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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梁发全文阅读

作者:道传世家     华山之梁发txt下载     华山之梁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消息

    在梁发的大力催促、积极带领之下,众人迅速打扫了卫生,搬来了行李;又购置了床铺被服等物;到得晚间,已是安定下来。

    梁发道:“前边不远处有个小馆,现在就去吃饭吧!”

    众人也早已饿了,张大山笑道:“既然梁师弟要请客,咱们不要客气,走。”

    到得饭馆,点的菜只上了一个,梁发已是叫道:“伙计,先来份米饭。”

    见众人看着他,梁发笑道:“我要赶紧吃完饭,好回去练功,不然回山就比大师兄差太多了。”

    众人相视数眼,心中感叹!

    随后安排采购物品,购买柜台货物,要开一个百货铺。此等事梁发也不过问,自在房中用功。前后半个月,所经穴道经络已打通近半。梁发自思:“林平之自宫之后,不过数月,已是完胜余沧海、木高峰。而林平之的内力基础和自己根本不能相比。自己现在也已在当世武林高手中有一席之地了。”

    到了此时,对《辟邪剑谱》内力运行路线理解更为深刻:如果是成年人,从头练起,根本控制不了欲念。这点自己是有体会的,前世之时也是真气行经这类经络,根本无法控制,被逼放弃了成功的机会,而去找妇人解决需求了。

    练气之余就在屋中,将辟邪剑法练了起来。这剑法倒也简单,和内力配合,果然是快如闪电,而这剑法更是适合这内力运行路线,相得益彰。

    不过十日,剑法已基本练成,只待继续磨练,使其精熟而已。

    这日,提笔将袈裟上数处行气的字迹涂污,直至无法辨认。寻得一日,准备好之后,又将袈裟放了回去。

    如此又过得一月,福州城中商铺已是正常运行。梁有余召集众人:“福州城中商铺之事已定,我们就先到绍兴,然后沿运河北上,再从陆路回华山。”

    众人十数日后又到了绍兴,入得城中大屋,安置好后,前去拜会赵先生。到得门首,就见得赵府已经又起了厢房,大门也是焕然一新。赵先生迎入众人,叙话已毕。赵先生笑道:“吾最近练功刚好有所成,正想要请贤弟看看。”

    梁有余双眉一挑:“正要看兄长的功夫。”

    三人到了后院练武场中,赵先生提剑在手,一套华山入门剑法施展开来,前纵后跳,高刺低撩,一套剑法施展完,赵先生面部微红,喘息倒也平静。

    梁有余大叫:“好、好、好,想不到兄长不过数月,已经练成,真是可喜可贺。”

    梁发见此,即知华山入门内功是真的初步练成了。此时一二十个寻常的汉子,赵先生已是不惧。普通军士三五个人,也能应付。然而和江湖好手,还是相差甚远,充其量和福威镖局林震南相差不多。就这还是赵先生有前五年的积累,加读书所形成的理解能力,再加人生的阅历,方能有今日的变化。

    就听得梁有余说道:“兄长,咱兄弟两比试一翻。”

    “好,平时一个人练习也没有味道,早就想找人练练手了。”赵先生兴奋的答着。

    二人当即摆弄架势,刚一个回合,赵先生手中长剑即被击落,一时间沮丧不已。梁有余笑道:“兄长,这是因为你少经实战的原因,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只要多多练习,就会好起来的。”

    当下二人又是开始切磋,果然,赵先生越打越有兴趣,越打越熟练;之后每日缠着梁有余对练不休。一月之后,这日二人拆解了数十招,梁有余停手笑道:“兄长已经入门了,在富贵人中也是一把好手了。可在江湖中,只是一般。”

    赵先生点点头,笑道:“能有如此身手,我已十分满足,我年龄已大,当不以筋骨为能。且江湖中事岂是吾当为?”

    二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赵先生又道:“吾已入绍兴府知府大人之幕,这里方是吾一展身手之地啊!”

    过得十数日,这日,赵先生匆匆来到梁氏住处,双方坐定,赵先生一叹道:“贤弟,为兄有一事请教”

    梁有余笑道:“兄长有事尽管讲来”

    赵先生道:“杭州府前些时日传来案情,说是苏杭一带,一商妇因已有孕,被发现与外男有染;供出奇事。据她所讲:“有男子夜入其室,与其交欢好,该男子能通宵达旦与其欢好,驴大之物,令其前所未有之畅美!遂沉迷其人。与其欢好男子自承:‘其乃是天界月老座前弟子,专为解闺中女子郁闷而来。有十数家富贵官宦之女子妇人,与该男子相欢好,亦有数人为其诞下子女。’”众人听了,一时目瞪口呆。

    赵先生停了一下又道:“不知道的还不清楚有多少。可奇怪的是除了当事女子,没有人见过这个男子。现在有传色鬼出世,专坏女子贞洁。”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一时无语。

    赵先生又道:“后有衙门老捕头讲,是江湖上厉害的采花大盗。府衙暗中出动好手,暗暗访查,果然发现了贼人。据讲贼人行路有如风吹飘絮,无有声音。窜房越脊,快似鬼魅,转瞬即逝,难见其面。手中刀更是迅如闪电,缀上的衙门捕快好手未见刀闪,已是丧命。好几个有名的捕头都被杀了,请了一些有名的镖行、武馆高手,都已被杀。一直连是人是鬼都是不清楚。直到有一人与贼人拼斗了数招,被断了一臂,侥幸贼人饶其未杀,方得了些消息。据讲是江湖中的大高手,一般人根本不是其对手。”

    梁有余皱眉沉思,想了想:“兄长,据你所讲的,似乎是传说中的万里独行田伯光,此贼是内家大高手,刀如闪电,当世能胜他的人不多;特别是轻功,当世难有其匹。”

    赵先生皱皱眉:“和我相比如何?”

    梁发见此,即知赵先生不甘寂寞。这也难怪,任谁有了这一身功夫,自然就想任侠。起身一拱手:“老师,不若我二人比试两手,您大概也就知道了。”

    赵先生眼睛一亮。虽然知道梁发已练武多年,更是拜名师门下。不过一直以来,赵先生总以为梁发是个孩子,虽然现在也是长得快有自己高了。赵先生最近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今天见他意欲和自己一试,当即应允:“好,就到练武场中一试。”

    二人来到场中,正面相对,梁有余喊了声:“开始!”赵先生手尚未抬起,梁发的剑已是指在了胸口。赵先生一愣。梁发笑道:“我们再来。”

    二人又正面相对准备着,梁有余喊了声:“开始!”赵先生剑才抬动,梁发的剑又已压在了胳膊上。

    赵先生一时愣了。梁发笑了笑:“田伯光快刀世人莫及,成名已久,我估计是比不上的。”

    赵先生一时沮丧,长叹一声。顿时熄了耀武江湖的心事。梁发心知如此对赵先生是件好事,毕竟年龄大了,习武已难有突破性的飞跃,若想凭武立足,很快就会倒下。

    梁发又笑道:“田伯光人虽不堪,论功夫,是当世少有的大高手。习武者多是外家功夫;能有机会习得内家功夫者极少。大明亿兆子民,能达内家之境者,不过千数,十万人中或可得一二人而已。而如田伯光者恐怕百万人中仅可得一二人。”

    赵先生一听,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闪,回到屋中坐下道:“看来这个淫贼只能留待高手去处理了。”

    梁用余问道:“兄长因何查问此人?”

    赵先生笑道:“这是知府大人查问此事,问捕头能否应付,捕头不敢应。为兄心中疑惑,故而相询。”

    父子二人轻轻点了点头,梁发道:“这个捕头知道进退,故而能保全性命。”

    赵先生稍停又道:“吾年方五十,今修炼小有所得,自问尚可活三四十载;亦有建功立业之心;国朝自张阁老去世之后,今上亦厉兵秣马,三大征武功赫赫,是有为之君。只是现在的国势……唉!”赵先生看了看梁发:“梁发,你自少聪慧过人,读书有成,且学成超人的武艺;终不能荒废在江湖仇杀之中。”抬手抚须喟然一叹:“汝若能完成举业,亦可报效国家耳。”

    梁发施了一礼,一时沉吟未语。赵先生见此,亦未再言此事。

    三人又攀谈一会,赵先生告辞而去。梁父看向梁发:“你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厉害了,你伯夫的功夫,我现在也要二三十招才能取胜,在你面前居然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梁发笑道:“名师传授,弟子天才,人又勤奋而已。”

    “你个臭小子!”梁父笑骂一句,也就不再追问。

    当晚梁发功夫练罢,挺立不倒,一时难以入眠。忽然想到一事,心下计议良久,沉沉睡去。

第十章 再谋

    早餐之后,梁发对梁有余说道:“爹爹,我出来日久,现在已经是八月过半了,天气也已转凉,我们也该回去了,沿途看看风光,倒也不错。”

    梁有余一笑:“也好,过两天就出发。”

    过了数日,事情安排停当,赵先生前来送行。在长亭之外,赵先生敬了梁父数杯酒,抬手取过一个包袱,递于梁发:“为师前些时日就准备好了,是专门送于你的;你尚年幼,且每日稍花点时间在上面。或者数年后你有意于此。”

    辞别之后,一辆马车,数人乘马。梁发途中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十几本书,是赵先生举业的经验之谈;还有一进士的举业笔记,这对读书人而言,真是有钱也难求得,可现在梁发看了后也只是一笑置之。

    一行数人过了杭州,租了艘大船,沿江而行,先到苏州。众人在苏州停留,游玩了玄妙观、寒山寺、阊门、报恩寺、上方山、林屋洞、飘渺峰等多处景点;这苏州繁华千年,现在更是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繁华富遮,真乃天下之冠。梁发每日夜间都是悄然外出,穿行与各处。七八日后,就连周庄也是去过了,众人才又向着扬州进发。

    到了扬州,天气已是颇为凉爽。随即弃舟登岸,乘马而行。扬州城此时乃天下最为繁华之地,扬州瘦马,天下闻名;扬州盐商,富可敌国。众人观赏风景,游玩数日。晚间回到客栈之中。众人睡下,梁发练功之后,一时难眠,不由甚为烦恼:“如此这样,终是个麻烦。”

    悄悄的越窗而出,到了高埠之处,躺在屋顶上。正在看着月色之时,眼角处有人影一闪,心中一动,提气轻身,尾随而去。

    就见得前面人影身形如烟,行路无声,梁发发力奔跑,尾随于后。追踪多时,忽见人影一闪,已立在一处小树林边,转身面对着梁发,梁发一见,知道对方已是发现了自己。迟疑了一下,又是挺身而立。

    就听得前面人影低声道:“朋友跟着田某,所为何事?”

    梁发不由一愣,疑惑道:“田伯光?”

    “正是某家”

    “万里独行田伯光?”梁发再次问道

    “某家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田伯光沉声道:“汝既追我,且留下命来!”

    话落,瞬息之间,已是一刀斩到了近前。梁发似在发愣,待得刀到近前,身形忽然已是消失,剑如闪电,不见剑影,只有光幕一片。田伯光大吃一惊,急忙招架;猝不及防之下,先手已失。

    双方兔起鹘落,刀剑并起,只听得刀剑相碰,响成一片。双方以快打快,一两个呼吸之间刀剑已出三四十次。梁发只觉得对方刀势沉重,知道对方内力强于自己。但速度却是比自己要慢得多。快刀的刀慢了,威胁就有限了;内力虽强,却是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田伯光挥刀欲轻斩对手,突然之间,面前之人身形快逾飞鹰下扑,长剑如山崩海啸,倾泻而下;已知中了对方的示弱之计。对方来时追赶自己表现出的用力奔跑都是在麻痹自己。

    对方在轻功上强于自己,出剑速度也快过自己。越打越是心惊;自己多年来行走江湖,在自己最强项上输给了对手,是从未有过的事。对方武功之强,身形之快,从未见过。

    梁发见田伯光刀法、速度弱于自己,顿时心中一松,可自己内力弱于对方,若不能速战速决,对自己不利。立即提足全部内力,全力施为,身形有如轻烟,绕着田伯光寻隙而进;手中长剑如山洪暴发,暴泻而下。

    田伯光越斗越是害怕,忽见对手速度又是提了近倍,已是根本看清对方的招数,霎时之间如坠冰窟,只得将手刀全力舞动,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后背、肩部、腿部都是一痛,知道已是中招,后背一麻,已是被点中穴道,转眼之间,双腿双臂大穴被封,手中刀掉落于地。人也是倒了下来。

    梁发见田伯光被擒,方松了口气,只觉一阵心虚。双方交手百十次,不过数秒时间,一身内力耗了小半。深吸几口气,方觉得稍好。随即提起田伯光,迅速进入小林之中。

    到了林中,田伯光已是镇静下来:“是哪位好汉,擒了田伯光?死也让我田伯光知道死在哪位好汉的手中”

    梁发一言不发,不让对方看到自己。伸手解下田伯光的裤腰带,将他双手绑起,又拉下田伯光的裤子,果然那物比常人长大,将冰冷的长剑贴在田伯光的蛋蛋上。

    田伯光全身都是抖了起来。梁发道:“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我将你功夫废了,将你阉了。二是你将你的内功心法告诉我,我放你走。二选一,现在你说。”

    说着,将剑尖刺入一点,血珠冒了出来。田伯光一咬牙:“我告诉你内功心法。”

    梁发沉声道:“讲。”

    田伯光当即低声将心法说了出来。梁发静静的听完,然后站在一边,依着运功路线,催动内力。行功片刻,紧涨的尘根就松软了下来。

    梁发又道:“你重说一遍”

