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嗤”的一声,一阵剧痛传来,花荣甩出的这根羽箭,生生插进了史进的左眼当中,鲜血瞬间便淌出了眼眶。

    史进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声的哀嚎着,脸庞因为疼痛的原因而扭曲起来,一脸的狰狞,配上满脸的鲜血,就如同地狱的疯魔一般,让人心悸不已。

    或许是因为疼痛激发起了史进心中的那股暴戾与凶性,他瞪大了眼睛,虎吼一声,原本捂住自己左眼的那只手,突然握住那支羽箭,硬生生的一把拔出,一股子血箭顿时从那个血窟窿当中飚射而出,淌了史进一脸,那恶鬼一般的模样让人心悸不已。

    史进将手中染血的箭矢仍在地上,毫不顾忌箭头上还插着自己那支已经瘪了的眼珠,大口的喘息了几下,忽然罡劲行走全身,手中的熟铜棍以更加快的速度,完全放弃了防守,一味的猛攻朝着花荣招呼过去。

    花荣刚刚右臂已无战力,只得左手持枪,吃力的招架着史进那疯狂的攻势,他的罡劲虽已恢复,但是右臂受伤的情况已经让他无法再使出招式,只能被动的挨打,败象已露。

    在花荣与史进周通激战的时候,这边白清已经猫着身子小心的冲到了马车边,眼看着那边三人激战正酣,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他便敏捷的翻身上了马车,接着飞快的钻进了车厢。

    自被史进劫走之后,虽然一直将她们捆着扔在车厢当中未曾有什么动作,但却并不妨碍里面的两个女子心中那深深的恐惧,尤其车厢当中一片漆黑,更是加深了她们心中的那份恐惧感,其中那个叫嫣巧的红倌儿自始至终都在嘤嘤的哭着,而李师师虽然没有像她那样梨花带雨,但是她那煞白的小脸,却是暴露出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也是害怕极了。

    正在前进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外面响起了一阵阵的惨叫声、暴喝声以及打斗的声音,让马车当中的两个小娘子更是害怕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胆小的嫣巧甚至觉得一股禁止不住的热流自下身传来,赫然是被吓得小便**了。

    就在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车厢的门帘突然被人打开,光亮随着缝隙透过到这漆黑的马车当中来,李师师与嫣巧不知道原因,还以为是劫走自己的贼人要对自己下手了,顿时花荣失色,那嫣巧更是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别害怕,是我,白清!”白清急忙对着里面轻声的喝到,防止她们的尖叫引起史进他们的警觉,借着照射进去的阳光,他看清楚了里面的两个人,正是嫣巧和他焦急的想要救出的李师师。

    “白清!”听到白清的声音,再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之后,李师师与嫣巧一脸惊讶的叫出声来,但是很快,这股惊讶便化为狂喜,在她们最无助的时候,白清出现了,恰如落水之人在最后时刻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说真的,就在自己被掳走之后,李师师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些绝望了,她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在汴梁的名气很大,但是也不过只是一个最下等的清倌人而已,她亲眼见识到了矾楼里面的惨状,明白恐怕已经无人会来救自己了,想到外面两个狰狞的汉子,让她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但却没想到在她绝望的时候,白清居然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出现了,那个被她救下收留到矾楼的小厮,那个总是小心关心着自己,但自己却从不把他的感激与关心放在心上的小人物,在这个时候,居然成了自己的救世主。

    “别出声,我来救你们!”白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两人身边,看着两个人五花大绑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下,尤其是看清楚李师师的皓臂之上多了两道发紫的勒痕,更是让他暗自心疼不已。

    “白清,快来帮我解开啊!”旁边的嫣巧着急的对着白清喊道,这个姑娘已经被今天发生的事情吓破了胆子,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只想离这架马车远远的,越快越好。

    白清没有理她,只是蹲下来飞快的给李师师解着绳子,不过史进周通绑人的本事堪称专业级的,打的绳结让白清半天都没有解开,他急的满头大汗,外面打斗的声音似乎已经慢了下来,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白清一发狠,拿出钢刀来,小心的用刀刃割着绳子,很快便割断了,看见李师师将绳子抖开,白清则是跑到嫣巧身边,反正都是来救人的,不如顺手将她也救出来算了。

    “师师姐,你先把绳子绑到顶棚上!”一面给嫣巧割着绳子,白清一面对着李师师吩咐道,李师师虽然不解,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她还是乖乖的按照白清的吩咐,将原本捆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绑到车厢顶棚的横梁上。

    “白清,小心啊~”刚刚把嫣巧的绳子隔断,白清便听到外面花荣大声的呼喊,紧接传来的,是他的一声闷哼,白清心中咯噔一下,然后大声指挥着李师师与嫣巧两人将车内的长木凳栓在绳子的另一头,同时自己拿起钢刀飞快的劈着车厢后面的布制外壁。

    汴梁作为大齐的国都,足有一百多万的人口,虽然其中达官显贵确实不少,但是绝大多数还只是平民,所以史进与周通两人抢的马车,质量做工都只能算是一般,没几下便被白清手中的钢刀砍出了几道口子。

    白清见状大为鼓舞,手中的钢刀更加用力的劈砍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白清听见花荣大喊了一声:“兄弟,我先走一步,剩下的便全靠你了!”

    虽然花荣没有明说,但是白清知道花荣此时已然支持不住,无法再继续与史进缠斗下去了,而史进虽然被花荣伤了一眼,但他的战力犹在,眼看着白清钻进马车之后还没有出来,花荣知道自己必须得提醒他一声,按照之前所商量的,让他设法拖延时间,自己回汴梁前去搬救兵。

    白清心中隐隐的有些失望,他也曾经幻想过花荣能够大发神威,一个打十个,将史进等人打的屁滚尿流,以便自己能够轻松的将李师师救出来,但是现在来看,最危险的时候到来了,花荣走了之后,自己就得独自面对化身为狂战士的九纹龙史进了。

    车厢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仿佛一柄大锤重重的敲在白清的心上一般,不仅仅是白清,车厢内当中的两个小娘子,此时也是一脸煞白的脸色,惊魂不定的望着白清,在白清出现的时候,她们心中已经充满希望,但是这份希望没持续多久,又重新变回了惊恐,此时她们的脑袋已经完全空白一片,只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白清的身上。

    白清咽了咽口水,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滚落。

    脚步声终于停下了,紧接着,关闭着的门帘猛地被掀开,露出外面背对着阳光的黑色身影,满身鲜血,如同来自地狱修罗一般恐怖的九纹龙史进,一脸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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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逃

    当史进那张狰狞的脸出现在车厢当中的时候,车内的两个女人几乎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原因无它,实在是史进现在的这张脸太吓人了,尤其是原本左眼位置上那个血淋漓的窟窿,让人不寒而栗,这些平日里娇滴滴的小娘子哪里见识过这种情景,没吓晕过去已经很不错了,就算是白清,在看到史进第一眼的时候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放!”不过好歹白清还记得眼下是何等紧要的关头,硬生生的压抑住了内心的恐惧,对着已经不知所措的两个女人大声的吼道。

    听到白清的吼声,两个女人虽然一时间没有记起白清的吩咐,但是还是下意识向前使劲一推,,一个乌黑的庞然大物,“嗖”的一声飞快的朝着史进的方向飞了过去。

    史进非常的生气,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算计了,本来好好的一件事,还不等自己享受抢来的美娇娘,同行的兄弟全死了不说,费尽心思抢来的美人儿差点丢了,不过碍事的家伙已经被他打跑,现在他要做的,一是把车厢里面那个想要坏他好事儿的家伙残忍的杀死,另外就是好好享受一下汴梁名妓的风情,等不及天黑了,他心中的怒火要全部发泄在那两个女人身上,拔了李师师的头筹,就算是回到山上因为死了兄弟而被头领怪罪,他也觉得值了!

