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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须尾俱全     末日乐园txt下载     末日乐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33 沉冤昭雪与主动受虐

    经过一番激烈的躲避战以后,此时监狱一楼大厅已经再次恢复了原貌。一地被植物钻破的水泥、碎石,重新拼成了平整的地面;此时波西米亚一双赤足,正在地面上来来回回地转圈子,缠绕在她脚腕上的绿松石足链相互撞击,在空气里回荡着轻轻的脆响。

    就像一口被切开的猪,只剩下半扇、看上去特别惨的林三酒到现在也没研究明白怎么才能重新站起来——自己主动切分意识体并不疼,只是她一双脚只剩下了前半掌,压根撑不起身子,她只好伏在地上,一脸迷茫地望着波西米亚。

    这个原本模样娇柔妩媚的金棕发美人,此时一张脸铁青,抱着胳膊走了半天,好像才终于勉强缓和了情绪。她咚咚地走回林三酒身边,在她眼前猛地蹲下来,柔软宽大的衣裙垂在地上,看起来好像一个帐篷。

    “不管怎么样,”波西米亚像是宣布主权一样,看上去近乎咬牙切齿:“……我都要拿回属于我的潜力值!”

    林三酒望着她,心下一点儿都不慌了。

    如果能直接动手的话,波西米亚才不会蹲在这儿光靠着一张嘴说;她想了想,甚至朝波西米亚亮出了一个笑容:“那你拿嘛,为什么不动?”

    波西米亚抽了一口气。

    “我警告你——”

    她猛一拍水泥地面,一双棕色眼睛里好像要燃烧一般红了起来;仿佛用了极大的意志力,她才控制住自己没去揍林三酒:“你、你这家伙——”

    气得竟然都有点儿结结巴巴了。

    林三酒咂咂嘴,把头低在地板上。少了一个后脑勺倒不要紧,她转动脖子时更灵活了;激战后一放松,她泛起了几分疲意,无精打采地问道:“你把我带来意识力星空,就是为了拿回潜力值吧?”

    “废话!”

    “我一来就返回了游戏场里,怎么你也跟进来了?这总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波西米亚本来气得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了,此时林三酒两个问题一问,反倒牵着她把话说了下去:“你是被我的特殊物品带进来的,当你进入星空时,按理说只会跟在我身边,不会分开。结果我一睁眼,发现你人没了,我却紧挨着线上游戏场——傻子也猜到了,你肯定在游戏场里。你是不是在游戏一半时强行退出了?用的什么办法?”

    林三酒“噢”了一声,并不解释。

    她这种恍然大悟、却一声不吭的样子,不知怎么更叫波西米亚生气了:“……你噢个屁!我额外花了几个潜力值,才按照名字找到了你所在的游戏!这个线上游戏场也真会坐地生财,不过是一个厉害点的附着条件,放在这儿就能收进大笔大笔的潜力值……”

    她的收复潜力值之路,也真挺坎坷的;到目前为止,一个潜力值也没收回来不说,反倒搭进去了不少人力物力——远的不提,光是那根把林三酒绑进星空的草绳,就花了她不少特殊物品去换。

    “我现在没有反抗能力,你怎么不来拿回潜力值?”要说刚才是有意气她,现在林三酒是真好奇了。

    “因为线上游戏场不允许。”波西米亚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这里是练习对战、提升能力的地方,如果打败了的人连潜力值都保不住,还有谁会来?”

    林三酒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当即心下一松。

    想了想双方的处境,林三酒忽然明白了眼下的状况——

    在波西米亚看来,她现在正好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困局:如果由狱警一方赢得游戏,她自己会被传送出去,而林三酒知道她肯定在外头守株待兔,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往上送。这样一来,30天一到,她还是必须乖乖退出意识力星空;就算立马重新进来,也只是继续拉锯战而已。

    剩下的办法,好像也就只有让囚犯赢得游戏了——

    “你们狱警那边的游戏规则如何?”林三酒不由问道,“如果叫逃犯跑了,你是会被强制留下来继续游戏直到胜利为止,还是一起被传送走?”

    虽然这么问了,但她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如果能被一起传送走,波西米亚恐怕早就当场“自尽”了。

    波西米亚倒也老实,一脸不痛快地喃喃说:“……如果我被囚犯打败了,那么就是立刻传送走。令囚犯越狱了,我就得服一个小时的刑。”

    怪不得——如果由林三酒这个囚犯赢得游戏,波西米亚肯定担心她会趁着这一个小时跑得影子都没了。

    唯二两个能让她和林三酒面对面的地方,只有神之爱和在线游戏场;偏偏这两个地方,都不能直接夺取潜力值——波西米亚越想越气闷,一张好看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出了一篇十分难听的骂人话。

    “你们聊完了吗?”

    j7被捏在林三酒手指间,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波西米亚吃了一惊,目光四下转了一圈,也没找着说话人在哪里;正当她即将跳起来时一转头,终于发现林三酒手指间正捏着一个瓜子大小的黑点。那黑点居然出声了,平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高兴:“……那边的意识体碎块都消失了。”

    “这……这是什么?”波西米亚伸出一根手指,好像想戳它一下。

    “你别碰我!”j7立即抬高了声音,“你碰了我,我们都要被扔回牢房了。”

    这个小小的金属块居然也是一个玩家?波西米亚一脸惊奇,收回手指,退远几步说道:“莫非你想吸收掉意识体碎块吗?那不行的,所有玩家在游戏中损失的意识体,都会被洗练提纯,化成纯粹的意识力后,再作为奖励交给胜出者。”

    j7不说话了。

    林三酒见她始终不来抓自己,也与自己二人保持了一定距离,想来她的猜测没有什么大错——波西米亚现在应该的确是僵住了,左右为难。想了想,她主动问道:“其实你只要拿回了潜力值,也就不来缠着我了,对吧?”

    波西米亚冷笑了一声:“我这个人最讨厌吃瘪,按我以往的脾气,假如有人叫我一连憋气了这么多次,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不过你毕竟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也不计较了——只是潜力值,我必须要拿回来。”

    “明明是你先来抢我的,却还这么理直气壮。”

    “意识力星空里弱肉强食,如果是女娲拿了我的潜力值,我自然没话好说;但既然是你,我觉得我完全胜得过你,怎么能不试试?”

    j7一颗小小的头部来回转动,对二人之间的恩怨十分茫然,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林三酒也笑了一声:“那照你这么说,你想抢我却反被我抢了,也很天经地义啊。”

    波西米亚涨红了脸,喃喃说了几句什么“一码归一码”,却叫人听不清。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波西米亚茫然了。

    “这样吧,”林三酒想了想,说道:“你的潜力值,我觉得我拿得光明正大;如果你能抢得走,那你就抢,抢不走,我也不会主动还给你。”

    她并不是像季山青或者宫道一那样,几句话就能将人耍得团团转的人物,因此一上来就说了心里实话,反倒叫人更容易相信她了——波西米亚额头上青筋一跳,冷冷地说道:“问题是现在我根本不能抢!”

    “其实有办法,”林三酒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会主动给敌人提供一个攻击自己的机会:“但是咱们必须配合起来才行。”

    ……波西米亚面上的狐疑,几乎浓得能呛死人。

    “你让我打死你就行了,”林三酒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轻松得很:“你想,只要我一打死你,你就先传送出去了,可以在外面堵我;而我因为赢了你,也不可能继续在牢房里呆着了,就算要接受奖励,顶多也就只花一会儿工夫。等我出去了,你不就可以想怎么抢就怎么抢了吗?”

    “我不信,”波西米亚立刻抢白道:“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完全不合理——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像上次那样,趁我一走,强行退出游戏吧?告诉你,就算你退出了星空,有我的保护圈在,你也伤害不到我——”

    “上次是大巫女干的。”随即林三酒就将她上一次是怎么被强拉出去的,原原本本地给波西米亚说了一遍,“如果不是她,我怎么能打破游戏场的规则?”

    波西米亚不说话了。她知道林三酒的确与大巫女相识,而且看样子似友非敌;在与大巫女相见之后没多久,林三酒就从星空中销声匿迹了——她说的话,确实有几分可信。

    “你知道这件事?”j7立即嗡嗡地转过头,朝她求证道。

    “我知道,”波西米亚随口答了一声。

    “她说她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拽她进来的。”

    这几句话一说,林三酒立即感觉手指上的j7动了——它瓜子大的身体忽然打开了,从一个人立的形状,重新组合成了一个矮了一半的机械体:“你说的是实话,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道歉倒是不必,你的确因为我受苦了……”林三酒被它弄得有点儿手足无措,忙想扯开这个话题:“你换形状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们人类道歉时为了表示真诚都要行礼,所以我在行跪礼。”

    “你赶快起来!”林三酒吓得差点将它甩下手指,“快把形状换回来!”

    j7从善如流地换回了直立的形状。

    他们对话的时候,波西米亚一直在旁边深思着,两根淡淡的远山眉几乎扭成了麻花。过了好半晌,她才迟疑地问道:“……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明白。你难道一点也不怕?我的能力,可比你强。”

    “未必。而且就算真打不过你,我还可以跑,我不信我跑也跑不过你。”

    这也的确是林三酒的真实想法——她跟上一次不同了,如今她多了梅毒和波西米亚的潜力值,意识力大涨、又刚刚升了级,意老师也醒了,正是信心十足的时候;她甚至隐隐觉得,就算不靠波西米亚,说不定自己也能退出星空。

    最重要的是,林三酒打算趁着好不容易进入星空的机会,先去打听打听大巫女的下落——即使她只能来得及问一个人,也比不问强。

    至于自己扔在神之爱的身体,林三酒倒不担心:波西米亚才舍不得把装着这么多潜力值的自己给杀了。

    主意一定,她反而有点儿迫不及待地催促起波西米亚了:“你怎么想?快点儿决定。”

    她越催,波西米亚越犹豫;她思前想后足足半天,才终于一咬牙:“好!咱们就堂堂正正打一架好了——但是,你们两个都成这样了,现在怎么赢过我?”

    “所以说我们需要配合起来嘛。”林三酒朝她露出了一排牙。“你先让我缓一缓,起码能动了再说。”

    只有半具身体的林三酒,即使在休息了半日以后,也仍然没法把身体补完全。不过她好歹能控制一只手就够了——

    波西米亚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将一把椅子折断了,用椅子腿挑起了半片林三酒,把她放在另一把椅子上坐好了,再将椅子腿的断岔磨尖了,递进她手里。整个过程,她们都小心地避免了肢体接触,总算是没有触发通告。

    等林三酒握住了椅子腿以后,波西米亚苍白着脸,又紧张、又不忿、又有点儿害怕地坐在地上,伸长了脖子。一闭眼,她近乎大义凛然地说:“来吧!但是你尽量动作快一点儿,要不太疼。”

    林三酒没吭声,只将手往前一递,尖尖的断岔就扎在了波西米亚脖子上——她痛得顿时叫了一声,然而却连皮肤都没有红一下;因为波西米亚的意识体强度,远远地超过了林三酒。

    “没办法,”林三酒安慰似的夸了她一句,“谁叫你意识力这么强呢?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接下来,整个监狱大厅里,都在不住响起狱警带着鼻音的啊啊惨叫。(未完待续。)

534 看电影时的公德心

    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连j7也觉得于心不忍的时候,波西米亚终于如释重负地死了。当她的影像消失在监狱里时,林三酒的意识体已经恢复了不少,j7的体型也从瓜子进化成了仓鼠——一人一机器互相搀扶着,好不容易打开了一楼铁门;怀着小心探头一望,不由都松了口气:还好,在狱警之后,好像就没有下一关了。

    二人刚刚站在监狱楼外的广场上,他们期盼已久的广播声就响了起来:“……恭喜两位玩家成功完成‘两人三脚越狱游戏’。本次游戏中所有死亡的人物角色,以及对战玩家掉落的意识体块,都将以意识力奖励的形式平均分发。”

    根据广播的指示,一人一机械都接收到了一部分意识力——如果说潜力值是母鸡的话,意识力就是这只母鸡产出的鸡蛋;在母鸡不足、或是生产时间太长的情况下,有许多人都愿意来这儿先赚上一笔鸡蛋。

    当然,从本质上来说,除了在线游戏场能够稳赚不赔之外,其余的所有人,玩的都只是一场零和游戏罢了——像游戏场内的“囚犯”角色,其实也都来自于单人游戏中落败的玩家意识力。

    “咱们疏忽了,”j7的身体一边涨大,一边对林三酒转过头说:“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说,要是早知道原来死去角色也可以成为补充我们的意识力,我们就应该多击败一些囚犯的。”

    “当时战力差距太大,”林三酒看着自己再一次完整起来的意识体,倒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一次除了那个死亡囚犯之外,他们还拿到了牛展和波西米亚的各一部分意识力:“咱们可以下次再来嘛。”

    意识体与本人一样大小,在塑造出完整身体以后,多出来的意识力就被凝练进了“身体”里,令意识体的强度上了一个台阶——林三酒捏起拳头试了试,觉得这一次自己的强度至少也涨了好几个点。

    领取完了意识力奖赏,林三酒和j7一起被传送出了在线游戏场,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浩瀚星空——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点明白为什么波西米亚会追进游戏里来了:由于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玩家完成游戏,游戏场出口被分出了十数个由白色带子隔成的通道,每一条通道都通向星空中的不同方向。如果只有一个人守着,就算在十多个出口之间疲于奔命,只怕也会漏掉自己的目标。

    从同一个游戏里出来的,也都被分进了同一条通道里。林三酒和j7再度化成一团星光,刚刚在一片星光闪烁的虚空中向前飘了一会儿,便迎头冲上来了一颗金棕色的耀眼星辰——

    “你们总算出来了!”

    波西米亚觉得自己几乎是等了一辈子,才终于等到了今天;她刚才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生怕有什么意外,刚才的罪可就白挨了。此时总算见到林三酒出来,她感觉像是好不容易见到了曙光——急不可耐地朝j7喊了一声“你躲开点儿!”,随即她一个加速冲了上来。

    林三酒刚要说话,一条公路忽然从那颗金棕色星辰脚下扑了出来,眨眼间将她与波西米亚连接了起来。

    “你跟我来,”公路一连上,波西米亚就松了口气。现在就算林三酒要跑,只要不太远,她只需一个念头,也能顺着公路立马出现在她身边:“……最好不要在线上游戏场旁边动手,咱们离开这个区域再解决。”

    她的附着条件倒是挺有意思……林三酒一边想,一边正要跟上她,却听j7问道:“你们要去哪儿?给我一个坐标吧。”

    “怎么?”林三酒不顾波西米亚的星辰急得上上下下一个劲儿乱飞,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要过去看我们打架吗?”

