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华山之梁发TXT下载华山之梁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华山之梁发全文阅读

作者:道传世家     华山之梁发txt下载     华山之梁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九章 一杀

    过得十来天,岳不群夫妇已是回山,招集众弟子道:“田伯光不知逃遁何处去了。”检查众人课业之后;夫妻二人在正气堂中坐定,喝了口茶。就见得舒奇急急的跑了过来:“师傅师娘,嵩山、泰山、衡山前来拜山。”

    岳不群面上紫气一闪,沉声道:“快请!”

    岳不群端起茶杯轻啜数口,与宁中则相视一眼。起身向厅门阶下行得数步,梁发就见得六人行来。当先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他两边站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

    后面又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

    只听得岳不群沉声说道:“陆师弟、鲁师弟、天柏师弟,成师傅、封师傅、丛师傅,大驾光临,请厅内看茶。”

    陆柏、鲁师弟、中年道人等六人都是一拱手,陆柏笑道:“岳师兄,自衡山与贵夫妇一别,岳师兄又是年轻了一些,显然功力大涨,真是可喜可贺!”

    领着众人入厅中坐下,华山众弟子关上大门,退到外围侍立警戒。

    岳不群微微一笑,伸手道:“陆师弟远道而来,肯定是渴了,且喝些水再讲话,会舒服些。”

    封师傅说道“岳师兄,今天我们来要夺回我剑宗应得的,清理华山派的判徒。”

    岳不群一皱眉说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甚?’

    封不平道:‘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

    岳不群哼了一声,说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原封奉还。’

    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帐,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帐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

    岳不群淡淡的道:‘你要算帐?算甚么帐?要怎样算法?’

    封不平大声道:‘你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罢?’

    岳不群笑道:‘各位大动阵仗的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甚么希罕?封兄如自忖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

    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果然便是五岳旗令。”

    宁中则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咱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他来管闲事。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

    鲁师弟冷笑道:‘岳师兄,贵派剑宗成师兄三人已是上禀于盟主,你们气宗窃居掌门之位,让我们几个来调解一下贵门内部纷争,如果确实是有亏我五岳剑派的盟规,就应该早日改正,退位让贤才是。’

    梁发正立在厅门近处静听,忽然见得令狐冲带着六个怪人冲了过来。心中一动:“桃谷六仙到了。”

    令狐冲从门缝处看着。就听得岳夫人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岳夫人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那姓鲁老者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

    岳夫人道:“这却不敢,我华山派怎敢来理会贵派门户之事?贵派中人和魔教勾结,自有嵩山派左盟主清理,不用敝派插手。”

    衡山派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双双死于衡山城外,江湖上皆知是嵩山派所杀。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姓鲁老者不念本门师兄弟被杀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来跟自己夫妇为难。

    那姓鲁老者脸色大变,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派中没有不肖弟子?我们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岳夫人手按剑柄,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只听得鲁连荣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令狐冲听鲁连荣如此当面侮辱师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了出来!”

    梁发见得陆柏、封不平等脸露笑意,心中暗叹:“令狐冲乃是真性情之人,做事常授人以柄。”

    果然听得岳不群喝斥令狐冲:“冲儿,怎可对你鲁师叔如此无礼!快向鲁师叔道歉。”

    令狐冲对岳不群道:“是,师傅。”又转身对着鲁连荣道:“对讲道理,注重身份的长辈,弟子当然不敢不敬。刚才晚辈学了鲁师叔口中无德,无耻小人的行径,得罪了鲁师叔,还请见谅!”

    鲁连荣气得双目胀红,大吼一声:“小辈找死!”倏的向着令狐冲扑来。

    令狐冲见他来势凶猛,向后跃开,突然间人影一闪,厅堂中飘出一个人来,银光闪烁,铮铮有声,已和鲁连荣斗在一起,正是岳夫人。她出厅,拔剑,挡架,还击,一气呵成,姿式又夏美妙之极,虽是极快,旁人瞧在眼中却不见其快,但见其美。

    二人斗得十数招,就见岳不群口中笑道:“大家是自己人,不要动手。”一边说着,边向前行来。顺手抽出劳德诺身边长剑一压,已是将鲁连荣、宁中则二人的长剑一起压住。鲁连荣接连运劲,发功三次,依然未能撼动岳不群分毫。

    就见岳不群面带微笑说道:“鲁兄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口中说着,长剑一收。鲁连荣正在运力上举之时,只见手向上一扬,二柄长剑已是各自断成了两截。心中一凉,知道只要岳不群出手,自己必无幸理。一时心下又羞又怕,面色青红不定,一顿足,提着半截断剑转身向山下急行而去。

    梁发见得岳不群稳如泰山,声色不动,心中暗暗佩服。厅中辩论不过十来句,就见成不忧连出四剑,刺破了岳不群的衣衫。

    令狐冲眼见成不忧所刺的这四剑,正是后洞石壁所刻华山派剑法中的一招招式,他将之一化为四,略加变化,似乎四招截然不同,其实只是一招,心想:“剑宗的招式再奇,终究越不出石壁上所刻的范围。”

    岳夫人道:“成兄,拙夫总是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剑,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止境。”

    成不忧道:“甚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四招剑法,成某立即乖乖的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他虽然自负剑法了得,然见岳不群如此不动声色,倒也不敢向他挑战,心想岳夫人在华山派中虽也名声不小,终究是女流之辈,适才见到自己这四剑便颇有骇然色变之态,只须激得她出手,定能将她制住,那时岳不群或者心有所忌,就此屈服,或者章法大乱,便易为封不平所乘了,说着长剑一立,大声道:“岳夫人请。

    令狐冲哪里忍耐得住,抢着道:“师娘,剑宗练功的法门误入歧途,岂是本门正宗武学之可比?先让弟子和他斗斗,倘若弟子的气功没练得到家,再请师娘来打发他不迟。”

    他不等岳夫人允可,已纵身拦在她身前,手中却握着一柄顺手在墙边捡起来的破扫帚。他将扫帚一晃一晃,向成不忧道:“成师傅,你已不是本门中人,甚么师伯师叔的称呼,只好免了。你如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也不知我师父肯不肯收你。就算我师父肯收,本门规矩,先入师门为大,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了,请请!”倒转了扫帚柄,向他一指。

    梁发心中暗笑,这成不忧有难了。果然不过两招,已是胸口被扫帚刺中,第四招,长剑被夺,

    成不忧又羞又怒,左掌疾翻,喀的一声,正击在令狐冲胸口。他是数十年的修为,令狐冲不过熟悉剑招变化,拳脚功夫如何是他对手,身子一仰,立即翻倒,口中鲜血狂喷。

    突然间人影闪动,成不忧双手双脚被人提了起来,只听他一声惨呼,满地鲜血内脏,一个人竟被拉成了四块,两只手两只脚分持在四个形貌奇丑的怪人手里,正是桃谷四仙将他活生生的分尸四爿。

    这一下变起俄顷,众人都吓得呆了。岳灵珊见到这血肉模糊的惨状,眼前一黑,登时晕倒。饶是岳不群、陆柏等皆是武林中见多识广的大高手,却也都骇然失措。

    便在桃谷四仙撕裂成不忧的同时,桃化仙与桃实仙已抢起躺在地上的令狐冲,迅捷异常的向山下奔去。岳不群和封不平双剑齐出,向桃干仙和桃叶仙二人背心刺去,桃根仙和桃枝仙各自抽出一根短铁棒,铮铮两响,同时格开。桃谷四仙展开轻功,头也不回的去了。

    瞬息之间,六怪和令狐冲均已不见踪影。梁发心中明白:“岳不群现在是不能去追桃谷六仙,陆柏、封不平是不想去追,所以才给六仙走了。”

第四十章 二杀

    陆柏和岳不群、封不平等人面面相觑,眼见这六个怪人去得如此快速,再也追赶不上,各人瞧着满地鲜血和成不忧分成四块的肢体,又是惊惧,又是惭愧。

    梁发心中暗叹:“成不忧本无力伤到令狐冲,只可惜令狐冲以为成不忧不会不顾及脸面,以致被暗算。华山剑宗之人,可不能留了,需得今日斩之。”

    封不平眼都红了,对成不忧之死既是伤心,又是愤怒。从不弃正在心中不定之际,就见得一个身材修长健壮的年轻书生走到了厅中,对着岳不群、陆柏一拱手:“师傅,师叔,成不忧号称高手,论剑术却不是大师兄三招之敌,更是卑鄙无耻,暗算大师兄。这位从不弃师傅弟子想要称量一下,看他是否也如这位四分先生一样不堪一击。”

    岳不群知道这个弟子素来稳重,不是乱来之人。梁发见得岳不群未及时制止,抽出长剑,指着从不弃道:“从师傅,看你能接我几招?”

    从不弃一时气得手脚冰凉,一抽长剑,剑挂风声,向着梁发当胸刺去。梁发见丛不弃剑已过半途,移形、挺剑,已是从其破绽中长剑直刺,瞬息之间已是连出十几剑,丛不弃长剑狂舞,连挡十四五下,就见二人手中剑叮当响了十数声,瞬间一分,呛啷一声,长剑坠地,丛不弃已是喉中嗬嗬有声,双手捂喉的倒在了地上。众人只见得丛不弃喉管处鲜血喷出,还不停着的冒着气泡,原来已被一剑刺穿咽喉,又封了腿部穴道,让其无法站立反击。

    陆柏、泰山道人、封不平三人浑身一冷,三人瞧得清楚,梁发速度极快,出其不意,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丛不弃中计被杀。

    岳不群心中一喜:“剑宗三人每个人的武艺虽弱于自己,可都是不弱于宁中则。现在又被梁发用计杀了一个,剑宗无能为也。”

    封不平那里还忍得住,大喝一声:“小贼受死”,挥剑向着梁发攻来。宁中则怒斥一声,飞身上前挥剑迎上。

    梁发边闪边叫道:“无信无耻的判逆,岂能再让你生离此地,今日当除此祸根。”

    岳不群听得梁发此言,心中已是明白:“梁发是说‘现在正是彻底铲除华山内患之时’。”

    封不平虽然武艺高强,可宁中则武艺不弱他多少,梁发速度又是远胜于他,宁中则为破田伯光的快刀,专门研究过应对之法。此时和梁发二人联手,好似练了多年相似。

    陆柏见得宁中则、梁发配合双斗封不平,上来就压得封不平只有招架之功。眼看封不平就要被杀。正想有所动作。忽觉岳不群处一股强横之极的内力涌来,急忙运劲相抗。只觉得岳不群内劲如泰山压顶,座下椅子已是吱吱作响。耳中听得岳不群淡淡说道:“今天华山派清理门户,陆师弟且看看判逆者的下场。”

    陆柏满面赤红,已是抵挡不住。忽觉岳不群内力一收,陆柏正全力前压这时,收势不及,直直向前扑出。岳不群一挥袖:“陆师弟何须多礼。”陆柏趁势后退,急切收功,一时内息翻滚不休,腹中难受欲呕。知道若不现在就调息,立刻就得受内伤。当即内视调息,功行一个小周天,方恢复过来。

    陆柏耳中听得当啷声响,一声惨叫,睁眼看时,就见得封不平右臂、胸前鲜血泉涌,已是被斩断右臂、刺穿胸口。

    就见得封不平摇晃几下,已是跪倒在地,稍过片刻,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这样一个大高手,已是命丧黄泉。

    梁发上前一探,封不平已无呼吸。转身行了数步,向着岳不群一拱手:“启禀师傅,华山三个叛逆无信之徒已经按门规清理,请师傅示下是否在华山觅地安葬?”

    岳不群一声长叹:“这就是不讲信义、背判宗门的下场。也罢,念其曾是华山门下,就在华山觅一地安葬吧!”

    梁发应了一声“是。”转过身来说道:“高根明、孙林、沈平、肖洪山、杜飞、李杰,你门六人现在将此三人尸首用芦席抬出去,葬在山脚就是。以后在观中做个巡山夜叉。”

    果然六个人进来,用芦席卷了尸首,抬了出去。

    梁发又对岳不群道:“师傅,师叔,请移步前殿叙话吧!”

    岳不群对着陆柏、泰山中年道人道:“陆师弟、天柏师弟,请到大殿一叙。”

    陆柏强笑道:“既然这三人都是身亡,我却是要向左盟主回复一声,听盟主示下。”

    岳不群的两个弟子,就已接连败、杀剑宗三个高手。岳夫人又败衡山鲁连荣,今日当真是一败涂地。

    梁发一拱手:“陆师叔,师侄有一疑问,想向陆师叔请教。”

    陆柏看向梁发的眼光中已满是慎重:这梁发如此年轻,功夫已不在嵩山十三太保之下。将来这是又一个左盟主啊!口中说道:“梁师侄请讲”

    梁发微微一笑:“陆师叔既然先前宣称是受左盟主之令而来,现在此三人证明剑宗确实无力担当华山重任。陆师叔既是奉命来辨清此事,那么就有权确定辨识的结果,否则,除非是冒名而来。”

    岳不群淡淡道:“放肆,你陆师叔怎么可能冒名而来?自然会给出结果的。”

    陆柏心中一寒,已是明白,如果今天不能有个‘正确’的说法,自己今天就不能安然走出华山了。随即朗声道:“既然华山已定主从名分,我代表左盟主宣布:岳师兄及气宗以后永掌华山。其他人若欲夺掌门之位,五岳剑派共讨之。”

    又对岳不群夫妇一抱拳:“岳师兄,岳夫人,今天来得匆忙,总算结果圆满,山中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岳不群笑道:“陆师弟远来是客,且留下来,我为师弟接风洗尘。”

    陆柏苦笑道:“实是事务烦忙,左盟主正殷殷期盼,不敢耽搁。谢谢岳师兄的盛情高义。”

    岳不群笑道:“陆师弟心急五岳事务,岳某佩服。既然陆师弟心急,我也就不耽搁师弟的时间了,请一路保重。”

    陆柏拱手道:“告辞!”两人叫上随行弟子,转身急急而去。

    待陆柏等人身影转过了山道,梁发一拱手:“师傅师娘,现在山上事多,大师兄又受了伤,别要被嵩山的人碰上,我先去找找大师兄,师傅师娘处理好了山上的事,然后再说。”

    岳不群道:“也好,你轻功好,你就先去。”

    梁发领命后下山而来。

    梁发在山路上一路查看,又在山中转了一圈;又下了山,也是没有发现六怪和令狐冲的的踪迹。转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思及桃谷六仙是被不戒和尚派来抓令狐冲的,想来也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就准备回转山上。

    突然心中一动:“为何陆柏等人也没见着?”一时也不记得原著中此时发生了何事。可自己现在杀了剑宗三人,却必定是原来没有的事。

    心中又自思索:“既然已经改变,也就不必总是拘泥,只要大势不改,也不会有什么事。”

    思索既定,立刻直奔山上而来。入得“正气堂”,岳不群、宁中则面色凝重;宁中则一见梁发,说道:“发儿回来了”快坐下休息一下。

    岳不群道:“刚才那六个怪人又将你大师兄送回来了。他现在身负重伤,不能动弹。”

    梁发轻轻点了点头,却是想了起来,原来是有这么回事的。又见岳不群说道:“你师娘和其中一人动了手,重伤了一个。”

    梁发已是知道桃谷六仙的武功,知道宁中则单打独斗尚可,可桃谷六仙最擅长的就是联手对敌。只怕师娘是吃了亏,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宁中则道:“虽被重伤了一个,可还有五个,咱们三人对敌可是不成,即使加上你其他师兄弟,也是不够瞧。你父亲已被派往江南,若是他在就有把握了。”

    梁发道:“师傅师娘的想如何安排?”