    田伯光又是说了一遍。梁发细细一品,前后所言倒也一致。知道定是以前所记忆的内力运行方法。至于其中是否有改变,暂时不知道。听其所言,此功法中到有数个小经络是之前不知道的。心中一时犹疑,想了想,提起田伯光,向着城外而去。越过城墙,到了城外偏僻之处。挥剑割下田伯光的衣服,借着月色,用田伯光的血依记忆将所说的内容写了下来。然后低声道:“你再说一遍。”

    田伯光又说了一遍,梁发逐字对过,发现没有错处。想来田伯光也不会提前想着准备好一段假的心法。信手一挥,已是点昏了田伯光;挥剑解开田伯光的捆绑,起身飘然而去。

    过得片刻,田伯光醒来,惟见满天星辰,风吹之时,扬州此地已是寒气深重,,只觉得遍体生寒。茫然间前行数里,摸出身上的金创药,处理了伤口。也不回住处,立刻远遁而去。

    梁发回到客栈,此时已是三更天。依着记忆,开始运行内力。一夜之间,冲开十来个穴道,打通了两条经络。梁发细细体味,田伯光内功运行经络,与《辟邪剑谱》内力运行路线有不少相重合之处。自己练习之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如此相当于开辟了新的经络。

    第二日夜中,一举冲开近四分之一的经络穴道。又潜运《辟邪剑谱》内力,尘根虽然坚硬,收功之时,也就松软下来。心中大喜,知道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明白田伯光轻功过人,所练功法亦是多行下肢,极大的增强了生理需求。但走了斜路,控制不住自己,做了采花大盗。根本原因终究是有了力量,任性而为。

    梁发又自想道:“目前一切还很难讲,等自己到了十七八岁,如果确实没有问题,才是真的解决了隐患。”

第十一章 相成

    又过了三日,扬州城中的几处景点已是基本看完,众人遂取道向着华山而来。梁发也是放松了心情,一路之上众人有说有笑,梁父看在眼里,也是轻舒口气。梁发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在关心儿子的父亲眼里,梁发的勤奋、紧迫也是昭然若揭。见得梁发已然放下心事,梁有余已是大松了口气。心下一松,也想散散心,就一路游玩着向华山而来。

    到了十月中旬,数人才回到了华山。后殿之中,梁有余正向岳不群报告着此次事情处理的结果:“掌门师兄,现在江南的布点情况就是如此。目前已能稍有结余,只是路途太远,处理起来甚为不便。”

    岳不群点点头:“先就这样吧,能够自持,且有盈余,倒也不错,过些时日,再派些人过去,协助赵.荣文处理此事。”

    “是,掌门师兄。”梁有余毕恭毕敬的应着。

    岳不群又道:“师弟一路辛苦,先下去息着吧!另外再支五百两银子,这是此次的奖励。”

    “谢师兄”,梁有余拱手而谢,退了出去。

    随后又有人进来,向着岳不群汇报事情。

    梁发到了住处,将众人带来的大包袱解开。取出所带的各色礼品玩具、上好的江南丝绸、衣服等包了一大包,来到宁中则的住处。宁中则正在屋中训着岳灵珊和令狐冲:“你看你们两个,整天到处游荡,冲儿,你也是,怎能由着灵珊的性子来……”

    令狐冲嘿嘿的笑着,显然不将宁中则的批评放在心上。在令狐冲的心里,这就是母亲了;而宁中则也是将令狐冲当儿子待的。

    梁发叫了一声:“师娘!”

    屋中三人抬头一看,见到了梁发,半年多没见,梁发长高了不少,皮肤也没以前白了。岳灵珊笑嘻嘻的叫了一声:“三师哥!”然后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梁发手中的包袱:“带了什么?给我看看。”

    梁发一笑,随着岳灵珊进了屋,松开手,向着宁中则深揖一礼:“见过师娘!”

    宁中则笑了:“发儿回来了,不用多礼!”

    梁发又对着令狐冲一揖:“见过大师兄。”

    令狐冲回礼道:“三师弟,一路辛苦了。”说着向梁发眨眨眼,梁发也向令狐冲眨眨眼,双方一笑。

    岳灵珊这时已打了开包袱,找出玩具,拿在手上道:“三师哥,这些是给我的吧?”

    “这些当然是给小师妹的”梁发笑道,又取出了各色丝绸,对宁中则说着:“师娘,这些是江南上好的各色丝绸,带给师傅师娘师妹师兄做衣服。这些是江南才有的各色凉席凉枕,夏天用的;咱们这西北倒是少见。这些是各色的饰品,咱们这里少见这些款式,给小师妹师娘用个新奇。江南的糕点,西北少有这样甜的,很有特点。”

    宁中则看了看:“这些要花不少银钱吧?”

    梁发笑道:“师娘不用担心,这些不算什么。”

    宁中则笑道:“这些款式确实在这里少见,我就收了。好了,冲儿,你就去吧,你们师兄弟去说说话。”

    “娘,我也找师姐们去了。”岳灵珊得了许多新奇的玩具,忙着带到师姐妹处炫耀一翻,也是急急的去了。

    令狐冲随梁发到了住处,梁发从床底拉出六个酒坛子:“师兄,这可是江南名酒“花雕、女儿红”,特地带给师兄的。”又拉出一个大包袱:“这些礼物中,师兄喜欢什么,尽管挑选。”

    令狐冲哈哈一笑:“我只喜欢酒,其他就随意了。”

    梁发拿出四件衣服:“师兄,这是我特地给你挑的,夏秋两季穿的衣服,江南时兴的款式,咱西北这里可难见到。”

    令狐冲笑道:“你既然要送,我就收着了。”

    “那我给师兄送去。”梁发拍拍令狐冲的肩道。

    梁发握着拳头:“等会见过各位师弟妹,再和师兄比试一番。”

    令狐冲一拍梁发肩头:“好,等你!”

    二人又攀谈一会,就听得脚步声响。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带头,后面跟着四五个人走了过来。就听得陆大有叫道:“三师兄,你回来啦!大师兄,你也在这里呀!”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近前。众人一齐拱手:“见过三师兄!”

    梁发拱手回礼:“各位师弟好!”

    陆大有待众人施礼结束,又对着人群中说:“陶均、英白罗,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两个十来岁左右的小男孩上得前来,陆大有道:“面前的就是三师哥,是我们师兄弟里的第二高手。三师哥,这位陶均七师弟,这位是英白罗八师弟”。

    陶、英二人上前见礼:“见过三师兄”

    梁发拉住二人的手:“两位师弟好!”

    然后又和其他人一一见礼完毕。梁发笑道:“各位师弟请进来,大家挤一挤”说着,领着众人进屋。打开包袱:“我给各位师弟都带了礼物,各位师弟挑喜欢拿,大家不要客气。陆师弟你先挑,给大家做个榜样。”

    陆大有笑道:“这个好办,看我的。”说着,从中挑出一样糕点、一样玩具。

    梁发笑道:“还经陆师弟准备了江南时兴款式的夏秋衣服两件,陆师弟看喜不喜欢!”

    陆大有看了衣服,果然很是满意,笑道:“现在穿秋装还行,等你明天穿上给大家瞧瞧。”

    众人也是各挑礼物,施戴子、高根明只是拿了衣服,确实这些款式西北这个地方没有。

    梁发笑道:“大师兄说要和我比试一下,正好你们来看看。”

    “好、好”众人叫嚷着,高根明笑道:“那就去练武场罢,地方也大。”

    众人随即纷纷出来,走到练武场。令狐冲和梁发二人做好准备,各持一剑,陆大有大叫声:“开始。”

    二人也不再做虚招,梁发长剑一点,嗤的一声,直刺前胸。令狐冲眼睛一亮,举剑相迎。二人越打越快,越打劲道越大。梁发将华山的铁线剑、养吾剑法、希夷剑法、基础剑法、入门剑法混合施展,随心所欲。

    其实不过三五招一过,梁发就知道令狐冲剑法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目前,除非有新的剑法,否则实力难以快速增长,只能慢慢积累。

    但今天以华山剑法相斗,对二人都是一个极大的促进。二人快剑相斗近两百回合,突然,二人都是施展起了慢剑。然而看起来很慢,可是一动之间,却又更快。看似无力,乍起处剑快若闪电。力若千斤,到处却轻若鸿毛。

    这翻相斗,二人均觉有极大的长进,又是百招过去。二人突然又是转为快剑,施戴子、高极明、陆大有只见漫天剑影,二人身形相互交换旋转不停,只看得眼都花了。忽然只听得铮的一声鸣响,二人双剑碰在一起,二人一看,都是笑了起来。原来两柄剑上都是缺口,看这样子是不能再用了。二人四百回合战了下来,都已全身是汗,只觉得畅快淋漓。

    旁边众人已是看得呆了,见得二人停了下来,当即连声喊好。

    令狐冲笑道:“大家先去吃饭洗澡罢。”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散去。令狐冲、梁发二人相视一眼,向着施、高、陆三人看了看,也是直奔饭堂而去。

    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二人从亭后踱了出来,宁中则笑眯着眼:“师兄,你这两弟子可是不得了,当年你我在这个时候可赶不上,祖师有灵,让我华山复兴有望。”

    岳不群点了点,想了想道:“二人开始比剑,还只是平常。二人都是到了一个瓶颈,后面二三百回合,确实是大有提升。没有令狐冲,就成就不了梁发;没有梁发,也成就不了令狐冲。对剑法的理解,二人都已上了一个大台阶。”

    宁中则道:“五派三代弟子中,比他俩强的暂时我还没有想到。”

    岳不群微笑着道:“暂时还不能定论,能否真正成长起来还要再看。嗯,梁发进步很快啊!”

第十二章 剑法

    当日晚间,七个人聚在梁发的屋中,开始喝酒。陶均、英白罗二人虽然年幼,然而也是豪气之人,又很是伶俐,甚得令狐冲、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的喜欢,自然就走在了一起。梁发将从饭堂要来的素菜三样放好,还有一只鸡,一盘鱼,另外干果花生五六样,倒也做了一桌丰盛的夜宵。

    陆大有先端起碗:“大师兄,小弟敬你一杯。”

    陆大有与令狐冲关系最好,自然先敬一杯。施戴子对梁发道:“三师兄,我敬你一杯。”

    陶均也学着,要敬高根明一杯。高根明笑道:“七师弟年龄还小,你就喝一小口就好。今天你最多喝完杯中酒即可。”

    梁发听得此言,看了看众人,也就令狐冲十七八岁,自己十四岁还差着几个月。另外施、高、陆三人也不过十三四岁,只是依入门时间,排在了自己后面。而陶、英二人更是只有九至十岁左右,完全是一个小孩子。自己两世为人,此世前后习武九年有余。令狐冲习武时间大概相当。其他人不过三、四年罢了,中间还要识字。想着还要六七年,大幕就要拉开,还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梁发笑道:“我们都只能少喝点,意思一下。”

    众人也模仿着师傅接待客人时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开始了酒宴。毕竟半大小子,一时控制不住,陆大有又端起酒杯,也即是精磁碗:“大师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好,干!”令狐冲爽快应着,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大师兄,小弟再敬你一杯。”陆大又端起了酒杯

    “好,干!”令狐冲爽快应着,端起碗来又是一饮而尽。

    “大师兄,小弟最后敬你一杯。”陆大第三次端起了酒杯

    “好,干了!”令狐冲笑着,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陆大有分了三四次将酒喝了。

    梁发心中暗暗好笑:果然是小孩子,关系好就灌对方酒。看来陆大有已经醉了。XX连忙劝阻:“好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咱们明天再喝吧!不然师傅知道了可不得了。”

    众人正玩得忘乎所以,一听此言,当即吓了一跳。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东西也吃完了,基本也已尽兴。梁发就安排道:“四师弟先将六师弟送回去,五师弟将七师弟、八师弟送回去。”

    几人站起来道:“好的,三师兄放心。”

    几人纷纷打着招呼,出门而去。

    令狐冲待得众人走后,梁发又陪着饮了一杯酒。令狐冲怅然道:“三师弟,我在这华山之上真是呆得烦了,很想下山走走,散散心。”

    又饮了口酒:“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真是无聊极了,只能自己一个人练武,师弟们武艺还弱,根本无法与我比试。我也只能陪着小师妹到处闲逛了。哈哈哈!对了,以后还可以喝点酒。”

    梁发一笑,也能理解:令狐冲就是一个向往自由的性子,心中充满浪漫情怀,也有最纯真的正义感。实质上就是一个文艺青年+中二少年;

    第二天早课以后,梁发给所有的华山弟子每人一些糕点、玩具等小礼物。自己第一次下山,师兄弟总共也就三十人不到,每人几百钱而已的小礼物,倒也算不得什么。

    经过昨天的斗剑,对梁发的启发很大:“自己对剑法的理解还是差得很远。目前还是处于学习模仿之中。自己能速胜田伯光,是因为田伯光是以快刀取胜,在最强的一点上完败于自己,田伯光十成功夫中就去了八成。加之自己设计在前,然后雷霆一击,攻了田伯光一个措手不及;尚未反应过来,就已落败。如岳不群这样大派之中的高手,所会的技能全面,不象田伯光手段单一。更不用说左冷禅、冲虚、方证、任我行、风清扬、东方不败这几个顶级高手了。”

    梁发心里暗自计议,已定下接下来数年的任务。

    上午梁发练武结束,就独自找到了宁中则:“拜见师娘!”

    宁中则好看的眉毛一挑:“发儿,找师娘何事?”

    梁发笑道:“师娘,昨天我与大师兄比武,感觉收获很大。觉得和高手比武,容易提高剑法武艺;所以想请师娘指教。看我下来应该怎么做?”