    “对,星辰之间的战斗我见的不多,想跟去看看。但是我已经有半年都没出过星空了,我得先去看看我的身体怎么样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怎么来找你?”

    “我也不知道——”

    波西米亚的金棕色星辰猛然间激|射而至:“你们两个交换一抹意识力就行了!不会的话我教你!真是多事!”

    “你别说,”林三酒又夸了她一句,“虽然你缠得我有点烦,但有你在还挺方便的。”

    波西米亚一句话也不想回应她。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j7,金棕色的星辰一掉头就飞在了前方。林三酒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脚下的公路,一边跟了上去。

    以星辰的速度而言,她们很快就飞离了线上游戏场的区域,将一团一团聚集成漩涡状的星群给甩在了身后——光芒从天幕中逐渐黯淡下来,越来越黑,很快就成了一片幽深无尽的虚空。当林三酒正想问问波西米亚还要往哪儿去时,忽然只见前方金棕色星辰一闪,随即不见了影子。

    她心中一凛,立马停住了。公路仍然朝远方的星空中延伸着,尽头消湮在黑暗里,四周茫茫一片寂静的幽暗——别说是波西米亚了,这附近连一颗别的星辰也没有。

    这就开始了吗?

    林三酒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狐疑地浮在空中,一时没有动地方。波西米亚的附着条件很古怪,目前她已经见过了房子、门和公路,她实在想不透,接下来出现的会是什么。

    心念一动,她从星辰的形态转化成人形,轻轻地落在了公路上。作为星辰时行进的速度极快,但如果论起应变战斗,还是恢复成人形更方便。

    林三酒被公路连上以后,只要一转换方向,脚下的公路就会也跟着她转头;试着往旁边走了两次,她也明白这公路大概只是波西米亚掌握她方位的东西,因此不再转变方向,只站在原地不动。

    然而即使她不动,公路却依旧越来越窄,沥青路面也渐渐柔软了起来,终于变成了一条铺着地毯的走道。当林三酒再一抬头时,她发现周围环境也已经改头换面了——此时她正站在一处幽暗空旷的房间里,一端挂着一张灰暗的银幕,银幕前摆着一排排的椅子,在昏暗中只有模糊的形状隐约可辨。

    ……看起来,这像是一个放映室。

    波西米亚的附着条件,好像与人类的建筑物相关……林三酒一边想,一边有些迟疑地站着等了一会儿。然而她不动,波西米亚也不动,放映室里始终沉沉暗暗,寂静无声;她转头去找出口,也依然绕了一个圈被兜回了原地。

    想了想,她觉得都到了这一步,看来也只有把这一个诡异的架打到底了——仅靠着在目标身边生成一个建筑,肯定是还拿不走对方潜力值的,否则波西米亚早就成星空第一人了——她接下来,一定会有所动作。

    随着她的这一个念头一起,面前银幕一亮,不知从哪儿投射出了一束光。惨白的光线伴着吱吱呀呀的老旧投影仪转动声,屏幕上开始出现了黑白画面——林三酒刚刚一愣,紧接着发现,自己身边的座椅上,居然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坐满了人。

    一张张被黑白画面映得面无血色的脸,幽幽浮在一片黑暗中;没有人朝林三酒望上一眼,都专注在面前的屏幕上。她偶尔一动时,若是发出了响声,还会被人“嘘”上一声。

    林三酒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屏幕上几个日本武士模样的人扛着刀,正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看上去画质粗糙,应该是个有些年头的老片了。

    “你到底看不看?挡着人了!”

    一个男人忽然不耐烦地在身后喊了一句。

    林三酒此时高度戒备着,闻言一个激灵就转过了头;然而那男人只是歪过头,并不在乎她的态度,而将目光越过她投向了银幕。林三酒也觉得被一群人盯着,心下有些不舒服;正要抬脚走到放映室后面时,猛地只觉身后一阵风响——

    “躲!”电光火石间,意老师只来得及叫出这么一个字——本来这对于林三酒来说就已经够了,她立即便要往旁边跃去;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双腿忽然一软,所有的力量一下子流失得干干净净。

    像上次一样,她被恢复成了一个进化前的普通人。

    尽管心中一惊,但林三酒其实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当即往地上一滚——当她重重摔在地面上时,也正好感觉到头顶上擦过去了一片寒气。

    一抬眼,一个握着一把长刀的日本武士,正低垂着脸,面目阴沉地望着她;在他身后,另外几个武士也将腿从银幕里迈了出来,扒着边框,在地上站起身。身边的观众们像是毫不吃惊,只是转过了头,静静地观赏着这活过来的一幕。

    第一个武士迅速朝林三酒赶上一步,手中长刀高高地扬了起来。

    上一次林三酒面对的,还仅仅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黑帮成员,已经是一场惨胜了;这一次对上的,却是几个手握长刀的武士——

    在座位间挣扎闪躲几下,林三酒终究还是被一把刀划破了后背。好在她现在的意识体强度高了不少,因此虽然动作速度仍然像个普通人,但这一刀下去,只是割破了外衣和一点表皮,除了有些火辣辣的疼,倒不是什么重伤。

    只是这样一直挨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林三酒想到这儿,忽然就地一滚,一把日本武士刀几乎是刮着她的汗毛,砸到了地上。她根本来不及站起身,一回头发现几个武士都围了过来,反手握住了一把椅子;朝那椅子上的女人吼了一声“起来!”之后,她一拽椅子,将它从那女人身下拽了出来,扬手朝几个日本武士扔了过去。

    那女人被吓了一跳,忙站在一边不动了。林三酒一击逼退了几个武士,在心里叫了一声“好险”,匆匆退向放映室另一端,有点明白波西米亚的战略了。

    事实上,自从她与波西米亚打交道以来,除了被她在丛林里偷袭那一次之外,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动用武力——与她的交手,总是在能力范围、或者附着条件里进行的,连面对面的时候都很少。唯一那一次短兵相接,波西米亚表现出的战力,也只能说是平平而已……

    看起来,她是打算先用这些武士“磨一磨”自己,待自己受伤以后,再趁虚而入抢走潜力值——

    林三酒一边想,一边急急地与武士们拉开距离。这一点很不容易办到,因为放映室里还坐满了碍手碍脚的观众;正当她一脚踹歪了一个男人的椅子、暗暗骂娘的时候,心里不由忽然怔了怔。

    这些人,总不会真的只是波西米亚放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吧?(未完待续。)

535 蛤

    伴随着放映机磕哒磕哒的响声,银幕上的黑白老片子一闪一闪,时不时还会出现一块黑斑。此时画面上是一条京都的街道,街道上空空如也,原本扛着刀行走在京都城中的几名武士,此时都从影片里消失了——他们浑身仍然保持着黑白片的惨淡色调,面目阴沉地站在放映室另一头,朝林三酒大步走了过来。

    林三酒听见声音,回头一看,不禁又在心里骂了一声。

    自从这几个武士从银幕中钻了出来,她已经绕着放映室来回跑了几圈,大部分椅子已经叫他们给掀翻了一地;这几圈称得上是险象环生,其中好几次甚至被他们给前后围住了,被笼在了一团森森寒光下——好在她现在虽然身体素质成了普通人,但战斗意识仍在;顶着一身深浅不一的刀伤,林三酒好不容易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机会,几步冲到银幕前,伸手使劲去拽幕布。

    没想到那幕布十分结实,以一个未进化的人手劲拽它,怎么也拽不下来;只是这个尝试倒也不能说是全然无用:随着林三酒每一次撕扯,那几个武士的影像都要晃荡几下,好像跟着受到了影响。结果摇晃了几次之后,银幕仍然稳稳地挂在墙上,武士们反倒像是被激怒了——

    眼看着他们马上又要冲过来,林三酒当机立断,松开了银幕就冲到了第一排一个戴眼镜的男观众身边。

    “让开!”她朝那个呆呆站立着的男人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抄起了他身后那张折叠椅子。她原本是想拿了椅子躲开的,不想这时身后已经传来了武士们的木屐声;林三酒来不及多想,一拧身就把椅子横扫了出去,为自己挥开了一些空间。

    接着只听一阵叫人肉酸的金属切割声,为首武士的长刀已经在溜起的一串火花中切断了折叠椅,继续一路往下砍来;林三酒避之不及,一下子被划伤了手——刀势被椅子挡了一下,力道倒不重。但是紧接着从一旁亮起的第二道刀光,才成了致命的一下,登时将她的手臂齐齐从肩膀处切了下来。

    林三酒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肩膀,猛地将地上那一截被砍断的折叠椅朝武士踢了过去,正中了一个家伙的脚腕。趁那武士一滞的功夫,她忍住一头冷汗,转身就要跑——

    才一转身,她就几乎与身后的人撞了个脸贴脸。

    “差不多了,”那男人一边感叹,一边摘下了眼镜,镜片后头顿时变成了波西米亚的一双棕色眼睛——她沉下脸,冷冷一笑:“……我终于可以拿回潜力值了。”

    她话音未落,武士们和观众们都像一个个浮泡一样,全部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股意识力汹汹地朝林三酒袭了过来,正如林三酒当日从梅毒的身体上提取潜力值一样;然而下一秒,波西米亚就忽然蹬蹬连退几步,苍白了脸色:“你耍诈!”

    林三酒一震肩膀,那条被切下后掉落在地的手臂顿时重新贴合上来,再次恢复成了完整的一具意识体。这一招她虽然在监狱中用过一次,但波西米亚当时却没见过,此时再一用出来,果然叫她上了个当。

    眼见波西米亚急急地一抬头,目光投向了银幕方向,似乎又要重新叫出那些武士来;林三酒什么也来不及说,纵身跃了上去,“当”地一声,就将她扑倒在地——二人身后的银幕闪了几闪,终于还是没有来得及爬出任何一个电影角色。

    波西米亚重重摔在地上,顿时痛得她叫了一声;她手足并用、又踢又踹,然而始终没能将林三酒从自己身上掀下去——二人挣扎踢打了一会儿,林三酒心里反倒大大松了口气,她猜的没错,在附着条件里,就连波西米亚本身也是一个未进化的普通人。

    ……假如“变成普通人”这个前提对她本身不起作用的话,她也用不着绕个圈子,弄些日本武士出来了。

    “放开我!”波西米亚的体力不佳,才不到半分钟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你怎么会知道要伪装成受伤的样子?”

    “废话,”林三酒在进化前体能就比一般姑娘要好一些,此时她翻身骑在波西米亚后背上,双手死死将对方的手腕压在地上,任她两条腿在自己背后不断乱踢:“……上次我和梅毒打完一场时,你不就主动出现在房子里,想渔翁得利来着吗?傻子一想也知道了,肯定是你不出现,就收不走潜力值——”

    波西米亚被压得从喉咙里“咕”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拼命扑打。

    “你还在这儿放了这么多观众,两件事结合起来,我就猜你八成是混在观众里了,就等我受伤虚弱,你好趁虚而入呢。”这些推论倒不难得到,毕竟波西米亚之前已经用过一次附着条件了——本质上来说,除了多了一批打手之外,其实这一次的放映室与上一次的住宅并没有太大区别。

    “那你想怎么样?”波西米亚见怎么挣扎也甩不脱她,眉毛一立怒道:“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沉?”

    其实意识体并不重,只是林三酒劲道比她大,按着她起不来罢了。但她心中有气,当然不肯承认,只是一个劲儿地喊:“也不知道减肥!”

    林三酒嗤了一声,也不往心里去:“废话少说,我的潜力值你抢不走,赶紧收了附着条件!”

    “我不!”波西米亚来了脾气,干脆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有本事你这样压着我一辈子,不然我只要一起来,马上就把武士叫出来……到最后你还是得把我的潜力值乖乖还给我!”

    林三酒差点被她气笑了,但被她这样一撒泼,还真有些觉得不好办。她现在也只是勉强压制住了波西米亚,还得提防着她时不时一下的猛然反抗;既没有余力把她打死打昏,也不能站起身就走。

    “你都拿不走潜力值,还赖着有什么用?”她忍不住啐了一声,“咱俩在这耗一辈子,也就是两败俱伤!”

    “你上次那么弱,都能拿得走我的,凭什么现在我就抢不回来?”波西米亚冷笑一声,又是毫无征兆地一阵挣扎乱扭。见林三酒仍然牢牢地骑在自己后背上,她喷了一口闷气,“我不管,你主动还给我也行。”

    林三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赶紧在手上加了更大的劲儿,紧紧按住了她的手腕;波西米亚刚疼得叫了一声,二人忽然同一时间静了下来。

    “……你的附着条件是什么?”过了半秒,波西米亚轻声问道。

    林三酒不愿坦白,只低低地道:“不是人形。”

    “那就是说……”波西米亚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个不是你的附着条件了。”

    她指的是什么,林三酒很清楚——因为那一双黑色的男式皮鞋鞋尖,此时正站在二人的手掌前方,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

    ……而波西米亚早就将观众们都收起来了。

    “我刚才飞到这儿时,忽然飞不动了,以为是你先动了手,我才……”波西米亚喃喃地说到这儿,猛地叫了一声:“你还不快松手啊!”

    林三酒没有松手,只是急急一抬头——

    站在她们二人面前的是一个老人,一张脸扁扁宽宽,皱纹横布,如同一只蛤蟆。当他开口的时候,林三酒骤然想起自己听过这个人的声音,随即立即松开了波西米亚的双手,一翻身跳了起来。

    “自从半年多以前那一次见面,”就像指甲挠过黑板一样,他的声音令林三酒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正是当初追逐她的众星辰之一,那一颗樱花粉色的星辰。老人看了看林三酒,又将目光聚在波西米亚身上,缓慢地拉出了一个微笑:“……听说你吃了瘪,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不过你躲得好,我后来一直没再见过你。现在同时看见了你们两个,这可真叫我高兴啊。”(未完待续。)

536 固执的波西米亚

    【这是防盗章,正文于今天晚上9:00准时更新,系统慢的话可以晚一点刷。话说更新提示你们从来不看吗……?为啥每次都有人问我什么时候更新……如果出现超过时间,新章还没刷出的情况,请仔细看下文。】

    【鉴于最近新读者比较多,请务必仔细看以下问答】

    【为什么防盗章要花钱买?正版只收一次费,买了防盗章以后,正文时就不用花钱了。因为防盗章给大家造成了麻烦,所以防盗章字数少,价格低,买到防盗,等于买到打折虽然钱不多,但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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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什么?

    林三酒愣愣地盯着手中的报纸,半晌回不过神。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浑身无力,一下跌坐在座位上,轻轻地自言自语。“刚才难道不是这辆列车从那群师生手中保护了我吗?”