    岳不群道:“对方若再加任何一个高手,就很是麻烦。”看了看梁发,又道:“我意欲上嵩山问问左盟主因何让陆师弟持‘五岳令旗’来干涉华山之事。你看如何?”

    梁发停了停方道:“师傅这想法弟子很是赞同,刚才徒儿下山去找大师兄时,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况,想禀报给师傅师娘知晓。”

第四十一章 传承

    岳氏夫妇对视一眼,岳不群道:“发儿你说?”

    梁发低声道:“有三个情况,第一,我在山下找大师兄时,出没有发现陆柏一行人。很多地方鸟儿惊飞,若在此时外出,容易中伏。”

    “第二、我观那6人,随大师兄而来,见成不忧伤了大师兄,当即上前杀了成不忧,应该是想找大师兄有事。而且那六个人缠杂不清,如果真要来,我等出其不意杀得一人,则我华山必能胜剩下的四人。”

    说道这里,梁发已发觉有人到了门外。梁发停了下来。岳不群抬头道:“灵珊,有什么事?进来。”

    岳灵珊推门而进,红着眼说道:“爹爹,娘,大师兄该怎么办?”

    宁中则当即眼泪流了下来。拉过岳灵珊道:“孩子,别急,让你爹再想想办法。”

    岳不群沉吟道:“我已设法暂时稳定了一下,一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冲儿清醒过来,我再想办法施救。”

    宁中则道:“灵珊,爹娘和你三师兄有要事相商,你先去看着你大师哥,不要乱跑。”

    岳灵珊道:“好的,娘,我先去看着大师哥!”

    待听得岳灵珊已经走开,梁发压低声音道:“这第三,师傅师娘外出时,我和大师兄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我和大师兄剑术大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以后对上其他四派,都不用担心。”

    岳不群、宁中则耸然动容。相视一眼,岳不群道:“什么秘密?”

    梁发轻声道:“师父师娘随我到思过崖一看便知。”

    岳不群道:“此时不宜离开此处。”

    梁发道:“如果能够清查四周,做好防范,应该没有问题。”

    岳不群不语!

    梁发想了一想,道:“派四人登上高处,四下俯瞰,我们三人再各自带着七八个人,巡查四周。这样即使巡查的人看不到,高处的人也能发现。这样也能将心怀不轨之人逼出逼走。”

    “然后将门中之人以十二人为一队,共分三队,一个方向三人,一班一个半时辰,夜间轮流值班警戒。凡各个方向,多准备好防风灯笼照明,警戒人员处于暗处;后续再在暗处拉起细麻线,连上陷阱、可发声之物等。弟子也集中起来休息,做好防范之事。然后我们行事。当然,如果有弓箭、暗器、陷阱之类,也要准备好,一旦有事,就可用得上了。”

    岳不群听了,连连点头。招来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赵晨、沈平、孙林、陶均、英白罗等众弟子,各自安排好负责的事务。十五分钟后,三人出来,带人将四周附近数里之内一一查看,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然后高处瞭望哨继续警戒,到得晚间才会撤回来。

    三人带人巡查回来,观庙库房里已是找出一百多个灯笼,灯油庙中尽有。众人在树木稀少的空地上挂起了灯笼。共前后布置三层,错开分布。果然天黑之后,警戒的人在暗处,各个方向百米的范围内,来人是无所遁形。

    观中又寻得弓箭十来张,数百箭枝。弟子中也有十来个用过弓箭的人。这下远近皆有,三人心中登时安定许多。而众弟子今天见得师傅师娘师兄大展神威,又见得如此严密有效的警戒防守之法,心中也是大定。众人吃着东西,轻松谈笑着。

    到得约七点多钟,梁发严令各人就位,相互监督,按职责开始行事,其他人开始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分头突然巡查,严厉警告了违反要求的弟子。众人一时凛然,不敢再有违反要求之事。

    三人借着巡查之机,梁发领先,向着思过崖而去。好在这条路十分熟悉,又武功高强,虽无火把,也是轻松到达。

    然后宁中则在外警戒,岳不群与梁发先进入,到得洞内,点上原来洞中照明用的灯笼。岳不群见过之后,一时震惊无语。过得片刻,梁发道:“师傅,以后五岳以我华山剑法独尊。此处应为核心弟子传承习剑之所。”

    岳不群默然,长叹一声:“嵩山咄咄逼人,为了华山基业,只能如此了!”

    梁发又道:“我去换师娘进来!”

    梁发自去警戒,宁中则进得山洞,震惊之后,又是大喜。FC双双开始先练习华山剑法,以二人于华山派剑法功力与经验,一夜过去,已是将三百来招练习了两遍。

    忽听梁发来到洞口说道:“师傅师娘,天亮了。”

    宁中则道:“天已经亮了啊!发儿,我们马上就来。”梁发又回到外面警戒去了。

    岳不群忽然道:“夫人,令狐冲应对你‘无双无对’的招式你看到了吧?”

    宁中则立即道:“冲儿是我养大的,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加上灵珊的事,冲儿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才是。”

    岳不群叹了口气:“唉!”点了点头又道:“今天我传他‘紫霞功’第一层的口诀。你和发儿说明一下吧!”当先向洞外走去。

    宁中则轻轻一叹!

    一夜未睡,可三人都是内功精深,寻常三两天不休也是无碍。

    宁中则对梁发道:“发儿,你大师哥受了很重的内伤,一是让你师傅用内功治疗。可现在这种情况,你师傅如果内功大损,后果难料。二是教你大师哥‘紫霞功’,用上乘内功疗伤。”

    梁发笑着点头道:“那太好了,等大师兄好了,华山又添一份力,即使桃谷六仙再来,也能轻松应对了。”

    岳不群温声道:“现在只是传他第一层心法,用以治疗内伤。”

    梁发一愣,心念电转间已是明白:“岳不群这是在告诉自己‘你和令狐冲同样的机会’,也说明在岳不群的心里,梁发的份量已是超过了令狐冲。”立即回道:“此事全凭师傅做主,大师哥早日治好内伤就好了。”

    三人悄然下了思过崖,又一路巡查林中,以掩耳目,不久就回到了正气堂。

    华山众弟子整齐肃立,梁发又作安排:“一、所有的弟子必须全部学会射箭;二,由施戴子、高根明、赵晨、孙林各自负责一个方向麻线、陷阱的布置。三、梁发传授十六个大弟子更高深的剑法。四、水源、食物防毒安排及检查。”

    众弟子听得如此安排,都是知道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人人紧张认真起来。

    梁发叫来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沈平、岳灵珊、肖洪山、赵平、蒋兵、陈素琴、杜飞、李杰、舒奇、等十六人道:“你们十六人都已学过华山派中目前在传的剑法,今天,将传授50招内传剑法,10天内必须全部学会、用熟。现在随时有可能爆发争斗,早一天练好,就多一点实力。”

    梁发看了看众人又道:“现在所传是我华山派根基功夫,若有人敢私传剑法,杀。学习剑法之人,杀!”

    正在这时,岳不群走了过来,说道:“灵珊,你听到了吗?能否遵守?”

    岳灵珊愣了一下,不高兴的道:“干嘛专门问我?”

    岳不群大怒:“若你不能遵守,立刻开革出华山派,不得再学任何华山派功夫。你明白吗?”

    岳灵珊一惊,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委屈道:“我肯定能遵守。”

    岳不群道:“鉴于你目前的状态,现在立刻随我回去,不得学习内传功夫。”说完,转身离去。

    岳灵珊愣了愣,终究害怕父亲,也是随着去了。

    众人凛然;随后开始学习新的剑法。能挑出来学习的,无不是悟性、实力都是最好的,前后不过5天,50招剑法已是学完。

第四十二章 治伤

    岳不群、宁中则、梁发三人在正气堂商议,梁发道:“师傅,我看现在可以传授嵩山的剑法,特别是破解招数。目前主要的对手肯定是嵩山之人及其所属势力。”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办吧!”

    梁发又道:“其他人联手对敌之术也已基本练熟,再有三两天,经过一些实际喂招,应该就可派上用场了。到时由师傅、师娘、我混用不同的功夫来喂招。”

    岳不群又是点了点头。梁发又道:“如果师傅师娘剑法修练成了,我们要主动出击,争取干掉一批,这样我们就掌握主动了。”

    岳不群笑道:“内功暂时还不会有大的突破,可剑法却是可以速成,现在即使左冷禅来了,我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宁中则也是一笑:“如果成不忧还在我的面前,相信五十招内可以拿下。甚至三十招也行。”

    梁发一听,知道二人内力深厚,现在有了犀利剑法,自然战力大幅飚升。FC笑道:“那么我们就随机选择个时间,三人出击,突袭消灭对方的高手。”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宁中则笑道:“定在三天后吧!”

    三人刚刚商定,突然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三人相视一眼,梁发、宁中则分头巡视两边,岳不群向前面而去。

    梁发巡视左侧,未发现可疑情况,警戒人员也是正常巡视。梁发心中一定,随即向着喧哗之处而去。

    到得近前,发现宁中则也正走过来,双方目光一碰,梁发轻轻摇了摇头,宁中则亦是如此。知道对方处没有异常情况,双方面色一松。

    梁发再行十来步,就见得岳群对面正站着一个极高极胖的和尚。身边站着田伯光、仪琳。梁发心中一松。知道是不戒大师来了。

    忽听得令狐冲道:“田兄,令狐冲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然后就见令狐冲向着岳不群跪倒:“师傅,弟子不能对不起田伯光这样的朋友,弟子也无力杀死田伯光,弟子恳请师傅饶过田兄。”说完,趴在地上叩了几个头。

    就听得不戒和尚道:“好女婿,你是好样的。岳先生,我女婿已经向你求情了,你自然应该放过他才是。”

    岳不群气得手都抖了,恨声道:“你宁愿为这个采花大盗,背弃我华山派不成?”

    令狐冲跪在地上,身形抖动,哽咽说道:“师傅师娘养育我长大,恩深弟子难报万一;可田兄豪气过人,与我是肝胆相照的朋友,数次饶我性命,我怎么能取他性命,请师傅杀了我吧”

    梁发见得这种情形,忽然明白岳不群为什么最终要开革令狐冲出门,原著中的令狐冲更是因个人情义而弃华山整体利益于不顾。岳不群当然是个伪君子,然则在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强于绝大多数人的。

    同时也知道,令狐冲此时如此做最大的动因则是情场受挫,一时间激起自我伤害的心里,内心深处也有报复之意。

    令狐冲本来内伤严重,又是刚开始练习紫霞功,效果还未真正体现,只是稍有改善。今天只是强撑着出来罢了。此时心情激荡之下,终于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也是委顿于地。

    宁中则叫了声:“冲儿”,闪身上前扶起了他。岳灵珊跑了过来,急声叫道:“大师哥,大师哥,你怎么样?”仪琳双手捂着嘴,眼泪流了下来。

    令狐冲说道:“师娘,弟子对不起你,请师傅将弟子杀了,我终不能负了田兄这样的朋友。”

    田伯光脸颊抽动,面色潮红,显然也是感激于令狐冲的朋友真情。

    仪琳抓住不戒和尚道:“爹爹,令狐大哥受了伤,你快给他治伤,其他的事再慢慢说。”

    不戒对女儿之言奉命唯谨,道:“治伤就治伤,那有甚么难处?”大声问令狐冲:“你受了甚么伤?”

    令狐冲道:“我给人胸口打了一掌,那倒不要紧……”

    不戒道:“胸口中掌,定是震伤了任脉……”

    令狐冲道:“我给桃谷……”

    不戒道:“任脉之中,并没甚么桃谷。你华山派内功不精,不明其理。人身诸穴中虽有合谷穴,但那属于手阳明大肠经,在拇指与食指的交界处,跟任脉全无干系。好,我给你治任脉之伤。”

    令狐冲道:“不,不,那桃谷六……”

    不戒道:“甚么桃谷六、桃谷七?全身诸穴,只有手三里、足三里、阴陵泉、丝空竹,哪里有桃谷六、桃谷七了?你不可胡言乱语。”随手点了他的哑穴,说道:“我以精纯内功,通你任脉的承浆、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气海、石门、关元、中极诸穴,包你力到伤愈,休息七八日,立时变成个鲜龙活跳的小伙子。”

    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右手按在他下颚承浆穴上,左手按在他小腹中极穴上,两股真气,从两处穴道中透了进去,突然之间,这两股真气和桃谷六仙所留下的六道真气一碰,双手险被震开。不戒大吃一惊,大声叫了出来。

    仪琳忙问:“爹,怎么样?”不戒道:“他身体内有几道古怪真气,一、二、三、四,共有四道,不对,又有一道,一共是五道,这五道真气……啊哈又多了一道。他妈的,居然有六道之多!我这两道真气,就跟你他妈的六道真气斗上一斗!看看到底是谁厉害。只怕还有,哈哈,这可热闹之极了!好玩,好玩!再来好了,哼,没有了,是不是?只有六道,我不戒和尚他奶奶的又怕你这狗贼的何来?”