    宁中则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也好,今天我就和你过几招。”

    梁发心中一喜:“多谢师娘。”

    梁发拨出长剑,摆了个苍松迎客的剑势。宁中则单手提剑,轻松的站着:“发儿不用担心,放手进攻就是。”

    梁发说了句:“师娘注意!”长剑一抬,使了招礼拜三清;宁中则脚步一移,轻轻侧身避过;梁发脚下一转,长剑横扫,是希夷剑法的招数;宁中则手中剑连鞘一挥,向来剑击去。梁发以宁中则拿剑之手为轴心脚下移向一侧,同时剑尖指住宁中则拿剑之手,并且长剑一颤,转为基础剑法凤点头,嗤的一声,直奔脉门而来。

    宁中则一惊,如此精妙剑法配以内力,若不能又力压迫,只能急退。梁发脚下急进,长剑嗤的一声,直奔咽喉而来,却是入门剑法中的挺剑急进。

    宁中则正欲抬手格挡,梁发手中长剑一颤,又是凤点头,笼罩半边身躯各大要穴。长剑颤动,这是入门剑法挺剑急进加基础剑法凤点头加纵步上跃。宁中则无奈,内力急发,意欲强行封挡,。梁发斗然漫天花雨,已是希夷剑法。

    梁发连出十招,宁中则连挡十招,未能还手,心中一时十分欢喜。找到机会,数种剑法交替运用,扭转了劣势。然后控制住内力,纯以剑法而较。

    梁发将华山基础合法、入门合法、铁线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交替综合运用;越打越是熟练,各种剑法信手拈来,内力配合完美。每一剑嗤嗤作响,显示威力非凡。斗得三十来招,梁发剑中声音时有时无,宁中则脸色已是全神贯注。紧接着又是二十多招,宁中则找到破绽,长剑如狂风急吹,连出十多剑,最后一剑挑破了梁发的胸前衣服。

    梁发额上已是汗水直流,擦了擦汗,一拱手:“请师娘指点。”

    宁中则笑道:“好小子,剑法不错。”

    梁发摇摇头:“那是师娘让我施展,否则,内力一吐,一力降十会,什么精妙剑法也没有用。本门以气御剑,本是以气为体为根,剑法为用为枝。”

    宁中则点点头:“发儿,你的希夷剑法还有许多地方不够纯熟,变招之间也有一些问题。”接着指出了几处问题,梁发当场纠正。最后又问道:“师娘,我下来该如何练?”

    宁中则微一沉吟:“先继续主攻剑法,待得融汇贯通之后,就可辅以刀法;”。顿了顿:“内功方面,可继续混元功,此功必得三年方成,你只管努力修炼,必有丰收。你先回去,我和你师傅商量一下,给你安排后面的修炼。”

    “谢谢师娘!”梁发由衷的说道。

第十三章 传剑

    天一亮,晨课之后,令狐冲对着梁发道:“梁师弟,师傅让你饭后去正气堂找他。”

    梁发应道:“好的,大师兄,我饭后就过去。”

    正气堂前,梁发刚欲敲门,就听得岳不群的声音传来:“梁发,进来吧!”

    “是,师傅!”梁发应声推门而入,转过前厅,转到中间庭院中,岳不群一身儒衫,腰挂长剑,身材挺拔,面如白玉,双目有神,鼻若悬管,短髯数缕,更增风姿。立于院中古松之下,梁发见得人树相映,四周房屋建构大气,不禁微微出神,心中感慨:“此时胸有正气,腹有良谋,如山如松。十数年后,卑污行事,自宫练剑,犹似丧家之犬。”

    正自感慨,岳不群注目过来,温声询道:“何所思也?”

    梁发拱手一揖:“回恩师,见得恩师风姿,不禁思得:‘如松如柏,正气凛然!’”

    岳不群听得此语,心中甚喜。盖因梁发年不过十四,所言当发自真心。且10岁中得秀才,乃是有真才实学,与自己平常互动,颇能相得。伸手点了点梁发微笑道:“你呀!”

    寻又正色道:“闻你剑法修炼已到一瓶颈,今寻你来,想要定下段修炼之途。你且将所练钱线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一一练来。”

    梁发心中大喜,知道已通过了岳不群这一关;随即收敛情绪,平心静气,将所学剑法,一一施展开来。

    铁线剑法施展完毕,岳不点了点头,道:“这路剑法,你已深得其中三味。犹其能自悟出何时可快,且出剑迅捷超常,只需要在慢的地方稍加提升即可。你且看来。”

    说完,岳不群拔出剑来,施展出了铁线剑式。果然是静如枯竹,动若电闪。缓慢之处,如挽千斤。梁发已是看出:“这一慢,已是有柔的感觉。”一路剑法施完,岳不群又道:“梁发,汝尚这几处要点需要注意。”

    梁发凝神细听,手中比划。待得说完,又是依法练起剑招。自觉又有不少长进。正自兴趣盎然之时,就听得岳不群道:“梁发,且先吃了午餐,下午再练。”

    梁发一抬,方发现日色已到午时,正常此时已是吃过饭了。停下手中剑,到了前厅,饭菜已在桌上。岳不群道:“就在这里吃,下午我们再看养吾剑法。”

    “好,师傅!”梁发应着。

    午餐之后,二人稍坐片刻,方起身来到后堂漱口、饮茶、静卧。这是道家之人,注重养身,饭后不得立刻起身,需要静坐片刻,方可走动。再之后可饮茶水少许,这是多年经验累积。后世的科学证明是十分正确的做法。

    然后再休息十五至一小时不等。

    梁发半躺于榻,脑中思索着上午所学。又将下午要练的养吾剑法脑中又模拟了两遍。就听得岳不群的说道:“梁发,且再练练养吾剑法。”

    梁发应着:“是,师傅!”

    提剑转步,一路剑法忽轻忽重,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轻柔重急,刺撩挑抹扫云砍劈。一路剑法施完,岳不群连连点头,笑道:“梁发,养吾剑法汝已得神矣!且将这几处问题修正好。”

    接着一一指点,将十来处的问题指点出来,又是一一纠正。二人一教一练,不知不觉,已是明月在天。

    山上气温低,无有蚊虫。加之二人都是内炼有成,倒也没有不适。忽听得有人说话:“爹爹,三师哥,太晚了,你们明天再练吧!”

    梁发抬头一看,正是岳灵珊。此时的岳灵珊,年不过十岁,已是一个小姑娘了,长得粉嘟嘟的,惹人怜爱。看看天色,已是相当于后世的八九点钟。岳不群牵起女儿的手,对着稍远处的宁中则笑道:“梁发进步很大,今天一天已是教完铁线剑法、养吾剑法,现在正教到希夷剑法。教得畅快,就忘记了时间,夫人莫怪。”

    宁中则笑道:“有个得意弟子,就忘了吃饭了啊!看来好弟子还是管饱的呢!”

    岳灵珊叫道:“三师哥,吃饭啦!”

    梁发笑道:“好,今天我就不客气啦!”

    到了厅中,令狐冲已是摆好的碗筷,正等着几人。桌上菜盘扣着大碗保温,揭开后,就见得有七八菜,有鸡有鱼,有肉,蛋,还有虎骨汤,里面配有中药。另素菜四个,刚好是八菜一汤。这是因为练武之人消耗特别大,内炼更是消耗人体精气,如若饮食跟不上,就会积累下暗伤,到了一定程度修炼前途必断,还会伤及身体。

    梁发也不扭捏,给师傅师娘先盛好饭,又是师兄令狐冲的,再给岳灵珊盛了饭。小岳灵珊站起来接过,甜甜笑道:“谢谢三师哥!”然后方坐下来。

    梁发随后也给自己盛了饭,坐了下来。就听岳不群道:“大家吃吧!”

    岳灵珊欢呼一声:“吃饭喽!娘,这个给你吃!夹了个鸡腿送到宁中则的碗中。又夹起一个鸡腿给了岳不群道:“爹爹,这个鸡腿给你吃!”又夹起一块鸡肝递给令狐冲道:“大师哥,你最喜欢吃鸡肝了,给你!”最后对着梁发道:“三师哥,这两个鸡翅我们一人一个吧!”

    众人大笑,岳不群将鸡腿夹到岳灵珊碗里道:“今天灵珊再吃一个鸡腿,爹爹要吃鱼呢!”

    饭后,岳不群道:“这几天你每天过来。”

    “是,师傅!”梁发应了,又道:“师傅师娘,小师妹,我先告退了!明天再过来。”

    宁中则笑道:“好,梁发,今天早点休息吧!”岳不群面色温和,点了点头。

    岳灵珊挥手:“三师哥,路上注意点。”

    梁发又对令狐冲一拱手:“大师哥,你先过去了。”

    令狐冲也是拱手:“梁师弟,注意路滑!”

    梁发走后,岳氏夫妇安排岳灵珊休息。然后叫过令狐冲,岳不群道:“冲儿,今天我观梁发,各路剑法已是大有长进,你要继续努力了。观其今天练剑,内力恐怕不在你之下,甚至犹有过之。你若再不努力奋发,再和以前一样放荡,恐怕就要被超过了。”

    令狐冲笑道:“师傅,目前我剑法有点优势,内力上也不会差于三师弟吧?师傅师娘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宁中则眉毛一挑:“冲儿,你是大师兄,就应该比师弟强一截才对,无论剑法还是内功。”

    令狐冲点头笑道:“是,师娘!”

    宁中则看着令狐冲不以为然的样子道:“等你梁师弟超过你,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去吧!”

    令狐冲眉毛一挑:“师傅师娘放心,我先过去了。”

    令狐冲走后,夫妻二人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宁中则问道:“师哥,梁发提升的真的有这么快?”

    岳不群叹道:“师妹,梁发此次出去大半年,内功增长了不少,看来混元功大有进步,肯定是超过冲儿了,此时相差想来也不会太大。剑术原来差冲儿甚多,今天一天看下来,剑法也是大进,铁线剑法、养吾剑法都已深得三味,希夷剑法以我看来再有二个月,也必能大成。之后就该传朝阳一气剑、刀法、拳术了。等学到朝阳一气剑,冲儿就没有优势可言了。”

    宁中则也是点头道:“是啊,冲儿如果在内力上弱于发儿,那么朝阳一气剑就无法有胜算。虽然早了一年学了剑法,也是用处不大啊!”

    岳不群道:“明年先不传朝阳一气剑,先传刀法、拳术。然后再传朝阳一气剑吧!”

    宁中则一笑。

    岳不群道:“夫人,我们开始修炼吧!”

    过了几天,希夷剑法梁发已和岳不群再次修习完毕。梁发自觉大有进益。岳不群道:“梁发,从明天开始你自己继续练习,等你融汇贯通之后,我再安排你下一步的修炼。”

    一个多月后,山上已是颇冷了。可众人练武,正是需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此时的天气,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梁发提着剑来倒了令狐冲住处:“大师兄,在吗?”

    令狐冲从屋里走了出来,笑道:“下午想偷点懒,还被你抓到了。”

    梁发闻着令狐冲口中的酒气,笑道:“今天再来比过,如果我输了,自然还是有酒送上。”

    令狐冲笑道:“好,看你希夷剑法圆满了没有?”抬手一剑已是刺来。

第十四章 刀法

    梁发身形转动,运剑而迎,二人展开希夷剑法比斗起来。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以‘清静无为,任其自然’作其解,凡指‘虚寂玄妙’的境界。学此路剑法,必得空灵顺势,转折要于出人意表之时,发力必为人谓不能之处。各人所学所解,自然有所不同。梁发以《辟邪剑法》为里,融汇而得,自深得:变化于出人意表之时,发力于人谓不能之处。剑影飘乎,无声而出。

    令狐冲剑法则是气象森森,飘逸灵动。二人相斗多时,难分胜负。

    令狐冲一时想到美酒,心中一动,一剑光耀而来。

    梁发见这一剑大是不同,剑虽未至,已是感觉森森寒意。挥剑一迎,剑上如压千斤重石,手中剑差点脱手飞出。一时心中大为惊讶,令狐冲内功一向弱于自己,何时内力如此突飞猛进了?此时不及细想,幸得辟邪剑法已成,方能以希夷剑法又支持了十来招,终究落败。

    令狐冲笑道:“三师弟,你的希夷剑法已经成了。估计师傅要传你新的功夫了。可你今天输了,记得好酒五坛啊!”

    梁发笑道:“当然当然。刚好要过春节了,我也可以回去一次,就可顺便和年货一起带过来了。现在我这里还有两坛,先预付着。”

    令狐冲轻笑着道:“今晚拿过来。”

    梁发一笑,知道又要和自己饮酒,笑道:“我让施师弟送过去吧!”

    令狐冲听得此言,潇洒的一点头道:“又要练功去呀!随你!”

    第二天,梁发来到了‘有所不为轩’,“拜见师傅!”梁发施礼道。

    岳不群温声道:“梁发,看来你的希夷剑法已经练成了啊!”