    不过她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个世界太诡异了,她连它是个什么样的末日世界也不能肯定。

    “这个世界的名字我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听说过……”林三酒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也想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过。如今她一筹莫展:“要不要来一次意识力拟态呢?”

    或许女娲一下就能看透这个世界了——这么一想,她对自己来说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作弊器啊。

    “不行哦,”脑海里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意老师的声音——林三酒本来已是惊弓之鸟,在安安静静的车厢里忽然听见这个声音,竟让她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你目前的意识力不够支持模拟女娲的,林同学。”

    原来能够跟人说上几句话的感觉,是这么幸福的……

    即使对方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正常人,林三酒此时仍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暖和了不少。

    意老师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宝贵极了,她很珍惜地问道:“……怎么会不够呢?上一次不是还够吗,没理由我的意识力越来越少吧?对了,上次在学堂里,发生了什么事?”

    意老师“嗯嗯呃呃”了半天,并没有直接回答:“……哎,虽然你现在的状况很古怪,但是我也有必须要借用你意识力处理的事情……总而言之,你要模拟女娲的话。可能模拟不了一会儿,就会陷入昏迷了。”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林三酒怎么敢失去意识,当下就打消了主意——她还要再拉着意老师说几句话,要她好好解释解释,却发现这一回不管怎么叫,潜意识层里都是一片死海。半点回音也没有了。

    孤独感又一次包裹住了她。

    自从进化以来。尤其是经历了与女娲、“新人”等一系列事情以后,林三酒很少再心绪激动——特别是在遇上兔子一行人以前的那几天,有几次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冷静得不像正常人。

    然而现在。她却鲜有地烦躁起来。

    曾出现过的奇异冷静感,这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林三酒却怀念起它来了——如果能冷静下来,不再像现在这么神经质的话,或许她早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座位上裂开的绿皮子硌得难受。

    车厢里很静。很空旷——但却像是一个人刻意屏住呼吸,所以才这么安静似的。

    除了她。的确没有人了。

    林三酒隐隐地觉得瘆得慌,又因为报纸上的几个大字而心烦意乱,干脆把报纸来回翻看了一遍,抖得哗哗响。好像想给这辆列车里添点儿人气似的。

    刚才吓了她一跳的大人头,是一个什么“暗学家”——显然是这个世界专有的词汇。

    林三酒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强迫性地忽略掉那一行大字。看起了这篇报道。

    好在这份报纸用的也是中文。虽然有些词汇、字句对她来说很陌生,但大意她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这个叫做乐本的“暗学家”。一直以来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直到前几年他发表了一个学说,几乎震惊了全世界,使人类进入了一个人心惶惶的时代。

    然而几年过去了,乐本的理论并没有成真,越来越多的同行也站出来质疑、攻歼,他终于成了一个笑话。愤怒的人们把他的房子给砸了,研究院也拒绝他再去上班,四十余岁的乐本再次出现在电视上时,已经是一个有些癫狂的白发老头儿形象了。

    连专门采访他的这一篇文章,也是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写成的。

    报纸的最末尾,引用了他在电视上慷慨激昂、全球闻名的一句话。

    “暗物质的侵袭只是时间问题,当世界末日来临时,我只拯救我的信徒!”

    这篇文章字字清楚,报纸还没来得及泛黄。林三酒看到这儿,折起它,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看起来这个叫乐本的暗学家到底还是说对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还存活在世界上某个角落……只是“暗物质侵袭”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文章中许多相关的词汇,她以前闻所未闻,自然也谈不上理解。放下报纸,她脑子里仍然漂浮着无数谜团——不过似乎心绪的确平静了一些。

    列车“哐啷哐啷”地在地面上行驶,两边的城市街景、民宅……不断飞速后退,除了没有人以外,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

    随着高楼越来越少,在列车上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小时以后,竹林山景区站到了。

    车门打开了以后,林三酒站在车厢门边,犹豫地朝外望了望,很快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这儿既没有挨得太近的建筑物,也没有模样诡异的人……车站里干干净净的,摆着几个贩卖旅游纪念物、零食饮料的小摊,透过透明玻璃墙,还能看见一部分隐隐的远山。

    除了太安静了、并且空无一人之外,它看起来只是一个正常的景点车站。

    林三酒想了想,最终还是迈步出了车厢,站在月台上。

    她之所以下车,并不是因为报纸上那行大字的缘故——那段文字前后矛盾,没头没尾,没办法拿来当做行动的依据。只是呆在列车上并不是长久之计,她也实在被冻得够呛,想快点去找一些冬衣穿。(未完待续。)

537 成全他人专业户

    【这是防盗章,正文于今天晚上9:30准时更新,系统慢的话可以晚一点刷。话说更新提示你们从来不看吗?为啥每次都有人问我什么时候更新如果出现超过时间,新章还没刷出的情况,请仔细看下文。】

    【鉴于最近新读者比较多,请务必仔细看以下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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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白灰白的日光灯,昏昏沉沉洒进幽闭的空间里,不带一丝活气。飞船在半个小时之前飞入了一片小型气流团里,每当气流颠晃起来的时候,熟睡中的头颅们就像马上要被震下肩膀了似的。

    尽管精神很疲惫,但林三酒没有丝毫睡意——她不敢闭上眼睛。

    三天以前,十个人进入了这个船舱,而现在,她正被十六个生命体包围着。

    在她以外的十六个“人”里,有八个是r区内的乘客;除了那个高大男人仍然不知所踪,此刻大部分人都睡着了,身子随着船舱的震动而一晃一晃地,因为无知而模样安详。坐在她对面的沃德,正脸色难看地盯着自己的手——他维持这个模样已经有好一阵工夫了,仿佛他的手上刻着世界上最大的谜题。

    轻轻地叹了口气,林三酒不禁有点儿头疼起来。

    在末日世界中发展出的第一项基础能力,往往是进化者赖以存活的关键,所以沃德的“生命体探测”肯定不会出错——就像她的“高温适应”不能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一样。

    但是在探测出了十七个生命体以后,她和沃德已经将走道、洗手间和r区都仔细检查过了一遍,除了一起上船的乘客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发现,甚至连那个高大男人也没有见着。

    “……有没有可能在货仓里?”沃德在又一次搜查过洗手间后,有点儿绝望似的地问道。

    林三酒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就算真的有人运送了一批活物,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沃德之前没发现它们的存在。

    “你之前说过,你的能力能探测出生命体的大小。”林三酒在走进r区之前,曾怀着希望问过这么一个问题。“那么,你能根据它们的体型判断出什么吗?”

    不过沃德的答案也令她失望了。

    “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主要是为了探测出对人类有威胁的海怪的,对其他生物的体积并不敏感……”暗金色头发的青年摇摇头,一直在揉着自己的眉心:“所以。我现在只知道这些生命体既没有海怪那么大,也不像蚊虫那么小。”

    这简直像没说一样,她也只好怀着一肚子的疑虑无功而返。

    私底下,林三酒甚至暗暗怀疑过沃德。不过她实在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理由撒谎——再说,r区里两个人都先后不见了踪影,这件事可是实打实的。

    “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沃德忽然把目光从他的手上抬了起来,“由我看着……我们可以轮流休息。”

    离飞船降落还有起码四十个小时。他们必须得养好精力以备不测。

    林三酒点点头——与骨翼相处了两个星期,她也慢慢掌握了一些诀窍:将骨翼收紧、再笔直地收上去,她就能够盘腿坐下了。即使心里有些抗拒,不过她仍然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累得多。

    自从爬出了地底裂缝后,林三酒就一直没合过眼;所以尽管身处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情境里,她的意识依旧不知不觉地迷糊了起来。

    她似乎没睡多久,好像睡得也不深沉;但当人声将她唤醒时,林三酒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睡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其他乘客也已经都醒过来了,众人的脚步在r区门口进进出出,走道上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有低声聊天的。有吃自带干粮的,也有活动身体的……

    见她醒了,沃德摇摇头,低声道:“……没发生什么。”

    “你也休息一会儿?”想到自己睡了这么半天,林三酒不禁有点不好意思。“我替你守着。”

    “没事,我还不累,”沃德说到这儿,忽然有点欲言又止。“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三酒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在连续两个人消失以后,洗手间已经成了一个很微妙的存在;她立即跟着站起了身,“我可以在外头守着。要是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这……这不太好吧?”沃德面色十分纠结,“我自己会小心的……再说里头我们都检查过了……”

    不过林三酒可不想让自己在这艘飞船上唯一的盟友发生什么意外——老实说,她上一次感受到男女之别。大概还是末日降临以前了——“别害羞了,我又不是要跟进去,走吧!”

    在开门、进厕所的那一瞬间,沃德尴尬得简直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为了让他感觉舒服一些,林三酒只好退后了几步,抱着胳膊站在了走道里。

    大概是都觉得r区里非常憋促难受。大部分乘客此刻都来到了走廊上。离她不远的地方,胖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被啃了一口的怪东西,咀嚼的声音随着咬肌运动而响亮地传了过来;ayu背对着林三酒的方向,正和另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说话,头发搭在了围巾上;不远处,棕发女人独自站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外头也一样无趣,拉长了脸抬步往回走。

    刚刚走出r区的绿裙子与她擦肩而过,走进了走廊里。在她不太自然的双眼皮下,绿裙子的目光在走道里迅速扫了一圈,接着几乎没有多想,就朝林三酒的方向走了过来。

    明明已经把话说得很不好听了……正当林三酒暗叹了口气时,她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之前没留意的细节。

    正笑着与人说话的ayu,余光似乎也瞄到了绿裙子;她的身体微微地朝绿裙子的方向转了过去,一只手已经抬了起来,好像正要跟她打招呼。

    然而绿裙子却目不斜视地脚下一滑,肉乎乎的身子以一种令人惊奇的灵活从ayu身边迅速擦了过去,动作之快,后者的一声招呼甚至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

    好像完全没留意到ayu,绿裙子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林三酒身边,当她停下脚时,林三酒几乎确信自己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刚刚消失的紧张。

    “厕、厕所有人啊?”

    绿裙子探头看了一眼正关得紧紧的门,将这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重复了一遍。

    不过这一次她倒不必没话找话说,因为林三酒不打算轰她走了。

    “……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她歪头打量了一下绿裙子,语调缓和了不少。

    绿裙子被她给吓了一跳。显然很不习惯——“哦,哦,你可能没听说过,我老家是’原始森林’……”

    从名字上来看。林三酒想不出那个世界的末日是什么样的。

    或许之前的那一番话太伤人面子了,绿裙子说完了这半句以后,奇异地沉默了下来,竟然一点儿聊天的意思都没有。林三酒想了想,最终还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以前认识ayu?”

    绿裙子立马摇了摇头:“我头一回见她。”

    林三酒眯起了眼睛。

    头一回见她……却不好奇为什么林三酒会问出这个问题。即使是撒谎的人。也得装模作样一下——也就是说,绿裙子其实很清楚原因。

    林三酒没说话,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正当她想继续深挖下去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沃德面色潮红地走了出来。除了发现外面又多了一个女人、而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绿裙子似乎并不惊讶出来的人是他,朝沃德点了点头以后,迈步走向了洗手间。

    “……没什么不对的,”沃德低声说,“我甚至希望……那些多出来的生物跟咱们没关系了。”

    “你先回去。”林三酒用气声嘱咐了一句。她仍然打算从绿裙子身上挤出一点信息来。

    直到沃德走远了,她再一回头,这才发现绿裙子没有进去,仅有一只脚踏进了洗手间,正转头盯着她。

    “……怎么了?”林三酒皱起眉头问道。

    从绿裙子肉乎乎的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看起来跟她之前八卦的时候很像,但林三酒不知怎么就是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因为沃德而笑的。

    “我很感谢老天的,”绿裙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尤其是在每一次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以后。”

    林三酒一点都没有听懂。

    “这一个刚才才跳出来。不然我也不会以为你和那小哥在一起了……”绿裙子的笑容变得——有些难以形容:“你等在这儿,也是为了保护那小哥吧?这就解释了之前的那一个……”

    “什么这一个那一个的?什么跳出来了?”

    “告诉你也无妨。”绿裙子收回了脚,见她们身后的走道里几乎没有人了,这才靠近了林三酒轻声说:“先从我的能力开始说起好了。”

    怎么大家都开始坦白起自己的能力了?林三酒的疑惑才刚刚浮起来。马上就变成了惊讶。

    【randomread】

    谁说长舌妇没有价值?这可不是一个人人都干得了的专业。一个优秀的长舌妇,往往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事实——尤其是男女关系方面的事实——的能力。毕竟没有一定的事实基础,流言也是传不长久的!

    不需要主动使用能力,该能力就能够将身边的人都“扫描”一遍;在扫描过后,能力会随机给出一些扫描对象的特质。这些特质可能是这个人爱做饭。也可能是这个人正准备暗杀你……每一次的结果不一定是一样的,准确率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升级后可提升相关性和准确度。

    “……你是什么意思?”林三酒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仍然需要绿裙子直白地解释出来。“难道……”

    “我刚上船的时候,这个能力就自动发动了,”绿裙子一撩耳边的小卷发,看起来似乎又要滔滔不绝了:“……你跟我说,有很多人会嫌我烦而一刀杀了我,对吧?你看,其实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动手,所以才找你说话的……因为第一次能力读取出你的特质后,结果是一个绿色的和平标志。”(未完待续。)

538 雾都伦敦

    在沙漠上走了整整一日后,林三酒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一件事。

    ……她迷路了。

    这个念头才刚一从心里浮起来,她顿时觉得自己一阵发软,脚下没有了再走的力气,“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透过裤子布料,她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被灼烤过的黄沙,一开始热热的很熨帖,渐渐就变成了烫。

    喘匀了气,喝了一口手里的矿泉水,林三酒又一次抬头举目四望——尽管这个动作,她在过去一天里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两天以前,她与波西米亚一起从山林中逃出来,逃没有多久,就来到了这片沙漠上。那么按理来说,山林应该离得不远,至少在她目光的尽头、沙漠的地平线上,应该隐隐约约地有一些山的影子才对。

    然而神之爱的地形,简直一点道理都不讲。

    她朝记忆中,自己与礼包失散的方向走了半天,目光所及之处,依旧仅有黄沙弥漫,没有一点山林的踪影——其实就算她下一脚忽然踏进了海里,恐怕林三酒此时也不会吃惊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没有找到季山青,却也没有看见半点神迹。

    沙漠上除了黄沙一无所有,没有了养活肉人、雕刻神像的基础,自然也不会有神。礼包那么聪明,说不定会发现这一点,也进入沙漠藏身……?