    他双手紧紧按住令狐冲的两处穴道,自己头上慢慢冒出白气,初时还大呼小叫,到后来内劲越运越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其实天色渐明,但见他头顶白气愈来愈浓,直如一团浓雾,将他一个大脑袋围在其中。

    过了良久良久,不戒双手一起,哈哈大笑,突然间大笑中绝,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仪琳大惊,叫道:“爹爹,爹爹。”忙抢过去将他扶起,但不戒身子实在太重,只扶起一半,两人又一起坐倒。不戒全身衣裤都已被大汗湿透,口中不住喘气,颤声道:“我……我……他妈的……我……我……他妈的……”

    仪琳听他骂出声来,这才稍稍放心,问道:“爹,怎么啦?你累得很么?”

    不戒骂道:“他奶奶的,这小子之身体内有六道厉害的真气,想跟老子……老子斗法。他奶奶的,老子催动真气,将这六道邪门怪气都给压了下去,嘿嘿,你放心,这小子死不了。”仪琳芳心大慰,回过脸去,果见令狐冲慢慢站起身来。

第四十三章 开革

    田伯光笑道:“大和尚的真气当真厉害,便这么片刻之间,就治愈了令狐兄的重伤。”

    不戒听他一赞,甚是喜欢,道:“你这小子作恶多端,本想一把捏死了你,总算你找到了令狐冲这小子,有点儿功劳,饶你一命,乖乖的给我滚罢。”

    田伯光大怒,骂道:“甚么叫做乖乖的给我滚?他妈的大和尚,你说的是人话不是?你说一个月之内给你找到令狐冲,便给我解开死穴,再给解药解毒,这时候却又来赖了。你不给解穴解毒,便是猪狗不如的下三滥臭和尚。”

    田伯光如此狠骂,不戒倒也并不恼怒,笑道:“瞧你这臭小子,怕死怕成这等模样,生怕我不戒大师说话不算数,不给解药。他妈的混小子,解药给你。”说着伸手入怀,去取解药,但适才使力过度,一只手不住颤抖,将瓷瓶拿在手中,几次又掉在身上。仪琳伸手过去拿起,拔去瓶塞。不戒道:“给他三粒,服一粒后隔三天再服一粒,再隔六天后服第三粒,这九天中倘若给人杀了,可不干大和尚的事。”

    田伯光从仪琳手中取过解药,说道:“大和尚,你逼我服毒,现下又给解药,我不骂你已算客气了,谢是不谢的。我身上的死穴呢?”不戒哈哈大笑,说道:“我点你的穴道,七天之后,早就自行解开了。大和尚倘若当真点了你死穴,你这小子还能活到今日?”

    田伯光早就察知身上穴道已解,听了不戒这几句话登时大为宽慰,又笑又骂:“他奶奶的,老和尚骗人。”转头向令狐冲道:“令狐兄,你和小师太一定有些言语要说,我去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一拱手,转身走向下山的大路。

    岳不群叫道:“田伯光,今日岂能让你生离华山。”岳不群右手一拂,裹住了岳灵珊手中的长剑。不戒和尚见状,叫道:“使不得!”除下两只鞋子在手。但见岳不群袖刀挥出,一柄长剑向着十余丈外的田伯光激飞过去。不戒已然料到,双手力掷,两只鞋子分从左右也是激飞而出。

    剑重鞋轻,长剑又先挥出,但说也奇怪,不戒的两只僧鞋竟后发先至,便兜了转来,抢在头里,分从左右勾住了剑柄,硬生生拖转长剑,又飞出数丈,这才力尽,插在地下。两只僧鞋兀自挂在剑柄之上,随着剑身摇晃不已。

    岳不群以袖功挥出长剑,满拟将田伯光一剑穿心而过,万不料不戒和尚这两只僧鞋上竟有如许力道,而劲力又巧妙异常。这和尚大叫大嚷,对小尼姑自称爹爹,叫令狐冲为女婿,胡言乱语,显是个疯僧,但武功可当真了得,他还说适才给令狐冲治伤,大耗内力,若非如此,岂不是更加厉害?虽然自己适才衣袖这一拂之中未用上紫霞神功,若是使上了,未必便输于和尚,但名家高手,一击不中,怎能再试?他双手一拱,说道:“佩服,佩服。大师既一意回护着这个恶贼,在下今日倒不便下手了。大师意欲如何?”

    仪琳听他说今日不会再杀田伯光,当即双手横捧长剑,走到岳灵珊身前,微微躬身,道:“姊姊,你——”

    岳灵珊哼的一声,抓住剑柄,眼睛瞧也不瞧,顺手擦的一声,便还剑入鞘,手法干净利落之极。

    不戒笑道:“和尚只是因为田伯光为我找到女婿立了功,所以不想你杀了他。”

    转头向令狐冲道:“小女婿儿,这就走吧。你师妹俊得很,你跟她在一块儿,我可不大放心。”

    令狐冲道:“大师爱开玩笑,只是这种言语有损恒山、华山两派令誉,还请住口。”

    不戒愕然道:“什么?好容易找到你,救活了你性命,你不肯娶我女儿了?”

    令狐冲铁青着脸道:“大师相救之德,令狐冲终身不敢或忘。仪琳师妹恒山派门规精严,大师再说这种无聊笑话,定闲、定逸两位师太脸上须不好看。”

    不戒道:“琳儿,你——你——你这个女婿儿到底是怎么搞的?这——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仪琳双手掩面,叫道:“爹,别说啦,别说啦!他自是他,我自是我,有……有……有甚么干系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山下疾奔而去。

    不成和尚更是摸不着头脑,呆了一会,道:“奇怪,奇怪!见不到他时,拚命要见。见到他时,却又不要见了。就跟她妈妈一模一样,小尼姑的心事,真是猜想不透。”眼见女儿越奔越远,当即追了下去。

    见得不戒大师已经远去,岳不群又对令狐冲说道:“冲儿,你对这恶贼,挺有义气啊,宁可自剌一剑,也不肯杀他。”

    令狐冲脸有惭色,知道师父目光极是锐利,适才自己这番做作,须瞒不过他,只得低头说道:“师父,此人行止虽是不端,一来他已答应改过迁善,二来他数次曾将弟子制住,却始终留情不杀。”

    岳不群冷笑道:“跟这种狼心狗肺的贼子也讲道义,你这一生之中,苦头有得吃了。”

    岳不群目光缓缓扫过华山众人,沉声对众弟子道:“我华山派门下,严禁结交匪类,违者立刻处死。”

    岳不群厉声对令狐冲道:“令狐大侠,田伯光污了无数女子的清白,多少人因他面家破人亡。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奸邪匪类,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奸邪之人了。”

    宁中则看了看令狐冲,叫了声:“师哥”。

    岳不群看了看宁中则,道:“如此善恶不分,是非不明之人,留他何用。不过我养育他二十多年,亦不忍心杀他。再留下他,我华山派颜面何存?”

    岳不群对着众人大声道:“今天,华山派将令狐冲逐出门墙,令狐冲,你走吧!去找你的肝胆之交。他日江湖相遇,你我是敌非友。”

    令狐冲一听,浑身大颤,面色苍白急忙跪到在地,连连叩首:“师傅,请不要逐弟子出门,弟子宁愿死在华山派。”

    华山众弟见得令狐冲如此,人人皆是觉得不忍;可见得岳不群面色严肃,也是不敢求情。都是跪到在地,可也不敢出声。梁发看了看众人,俯首道:“还请师傅给大师哥一个机会,大师哥乃是重情义的人,只是讲江湖道义而已。”

    岳不群看了看梁发,一声长叹:“唉!”又盯视着令狐冲道:“此次将你逐出门,是让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人做事。衡山刘正风之事不远,当其在上千群雄面前被诛满门之时,可无一人助他。令狐冲你想仔细了。”

    宁中则、岳灵珊刚欲讲话,岳不群道:“今日谁也不许求情。”转身拉了宁中则就行,行了数百步,轻声道:“冲儿太过任性,如果继续为我华山派大弟子,恐怕我华山派就要被正道人士联手问责来了,衡山刘正风这事可是不远啊!”

    宁中则心中一凛,轻轻一叹:“唉!冲儿太过任性了,受点教训也好!”

    岳灵珊、梁发及华山众弟子呆立原地,作声不得。

    令狐冲颤抖在地,岳灵珊上前扶起令狐冲,眼含泪光道:“大师哥,现在爹爹生气;等过几天爹爹气消了,我和你,再加上三师哥去杀了田伯光;我再去求情,让爹爹重新收你入门。”

    令狐冲泪水流了下来:“小师妹,师娘也生我的气了;可我现在受人之恩,是断不能有负田兄的;可也对不起师傅师娘的养育之恩。我这就走,免得师傅他老人家见到我更生气。”

    岳灵珊泣道:“大师哥,你现在内伤刚好,等过些日子再走吧!再说,你就真的为了那个淫贼,不愿意留在华山了吗?”

    令狐冲身子一震,回头痴痴的看了岳灵珊一会,岳灵珊脸一红,低下了头。令狐冲转头看天,一声长叹:“小师妹,师傅既然说了,我还是先走吧!陆猴儿,你送我下山吧!”

    陆大有上前,扶着令狐冲的胳膊。令狐冲道:“小师妹,你这就走了,你保重!”说完,轻轻拨开岳灵珊扶着自己胳膊的手,向着山下行去。

    众人呆立着,见得令狐冲陆大有二人的身影转过山道已是不见,忽听得岳灵珊捂着嘴,呜咽着转身跑回了住处。众人转身着着岳灵珊的身影消失,无语相视。

第四十四章 突袭

    梁发见此,稍一思量,却已是明白:“一是令狐冲现在没有展示出剑法,价值当然有限;当年岳不群可是想着令狐冲能教他剑法。二来现在梁发已经与令狐冲产生了竞争关系,令狐冲如果不能得到岳灵珊,一定会离开;要不就是随心所欲而为,华山派承受不起如此随性的行为。三来紫霞功肯定只是传了一两层,以老岳的心计,肯定不会一开始就全部传出。四是确实伤心,自己养了这么大,还不如一个淫贼对他一番朋友情义,当然伤心。”

    众人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各自岗位;忽然就见得岳不群行来,众人急忙上前见礼。岳不群道:“大家忙自己的,梁发,你随我来。”

    梁发应道:“是,师傅!”到了正气堂,宁中则也在。岳不群道:“今天如何办?”

    梁发思索着道:“依徒儿之见,我们也不侦查,化妆巡查一面,碰到则杀。”

    宁中则想了想道:“南面、东面应该是重点。”

    岳不群道:“下午四点出动,晚餐时可能碰到的机会极高。”

    梁发回来,自去打坐准备不提。到得四点,以巡查之名,悄然进入了东面林中。三人会面,在林中换了衣服。三人一排,相距六七十步,刚好在可视距离内向前迅速推进。前进了二十来里。晚霞满天。三人忽然一震,听到前面有声音。

    三人迅速靠拢到相距四五丈的距离,既能相互支援,也能防止意外。

    三人伏低,静静的听了会,听声音约有十来个人,可也有可能有人没讲话。这些人声音天南地北都有。三人戴好蒙面巾。伏低身形,继续等待。

    过得片刻,听到呼唤吃饭的声音。又有议论的声音。此时估计约有十五人,没有暗哨。听这十五人个个中气十足,显然功夫都不错。三人从西、南、北三面准备在好。

    又过了一小会,众人吃饭声、交谈声传来。三人几乎同时发动,梁发身形一动,长剑已是从后面先后扫过二人的劲部大动脉。第三人刚刚跳起,梁发狂刺十三剑,一剑已扫过了对方咽喉。

    就在此时,岳不群也已打倒了三个,宁中则已经一死一重伤各一。

    瞬息之间,靠着偷袭,三人已经杀掉了八个人。剩下的七个人已经跳了起来,有三个人手中无有岳刃。这是突袭之下,一时未能及时取到兵刃。

    三人早有商议,岳不群依靠深厚内功,强杀手中没有兵器之人,梁发、宁中则要挡下其余的人。

    二人长剑狂舞,全力攻向了四个手持兵刃之人。岳不群面上紫气满布,剑上发出光芒;剑气千幻,剑招万变。三招之间已是一死一重伤。又过了四五招,另一人也已是授首。

    岳不群也不稍休,立即扑向正和宁中则对战之人。两大高手对两个,不过数招,又是伤了一人。剩下三人急忙逃窜,三人各追一个,向着林中追去。

    梁发追上对方,剑光变幻莫测,二十来剑之后,一剑刺中命门。此人一震,梁发上前一指,已是将其点倒在地。

    提着此人向回掠去。岳不群正和宁中则一起从宁中则方向走了回来。岳不群手中也提前一人。

    十五个人,除了一人负伤而逃外,两个俘虏外,其他十二人尽数被杀。FC稍一审问,却是由一人负责接洽,可此人已是被杀。

    三人相视一眼,岳不群内力一吐,已是杀了此人。梁发剑光扫过颈动脉,此人穴道被制,张着嘴喘息,伸腿抖动不已,片刻,已然不再动弹。

    岳不群一挥手:“走。”三人立刻向着山门所在行去。

    回去之时,无须搜索,自然快速得多,半个多小时之后,已是换好衣服,进入了灯笼照射范围之内。

    三人过了灯光带后,负责警戒的赵晨上前行礼,打了个招呼,继续警戒去了。岳不群道:“半个时辰之后相聚。”

    梁发到得住处,快速洗浴之后,运功三个大周天。又吃了点东西,进了正气堂,果见得师傅师娘已经在坐。梁发急忙行礼:“拜见师傅师娘。”

    岳不群摆摆手:“发儿,不用多礼。”

    梁发见二人面色轻松,问道:“师傅,弟子有一事想问,不知是否可以?”

    岳不群笑道:“你说。”

    梁发笑道:“师傅,目前五岳剑派中谁人能够匹敌师傅师娘?”

    岳不群一笑:“左盟主毕竟比我大了六七岁,功夫也比我深。我得到剑法时间还不足,目前并无必胜的把握。可保住性命想也不难。你师娘么,目前和莫大相比,稍有优势。”

    梁发听了,若有所思。想了想,对岳不群说道:“师傅,这十五个人可个个都是强手,一般门派可是没有这样的实力。”

    岳不群笑了笑:“发儿,你忠心耿耿,处事稳重,屡立大功,就和你讲讲。”顿了顿道:“这些人可是来自天南地北,能聚集一批这样的人,无一不是江湖中的顶尖势力。目前只有少林、武当、嵩山、魔教、丐帮。其他的门派,若想驱使这样一批人,就得有好办法才行。”

    梁发想了想道:“也就是说,这样一来,对方手中这批暗中的势力已是完了,一时已经威胁不到我们了。”

    岳不群未置可否。

    梁发一愣,恍然明白,点首道:“还可以化妆,冒充魔教之人行事。”

    梁发又问道:“师傅,后面怎么办?”