    只是他刚刚掀开门帘,准备捉住里面的家伙好好**一番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乌黑的东西直奔自己的脑袋而来,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突然,也或许是因为少了一只眼睛,视力变得不那么灵光,总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当场将他掀翻,趔趄两步便栽下马车,而那东西也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变得四分五裂,赫然是一条马车当中的长凳。

    白清深知自己根本就不是史进的对手,如果战斗力可以按照数值来表示的话,澹台龙舞可以算99+,花荣勉强能算90,梁山上赫赫有名的卢俊义、林冲、鲁智深等人巅峰之时能够达到92左右,史进的战斗力在88左右,而白清,只是一个战斗力为5的渣渣。

    所以在花荣第一次出声示警的时候,白清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应付史进的法子,吩咐了李师师将捆绑她的绳子,一头系在顶梁上,一头拴上长凳,然后由两个女人拽进了高高举起,待史进出现时放手,利用重力势能与动能的相互转化的物理原理,让那条普通的长凳拥有了出膛炮弹一般的冲击力。

    做完这一切,白清来不及看给史进带来了多大伤害,一把拉住还在发呆的李师师,拽着她从刚刚割裂开的洞中钻出去,跳下马车,然后一路沿着来的方向直奔汴梁城跑去。

    “哎,白清,你们等等我啊!”被落在一边的嫣巧看到两人的动作,如梦方醒,看到两人毫不回头,只是自顾的向前跑着,她也赶紧跳下马车,在后面紧紧的追着,跑了两步之后,或许是觉得长裙实在是太过于碍事,性命攸关之际,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伤风败俗了,狠狠心将拖沓的长裙使劲扯断,光着两条大长腿,没命的跑着。

    看到路边那两匹无主之马,白清拽住李师师径直跑到马的身边。

    “快上马,师师姐!”白清对着李师师大声的喊道,李师师看着一人多高的马,一脸为难的样子。

    “快啊~”见李师师迟迟没有反应,白清焦急的催促道,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女人身高是硬伤啊!

    “失礼了!”白清对着李师师说了一声,然后在李师师不明所以的时候,一手扶住她那纤纤柳腰,一把托住她的翘臀,一使劲,便将她托高了不少。

    李师师感觉到一双大手抓住自己的隐秘部分,内心大为羞涩,刚要惊叫出声,但是却听见白清在下面大声说道:“师师姐,不是我有意占你便宜,现在是生死关头,事急从权,得罪了!”

    白清都已经那么说了,李师师又能说什么,况且她心中也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危机时刻,刚刚也不过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吧,所以她强忍羞涩,抓紧缰绳,使劲攀上了马鞍之上,而白清在李师师上马之后,也是踏上马镫,利索的翻身上马。

    有了刚刚两次骑马的经历,虽然白清对骑术依旧是不得要领,但是好歹还是有所体会,趁着史进还未曾地上爬起,他略一沉思,扯下腰间长长的腰带,将他与李师师的纤腰绑在一起,然后双手紧紧的抓住缰绳,对着李师师说道:“师师姐,我也不会骑马,为了不让你摔下去,只能出此下策了!”说完,使劲一夹马腹,驱使着马直奔汴梁城。

    “喂!你们等等我啊!”看到白清与李师师居然骑马跑掉了,身后的嫣巧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三个人,但是他们居然丢下了自己,就算是给自己留了一匹马,但是自己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骑什么马!那个天杀的白清,为什么不把自己带走,还有那个狐狸精,今天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这么倒霉的差点丢掉性命,嫣巧此时把所有的怒火全都推到了李师师的身上,甚至连带着刚刚救她的白清都恨上了,浑然忘记了刚刚正是白清将她解救出来,不过眼下并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逃命要紧,她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朝着路边的林子当中钻了进去。

    史进摇了摇有些发胀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恢复一些清明,刚刚那一下着实撞得有些不轻,现在他的脑门上还是乌青一片,想到刚刚的遭遇,史进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进车厢里,那个家伙,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只是进入之后,才发现车厢当中早已空荡荡的,一个影子都看不到,他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发现前面少了一匹马,再朝着汴梁的方向看去,远远的还能看到马蹄卷起的尘土,他恨恨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仅剩的眼睛当中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今天,他绝对不让任何一个活着到达汴梁!大步走到马前,翻身上马,朝着白清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师师姐,你没吓到吧!那两个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白清对自己怀中的李师师关切的问道,此时的李师师,就如同热恋当中的小女子一般,紧紧的偎在白清的怀中——好吧,其实她只是被动的,不过虽然她心中有些抵触,但是看到白清那烂的实在不能再烂的骑术,她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现在这个让她羞涩不已的姿势。

    自己心目当中的女神此时正偎在自己的怀中,哪怕并不是她自愿的,但白清还是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一般,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虽然平日里自己也是跟李师师比较亲近的人,但是还从未跟她有过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不经意的瞧见李师师那因为羞涩而几乎蔓延到耳后的嫣红,白清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几乎要跳出来一般,感受到怀中玲珑娇躯的那份温热,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的嗓子干的要命,使劲咽了咽唾沫,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小清,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李师师脸上露出一个后怕的表情,身体也是下意识的往白清怀中挤了挤,这个时候,她似乎觉得白清的怀中更能给她安全感一般。

    “没事!师师姐,从你收留我的那时起,我就在心中发誓,绝对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伤害,哪怕是再危险,哪怕是拼了命,我也要挡在你面前!”似乎是有些冲昏了头脑,白清对着李师师近乎于表白般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一直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堪称阅人无数的李师师岂会听不出白清话语当中隐藏着的爱慕,但是见识多了男人的阿谀奉承及甜言蜜语,这样的爱慕李师师每天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身陷于青(大雾)楼的她内心早已经封闭的结结实实,所以听到白清的话之后,联想到他刚刚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刻出现,她虽然有些感动,却并没有做声,她与白清平日里也算是比较亲近了,只是两年多来,在她的眼里,白清只是一个小弟弟而已。

    见李师师没有做声,只是沉默,白清突然清醒过来,自己有些逾越了,或许是刚刚占得那些小便宜让他一时间情难自制,眼下两人还未完全的脱离危险,岂能在这里行那些儿女情长之事,想到这里,白清晃了晃脑袋,重新换上一份冷静,继续用那无比别扭的姿势打马飞奔。

    来的时候光顾的着急了,等到了现在逃命的时候,白清才觉得这条回城的路实在是太长了,他恨不得生出两双翅膀飞回去,脱离险境,但是现在看来,以他的速度,至少还要1刻钟的时间。

    但是很快,白清脸上便出现了一丝绝望的神色,因为他清楚的听到,一阵马蹄声,在自己的身后越来越近,转过头去看到的,是史进那一脸狰狞的残忍笑容。

第9章 生死一刻的柔情

    白清的骑术实在是有些烂的惨不忍睹,所以虽然他比史进要早离开了好一会儿,但还是被史进渐渐追赶上来。

    白清心中大为焦急,不断抽打着马屁股,想要让马儿跑的再快一些,只是无奈他的骑术不仅没有加成,反而还是负增长,结果就是眼看已经遥遥能够瞧见汴梁城的城廓了,但身后的史进已经追到只落后他一个身位的距离。

    白清不需要回头,就能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莫大压迫力,虽然刚刚在马车车厢上与史进有过短暂的照面,但直到现在,白清才算是真正的直接与史进进行对抗,他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默默的在心中祈祷着天上的各路神仙,希望史进赶紧遇到陷阱、马儿猝死之类的事情发生。

    不过白清的祈祷注定只能是落空了,“呼”的一声棍棒摩擦空气的啸声,白清还不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身下的马一声凄惨的嘶鸣,向前倾倒,而白清与李师师,猝不及防之下,也是跟着马儿一头栽下去。

    好歹白清还有那么一丝清明,唯恐柔弱的李师师摔伤,他硬生生的揽住李师师在空中翻转了一下身子,刚一做完,就感觉背后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毫无缝隙的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将他摔了个七荤八素,而且作为李师师的人肉垫子,哪怕是李师师的体格再轻,那股冲击力还是让他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跑啊,你到是给某继续跑啊!现在落某手里了吧!”史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清,一脸的狞笑。

    事到如今,只能硬拼了,被史进看的有些心中发毛,白清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尽可能的多拖延一下时间,硬着头皮也得顶上去,所以他先是将绑着他和李师师的腰带解开,然后拾起掉在身边的钢刀,将李师师从地上拉起来之后,挡在她的身前,一脸戒备的望着马上的史进。

    “哈哈哈!”看着白清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史进下意识的发出一阵狂笑,从刚刚白清那不忍直视的骑术上他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厮,不过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根本没有半分武艺。