    林三酒在心里思虑一会儿,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又积攒起了一些力气,便再次站起身来,随便拣了一个方向前行。

    空气中弥漫的沙尘仿佛吸走了人体中的所有水分,即使她一瓶接一瓶的喝水,也扑不灭喉咙里令人干干痒痒的烟。皮肤被沙砾刮蹭,被汗水浸泡,难受得好像沉了几十斤,走的时间越长,越让人恨不得能从这一身皮囊里挣脱出去才轻松。

    走走停停了一个下午,正当林三酒又疲又倦,精神不济的时候,她正好翻过了一个沙丘——此刻日头西斜,头上白雾再度灰暗了下去;借着傍晚暧昧不清的天光,她一抬眼,顿时微微吃了一惊。

    沙丘下方,此时正立着一片白漆砖房。

    砖房平平扁扁,漆色崭新,连一个被风沙侵蚀的斑点都没有。它由几个房间连在一起,看上去不太像是民宅——事实上,它没有任何建筑风格可言,就算说它是公共厕所,好像也不算过分。

    目光落在砖房上,林三酒没有动地方,只是蹲了下去,远远望着砖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沙漠里,怎么会有砖房?

    ……不用走近,也不用多看,只是扫一眼,她就猜到了:这一定是一个副本。

    “现在可没工夫进副本,”林三酒想了想,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站起身——她此时离那栋砖房还有大概百来米的距离,想不进副本,应该只要绕开它走就行了。

    没想到她刚一起身,还没迈出脚去,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招呼:“噢,你是过路的吗?”

    妈的,到底还是被这个副本给“捉住”了——林三酒在心里骂了一句,警惕地转过目光。

    一个戴着草帽、看上去干巴巴的老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门口,此时正伸着头看向她,一只枯瘦的手臂拎着一把蒲扇,一下一下地给自己扇着风。

    “姑娘,你也是过路的吗?”或许是见林三酒不答,他又问了一遍。

    林三酒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脚下却又退了两步。

    “进来看看吧,”那老人声音干哑,态度殷切地用扇子指了指房门:“……能路过这儿也是有缘,你进来看看吧,保证有意思,门票还不贵。”

    她见过的副本不少了,却从没见过这样一个求着人进去的——林三酒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这……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老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破落景点里的导游,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这栋房子里头,是一个‘著名连环杀人案体验游戏’,我跟你保证,真很好玩的!唉,这地方好久也没有一个人经过,要凑齐几个客人开一次游览,太难了。”

    是啊,进化者要么被神给逮走了,要么被杀了,想来不会有进副本的机会——林三酒冲他摇了摇头,迈步就走。

    “诶诶,这个游戏特别有意思,既不危险,门票也不贵!”那老人忙扑出来几步,在离砖房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脚,再也走不远了——副本生物,大概都是不能离副本太远的。

    “……你就当可怜我一次吧,今天好不容易才来了三个客人,现在只差一个,就可以开始游览了。你不来,他们也都要散了……”

    “来了三个客人?”林三酒顿时一怔,停下了脚。“都是什么样的客人?”

    见她没继续走,老人双眼顿时一亮,语气都热络了几分:“……前头几位都是男客人,年纪都不大,二三十岁的样子。其中有两个是结伴来的,另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年轻,长得斯斯文文……”

    林三酒心脏砰砰一跳,忍不住朝砖石房扫了一眼,仿佛这样就能穿透墙壁,看清楚里头的人是不是季山青。礼包的模样温润,说他是男是女的人都有,这个老人认错了也有可能……

    想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走下了沙丘。

    就算明知道希望不会太大,她还是不能不进去看看。

    “既然这样,我就进去瞧瞧。”为了以防万一,林三酒已经把【战斗物品】捏在了手里,“你刚才说,还要收门票?”

    “对的,”老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连连笑道:“但是不贵,一点都不贵!几乎不花费什么。”

    砖房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称得上无聊。林三酒站在它的玻璃大门门口,满腹狐疑地问道:“……不贵是指什么?”

    “只要您给我一件白色的东西就行了。”

    这倒是有趣——林三酒从卡片库中拿出来了一条白毛巾,正好这玩意她要多少有多少:“这个行吗?”

    “行,行!”老人接过毛巾,当先一步为她推开了玻璃大门,将林三酒迎了进去;里头没有开灯,只有一团阴阴凉凉的幽暗,隐约能看清这是一个与外头一样,乏善可陈的厅。

    厅的面积不大,墙上挂着一张又一张的海报,看不清楚内容。在指示灯微弱的绿色光芒中,一扇写着“入口”的门,正沉默地立在大厅另一头。

    “不是说还有三个人吗?”

    “是的,您从这个入口进去以后,就能看见另外三位游客了。”老人的语速忽然流畅起来,似乎是不知道已经把接下来的这段介绍说过多少遍了:“这一个杀人案体验游戏,安全性是很高的,背景全部来源于世界上真实发生过的杀人案件。您进去了以后,会与其他几位游客一起,随机分配到杀人案中的角色。当然,您是绝对不会被分配到凶手一角的——毕竟还等着您去抓凶手呢。”

    林三酒一边听他说,一边已经来到了写着“入口”的门前。她停下脚步问道:“必须要抓到凶手,才能结束游戏吗?”

    “不不,那万一抓不着的话,这游戏可不就没完了吗?”老人珍重地抱着手里的白毛巾,笑道:“其实这只是一个体验游戏,您想在里头干什么都行——保护受害者啦,抓凶手啦,游览观景儿啦,甚至吃吃喝喝……都行,看您喜欢。”

    “那要怎么才能结束游戏?”

    “等那一位凶手被抓了,或者沉寂下来再不犯案的时候,游戏就自然结束了。游戏里的事件进程,与历史是相符的。就算您几位没能抓住凶手,也不影响。”

    一边说,老人一边为林三酒推开了门。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杀人案——”

    林三酒还有不少话想问清楚了再进去,因此用一只手抵住了门;却没想到门一开,里头一阵凉风迎面吹了上来,如同一条力道极大的绳索一般,拦腰就将她卷了进去——以她的力量,她竟然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一个趔趄就撞进了门后的昏暗空气里。

    隐隐约约地,从她身后传来了一声门被关上时的“咚”——林三酒忙稳住了脚,四下一望,不由愣住了。

    细细的雨丝弥漫在天地间,将这个深蓝色的清晨涂抹成了一片朦胧。石板马路上不大平整,积着一汪汪浅浅的水光,水光下沉着泥和灰。即使湿湿冷冷,空气里仍旧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硫磺气味;透过浓浓的烟雾,被欧式建筑物隔出来的狭窄走道上,好一会儿才能隐约看见一架马车,远远地经过。

    只听身边不远处的积水哗啦一声,从一旁走近来了三个人影,在她的身边站住了。林三酒猛地转过头去,然而紧接着就被失望所笼罩住了。

    这三个游客里,没有季山青。

    “这……这是哪里?”一个身材又高又长的男人,有些茫然地转着目光;在他身边,是一个看上去跟他很有几分相像、但却矮了一头,也年轻了几岁的版本——二人都生着一张如同土豆般不规则的脸,看起来应该是兄弟。

    “这里是19世纪的英国伦敦。”

    另一个年轻人在他们身边,轻声说道。仿佛是察觉到了林三酒投过来的目光,这个模样斯文的年轻人立刻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去,用更细的声音说道:“……准确来说,我猜应该是1888年……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是开膛手杰克的故事背景了。”(未完待续。)

539 第一日

    随着话音响起,林三酒与另两个兄弟一齐将目光投在了那年轻人的身上。

    街边的煤气路灯一盏盏地灭了,那年轻人低垂着头,面目显得越发含糊不清。他个子不高,穿着一件陈旧的牛仔夹克——老式牛仔夹克的双肩又高又宽,空荡荡地挂在他削瘦的身体上。

    “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19世纪的伦敦?”那对土豆兄弟之一发话问道。

    这两兄弟都生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瞳仁又大又黑。他们脸型不大规则,但神情却很相似:不管说什么,他们总是圆瞪着一双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你,总叫人想挪开目光——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与别人四目相对总是一件不大舒服的事。

    林三酒在心中暗自比量了一下,发现那个哥哥也只到她眉毛处——这样一来,她作为唯一的女人,反而成了个子最高的人。

    那年轻人的性格似乎很内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瑟缩了一下,这才抬起了脸:“……因为我对开膛手杰克一向很有兴趣,读过很多关于他的资料,所以一看见就知道了。你们也是刚来的吗?”

    他带着一点广东口音,生着一对双眼皮的丹凤眼,看上去清秀文雅,怪不得那个老人的描述会让林三酒产生疑心。

    “等了老半天了,”那个哥哥不耐烦地说道,终于将他直直的目光从那年轻人身上挪开了;林三酒能清楚地感觉到,后者明显松了一口气——“现在那个什么杰克,开始杀人了没有啊?怎么抓住他?”

    那年轻人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几百年了,也没有人知道开膛手杰克到底是谁。连当初的伦敦警察也无能为力……要抓他,并不容易。”

    那弟弟吐了一口气,圆睁着眼睛看了一圈,自言自语地道:“……真是个古怪的地方。”

    “不止是古怪,”林三酒忽然插了一句话,几个人同时朝她望了过去。

    她揉着太阳**叹息道:“……恐怕这个副本的安全性,也不像守门老人说的那样高。最起码,我想我们的进化能力、特殊物品应该都用不了了。”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悄悄将【战斗物品】滑进了裤子口袋里——它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陶泥。林三酒原本是打算将它卡片化收起来的,但是现在连【扁平世界】也哑了、不再回应了。

    另外几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却没有人出声。

    ——这些人萍水相逢,彼此几乎没有什么信任,不肯出声说一句“我的能力真的失效了”,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几人商量了几句,决定顺着这条街先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他们被分配的角色,也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无非是生活在伦敦东区这一片贫民窟里的一员罢了——没走上一会儿,那对兄弟就先被“认”了出来:原来他们俩是附近一个小酒馆的老板;认出他们的,是一个摇摇晃晃、喝得半醉的东欧移民,还一个劲儿地问“是不是现在要去开门营业了”。

    清晨还带着淡蓝的天光,在雨幕和白雾中更昏暗了。虽然那年轻人读了不少关于开膛手杰克的资料,但显然也是头一次来到伦敦;走了好几圈之后,一行人才找到了东区著名的白教堂——据说死于开膛手杰克的第一名受害人,一个被刺了三十九刀的中年妓女,就是在这附近被发现的。

    连绵阴雨中,这条小巷显得更加幽暗了。19世纪的伦敦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刺鼻的、硫磺一样的烟味,连雨丝也冲洗不掉眼前深深浅浅的雾霾。在这条朦胧得仿佛不真实的小巷里,几个人沉默地、没有目的地朝前走了一会儿,直到忽然从拐角处响起了“咯噔”“咯噔”的鞋跟响声。

    几个人一愣,正好瞧见从雨雾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她用一条起了毛球的围巾紧紧包住自己的肩膀,脚步匆匆地走过了转角;刚一发现前方有人时,她似乎被吓了一跳,谨慎地捉紧了她的裙角退了几步,然而一抬眼看见林三酒,她似乎顿时松了一口气。

    “卡罗,”她叫了一声,一只眼睛底下尽是乌青,嘴角也被什么人打肿了,红红地泛着血丝。她浑身散发着廉价而刺鼻的香粉气味,脸上的妆早就已经晕花了——从这女人的衣着看起来,她的职业几乎不言自明。

    她几步走近林三酒,又看了看那个年轻人,这才低声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回家去吗?这是你们刚刚找到的客人?”

    林三酒与那年轻人对望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没有想到这个游戏给他们分配的角色,居然是娼妓。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才好,只含糊地发出了一声“啊”。

    “你们小心一点吧,”那年轻妓女说到这儿,突然嗓子一哑,用手遮了遮她乌青的眼角:“……那个杀人狂已经在这附近杀了两个人了,能早点回家,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几个进化者闻言一凛,不由互相对望了一眼。

    “你们两个还算有一个地方住,”那年轻妓女苦笑一声,“我本以为昨天的那个先生,能让我暂时有一个容身的地方,没想到……算了,我去码头那儿转一转,也许还有生意。”

    说罢,不等几人有所回应,她又步伐匆匆地转身走了——她劣质的高跟皮鞋,从近处听起来不再是利落的“咯噔”声了,还带着一点皮子翻开、又打上的响声。

    见她走远了,那个年轻人收回了目光。他低声朝几人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原来开膛手杰克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都是妓女吗?”林三酒皱着眉头问道,“他一共杀了几个人?”

    “……五个,都是妓女。”年轻人轻声答道。“都是在几个月内连续杀掉的,持续时间不长。”

    “那就算咱们什么也不干,估计这游戏也不会持续多久了。”兄弟俩中的哥哥发话道,“我对抓凶手没有什么兴趣,不如这样吧,我们找一找在游戏里的住所,然后就在住所里等游戏结束。怎么样?”

    不等林三酒说话,那年轻人立刻涨红了脸——“好、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我,我很想看看,到底谁才是开膛手杰克。”

    “你呢?”那哥哥看了一眼林三酒。

    “大家一起走吧,”她想了想,劝了那年轻人一句:“等有了个落脚地方,你再出去打听也不迟。”

    那年轻人低下头,算是答应了。

    找住所这件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最后还是那年轻人出了个主意,让两兄弟装成喝得烂醉的模样,见人就问自己的家在哪儿——靠着这个笨办法,虽然途中生了一点波折,但也总算是找到了他们的租屋。

    看起来,酒馆老板的日子也不大好过。这间廉价租屋,与几个老马车夫、修鞋匠的住所混杂在一起,后方篱笆院里充斥着马的便溺气味和皮革臭气,即使关着窗,也浓浓地渗透进了屋子。

    等一行四人都在阴暗逼仄的客厅里,挤挤挨挨地坐下以后,林三酒终于喘出了一口气。屋子里泛着沉重的潮湿霉味,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住过人了——她抬眼看看另外几人,发现那对兄弟显然也正和她一样,有些茫然地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好。只有那年轻人,此时双颊晕红,眼睛里也亮着光,好像抑制不住能亲眼看见开膛手杰克的激动了。

    “你为什么对这个杀人犯这么感兴趣?”哥哥的身体陷在一张单人沙发里,昏暗的房间里,好像只能看清他那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年轻人瑟缩了一下,答道:“……开、开膛手杰克很有名呀。电影、歌曲、小说……什么里面都有他……”

    “既然来了,那你就多告诉我们一点这个什么杰克的事吧。”弟弟以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沙发里,朝年轻人问道。

    这一句话可是中了那年轻人的下怀——他显然是对开膛手杰克有过不少研究,一听这话,登时一改刚才怯畏之色,将这起案件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连其中许多细节之处,也都记得十分清楚,甚至有时还能说上不同的出处来。

    “以前我如果说这个,人家都会以为我是变态,”说到最后,那年轻人好像也察觉了自己的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过对连环杀手感兴趣的人很多,我这不算什么……我还听说,有很多连环杀手在被捕入狱之后,还有许多爱慕者与他们通信,甚至在狱中与他们成婚呢……”

    这一点,林三酒也听说过。

    “诶,外头天黑了。”那个弟弟朝窗外一望,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几个人一看,不由也愣了一下。游戏中的时间,显然过得要比现实中快;那年轻人不过是讲了一遍案子,窗外的天色就已经从清晨转到了夜晚——煤气路灯昏黄的光芒下,一个又一个的娼妓、流氓、醉汉,逐渐地多了起来。各种年纪、模样的女人们,三五成群地站在街边,在寒冷的夜里缩着打抖,等着客人的到来。

    “你要去找凶手的话,你就去吧,”哥哥朝年轻人笑了一声,指了指窗外隐没在路灯下方的影子。“我们俩倒是可以陪陪你——”

    他话才刚说到这儿,便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截断了。几人互望一眼,林三酒离门口最近,便起身开了门——门一开,外头的女人倒先愣了。

    “卡罗?道尔顿先生不是叫我过来的吗?”她抹着腥红的嘴唇,一张脸涂得雪白,却也遮掩不住松弛的皮肤和疲惫的皱纹。她抬起嗓门,尖声质问的声音震得林三酒耳朵都疼了:“怎么你在这?难道你抢了我的生意?”