    梁发轻笑道:“请师傅一观。”说着展开剑法,一一施展起来。

    岳不群待梁发收剑之后,面露笑容:“梁发,好,很好!你希夷剑法已是练成。待吾传你新的功夫,你且看来。”

    梁发心中喜悦,下面就是‘朝阳一气剑了’,这可是华山目前威力最大的一路剑法,也是气宗赖成名的剑法。就见得岳不群从房内取出了两柄刀来,然后展开身法,一路刀法已是施展开来。只见刀声呼啸,刀光闪烁,刀气纵横。果然是一套上乘的刀法。

    梁发心中一冷,面色不动。细细观瞧刀法,自己以前从未学过刀法,现在学得上乘刀法,大有裨益。岳不群又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梁发。梁发接过,细细的观看起来。三十几路刀法,倒也不甚繁复。岳当群道:“,原来这路刀法本是单刀,都是上好的刀法。本门前辈寻得刀中破绽,正反相成,遂成这正反两仪刀法。双刀既可一个人使用,也可两个人合使。你习得之后,一定对你的剑法大有帮助。特别是以后破刀法之时。”

    梁发施礼道:“是,师傅。”随后就细细请教,又试着练习。很快掌握其中基本技巧。

    岳不群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带上此册,回去细细研读、练习;刀法亦不得外传。”

    梁发拱手道:“是,师傅,弟子绝不会外传本门功法。”

    回来练习之后,果然发觉了很多以前所不知道的攻守方法,刀法不过一个月就已练熟;剑法却也是又进一步。

    当休息之时,梁发自思:“令狐冲天资过人,且由岳氏夫妇抚养长大,感情深厚,又是门中大弟子,这就是约定俗成的未来掌门;故而是着力培养。自已本应开始学习‘朝阳一气剑’,现在却先去学习刀法,别看这只是教授功法顺序上的小小改变,却能保证了令狐冲的领先优势。”

    梁发心中暗自一叹,又想到:“虽然如此对自己,却也是人之常情。从岳氏夫妇来讲,免费教你上乘功法,选择权当然在我,如此做是合情合理。”

    转眼已是年后,四月,虽然是春天了,陕西依然很冷,华山之上更冷些。可毕竟已不是滴水成冰的季节。

    华山后山,梁发一路爪功擒拿功夫施展完毕,岳不群笑着点了点头,道:“梁发,你的‘鹰蛇生死搏’擒拿手法这三个月来招法已是练成,以后还是要不断磨练,才能更进一步。今天传你‘破玉拳’,正好你的‘混元功’内壮境也已快练成了,此时学习‘破玉拳’正好。你且看来。”

    岳不群甩掉长剑,一撩长衫下摆。拳如重锤,掌似重刀,腿赛铁棒,纵跃如飞,势若奔雷。三十多路拳法演罢,长身而立。

    梁发恭谨受教。细细了解之后,带回拳谱,自去练习。不过百日,招法也已练成。

    这日夜间,梁发内炼已罢,心中欣喜:“一年多来,该打通的经络穴道皆已打通练成,以后就是积累罢了。对各个经络穴道的作用也已是了解于胸,有些事情现在就得布局去做了。然而岳不群处却还是不能稍有透露,否则祸福难料,岂能置自身安危于他人的善念之上,此不可取。”

    这日,梁发来到‘有所不为轩’,施礼拜见师傅师娘之后道:“师傅,师娘,过几天是我娘的生日,虽然不做寿,家里人也要吃个团圆饭,让我回家去住几天。”

    岳不群捻须点头,这是孝道,温声道:“也罢,你且下山回家去住几天,拳法与擒拿手法设法融合。”

    梁发恭敬施礼:“是,师傅,弟子这就告辞。”

    宁中则笑道:“既然是你母亲的生日,你也不可空手回去,这里有些我以前下山时得的摆件,你就带回去吧!”

    梁发道:“家母又不做寿,如何能收师娘的礼物?这断不可收。”

    宁中则道:“你这孩子,给你就拿着。莫非要我送去你家中不成?”

    梁发笑道:“师娘既然这样说,我就收下了。”

    接过摆件,告辞而去。

    梁发拜别师娘、令狐冲等师兄弟,到得家中,自有一番热闹。到得晚间,梁发笑道:“爹爹,我们今天比试一番如何?”

    梁有余大笑道:“好,今天让我领教一下岳先生得意弟子的功夫如何?”

    父子二人来到后花园中,摆开架势,双方交手数十回合,梁发叫了一声“停”。

    梁有余脸上见汗,笑道:“怎么样?你老子的功夫不差吧!”

    梁发轻声笑道:“爹爹的功夫极好,而且如果能在内力上更进一步,就可踏入当世高手之列。”

    梁父眼光一闪,摆摆手:“师门功夫不得外传,你老子不眼馋。”

    梁发点点头:“孩儿自然省得。我们回屋说话。”

    到得屋中,梁发取出薄薄一小册,低声道:“这是门中以前获得的其他门派的功夫,不是华山功夫,现在门中也没有人练习,放着就浪费了,原本不见了,这是我新写的一份。爹爹练习起来,应该大有进益。练完之后,就烧了吧!”

    梁有余点点头,他这样的外门弟子,见到教授功夫的人都是称老师,而不是师傅。只要不是本门秘传的功夫,学了也没关系。况且华山门内无人练过,现在只有自家有这一份,自然也就没人知道是从华山出来的功夫。自家这儿子做事稳重,论学识胜自己多了,既然已处理了首尾,那就不用担心了。

    伸手接过册子看了起来,梁发又细细讲解了。梁有余毕竟是有三十多年的基础,内力也早已入门,自然容易上手。就此开始练习起来。

    二十来天之后,梁发父子二人正在园中比武,只见梁有余身形如风,长剑迅如闪电,二人数息之间,已是以快打快的过了数十招。二人又比试了二三十招,就停了下来。梁有余一脸感慨:“发儿,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学到这样的高明内功,特别是这个速度,现在的我,可以打十个以前我。再过段时间,三十个以前的我也不是对手了。”

    梁发笑道:“其实这和科举一样,只是因为一点的差异,所授的知识不一样,就造成了结果的巨大不同。所谓资质,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大多数人只要条件相同,都是差不多的。”

    梁有余点点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一时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庆辛。难过的是自己所浪费的这些年华,庆辛的是自己终于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见父亲如此,梁发暗中一叹,道:“爹爹得到功法虽然晚了点,多花点时间,也是能够在当世高手中有一席之地。”

    梁发想了想:“我这几天要去拜会一些同年,也想去拜会一下李知府。然后就回山了。”

    梁有余嗯了声道:“李知府已经升迁了,你另外所讲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第十五章 江湖1

    梁发回到了山上,继续拳脚刀法的练习;岳不群倒也没有新的剑法传授,就花更多的时间苦练内力。

    年关将近,岳不群夫妇叫来令狐冲、梁发二人,指着面前架子上立着的一面牛皮鼓道:“今天考较你二人混元一气功的修炼情况,冲儿先来。”

    “是,师傅!”令狐冲应了,离鼓一尺而立,长吸了一口气,随后用力一吐,‘噗’的一声,鼓面已破。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冲儿,你三年来已初步练成内壮境,还要继续用功,若能在三步外吐气破鼓,方为圆满;恐怕还要再有三到六年的功夫。”

    令狐冲应道:“是,师傅,我定继续用功,早日内壮圆满!”

    岳不群点点头,又对梁发道:梁发,该你了!”

    梁发应道:“是,师傅!”举步上前,站在了二尺之外,岳不群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凝神看去,就见梁发用力向外一吐气,‘噗’,鼓面已破。

    岳不群抚须点首:“梁发,不错,进度超出了为师预期。令狐冲,你也要努力了!”

    梁发、令狐冲二人垂首应着:“是,师傅!”

    岳不群夫妇到了屋中,宁中则道:“发儿修炼进度确实很快,我所知的师兄弟中可名列前二了。”

    整个华山弟子中,现在只有令狐冲修炼了‘朝阳一气剑’,其他人还在修炼养吾剑法,就连希夷剑法估计明后年底才能有人能够开始学习。

    梁发这天练习剑法已罢,感觉进步停滞了,拳脚也是如此。唯有内力还在不断增长。幸亏时常回家,还有避邪剑法的修炼,否则只练内力了。

    转眼又是一年又要过去了,梁发已在考虑:“如果岳不群再不传授新的剑法,自己是不是要打开思过涯的秘洞。”

    可一想风清扬、岳不群这两个,梁发只能悄然打消这个想法,此非其时呀!

    这天,梁发修炼已毕,正在琢磨着打个野兽什么的,今晚师兄弟几个热闹一下。就听得有个人说话:“三师哥,师傅找你呢!”

    说话间,山道上转过来一人,梁发一看,是入门三四年的孙临,今年十九岁,比自己大三岁。又一想:“不对,今年孙临已经二十了,自己还有几天就十七了。”梁发心中胡乱想着,口中说道:“孙师弟,师傅在哪里等我?”

    孙临笑道:“当然在‘正气堂’了。”

    梁发一笑:“谢谢你,孙师弟,有空一起喝酒啊!”

    孙临微笑着点了点头。

    梁发不敢耽搁,迅速向着‘正气堂’而去。到了大殿内,就见得岳不群正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微闭着眼。

    听到梁发的声音,岳不群睁开眼,道:“发儿,今天叫你来,是要传授你新的剑法。”稍停又道:“此次所授乃我华山剑法的根本,名叫‘朝阳一气剑’,这路剑法是本派前辈感悟朝阳初升的气势,结合本派内气使用,而创出的一路剑法。这路剑法能够极大的增强内力运用的效果,能够减少内气的消耗。乃是本门最重要的剑法,非核心弟子不传。”

    梁发恭谨聆听,毕恭毕敬。心中只听着岳不群的话,不稍作他想。岳不群又道:“这路剑法是集以前你所学剑法之大成,不光剑招精妙,特别是其中与内力运行之法的结合,是其他门派所没有,本门所以说‘以气卸剑’,正是由此而来。”

    梁发听到此处,跪倒于岳不群面前:“谢师傅授我以根本剑法,弟子定当为华山鞠躬尽瘁,不负师恩。”

    岳不群点了点头,甚为满意。就见岳不群取出长剑,轻轻一颤,剑声嗡鸣,长剑一挥,剑离地尚有数寸,地面青砖,已是被一切两半。梁发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是第一次见到剑气,心中震惊莫名。又突然感觉到了惊喜--自己现在就开始学习这样的剑法了。

    岳不群很满意梁发现在这个状态,温声道:“现在传你第一招。”挥剑将第一招缓缓使来。

    以梁发对华山剑法的根基,招式自然一学就会。岳不群道:“你再练上数遍。”

    梁发接连练了数遍,岳不群又道:“你在使出时第一式角度稍有偏差,舞动之时,应该是十二次击刺,分刺上中两路,你多了两次,且刺向了中下路。”

    梁发应声又纠正好。岳不群道:“现在传你内力运行之法。”

    当即一一讲来。梁发内力已是较为深厚,自然毫不费力的就做到了。岳不群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现在你看第二招。”不过一个小时,第二招又学会。

    梁发清楚的感觉到岳不群又是犹豫了一下,才道:“今天再传你最后一招。”

    三招学罢,天不过晌午。岳不群道:“你且再练习几次。”

    梁发就在岳不群的面前又练习了起来。数遍之后,岳不群道:“今天就传以这里,你且回去认真练习,不得外传。”

    梁发道:“师傅放心,弟子绝不会外传此剑法。”

    随后的时日,随着剑法越趋复杂,内力运行路线更为繁杂;这路剑法需要极强的内力,才能发挥出威力。必得苦练才能全部施展出来。

    岳不群传授的很慢,直到年底,历经十多个月,才由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三个分别传授完。待全部学会这六十四路剑法之后,梁发心中不由得苦笑:“如果肯教的话,一个月也就学会了,现在这样的传授方法,简直是浪费时间。”

    很快就要春节了,岳不群招来梁发道:“梁发,你明年就是十八岁,明年开始你也要下山闯荡江湖,积累江湖经验。”

    梁发一愣道:“师傅,弟子功夫未成,还不想闯荡江湖。我也随着家父外出大半年之久,行遍江淮,也算是有点经验了。”

    岳不群笑道:“梁发,你可知什么叫江湖。”

    梁发思考一下道:“师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岳不群一愣,想了想微笑道:“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是江湖,应该说‘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才对。”

    梁发听得此语,心中一动:“请师傅指教。”

    岳不群道:“真正的江湖是指有特殊技艺传承,能够获利且生存的人。这些人是自有团体,正常人数三至十人为一派之核心。现在通常所说的‘江湖八大门’即是其中的一部分,有专用语言,绿林有绿林的语言,惊门有惊门的语言。下面我为你讲讲‘江湖八大门’。”

    梁发认真起来,因为一直以来,认为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现在才知道错了。

    就听得岳不群说道:“第一门“惊门”主要是研究吉凶祸福为人们指点迷津,看相算命的都属于惊门中人,惊门的始祖就是伏羲和周文王,其著作就是大家熟悉的易经。八大门以惊门为首,它研究的是天道变化。惊门一旦精通,其余的七门自然就是以其为首”

    “第二门是“疲门”,疲门讲究的是行医济世之道,指的是江湖医生。疲门排列第二因为人人都尊敬他们谁都不能离开郎中,疲门的始祖是黄帝轩辕和神农,他们也是传说中中华民族的始祖。疲门的经典著作当然是黄帝内经和神农本草经。现在江湖中有名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即是有名的一个。”

    “第三门是飘门,飘门讲究的是云游求学之道,是指那些浪迹江湖漂泊不定的人,比如那些在城市和乡村演杂耍技,登台表演的,甚至烟花柳巷的妓女,流窜的小偷等,都是飘门中人。”

    “第四门“册门”,册门讲究的是考究今古之学,倒腾真假古董,经营字画的,甚至包括盗墓的他们都属于册门中人。这些已是传承数千年了。”

    “第五门“风门”,风门研究的是地理山川,如今的风水先生,阴阳宅师都属于风门中人。越是富贵中人,越是相求风门中人。”

    “第六门“火门”,火门讲究的是各种养生之术,比如炼丹术,炼金术都属于火门中人。很多达富贵中人想要养身延寿,自然要奉承火门。有时火门在朝中能有极大的权势。”

    “第七门“爵门”,爵门讲究的是为官之道,现在主要的江湖大势力,都有弟子为官,以助门派发展。”

    “第八门“要门”,要门讲究的是落魄之道,就是我们常说的乞丐。现在江湖中的丐帮就是江湖上最大的要门,解帮主是当今正教人数最多的,也是江湖一大势力。”

    梁不群疑惑道:“师傅,那我们这些门派属于哪一门?”