    史进翻身下了马,握紧了手中的熟铜棍,右眼紧紧的瞪着白清,将自己身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衣衫撤掉,露出了一身黑的发亮的腱子肉,上面那九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分外醒目:“敢戏弄某,某要先将你一点点的砍死,然后再好好的享受这汴梁名妓的绝世风采!”说完,便大跨步的朝着白清冲过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熟铜棍。

    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即便看出来白清毫无半点威胁,但他依旧是在攻击的过程当中,脸上红光迸射,赫然是运用上了罡劲。

    看着如同小山岳一般扑过来的史进,,脸上带着仿佛要将白清一口吞下去的狰狞表情,白清紧了紧手中的钢刀,然后在史进即将冲到跟前的时候,突然一扬手,一道尘幕直奔史进脸上而去。

    史进手中的熟铜棍正瞄准了白清的脑袋准备劈下去,不经意间瞧见白清的嘴角微微翘起,心中顿时有些疑惑,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眼前顿时出现一大片土黄色,紧接着,一阵摩擦剧痛从他那仅剩的右眼当中传来,下意识的让他无法将眼睛再睁开,他顿时陷入到了一片黑暗当中,赫然是被刚刚白清甩出的沙土迷到了眼睛。

    刚刚躺在地上的时候,看到史进左眼那一个血洞,白清突然计由心生,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暗中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握在手中准备着,等到史进扑过来的时候便发动了突袭。

    “好个不知廉耻的小子,某誓要杀了你!”史进显然被白清那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给激怒了,他浑然就没有想到,在白清看来,他与史进之间战斗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只要能够保住性命,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史进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他只能一方面拼命的眨着眼睛,挤出些眼泪想要将那些沙土冲出来,一面将手中的熟铜棍挥舞的密不透风,唯恐白清趁此机会偷袭他。

    其实到了现在之后,白清反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冲上去和史进拼杀吧,哪怕是史进现在看不清东西,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破绽,他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手,而逃走吧,自己刚刚的这一招,恐怕也不会给自己争取到太多的时间,何况还有个李师师做累赘,恐怕跑不了多远一定会再次被追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也不过四五息的时间,史进已经隐隐的能够睁开眼睛,见白清站在不远处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得更是怒由心生,此时,他的心中,除了杀掉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子之外,别无他念。

    虎吼一声,再次狂怒的朝着白清冲过去,手中的熟铜棍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的朝着白清砸去,此时的白清,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主意,只能双手扛着钢刀,硬着头皮迎上去。

    “铛~”熟铜棍与钢刀在空中碰撞到一起,发出一股沉闷的响声,白清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辆火车撞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上传来,虎口当即崩裂,钢刀几欲脱手而飞,整个人也是“噔噔噔”后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身形。

    白清心中有些骇然,只是一击而已,双方实力的差别显露无疑,白清皱着眉头,稍稍活动了下剧痛的双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史进,同时脑袋微微后侧:“师师姐,你快走!”

    既然自己打不过史进,那么只要自己再争取一下时间,让李师师能够逃走也好啊!

    “白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能……”听到白清的话之后,李师师心中一阵难过,她显然明白了白清的打算。

    “别说了,赶紧走啊!你想让我白死吗!”白清的脸色少见的浮现出一股怒容,对着李师师大声的吼道。

    从来都只是见白清那一脸笑容模样的李师师,愣愣的看着此时白清那陌生的怒容,好一会儿,她默默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慢慢的流出,接着一跺脚,转身飞快的朝着汴梁城跑去,她不敢回头去看白清,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不想离开,辜负了白清的那一番苦心,她将自己的手塞进嘴中,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只是她刚刚跑了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白清的一声惨叫,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见白清已经仰倒在地上,原本握在手中的钢刀,此时也是远远的飞到了一边,而史进手中的熟铜棍,则是在距离白清脸不远的地方上下比量着。

    虽说已经明白了白清的苦心,但是真正到白清生死关头,李师师心中的那份悲伤却是让她根本再难以前进半步,她无法坐视白清舍弃性命换得她的偷生,她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转过身跑回去,一把将史进推开,然后冲到白清的身边,扑倒他的身上:“小清,你怎么样了?”

    “傻姐姐,我不是让你快点逃走么,你又回来干什么啊!”白清看到扑在他身上的李师师,顿时露出一丝苦笑。

    “别说了,你拼上性命来救我,我却独自逃走,你让我以后如何苟活于世?”李师师脸上梨花带雨,却又带着一丝斩钉截铁:“反正逃不了,不若两个人一起死算了!”

    听到李师师那决绝一般的话,白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也是了然,这才是自己爱慕着的那个女子啊,她在红尘当中是柔弱的,但她的心却无比的坚强,费力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摩挲着李师师那张如同凝脂般滑嫩的脸庞——这明明是他一直想要去做却从来都不敢做的事情,眼神当中露出一丝痴迷的神色,好可惜,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张曾让他如痴如醉的脸了,想到这里,白清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在史进目瞪口呆之下,他猛地用尽所有的力量,抬起头来,飞快的含住了那蝉翼般轻薄的嘴唇。

    李师师被白清毫无预兆的动作惊呆了,美丽的大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双手下意识的想要将白清推开,但是很快,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默默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很快便迷失在白清的亲吻当中。

    白清使劲的搂住李师师,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当中一般,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使劲的感受着这句温香软玉,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舍,但是最后还是狠狠心,一把将李师师从怀中推开,然后张开双臂护住她,闭上眼睛对着史进大声的说道:“别废话了,一切都冲着我来吧!”

    “哈哈哈,刚刚的一切还真是让某大开眼界啊!”史进眼睛当中带着一丝凶光,“差一点便被你们两个感动了,原本还打算先杀掉你,再好好享用这小娘子,但是刚刚某又重新决定,不能太便宜了你,所以,我要当着你的面,狠狠的玩一玩这个小美人儿!”说完,史进一个箭步上前,拽住白清的衣领,将他硬生生的拖起来,然后像破抹布一般随意的扔到一边,看向李师师的目光当中,带着一丝淫邪。

    “你……你敢!”史进的话真正的碰到了白清内心的痛楚,到了这个时候,死他已经不怕,然而他最怕的,却是在临死之前亲眼看到李师师被**。

    “嘿嘿,小娘子,好好享受一下吧,你得感谢某,让你临死前还当了一回真正的婆娘!”史进淫笑着,来到李师师的跟前,一使劲,便将她的衣袖扯破,露出了两条光洁如玉的白皙皓臂。

    “畜生,我要杀了你!”白清无力的趴在远处,睚眦欲裂!

第10章 无双麒麟姬

    “史进!畜生!我恨不能啖你肉,食你骨,你不得好死!”看着史进一脸淫笑的继续朝着李师师伸出手,这一次他想要扯开的,是李师师的长裙,白清一脸愤恨的大声嘶吼着,但是他的愤怒是那么的无力,丝毫不会让史进产生任何畏惧的心理。

    李师师尖叫着,花容失色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拼命的向后挪动着,想要躲开眼前这个贼人的凌辱,即便平日里在汴梁城中再怎么风光无限,现在的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等待着被侮辱的命运。

    “尔敢!”一声娇叱突然在远方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在白清及史进众人耳中,却如同炸开一声响雷一般,随着声音响起,一股庞大的气势从自远方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压迫过来,仿佛是一头噬人的凶兽一般,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一道带着如同正午的太阳般刺眼光芒的剑气,带着无可匹敌的凌厉气势,彗星袭月般的朝着史进斩了过去,剑气经过的地方,官道上留下一道足有三四丈深的沟壑,如同黑黝黝的嘴巴一般,散发着森森寒意。

    紧接着一阵“唏咴咴”的战马嘶叫声传来,一匹通体黝黑,只有四只蹄子雪白的战马飞快的从远处奔来。

    史进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变故,慌忙之中猛地抬起身子,手中的熟铜棍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朝着身前袭来的那道剑气劈过去,只听“铿”的一声金戈相交的巨响,那道剑气渐渐的消散在原地,而他手中的那根熟铜棍,则是被齐齐的削掉一多半,几乎只剩下了半截拿在手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史进向后退了三步方才稳住身形,两只耳朵嗡嗡作响,一股头昏脑涨的感觉,殷红的鲜血不自觉的从嘴角溢出,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而这个时候,那批战马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停下来,不断的打着响鼻。