    岳不群笑道:“对方经此打击,一时再难以抽调这么多的好手来了,暂时不会有事。先练完剑法再说。”

    梁发点头道:“如果继续保留石壁,那个洞就要封死,或是毁了石刻。否则管理就是个大难题。”

    梁发又道:“如果我们能够让对方跟着我们转,在调动过程中,我们就有机会打击对方。左冷禅一般不会离开嵩山,其他人来了,不是师傅的对手。”

    岳不群道:“发儿,我和你一起,将剑法记录下来,然后就将石刻毁掉。”

    梁发道:‘是,师傅。’

    这是因为梁发、岳不群都是正经的读过书的人,可以轻松完成此事。

    十日之后,岳不群、宁中则、梁发看着洞中石壁已是清除了所有石刻,三人心中一时感慨不已。梁发又是上前,封好洞口。出得洞来,岳不群转身看着远山美景,心中一阵畅快。不由得行功起来,一个大周天下来,顺势冲击,感觉到内力竟然有了增长,心中喜悦:“果然是好事成双啊!”却是剑法大进之下,压力顿时消除,心态一松,自然有益于内功进境。

第四十五章 下山

    十多天后,岳不群、宁中则、梁发三人各带着人从华山周围清扫回来。安排众弟子去休息,岳不群、宁中则和劳德诺、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沈平、岳灵珊、肖洪山、赵平、蒋兵、陈素琴、杜飞、李杰、舒奇、十八个大弟子,到正气堂中议事。

    岳不群道:“此次出去,共用了两天,将华山基本扫荡一遍。或杀或伤或擒各类江湖宵小十七八个人,终于一显我华山威严,还我华山一片清静。”

    众人皆是喜形于色。除了劳德诺外,其余十六个弟子个个武功大进,扫荡战中,横扫对手,人人信心大增。

    就听得岳不群道:“再过七天,我带你们去江湖闯荡一翻,积累点经验。”

    众人一听,兴奋不已。学了一身功夫,可不就是为了自由自在,行侠江湖,快意恩仇嘛!

    岳灵珊拍手笑道:“好呀好呀!三师哥,你从江南带了很多好玩的新鲜玩意,咱们这次去江南玩玩。”

    梁发心中一动,道:“师傅,林师弟父母遗骸尚暂厝在山下庙中,不如此次火化了,顺便带骨灰回去安葬,也是叶落归根之意。”

    宁中则叹道:“也是,先将此事帮平之办了,让他尽点孝心才是。舒奇,去唤你林师弟过来。”

    舒奇应了:“是,师娘!”自去叫林平之去了。

    林平之入得大殿,拜见岳氏夫妇后,又与众师兄师姐见礼已毕。岳灵珊道:“小林子,我……”

    岳不群打断道:“灵珊”

    岳灵珊一愣,宁中则伸手拉过了岳灵珊,让她立于自己侧后。

    岳不群道:“平之,你梁师哥怜你父母至今未得安葬,建议我们外出,专门去江南福州一趟,送你父母之灵位归乡。路途遥遥,棺木运送不便,明后天火化了,带骨灰回去。”

    林平之泪水涌出,跪倒在地,叩头数下:“谢师傅师娘大恩大德。”

    岳不群道:“你为我弟子,这些自是为师应当做的。”

    宁中则也道:“好孩子,不要伤心,好好努力,将来练好武艺,为你父母报仇。先让你父母叶落归根才是。”

    岳灵珊也是泪眼婆娑,身形一动,正欲上前,想要说什么;被宁中则一拉,愕然停住,看向宁中则,目中满是不解。宁中则也不解释,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岳不群又道:“梁发,此次你要协助平之办理。”

    梁发上前拱手:“是,师傅。”

    林平之急忙上前对着梁发一礼:“谢三师哥!”

    梁发道:“林师弟,这也是我们做师兄弟的应为之事。”

    梁发转身对着劳德诺道:“二师哥,就麻烦你和高师弟二人,前去通知山下庙中准备一下做一日法事。再去山下购得纸烛孝服等一应祭奠之物,明天晌午我们和林师弟到山下庙中祭拜,再准备火化之事。银钱先从山中支取。”

    劳德诺、高根明二人拱手道:“三师弟(哥)放心,我们现在就下山,明天必不会误了林师弟的正事。”二人说完,拜别岳不群夫妇,向着山下而去。

    林平之送二人出得门外,深施一礼:“因我之事,有劳二师哥、五师哥了,请受我一拜。”

    劳德诺、高根明急忙还礼:“都是师兄弟,这也是应该。”

    林平之又取出两锭二十两银子道:“小弟身上只有这些,二位师兄先用着,等下我再取银子给二位师兄。”

    劳德诺道:“林师弟,这些尽够了。且我身上尚有山中办事时所剩银两不少,若是不够,回来再和师弟讲。”

    林平之又是一礼:“林平之这里先谢过二位师兄了,大恩容后再谢。”

    劳德诺、高根明二人还了礼,急急下山去了。

    待得众人散去,岳灵珊道:“娘,我只是想劝劝小林子,你干嘛拉住我?”

    岳夫人正色道:“灵珊,林平之是你的师弟,你以后就叫师弟就可以了,不要再叫什么‘小林子’,这是关系不一般的人之间才叫的。”岳灵珊睁大了眼,张了张嘴,终于无声的抿紧了嘴唇。岳夫人又道:“你看那么多师姐妹,可有一人上前拉着平之去劝慰的?自有各位师兄去劝,师姐妹的虽然同情,劝慰几句是可以的,过于亲近,终究不合适;你以后要注意了。”

    岳灵珊慢慢的低下了头。

    岳夫人见岳灵珊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忍,又道:“你大师哥、三师哥和你是一起长大的,如同亲兄妹一般,这和其他的师兄弟自然不一样。在其他师兄弟面前,以后要注意些,你可知道了?”

    岳灵珊点了点头。岳夫人摩挲着岳灵珊,母子二人又厮磨很久,方才散了。

    第二天,梁发领着林平之等华山众人,到了山下庙中。劳德诺、高根明二人已是到了庙中。

    一进庙门,就见得庙中传做法事之处已是搭起了芦棚,孝帐孝服都已是准备好。有一老僧主持法事,给林平之换了孝服。有一中年僧人喝道:“孝子跪拜。”

    见了林震南夫妇的棺木,林平之哭倒于地。大叫:“爹爹、娘啊!孩儿无能啊,至今未能报得父母之仇!孩儿不孝啊……!”众师兄弟上前拉住,不停劝慰,方才稍缓。林平之在棺木前跪下行礼。

    中年僧人又道:“亲友祭奠。”华山众人也是上前一一敬拜;林平之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一一还礼。

    僧众十六人已是敲打着锣鼓,诵念经文;林平之又烧了纸钱。

    中午之时,庙中早就准备了素斋,众人就用了。

    到了下午,又开始诵经。林平之跪坐灵前,嘶声痛哭,数次晕厥过去。

    岳灵珊泪水直流,想要上前劝慰林平之,岳不群长袖一拂,已是点了岳灵珊的昏睡穴;由宁中则送回了屋中休息。

    又在晚间七点、九点,僧人诵经。到得深夜十二点后,僧人又诵经一个小时。凌晨三点、五点之时,僧人也是依次诵经。

    天明,法事之后,林平之亲手开棺,毕恭毕敬的请出父母遗骸,放置于准备好的木材上的铁板之中。

    老僧道:“孝子行礼!”林平之跪地,磕了三个头。

    老僧又道:“亲友送别!”华山众人上前行礼。老僧又道:“众位施主且退出,在外面等候。”

    有僧人领着众人退到一处殿中。众人远远见得后面浓烟升起。渐渐烟柱不见,想是火势旺盛起来。过了一个时辰,僧人捧着一个白瓷坛过来,上盖红布。对林平之道:“林施主,这是汝父母灵坛。”这就是林震南夫妇的骨灰了。

    林平之跪下,双手接过,紧紧的抱在怀中,泪水已是潸然而下,无语哽咽。林平之抱着瓷坛,心中悲痛不可名状:“从今往后,再也难见父母亲颜。这个世上,自己再也没有至亲之人。从此不可能有人再记挂自己是否饥寒,恐怕还会惦念着自家剑术秘笈,金银钱财。甚至为了利益,打压自己。在这华山之中近年来,陆大有咄咄相逼,梁发暗施手段,横刀夺爱;可叹自己却是无力反抗。师父师娘对待自己言语虽然亲切,实质也是平常。现在师姐也被限制与自己交往。”

    一阵山风吹来,林平之只觉得寒气入骨,不由得激凌凌打了个冷颤。

    当晚,林平之也没有回华山之上,独自在山脚纯阳观中陪着父母骨灰。梁发为防意外,安排了劳德诺、高根明相陪。第二天一早,林平之方回了华山。见到施戴子,上前施礼道:“四师哥,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梁发远远观得,心中一叹:“林平之资质一般,很难学成上乘功夫;余沧海虽然人品不堪,可也是资质上等之人。为了师祖遗训,也是兢兢业业,卧薪尝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一代人杰。林平之想亲手报仇,必得有大机缘不可呀!”

第四十六章 远迎

    数日后,岳不群夫妇,带同十八个大弟子和林平之,又带了三个女弟子,下了华山,先是乘马,直奔洛阳而来。

    金刀无敌王元霸早已带得子侄朋友,在洛阳门外静候。

    华山派现在如日中天,岳不群师徒三人在华山脚下,一战尽杀来自各地有名的十五个黑道高手,威震西北。江湖中人谁不敬畏?若能结识华山派群侠,洛阳王家在江湖中的影响力自然又是大为增长。

    岳不群一行二十来人,离洛阳尚有十多里,便见得前面路旁的亭中,有一群人;见得华山一行人,只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岳大掌门光临洛阳,王某特来迎接,还请赏光到家中一叙。”

    岳不群、宁中则见得王元霸远出洛阳城外十里迎接,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心下甚喜,当即下马,双双迎上前去。

    梁发一看,只见那王元霸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固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他一见岳不群,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岳大掌门名满武林,乃当世正道武林的四庭柱之一;日前一战轻取来自各地的十五个黑道中的高手;如今谁人不知,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嵩山左盟主,华山君子剑,乃是当今正道四大绝顶高手。小老儿二十年来无日不在思念,今日来到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说着握住了岳不群的右手连连摇晃,喜欢之情,甚是真诚。

    岳不群笑道:“在下夫妇带了徒儿出外游历访友,以增见闻,第一位要拜访的,便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咱们这几十个不速之客,可来得卤莽了。”

    王元霸大声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岳大掌门面前谁也不许提。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岳先生,你收容我的外孙,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便是一家,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岳大掌门若有差遣,王元霸敢不从命。来来来,大家到我家去,不住他一年半载的,谁也不许离开洛阳一步。岳大掌门,我老儿亲自给你背行李去。”

    岳不群忙道:“王老爷子太过谦逊,这可不敢当。”

    王元霸回头向身后两个儿子道:“伯奋、仲强,快向岳师叔、宁师婶叩头。”王伯奋、王仲强齐声答应,屈膝就要下拜。岳不群夫妇身形一动,倏然之间行过丈余,上前一架,王氏兄弟已是跪不下去。

    王氏兄弟半蹲着行了礼。岳不群夫妇也是半蹲还礼,说道:“咱们平辈相称,‘师叔’二字,如何克当?就从平之身上算来,咱们也是平辈。”王伯奋、王仲强二人在鄂豫一带武林中名头甚响,对岳不群虽然素来佩服,但向他叩头终究不愿,只是父命不可违,勉强欲跪,见岳不群夫妇挡住还礼,心下甚喜。四人交拜了站起。

    岳不群看二人时,见兄弟俩都身材甚高,只王仲强要肥胖得多。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甚了得。岳不群向众弟子道:“大家过来拜见王老爷子和二位师叔。金刀门武功威震中原,咱们华山派的上代祖师,向来对金刀门便十分推崇。”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登时在客店的大堂中齐齐躬身深揖行礼。

    王伯奋、王仲强二人还了半礼。心下略有不喜:“自家老爷子让二人跪拜,岳氏夫妇只是命众弟子拜见,虽然自家兄弟也未真跪倒,岳氏夫妇也以平辈之礼还了,可是还是有了点高下差距。且现在岳不群虽被称作‘武林四庭柱’,可也只是现在听说,难道还以强自家父亲不成?”

    林平之站在一旁,将华山群弟子一一向外公通名。到得梁发面前,林平之道:“外公,这是三师兄梁发,梁师兄功夫在华山众师兄中第一,远胜众人;平时也是主持华山事务,教授武艺。”

    王元霸何等老练,并不以晚辈待之,大笑着道:“梁少侠的大名我已是久仰了,乃是岳大掌门的最得意的弟子,已得令师真传。以后若有差遣,还望不要以小老儿年迈弃之。”

    梁发哈哈一笑道:“金刀无敌王老前辈家师都是十分的推崇,小子岂敢在前辈面前放肆。若有机会得二位师叔指点,已是不甚之喜了。”

    梁发心知:“虽然自己让人传了岳不群杀黑道十五个高手、正道‘武林四庭柱’的消息,毕竟时间尚短,众人一时半信半疑,岳不群不能轻易出手,现在就是要自己这个晚辈出面之时。”

    王氏兄弟听得此言,双目相互一碰:“这梁发不过是小有名气,居然敢和自己兄弟相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心中都是又加一不喜。

    王元霸手面豪阔,早就备下每人一份四十两银子的见面礼,由王氏兄弟逐一分派。现在的华山派因着梁有余经营有方,钱财已是不缺。虽然众人生活不错,衣食住行无忧;可日常大弟子月例也不过是二两银子,其他人月钱一两银子,已是甚为丰厚了。这见面礼就是四十两银子,实是让人惊叹!华山众弟子虽然有感于王氏豪阔,心中欣喜,倒也坦然受之。

    林平之引见到岳灵珊时,王元霸笑嘻嘻的向岳不群道:“岳掌门,你这位令爱真是一表人才,可对了婆家没有啊?”