第十六章 青城

    岳不群笑道:“江湖中最顶尖的势力其实就是各大门派,在下面才会衍生出江湖各门,比如赌场、妓院、帮派,镖行、打行,绿林等等,很多地方背后都有大门派的支持。可也只是江湖中的一部分。甚至有些地方小偷都有能者组成帮会来活动。”岳不群看了看梁发又道:“如少林、武当、我华山,影响数百上千年,历经数个朝代,已经发展成了宗教,甚至能够影响到改朝换代。”

    稍停又是说道:“你现在已经练武多年,当知道若要习武修道,就得多有钱财;所以江湖各门皆以获利为主,背后多有修道、修武有成之人控制。”

    岳不群最后道:“从年后开始,你也要试着接触江湖,了解江湖,才能在江湖中生存啊!否则,很容易就被江湖吞没了。”

    梁发俯首应道:“是,师傅。”

    梁发两年来下山两次,每次一两月,随其父、或其他师兄弟行走江湖。不过梁发终究两世为人,见识的东西太多了,自然对一些小把戏没有太多的兴趣;更不会热血冲动去干些无益的事,凡事也不喜求得什么名头。故而下山两次,也没闯出什么名头来。多数时间,还是在山上练武习艺。

    这天,梁发就见得一个头缠白巾,脚穿麻鞋,中等身材的汉子上得山来。见到梁发,拱手施礼:“格老子的,在下青城派贾人达,格老子奉青城松风观余观主之命,送信给华山派岳掌门。格老子的,还请代为通禀。”

    梁发一愣,拱手道:“贾兄请稍等,我这就前去禀报。”

    心中一动,挥手叫过陶均:“陶师弟,请你前去禀报师傅一声,就说青城余观主派人送信来了。”

    陶均应了声,自去了。过了一会儿,陶均又走了过来,对着贾人达一礼道:“贾兄,师傅有请!请随我来。”

    陶均领着贾人达去见岳不群。不一会儿,就见得陶均过来传话:“师傅命大家现在全部到‘正气堂’去。”

    不过一刻钟,三十来个男女弟子已是集中了正气堂前的院中,分两排站好。就见得岳不群夫妇坐于主位,贾人达坐于客位。

    见得在山弟子已经到齐,岳不群温声道:“令狐冲,过来。”

    令狐冲站在左排众人第一位,斜前一步,已是站到了院中。岳不群道:“令狐冲,去年腊月在汉中,你是不是和青城派的弟子起了冲突?”

    令狐冲道:“回师傅,弟子在汉中没和青城弟子起过冲突。”

    边上的贾人达听了此语,激动的站了起来道:“格老子的,腊月在汉中王记酒楼,你不是偷袭了老子的侯人英、洪人雄两位师兄,格老子的,现在不敢承认吗?”

    令狐冲诧异道:“去年腊月在汉中的王记酒楼,我是教训过两个无赖。不过这两个人武艺低微,人品低下,连我一招也接不住;想来青城四秀大名鼎鼎,武艺高强,怎么可能是青城的两位英雄?”

    余下众弟子听了此言,都是忍不住想笑,在岳不群及贾人杰面前又不敢,只能低下头强忍着。陆大有更是双肩耸动,想来是敝着笑呢!

    贾人怒道:“格老子的,岳掌门,他打了侯人英、洪人雄两位师兄,还说,格老子的,还说:‘野猪狗熊,青城四兽’,格老子的,现在不敢承认是知道二位师兄是青城派的了,格老子的。”

    陆大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是急忙忍住。贾人达一下子就看到了陆大有,指着陆大有怒道:“格老子的,岳掌门,当日也有他一个。”

    岳不群冷声道:“令狐冲,陆大有,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令狐冲、陆大有不敢欺骗师傅,跪了下来道:“师傅,有这回事。不过这两个人胡吹大气,说是第三代弟子中‘青城四秀’最为厉害,弟子就试了试,谁知一招也没接住。”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岳不群喝道:“令狐冲,你得罪青城同道,违反华山戒律,今天若不重重惩戒于你,你当华山戒律是摆设了。施戴子、高根明,将令狐冲重打三十棍,陆大有重打十棍。”

    众人听得师傅发怒,都是凛然。施戴子、高根明二人拿过戒律棍,令狐冲、陆大有二人脱去棉衣,趴倒在地。众人只见得棍子如雨而下,啪啪响声不断。令狐冲背上不一会已是渗出血来;众人皆是不忍再看。

    施戴子上前施礼道:“师傅,已施刑完毕。”

    贾人达见得棍子已打完,令狐冲的背上已是渗了血,对着岳不群道:“格老子的,岳掌门,还是算了吧,格老子的,余恩师是向华山陪罪的,打了令狐少侠可不好!”

    岳不群笑道:“余观主高义,贾贤侄,令狐冲冒犯贵派,自当严惩。”转首又喝道:“令狐冲,且到门外去跪着,想想错在哪里?什么时候想明白,再起来。”

    令狐冲不敢违抗师傅之命,穿上棉衣,起身到门外跪着去了。

    岳不群又道:“贾贤侄,明天我再派人和你前去青城松风观,向余观主道歉。施戴子,你带贾贤侄去休息。”

    贾人达向岳不群施一礼:“岳掌门,格老子的我告退了。”

    待得施戴子和贾人达离去,岳不群又道:“德诺、梁发二人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

    岳不群指了指案上的书信:“你二人先看看。”

    劳德诺看过后,递给了梁发。只见上面是余沧海向岳不群道歉,说是门下弟子无知,坏了江湖规矩。梁发心中暗叹:“格局有限!”

    二人看完,静待岳不群示下。岳不群道:“德诺、梁发,你二人办事稳重,前去青城,向余观主道歉。明天就走吧!”

    二人拱手应了。

    岳不群又道:“德诺先下去吧,梁发,我还有事和你讲。”

    待劳德诺离开,岳不群道:“梁发,你性情稳重,此次前去青城,凡事自有你二师兄出面。可也不能坠了我华山的脸面,更不能违背江湖道义。”

    梁发拱手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点了点头:“去吧!”

    第二天,劳德诺、梁发二人和贾人达一起,向着青城松风观而来。三人一路急行,很快到了青城山上。

    贾人达领着二人到松风观前,:“格老子的,请二位在厢房等待,待老子前去通报。”

    过得一会,贾人达出来道:“格老子的,家师正在闭关,暂时还不能见你们,请先到客房休息!格老子的,待师傅出关,再请你们相见。”

    梁发与劳德诺相视一眼,随着贾人达到客房休息。

    中午,贾人达请二人到了饭堂吃饭。就见得有两个人走了过来道:“格老子的,这就是华山派来道歉的人?”

    劳德诺起身道:“在下二人正是华山来的,请问朋友如何称呼?”

    对面一高点的人道:“格老子的,这是我师兄候人英,格老子叫洪人雄。格老子的,今天既然来了,就跪下向老子磕头陪罪吧!”

    劳德诺陪笑道:“候大侠、洪大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师傅派我来正是向二位道歉的,已写了书信给余观主。只是磕头确实不太好,我作个揖吧!”说着作了一揖!

    梁发自思:“江湖中,对方如此侮辱于己方,立刻就是要拔剑相斗的。似劳德诺这般,已是卑躬屈膝了,只会让人瞧不起。劳德诺反正是间谍,损华山名誉之事,做得毫无压力呀!”

    候人英见劳德诺如此,说道:“格老子的,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吃饭吧!”

    洪人雄道:“格老子的,你就这么点胆子吗?来,和老子动手,今天老子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劳德诺又是作了一揖道:“还请洪大侠饶了我吧!我不是洪大侠的对手。”

    洪人雄道:“格老子的,孬种!”

    又看了梁发说道:“格老子的,你怎么不给老子道歉?”

第十七章 夜斗

    梁发笑了,轻轻道:“洪兄,我二师兄已向你道歉了。”

    洪人雄道:“格老子的,那你和老子比武一场,不敢就给老子下跪磕头。”

    梁发听了,一笑:“贾兄,请转告余观主,若余观主同意我与洪兄比试一场,那我们就比一场。若余观主不同意,那就不比。”

    候人英、洪人雄相互对视一眼,亦是不敢造次。口中说道:“格老子,胆小鬼!”

    当日夜间,梁发二人睡下,半夜时分,梁发就见得劳德诺悄然起身,准备向外行去,梁发手一弹,已是击中了劳德诺的昏睡穴。将劳德诺放置好,梁发蒙着面到了外面,稍一倾听,已听到后面有兵刃相撞之声。潜近一看,有一大殿,发现殿中有人在比武,正是候人英、洪人杰二人。

    只见二人剑法生疏,显然是初学乍练,可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出是林家《避邪剑法》。

    就在众人正中,坐着一个瘦小的道人,身穿青色道袍,年约五十来岁,估计也就七八十斤重。可虽然瘦小,往那一坐,却是渊停岳峙。梁发心中一动,已是退了出来。

    过了约一个时辰,见得瘦小道人出得殿来,向着松风观主殿行去。这个道人站立之时,估计身高大概一米五五左右,即使在女子中也是偏矮的。梁发见得道人快到殿中时,身形一动,已是立在其后。

    瘦小道人立时发觉,身形一转间已是抽出剑来,只见一片剑光,劈面而来。梁发身形一起,向着无人处而去,瘦小老道起身追来。二人身法都是极快,迅捷无声,不过数十息的时间,已是越过数里,行到后山,梁发陡然停步转身,挥剑攻来。

    瘦小老道见得对方轻功速度不下于自己,心中一惊:当世轻功能和自己比肩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莫不是那几位之一的来了?心中正在惊疑间,突然就见对方转身,手中剑化为一片剑幕罩来。瘦小老道看得清楚,这是一剑化作数十剑刺向上中二路。老道心中虽惊,可惊而不乱,剑出‘松涛阵阵’,已是一片剑光迎了上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长响,一两个呼吸之间,两剑已是相碰了三四十次。

    二人剑一碰,梁发只觉得手中一沉,倒也能够抵挡。感觉对方内力似乎弱于自己。心中欢喜,知道这六年多来自己果然已是有了立足的资本。随后猛催内力,强攻而上。

    余沧海心中大惊,对方内力强过自己数分,可这速度更是强于自己,心中越打越是胆寒。只见对方剑出一片,迅如闪电;身形飘乎,快疾无比。自已跑也跑不了,打又落于下风,心中不由想道:“难道今天在丧命在松风观中吗?”

    二人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已是斗了百余招,行了一二百丈。梁发此时心中已是有数,不欲再斗。手中突然加快速度,一剑挑破了瘦小老道的衣带,接着奋力一剑。余沧海避让不及,只得硬接,顺势被击出十多米,强忍住胸中翻滚的血气,转身向着林中逃去。

    梁发也不追赶,一转身形,已是向着观中而去。回到住处,自思道:“林平之自宫后练剑不过数月,即能轻取余沧海,自己六年苦功,优势虽然不小,可也未曾如想象般厉害。这是何故?”转念又想到:“林平之是速度奇快,非是内力胜过;自已六年前内力也只是和令狐冲相当;自练了改善后的辟邪剑法所载内功,这六年来内力已远超令狐冲,也是大大超过余沧海四五十年的内力修为,已是奇速了。”

    梁发心中一时甚为得意,忽又想到:“只是现在内力增长速度也是慢了下来,还得设法才是;否则难有大的作为,改变现状。”

    瘦小老道逃了片刻,见对方未曾追来,立在林中,想了半晌,不得要领。心中惊惧之下,等了一个多时辰,见得没有声息,又绕着林中转了一个圈子,方才返回了松风观中。

    思虑良久,敌情未明,可料来是不过那几个人而已。暂时却不宜再树强敌。

    第二日一早,贾人达来到梁发、劳德诺的住处:“劳大侠,梁少侠,格老子的,家师有请。”

    二人相视一眼,跟随贾人达到了松风观中大殿。

    到得厅中,就见得厅中主位上坐着一人,瘦小枯干,身穿青色道袍。两边立着数十名弟子。

    贾人达上前道:“师傅,华山派劳德诺、梁发来了。”

    二人即知这人应该就是余沧海了,梁发心道昨晚相斗的果然是余沧海。一时心中有点兴奋的感觉。随即按下情绪,二人上前见礼:“华山岳师坐下弟子劳德诺、梁发拜见余观主。”

    余沧海目光如电,已是发现梁发脸上一闪即逝的兴奋表情,心中自思:“这是小辈弟子初见自己这等当世顶尖高手的常态,看来此人没有问题。”心念电转,面上却无表情,沉声道:“格老子的,岳掌门命你二人来此何事?”

    劳德诺掏出书信递上道:“家师有书信一封,请余观主过目。”

    旁边候人英接过书信,递给了余沧海。余沧海打开书信,看后笑了,对着众人笑道:“你们也看一看。”

    不一会,书信传到了梁发手中,就见上面写着:“余观主沧海台鉴:劣徒胡闹,十分痛恨,本该逐出师门,只是这么一来,江湖上都道贵我两派由此生了嫌隙,反为不美;现下已将两名顽徒重重责打,原当命其亲上青城,负荆请罪,只是两名顽徒挨打之后,受伤甚重,难以行走,特命二弟子劳德诺前来领责。此番事端,全由顽徒引起,务望余观主看在两家素来交好面上,勿予介怀,日后自当面谢。华山岳不群顿首。”

    众人传阅已罢。余沧海笑道:“岳掌门重责令狐冲,未免是太过见外了。华山青城素来交好,弟子们一时闹着玩,就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何必当真?”