    白清一脸看着骑在马上那个飒爽英姿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终于赶上了么!刚刚在关键时刻救下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避之不及的澹台龙舞,此时的她,身上穿着一身龙鳞紫金狻猊铠,长发用一条紫色的丝带随意的绑起,俊俏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似乎是来的路上赶得太急,腮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嫣红,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整个额头。

    直到澹台龙舞来到跟前之后,远远的才看见另一骑的身影出现,正是之前前去搬救兵的花荣,他的战马比起澹台龙舞的这匹“踏雪黑狮子”要差了不止一筹,自然被澹台龙舞远远甩在身后。

    “小清!”逃出生天的李师师叫了一声,飞快的爬起身来小跑到白清的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一脸的心疼之色,刚刚劫后余生的她再看白清的时候,目光当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到李师师的举动,马上的澹台龙舞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冷厉,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

    “你是谁家小娘子,敢坏某的好事!”史进稳住身形,抬起头来,看着澹台龙舞,见居然又是一个不逊于李师师的美人,他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连嘴角上的鲜血都顾不得擦,对着澹台龙舞恶狠狠的说道。

    澹台龙舞只是高高的端坐于马上,一脸冷漠的看着面目狰狞的史进,似乎一点回话的意思都没有,好像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哼,受死吧!”见对方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史进不由得大为恼怒,虽然刚刚澹台龙舞的那一记剑气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但现在看澹台龙舞,除了身上的那身华贵甲胄以及强大的压迫感之外,与寻常小娘子并无甚区别,所以他定了定神之后,举起手中的半截熟铜棍,想要一举打倒澹台龙舞。

    “当街杀人,强撸民女并欲行凌辱之事,你,该死!”看着狂性大发的史进,澹台龙舞一脸严肃的吐出话语,然后缓缓地将右手举起。

    澹台龙舞的右手当中空无一物,但她却始终做着一副握紧的动作,仿佛在她手中握着什么兵器一般。

    “驾!”澹台龙舞娇叱一声,胯下的踏雪黑狮子顿时迈开四蹄向前冲去,而史进见状,也是迎头而上,同时身上喷射出一道道强劲的气旋,汇聚于手中的熟铜棍之上,让那根棍子上呈现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踏雪黑狮子乃是西域难得一见的良驹,冲刺能力相当强悍,数息之间便冲到了史进的身前,澹台龙舞左手一拉缰绳,踏雪黑狮子前腿高高抬起,止住前进身形,澹台龙舞右手则是朝着史进狠狠的劈过去。

    对,就是劈过去,明明空无一物,但是却好像有什么神兵利刃一般,散发着无尽的煞气。

    史进也算是身经百战,但是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诡异情形,明明看到对方的手中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的心中还是下意识的让他做出一个举棍横架的招式。

    “铿~”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好像手中的熟铜棍上真的架住了对方的什么兵器一般,但明明眼睛当中都没有看到,这个时候,史进觉得自己仿佛要疯了。

    只不过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在他惊奇的目光当中,手中的熟铜棍渐渐的从中间出现一道痕迹,接着“咔嚓”一声,原本坚固的熟铜棍居然就如同豆腐一般从中间被削断了。

    不只是熟铜棍,在澹台龙舞重新恢复到端坐的样子之后,史进仍然一副站在那里的姿势,好一会儿,他才自额头到前胸出现了一条殷红的血线,先是细细的一丝,逐渐变宽,接着猩红的血便如同喷泉一般的高高涌出,史进的身子也是无力的栽倒在地,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是一脸茫然的神色。

    只是一招,便轻描淡写的杀掉了战斗力并不弱的九纹龙史进,无双麒麟姬之名,果不虚传。

    一招搞定了史进,澹台龙舞这才调转马头,策马慢慢的来到白清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清与李师师。

    “你便是白清!”上下打量了一翻白清,澹台龙舞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对着白清问道,声音当中听不出是什么表情。

    说实在的,假如有任何一种其他的方式,白清是绝对不会选择让花荣去找澹台龙舞的,但是现在,澹台龙舞就在自己的面前,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作揖道:“我便是白清,刚刚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小清,你认识这位娘子?将军?”身边的李师师正准备向澹台龙舞道谢,忽然听到白清所说,不由得惊讶的疑问道,她实在是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看起来跟自己一样的弱女子,居然被白清称作“将军”,这个时候,她心中隐隐的想到了些什么。

    果然,白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李师师说道:“师师姐,这位便是咱们大齐的骠骑上将军澹台将军,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白清脸上挤出个笑容,是啊,真的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只是一面,自己就将人家给办了,现在苦主已经来到面前了,自己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不知道会死的多惨,还真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啊,不过好在,李师师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了。

    “澹台将军,这位便是名满汴梁的李师师娘子!”白清对着澹台龙舞介绍道,说话的时候,李师师还在旁边做了个万福,虽然同是女子,但澹台龙舞是地位尊崇的上将军,而她不过只是一个身陷红尘、地位低下的可怜女子而已。

    “哦!”昨天夜里李师师在七皇子府上表演的时候,她也在场,只不过李师师不认识她而已,所以不用白清介绍,她也认出了李师师的身份,澹台龙舞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在言语,只是直直的盯着白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看的白清心中惴惴不安,揣测着是不是这位正在心中考虑着怎么处理自己。

    要知道等待审判的时间是相当难熬的,尤其是澹台龙舞只是不做声的看着你,但是身上的那股气势却让他喘不动气,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罢了罢了,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想到这里,白清咬咬牙,忍不住开口说道:“澹台将军,昨天夜里的事,是我不对,你无论怎么处置,我都毫无怨言,只希望……”

    “官人!”白清话还没有说完,沉默了半天的澹台龙舞突然开口,将白清的话打断,只是她的这一句称呼让白清和李师师都有些愕然,白清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接着,澹台龙舞翻身从踏雪黑狮子上下来,她才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因穿着盔甲而看起来有些别扭的万福,然后用丝毫不带任何语气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官人!妾身来迟!现在就接您回府……”

第11章 逼婚?这好像不是穿越者的节奏

    “白清,密州人士,今年刚及弱冠,一直在矾楼做个小厮糊口度日,无不良嗜好……”

    白清坐在椅子上,仿佛犯人一般交代着自己的事情,一脸忐忑不安的样子显露无疑,在他对面不远处,坐着已经脱下一身铠甲,换上了短衣劲装,一脸平静的澹台龙舞,宽敞的屋子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尴尬。

    单枪匹马的面对帝国上将军,白清感觉实在是压力山大,遮掩在桌子之下的双腿不自觉的来回颠着,澹台龙舞只是不说话,让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自己的白清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虽然在外面那么多人叫了他一声“官人”,但看她那不苟言笑的模样,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啊。

    想起澹台龙舞在汴梁城外,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带着无双的风采英姿,拯救自己这个弱**丝于危难之间,很难让他和那天夜里在他身下娇声低吟的妩媚尤物联系在一起,如此多的面孔让白清一时间有些茫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他壮了壮胆子,看了一眼满脸淡然的澹台龙舞。

    那天夜里屋子当中实在太黑,再加上白清当时已经六神无主,所以这个时候白清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仔细打量这位无双麒麟姬的容貌。

    澹台龙舞不像李师师那种惊艳的美,第一眼看她只会觉得她不过只是一个美人而已,但是越看越觉得耐看,尤其是她那长期习武而形成的英气,更让她有种卓尔不凡的气质,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其他的那些美女们自惭形秽。

    这样的一个美人,曾经与自己有过一夕欢愉,一定是自己前世好事做的太多,积德了!而且,方才在那么多的围观群众面前,澹台龙舞叫出的那声“官人”,把白清叫的骨头都快酥了,飘飘然不已。

    想起刚赶到的花荣恰好听到那声“官人”时,吃惊的仿佛下巴掉下来一般,还有李师师那掩着嘴一脸吃惊的可爱样子,白清就觉得心情似乎各位的舒畅。

    “好看么……”一直没有作声的澹台龙舞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当中的沉默。

    “嗯……”白清下意识的点点头应道,但是很快便惊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下,刚刚的目光有些放肆了。

    “说说吧!”澹台龙舞看着白清,大眼睛一眨不眨,开口说道。

    “说……说什么?”白清听到澹台龙舞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与澹台龙舞对视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迷惑。

    “你想怎么办?那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坏了我的清白,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澹台龙舞脸上表情不变,仿佛说的并关乎自己的事情一般,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敲打在白清的心上,白清刚准备说什么,突然心思一转,不对呀,面对着澹台龙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莫大压力,自己刚刚有些乱了方寸,这件事,貌似不是这样的吧!