    她这么一吵闹,邻居的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探出头来,笑嘻嘻地朝她调笑道:“……安妮,道尔顿先生比你小那么多,恐怕对你没有什么兴趣。要不然,你干脆上我这来——”

    “呸,你可也得有钱才行!”那叫安妮的妓女货真价实地啐了一口,一口白痰正擦着林三酒的鞋尖过去了。

    道尔顿好像就是兄弟俩在游戏里的姓名——林三酒被她吵得头疼,正要让那兄弟俩来把她打发走,却没想一回头,先遇上了一对由于激动紧张、而奕奕发亮的眼睛。

    “安妮?”那年轻人颤声重复了一遍,“安妮·查普曼吗?”

    那个模样苍老的妓女转过头,一脸疑惑:“……干什么?”

    林三酒和那两兄弟的目光,此时都投在了年轻人身上。他回头望了一眼,把声音放得极轻,差点只剩下了口型:“——她是第三个受害人。”(未完待续。)

540 嫌疑人

    【这是防盗章,正文于今天晚上9:45准时更新,系统慢的话可以晚一点刷。如果出现超过时间,新章还没刷出的情况,请仔细看下文。】

    【鉴于最近新读者比较多,请务必仔细看以下问答】

    【为什么防盗章要花钱买?正版只收一次费,买了防盗章以后,正文时就不用花钱了。因为防盗章给大家造成了麻烦,所以防盗章字数少,价格低,买到防盗,等于买到打折虽然钱不多,但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补偿吧。】

    【怎么看正文?点入目录,重新下载。如果系统正常,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这个时候的蓝胡子,大概在七八岁上下,其貌不扬的小脸上还干干净净的,不见一根胡髭。只是离近了仔细瞧的话,会发现他的头发根部隐隐地有些发蓝。

    取消了行动以后,蓝胡子自己反倒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了——“这不算是我撞的吧……?”林三酒嘀咕了一句,见石板上的文字逐渐消失在了纹理之间,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神情阴郁的蓝胡子一声也没吭地从地上爬起来,翻了翻眼皮,径自走进了一条小巷里。林三酒忙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自从见到了蓝胡子以后,刚才她身后的建筑就像被水泡过的水墨画似的,渐渐地模糊了,消失在了空气里。风吹过去以后,露出的是一个笼罩在阴天下的小村庄。

    比起刚才的镇子来,这个村庄显得贫穷破败得多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一个人。

    不过,在这儿出生长大的蓝胡子倒是如鱼得水——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步伐飞快地走在土路上,激起不少沙子灰尘来。

    如果在这儿杀了他的话,莱拉以后就不会死了——

    这个念头突然闯进了林三酒的脑海,用极富诱惑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仔细想想,蓝胡子这个故事的确要比其他两个来得特殊……起码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同时以过去和未来两种形态,存在于一个地点的人。而且他跟灰姑娘的故事之间,似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杀了他,也许事情反而有转机。

    只不过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出他跟小红帽的牵连,林三酒终于还是没有动。

    跟在蓝胡子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快十多分钟了的时候,她不免有些焦虑起来。

    蓝胡子的父亲酗酒,母亲又粗暴,两人都对自己相貌丑陋的孩子不闻不问。看了一会儿,就会发现童年时代的蓝胡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确实很不幸——但是过了这么半天,林三酒依旧对自己应该干什么毫无头绪。

    而时间却不等人——空中一轮西沉的太阳,好像浸饱了水的蛋黄,才一会儿没留意,已经沉没在了远方的山坳里。

    从时间上估摸着看,自见到石碑以后,大概过去了至少二十分钟。蓝胡子在低声快速念叨了一阵儿什么以后,却只是静静地坐在河边上,连眼珠儿都没动过一下,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仿佛死了似的。

    “原来他从小就这么古怪……”林三酒自言自语了一句,实在有点等不了了。但举目一望,这附近的景象都极其陌生,就算要走,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

    就在她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只听河里“哗啦啦”的一阵水响,从水面下方竟浮起了一个湿漉漉的人头来——

    “……是你这个小子找我?”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结成了硬块的灰白头发向后一甩,露出了一张生满疙瘩和皱褶的长长老脸。

    林三酒愣愣地盯着老头儿仙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唯恐漏听了一个字。

    看来蓝胡子自己也没料到,无意间找到的、召唤仙女的咒语竟然真的管用了——他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通自己的愿望以后,老头儿仙女“呵呵”地笑了两声,没应声,眼睛却先在他身后转了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三酒感觉他的目光好像从自己的身上扫了过去。

    “你想要一大笔财富,我当然可以跟你做交易,亲爱的,”老头儿粘腻又沙哑地说,“可是现在还太早了。等你到了25岁的那一天,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蓝胡子一急,正要说话,却被老头儿仙女一抬手制止了。“十八年比你想的要快多了……行了,我还要去一个可怜的姑娘家跟她做交易呢。噢,没了亲妈,就是凄凉得很哪……”

    辛德瑞拉?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跳进了林三酒的脑海——可是,好像时间上对不上号啊?

    假如说爱玛和蓝胡子的年纪还勉强对得上的话,只比小红帽大十来岁的辛德瑞拉,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生长大了?

    难道说另有其人?

    林三酒一向不认为自己以智慧见长,此时脑子更是早就成了一团浆糊。眼看着老头儿从河面里浮了起来,抖抖他苍蝇翅膀上的水,已经振翅朝远方飞走了,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先一步跟了上去。

    ……追逐一个“仙女”的感觉,确实非常诡异。

    不管林三酒的速度有多快,她仍然时不时地就会跟丢——对方驼着的背影,往往忽然一下子就从空中消失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却在另一个方向上遥遥亮起了光晕。要不是夜色降临,仙女身上的光还算显眼,林三酒只怕早迷路了。

    好在没有跑多久,前方忽忽悠悠飞在半空的老头儿就一个猛子,扎进了一户人家的后花园里——不用多看,只一打眼,林三酒就确定了:这儿正是辛德瑞拉家。

    肩膀单薄的灰姑娘,正蹲在地上,抱着手臂低声抽泣。她的模样仍然和在上次见她时一样——十六七岁、一头金发。

    惊讶和困惑一瞬间淹没了林三酒:她真是怎么也想不通了——难道这个副本的时间线是乱来的么?这样的话,叫人怎么找出该做的“一件事”?

    她愣愣地盯着后花园中的二人,目光虽然没动,但心神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直到灰姑娘突然微微地拔高了声音,才唤回了林三酒的注意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要付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老头儿嘬了嘬牙花子,好像有点头疼似的:“哎呀呀……只要你同意我在……嗯,你就当是路面上吧,挖几个洞就行了。来来,快在这儿签个名,同意了我的条款,我马上就能送你去参加舞会……”

    挖洞?林三酒心中的疑问又多了一个,半是焦虑半是麻木地看向灰姑娘。

    辛德瑞拉有几分犹豫地咬着笔,看了看那长达一米的羊皮纸,试图把它读一遍的心思顿时熄了。直到“舞会”两字落入耳里,她一咬牙,终于在老头儿手指的地方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老头儿仙女十分畅快地哈哈一笑,手一抖,羊皮纸顿时化作无数小光点飞进了他的手镯里。

    那张羊皮纸是特殊物品!

    林三酒心里一跳。这景象,她太熟悉了——虽然她并不知道所谓魔法是怎样的,但是跟特殊物品打交道可多了——那些光点,绝对是特殊物品不会错!

    “哈哈哈,好样的,亲爱的!”老头儿一边高声大笑,一边十分慷慨地挥了挥手里的魔法棒——金光划过,辛德瑞拉的头发突然被闪闪发光的宝石挽成了一个发髻,项链从她闪锻的衣料上垂了下来,大大的裙摆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

    ……如果现在发动偷袭的话,不但可以拿到羊皮纸,还能阻止辛德瑞拉去舞会。只要不去舞会,哪怕王子死个一千次,皇家的人也不会找上她……

    但是同时救下三个人,却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南瓜马车“隆隆”地驶出了后花园,林三酒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马车顶上。她刚才那么一犹豫的工夫,老头儿仙女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只剩下了车内的辛德瑞拉和一个刚刚变出来的马夫。

    夜风呼呼地将林三酒的头发吹到耳后,她有些茫然地坐在车顶上,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王宫举办舞会可是一件大事,全国范围内,无数豪华的车马都正以王宫为中心点汇集而来。辛德瑞拉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扬声朝马夫问道:“……那一队是什么车?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林三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车队。

    “那是奉献给国王的歌舞团……辛德瑞拉小姐。”马夫用毕恭毕敬的声音答道。“不但是歌舞团,您看见那边的马车了吗?那是全国最好的马戏班子,也要赶着去王宫呢!”

    林三酒怔了怔,抬头一看,一队颜色鲜艳、涂满了夸张图案的马车,也正好就在不远处。其中一辆车上,还挂着这样一块(未完待续。)

541 死死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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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最近新读者比较多,请务必仔细看以下问答

    为什么防盗章要花钱买?正版只收一次费,买了防盗章以后,正文时就不用花钱了。因为防盗章给大家造成了麻烦,所以防盗章字数少,价格低,买到防盗,等于买到打折虽然钱不多,但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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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的蓝胡子,大概在七八岁上下,其貌不扬的小脸上还干干净净的,不见一根胡髭。只是离近了仔细瞧的话,会发现他的头发根部隐隐地有些发蓝。

    取消了行动以后,蓝胡子自己反倒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了“这不算是我撞的吧?”林三酒嘀咕了一句,见石板上的文字逐渐消失在了纹理之间,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神情阴郁的蓝胡子一声也没吭地从地上爬起来,翻了翻眼皮,径自走进了一条小巷里。林三酒忙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自从见到了蓝胡子以后,刚才她身后的建筑就像被水泡过的水墨画似的,渐渐地模糊了,消失在了空气里。风吹过去以后,露出的是一个笼罩在阴天下的小村庄。

    比起刚才的镇子来,这个村庄显得贫穷破败得多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一个人。

    不过,在这儿出生长大的蓝胡子倒是如鱼得水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步伐飞快地走在土路上,激起不少沙子灰尘来。

    如果在这儿杀了他的话,莱拉以后就不会死了

    这个念头突然闯进了林三酒的脑海,用极富诱惑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仔细想想,蓝胡子这个故事的确要比其他两个来得特殊起码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同时以过去和未来两种形态,存在于一个地点的人。而且他跟灰姑娘的故事之间,似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杀了他,也许事情反而有转机。

    只不过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出他跟小红帽的牵连,林三酒终于还是没有动。

    跟在蓝胡子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快十多分钟了的时候,她不免有些焦虑起来。

    蓝胡子的父亲酗酒,母亲又粗暴,两人都对自己相貌丑陋的孩子不闻不问。看了一会儿,就会发现童年时代的蓝胡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确实很不幸但是过了这么半天,林三酒依旧对自己应该干什么毫无头绪。

    而时间却不等人空中一轮西沉的太阳,好像浸饱了水的蛋黄,才一会儿没留意,已经沉没在了远方的山坳里。

    从时间上估摸着看,自见到石碑以后,大概过去了至少二十分钟。蓝胡子在低声快速念叨了一阵儿什么以后,却只是静静地坐在河边上,连眼珠儿都没动过一下,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仿佛死了似的。

    “原来他从小就这么古怪”林三酒自言自语了一句,实在有点等不了了。但举目一望,这附近的景象都极其陌生,就算要走,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

    就在她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只听河里“哗啦啦”的一阵水响,从水面下方竟浮起了一个湿漉漉的人头来

    “是你这个小子找我?”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结成了硬块的灰白头发向后一甩,露出了一张生满疙瘩和皱褶的长长老脸。

    林三酒愣愣地盯着老头儿仙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唯恐漏听了一个字。

    看来蓝胡子自己也没料到,无意间找到的、召唤仙女的咒语竟然真的管用了他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通自己的愿望以后,老头儿仙女“呵呵”地笑了两声,没应声,眼睛却先在他身后转了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三酒感觉他的目光好像从自己的身上扫了过去。

    “你想要一大笔财富,我当然可以跟你做交易,亲爱的,”老头儿粘腻又沙哑地说,“可是现在还太早了。等你到了25岁的那一天,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蓝胡子一急,正要说话,却被老头儿仙女一抬手制止了。“十八年比你想的要快多了行了,我还要去一个可怜的姑娘家跟她做交易呢。噢,没了亲妈,就是凄凉得很哪”

    辛德瑞拉?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跳进了林三酒的脑海可是,好像时间上对不上号啊?

    假如说爱玛和蓝胡子的年纪还勉强对得上的话,只比小红帽大十来岁的辛德瑞拉,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生长大了?

    难道说另有其人?