    听得说到自己婆家,岳灵珊不由得脸一红,头一低,退回了众师姐妹之中。目光不由得一转,眼角余光扫了梁发一眼。梁发突然转首目光一扫众人,和岳灵珊目光一碰,岳灵珊脸又是一红,转首和师姐妹说起话来。梁发目光扫回眼前,声色不动,余光中就见得林平之目光也是从岳灵现处转了回来,悄然扫了自己一眼,脸色一黯,嘴唇一抿。随后又是换上了笑颜。

    就听得岳不群笑道:“小女年纪还小,再说,咱们学武功的人家,大姑娘家整日价也是动刀抡剑,甚么女红烹饪可都不会,又有谁家要她这样的野丫头?所以暂时还未考虑。”

    王无霸面色不动,笑容不敛,哈哈大笑:“老弟说得太谦了,将门虎女,寻常人家的子弟自是不敢高攀的了。”

    王伯奋、王仲强见得岳不群明确拒绝自家父亲的试探,断了和自家联姻的可能,心中又添一不喜。

    王伯奋上前道:“父亲、岳掌门,此处不是待客之处,待吾头前引路。”

    王元霸对自己的儿子是十分了解,自然知道王伯奋、王仲强兄弟现在有点不喜岳氏强势。现在不过是借故先行避让罢了。FC笑道:“你这么大了,今天表现尚可,你能为岳掌门牵马坠蹬,是你的幸事;你兄弟且去前头引路开道。”又转头对岳不群道:“你华山派内功向称五岳剑派中第一,酒量必定惊人,我和你喝十大碗去。”

    兄弟二人不敢违抗父命,只得纵马到得最前面去引路开道了。

第四十七章 探问

    到得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省的巡抚某人。

    王元霸亲自作陪,到得大厅之中,王元霸道:“岳大掌门乃当世武林绝顶人物,且请上坐。”

    岳不群急忙道:“王老爷子‘金刀无敌’在武林之中大名鼎鼎,且在王氏宅中,岳某岂敢放肆;王老前辈且请上坐。”

    王元霸再三相让,岳不群谦让不已。当下岳不群坐了左首第一位,宁中则坐了第二位。王元霸坐了右首第一位,王氏兄弟坐了第二三位,主位却是空了下来。早有婢女上了茶水,众人聊了数句。王伯奋道:“岳掌门、岳夫人,且请稍坐,我去看看华山众位贤才安排的如何了?”

    岳不群笑道:“一帮不成器的,让王兄弟费心了。”

    王元霸笑道:“岳掌门,且让他去,我们好说说话。”

    王伯奋到了偏厅之中,林平之正领着华山众人坐了。王伯奋到得厅中,与众人寒暄一翻。待到上了茶水点心,又是唤得王家豹、王家驹、王家俊兄弟作陪。王伯奋道:“劳二侠、梁三侠,众位且请稍坐。请随意用些点心茶水,吾下去办点小事,顺便和平之说说话。”

    劳德诺拱手道:“王大侠尽管去忙。”梁发也是笑着拱了拱手。

    王伯奋笑道:“那我和平之就先出去了。”

    王伯奋和林平之二人出得厅中,转到后面屋中。林平之又向王伯奋行了礼。王伯奋道:“平之,去年我到福建去了,镖局中的事已经做了安排。你且放心。”

    林平之道:“谢谢外公和舅舅了。”说着又是跪下来磕了头。

    王伯奋伸手扶起林平之:“这世上你最亲的就是我们了,这都是应该的。”说完目注林平之道:“看来华山岳掌门尚未看好林家呀!”

    林平之苦笑道:“舅舅,华山所传剑法高妙,内功精深。令狐冲大师哥、梁发三师哥深得真传。虽然岳师姐不排斥我,可作主的不是她呀!”

    王伯奋点了点头,看着林平之:“此事也不怪你,你尚年轻,还未练成家传的辟邪剑法,自然一时难以入得岳掌门的法眼。你现在家传剑法练得如何了?”

    林平之心中一跳,头也未抬,说道:“唉!余沧海这个狗贼害我父母,如果林家辟邪剑法真的厉害,那有当日的惨祸。爹爹将剑法都是教给了我,现在看来,也只是平常,远远比不上华山剑法。余沧海虽然功夫高强,可我当日亲眼见得师傅脚不移步,轻轻轻松松的就败了余沧海。”

    王伯奋目光一凝:“岳掌门如此厉害?”

    林平之思索道:“具体到什么程度外甥不清楚,可我见过的所有的高手,如余沧海、木高峰、陆柏、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等,都不是师傅的对手。”

    王伯奋问道:“前些时日,邪道中人欲犯华山,听说华山大败邪道之人,岳掌门夫妇与梁发三人,一战斩杀十五个黑道高手。又扫荡华山,擒、伤、杀了十七八个黑道有名的高手,你可知道详情?”

    林平之目视右上方,思索着道:“斩杀十五个黑道高手时我没参加,是师傅师娘与梁发三人去的。此事是我们后来扫荡华山四周之时听人说的,可十四个人的尸首都被发现了,另有一人重伤逃了,消息就传了出来。”

    王伯奋看着林平之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看来此事不假。”

    林平之又道:“华山四周武林同道很多人见到了,也见过被重伤之人,此事才传开来的。”林平之又颓然说道:“当日我随着师傅去扫荡华山东面与北面,碰到了三四个邪道高手,窥探华山。师傅都没有出手,施戴子师兄、赵晨师兄、孙林师兄三人就将那三四个邪道高手都打败擒住了。他们剑法凌厉非常,往往不过十来招,就已击败对方,这些功夫,现在我还没有得到传授。”说道此处,又是一声轻叹:“唉!”

    王伯奋皱眉问道:“莫非是因为你不得岳掌门信重?”

    林平之摇摇头:“我入门时间尚短,暂时还学不了高深的剑法。”

    王伯奋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搜查潜伏华四周的邪道之人后来如何?”

    林平之道:“我们那一队前后遇到了有二十来个邪道之人,期间师傅只出手了一次,一人就击败了对方十多个人,师傅杀了三四个;其他人师傅就放走了,后来我们就再没碰到其他邪道中人了。”想了想又道:“听说师娘带人也是擒杀了两三个邪道中有名的高手,又驱逐了十来个。梁发却是擒杀了有十个,驱逐了六七个。华山四周外来的邪道中人,逐杀一空。武林同道才说师傅是“武林四庭柱”,能够镇压宵小之辈。”

    王伯奋缓缓问道:“你可知华山擒、杀、败的人中有哪些高手?”

    林平之伸手摸了摸后脖颈,低头想了想道:“因我对江湖中不是太熟悉,只是记得十几个名字,现在说给舅舅听听。”

    王伯奋道:“你且说说看。”

    林平之点头,当下就说了十几人的名字。又道:“这是我听华山四周武林中人和师兄弟门讲是比较有名气的,这些基本都是杀了或是废了。其他名气稍弱点的,都是打败或是伤了,驱逐了去。”

    王伯奋听了这些人的名字,脸色严肃,微微点头。王伯奋想了想,又道:“平之,你叫梁发为何不称师哥?”

    林平之脸色一红,又是一黯,轻声道:“我本与岳师姐相处不错,岳师姐也教了我很多一时不能传授的剑法。后来梁发就使手段,让四师哥、五师哥等七八个人教我,又让陆大有时常来找我比武。那陆大有入门已经五六年,我那里比得过,不过是借故羞辱我罢了。更可恨那些痴心妄想的师姐们孤立我,哼!”

    王伯奋奇道:“为何?”

    林平之脸一红,嗫嚅道:“梁发见不惯岳师姐对我好,故意如此的。加之那些师姐痴心妄想,早前见岳师姐和我相得,个个就假作清高的不理我,真是恶心。”

    王伯奋点了点头:“怪不得今天看岳小姐对那梁发多有情意的样子。”又对林平之道:“平之,既然梁发在华山得意,受了真传,你现在尚须忍耐才是。以后称呼上要注意了。”

    林平之听得此言,黯然点头。王伯奋见得如此,又咬牙笑道:“只不过你有我王家为后盾,岂能容他梁发如此欺凌,且待我设法,为你出口气,也有助于你。”

    林平之眼光一亮,笑容一现:“谢谢大舅。”

    王伯奋点了点头,道:“现在你到了洛阳,就和到家一样。且先陪着你师兄师姐,有话我们空了再说。”

    林平之应了,舅甥二人分手,林平之自回厅中陪着华山众人。

    王伯奋到得后院屋中,有管家过来。王伯奋道:“王二叔,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第四十八章 比武

    王二叔在王家多年,与王元霸年龄相仿,原来是王元霸父亲收养的孤儿,一直就以王家为根了,一身功夫很是不错,读过四五年书,颇识得些字,就由王二任了王府的管家。现在年龄大了,平时都是由其儿子掌管府中之事,王二就是抓总,管些大事。

    见到王伯奋问话,王二叔上前笑道:“大公子,所有晚宴之事已是安排妥当,该请的人都已是请了,都回复晚上必来;想来在洛阳也没人敢不给我王府的面子。”

    王伯奋点了点头,又道:“设法请老爷过来一下。”

    王二叔点了点头,自去安排。

    王元霸陪着岳氏夫妇在厅中喝茶聊天,就见得王二进来,给四人行礼:“老爷、岳老爷、岳夫人,这是刚才老爷吩咐,特别找出来的茶叶,请岳老爷岳夫人品尝。”

    王元霸笑道:“岳掌门必得要品尝一下这茶,听说产量极少,口感不错,最是宜人。”又转头对王二道:“且泡茶来。”

    王二应了,当即命着一年轻婢女,就在厅中茶桌旁,现场用无烟炭烧了水,准备泡茶。

    王元霸道:“岳掌门,且容我方便一下;岳掌门如要去,就由婢女带路就是。”

    岳不群笑道:“倒也正有此意。”夫妇二人自随着婢女去了。

    王元霸到了后院之中,王伯奋上前道:“爹爹,刚才听得平之说了华山的一些事情。”

    王元霸坐了下来,抚须听王伯奋说了,问道:“你意欲如何?”

    王伯奋道:“这‘武林四庭柱’的成色如何,总得试一试;且平之在华山境况如此,我王家也不能没有反应。”

    王元霸沉思着道:“我老了,现在嵩山派咄咄逼人,前次阴阳手乐厚前来,你们几个与之相较,多有不如啊!嘿嘿!嵩山派胃口很大,华山就不一样了。左盟主想五派合一,武林中多有所闻,现在这‘君子剑’变成了‘四庭柱’,我王家转机或许就在其中。”回头看了看王伯奋,手中金胆转动,接着又道:“咱们只要在这河洛的武林中有一席位置,自然有人需要我。只不过武林之中,向来比的是拳头与朋友,自家的拳头不够硬,那就要有拳头够硬的朋友,这样无非是花点钱财而已。”

    王伯奋点了点头:“爹爹放心,孩儿心中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办。”

    王元霸点了点头:“你做事沉稳,我就放心了!”转身回到厅中,陪着岳氏夫妇二人品茶去了。

    这一晚王元霸大排筵席,宴请岳不群师徒,不但广请洛阳武林中知名之士相陪,宾客之中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

    梁发是华山三弟子,可大弟子已开革出门,二弟子年纪老大。这三弟子就是大弟子,且梁发和岳不群夫妇二人来杀十五个黑道好手,又擒、杀、驱逐了数十来个邪道高手,名气大盛。又日常就主持华山事务,教授众师弟武艺,这就在当掌门弟子培养了。远来男宾之中,便由梁发坐了道位,席中就由王伯奋作陪。

    王伯奋见得先前在洛阳城外,梁发对自己父亲只是深揖,且自家父亲提亲,岳不群拒绝;而岳灵珊听到亲事,却是悄悄看向梁发。虽然岳灵珊觉得无人发觉,可在这等老江湖的面前,已是洞若观火。加之林平之受欺之事,王伯奋心中不忿。可慑于‘武林四庭柱’之说,也不敢太过放肆。且心中另有所想,自然要找机会比试一翻。酒过三巡,王伯奋旁敲侧击,询问一些武功上的疑难请教。

    梁发一听,机会来了。笑道:“莫若安排几场比试,既是让大家高兴,也是印证心中疑难,更可让我师弟妹们得到锻炼。”

    王伯奋一听,机会来了。也是笑道:“既然梁少侠有此意,也罢,我们就舍了面子,让家下小辈们长些见识,不然总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伯奋就唤来五人,吩咐道:“我与梁少侠论证武学疑难,安排几场比试,你们五人就去好好的比试,不用怕丢脸。”

    五人一听,心中自是明白是‘不用怕让梁发丢脸之意’;当即齐声应道:“弟子等明白了。”

    当下命下人移开中间桌椅,腾出空地。好在王家厅院足够大,平时此类事情也不少,迅速就准备好了。

    首席处众人也已是听得此事。王元霸端起酒杯,对岳不群笑道:“伯奋、仲强未见过真正的高手,对‘武林四庭柱’还心有不服呢,等下让他也和梁少侠比试一番,也让他心服口服。以后还望岳大侠看在故人份上,照顾一二;我先干为敬。”

    岳不群捻须暗思:“果然姜是老的辣,这一手可真是进退两便。可想来在嵩山派的压力之下,你也不得不倒向我。不过若不让你心服,你又如何能认清位置?”

    岳不群心念电转,口中急忙道:“王老前辈过谦了,这让岳某如何敢当?将来若有需要岳某效劳的地方,定不推辞。”

    王元霸心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不过,如果真有和左冷禅相若的功夫,王家也不得不服。”

    席间众宾客见得王老爷子与岳不群互相谦让,言笑晏晏,皆是叹二人雅量胸怀,道义相重。

    这时就见得一个身材高壮,年约三十的红面壮汉,提着一把长约四尺,宽约半尺的大刀走入场中。向着四面一拱手:“王家虎有礼了,那位前来赐教?”

    梁发一打量,心中有数,此人硬功不错,身上应有五六百斤力气。可失之灵活。刀法估计走的勇猛之路。向着赵晨道:“赵师弟,就由你下场,陪着走上七八招。”

    赵晨一听,这是要自己七八招内赢了王有虎。应了声,也是缓步走入场中,向着王家虎一拱手:“华山赵晨,请王兄指教。”

    王家虎一看,走上来一个身材修长,肤色稍白的二十几岁年轻人。一拱手:“请!”提刀一个亮相,双方刀剑齐出相互见礼,试探了一招。

    王家虎第二刀一起,带着风声,当头斩落。赵晨似乎愣了一般。看着刀已近身,王家虎已准备必要时侧刀旁击,以免伤了这个小子性命。

    赵晨身形一侧,脚下一转,已是闪到王家虎右侧,贴着右手臂让过大刀,长剑一颤,十多个剑头向着头、颈、肋刺来。

    王家虎刀势略转,脚下一旋,已是侧身、旋转、跨步、挥刀一起完成,刀峰向着脖颈推去。

    梁发一叹对王伯奋道:“此时如果王家虎后退挡架离开,还能支撑几招。这一近身拚斗小巧功夫,三招败矣。”

    王伯奋张了张嘴,心道:“这么不要脸,这就敢说三招赢了。”

    只见赵晨身形疾转,剑招千幻,王家虎空有力量,却是无法施展,众人只见得剑光闪耀,当啷一声,一柄大刀掉在了水磨石的地面上。由于刀身巨大沉重,地面砖石坚硬,声音更是响亮。

    赵晨双手一抱拳:“承让了!”