    “好像……好像我才是被迫的吧!”迎着澹台龙舞那如炬般的目光,白清有些弱弱的说道。

    在听到白清所说的瞬间,澹台龙舞眼睛当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似乎白清的话击中了她内心的痛处,但是很快她便将那份愤怒压抑下去,对着白清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坏了我的清白,这点是不会变的吧!”

    白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他负责?开玩笑,就算是他想,可他是什么身份,澹台龙舞又是何种身份?

    沉默了片刻,白清败下阵来,确实,这种事无论是谁主动,最终处在弱势一方的,还是女人,他有些颓然说道:“好吧,任凭将军你处置便是!”

    见白清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澹台龙舞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澹台龙舞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而且她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那好,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便是你入赘我澹台家……”

    “第二个呢……”听到澹台龙舞的话之后,白清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他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不假,就算是在这个时代,也只是一个没钱没房没身份的小人物,但是他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作为穿越者的太平女皇虽然堪称女中豪杰,但是她又如何能够与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儒家思想相抗衡,即便是她大大提升了女性的地位,但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又岂会那么简单的便被消除。

    “第二,那就是我……杀掉你,然后我终生再不嫁与他人!”澹台龙舞知道入赘对于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她看了白清一眼之后重新开口说道,语气平淡的,仿佛是杀掉一只阿猫阿狗一般。

    “别说了,你还是杀了我吧!”白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听澹台龙舞说下去,反正刚刚也差点死过一回了,白清表示死亡什么的,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他丝毫都不怀疑澹台龙舞那杀掉他的决心,但是他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还是让他选择了拒绝,对于澹台龙舞,他们虽然有过一夕欢愉,而且白清不否认他对于澹台龙舞的欣赏,但是不代表他会为了苟活而选择放弃一个男人的尊严,确实,澹台龙舞的家世很难让人拒绝,不过白清更想要的,还是和平凡夫妻那样相互平等、相敬如宾的生活下去。

    “你……你不怕死!还是说你不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那你又为何带走我的贴身玉佩?”澹台龙舞眉角微微上扬,美目当中闪过一丝惊讶,白清在官道上那番“舍己救人”时,她还没有赶到,所以并没有见识到。以澹台龙舞的经历,不怕死的人她见识过很多,但是在她的眼中,白清只是一个平凡、市侩的小人物,而他这样的一个人会有这样的表现,还是让澹台龙舞对他的印象稍稍有了些改观。

    被人说破了丑事,白清老脸一红,昨天晚上鬼使神差的在临走时顺走了澹台龙舞的玉佩,只是想在以后的日子里给自己留个念想,好让自己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曾经和这样一个奇女子一夕情缘。

    “怕……当然怕!”白清沉默片刻的对着澹台龙舞低声说道,“要是能活,谁又愿意去死?但是人这一辈子,总得有点追求,虽然我一介白衣,也没有什么才能,但是我身为堂堂男儿,岂能为了苟活而失去男儿气节!你我之事,实不是我的本意,我非是那种不知责任之人,而且能够和你成亲,我想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因此若你愿意,便是我娶你!不过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岂会看上我这样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所以,你还是杀掉我吧!”

    听到白清一番肺腑之言,澹台龙舞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看着白清,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好半天,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澹台龙舞的突然站起,吓得白清一激灵,他下意识的认为澹台龙舞这是要动手了,正当他一脸苍白的看着澹台龙舞的时候,却见她转身径直朝着门外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形一顿:“十日之后,你我成亲!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衣服,就放在那边床上,里间还准备了热水,你速速沐浴更衣,一会儿,你随我去见我父亲与祖父!”说完,也没有回头,径直出了房门。

    什么什么?成亲?白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心想要问澹台龙舞,但是澹台龙舞早已经关门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他自己,他按照澹台龙舞说的,转头朝着床上看去,果然,一身黑色的绸袍正跌着放在床上,不仅仅是外衣,就连**等等也是一应俱全,就连床的下面,都放了一双崭新的靴子。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要一副杀掉自己的模样吗?怎么就要与自己成亲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好吧,虽然说自己一定会同意,但是十天之后就成亲,这时间也太快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不是被逼婚么,话说穿越者不都是被未婚妻上门退婚的么,怎么到我这里还成了被逼婚了?

    白清在心里不断的吐着槽,但是总算事情不是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好歹算是个d吧,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消去了大半,虽说这位麒麟姬给人压力山大的感觉,不过长得还真是好看!颠沛流离了两年多,终于回到穿越者该有的正常节奏的轨道上来了啊,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么!这一刻,白清几乎要泪流满面。

    上柱国、沂水县公、大齐帝国从一品的骠骑上将军,把这样一个古代的白富美娶回家里,想想就让人激动到不能自已啊。

    等下,一会要去家长?白清猛地想起临走时澹台龙舞说的话,再看看自己,一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再加上自己的衣服实在是破旧的厉害了,这样穿过去实在是有些不雅,而且抬起胳膊来嗅嗅身上似乎有点味道,所以白清飞快来到浴桶旁,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扒的精光,浸到热水里面,那股久违了的舒爽感让他几乎想要**起来。

    澹台龙舞的父亲和爷爷,虽然白清对澹台龙舞的家庭不熟,但是料想她这样的武将世界出身,所以她的父亲和爷爷怎么也得是个老将军吧,能够到这个位置的,可都不是简单人物啊,一会见到他们,该如何表现呢?前世连县长都没见过的小人物,如今却要面见差不多相当于常委级别的家长们,白清心中一阵打鼓,随意的将已经半长不短的头发浸在水中,开始沉思起来……

第12章 路上

    “启禀相公,大娘子让婢子前来禀告,说是一会娘子将带未婚夫婿前来拜见相公及老相公!”

    书房当中,澹台飞骢正在阅读门生书信,一个侍女从外面进来,行礼之后,对着澹台飞骢恭敬的说道。

    “你说什么?”澹台飞骢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侍女那不似作伪的神情,他有种想要发疯的感觉,好像这段时间,自己的大女儿变得太不正常了,白天才拒绝了四皇子的婚事,让自己那前来说媒的亲妹妹十分不快不说,这夜里就把人领到了府上,而且还什么,未婚夫婿?谁承认的?他澹台飞骢,身为大齐响当当的人物,自家的女儿与别人订下婚约,自己居然不知道?!

    一股无明业火从澹台飞骢心中“腾”的升起来,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把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这个丫头,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了,正准备大发雷霆,但是看着面前侍女那一脸无辜的模样,他还是强自按捺下来,事到如今,他只能先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将自己这个天之骄女吃的死死的,所以他只是冷哼了一声“知道了”便挥手让侍女离开,只是这心,却再也无法平静,将手中的书信往案几上一扔,起身烦躁的在书房当中走来走去。

    澹台龙舞不按规矩的突然袭击,顿时将整个澹台府搅了个天翻地覆,鸡飞狗跳,澹台老爷子在听到下人禀告时,惊讶的差点拔掉几根白胡子。

    等到澹台龙舞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顿时感觉眼前一亮,此时的白清,沐浴完毕之后,已经换上了澹台龙舞为他准备的那些衣裳。

    一身黑色的云锦长袍,闪着柔顺的亮光,颇有种油光发亮、丝丝顺滑的感觉,一看便是由上好料子制成,胸前用金线绣着一朵大大的金丝盛菊,两边的袖口上同样也是绣着金色的藤蔓纹饰,腰上系着一根银色的玉石大袋,正前方上嵌着一颗红色的珠子,而他那并不算长的头发,用一根红色的玉带束起,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白清这么一打扮,身上那股子小平民的市侩气息倒是去了七分,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依旧算不上俊美,至少也算是仪表堂堂了,不得不说,虽然贵为上将军,但是澹台龙舞在白清的这身装扮上,还是颇下了一番心思。