    林三酒一向不认为自己以智慧见长,此时脑子更是早就成了一团浆糊。眼看着老头儿从河面里浮了起来,抖抖他苍蝇翅膀上的水,已经振翅朝远方飞走了,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先一步跟了上去。

    追逐一个“仙女”的感觉,确实非常诡异。

    不管林三酒的速度有多快,她仍然时不时地就会跟丢对方驼着的背影,往往忽然一下子就从空中消失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却在另一个方向上遥遥亮起了光晕。要不是夜色降临,仙女身上的光还算显眼,林三酒只怕早迷路了。

    好在没有跑多久,前方忽忽悠悠飞在半空的老头儿就一个猛子,扎进了一户人家的后花园里不用多看,只一打眼,林三酒就确定了:这儿正是辛德瑞拉家。

    肩膀单薄的灰姑娘,正蹲在地上,抱着手臂低声抽泣。她的模样仍然和在上次见她时一样十六七岁、一头金发。

    惊讶和困惑一瞬间淹没了林三酒:她真是怎么也想不通了难道这个副本的时间线是乱来的么?这样的话,叫人怎么找出该做的“一件事”?

    她愣愣地盯着后花园中的二人,目光虽然没动,但心神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直到灰姑娘突然微微地拔高了声音,才唤了林三酒的注意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要付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老头儿嘬了嘬牙花子,好像有点头疼似的:“哎呀呀只要你同意我在嗯,你就当是路面上吧,挖几个洞就行了。这儿签个名,同意了我的条款,我马上就能送你去参加舞会”

    挖洞?林三酒心中的疑问又多了一个,半是焦虑半是麻木地看向灰姑娘。

    辛德瑞拉有几分犹豫地咬着笔,看了看那长达一米的羊皮纸,试图把它读一遍的心思顿时熄了。直到“舞会”两字落入耳里,她一咬牙,终于在老头儿手指的地方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老头儿仙女十分畅快地哈哈一笑,手一抖,羊皮纸顿时化作无数小光点飞进了他的手镯里。

    那张羊皮纸是特殊物品!

    林三酒心里一跳。这景象,她太熟悉了虽然她并不知道所谓魔法是怎样的,但是跟特殊物品打交道可多了那些光点,绝对是特殊物品不会错!

    “哈哈哈,好样的,亲爱的!”老头儿一边高声大笑,一边十分慷慨地挥了挥手里的魔法棒金光划过,辛德瑞拉的头发突然被闪闪发光的宝石挽成了一个发髻,项链从她闪锻的衣料上垂了下来,大大的裙摆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

    如果现在发动偷袭的话,不但可以拿到羊皮纸,还能阻止辛德瑞拉去舞会。只要不去舞会,哪怕王子死个一千次,皇家的人也不会找上她

    但是同时救下三个人,却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南瓜马车“隆隆”地驶出了后花园,林三酒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马车顶上。她刚才那么一犹豫的工夫,老头儿仙女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只剩下了车内的辛德瑞拉和一个刚刚变出来的马夫。

    夜风呼呼地将林三酒的头发吹到耳后,她有些茫然地坐在车顶上,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王宫举办舞会可是一件大事,全国范围内,无数豪华的车马都正以王宫为中心点汇集而来。辛德瑞拉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扬声朝马夫问道:“那一队是什么车?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林三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车队。

    “那是奉献给国王的歌舞团辛德瑞拉小姐。”马夫用毕恭毕敬的声音答道。“不但是歌舞团,您看见那边的马车了吗?那是全国最好的马戏班子,也要赶着去王宫呢!”

    林三酒怔了怔,抬头一看,一队颜色鲜艳、涂满了夸张图案的马车,也正好就在不远处。其中一辆车上,还挂着这样一块(未完待续。)

    南瓜马车“隆隆”地驶出了后花园,林三酒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马车顶上。她刚才那么一犹豫的工夫,老头儿仙女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只剩下了车内的辛德瑞拉和一个刚刚变出来的马夫。

    夜风呼呼地将林三酒的头发吹到耳后,她有些茫然地坐在车顶上,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王宫举办舞会可是一件大事,全国范围内,无数豪华的车马都正以王宫为中心点汇集而来。辛德瑞拉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扬声朝马夫问道:“那一队是什么车?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林三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车队。

    “那是奉献给国王的歌舞团辛德瑞拉小姐。”马夫用毕恭毕敬的声音答道。“不但是歌舞团,您看见那边的马车了吗?那是全国最好的马戏班子,也要赶着去王宫呢!”

    林三酒怔了怔,抬头一看,一队颜色鲜艳、涂满了夸张图案的马车,也正好就在不远处。其中一辆车上,还挂着这样一块(未完待续。)

    南瓜马车“隆隆”地驶出了后花园,林三酒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马车顶上。她刚才那么一犹豫的工夫,老头儿仙女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只剩下了车内的辛德瑞拉和一个刚刚变出来的马夫。

    夜风呼呼地将林三酒的头发吹到耳后,她有些茫然地坐在车顶上,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王宫举办舞会可是一件大事,全国范围内,无数豪华的车马都正以王宫为中心点汇集而来。辛德瑞拉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扬声朝马夫问道:“那一队是什么车?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林三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车队。(未完待续。)

542 又见安妮

    这条路的后方,在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门口,立着一个漂亮的空乘小姐人形纸板。

    跟上次不太一样的是,这次的空乘小姐,看的并不是车站的方向。

    人像的眼珠似乎一直跟着林三酒转,此时她猛然一转身,正好与它四目相对。

    空乘小姐的笑容还是那么漂亮,在黑暗中露出了白白的八颗牙。

    “我不介意再把你砍碎一次”这种狠话,林三酒感觉自己好像也说不出来了。

    ——别的不说,这家便利店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说明她此时正站在通往竹林山的路上。

    “不要去竹林山哦。”

    陈河的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她仍然记得很清楚。

    “……这个世界真是太诡异了,林同学,你把意识力防护打开吧。”意老师的声音也发着虚——林三酒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好像快要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块木板,林三酒赶忙按照之前意老师教给她的方法,开启了刚刚学会的【防御力场】——

    “你的每一滴意识力现在都可能关系生死,所以我不会再挪用了。”意老师听起来十分严肃,“包括我的存在也是一种意识力上的消耗,在【防御力场】开启的这段时间,为了让它尽可能地更强固,我也会暂时消失。”

    ……一旦意老师消失了,茫茫黑暗里便又会再度只剩下自己一人。

    林三酒的头,点得有些艰难。

    当沉默忽然笼罩下来,并且持续了几秒钟以后,她才突然意识到意老师已经没了。

    默默发动了【防御力场】,她周身果然立刻亮起了白光,只是闪了闪,又迅速暗了下去。随着她一咬牙,全身再次白光大作——只是这一次暗的比上次还快。

    如果意老师还没有销声匿迹,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在连连叹气了。

    第一阶段、自然状态下的【防御力场】,按理来说是轻轻浮在皮肤表面的一层微光,不细看的话甚至察觉不出来——而林三酒此时像个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忽闪个没完,正说明了她在这个方面有多么缺少练习。

    不光要控制好意识力的“流度”,让它始终保持在一个细水长流的输出上;由于此刻的林三酒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她还必须脚下飞快地赶路——可不管再怎么艰难,她此刻只能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拼命地挨过一分钟、又一分钟。

    ……在下一步朝哪儿走的问题上,林三酒就首先遇到了困难。

    如月车站世界里,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是安全的;她此时背朝着旅馆的方向,千万个不愿意回头——她总觉得自己若是一转身,就会发现那个纸板人像又往前进了一点。

    “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吧?”她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试图用理智来分析眼下的状况。“似乎与’人’有关的,都很危险……那么我还不如进山呢。”

    起码山里没有人形纸板、没有死人穿过的衣服……

    然而抬步在昏黑无光的夜路上前行了没有多久,林三酒便苦笑着发现了【防御力场】的一个致命害处。

    不是说这个能力不好,只是由于她现在根本还掌握得不熟练,力场一打开,周身就像个要坏的灯泡似的不断一明一暗;亮的时候远远超过了它应有的亮度,暗的时候就“唰”地一下全灭了下去,近乎没有。

    在黑夜中用过手机的人或许能够理解,当你的视线从明亮的屏幕边缘投出去的时候,屋子里看起来要比往常更黑。

    尤其是这样一闪一闪的,她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适应,光线已经又变化了。

    ( 就爱网)

543 19世纪的新闻业

    窗外的雨丝仍然淅淅沥沥,这一夜仿佛永远也走不完。

    烛光在雨影里晃动,一室静谧幽暗。

    林三酒坐在地上,手指尖还忍不住微微地发颤;她带着余悸,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矮脚桌子被她受惊之余给撞翻了,在喊了几声、仍然没有应答后,她把沙发也扯开了,终于露出了底下那一张白脸的主人。

    安妮·查普曼仍然涂着一脸厚厚的脂粉,鲜红的嘴微张着,眼珠使劲挣出她的深眼窝,好像马上要迸出来一样。

    她看起来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有脖子上多了一片青紫色的淤痕;淤青散开了,必须仔细辨认,才能勉强看出来这是双手印。裙子角被雨水打湿了还没干透,鞋子丢了一只——安妮干干皱皱的赤脚露在外面,趾缝里尽是泥。

    林三酒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转开了目光——再转回来时,安妮那张被死亡凝固了的脸,依然呆呆地伏在地上看着她。

    安妮是什么时候死的?尸体怎么会跑到道尔顿兄弟家里来?

    她愣愣地盯着地上的女尸,一时间脑子都成了一卷卷乱麻;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只听门锁“咔哒”一响,有人推开了门。

    “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年轻人沉着脸一边说,一边探身走进来,再一抬头,目光就落在了女尸身上。他脸色唰地变了,蹬蹬连退两步,咣当一声就撞倒了门旁的衣帽架——年轻人颤着声音,指着地上的女尸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杀的!”林三酒急急地说了一句,“我一回来,她就已经在沙发底下了。”

    “沙、沙发底下?”

    年轻人一愣。在这一瞬间,他的脸上忽然浮起一片茫然,犹如冬雾一样弥漫开来;好像这四个字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谜题一样。

    “对,”林三酒盯紧了他,“这个地方,只有我们四个能进来——”

    “不是我干的!”年轻人突然烦躁起来,高声喊了一句——倒惊了林三酒一跳。他刚刚进门时的郁怒又渐渐回来了,青筋在额角上一跳一跳的:“我怎么会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我——我——”

    他这幅古怪样子,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年轻人猛地一踹地上的衣帽架,在当的一声回响中恨恨地说:“想不到我竟错过了开膛手杰克!”

    原来如此,林三酒顿时明白了。

    发现那具死尸的地点,离他们追踪安妮的小巷子不远;如果他不是光顾着追安妮去了,恐怕早和林三酒一起遇见了开膛手杰克。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只怕再也没有比这意义更大的事儿了——现在转眼已经死了四个人,留给他的时间却不多了。

    年轻人又低低地、愤怒地骂了几句,时不时瞥一眼地上的安妮;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含含混混地开始喃喃自语。

    “那具死尸旁边有几辆马车,”也不知他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林三酒说的:“对,这就对了……我在进来之前,本来一直觉得开膛手杰克是一名马车夫。路上发现的那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不是今晚被杀的。这跟我以前的猜测恰好相符——他杀了人,往马车里一塞,既不会被发现,也方便他转移尸体。何况马车夫一般力气和块头都很大……”

    不等林三酒说话,他便抓起地上的雨衣,转身便出了门。

    “你去哪里?”林三酒忙跟上去,冲他喊了一句。

    然而年轻人头也不回,更连一句话也没有应,只大步大步地朝前走——林三酒正要追,却见前方土豆兄弟正好在这时推开了院门,脚步匆匆地走近了。

    双方一打照面,不知怎么都停了脚。雨大了,一颗颗浇在身上,浇得人睁不开眼;弟弟抹了一把脸,这才直愣愣地盯住二人,问道:“……你们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不干什么,”年轻人沉闷地应了一声,就要绕开他们往外走。

    “你是要去追那个凶手吗?”哥哥忽然问道。

    “嗯。”

    “你现在去也晚了,”弟弟立刻补充道,“他刚刚又抓了一个妓|女,但那女的呼喊求救声被人听见了,所以开膛手杰克扔下人就跑了——”

    林三酒一愣,这才突然意识到,开膛手杰克没能杀了她,自然就换了下一个目标;她走近了抬眼一看,只见那年轻人面色发青,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又一次与开膛手杰克擦身而过——“而且那个女的也死了,”弟弟看了看他的脸色,继续说道:“凶手在跑之前,一刀捅死了她,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模样吧。”

    这也就是说,现在一共有五名死者了!

    这个念头一浮起来,林三酒顿时忍不住松了口气。她此刻早就被这个游戏给搅糊涂了,只想早早脱身出去;然而此时神情放松下来的,却也只有她自己——那对土豆兄弟中的哥哥骂了一声“***的”,至于那年轻人,自然更不必提了。

    “咱们现在就等着游戏结束吧,”弟弟叹了一口气,抬步就往屋里走,也有几分不情愿似的:“真是……这杀手动作还真快,莫名其妙的。”

    安妮的尸体正在屋子里——

    这句话刚刚冲上嘴边,就被林三酒咽了回去,随即忽然一个冷战,想到了一件事;她几步冲了上去,拦在了弟弟面前。

    “杀了安妮,又把她藏在屋子里的人,就是你们吧?”

    雨夜里,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弟弟的黑影直立在她面前,没有出声。年轻人吃了一惊,豁然转过身来。

    “你在说什么呢?”哥哥不耐烦了。

    “如果你们不是早知道安妮就死了,为什么会说出就等着游戏结束这样的话来?”林三酒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但是只有他们四人之一,才能将安妮藏尸在屋子里:“——对你们而言,这个时候应该只死了四个人才对!”

    兄弟俩一齐沉默下来,只有雨声哗哗地响,打在这片肮脏凌乱的小院里。过了半晌,那弟弟才忽然说道:“四个人,不就快了吗?我说等着结束,也很正常啊。”

    林三酒一愣,刚一觉得这话有理,但隐约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正当她死死皱着眉头,试图理清脑海中的头绪时,只听旁边那一户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之前与她搭过话的那个圆脑袋,笑嘻嘻地朝兄弟二人招呼道:“先生们!你们在雨地里站着干什么,不如来我家坐坐?”

    他显然还在替自己老婆拉皮条。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就在这一眼的功夫里,她猛地明白了是哪里不对。

    在发现了尸体之后,她与土豆兄弟碰过一面;其后她找人、返回的这一过程,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回来以后,她在门口遇见了圆脑袋,后者提过一句“道尔顿先生刚走”——那时她只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指的是半小时前,土豆兄弟离开了这间廉价租屋;那么用“刚走”这种词来形容,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但是她差点忘了:在游戏里,整个黑夜也仅仅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在四个小时的黑夜里,走了半个小时的人,起码相当于在现实生活里已经离开一个半小时左右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刚走”吧?