    王家虎大声道:“好小子,下次请你喝酒!”

    众人都是叫好。王元霸道:“岳掌门,我这个孙子功夫不怎样,可人实在,以后请多多提点。”

    岳不群道:“王老前辈太客气了,小徒不过是取了个巧,算不得什么?令孙豪爽大气,硬功了得,乃是响当当的真汉子!”

第四十九章 扬威

    梁发对施戴子一笑道:“戴子,下面这场你来吧!”

    施戴子拱手应了:“是,师兄!”提剑缓步而入,显见是甚为稳健。

    王伯奋见输了一场,可王家虎豪气应对,到也挽回了一点颜面。见得施戴子稳健之相,心有所思,道:“家豹,这次你下场请施大侠指教!”

    王家豹提了一把细长的刀入了场中,二人见礼过后,王家豹人如其名,刀势如风,身形敏捷若豹,转着施戴子旋转着,轮刀劈、刺、撩、砍、扫,只见得一股恶见在场中旋转,金刃破风之声大作,刀光闪烁,耀人眼目,已是掩住了王家豹的身形。

    施戴子入华山多年,内功有成,剑法高超。只见施戴子只是缓缓移动脚步,转动身形。手中长剑招式千变万化,二人一时斗了个不相上下。

    王元霸向岳群道:“施戴子内功深厚,剑法高超,岳大侠弟子英才辈出,教徒有方啊!”

    岳不群心中暗赞:“果然老辣,如此一来,不论输赢,都是能得些颜面。”口中说道:“王老前辈过誉了,戴子功夫稍有根基,尚需雕琢啊!我观家豹动作敏捷,刀法自成一家呀?”

    王元霸笑道:“家豹这孩子总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家传的功夫总是练不好!让岳掌门见笑了。”

    场中二人斗得二三十招,未分胜负。施戴子忽听梁发对王伯奋道:“家豹有点不妙呀!”

    王伯奋尚未看出那里不妙,就见得施戴子突然之间,脚步轻捷如风,剑气纵横,守则稳如山岳,硬接硬架,攻则变幻莫测,不过七八招,施戴子闪身后退。

    施戴子一拱手:“承让!”

    众人尚未明白王家豹如何就败了,人人屏息观瞧,愣怔之间,王家豹身形一动,正欲说话,忽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就见得王家豹衣襟散开,王家豹呆立当场;众人此时方才知道原来施戴子已是一剑挑断了王家豹的腰带,止留一丝相连。由于用劲巧妙,王家豹并未发觉,稍一动身体,腰带立刻绷断。人人皆是暗暗赞叹,可此时当着王元霸的面,也是不好出声叫好。忽听得王元霸大声道:“好,好剑法!此剑当浮一大白,岳掌门,岳夫人,我敬二位一杯!”

    王家豹此时醒悟过来,也是一拱手:“施大侠武艺高强,在下甘拜下风。”

    席中众人见得王元霸豪爽大气,丝毫不以自己孙子输了比武而介怀;王家豹光明磊落,确实当得武林豪侠的称呼。人人心中赞叹,口中道:“华山的剑法高超,王家的豪气也是过人,我等再敬王老爷子一杯。”

    下面该得王伯奋先行派人下场了,梁发见得王伯奋一时迟疑,心中一笑,便道:“大有,你接下一场。”

    陆大有跳入场***手道:“华山陆大有,请指教。”

    王伯奋此时已经紧张起来,自家晚辈之中,最强的三个中有两个都是输了,再输一场可就难看了。虽然自己兄弟下场或能赢两场,可自己兄弟一代名家,怎能轻易下场?且看了赵晨、施戴子二人的功夫,比自己二人恐怕不遑多让。此时见得陆大有下场,知道是岳不群的六弟子。转首说道:“家龙,你去接这一场。”

    就见得身材高壮,阔面短髯,手持长厚大刀之人大步入得场中。一拱手道:“在下王家龙,请指教!”

    二人见礼已毕,刀剑并举,斗在了一处。王家龙身高体壮,臂力过人,硬功深厚。一把大刀拿在手中,招式轻重急缓变化无方,转换之间顿挫有序,如此重刀舞得好乐器击打一般,人人见了都觉得这套刀法姿态优美,王家龙刀法纯熟。

    陆大有身形闪动,犹如猴子般灵便。王家龙一刀斩出,陆大有连躲带闪,总是不肯硬接。只是围绕着王家龙左右前后不停的快速出剑。那剑也是不成招式,上下左右的乱刺。可刺到人身上,碰上了穴道,那也让人能失去行动能力。

    王家龙虽然体力过人,可这样一把重刀大范围舞动数百上千次,体力消耗太大。二人缠斗了五六十招,王家龙出刀已是慢了下来。

    陆大有剑招一变,剑出如雨,密集的向着王家龙身周刺去。王家龙大喝一声,厅中好似打雷一般,只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手中大刀突然也是舞动如风,带着巨大的风声。离得众人尚有数丈,也是劲见扑面而来。众人此时方觉得王家龙的刀法的威势。再见陆大有四面转动,偶尔用手中细长剑支挑击大刀,铿然作响;不管懂不懂功夫,都是知道用剑之人更是不简单。

    转眼之间,二人又是交手四五十回合,王家龙满面是汗,喘息声众人都是听闻。陆大有虽然也是面色潮红,可呼吸倒也平静,显然尚有余力。在场众人都是明白了:“王家龙虽然力道更强,然而却打不着陆大有,只有等着被打的机会。显然,陆大有剑术、轻功占优很多。”

    梁发见得如此,转首对王伯奋笑道:“此局就算平手如何,再斗下去,别出了误伤。”

    王伯奋虽然有点羞愧,到还撑得住,强笑道:“也好,免得误伤!”

    梁发叫道:“大有,你先下来吧!这局就算你俩平手了。”

    陆大有一愣,嘴唇抿了抿,双目微微一睁,显然对平手之说不满。然后轻轻点了点,对着王家龙一抱拳,微施一礼:“王兄,你武艺高强,今天咱们就是平手,且下去让给他人比试吧!”

    王家龙此时满面汗水,面色红胀,也不知是比武所致,还是羞臊的。拱手道:“陆老弟轻功过人,剑法玄妙,再斗下去,王某必输。今天既然给王某留了面子,王某改日请你吃酒。”

    二人相视一笑,退了下去。

    岳不群道:“这二人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如果是在军阵之中,王家龙远强于陆大有。”

    王元霸笑道:“二人单打独斗,家龙最后要输。”

    王仲强此时已是坐不住了,王家第三代子弟最强的三个都输了,剩下的两个更是不如,岂不是全场尽墨?一使眼色,王家众友好都是端起酒杯敬起酒来。

    敬到了主桌之上,多有商贾之流,也有洛阳府总捕头。很多富商豪绅皆和当地武林人物交好,好做些不方便的事,关系自然不一般,故而在主席相陪。

    敬酒完毕。就有王仲强好友,‘洛水神剑’童越道:“王老前辈,今天武林英豪相聚,更有‘武林四庭柱’之一的‘君子剑’岳掌门在。我和天海兄、伯奋兄、仲强兄皆有意请岳掌门指点一二,不如等喝完酒,上了茶,我等品茗论剑如何?”

    岳不群举目一扫,见说话这人身材修长,肤色白净,双目有神,手指修长。身穿白衣,腰中挂玉。黑色的长发衬着白肤白衣,当真是黑白分明,更显得人如玉柱。

    王元霸看了一眼童越,对岳不群道:“岳老弟的意思呢?”

    岳不群一笑:“也好,我也久闻洛阳四杰之名,今天正好见识一二。”

    席中众人哄然答应。

    洛阳府总捕头徐长德笑道:“此时酒宴也已到了声,不如小辈们比武暂停,待撤去酒宴,上了清茶,我们品茗论剑吧!”

    王元霸笑道:“徐总捕此议甚佳,岳掌门,你意下如何?”

    岳不群笑道:“就依徐总捕。”

    众人又劝了几杯酒,就撤去酒宴,上了清茶,王元霸陪着岳不群坐了上位,洛阳府总捕头徐长德相陪。

    王元霸起身道:“今天,‘武林四庭柱’之一的‘君子剑’华山派掌门岳先生光临中州,此乃中州武林的盛事。今天洛阳群英毕集,品茗论剑。今天有‘洛阳四杰’请岳掌门指点,其他若有兴趣的朋友,也可参加。”

    梁发听得王元霸话音一落,身形一晃,已是到了场中,向‘洛水神剑’童越一拱手道:“久闻‘洛水神剑’童大侠之名,梁发不才,敢请赐教。”

    王氏众人及亲友相视一眼,他们见过刚才的比试,华山弟子确实武艺不凡,这个梁发名气更大,看来不好应付。

    就见得‘洛水神剑’童越起步一跃,凌空越过近两丈,飘然落在梁发面前。双手一拱道:“请指教。”

第五十章 订盟

    梁发长剑轻轻一挥,算是过了一招,童越心头一怒,暗思:“小子,我是和你师傅一个辈份的人,你敢轻视我,等下让你好看。”

    童越长剑一动,十来个剑头向着梁发胸前罩去。梁发一眼已是看出了数个破绽,身形一动,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听得长长‘叮’的一声悠悠传来,然后就见得两个人已然分开有两三丈远,身形静立不动,惟见长袍飘摆。忽听得‘洛水神剑’童越落寞的声音说道:“多谢梁大侠手下留情,我输了!”

    众人哗然。

    王氏父子、徐总捕头惊得目瞪口呆,相视一眼,皆是见得对方脸上惊色犹在。

    岳不群与宁中则相视一眼,面有笑意:“这一招正是在山洞所学的新剑招‘漫天流星’,用在此处,正是恰好克制了童越剑招。且梁发自出机杼,剑行快捷,更增威力。”

    梁一拱手:“童大侠,承让了。”

    童越此时已是镇定了情绪,也是一拱手,道:“梁大侠当世高手,名不虚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才是。我先退下了。”说着回到了坐位之中,对着岳不群、王元霸等拱手道:“今日方知真正的剑法是如何的,武林四庭柱真是名至实归。”

    岳不群笑道:“童老弟过誉了,梁发今日取了巧,童老弟不与计较,足见胸怀过人,岳某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说着,双手端起茶杯,遥遥一敬童越。童越端起茶杯示意回敬,二人双双轻呷一口,岳不群笑颜温和,童越玉面微红。

    王元霸哈哈笑道:“童贤侄,岳大掌门当世绝顶高人,武林中罕有其匹,梁少侠已得岳掌门的真传,就是老夫下去,只怕也未能走过一招。今日能得当世绝顶高手指点,可是难得的机遇。”

    听得此言,众人都觉得甚为有理,与此等高手较艺,确实对锤炼武艺大有好处。童越面色也是渐渐正常。

    就听得梁发说道:“敢请‘中州神枪’张天海大侠指教。”

    张天海口中苦涩,可不战而退更是不行。众人只听得一人哈哈一笑:“虽然我不是对手,可能得华山派梁少侠指点的机会可是难得,还请手下留情。”

    说话间,众人就见得一个身材健壮的的汉子,身着绣花短打劲装,手持一杆八尺长枪,到得场中。二人见礼已毕,梁发长剑一举,就见得那‘中州神枪’张天海手中枪扑的一声响,抖起九个枪头,向着面门胸前扎来。

    这是要依靠枪的长度将梁发挡在外面,如果能多斗得十个八个回合,那就成了。

    座中颇多军阵出身的武林人物,见得张天海枪法确实精妙,彩声大起:“好,好枪法!”众人实不知梁发手中短剑该如何挡架,个个睁大双目瞧去。

    梁发内劲涌动,长剑在前,长袖在后,向前一挥,硬击而去。只听得当的一声,枪头尽消。众人只觉得人影一闪,梁发长剑已是一片光茫,罩向张天海,张天海手中拖着长枪急退,梁发长剑颤动,幻出七八个剑影,不远不近的一直指着张天海的头、颈、胸三处,眼睛、咽喉、心脏、膻中等要害大穴尽在剑光笼罩之下。张天海退一步,梁发就保持同等速度进前一步,长剑始终悬在要害之前。张天海退得二三十步,依然无法挣脱。心中一叹,口中说道:“我输了!”

    王元霸倒吸一口凉气:“败‘洛水神剑’童越,以为是设计诱败;败‘中州神枪’张天海靠的可是硬功夫,是强击一记,震伤了张天海双手,让他无法用枪,所以一招败北。自己壮年之时,若想败得这‘中州神枪’张天海,恐怕也得要四五十招才可。现在可未必能是张天海的对手。”

    王元霸对着岳不群笑道:“梁少侠好功夫,胜洛阳四杰多矣!岳掌门你看怎么样?”

    岳不群轻轻摇摇头道:“刚才长袖一拂,能够震开长枪,已是站在门槛上了。”

    王元霸一惊:“如果入门当如何?”

    岳不群道:“如果能将‘中州神枪’张天海手中枪震飞,算是入门了;枪断人伤,可算是中等。”言至此处打住。众人皆好奇如果大成会是怎样,可也无人在此时想问。

    王元霸一时无语,方知双方之间的差距。笑着对岳不群道:“下面也不用比试了。”抬头叫道:“伯奋仲强,童越天海,你们过来。”

    王氏兄弟此时早换了衣服,准备下场的。见得童、张二人败得如此干净利落,自知不是对手,正在彷徨之时,听得王元霸的呼叫,二人相视一眼,都是长长的呼了口气,急忙向着王元霸处行去。

    四人到了王元霸座前,王元霸笑道:“岳掌门,这四个孩子不成器,可跑跑腿倒还可以,今天我厚颜请岳掌门收下他们,闲暇时指点一二。”

    岳不群道:“王老前辈哪里话来,我华山上代祖师对金刀门便很推崇,前辈既然开口,岳某敢不从命。”

    王元霸哈哈大笑,:“待会我们再细谈。”

    待送走了众多宾客,厅中还只剩下十来个人,王元霸大声道:“摆香案。”

    很快,就在一侧厅之中,摆好了香案。王元霸拱手道:“岳掌门,请!”