    就连澹台龙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看到白清这么一阵打扮之后,她觉得看起来顺眼多了,最起码看起来不是那个邋邋遢遢的粗鄙汉子模样,心中的那份抵触也是散了几分。

    “都准备好了吧,那我们现在去见我的家人!”澹台龙舞只是起初稍稍惊讶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着白清命令般的说道,然后率先转身出了房门。

    虽然对于澹台龙舞的强势心中不喜,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清最终还是忍气吞声,迈步追上澹台龙舞的步伐。

    澹台府上很大,毕竟澹台家世代地位尊崇,已经150多年,有如此的规模倒也算不得多稀奇,七拐八拐的,让白清有些头晕眼花,只得步步跟在澹台龙舞的身旁,生怕自己在这府邸里面迷了路。

    “说说你的情况吧,让我也好有个了解,还有,你和那个李师师是什么关系?”走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澹台龙舞突然说道。

    “啊?……嗯”白清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不知道澹台龙舞突然问起李师师的事是为了什么目的,白清可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在吃醋,不过还是开口回道:“我自己的身世全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从自己有记忆开始,便是2年前出现在这汴梁城,因为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知道,当了不少日子的乞丐,直到被师师姐所收留,这才在矾楼做了个打杂的小厮!”穿越之前的事对他来说是个硬伤,索性编造一个失忆的借口。

    “都不记得了?”澹台龙舞顿了顿之后,对着白清继续问道,她有些诧异,白清居然还有这样隐藏的悲惨过往。

    “恩,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是密州人士,今年20岁,别的都不记得了!”白清一脸肯定的说道。

    “那,你在这汴梁城,可有亲事?”澹台龙舞转过头来,看了白清一眼,脸上依旧平静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不曾,只是曾打算给师师姐赎身,毕竟没有她,我也许早就在街头冻死饿死了!”白清想了想之后说道。

    “你与她不曾纳彩,更不曾纳吉,自然算不得什么!”澹台龙舞想了想之后,对着白清说道,稍稍停顿了下,然后她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停下脚步,对着不明所以的白清说道:“既然你记不得以前的事情,那么我不管你以前的情况,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室,而且,以后与你为妻的,也只是我!”

    听到澹台龙舞的话,白清本能的感觉呼吸一滞,胸口莫名的感觉有种抽空了的感觉,他暗中爱慕了李师师多年,曾经想着有一天能够为她赎身,两个人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那么多年的情感,岂是这么容易就割断的,他有心想要开口争辩些什么,但是当他看着澹台龙舞那一脸认真的脸,眼神当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神色,忽然记得,眼前这个女子,即便是贵为上将军,但是她的清白已经在不明所以当中被自己夺走了,此生除却自己,又能嫁给何人?这不是后世,而且看她的性格,想必也是那种循礼之人,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嫁给自己的吧,无奈造化弄人,所以她所做的,无非也只是在争取自己应得的那个名分,本身她已经很委屈了,从这点上来说,她过分吗?白清顿时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犹豫了片刻之后,白清轻声的对着澹台龙舞说道,一脸的真诚,虽然之前在汴梁城外他已经说过一次,但是此时这一声,却是发自白清内心。

    “我不怪你,你只是恰好当时遇上了而已!”澹台龙舞显然明白白清话语当中的意思,“就算当天你没有出现在那里,我的遭遇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站在这里的变成另外一个人而已,结果一样,对象是谁,你不觉得都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吗?”

    虽然澹台龙舞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听在白清耳中却是有些刺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将话题岔开:“那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是摩尼邪教的人!”澹台龙舞想了想,眼下白清已经是自己的未婚夫婿,有些事情也是但讲无妨:“是摩尼邪教的人混进了七皇子的府中,一方面杀掉他的厨子及侍女,易容在宴会上给本将军及七皇子的饭菜当中下了虎狼之药,意图一方面酿出帝京皇室与大家族之间的丑闻,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挑拨四皇子、六皇子与七皇子之间的关系,同时,又混进我的亲卫队伍,在第一条计谋没有得逞之后,又妄图凭借混乱行刺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制造事端!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自以为帝京守卫严密,故那天赴宴之时的亲卫也是随意挑选,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摩尼教,在福建称明教,淮南称二桧子,江东称四果,江西称金刚禅,福建又称揭谛斋等,而浙西的方腊,借助着摩尼教的传播,在将浙西一带经营的密不透风之后,举起造反大旗,聚众百万,攻占六州五十二县,方腊自称“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了自己的伪政权,并且凭借着武艺高强的手下,打退了朝廷数次平叛震惊朝野。

    之前有消息传出,年后朝廷欲以柱国大将军童贯、澹台龙舞二人,各领一军,分东西两路,挥师南下进行平叛,所以才有了摩尼教设计澹台龙舞一事。

    “那……那你没事吧!”听到澹台龙舞的话,虽然知道此时她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下意识的为她担心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醒悟过来,澹台龙舞的身手,岂是几个小小的刺客能够媲美的。

    果不其然,澹台龙舞接着回道:“不过几个挑梁小丑而已,虽然出其不意差点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们所下的药量着实不少,不然我也不会**与你,不过皆被我一一当场格杀!”

    白清这才回忆起来,当天澹台龙舞衣服之上那大片的血迹,原来全是这些刺客的,虽然可以说,白清能够与澹台龙舞春风一度,多亏了摩尼教的功劳,但是白清下意识的,还是将这帮人给恨上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前院,不远处便是澹台家的正厅,白清即将在这里,在澹台家众人的面前登场亮相。

    这,这就算是面见家长了吧,两世为人的白清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更何况对方那自己高不可攀的身份,让白清走到门前的时候,又再次有些紧张了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澹台龙舞,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但是在看到澹台龙舞那静谧的脸庞之后,他咬了咬牙,死都不怕了,不就是见几个人嘛,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门一开,他瞬间成为屋内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第13章 一锤定音澹台老爷子

    澹台家的正厅很大!

    这是白清推开门之后,心中产生的第一个印象。

    澹台家的人好少!

    这是白清推开门之后,心中产生的第二个印象。

    澹台家的正厅,差不多有普通人家四五间屋子大小,除了一堆上好的檀木家具之外,正墙之上悬挂着一幅七尺大字,上书“忠君报国”四字,笔力浑厚,带着一股磅礴大气的豪迈之力,正是澹台家先祖澹台寿亲笔所书。

    正厅当中,除了七八个站在那里侍奉的侍女之外,椅子上只坐了4个人,两男两女。

    在古代,因为紫色染料制作工艺较难,染出来的布料相对来说比较昂贵,所以紫色衣服也是成为了王公贵族的专享,而澹台家的众人,也是毫不掩饰对这种颜色的偏爱,几乎全家都穿着紫色的衣服。

    年长的那个老头,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紫色袍子,手中端着一盏茶慢慢呷着,似乎十分享受这茶叶的清香,一脸慈祥的笑意,正是已经两耳不问政事的澹台老爷子;另外一个人同样一身紫色的外衣,乌黑的头发,下巴上一缕还未长成的长髯,看起来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只是那板着的脸却给人一种严苛的感觉,此时正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白清,正是澹台家的现任家主澹台飞骢,他旁边那个一身华服,看起来一脸慈祥神色的中年女子,则是澹台龙舞的母亲卢氏,而最吸引住白清目光的,还是那个坐在最下首的年轻少女。

    少女不过双十年华的模样,身上同样的一身淡紫色短衣劲装,不过跟澹台龙舞的比起来裸露的地方要等多一些,与那些常见的大家闺秀们不同,她那如同黑瀑布般油光滑亮的长发并未挽成髻,只是在脑后高高的束起一个马尾,虽说自太平女皇登基以来,对于女子的规矩少了许多,但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子还是按照《女戒》《女训》之类的来进行培养,这**尾辫虽然不算失仪,但是在一家人都盛装华服的样子面前,还是有些太过于随便。

    她眉眼间与澹台龙舞有七八分的相似,容貌秀丽,肤光如玉,像是一抹清灵透彻的冰雪。一阵少女淡淡的幽香传来,让人心旷神怡。

    这少女,正是澹台龙舞唯一的妹妹澹台龙月,十年前澹台飞骢在平定柱国大将军赵令譮赵氏一族的叛乱一役中深受重伤,不仅一身武艺俱废,更是伤到了本元,虽可行人道,却再无生育能力,只有这两个女儿承欢膝下。

    与澹台龙舞的沉稳不同,她的眼神当中多了几分轻佻的神色,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的目光朝着白清这边看过来,在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旋即眉头皱起,美眸中先是掠过一抹不屑与厌恶,但是很快,再看向澹台龙舞的时候,目光当中带上了一丝嘲笑的意味。

    澹台龙舞对于所有的目光都视而不见,只是拉着有些紧张的白清径直来到厅内正中,对着三位长辈行礼:“祖父,父亲,母亲,女儿带未婚夫婿白清前来给您见礼了!”