    又吩咐道:“人英人雄人豪人杰,既然岳掌门如此客气,你们今天中午在殿中设宴,款待华山高足才是。”

    青城四秀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师傅是何打算,可余沧每规矩森严,也不敢问,当即应了下来。午宴过后,劳德诺道:“感谢四位盛情款待,只是山中事忙,既然此间事了,我们二人想立即就回华山了。”

    候人英道:“格老子的,劳兄稍等,待我请示师傅。”

    过不多久,候人英回来对二人道:“格老子的,劳兄梁兄,明天老子师傅亲自给二位践行。”

    第二天,余沧海一直送劳德诺、梁发二人到了松风观大门口。待得二人身形转过山道不见,余沧海对着四大弟子道:“从今天开始,要日夜练习林家“避邪剑法”。”

    二人行在路上,劳德诺道:“梁师弟,这余观主怎么突然就得这样好说话?如果真的好说话,也不会给师父写信了呀?”

    梁发笑道:“或许是被咱们师傅感动了吧!”

    不过二十日,二人已回到了山上,将情况向岳不群报告之后,梁发又回到了每日勤学苦练的状态。

    这六年来,梁发每日早晚修炼内功,上午武艺练习,下午除练武之外,每日书写数十字,却是养气所需。又经常读读赵先生所赠之书及华山道藏典籍。每日时间安排的很满。如此用功除了有所警惕之外,也是因为每次锻炼改良后的《辟邪剑谱》内功,就会欲念增强,虽然自己还能承受,还是设法每日安排满满,耗尽精力。

    这日梁发修炼已毕,心中若有所思:“十年来,华山所传功夫,都是练成;六年时间,辟邪剑法也已尽皆练成,看来是要设法寻找新的突破途径了。”

第十八章 安排

    这一天,十个人聚在山下小酒馆中,就听得岳灵珊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师哥,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生日,我送你一件礼物。”

    令狐冲道:“什么礼物,赶紧拿来!”

    岳灵珊咭咭咕咕的笑着,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上桌上。令狐冲打开一看,原来盒子中是二十五个大小不一的泥人。上面上着色彩,正是象征令狐冲每年一个的泥人。从小时胖胖的样子,到8、9岁时衣衫褴褛,再到现在英姿勃勃。果然是惟妙惟肖,也真是难为了捏泥人的师傅能够捏出来。

    现在令狐冲就以师傅师娘收他为徒的日子为生日,原来的生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众人又饮了几杯酒,就听得岳灵珊悄悄对令狐冲道:“大师哥,我听爹和娘说,过些日子安排二师哥去福州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也想去玩!”

    梁发心中一震!

    盘坐蒲团之上,冷风吹拂。梁发运转内力,过得半晌,缓缓起身,慢慢做出各种动作。数十个大周天之后,徐徐收功。梁发面露喜色,心中想着:“经过这些年的修炼,自己的内力已是大增,突破了数个瓶颈,今天已是看清了许多关键之处。”

    梁发踱了数步,细细思量:“自己这些年惑于认知,浪费了数年时光,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早点知道,现在已是另一个世界。然而现在已发现内力突破的新路径,再有一段时光,自己当可跃升数个台阶。眼下修炼内力是重中之重。现在所修炼的内功已经经过了改良,需要重新起一个名字才是。”

    心中计议已定,就回了住处。

    过得一个来月,忽有人来传:“三师兄,师傅命你去后殿。”

    梁发应了声,来到了后殿。就见师傅岳不群、师娘宁中则、大师兄令狐冲都在。当即施礼:“拜见师傅师娘!”

    岳不群一捋长须:“发儿无需多礼”。又说着:“既然都来了,就去后山。”说完起身当先而行。

    梁发向令狐冲点点头,打个招呼;也不作声,跟随而行。上得山道,岳不群当先施展身法,飘然而行。看似不急,实则极快。师娘宁中则身形摇摆,亦是轻松跟上。令狐冲展开身法,也能跟上。以梁发的眼光,已是能看出来宁中则比之岳不群还是弱了一筹。当即也是展开华山身法,轻松跟进。梁发在后面见得四十五六的宁中则,面容连三十都不到,正是女人最成熟的季节。由于长年习武,这一急速上山前行,体形毕见,当真是面如桃花。

    过得二十来分钟,四人已到后山一平台处。岳不群当先停下,渊停岳峙,回首看向众人。除了令狐冲微微吐息二次外,四人皆面色平静。

    岳不群道:“今天叫你二人上来,是为师要考较一下你二人的功夫。目前来看,这‘身轻如燕,快若闪电’都是达到了。下面你二人比试一下。”

    令狐冲梁发二人对视一眼,齐拱手就了声:“是,师傅。”

    二人相互行礼过后,皆以苍松迎客为起手式,这是礼貌,也是规矩。一招试探之后,二人展开身法,长剑挥舞,斗了二三十招。

    二人多次比试,相互熟悉。今天见师傅师娘特地将二人领到此处较艺,都觉得不同寻常,心中皆是若有所思。

    二人忽然皆潜运内力,剑招迅捷,身形飘动,霎时之间,数亩大的平台之上,皆是二人的身影剑光。二人从平台之上,斗到台外林中,又从树林之中比到平台之上。前后较艺一二百合,依然难分胜负。

    “停”,就听得岳不群叫了一声,二人停下,岳不群道:“剑法冲儿小胜,内力却是发儿占优。”

    梁发见令狐冲额头见汗,自己也是如此,不过面色可能稍好。这是自己故意压制内力,只和令狐冲比剑法。岳不群目光如炬,这点细微的差距亦是看了出来,梁发心中不由一凛。又见得令狐冲小臂之上衣服被自己挑破,自己持剑肩部衣服同样挑破。

    岳不群和宁中则相视一眼,吩咐道:“你二人先回去吧!”

    “是”,二人拱手应了,退了下去。

    宁中则想了想,对岳不群笑道:“冲儿用功不如发儿勤奋,平时教导师弟妹用时较多,又经常陪着灵珊胡闹。就资质而言,应该不差。”

    岳不群想了想:“可冲儿毕竟大了几岁,那个顶尖高手不是勤奋习武才成就的。嗯,如果冲儿能够勤奋一些,成就当不在发儿之下。只是现在梁发内功已超出冲儿甚多了。”

    宁中则笑道:“灵珊也和冲儿亲,冲儿由我亲手抚养长大,和自己的孩儿是一样的。至于内功,只要冲儿练习了那功夫,自然就超过了。”

    岳不群一捋长须,笑道:“冲儿发儿的功夫,五派中很多二代弟子也比不了,三代弟子中,也是顶尖的;暂时不急。这样吧,让发儿去福州的商铺,珊儿和德诺也去福州另寻一点,冲儿这段时间也能静心修炼。”

    “这样挺好!”宁中则说道,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伸手相握,不由得轻轻依偎在了一起。

    梁发这日被岳不群叫到了后殿:“发儿,最近青城派余沧海大举进入福州,查探福威镖局。余沧海的师祖长青子当年曾败在林远图之手,现在福威镖局由林远图的孙子林震南主持。我华山主持正道,当然要防止魔教作乱。所以我派你二师兄与灵珊去福州监视,你此去主要是接应你二师兄二人。不要胡乱出手,防止坏了华山和青城的情义。你做事一向沉稳,当能拿捏轻重。你可明白?”

    梁发拱手道:“师傅放心,弟子明白,我只是接应小师妹二人,保证小师妹的安全。其他的事由二师兄处理,不关系到二人的性命,我概不插手。”

    岳不群看着梁发轻轻颔首:“那你就准备一下,就讲你父亲刚好也要去绍兴、福州,你们就一起出发吧。”

    “是,师傅,弟子这就准备一下,明天下山。”梁发说完,退了出去,自去准备。

第十九章 南下

    梁发父子、张大山、程守道四人,四匹快马,蹄声震响,向着绍兴而去。到了淮河,雇佣大船顺流而下。虽然慢了很多,却是轻松自在;四人则在船上读书练武,倒也甚为自在。

    这日夜间,明月在天,河两岸树木森森;水映明月,银光鳞鳞。四月天气,淮河还甚为寒冷。大船停靠在堤岸数尺之外。

    梁发侧耳一听,悄悄起身,将软甲穿好,靠近窗户向岸边看去。稍候,一回头,梁有余已是悄然而入。夜色中梁有余轻笑一声:“正好拿来试手。”

    稍倾,脚步声响起,张大山、程守道二人也过来。梁有余轻声道:“想劫我们,先让我称量一下再说。”

    说话之间,就见岸边冒出了二三十个人影。不待对方动作,梁有余断声喝道:“朋友,既然看得起我梁有余,我岂能让朋友失望,空手而回;且待我送上见面礼。”

    说着来到船头,众人只见一道身影一动,已是落到了岸边树上。随后就听得梁有余“呔”的一声断喝,众人一震,余音未绝,就见梁有余身影闪动,剑光耀眼,兵刃相撞之声、人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前后不过数息,梁有余身形一动,已是退到一侧,就见得对面已是倒下十来个人。

    梁有余哈哈大笑:“朋友,这份见面礼可还满意?”

    众贼人一时惊愣不语。梁有余冷笑一声:“怎么?我这份礼物不够分量,朋友不愿意接待?”

    贼人中走出一人:“哎呀!想不到啊,梁大侠有如此手段,倒真是深藏不露。不过,不管怎样,你这份礼物了今天我接了。”

    梁有余笑道:“好,朋友,既然想收我的礼物,总得亮个字号吧?”

    贼首冷笑道:“要看你的礼物份量是否足够了。”说完,人在丈外,脚步一动,手中刀斜劈而下,眨眼之间已是到得梁有余近前。

    梁有余长剑一挺,身形如风,已是让过单刀,剑锋直刺右腋;二人瞬息之间,已是斗在一处。斗不三合,贼首只觉得梁有余剑如暴雨倾泻而下,心中大惊,不曾想名不见经传的梁有余如此厉害。

    贼首奋力狂劈数刀,一声大喝,单刀迎面掷去。梁有余长剑一挑,单刀已是飞出。贼首回身冲入人群,劈手夺过一把长剑,剑光闪耀,向着梁有余胸腹之间刺来。二人双剑越斗越快,忽见一道身影一闪,冲入人群之中,人群之惨叫声连绵不绝,贼人纷纷倒地。贼首尾随急追,二人又是斗在了一处,再看贼人已是又倒下了五六个,贼众大惊。

    二人双剑响声不绝于耳,忽听一声惨叫,只见梁有余已是傲然而立,贼首持剑手臂已然不见。

    梁有余厉声道:“今日饶过尔等,还不快滚?”

    众贼人相互搀扶仓惶而去。

    梁有余身形一动,双臂轻挥,凌空越过三丈有余,已是立于船头。四人叙话片刻,梁有余笑道:“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

    第二天五更,大船已是行出了十多里水路,原来四更天就已启程。梁发父子二人坐在舱中叙话。

    梁发轻笑道:“恭喜父亲,终于练成了。”

    梁有余轻叹道:“六年之功,终有所得。可惜!全部贯通已过一年,最近增长速度已是慢了下来。”

    梁发笑了:“爹爹的功夫,万人之中不过能出一两个而已。目前的现象都是正常,每日都会有增长的,再有三到五年方能大成。将来爹爹的轻功当世可入前十,以我估计,轻功三年后即可强于青城余沧海”

    梁有余身形一震,嗯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

    梁发又道:“西北苦寒之地,不若江南繁华,此处是建立基业的好地方啊!”

    梁有余苦笑道:“然而官府管制甚严,对,可以找赵大哥想想办法。对了,那人后来使的似乎是嵩山剑法。只是没想到碰到了硬手,只能刹羽而归了。”想了想叹道:“暗流汹涌啊!”

    众人到了洪泽湖,上岸游玩数日,决定骑马南下。马行快捷,不过二日,已是到了金陵城。从金陵雇佣大船沿江而下,不过二日,已到杭州。上岸催马急进,数日间已到绍兴。到了赵先生府中一问,方知已是换了府邸,又找到新的府邸,一打听,知道赵先生晚间方回。众人也不着急,就在赵府中安置好,刚好休整一下。

    到得晚间,赵先生从府衙回府,见到梁发父子,不禁大喜:“贤弟、发儿,怎不早点让人通知,我也好早点去迎接你们。”

    梁发目光一扫,就见得赵.荣文六七年未见,丝毫未见老态。似乎还是当年五十不到的样子。这一是事业顺利,另外也是内炼有成;也说明这几年修炼没有拉下。

    梁有余笑道:“那敢劳动兄长大驾,不过,既然来了,且先试试兄长的功夫,再来数坛美酒方可。”

    “哈哈哈,四位后面请!”张大山、程守道赵先生都是识得。赵先生领着四人到得后面练武场中。就见得赵先生拿出弓箭,笑道:“我这些年练弓箭不辍,很有些心得,且射几箭给贤弟瞧瞧。”说着稍一瞄准,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又连射两箭,皆中红心外缘。

    “好箭法,可称神射了!”梁有余惊讶赞道:“没想到啊!”

    赵先生笑道:“自从修炼有成之后,弓箭之道也是大进。这靶距离是五十步。这些先不提,且较量一下剑法。”

    梁有余笑道:“好!”

    二人随即相互一礼,长剑摆动,已是斗在一处。

    梁发细心观看,明显看出赵先生内力已是有了相当的进步,剑法也更为老辣精到。一套入门剑法已是精熟。起落之间,已是近丈距离。比试数十招后,二人收剑后退。

    梁有余道:“兄长的内力剑法大有提升,看来这些年用功很足啊!”