    岳不群肃然道:“王老前辈先请。”

    王元霸一手转动手中金胆,一手抚须道:“岳掌门,我老了,今日结盟,以华山为首,自然要请岳掌门先行,请!”

    徐长德、王氏兄弟、张天海、童越、王氏子侄、另外四人的门徒子弟也是齐声道:“岳掌门请!”

    岳氏夫妇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面色甚悦。岳不群拱手道:“那岳某僭越了!”说完,率先缓步行到案前,接过旁边礼生递过的已点燃的三柱香,对着面前关公像拜了三拜。敬香与案前。

    随后王元霸、徐长德、童越、张天海也分别进前上香。

    几人分别上香完毕,余下众人一齐请了香,然后一起拜了三拜,依次将香插于香炉之中。此时就见得有一人,手中抓着一只红冠的大公鸡;另有一人,排了十数只碗来,然后拍开酒坛,每只碗中倒了有二两白酒,厅中登时酒香四溢。

    此时明季,白酒生产技术已是成熟。手中抓着公鸡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刀子斩开鸡脖子,一时之间鲜血淋漓,分洒于各个酒碗之中。

    岳不群端起一碗酒道:“感谢众位信任,今天我等订盟,以期共同维护河洛江湖正义,请满饮碗中酒。”

    王元霸、徐长德、童越、张天海,另有数个富商,上前端起酒碗,相互一敬,一起饮尽。王元霸又道:“众位且请入内就坐。”

    众人又转到另一厅中,请岳不群在主位坐了,王元霸道接过一杯斟好的茶,双手捧着,敬于岳不群。

    岳不群伸手接过,轻呷了一口,这就是礼成。岳不群道:“王老前辈请坐。”

    王元霸在左首第一的位置坐了。然后徐长德、童越、张天海、各个富商也是依次敬了茶。岳不群待众人礼之后笑道:“蒙众位抬爱,我们共同志于维护河洛江湖正义,今天结此盟约。若以后有需要我华山尽力之处,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绝不推辞。”

    徐长德看了看王元霸,笑道:“有岳掌门看顾,从此河洛武林宵小定然不敢再行作乱,岳掌门功在百姓,还请能在河洛处也设些驻点,以便时常监视江湖动态。”

    岳不群笑道:“河洛之地,有徐兄、王前辈、童兄弟、张兄弟,自然安泰。我华山就不在此处设点派人了,若有事相招,定然前来相助。”

    众人听得此言,心中都是一喜:“这岳掌门果然仁义,不愧‘君子剑’之称。”

    王元霸笑道:“岳大掌门仗义,我等也不能让岳掌门白白劳顿,既然一时无法派人长驻,我们几家每年奉上白银五千两,以助华山传道才是;四时八节,冰敬炭敬,另有五千两。若是有事请华山侠士相助,车马费用,自然不能再让华山自己出了。”

    岳不群道:“我本为江湖正义而来,安能收受银钱,此事不可。”

    童越笑道:“华山乃是重阳道观的正统,希夷先生当年也在华山传道。此笔银两乃是为了传道之用,岳掌门可不能断了我们向道之心。”

    岳不群稍一沉吟,笑道“也罢,众位拳拳盛意,岳某也就不推辞了。我道家讲清静无为,各位若有心,自然有机缘。”

    张天海笑道:“华山内功名动天下,剑法高妙,我等万分钦佩,族中多有爱好武艺的弟子,祈一学艺之机缘。”

    岳不群笑道:“我道家最讲缘字,只要有缘于道,自然玉成。”

    徐长德笑道:“若是有华山出山弟子,将来若能够在洛阳城中设馆传艺,我等族中之人学艺就更方便了。”

    岳不群笑道:“这倒也是,待时机成熟,有愿来之人,想来有众位侠义之士相助,此事定然不难。”

    众人听了此言,相视一眼,人人面露笑意,又细细攀谈起来。

    第二天又是摆酒庆贺订盟之喜。

第五十一章 惘然

    过得数日,岳不群告别众人,王家祖孙、洛阳总捕头徐长德、‘洛水神剑’童越,‘中州神枪’张天海,数个富商,另有几家武馆馆主、镖局总镖头,共计二十来人,齐到城南亭中送行。

    王家在长亭中备好丰盛酒菜,王元霸、岳不群、宁中则、梁发、王伯奋、王仲强、童越、张天海、徐长德等十来个人就坐。席中十来人敬了岳不群夫妇三杯,又和梁发饮酒三杯。叙话数句,相约再会之期。

    众人叙话将完,忽听得马匹急驰之声,一抬头,就见得有两匹马急驰而来。一匹马在稍远处停了下来,另一匹马到得近前,马上之人翻身下马,跪到在岳不群的面前,叫道:“弟子拜见师傅师娘。”

    梁发一看,正是令狐冲。就见得令狐冲已是清减了许多,然而气色却恢复了不少;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任盈盈此时正居住在洛阳城中,自己到是忘了此事。只是令狐冲竟然还是到了洛阳城中,这命运之力果然强大无比。”

    目光一扫,就见岳不群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掠过一丝犹豫。宁中则面有喜色。岳灵珊瞬间眼眶已是红了。陆大有神情激动,却惧怕的掠了岳不群一眼。王氏众人、徐长德、童越、张天海等眼神迷惑。

    梁发心中一叹,上前扶起令狐冲道:“大师兄,师父师娘因你而不知多么伤心,若你能迷途知返,则华山幸甚!师父师娘幸甚!师兄弟们幸甚!大家都想你能够回心转意。现在师父师娘正有客人,你先在一旁,等下我们再说,你看可好?”

    令狐冲此时正心情激荡,听得此语,也是觉得甚为有理,说道:“梁师弟,听你的。”说完,就站在一旁等待岳不群发话。

    岳不群此时剑术大进,内功也是上了一个台阶,比之当时已是强了不少,这是一个质变。就如以前是一把比别人更粗的铜制长刀,现在却是成了一把钢刀。就如桃谷六仙,以前联手可以很容易的打杀岳不群,现在岳不群却能借着更深的内力,更高超的剑法,迅速杀得桃谷六仙。

    由此带来的自信,也是让岳不群更为从容。此次在洛阳又是收获颇丰,心中甚为喜悦,也就变得宽容起来。此时听了梁发的言语,心中暗暗点头,对令狐冲温声道:“你且站过一旁,待会再来叙话。”又看了看众人迷惑的神情,叹道:“以前是我的大弟子,养了二十多年,虽然开革出门,让他自己反思其过,现在他又如此,唉!众位莫笑我父母之心。”

    场中众人多已是有了子女,自然知道父母之心,纷纷都是出言安慰:“俗话说:‘生养之恩一掊土,养育之恩报不完。’岳掌门尽管教育,可还是要给他个机会;虽然开革出了门派,可还是岳掌门养大的,这父母子女之情和门派无关;这不是又来了吗?”

    胖胖身材,永远一副笑脸的富商赵老板笑道:“所谓琴心剑胆,侠骨柔情,真岳先生之写照。”

    岳不群叹道:“谢众位劝解,我这就出发,我们下次再会。”

    王元霸又一挥手,就有十个众人的随从弟子,抬着五个箱笼,放到一辆马车上;王元霸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对着岳不群笑道:“这是我等十六家些许心意,你我以后山高水长,自然多有交往。我老啦,以后还望岳掌门多多看顾王林两家,张、童两位贤侄。”

    岳不群看了这个紫色箱子一眼,笑道:“王老前辈和众位好友厚赠,我也就不推辞啦!这就告辞,你我来年再会,到时再把酒言欢。”

    双方拱手而别,岳不群等人上了马,赶着马车,向前而去。梁发催马上前道:“师傅,我们这是往信阳方向而去。南下信阳之后,从淮河上船,以省马力。众人也可休息一下。”

    岳不群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了令狐冲一眼,沉吟未语。

    不过半个小时,已向南行了三十来里,远远看到有个小树林,岳不群道:“前面休息一下吧!”

    众人下马,自去喂马、饮水,处理一些杂事。岳不群对令狐冲道:“令狐大侠,你的朋友跟了这么久,也该先让我认识一下吧?”

    岳夫人叫道:“师哥。”

    岳不群笑道:“好,这位朋友,既然你是令狐冲的朋友,刚好我也要与令狐冲谈谈,就请你也过来听听吧!”

    梁发一听此言,就知道因着后面此人的缘故,岳不群已是不喜。这种身份不清,来历不明的人,如此贴心的陪着,令狐冲到那里总是招惹这样的人,也是怪了。

    后面的老者一身敝衣,弯着腰,下了马。行到众人近前,也不言语。梁发心道:‘这就是绿竹翁了。’岳不群微微一笑:“在下岳不群,敢问先生称呼?”

    老者只是一拱手:“无名小卒,不敢当岳掌门问询。”

    此人一亮相,众人都是修炼有成之人,特别岳氏夫妇和梁发,都是感受到此人是个高手。面对岳不群依礼相问,却如此回答,可算是无礼之极,众弟子个个面有怒色。

    岳不群心中暗怒,但他养气功夫极好,现在内功剑法皆是大进,自忖已是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假以时日,当世第一也是可以攀一攀的。现在自然要自重身份,不会做自掉身价的事。

    微微一笑:“既然不屑与岳某人相交,也罢。”又对着令狐冲道:“令狐冲,你此来是为何事?”

    令狐冲跪下道:“弟子知道错了,想请师傅重新收录我入门墙。”说完连连叩首。

    岳不群笑道:“你错在何处?又改在何处?可以让我收录你再入门墙?”

    令狐冲心中想到:“难道要我说认田伯光为朋友错了?难道要杀了田伯光来改正错误?我至死也不能对不起朋友的。”低声道:“师傅,我不能杀了田伯光,他曾饶我性命,我怎么能杀了他?”

    梁发叹道:“师兄,那你就可以辜负师父师娘含辛茹苦养育你长大,教你识字习武的恩情?别人想杀你,然后没杀你,或许后来救你也是因为对方而陷你入死地,你感激不尽。就可置华山利益不顾,置华山于违反江湖正义之境吗?你饶恕了田伯光,可你如何替代那无数被奸淫后家破人亡、冤死的女子去原谅这样的奸恶之徒?”

    令狐冲听得此言,一时呐呐无语。

    梁发又大喝一声:“令狐冲,莫非当真是大恩不报,巨债不还吗?你来此又是想要作甚?”

    令狐冲额头冷汗滚滚而下,心中纠结一团,尤如乱麻。突然之间只觉得喉头一甜,血腥味涌了上来。当场倒了下去。只是此时他伤势已是好了很多,倒也没有吐血。

    那老者道:“好厉害的口舌!”说完向前一进,突然之间,内力涌动,向着梁发撞来。

    岳不群在一旁听得梁发言语,只觉得直抒胸意,将自己平时想讲而不会讲的话都是说了出来。听得老者讲话,注意力当时移了过去。见得老者以内力攻击梁发,心中对其人早已不满,下意识紫霞功运起,二人近身之时,不由都是双掌击出。

    二人一冲一撞之间,只听得呯的一声震响,老者脸色一白,身形踉跄向着一旁掠过,伸手提起令狐冲,身形凌空而起,两个起落之间,已是越过数丈,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鲜血;口中说道:“岳掌门好厉害的‘紫霞神功’”,拍马转身而去。

    岳不群长剑铿然出鞘,正欲去追,就听得宁中则叫道:“师哥”;岳灵珊也是叫道:“爹爹”

    梁发也是道:“师父,就让他去吧!大师兄乃是真性情之人,并无恶意,只是会结出恶果罢了。”

    岳不群长叹一声:“也罢,就饶他去吧!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留。”

第五十二章 岸行

    梁发骑在马上,想着岳不群之前伤了绿竹翁的那一下,内力沛然莫可御;虽在一旁,也是觉得可畏可怖。不由得心中暗惊:“果然是老奸巨滑,岳不群练了各派失传的剑法,似乎内力也已是有了突破。可他一直隐瞒着没有全部展现出来,莫非为的就是防备自己与令狐冲?定是怀疑还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嗯,还有就是瞒着劳德诺。”

    心下又自思索:“想来老岳从门派内部惨烈火并中生存下来,并谋得了华山派的发展。自然是依靠他的心计。可这也同样影响了他,而且不会改变。”突然心中又是一乐:“谁也想不到绿竹翁来了这一下,无意中暴露了岳不群的真正实力。应当是岳不群压抑了太久,现在有了实力,情绪激动之下,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和老岳相比,自己目前身法上有极大的优势,靠着独狐九剑的总则与三招剑法,剑法上优势也极大。可目前内力上差距也不小。自己和岳不群之间,自己真正的实力应该已是超过了岳不群,至少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突然心中想到一事,暗呼糟糕。可又一想,还有机会补救。

    众人马快,日行百余里,不过数日,已是到了信阳。接连赶路多日,虽然个个都是江湖好手,也是甚觉疲惫。主要是洗漱不方便,全身脏兮兮的,好在沿途风光不错,缓解了众人不少的疲惫。到了信阳,找了上等客栈住下,梁发将客栈包了,安排洗刷马匹,喂**料。又要店家烧好洗澡水,安排众人沐浴。

    整个店面本来可住近四五十人,现在二十四个人包了,住得倒也十分宽敞。服务亦及时倒位,众人舒心不少。

    梳洗完毕,人人神清气爽。众人到了临时的房间中议事。自有早安排好的众弟子外围四方警戒。

    梁发道:“前面半日路程,就是下河弯码头,已安排找三艘大船,沿淮河东去,一路顺水顺风。现在南方天气还不算冷,十来天后,就可以到三营河口,我们可以从扬州江都入长江,然后去江南。既可乘马,也可乘船。估计明天下午可以走。”

    梁发又道:“如果坐船坐累了,还可以上岸骑马而行,再到下个渡口集中,也算是一种锻炼吧!”

