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玘煜有一瞬间的恍神,心中暗道:果然是谪仙般的人物!
忙直起了身子,拱了拱手道:“在下梁十一,只因家兄重病不治,危在旦夕,听闻妜央子身怀异术,特来相请,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妜央微微眯眼,心中暗忖,这梁十一神色中确实透着十二分的焦急,又费尽周折巴巴的打听到这流金寺来,少说也赶了上千里路,想必是当真凶险万分,听墨扬描述的那样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人。
虽然自己是真心让对方不要起身,可是看他躺的理所当然,眉宇间又天生有股倨傲,身份想来不低,倒也不十分计较。从白水镇上遇见他们的时间估算起来,也快五天了,如若真是那人,如果稍有差池,再拖下去当真就回天乏术了,心中也略有了几分焦急,面上却半分不敢露,为了后续能够顺利施术不得不耐下性子和来人打太极。
“梁公子不必着急,令兄长的情况已经从您下属那里了解了一二,听起来是十分凶险,也比较棘手,倒也不是完全无救。”
梁玘煜眉头微蹙,虽然早知道这妜央子年纪轻,却也没料到这样小,就算天生神童又能有多大能耐,看着也才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个头不高,眉目像是个少年,与心中鹤发垂鬓,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实在大相径庭,心里这样想着,眼中难免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来。
梁玘煜神色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妜央的眼睛,妜央不由哂笑道:“在下不才,倒叫公子失望了!也罢,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如此,公子稍作休憩便请回吧!再请高明,免得耽误了令兄的性命。”说罢也不多言,衣袖轻轻一挥便转身向门边走去,菖蒲也不多话忙低头跟了上去。
妜央平日也没少遇见因见他年轻便心生怠慢的求助者,也不甚放在心上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并不是因为他故意拿乔,只是因为性命攸关,且不管是不是那人,自己就是想施救,求助者若是心存了疑虑,施术起来不免缩手缩脚,还可能半途而废,即伤了患者性命,又损了自家清誉,说不得还会缠上官司,实在得不偿失,这样的事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宁肯放弃也是不会贸然出手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生死,他虽有心,却也实在犯不着以身涉险,自己一介布衣若真出了人命到底麻烦。
梁玘煜只听得妜央这番话言辞虽然平和,态度却坚决,原本因见着他年轻而生出的一丝犹豫反倒笃定起来,暗暗怪自己以貌取人:‘未病堂’的名头那么响,这妜央子能一手创办‘未病堂’‘未病居’,想来应不是浪得虚名;虽然并没听说他是否精通医术,可都说能‘鬼手夺魄’,毕竟人命关天,谁又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再去看这传说中的妜央子,气质清雅,飘逸出尘,言谈举止中又有着一丝沉稳和爽利,隐隐透出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