    “胡闹,谁承认他……”澹台龙舞刚一说完,澹台飞骢就已经坐不住了,尤其是从澹台龙舞口中说出“未婚夫婿”四个字的时候,看着白清那毫不起眼的模样,澹台飞骢的怒火终于忍不住要爆发出来。

    “咳咳~”只是澹台飞骢的话还没有说完,最上首的澹台元夜突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澹台飞骢的话,然后一脸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澹台龙舞,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而澹台飞骢涨红的脸色连续变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清,似乎要将白清吃了一般,重新坐下来。

    白清没想到自己这刚一进门,这火爆的场景就已经出现了,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紧张情绪又重新浮了上来,听起来,好像与自己的婚事只是澹台龙舞自己的决断,似乎还没有跟她的家人通过气啊,现在这个局面,可是有些不太好过了!白清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白清,这位是我的祖父,这是我的父亲与母亲,还不快给他们见礼!”澹台龙舞对于澹台飞骢刚刚的表现仿佛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脸色平静的对着白清一一介绍了她的长辈们之后,对着白清说道。

    “小子白清见过各位长辈,冒昧前来,多有叨扰,还请长辈们多多海涵!”听到澹台龙舞的话,白清急忙上前一步,对着澹台元夜、澹台飞骢及卢氏作揖说道,谈吐尽量让自己显得文绉绉一些,看看能不能先博取一丝好感。

    “姐姐,之前听说你那意中人不是四皇子殿下,我还有些吃惊,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俊杰呢,今个儿听下人说你把他给带来了,我还在这儿使劲盼着,结果,你就带了这么个东西回来?真是笑死人了!”旁边突然传来澹台龙月的声音,语气当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瞬间就将白清的期望给打到十八层地狱当中,而且,话语里透露出来的轻视与不屑,让白清也是不由得有些生气。

    澹台龙舞转过脸去,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澹台龙月,虽然神色坦然,眼神当中却闪过一丝责备的意味,澹台龙月先是被澹台龙舞的凌厉眼神给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目光毫不示弱的迎上去,与澹台龙舞对视着,一脸的倔强神色。

    目光无声的在空中相持了片刻,澹台龙舞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他怎么样,好不好,优秀不优秀,都跟你没有关系,只要是我相中的,哪怕是只狗,你也得给我乖乖的喊一声‘姐夫’!”听到澹台龙舞的话,白清顿时默默无语两眼泪,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解气,但是听起来怎么还是觉得那么不舒服呢!

    “你……”被澹台龙舞的话狠狠的噎了一下,澹台龙月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恼怒神色,刚准备开口反击,但是却被澹台飞骢的一句“够了”给制止住,她只能恨恨的瞪了白清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也不管房间当中的众人,径直起身便走了出去:“澹台家,真是越混越有出息了!”

    看着自己的二女儿毫不给面子的离开,澹台飞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气,对着白清问道:“你是叫白清是吧,哪里人士?年纪几何?现居何职?”说完,端起茶杯来准备喝口水,他下首的卢氏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目光却自始至终的在白清身上关注着,脸上只是带着笑意,却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回澹台相公,小子乃是密州人士,今年刚及弱冠,眼下只是一介……白丁,并无官职在身!”白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小厮”那两个字给咽下去,他算是看出来了,澹台龙舞与他的事,她的家人也毫不知情,还是不要再火上浇油了,虽然他们以后都能够查出来,但这种场合下,还是稍稍掩饰一下吧。

    “什么?一介……一介白丁?”澹台飞骢差一点就将手中的茶杯给咬下一块,他原以为,虽然白清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最起码也得有个出身吧,结果居然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这个时候,澹台飞骢真的是疯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把女儿嫁个他,那么以后他还有何颜面在朝中混下去。

    “看你谈吐倒也得体,可曾有过功名?”澹台飞骢努力的自我安慰了一会,这才平静下来,对着白清继续问道。

    “这个……不曾考取过功名,书虽然读的一些,但是说来惭愧,我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基本上……都不懂……”白清现在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干脆的回道,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不管是怎么样,自己给他们的印象是无法改变了,索性有什么说什么,最好他们不同意这门婚事,自己再去设法筹钱给李师师赎身,这些达官显贵之家实在是太难高攀,虽然有些对不起澹台龙舞,但要是以后天天生活在这种怪异的眼神当中,想想就觉得受不了。

    “一介白丁,身份出身皆无我就不说了,四书五经都不精通,文不成武不就,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娶我的女儿!”澹台飞骢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站起身来,对着白清大声的说道,似乎是太激动了,就连他那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澹台飞骢说的虽然有些难听,却不无道理,毕竟天下父母心,都是为自己的儿女着想,所以白清只能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父亲,女儿已经认定白清为我的未婚夫婿,而且我已准备十日之后便与他成亲!除了他,我谁也不嫁”澹台龙舞上前一步,站在白清的身旁,抬起头来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平静的说道,那种语气,仿佛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在通知一般。

    “反了!反了!这个小子有什么好的,我还是不是你父亲了?你这是要诚心气死我是不是!”澹台龙舞的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彻底的引燃了澹台飞骢这个火药桶,见自己的女儿居然如此维护这个小子,而且还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他顾不得白清那一脸尴尬的神色,顿时暴跳如雷。

    眼看着父女两个互不相让,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几乎要打起来,一直未作声的澹台元夜终于站起身来,脸上依旧带着慈祥的笑容:“好了,都给我住嘴吧!白家小哥儿,我倚老卖老先这么称呼着你,不知道你对当前的局势有何看法?”他刚刚听到白清说失忆了的事,突然来了兴致一般的突然开口。

    现在这个社会倒是还没有那种“莫谈国事”一说,谈论国事家事也是当前士子们闲暇之余常做的事情,澹台元夜忽然如此询问,虽然唐突,却不意外。

    “这,小子不敢妄言!”见到这位一直带着笑的老爷子,白清心中有些没底,他可不是那种初出茅庐,毫无阅历的傻小子,眼前这位人畜无害的老人家,不见得就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啊。

    “无妨,无妨,随便聊聊,随便聊聊!”老爷子笑眯眯的摆摆手,示意白清不要有什么顾虑,只管畅所欲言。

    白清想了想,对于当前局势,虽然他的消息很闭塞,但是有些事大体还是知道的,结合书本上曾经学的,他抬起头,看着澹台老爷子,有些迟疑的说道:“内忧外患,多事之秋!”