    “你们藏完尸体,走的时候,被他听见了。”尽管这只是一个推测,林三酒依然冲着兄弟二人低低地、不容置疑地说道。

    她有意诈一诈他们,但没想到这兄弟俩忽然退后一步,叹了口气:“……对,那个妓|女的确是我们藏在沙发底下的。”

    林三酒一惊,不及反应,只听他们又说:“但人可不是我们杀的!”

    “不是你们杀的,那你们又为什么费劲要把她藏进屋子里?难道你们认识凶手?”

    兄弟俩顿时沉默下去,好像低声咕哝了一句“不认识”,却又不吭声了。

    圆脑袋车夫站在自家门口,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是见那兄弟俩被“卡罗”拦着不往里走,不由也着急了;他一把从屋里抓起几张旧报纸遮在头上,冲进院子里,便十分热情地去拉弟弟的袖子:“二位很该上我家来坐坐!我正好买了一些茶点,一块吃——”

    林三酒不耐烦地一偏身,让过了那个热心拉皮]条的车夫,仍紧盯着那兄弟俩;他奔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因此门大开着,从屋里透出了电灯泡的亮光——身为一个车夫,竟也在家里安上了这么先进的物件儿,想必是为了他老婆的客人方便。

    兄弟俩对视一眼,又同时看了看林三酒;大概是为了摆脱她的问题,他们二人十分默契地一点头,冲那车夫笑道:“好,进去吧!”

    车夫登时喜不自胜,转头一看林三酒似乎有阻拦的意思,一边立起两条眉毛喝了句“快走,今天上别处去!”,一边主动挡住了她——兄弟二人早抓住这个机会,走到了邻居家;车夫那个肥肥白白的老婆,立刻将他们迎入了房间。

    车夫一瞧大势已定,也不管林三酒了,蹬蹬跑回去,报纸往地上一甩,就关上了门。

    林三酒和那年轻人不由跟了过去,却都站在门外,彼此沉默着不知说什么好。

    “也许真不是他们杀的,”那年轻人忽然低低地说道,“……不然没有理由只承认藏尸,不承认杀人。”

    林三酒只盯着脚下某处,没出声。

    年轻人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什么话,她没有听见,因为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脚下那张报纸上。

    头条新闻的标题,用过去老式英语的语法写着“白教堂附近出现第二名受害人”,下方有一排小字:“五十岁老裁缝惨遭毒手”。(未完待续。)

545 死里逃生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那个模样妖娆的女人转过身子望着众人,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没有半丝儿波动。涂着猩红色唇膏的嘴唇张开了,她语气平淡地问道:“谁还对徐晓阳做队长有意见?”

    徐晓阳仍旧低着头,一只手玩着自己的辫子,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发生了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众人静静的,脸色各异,但一时间却没人出声。

    伏在墙角的铁刀这时挣扎着爬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脸上有点痒,愣愣地抹了一把额头。接着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沾了一手粘稠的血——这一手鲜红好像一下就把他唤醒了似的,铁刀猛地怒喝了一声“我x你妈”,势若迅雷般地朝那女人冲了过去。

    “快,拦住他!”陈今风一声怒喝,顺手推了那个高个儿男孩一把。男孩怔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情愿——不过眼看着铁刀快冲到那女人身边了,他只好合身扑了上去,一把将铁刀拦腰抱住,双臂发力,竟把他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别看铁刀健壮得吓人,被这大男孩抱住之后,竟然只能不停地扑腾、踢着腿叫骂——房间里顿时充斥着一阵阵粗野的怒吼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啧啧,真是藏龙卧虎啊。”冯七七凑到了林三酒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林三酒也深有同感。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铁刀脚下那么一蹬,一片地砖竟都被他踩碎了,霎时留下了一个浅坑——这样的力量值,在那个女人和高个儿男孩面前,居然连反击之力都没有!如果换自己跟他们对上的话……她有点心悸地悄悄把力量都放在后脚跟上,试着来回碾了几下,而地板依旧完好无损。

    “都是一个小队的,竟然还没出发先闹起了内杠!”见事态控制住了,陈今风从后方走了出来,痛心疾首地喝道:“徐晓阳同学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我们选她做队长,当然有我们的道理。铁刀,你这样的态度在绿洲可不行!”

    铁刀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又被那男孩手臂紧箍着,喘着粗气不动了,只狠狠地盯了陈今风一眼。

    陈今风不以为意地吩咐那高个儿男孩:“高飞,你帮忙把铁刀带到医务室去……”他四周看了一圈,忽然指了指玛瑟:“玛瑟小姐,既然铁刀受伤了,就麻烦你留下来照顾他一下吧。今天的行动,你们两个都不用去参加了。”

    ……呃?林三酒楞了一下,迅速跟玛瑟对望了一眼。

    “不去也不是坏事,这里毕竟安全些。”她压低声音在玛瑟耳边说了一句,“但是你能够单独留下来么?”

    刚见面的时候,她记得卢泽说过玛瑟不能离他太远的。

    这是防盗章,正文于今天晚上10:50整准时更新,系统慢的话可以晚一点刷。如果出现超过时间,新章还没刷出的情况,请仔细看下文。

    鉴于最近新读者比较多,请务必仔细看以下问答。

    为什么防盗章要花钱买?正版只收一次费,买了防盗章以后,正文时就不用花钱了。因为防盗章给大家造成了麻烦,所以防盗章字数少,价格低,买到防盗,等于买到打折虽然钱不多,但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补偿吧

    玛瑟无声地点点头,“二十分钟的距离,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着,她飞快地扫了林三酒和冯七七一眼,说了声“你们小心点”,便转身跟上高飞出了门。

    三个人一走,房间顿时显得大了不少。

    胡常在苍白着一张脸,几步就从那个妖娆女人身边挪开了,迅速地来到林三酒旁边,满脸冷汗地朝她挤出了一个笑,老老实实地在她背后站住了。

    你怕她,我也怕啊——林三酒几乎是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目光一转,发现徐晓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房间角落的椅子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正百无聊赖地往窗外看。在窗外映入的白色光芒下,她细润的皮肤好像被扑上了一层粉似的,嘴巴像花瓣似的嘟着,神态幼嫩而天真。

    她的神态,看上去自然、而且货真价实——绝对不是王思思那种故作天真,伺机而动的模样。可是一个真正的小学生,会这么淡定吗……想到这儿,林三酒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妖娆女人。

    那女人还是一样低着头,冷着脸,谁也不看。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得简直刺人,可陈今风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哼着小曲儿坐回了办公桌,竟有几分怡然自得地看起了文件来。被晾在一边的林三酒几人,就这么如坐针毡地等了好一会儿,高飞终于回来了——他刚推门叫了一声“陈干部”,徐晓阳就跳下了椅子,一拍巴掌笑道:“你可算是回来啦,咱们走吧!”

    说着就推着高飞走到了门边,头也不回地跟陈今风说了一声:“我们走了哦!”

    “哎,这就要出发了?好,好,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功成啊!”陈今风连忙把文件一拍,高声笑道。

    根本没有人理他——妖娆女人早就动步尾随在了徐晓阳的身后,随即她瞥了其余人一眼,目光里充满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这一眼比什么都好使,胡常在头一个就跟了上去。

    一行六人出了306,下了楼。

    到了工厂大门口,还不等看门的人出声问,徐晓阳就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其中一个人。那男人在纸上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个队伍,随即转身拉开了铁门——林三酒是队伍里最后一个,在她即将跨过铁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弋了一遍,随即他好像有几分遗憾似的咂了咂嘴。

    心念一动——借着出门的时候,林三酒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她的声音及其低微,连身前的冯七七都没听清楚,不由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林三酒朝他笑了笑,扶着铁门走出了工厂区。

    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离开绿洲走了还不到十步,就已经能感觉到犹如实质一般,扑面而来的荒芜感了。身后是在探照灯的光芒下,忙忙碌碌的人类营地;往前看,却是一片片嵌着深深裂缝的楼房废墟。

    久违了的黄沙再一次打在了众人的脸上。徐晓阳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头也不回地问道:“小灰,你看看地图,那群堕落种是在哪个方向?”

    小灰?难道她在叫那个恐怖的女人吗?——这念头才刚刚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却见那个女人竟果然把手伸进裤袋,掏出了一张手画的地图来。还不等大家惊讶的表情褪去,只听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忽然惊叫了一声:“糟糕!我好像掉东西了!”

    五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林三酒身上。

    “队长,我去那边找找,保证马上回来,行吗?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林三酒双手合十,笑着朝徐晓阳恳求道——“打堕落种,没有那个可不行啊!”

    她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在大家面前,管一个身高和自己腰平齐、还穿着校服的小丫头叫队长,有什么丢面子的地方。

    被一个成年人弯下腰请求许可——徐晓阳有点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好吧,快去快回哦。”

    随即她瞥了小灰一眼,后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好的!”林三酒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道了声谢,转身跑回了绿洲的大门处。她不敢走得太远,生怕小灰以为她要临阵脱逃——目光一扫,见铁门旁边的碎砖块儿之间仍旧露着一点白边,立刻松了一口气。一个坐在门边的男人警惕地站起了身,林三酒忙抬头朝他笑道:“大哥,我们队长刚才在这儿掉了点儿东西,我这就走——”

    一边说,她一边迅速地将日记卡塞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队长,我去那边找找,保证马上回来,行吗?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林三酒双手合十,笑着朝徐晓阳恳求道——“打堕落种,没有那个可不行啊!”

    她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在大家面前,管一个身高和自己腰平齐、还穿着校服的小丫头叫队长,有什么丢面子的地方。

    被一个成年人弯下腰请求许可——徐晓阳有点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好吧,快去快回哦。”

    随即她瞥了小灰一眼,后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好的!”林三酒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道了声谢,转身跑回了绿洲的大门处。她不敢走得太远,生怕小灰以为她要临阵脱逃——目光一扫,见铁门旁边的碎砖块儿之间仍旧露着一点白边,立刻松了一口气。一个坐在门边的男人警惕地站起了身,林三酒忙抬头朝他笑道:“大哥,我们队长刚才在这儿掉了点儿东西,我这就走——”

    一边说,她一边迅速地将日记卡塞进了自己的手心里。(未完待续。)

545 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是防盗章,正文于今天晚上10:00整准时更新,系统慢的话可以晚一点刷。如果出现超过时间,新章还没刷出的情况,请仔细看下文。

    鉴于最近新读者比较多,请务必仔细看以下问答。

    为什么防盗章要花钱买?正版只收一次费,买了防盗章以后,正文时就不用花钱了。因为防盗章给大家造成了麻烦,所以防盗章字数少,价格低,买到防盗,等于买到打折虽然钱不多,但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补偿吧。

    现在想想,仅仅打碎了一个人形纸板就觉得自己可以与如月车站世界相抗争,是一件多么天真的事啊。

    林三酒默默地低下头,努力忍住即使是羽绒服也无法抵挡的一阵阵寒意。

    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子此时被打开了,从中探出了一张脸,目光木木地落在林三酒的身上,咧开嘴角而形成的笑容十分巨大:“……你要去哪儿?不来玩游戏吗?”。

    这扇窗子既不属于205室,也不属于207室——这是林三酒的房间。

    晴天娃娃仍挂在天花板上,从楼下仰头望去,只是一个小小的黑影,在陈河头上慢悠悠地转。

    陈河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光芒,面部如同假人似的,只有僵硬的笑容呈现出十分标准的样子,脖子直直地从窗户里伸了出来。

    ……跟帝岭小学时所见的师生一模一样。

    为什么之前自己没发觉呢?

    现在仔细想想,每天他都挂着这种标准得仿佛快要裂到耳根一样的笑容,不是很不正常吗?

    “还傻站着干什么,跑吧!”脑海里意老师的声音恶狠狠地响了起来,在陈河有些疑惑地慢慢抬起目光时,林三酒也再忍不住了,转身就跑。

    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沉沉了,她慌不择路,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朝远离旅馆的方向逃跑;冻得僵硬而不听使唤的身体却并不配合,才跑了不到十分钟,肺部已经火烧火燎地,仿佛喘不过来气了一样。

    “我、我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身后一片静悄悄的死寂,并没有什么人或东西从这片死一样的黑暗中跟上来——不过当然,远处宾馆的灯光也早就不亮了。林三酒扶着膝盖,顿住脚步,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只觉自己的四肢被冻得又僵又木,身体素质简直像是回到了进化前。

    四周不知何时,被一片片的树林拢了上来。尽管只是个摆设,但是连路灯也没有了。

    她在自己剧烈的**声中,神经质地回头朝身后望了望——好在寒冷并不会影响视力,她的目光一往无前地投了出去,然后猛地一跳,说不出话来了。

    这条路的后方,在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门口,立着一个漂亮的空乘小姐人形纸板。

    跟上次不太一样的是,这次的空乘小姐,看的并不是车站的方向。

    人像的眼珠似乎一直跟着林三酒转,此时她猛然一转身,正好与它四目相对。

    空乘小姐的笑容还是那么漂亮,在黑暗中露出了白白的八颗牙。

    “我不介意再把你砍碎一次”这种狠话,林三酒感觉自己好像也说不出来了。

    ——别的不说,这家便利店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说明她此时正站在通往竹林山的路上。

    “不要去竹林山哦。”

    陈河的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她仍然记得很清楚。

    “……这个世界真是太诡异了,林同学,你把意识力防护打开吧。”意老师的声音也发着虚——林三酒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好像快要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块木板,林三酒赶忙按照之前意老师教给她的方法,开启了刚刚学会的【防御力场】——

    “你的每一滴意识力现在都可能关系生死,所以我不会再挪用了。”意老师听起来十分严肃,“包括我的存在也是一种意识力上的消耗,在【防御力场】开启的这段时间,为了让它尽可能地更强固,我也会暂时消失。”

    ……一旦意老师消失了,茫茫黑暗里便又会再度只剩下自己一人。

    林三酒的头,点得有些艰难。

    当沉默忽然笼罩下来,并且持续了几秒钟以后,她才突然意识到意老师已经没了。

    默默发动了【防御力场】,她周身果然立刻亮起了白光,只是闪了闪,又迅速暗了下去。随着她一咬牙,全身再次白光大作——只是这一次暗的比上次还快。

    如果意老师还没有销声匿迹,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在连连叹气了。1

    第一阶段、自然状态下的【防御力场】,按理来说是轻轻浮在皮肤表面的一层微光,不细看的话甚至察觉不出来——而林三酒此时像个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忽闪个没完,正说明了她在这个方面有多么缺少练习。

    不光要控制好意识力的“流度”,让它始终保持在一个细水长流的输出上;由于此刻的林三酒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她还必须脚下飞快地赶路——可不管再怎么艰难,她此刻只能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拼命地挨过一分钟、又一分钟。