    赵先生笑道:“知府幕中知名举人不少,然若我这样的武林中人却是唯一的,既然如此,当然就要下更多功夫才是。且到厅中奉茶。”

    随后到得厅中坐下,下人奉上新茶;又叫出两个孩儿和娘子前来拜见,梁有余给了两个金锞子作为见面礼。晚宴之后,梁氏父子和赵先生叙话。

    赵先生问道:“贤弟此次除了来这我里外,还有何需要为兄助力的?”

    梁有余笑道:“一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二是想在江南择一地以立基业,这官府面上需要兄长关照。”

    赵先生点点头道:“吾正在谋一任县令,目前已有眉目。且待些时日,自能分晓。发儿是秀才,身份上没有问题。具体地址我们再看情况而定。”

    梁有余笑道:“好,听兄长的。”

    赵先生又问梁发道:“发儿,所给书籍可曾攻读?”

    梁发点点头道:“时常翻阅,只是未能静心攻读。”

    赵先生道:“我之前东家,将任陕西布政使,这个机会可不要错过。有了举人功名,以后进退两便。”

    梁发点点头:“目前还顾不上此事,后续再视情况而定。”

    赵先生又道:“你也大了,有了秀才功名,当取一字才好,士林之中才好交往。”

    梁有余道:“还请兄长赐名”

    赵先生点点头,捻须道:“发者,表达、展开、生长、送出之意也,不若取字达开,梁发梁达开可好?”

    梁有余看了看梁发,见他面露笑意,笑道:“以后就叫梁发梁达开了。”

第二十章 血案

    梁发等人在绍兴又停留了了半个多月,梁有余处理好手中事务,拜别赵先生,奔福州而去。

    四人到了福州,留守的朱航将众人住处安置已毕,其他事务自有梁有余安排张大山、程守道、朱航等人处理,梁发每日只是修炼,或是闲逛游玩、或是与三人比试较技。

    过了些时日,果然在西门外发现了劳德诺、岳灵珊二人的小酒馆。梁发不动声色,策马而过,然后换了道路返回城中。留心观察之下,果然见城中多了些头缠白布,脚穿麻鞋,光着双腿的人。另外还有少量武林人士,也在福州城中四处游荡。当下连日外出查探。

    晚饭过后,众人闲聊了半个时辰,梁发对着梁有余使了个眼色;梁有余对张大山、程守道二人道:“今晚你二人晚课之后,就守在铺中,不得外出。”二人应声而去。

    梁发父子二人做完晚课,换好夜行服,易了容,将所有表明二人身份的东西全部留下,悄然来到福威镖局附近街道,夜色已深,街道中空荡荡的不见行人,转过拐角,就见得墙角处有一卖馄饨的,梁发心中一动,向梁有余示意了下。二人过去,坐下来叫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卖馄饨的老汉拉起风箱,煮了两碗馄饨,端了过来。父子二人原也有些饿了,也就尝了一个,果然味道鲜美。二人吃了大半,梁发推过碗说道:“老板,退货。”

    卖馄饨的老汉从未见过这馄饨吃了一半还要退货的,一时愣在哪里。梁有余一笑,甚觉有趣,对老汉笑道:“不退钱也行,可得问过我手中刀。”说着抽出刀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老汉轻轻点头,说了声:“好胆,可敢随我来?”

    梁发哼了声:“前头带路。”

    老汉收拾好碗筷,挑起馄饨担子,向前行去。梁发父子二人跟着前行不过一里多路,就见得一处池塘,倒也有十来亩大小,四周树木不少,原来是城中一处休闲之所。

    老汉抽出一柄单刀,向着二人道:“既然二位要称量老汉,二位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个来?”

    梁有余一挥手中刀:“就由我来付钱吧!”话音未落,单刀直刺胸前。老汉单刀一挥,就格挡了出去,现时进步转身,刀身一转一拖,已是向着小腹切来。这一搭手,梁有余就觉得对方刀势沉重,变招迅捷,招式老辣。不敢再留手,刀势一展,如****,抢攻而上。老汉不慌不忙,应对有方。二人越打越快,刀势越来越重。只见梁有余身形疾速换位,刀影如山。就听得兵刃碰撞之声响成一片。

    老汉开始之时还很从容,后来也是面色严肃,刀出之时,必然响声大作,显然附上了深厚内力。

    二人斗到五六十招,老汉大喝一声,刀出无声,只是整个搏斗区域气流旋转,显见是以上乘内力强攻。梁有余立刻感觉不能力敌,当即身形一起,退了出去。老汉追击数圈,距离却是更大,显然轻功大有不如。二人又游斗了三四十招,周围已是有人过来。梁发咳嗽一声,抓起一块碎银子击向老汉;梁有余身形一晃,二人一起隐入林中疾速而去。

    二人转过数个街道,前后不见人影,二人停了下来。

    “达开,老者是何人?”

    “雁荡大侠何三七”

    “什么?对的,就是这个形象。”

    梁发突然身形一动,隐入左面墙后,梁有余也随之隐在梁发后面数丈处。稍后,梁发就见到穿着青城派服装的人越过房顶而去。梁发打了个手势,二人向住处行去。走了一段路,梁发做了个手势后停了下来,梁有余继续向前行去。

    果然,何三七从屋后跃出,猛然发现梁发立在前面。梁发也不答话,剑出如雨,交手数招,梁发即知自己此时的内力与何三七相比,已是胜出一些。随即一叫丹田力,身似疾风,剑如闪电,继续强攻,二人相斗二三十招,何三七退了十多步。梁发既试了出来,也不再缠斗,身形一起,转身而去。何三七呆立街中,不知从那里出现这两个高手,尤其这轻功之高妙,内力之深厚,真是世所罕见。一时思之不得结果,突然身形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飞掠而去。

    梁发回到住处,梁有余正在等候。二人也不点灯,梁发轻声道:“何败了!”

    “咝……”梁有余深吸了口气,又轻道了声:“好!”

    梁有余说道:“刘三爷金盆洗手,既然掌门有令传来,记得去。明天我就去杭州、苏州,先取了那两处的钱财,金陵城就看能否赶上了。然后回绍兴,看赵大哥处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梁发轻声道:“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办吧!有了这笔钱财,就有了资本。”

    第二天,送别梁有余三人后,梁发回到屋中,修炼过后,泡了一杯茶,看了一会书,提笔写了二三百字。

    当日夜间,又去镖局探看,果见得余沧海杀人立威,梁发早已想清楚:“青城派除了余沧海,其他也没有人能力压劳德诺,现在自己只要盯住余沧海即可。”

    林平之出来叫骂时梁发看了一眼,虽然是晚间,可镖局灯火通明,倒也看得清楚,果然是一小帅哥。

    待到数日后,就见得镖局之人一哄而出,出了城门即向四面散去。梁发就直奔向小酒馆而去。

    到了酒馆附近,果见得劳德诺、岳灵珊二人。过得一会,林家三人到了小酒馆,随后青城派的人到来,双方立即大打出手。劳德诺、岳灵珊二人救人不成,当即远去。梁发稍一思索,回到了城中,带上行李,骑马向着岳灵珊行进方向追去。追了一日,也没有追上。也就不再追赶,信马由缰而行,向衡山行去。

    忽听得背后马蹄声响,不一会马到近前。梁发一看,一西北打扮的人骑着马急驰而来,马急驰过去,却是一个驼子。梁发心中一动:“来者可是塞北明驼?”

    “正是木某人,小子,你是何人?”木高峰停下马,斜视着梁发。

    梁发懒洋洋的道:“小爷梁达开,现正缺少一个得用之人,你可愿意?”

    木高峰怒骂:“小贼找死”。口中骂着,从马鞍上一冲而起,手中一柄雪亮的弯刀直劈而来。梁发一跃下马,上前挥剑硬接,当的一声将弯刀封出。木高峰虎口一麻,弯刀差点扔了出去;忽见面前之人不见,木高峰暗叫步好,全力前窜的同时,转身挥刀击出。转过身来面前依然无人,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向前扑倒,弯刀向后甩出;眼角剑光一闪。木高峰亡魂大冒,拚力向右侧翻滚;滚了两圈,眼前剑光闪耀,膻中穴一麻,已是委顿于地。

    木高峰见得面前这人,身材修长,甚为健壮,戴着斗笠,肤色蜡黄。自己对此人从无印象,这等身手高绝之人和印象中的高手无一相像。听得对方依然懒洋洋的道:“可愿归顺小爷?若不愿,杀了。”

    木高峰一听对方声音,即知若不答应,肯定立刻被杀。急声道:“尊驾武功高强,我愿归顺。”

    梁发立即取出一个小指大的红色药丸,命令道:“张嘴。”木高峰微一犹豫,梁发伸掌一拍,木高峰嘴吧一张,梁发内力一催,木高峰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梁发剑尖一颤,已是点了昏穴。过了一会,木高峰醒来,内力运转,胃中已是没有了药丸,只觉得心中难受,心下惊惶不已。

    就听得梁达开沉声说道:“从此你就是我的手下,还要考验一段时间,才会告诉你是否录用。每三个月需要服用解药一次,到时自有人找到你。你是去衡山吧,就继续去,有任务会安排给你的。若是你泄露我的事,必杀。你去吧!”

    木高峰眼看着梁达开走了,自己在路边坐了会,一时心情不定。想了又想,一跃而起,上马而去。

第二十一章 一剑

    梁发一时兴起,拿木高峰开了个玩笑,心情甚是舒畅。随后一路无话,快马径直到了衡山,进了城,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出去转了一天,倒没有见到华山的人。闲来无事,就在这城中转了转。第三天,正下着小雨,梁发打着伞行在街中。忽见得一老者,花白头发,手中拉着二胡,慢慢向着前面行去。

    梁发一愣,忽然想起:莫非是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当下也是从容随之而去。为了避免被发觉,也就保持着正常的速度,超过了莫大先生。走了二三百米,忽听得旁边人声嘈杂,一抬头,却见了一家茶馆,里面正在谈论着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心中一动,迈步而入。眼光一扫,就发现了施戴子、英白罗二人。二人也看到了梁发。梁发一竖中指,靠着嘴唇,二人一凛,都是转开目光,没有过来。梁发就走过去坐下,茶博士过来,上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梁发也就吃着蚕豆瓜子,轻啜着茶,听着众人议论着衡山派的事,好不悠然自得。

    施戴子、英白罗二人一时不知梁发何意,但也装作不识,也自喝茶吃瓜子,听着众人闲聊。

    就听得一矮胖子道:“外边的人虽说刘三爷是衡山派的第二把高手,可是衡山派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刘三爷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早已高出掌门人莫大先生很多。莫大先生一剑能剌落三头大雁,刘三爷一剑却能剌落五头。刘三爷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几年莫大先生的声势一定会被刘三爷压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刘三爷家当很大,不愿和师兄争这虚名,所以要金盆洗手,以后安安隐隐做他的富家翁了。”

    好几个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

    又有人道:“这个莫大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自己削弱了衡山派的声势?”

    一身穿绸袍的中年汉子冷笑道:“天下事情,那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的力量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

    正听得有趣,忽然间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

    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梁发心想:这多半就是莫大先生了,只是一派掌门,如此游戏红尘,对门派没有益处,也是不能完全掌控门派了。

    有人问道:“这位朋友,刚才你说各门各派都有贺客到来,衡山派自己却怎样?”

    那矮胖子道:“刘三爷的弟子们,当然在衡山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没有?”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那矮胖子向那身穿绸衫的汉子笑道:“所以哪,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什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一个年轻人喝道:“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去吧!”手一扬,一串铜钱飞将过去,拍的一声,不偏不倚正落在那老者面前,手法甚准。那老者道了声谢,收起铜钱。

    那矮胖子说道:“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很帅哪!”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不算得什么。这位大哥,照你说来,莫大先生当然不会来了?”

    那矮胖子道:“他怎么会来?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他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只见那卖唱老者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那矮胖子怒道:“老头子干什么?”

    那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转身走开。矮胖子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的响了几下。

    那矮胖子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莫大先生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莫大先生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突然一人说道:“这就是莫先生。”

    众人一时哗然,想到自己方才胡言乱语,颇有不敬之处,看着这七个瓷杯,只觉得脖子一凉,当即纷纷付了茶钱,鸟散而去。

    梁发听着众人议论,想到莫大先生行事,一时颇有疑惑。忽然听外面传来岳灵珊的声音:“二师哥,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快湿透了,在这里喝杯茶去。”

    随着话声,岳灵珊已是一步跨了进来,一眼就发现了梁发,叫了声:“三师哥、四师哥、八师哥,你们也在这里呀!大师哥呢?”

    梁发笑道:“小师妹好!二师哥好!”坐下喝口茶吧。

    就听得里间有人说道:“大师哥昨天和我们在衡阳分手了,这会正在那里喝酒呢。”

    说话间,高根明、陆大有、陶均从里间走了出来。众人一番招呼。

    二人坐了下来,茶博士上了茶水瓜子蚕豆,就去收拾桌上的茶杯。劳德诺一眼见到旁边桌上的七只半截茶杯,不禁“咦”的一声低呼,道:“小师妹,你瞧!”

    岳灵珊也是十分惊奇,道:“这一手功夫好了得,是谁削断了七只茶杯?”

    劳德诺低声道:“小师妹、我考你一考,一剑七出,砍金断玉,这七只茶杯,是谁削断的?”

    那少女微嗔道:“我又没瞧见,怎知是谁削……”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第十七招‘一剑落九雁’,这是刘正风刘三爷的杰作。”

    劳德诺笑着摇头道:“只怕刘三爷的剑法还不到这造诣,你只猜中了一半。”

    那少女伸出食指,指着他笑道:“你别说下去,我知道了。这……这……这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众人齐拍手道:“小师妹好眼力。”

    岳灵珊又道:“大师哥什么时候能来?”