    岳不群点点头,三艘大船看着不少,可如果加上二十五匹马,可就不宽裕了。听了梁发的安排,问题就全部解决了。马匹长途用船运送,可能会有事,这个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岳不群笑道:“发儿办事有方,就这样办吧!”岳不群又对众人道:“若无其他事,各自去办事,发儿留下。”

    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赵晨、孙林、沈平、陈素琴等参与议事的弟子皆是领命而出,各自带人办事去了。

    岳不群缓缓道:“信阳离着嵩山不远,据报嵩山在此处可有不少人手。夫人、发儿可要做好准备才是。”

    梁发心中一动,岳不群这是慢慢的将自己当成腹心之人了。当然,也是因为自己此前和岳不群说过这些事,故而现在可在自己面前直说,也是拉拢之意。梁发轻声道:“上面的如果不来,无人是师傅师娘对手。师傅可轻松杀之。师娘与弟子也可对付四五个,此事无虑。只不过有备无患,得防外出之人被抓,牵制住我等。此次所以备三艘船,也是留有了备份。”

    宁中则轻笑一下,对二人道:“这两天外出,必有三人之一领之,再配以弓箭,当可保无碍。”

    梁发知道这是宁中则武功大进,众弟子也是大有成长,故而现在信心十足。就听得岳不群笑道:“就如此办吧!”

    第二日中午,高根明过来禀报:“师傅师娘,需要采买的东西都已是办妥,雇佣了三艘大船,花了三百两银子。”

    岳不群点了点头:“那就即刻上船!”

    众人将在岸上所购的粮米油盐菜蔬鸡鸭猪牛肉搬运上船;将渔夫送来的十几条大小鱼儿用笼子装好,放置在船侧专门用来养鱼的装置中。其他几人牵着马匹上了大船。这是专门用来运输用的,船中间大舱铺有厚木板,全部连通,上面高高的顶篷以防风雨日头。已是信阳能找到的最大的货运船只,倒也能够装载得下马匹。又安排了弟子轮流值守,第一天正是劳德诺、李杰。

    码头上,高根明对着众人道:“将酒楼所叫的酒菜运到船中,中午就在船上,一边行船看风景,一边饮酒吃菜。二师兄、李杰师弟也来,晚上再去值守就好。这一百坛老酒和食材一样,都放在中间的船上。箱笼行李放置在最后一艘船上。”

    几个师兄弟笑嘻嘻地将酒菜放置好,排了三桌。用细纱笼子罩好,再盖上布。

    二十多个人,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方才安置妥当。

    舒奇、陆大有、岳灵珊上得岸去,舒奇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杆,岳灵珊双手各拿一根。竹杆上挂着鞭炮,陆大有逐一点火,舒奇、岳灵珊二人挑着长长的竹杆,一时鞭炮声大作。陶均、英白罗等几个年纪小点的弟子,手持大炮仗,就在船头放了起来。船老大在船上拉长了声音:“开-船-喽――!”,三船大船缓缓驶离岸边,顺风顺水的向东而去。

    此时天气渐暖,淮河之地西北风与东南风不定,今天西风,所以装马的船走在最前面;不然味道可不太好。不一会儿,船帆都已是升起,三艘船犹似奔马,迅速顺流驶去。

    随即船上开宴。高根明笑道:“这是提前特地买了个炉子,又有不少煤炭;虽然菜冷了,黄酒热了后饮用,再将肉食热了,吃起来更好。”说话间,黄酒、肉食已加热好了。

    宁中则笑道:“大家都饿了,先吃菜,待会再来饮酒。”

    众人忙了一上午,都已是饿得狠了,招呼一声,先是吃了一巡。虽然素菜是冷了,众人还是吃得很有味道。吃了十几筷菜,劳德诺牵头道:“各位师兄弟,大家一起敬师傅师娘一杯。”

    众人齐声道好。人人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请师傅师娘满饮此杯。”

    宁中则笑容满面,岳不群难得的也是露出了笑容道:“好,大家坐下,一起干了。”

    众弟子也不坐下,站着饮了杯中酒,方才坐下吃菜。这一杯热酒下肚,梁发就觉得是十分的舒适熨贴;早春之时,气温还不太高,菜又是冷的,热酒一下,当然快活。

    梁发执壶给岳不群、宁中则夫妇满上,又给岳灵珊斟了。刚要给劳德诺斟酒,劳德诺笑道:“三师弟为华山尽心竭力,劳苦功高,帮着师傅分担着重担,平时很忙,今天难得放松,且坐着吃酒,我们几个自己斟酒就是。”梁发一笑作罢。

    梁发待得众人酒斟好,举起杯道:“好事成双,我等再敬师父师娘一杯。”众人纷纷应着,又是敬了一杯。

    岳不群对着众人道:“你们自己随意,不要拘束。”梁发明白老岳的意思,立刻端起酒杯,对着宁中则笑道:“我先敬师娘一杯。”

    劳德诺见此,也是端杯道:“弟子敬师傅一杯。”

    岳氏夫妇端杯饮了。酒桌上热闹起来,众人各自寻人敬酒。梁发又提了一壶酒,用盘子盛了菜,端到掌舵的船老大面前道:“师傅边行船,边饮用罢。”

    船老大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说着坦然收下。

    梁发笑道:“我一发再给你们几坛酒,菜也是现成的,你们不嫌弃,就分些给大家同乐。”

    船老大笑道:“那敢情好,谢公子。再让厨房将素菜热一下,再炒几个素菜吧。”

    梁发笑道:“好,就这样办。”端了几盘菜过去,船娘又炒了几样素菜,吃起来果然更是舒服。

    船中无事,众人看景饮酒,不知不觉间已是一个多时辰。撤去酒席,上了茶水,坐了片刻。看着两岸上绿意丛生,岳灵珊道:“如果上去走走,倒是很好。”

    岳不群嗯了一声,道:“船行较快,要骑马方可。去问下船家,下个渡口是什么地方?在河的南岸还是北岸?然后你们上岸去,到下个渡口会合。”

    很快孙娟回来道:“师傅,我问了,下个码头是平昌镇;在河北岸,离此还有三四十里水路。”

    宁中则道:“我今天不想上岸,梁发,你陪你几个师弟妹上岸吧!”

    梁发笑道:“是,师娘。”

第五十四章 霸王台

    用冷水泼面后,众人慢慢醒来,听得梁发讲了经过,个个心惊不已。一帮好手,小小的蒙汉药,就将众人全部干翻了。

    又一翻审问,方才知道:“上次劫梁发父子的就是这帮人,这些人在信阳、平昌镇集都有眼线。只是上次被梁有余废了大数多人,这次没想到又是踢到了铁板。”

    众人也不再睡。搜刮了观中,找出了不少的金银,施戴子道:“这些黑道中人,占着此处道观,报官处理较好。”

    岳灵珊道:“报什么官,都杀了!”

    说着,手起剑落,已是拍中了五个贼人的死穴。实是这五个贼人不死,三女的清名就不保。众人见岳大小姐发威,梁发不语,也就不再说了。就在观中寻了工具,在林中挖了深坑,将五人埋了。

    第二天,天尚未亮,众人已是准备妥当。牵着马上了河堤,到了河堤之上,天已放亮,已能看清路面。众人上马急驰而去。不过一刻钟,已是看到了码头。

    听得马蹄声响,就有一人迎了上来,大声道:“三师哥!”梁发一看,正是高根明。

    梁发跳下马,道:“五师弟,师傅他们在哪里?”

    高根明道:“就停在前面不远处,那里有个小河湾,用来停船的,这时看不到。所以我早早的就来了。”又说道:“师傅吩咐了,回来了上船吃早饭,马上就开船了。”

    梁发一指不远处道:“陶均、英白罗,你们到集上去买点油条、包子回来。”二人应着去了。

    众人也不等二人,就向前行了不过数百米,转弯又过了林子后,就见得一个河弯。三艘大船正停在河湾中。

    见到梁发等人,船移到了码头,又搭了几块跳板,将马儿也上了船。此时陶均、英白罗都已上了船。随后大船立刻驶离码头,扬帆而去。

    众人和岳不群夫妇见了礼。岳灵珊自和母亲到舱中说话。岳不群道:“昨晚有人前来窥探,”

    众人一惊,岳不群道:“为师不知你们为何未能归来,一时不明情况,故而并未惊动他们。听他们所言,应该是在前面等着我们。”

    梁发道:“我们都是北方人,得防止对头凿沉座船,在水中攻击我们。”停了停又道:“现在我们要办三件事:一是我们现在要安排大家学习撑船、摇橹、划桨、用帆的技术,也就是行船的本领。这事马下就安排下去。二是游泳,我到南方时,曾经学过游水,现在要了解一下还有几个人不会水。三是弓箭练习,再多练习一下都是好的,晚上对敌时特别有效。”

    岳不群点点头。梁发又道:“二十二个人,每船分七个,先是划桨、然后是撑船、用帆。上午必须全部学会。施戴子带一队,高根明带一队,我和师傅师娘一队。”

    众人随后分开,到了各个船上。撑船、划桨其实并不复杂,船手稍微讲了讲,众人就分别练习起来。两人练撑船、一人练掌舵、二人练划桨,二人练习使用船帆。一时之间,三艘大船速度快了很多。

    到得下午二三点钟的时候,众人各项都已经有模有样。因为前段时间雨雪较多,且顺风顺水,加之淮河上游落差大,流速快,又一直有划桨、撑篙助力,大船已经驶出了约一百里地,再有一二十里,就到了下个码头。

    梁发道:“好,今天就练到这里,还有谁不熟练的,明天自己找时间练。现在就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晚饭后也就到了码头了。”众人听得此言,各自寻地方休息去了。

    岳不群招手让梁发入得舱中,指了指放置在舱室的箱子笑道:“你打开看看。”

    梁发笑道:“无非是些衣服金银之类,就不用看了。”

    岳不群看着梁发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一些衣物外,另有一千两银子,还四千两银票。洛阳的朋友很是有心了。”

    梁发轻笑道:“十六家,每家年出数百两。加之分摊到下面,实际也就是三五百两。这可比嵩山派一口吃了小半收入强了无数倍了,我华山还得替他们挡住嵩山派等各派的压力,收这些倒是很合理了。”

    岳不群捻须点头,正色道:“这些时日要注意了,看来对方也是蠢蠢欲动呀!”

    梁发笑道:“如此一来,由不得对方不动。”说话间,二人就出了舱室,来到了甲板之上。

    这时就见得两岸堤坝渐渐突出起来,船老大笑道:“岳老爷,信阳到洪河口有七百多里水路,照此速度,再有五天左右就到洪河口了。下面河岸更宽、水也更深,水量也大;往年春季也没有这么大水,今年冬天雨雪多,水也大了不少;只怕到了夏天,又是水灾啊!”

    梁发问道:“老师傅,前面是什么码头啊?”

    船老大笑道:“前面就是潢川县张集乡李楼村的‘霸王台’了,那里也有个码头,经常有人去哪里游玩;今晚我们天未黑估计就可以到了。”

    太阳还未完全下山,船已停靠在到‘霸王台’的码头。梁发看了一下,码头还停了几艘稍大点的客船,显然也是来此游玩‘霸王台’的。

    船家已开始做饭,看来饭好还有一会,众人都是站在船上眺望。就见得霸王台离码头不过百米,是一个约高出地面三四米的一个土台子,长宽都有四五百米;外围长着各种树,看样子已有很长时间了;远远可见得台上有个道观,也有不少的高大树木。

    岳不群道:“留两个人在船上,其他人且去‘霸王台’上看看。”

    众人上岸,一路行去。就见得从码头到霸王台的路边有不少的小摊贩;也有一些吃食在卖。还有两家小小的土石建筑的酒馆,面积倒也不小。门前挂着灯笼,将一条土路街道照亮。

    ‘霸王台’上有一道观,前后三进,有着十来间屋子,分别供奉着神农、项羽两人。香火倒也不少。岳不群夫妇上前敬了香,布施了一两银子。观中的道士大喜,甚是奉承了数句。

    众人很快看完,回到船上晚餐。之后各自在船上做起了功课。此时摊贩都已离去,‘霸王台’上已是一片宁静,只有风吹过树林时树枝颤动的声音,还有台上道观暗淡的灯火。

    岳不群正在缓缓挥剑,练习剑法,忽然听得破空之声,随后‘夺’的一声,已有一枚飞镖扎在舱壁之上。岳不群伸手拿过一个毛巾裹着手,将飞镖拨出,取下绑在上面的纸张,上面写道:‘且上霸王台论剑。’

    这时,梁发、宁中则都已是进了舱中。岳不群笑道:“都看看罢!”

    二人看罢,齐看向岳不群。岳不群道:“让船上众人戒备,我们三人前去一会。”梁发应了,自去安排。

    随后三人提剑纵身而上,不过三四个呼吸,已到了‘霸王台’上,就见得小树林边,站着四个人,都是蒙着面。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手中拄着一柄宽大的长剑。渊停岳峙,睥睨傲视。

    旁边一身形壮实的人道:“岳大掌门入得洛阳,收获不小呀!只是想吃下这块肥肉,总得显两手才行。听闻岳大掌门号称‘武林四庭柱’,且待我等称量一翻,是否浪得虚名。”说完,举剑向着宁中则一指:“我先称量一下华山宁女侠。”说完,其人身形一动,长剑直指宁中则。

    宁中则道:“阁下何方神圣,通上名来?”

    身形壮实的人冷笑道:“废话太多,若不敢比,跪下磕头,我就收你做个小妾;要不出剑就是。”

    宁中则大怒,挥剑而上,二人身形如风,剑如闪电,斗在了一处。宁中则经过数个月练习,剑法大进,不过十来招,已是逼得对方步步后退,完全的落入了下风。对方一身材稍高的人,一抬手中剑,向着宁中则攻了过来。二人双战宁中则,一时倒是打成了平手。

    对面手持宽剑之人,见得如此情形,双目精光大盛,在月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辉。双目向着岳不群一扫,身形倏然之间,已是越过三四丈,手中阔剑如大刀一般,当头斩落。

    岳不群脸上紫气大盛,身形一动,长剑斜迎而上,显然不愿意完全硬接。梁发看去,就见得瞬息之间,二人已是双剑齐挥,拚斗了三十来剑。岳不群连退了四五步,以避对方攻势;而高大之人却一步未退,显然更胜了一筹。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9185/ 第一时间欣赏华山之梁发最新章节! 作者:道传世家所写的《华山之梁发》为转载作品,华山之梁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华山之梁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华山之梁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华山之梁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华山之梁发介绍:
历一世帝王心路,入玄世华山江湖;循大势,谋深远;巧设计,渡难关;开新局,大势变,纷争起;失前知,凭心行,见新天;抬眼望,谜局现。庙堂江湖,利益权谋,争斗何异?华山之梁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华山之梁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华山之梁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