    ……在下一步朝哪儿走的问题上,林三酒就首先遇到了困难。

    如月车站世界里,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是安全的;她此时背朝着旅馆的方向,千万个不愿意回头——她总觉得自己若是一转身,就会发现那个纸板人像又往前进了一点。

    “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吧?”她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试图用理智来分析眼下的状况。“似乎与’人’有关的,都很危险……那么我还不如进山呢。”

    起码山里没有人形纸板、没有死人穿过的衣服……

    然而抬步在昏黑无光的夜路上前行了没有多久,林三酒便苦笑着发现了【防御力场】的一个致命害处。

    不是说这个能力不好,只是由于她现在根本还掌握得不熟练,力场一打开,周身就像个要坏的灯泡似的不断一明一暗;亮的时候远远超过了它应有的亮度,暗的时候就“唰”地一下全灭了下去,近乎没有。

    在黑夜中用过手机的人或许能够理解,当你的视线从明亮的屏幕边缘投出去的时候,屋子里看起来要比往常更黑。

    尤其是这样一闪一闪的,她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适应,光线已经又变化了。(未完待续。)( 就爱网)

546 一部分答案

    这是防盗章,正文于今天晚上10:30整准时更新,系统慢的话可以晚一点刷。如果出现超过时间,新章还没刷出的情况,请仔细看下文。

    鉴于最近新读者比较多,请务必仔细看以下问答。

    为什么防盗章要花钱买?正版只收一次费,买了防盗章以后,正文时就不用花钱了。因为防盗章给大家造成了麻烦,所以防盗章字数少,价格低,买到防盗,等于买到打折虽然钱不多,但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补偿吧。

    现在想想,仅仅打碎了一个人形纸板就觉得自己可以与如月车站世界相抗争,是一件多么天真的事啊。

    林三酒默默地低下头,努力忍住即使是羽绒服也无法抵挡的一阵阵寒意。

    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子此时被打开了,从中探出了一张脸,目光木木地落在林三酒的身上,咧开嘴角而形成的笑容十分巨大:“……你要去哪儿?不来玩游戏吗?”。

    这扇窗子既不属于205室,也不属于207室——这是林三酒的房间。

    晴天娃娃仍挂在天花板上,从楼下仰头望去,只是一个小小的黑影,在陈河头上慢悠悠地转。

    陈河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光芒,面部如同假人似的,只有僵硬的笑容呈现出十分标准的样子,脖子直直地从窗户里伸了出来。

    ……跟帝岭小学时所见的师生一模一样。

    为什么之前自己没发觉呢?

    现在仔细想想,每天他都挂着这种标准得仿佛快要裂到耳根一样的笑容,不是很不正常吗?

    “还傻站着干什么,跑吧!”脑海里意老师的声音恶狠狠地响了起来,在陈河有些疑惑地慢慢抬起目光时,林三酒也再忍不住了,转身就跑。

    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沉沉了,她慌不择路,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朝远离旅馆的方向逃跑;冻得僵硬而不听使唤的身体却并不配合,才跑了不到十分钟,肺部已经火烧火燎地,仿佛喘不过来气了一样。

    “我、我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身后一片静悄悄的死寂,并没有什么人或东西从这片死一样的黑暗中跟上来——不过当然,远处宾馆的灯光也早就不亮了。林三酒扶着膝盖,顿住脚步,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只觉自己的四肢被冻得又僵又木,身体素质简直像是回到了进化前。

    四周不知何时,被一片片的树林拢了上来。尽管只是个摆设,但是连路灯也没有了。

    她在自己剧烈的**声中,神经质地回头朝身后望了望——好在寒冷并不会影响视力,她的目光一往无前地投了出去,然后猛地一跳,说不出话来了。

    这条路的后方,在没多远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门口,立着一个漂亮的空乘小姐人形纸板。

    跟上次不太一样的是,这次的空乘小姐,看的并不是车站的方向。

    人像的眼珠似乎一直跟着林三酒转,此时她猛然一转身,正好与它四目相对。

    空乘小姐的笑容还是那么漂亮,在黑暗中露出了白白的八颗牙。

    “我不介意再把你砍碎一次”这种狠话,林三酒感觉自己好像也说不出来了。

    ——别的不说,这家便利店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说明她此时正站在通往竹林山的路上。

    “不要去竹林山哦。”

    陈河的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她仍然记得很清楚。

    “……这个世界真是太诡异了,林同学,你把意识力防护打开吧。”意老师的声音也发着虚——林三酒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好像快要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块木板,林三酒赶忙按照之前意老师教给她的方法,开启了刚刚学会的【防御力场】——

    “你的每一滴意识力现在都可能关系生死,所以我不会再挪用了。”意老师听起来十分严肃,“包括我的存在也是一种意识力上的消耗,在【防御力场】开启的这段时间,为了让它尽可能地更强固,我也会暂时消失。”

    ……一旦意老师消失了,茫茫黑暗里便又会再度只剩下自己一人。

    林三酒的头,点得有些艰难。

    当沉默忽然笼罩下来,并且持续了几秒钟以后,她才突然意识到意老师已经没了。

    默默发动了【防御力场】,她周身果然立刻亮起了白光,只是闪了闪,又迅速暗了下去。随着她一咬牙,全身再次白光大作——只是这一次暗的比上次还快。

    如果意老师还没有销声匿迹,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在连连叹气了。1

    第一阶段、自然状态下的【防御力场】,按理来说是轻轻浮在皮肤表面的一层微光,不细看的话甚至察觉不出来——而林三酒此时像个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忽闪个没完,正说明了她在这个方面有多么缺少练习。

    不光要控制好意识力的“流度”,让它始终保持在一个细水长流的输出上;由于此刻的林三酒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她还必须脚下飞快地赶路——可不管再怎么艰难,她此刻只能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拼命地挨过一分钟、又一分钟。

    ……在下一步朝哪儿走的问题上,林三酒就首先遇到了困难。

    如月车站世界里,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是安全的;她此时背朝着旅馆的方向,千万个不愿意回头——她总觉得自己若是一转身,就会发现那个纸板人像又往前进了一点。

    “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吧?”她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试图用理智来分析眼下的状况。“似乎与’人’有关的,都很危险……那么我还不如进山呢。”

    起码山里没有人形纸板、没有死人穿过的衣服……

    然而抬步在昏黑无光的夜路上前行了没有多久,林三酒便苦笑着发现了【防御力场】的一个致命害处。

    不是说这个能力不好,只是由于她现在根本还掌握得不熟练,力场一打开,周身就像个要坏的灯泡似的不断一明一暗;亮的时候远远超过了它应有的亮度,暗的时候就“唰”地一下全灭了下去,近乎没有。

    在黑夜中用过手机的人或许能够理解,当你的视线从明亮的屏幕边缘投出去的时候,屋子里看起来要比往常更黑。

    尤其是这样一闪一闪的,她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适应,光线已经又变化了。(未完待续。)

    如月车站世界里,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是安全的;她此时背朝着旅馆的方向,千万个不愿意回头——她总觉得自己若是一转身,就会发现那个纸板人像又往前进了一点。

    “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吧?”她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试图用理智来分析眼下的状况。“似乎与’人’有关的,都很危险……那么我还不如进山呢。”

    起码山里没有人形纸板、没有死人穿过的衣服……

    然而抬步在昏黑无光的夜路上前行了没有多久,林三酒便苦笑着发现了【防御力场】的一个致命害处。

    不是说这个能力不好,只是由于她现在根本还掌握得不熟练,力场一打开,周身就像个要坏的灯泡似的不断一明一暗;亮的时候远远超过了它应有的亮度,暗的时候就“唰”地一下全灭了下去,近乎没有。

    在黑夜中用过手机的人或许能够理解,当你的视线从明亮的屏幕边缘投出去的时候,屋子里看起来要比往常更黑。

    尤其是这样一闪一闪的,她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适应,光线已经又变化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547 出租车内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雨帘一下子模糊了视野,林三酒在水花四溅中跑出去了十来步,当她感觉到身上不再发抖、逐渐恢复了力量时,她才急急一转身,盯紧身后那辆暗红色的出租车。

    雨太大了,即使她连连抹着眼睛,仍然看不清车里的人影到底动了没有。在响彻天地的雨声里,连刚才隐隐约约的哀嚎声也销声匿迹了——她知道,对方没有死。

    但是只有出租车内才是林过云的杀人场景,一旦离开了出租车,她的体力便又恢复到了刚刚进入游戏时的水平,她现在至少可以自保了。

    头发衣服在一瞬间就被浇透了,湿湿沉沉地贴在身上;林三酒又抹了一把脸,看见车头灯的光束在雨里暗了几下——两个人影正穿过光幕,朝她走了过来。她立即扬声吼道:“站住!”

    土豆兄弟顿住了脚。

    林三酒掂量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没法同时对上两个男人;她眯着眼睛,望着雨夜里那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一时间头脑发涨,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几秒才喝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弟弟立刻开了口,“我们还想问你,你是怎么回事呢!你伤他干什么?这里又是哪里?怎么我们走着走着就来了这儿?”

    “他叫林过云,是个凶手,根本不是进化者!”林三酒嗤了一声,“你们看不出来吗,副本已经从伦敦转换到香港了!”

    兄弟俩同时吃了一惊,互相望了一眼。

    “我之前被开膛手杰克追杀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见死不救?”林三酒冷冷地盯着他们,“你们又为什么要把安妮尸体搬进房子里?”

    “你被追杀?什么时候?”

    “我拍着窗子向你们求救,你们那时正站在院子里——”

    “那个时候,开膛手杰克在你身边?”弟弟一脸惊诧:“我们哪里知道啊!房子里一片黑,除了你什么都看不清楚,外面又下着雨,你说话声也是隐隐约约的……反正你这不是没死吗。”

    林三酒一怔,还来不及说话,只听雨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晰而突兀的水溅声——她急忙一抬头,却什么也没看清;在昏昏暗暗的雨夜里,只有两束车头灯光柱直直地射向远方,更衬得周围一片黑暗。

    那对兄弟显然也听见了,往旁边退了几步,四下张望着。随着又一声“啪沙”水响,几个人的目光猛地一齐投向了光柱后。

    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半爬半走地从车子另一边绕了过来,走进了光束里。

    陈过云半张脸上尽是被雨冲散了的淡淡血迹,化成粉红又迅速流干净了。看来林三酒在生死关头迸发的力气很大,他一只眼睛里仍然插着那个玻璃夹——玻璃夹碾碎了他的一部分眼珠,随着他的步伐在眼窝里颤颤巍巍;一张小小的林过云的脸,正血迹斑斑地扎在大的林过云的脸上。

    当他猛地一把将玻璃夹从眼睛里拔出时,一大块也不知是不是眼球的组织被带了出来,顺着脸滑了下去——伴随着痛吼,林过云弯下腰去,在车头强光中成了一个半明半暗、颤抖着的人影。

    明明已经重伤了凶手,这个游戏却还不像是要结束的样子。

    难道必须要把他杀了,或者交给警|察才行?

    林三酒左右一看,想找一个什么合手的东西,身边却什么也没有。林过云是带着她往山上走的,她下车的地方,正好是一条山下公路,触目所及,只有身后一面隔开了山上树林与人行道的石墙,远远地伸了出去。

    她一抬眼,看见副驾驶的车门仍然半开着,猛然有了主意。犹豫了半秒,她还是一咬牙,冲那兄弟俩吼了一声:“你们看着他!”随后一步并作两步冲向了出租车。

    林过云刚才用来勒她的绳子,她在解下来以后就扔在了座位上,现在应该还在那儿——

    刚刚将上半身探进车子里,林三酒便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扎破了的气球,力量迅速地逃离了身体;在车外昏黄的光线下,她急急摸索了几下,手指在绒布座椅套上划了几遍,却没有找到绳子。

    刚才林过云手上什么也没拿着,绳子应该没被他收走——林三酒想弯腰找一找座位下方,又不放心,忙抬头看了一眼。从挡风玻璃里,正好能看见林过云趴伏在车头上,身体下方被车头灯光打出了一条白边,好像已经因为受伤和剧痛而失去了知觉。而那对兄弟俩正凑在他的身边,对着他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林三酒松了口气,立即弯下腰去,在铺着脚垫的车厢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座椅之间的缝隙摸到了麻绳粗糙的表面。

    当她听见车门“咯”地响了一声时,已经晚了——林三酒只来得及急急一拧身,接着便被人一把重重推进了车里;她反应极快,当即一脚蹬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胸口。然而她此时力道虚浮,虽然踹中了,却反而被那人一把抓住脚腕,顺势一推,随即一甩车门,将她彻底地关进了车子里。

    林三酒立刻爬起来扑上车门,外面却被人顶死了;她在昏暗的光线中一抬头,正与弟弟的面孔四目相对。他的脸紧贴在车窗玻璃上,林三酒这一侧的玻璃漫起了一片她粗重呼吸引起的白雾。

    弟弟那张不规则的脸上平平淡淡地,没有什么表情——即使林三酒在车里怒喝的声音,透过车门也清晰可闻。

    就在她刚一转头的功夫,驾驶座的门也被打开了,一个人影一低头坐了进来,随即“砰”地一下合上了门。

    林三酒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哥哥。在她这一侧的车门外,弟弟直起了腰。

    历史上有名的兄弟杀手——她记得是有过不少的……

    “你们是什么人?”她看着哥哥的侧影,又看了看前方的车头。陈过云的身体仍然一动不动地伏在那儿,看样子的确是因为受伤太重而昏迷了。

    哥哥没吭声,只是伸出两手,握成拳松开,松开又握成拳。试了两次,他转头对林三酒一笑:“啊,坐在司机座位上的人力量没有被削弱。”

    车厢内沉默了半秒,林三酒只觉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她缓缓地说:“……原来你知道。”

    “毕竟我们也看着好几个杀手杀过人了,杀人场景这事儿,想一下也大概知道能知道了。”哥哥一拍方向盘,看着前面车头上趴着的人影,夸奖道:“你不错嘛!你看你把他弄得多惨。”

    “你们看过好几个杀手了……?”

    “啊,我们已经在这儿好长时间了,从第一次凑齐了四个人进了副本以后,我们就没再走过。”哥哥一笑,“在我们的世界里,出现了这么奇怪的地方,自然要过来看看。”

    “你们——你们是神。”林三酒如坠冰窖,一字一字地说道。(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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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介绍:
关于末日乐园:
“我觉得……我男朋友好像想杀掉我。”
林三酒喃喃地对自己的好友这么说着。
怎么会呢,她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多金帅气又温柔的男朋友,怎么可能会杀人啊。
不过她没有想到,前路上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她。因为林三酒忽然发现,世界变成了一个滚烫的末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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