    “哦?我大齐现在国富民强,前些日子刚刚灭掉北辽,士气正盛,何来内忧外患之说?”澹台老爷子脸上笑容不变,继续问道,似乎对于白清的回答并不算太满意。

    “金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西夏虽然势微,但近些年蠢蠢欲动;内有梁山宋江、浙西方腊、沂州武胡徐进、大名府的杨天王、郓州的李太子等各路反贼,规模皆在万人之上,这些,岂不算是内忧外患?”白清的话不多,但是那澹台老爷子却是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考虑些什么,而老爷子不发话,澹台飞骢与澹台龙舞自然也不敢出声,屋子里只有老爷子手指轻轻叩击桌子的声音,好半天之后,澹台老爷子才抬起头来,看着白清,脸色有些奇怪,惊讶又有些释然,看的白清心中一阵忐忑,生怕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片刻之后,澹台老爷子突然露出笑容。

    “小舞的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吧,白清这个孙女婿,我先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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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姐姐与妹妹的战争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寝具,陌生的房间……”

    这是白清从睡梦当中醒过来,脑海当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昨天整整一天,不,或许应该从前天夜里开始算起,这短短的一天两夜当中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让白清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尤其是昨天夜里,自己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有了婚事,让两世为人却从未体验过的白清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好歹不需要再去为了活命而算计了,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特别的疲惫,将双手枕在脑袋下面,白清在心中默默的回忆起来。

    只是昨天晚上澹台龙舞将自己送到这房间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一句话都未曾多言,看起来她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也不是那么亲近啊,哪怕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婚事,白清眯着眼睛想到。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白清才慢条斯理的从床上爬起,慵懒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还有些困顿的眼睛,将自己的衣服逐一穿好。澹台龙舞不是没有派人前来服侍,只是白清这些年过惯了自食其力的生活,一时半会还有些接受不了,况且现在还是在澹台府上,即便是昨天给未来老丈人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太好,但白清还是不想再继续把坏印象加深下去。

    虽然婉拒了澹台龙舞派过来的侍女,但当他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门的时候,外面还是有早已经候着的侍女殷勤的将装满了热水的洗脸盆端到白清的面前,今天早上已经传开了,眼前的这位,就将是她们的新姑爷,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够入得自家大娘子的法眼,她们也是十分好奇。

    接过侍女手中的牙刷与牙粉——白清特别感谢穿越者前辈们做出的这些特别实用的日常用品,做好了个人的清洁工作,挥手屏退了想要跟随着的下人,随意的在府中溜达起来。

    澹台府的巨大,昨天晚上的时候白清已经领教过了,然而在白天走的时候,却感觉除了大之外,内里的布局装扮也是挺有品位的,让白清颇有种后世游览园林的感觉,虽然今天的天空看起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却并不妨碍他的兴致。。

    正在为澹台府上的景致啧啧称奇的时候,前方有个人影闪了一下,白清下意识的往旁边让出路来,接着便听到一声轻笑传进了耳朵当中,抬头一看,正是澹台元夜老爷子。

    “见过老相公!”白清对这个总是一脸慈祥的老爷子还是十分有好感的,急忙对着他恭敬了行了一个礼。

    “无妨无妨,很快便是自家人了,无须多礼!”澹台元夜对着白清摆了摆手,示意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过白清既然遇上了,自然不好接着就离开,遂上前一步,跟在老爷子的身边,出于后世的习惯,正准备出手搀扶,却被老爷子给制止,他扬了扬手中的那根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拐杖,哈哈大笑了一声:“不用这些,我老汉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怎么样,第一次进这里,不知道布局吧,来,老汉我带你走上一圈!”

    有了老爷子作为向导,白清对于这澹台府的布局开始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两个人边走边聊,老爷子在闲聊当中,也在旁敲侧击的问着白清一些问题,白清的答复也算是得体,这一路走下来,一老一少倒也算是相处的相得益彰,这一点,从澹台老爷子脸上那几乎从未停止过的笑容就能看出一二,而且眉眼间他对于白清似乎更多了一份满意。

    “再往前,便是咱们澹台府上的演武场了,一般这个时候,小舞与小月都已经练了有一会儿了!”澹台老爷子指着前面高高的围墙,对着白清说道。

    作为大齐第一的武将世家,澹台家的演武场几乎堪称府上最重要的设施之一了,而白清听说澹台龙舞此时也在那里,眼神当中升腾起一丝好奇的神色,旁边的老爷子看出这一点,朗笑一声,带着白清朝着演武场走了过去。

    演武场刚好介于澹台府前院与后院之间,算是连接前院与后院的纽带,不仅仅是澹台家的人,就算是府上的家将们也可以随时去练习武艺,澹台家中尚武成风,还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是热闹。

    一进演武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央那个硕大的“武”字,黑底白字,气势恢宏不已,四周围着一座座的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刀枪剑戟十八般各色兵器,应有尽有,而此时的演武场当中,差不多有三四十人正在里面晨练的样子,有的手持各色兵器,两两厮杀对练,有的在大汗淋漓的举着石锁,还有的正独自一人演练着武功招式,还有的站在靶台前,聚精会神的练习着射箭,看起来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啊,小心!”在白清正看得新鲜的时候,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便看到一个黑影闪电般的朝着他的脸飞了过来,白清下意识的一偏脑袋,眼睛也紧紧闭起来,两只手张开在前面,做出一个别扭的防守动作。,看起来十分滑稽的样子。

    “危险!”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澹台龙舞那焦急的呼声。

    白清刚做出反应,便听见身边的澹台元夜发出一声冷哼,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挥了出去,动作之快,让白清只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带起的罡风刮得生疼,随即,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

    澹台元夜缓缓收回自己的手,重新拄起拐杖,而白清先是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了,才慢慢的将另外一只眼睛睁开,端正了姿势看到,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上,躺着一把已经四分五裂了的石锁,足有五六十斤的样子,要是被这玩意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我滴个乖乖,白清不由得一阵后怕。

    “不好意思啊,‘姐夫’!刚刚我不小心手滑了,没吓到你吧!”还不等白清将脸上的冷汗揩去,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白清循声望去,见一身劲装的澹台龙月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对着自己说道,只不过嘴上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是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出任何歉意的样子,眼神当中反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尤其是在说道‘姐夫’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加重了语气。

    “小月,你想干什么,白家小哥儿乃是我认可了的孙婿!当着我老头子的面,还敢行如此放肆之事!”澹台老爷子的脸有些阴沉,对着面前的澹台龙月不客气的训斥道,这还是白清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敛去笑容的模样。

    澹台元夜看的清楚,刚刚那个石锁绝对是直奔着白清脑袋飞过去的,若非他在关键时刻出手的话,白清此时已经丢掉小命,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孙女之间一直有矛盾,平日里澹台龙月总是与澹台龙舞针锋相对也就罢了,想不到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对他亲口认可的孙婿下杀手,而且此时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澹台元夜有些怒气丛生了。

    “澹台龙月!你想杀掉他吗!”已经从远处赶到这里的澹台龙舞大声怒喝着妹妹的名字,柳眉倒竖,双目圆睁,一脸愤怒的样子,要知道她一直都称呼澹台龙月为“妹妹”或“小月”的,但是现在却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说明此时她是何等的生气。

    她刚刚看的很清楚,在白清出现在这里的瞬间,澹台龙月便将自己手中的石锁径直朝着白清甩了过去,她离着太远,一时间根本来不及相救,要不是祖父出手的话,白清已然没命了。

    “哼,不过一个土狗般的外人,至于吗!”澹台龙月冷哼一声,丝毫不将自己爷爷与姐姐的愤怒放在心上,至于白清,她则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你……”澹台龙舞见状,更加怒不可遏,原本紧紧攥住的拳头,狠狠的朝着澹台龙月挥了过去。

    “怎么,想动手,正好,这些日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怕你不成!”见澹台龙舞冲上来,澹台龙月冷笑了一声,双腿发力,使劲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攻来的澹台龙舞迎上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皆是以快打快,不过数息的时间就已经相互打了数十拳,看的周围的人一阵眼花缭乱,但是最终还是互相对到一起,两人那娇小的拳头接触瞬间,就仿佛是两块巨石相撞一般,竟然发出了金石交击之声。

    澹台龙舞之所以被称为“无双麒麟姬”,是因为她除了武功盖世之外,更是天生神力,堪称人形怪兽,而澹台龙月虽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但奈何上天并不垂青,没有拥有像姐姐一样傲视群雄的力量,与澹台龙舞相比,她的力量逊色了不止一筹,感受到那巨大的冲击力,澹台龙月足足向后退了六七步方才止住身形,嘴角沁出一丝血迹,显然是脏腑在刚刚一击当中受到了震荡。

    澹台龙舞抢占了气势,更是得理不饶人,一拳、二拳、三拳……每一拳带起了一股强劲的罡风,带着龙吟虎啸般的威势,更可怕的是第一道罡风尚未完全消散,第二道罡风又已经随后发出,一拳快过一拳,一拳强过一拳,将澹台龙月包裹其中,容不得她半分喘息,一时间,澹台龙月的处境有些现象环生。

    澹台龙月只是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一只蝴蝶一般翩然的向后飞退,瞬间便拉开了与澹台龙舞的距离,随后,她的手向后一探,一抹雪亮的刀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今日第一更,下一章在晚上1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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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婆是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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