第二十二章 一掌

    见着岳灵珊此时对令狐冲的关心,想到以后的移情别恋,终致不可收拾的改变,梁发心中慨叹不已。忽然见得一旁的驼子,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些情节,心道:“这可能正是林平之吧”。

    耳听众人开始说起青城派与福威镖局的事,梁发一摆手:“几位师弟,二师兄,青城派欲抢夺福威镖局《辟邪剑谱》之事,多说无益。青城行此事,可不太好。福威镖局遭此横祸,令人同情,力弱于敌,并不丢人;可莫要嘲笑啦!”。

    梁发在华山众人之中,功夫远在众人之上,只有令狐冲能相媲美;大师兄比三师兄大了五岁,学艺也早了五年,可二人现在是平手,众人虽然与大师兄关系好,嘴里不说,心里都认为三师兄早晚要超过大师兄的。并且大家都得过三师兄的指点与教导,加之三师兄行事方正,而且是正式的秀才,是读书人;在众人心里自有威严恩义崇敬。见三师兄这样说了,当即就不再谈青城与福威镖局之事。

    众人也就随便闲聊着一些江湖趣事。正在众人谈论之时,梁发就见得何三七挑着馄饨担子到得茶馆屋檐下,歇下来躲雨。梁发心中一乐,很有兴致的看着何三七在那里笃笃笃敲着竹片,锅中水气热腾腾的上冒。

    其他华山群弟子早就饿了,见到馄饨担,都脸现喜色。陆大有叫道:“喂,给咱们煮九碗馄饨,另加鸡蛋。”

    那老人应道:“是!是!”揭开锅盖,将馄饨抛入热汤中,过不多时,便煮好了五碗,热烘烘的端了上来。

    陆大有倒很守规矩,第一碗先给二师兄劳德诺,第二碗给三师兄梁发,以下依次奉给四师兄施戴子,五师兄高根明,第五碗本该他自己吃的,他端起放在那少女面前,说道:“小师妹,你先吃。”那少女一直和他说笑,叫他六猴儿,但见他端过馄饨,却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师哥。”

    众人吃着馄饨,陆大有问道:“二师兄,余观主干嘛要抢林家的剑谱呀?”

    就听得劳德诺说道:“你想,余观主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岂不想在武林中扬眉叶气,出人头地?要是林家的确另有秘诀,能将招数平平的辟邪剑法变得威力奇大,那么将这秘诀用在青城剑法之上,却又如何?”

    便在此时,只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来,落足轻捷,显是武林中人。众人转头向街外望去,只见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过来。

    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时,看清楚原来是一群尼姑。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在茶馆前一站,大声喝道:“令狐冲,出来!”

    劳德诺等一见此人,都认得这老尼姑道号定逸,是恒山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盛,武林中也是谁都忌惮她三分,当即站起,一齐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劳德诺高声说道:“参见师叔。”

    定逸师太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粗声粗气的叫道:“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声音比男子汉还粗豪几分。

    劳德诺道:“启禀师叔,令狐师兄不在这儿。弟子等一直在此相候,他尚未到来。”

    林平之寻思:“原来他们说了半天的大师哥名叫令狐冲。此人也真多事,不知怎地,却又得罪这老尼姑了。”

    定逸目光在茶馆中一扫,目光射到那少女脸上时,说道:“你是灵珊么?怎地装扮成这副怪相吓人?”

    岳灵珊笑道:“有恶人要和我为难,只好装扮了避他一避。”

    定逸哼了一声,说道:”你华山派的门规越来越松了,你爹爹老是纵容弟子,在外面胡闹,此间事情一了,我亲自上华山来评这个理。”

    灵珊急道:“师叔,你可千万别去。大师哥最近挨了爹爹三十下棍子,打得他路也走不动。你去跟爹爹一说,他又得挨六十棍,那不打死了他么?”

    定逸道:“这畜生打死得愈早愈好。灵珊,你也来当面跟我撒谎!甚么令狐冲路也走不动?他走不动路,怎地会将我的小徒儿掳了去?”

    她此言一出,华山群弟子尽皆失色。灵珊急得几乎哭了出来,忙道:“师叔,不会的!大师哥再胆大妄为,也决计不敢冒犯贵派的师姊。定是有人造谣,在帅叔面前挑拨。”

    定逸大声道:”你还要赖?仪光,泰山派的人跟你说甚么来?”

    一个中年尼姑走上一步,说道:”泰山派的师兄们说,天松道长在衡阳城中,亲眼见到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师妹一起在一家酒楼上饮酒。那酒楼叫做么回雁楼。仪琳师妹显然是受了令狐冲师兄的挟持,不敢不饮,神情……神情甚是苦恼。跟他二人在一起饮酒的,还有那个……那个……无恶不作的田……田伯光。”

    定逸早已知道此事,此刻第二次听到,仍是一般的暴怒,伸掌在桌上重重拍落,两只馄饨碗跳将起来,呛啷啷数声,在地下跌得粉碎。

    华山群弟子个个神色十分尴尬。岳灵珊只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颤声道:“他们定是撒谎,又不然……又不然,是天松帅叔看错了人。”

    定逸大声道:“泰山派天松道人是甚么人,怎会看错了人?又怎会胡说八道?令狐冲这畜生,居然去和田伯光这等恶徒为伍,堕落得还成甚么样子?你们师傅就算护犊不理,我可不能轻饶。这万里独行田伯光贻害江湖,老尼非为天下除此大害不可。只是我得到讯息赶去时,田伯光和令狐冲却已挟制了仪琳去啦!我……我……到处找他们不到……”她说到后来,声音已甚为嘶哑,连连顿足,叹道:”唉,仪琳这孩子,仪琳这孩子!”

    华山派众弟子心头怦怦乱跳,均想:”大师哥拉了恒山派门下的尼姑到酒楼饮酒,败坏出家人的清誉,已然大违门规,再和出伯光这等人交结,那更是糟之透顶了。”

    梁发一想:此时应该是在什么妓院里才对,无声站在一旁,看劳德诺如何应对?

    隔了良久,劳德诺才道:“师叔,只怕令狐师兄和田伯光也只是邂逅相遇,并无交结。令狐师兄这几日喝得醺醺大醉,神智述糊,醉人干事,作不得准……”

    定逸怒道:“酒醉三分醒,这么大一个人,连是非好歹也不分么?”

    劳德诺道:”是,是!只不知令狐帅兄到了何处,师侄等急盼找到他,责以大义,先来向师叔磕头谢罪,再行禀告我师傅,重重责罚。”

    定逸怒道:“我来替你们管师兄的吗?”突然伸手,抓住了岳灵珊的手腕。

    梁发一见,当即移身上前,一拍岳灵珊的肩背,一股内力立即直冲过去,定逸猝不及防,一震之下,手已松开。待要再抓,梁发已将岳灵珊拉到了身后。华山众弟子见三师兄抢回了岳灵珊,都是松了口气。

    何三七一怔神,定逸目光一凝,疑道:“你是岳不群的弟子?”

    梁发拱手一礼:“华山岳师座下三弟子梁发,拜见师叔。”

第二十三章 初显

    定逸上下打量了梁发数眼,点了点头:“梁发是吧!内功很强啊,你意欲何为?”

    梁发道:“师叔只听一面之辞,不去设法救人,在此浪费时间,恃强欺侮小辈,当吾华山易欺么?”

    定逸先前被梁发从其掌下抢走岳灵珊,已是大失颜面;加之心忧弟子仪琳之事,心中焦虑,听得梁发言语不敬,不由得勃然大怒:“小辈,胆敢如此放肆!”长剑一闪已是当胸刺来。却是知道梁发内力恐怕不弱于她,所以用剑。

    梁发早有准备,长剑一出,如狂风暴起,直卷定逸而去。定逸一时不防,被梁发压着连攻数十剑,退了十多步。

    华山众弟子见得梁发居然打得定逸师太连连退步,人人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模样。

    正僵持不下之时,何三七在旁叫道:“二位且住手”说着冲上前来想分开二人。

    梁发知道定逸是听不得别人劝的,见何三七冲到近前,身形一转,已是闪到了何三七的身后。

    定逸长剑正奋力刺来,何三七暗暗叫苦,手中剑却不含糊,连接十多剑,方才退开。

    口中连声道:“师太,且听我一言。”

    定逸虽然急怒攻心,却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瞪视道:“是你。”

    何三七笑道:“正是我”

    定逸举起手中剑怒道:“原来是你给华山派撑腰啊!”

    何三七急忙道:“慢来慢来,何某可没资格给华山派撑腰啊!师太且听我一言可好?”

    定逸瞬间已是听懂何三七言中之意:“这么一个华山小辈尚且如此,何况心计深沉、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呢?”愣了愣,道:“你说该如何?”

    二人正在交涉,远处有人高喊:“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听得有人称自己为‘神尼’,心中一喜,回身说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

    梁发对着何三七拱手一礼:“谢前辈援手。”

    何三七目光闪动,打量着梁发意味深长的笑道:“无需如此,我也只是不忍见同道误会而已。”

    说话间,前面二人已到了,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晚辈奉敝业师之命,邀请定逸师伯和众师姊,同到敝处奉斋,晚辈未得众位来到衡山的讯息,不曾出城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躬身行礼。

    定逸道:“不须多礼。两位是刘三爷的弟子吗?”

    那人道:“正是,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乌义,向师伯请安。”

    定逸极喜受人奉承,见向米二人执礼甚恭,心下先自喜欢。心中又自思道:“这华山小辈梁发不是好相与的,再斗下去赢了无光,万一失手就不好讲了。”她性虽火爆,却非愚蠢。心念电转,口中说道:“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三爷。”

    向大年看向梁发道:“这几位是华山那几位师兄?”

    梁发道:“在下华山梁发,这是我二师兄,这几位是我师弟。”

    向大年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劳二哥、梁三哥,也请诸位随我一起去。”此时尊称梁发为兄,并不是年龄就小,而是尊敬之意。

    梁发笑道:“我等本想等大师哥一起,现在大师兄情况不明,我等却要先去寻人。等找到了人,再来打扰。”

    定逸哼了声道:“想跑吗?没那么容易。”

    梁发沉声道:“师叔,我等在此理论却于事无补。必得先找到人,该当如何,自好处理。师叔说对吗?”

    何三七目视定逸笑道:“此言有理。”

    定逸愣了一愣,方道:“算你说的有理,若是仪琳有事,恒山绝不与华山罢休。”又对着何三七道:“你老儿也休想跑掉。”

    何三七笑道:“小老儿一定不跑的。”

    定逸对着向大年道:“这位你也一起请吗?”

    向大年一愣,看了何三七一眼,突然一躬到地,喜道:“何师伯,原来是您老驾到了,如果我师傅听说你来了,不知有多欢喜。务请光临,否则知道我见到了前辈却没有请来,不得立刻将我给打得半死。所以留着半条命,是好带路来请师伯。”

    何三七见向大年说得有趣,笑道:“好,待我收了钱。”

    何三七看了梁发一眼,对劳德诺笑道:“十文一碗,共计九十文。”劳德诺一时尴尬无语。

    梁发一笑:“何前辈又没说请客,给钱吧!”

    劳德诺数出九十文,双手递上给了何三七。华山众弟子呆呆的看着,一时无语。

    向大年转身又看着梁发道:“梁三哥也先到刘府中去如何?”

    梁发对向大年道:“我等要先去寻找大师哥,随后再府上打扰。”

    向大年一时无奈,答道:“也好,本当为梁三哥带路;只是正负责迎候宾客,我派人为梁三哥引路,毕竟对衡山城更熟悉。”

    梁发道:“谢向兄。”说完,带着华山众人回茶馆之中等候。

    向大年叫来茶馆中人,说了数语,就见一个伙计从后堂出来,对向大年一拜:“向爷,小的给华山派的众英雄带路。”

    向大年点点头,又向茶博士道:“这里的茶钱都算上,记在刘三爷帐上。”

    茶博士笑道:“哈,刘三爷的客人,哈,我们请还请不到,哈,还要什么茶钱?”

    向大年道:“师太、师伯,我给您引路。”陪着何三七、定逸一行人向刘府去了。

    华山众人自随着伙计前去寻找令狐冲。

    林平之见得两下分开,恒山派全部是尼姑,自己这副模样嘴脸跟着可不好。然而华山一众就七八个人,自己也无法藏身。又一想,先到刘府门口去,看情况再说。心中计议一定,当即缀着恒山众人向刘府而去。

    离刘府门口越近,汇聚的人越多,各色人等都有,林平之心中一喜,也就大着胆子,向门内行去。迎客之人这两天人员进出不断,除了大门派中人,其他人多数也是不认识,生怕怠慢前来的江湖好汉。再说当地的乞丐混混也不敢到刘府撒野,衡山城中与刘府友好的帮派早已警告清理了,自然也不用担心。见着林平之,也是笑脸相迎,接入大厅,奉水茶水、点心、热毛巾。

    林平之一桌一桌瞧过去,突然间心中一震,胸口热血上涌,已是方人智、于人豪二人和一群人围坐在两张桌旁,显然都是青城派的弟子。

    正在心中不能自已之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门板上卧着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

    厅上众人一见,都抢近去看。

    听得有人说道:“是泰山派的!”

    “泰山派的天松道人受了重伤,还有一个是谁?”

    “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弟子,姓迟的,死了吗?”

    “死了,你看这一刀从前胸砍到后背,那还不死?”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了后厅,便有许多人跟着进去。

    厅上众人纷纷议论:“天松道人是泰山派的好手,有谁这样大胆,居然将他砍得重伤?”“能将天松道人砍伤,自然是武功比他更高的好手。艺高人胆大,便没甚么希奇!”

    刘府厅中一番混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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