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百家祭TXT下载百家祭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百家祭全文阅读

作者:伤痕谷主     百家祭txt下载     百家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七四章 不如不见

    元宵过后,寒冬渐去,春日气息渐浓。

    一场春雨过后,城墙脚下,开始冒出了点点的青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人间。

    昨夜一场午夜骤急春雨,驱散了这最后的严寒,唤来了一丝春天气息。

    春节已过,明祭已过,暗祭已启。

    昨夜樊楼内一场离别宴后,凌浪涯和胡虚纪天聊了大半宿,直到那春雨来时,又在雨中戏耍,及至黎明,方返回房中歇息片刻。

    一早醒来,凌浪涯三人便开始打点行李,准备上路。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除却一些换洗之物,并没有多少东西带着上路。更何况,由于暗祭规则的限制,三人只能各自带着五两银子出门,那就更是轻装上阵了。

    幸好,虽然暗祭禁止了钱财,并没有禁止他们的脚力,可以允许每人带一匹坐骑上路。毕竟距离目的地如此遥远,倘若仅以人力,又如何能抵达。

    吕缈影得知他们可以有一匹坐骑,便让樊掌柜准备了三匹上等的好马,方便他们上路。至于凌浪涯和胡虚以前的坐骑小毛驴,则只能寄托在樊楼中,由小苗儿进行打理。

    在他们收拾之时,莫大胆、糟乞丐和老渔翁等相熟之人,也来了一个大早,言道要为他们送别。

    收拾完毕,吃罢早饭,已是告别时。

    樊掌柜言道身有要事,不便出行,便让众人送三人一程。在门外目送他们离开后,樊掌柜才让下人唤来一辆马车,自己亲自当马夫,从楼上把自家主子接下来,遥遥地跟在他们后面。

    凌浪涯三人各自牵着一匹马,缓缓地往城南方向走去。

    这几天来,不时地有乡里村民返回居所,所以对于他们的离去,并没有多少人觉得诧异,只是觉得这阵容既有公子少爷,又有农夫乞丐,还有下人仆人,显得有些奇怪罢了。

    不时,三人便出了城门,来到了城南之外。

    远处那因为祭典才搭建的帐篷处,已经被拆卸得差不多,再也没有多少的痕迹,露出原来广袤的大地。

    三人牵着马走到官道一侧时,只见老张三名兵士早已在等候。

    老张三人身旁同样有着一匹高头大马,见到凌浪涯等人走来,便迎了上去。老张和众人打过招呼后,道:“三位小兄弟,你们也知道规则,所以可能还需让我们检查一下行李。”

    凌浪涯率先下了马,把行李递过去道:“这有何妨,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一穷二白的人。”

    三名兵士接过他们的行李检查一番,又检查了他们的身上,发现确实只有五两银子的值钱财物,才笑道:“暗祭规则难违,军命也不可违,所以请三位就体谅一下。”

    胡虚笑道:“莫非你们对每个出发的人,都要如此检查?”

    老张点头道:“正是如此,尤其是出了都城之后,我们会根据要求对你们检核。一路上的监督和保护,想必三位也是知道。既然钱财这方面没问题,还请三位带上那禁锢黑环。”

    三人闻之,便从怀中掏出那一对晶莹的黑环,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套在了左右上。

    黑环在手腕,恰如一对黑色手镯,触手温润冰凉,甚为好看。

    凌浪涯尝试着轻轻地运气体内的玄气,发现那左手的冰凉黑环忽而有了一丝热度,仿佛是被火烤一样,而右手铁环尚好,并没有多大的异动。

    老张一看凌浪涯运气,忙制止道:“三位小兄弟,且不要轻易动用玄气,倘若玄气一旦外泄,黑环就会受热碎裂,届时你们就会失去了一次出手救命的机会了。”

    凌浪涯收敛玄气,晃了晃手中铁环,边看边笑道:“如此看来,也是甚为好看的。”

    老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何时出发?”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看着那雄伟壮阔的都城城墙。

    在他们身前,是老渔翁,是农夫莫大胆,是清风小城糟乞丐,是过命之交牛二山,都是他们相熟之人。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恰在此时,与此地城南一样,其余三座城门,也有着送别之行。

    在那城东之处,一个背负弓箭的青年和一个背负长刀的青年,在兵士检查之后,开始并肩出行。在他们离去不久,一个独目麻衣人,遥遥地尾随而上。

    在那城西之处,是两支庞大的队伍。少主胡实率领的小说家弟子,还有秦相之子率领的朝廷修行者,更有千余名丘家军陪同着。他们在胡实和秦琅的一声命令下,骤然分散开来,开始独自上路。

    最后,胡实和秦琅,见得手下皆已出发,互相拱手道别,分从两条道上道别。片刻之后,数千余人,踏上千百条路,往目的地而去。

    与城西不同,在那城北处,一个身背钝厚巨剑的青年,在一名兵士陪同下,徒步踏上了征程。

    在那名青年看不到的城角一处,有一辆朴素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两名女子,一人是色甲赵宋的点酥娘,一人乃是一名侍女。

    那侍女掀起帘子,从车厢内看着青年背影终于消失,方无力地放下帘子,缓缓道:“走吧。”

    车夫闻之,策马转身入城,往鸾凤居的方向走去。

    与城北的马车相对,在城南处也有一辆豪华马车,正停在城墙的一角。

    车夫乃是樊楼樊掌柜,车厢内是两名女子。一名女子身材肥胖,几乎占据了半侧车厢,而另一人轻纱蒙面,看不到其容颜。

    那蒙面女子看着肥胖女子的神色,蓦然问道:“真的不上前去,道个别吗?”

    肥胖女子想了想,最后摇摇头,道:“此行风波险恶,我就无谓让他心有牵挂吧。那么,不如不见。”

    蒙面女子透过帘子一脚看去,只见那三人已然登上了马背。

    那马上之人,胡虚朗声一喝,大笑道:“浪子,纪兄弟,我就先行一步。”

    言罢,那锻红锦袍的说书人,与一名兵士,挥鞭策马扬长而去。

    纪天见之,对着凌浪涯道:“我在终点处等你,你可一定要来。”

    这个无人知晓身份的神秘少年,遥遥看着那城角马车,最后深深地凝望凌浪涯片刻,忽而眼含泪花,转身策马,再也没有回头,另一名兵士紧随而上。

    曾经三人行,如今独自走。

    凌浪涯在马上拱手,感慨道:“诸位,感谢你们对我几兄弟的照顾。今日一别,山长水远,后悔后期!”

    农夫和老渔翁等人,挥手与他告别,而他们的儿女,看到他们要走,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凌浪涯对身旁老张道:“老张大哥,咱们走吧。”老张忙点头,与他并肩而骑。

    凌浪涯一挥马鞭,纵马而出,没有再看一眼,那身后凤炎都城和原地老熟人。

    很久以后,都城依旧在,故人依旧等,却无归人来。

    少年白衣长袍,身骑白马,一路往南。

    一场春雨,悄然落下。

    ——未完,待续——

第三七五章 一路往南

    一路往南,远方有杏花烟雨,有十万大山,有想要到的远方。

    天涯羁旅,随处有行人过客,有陌路相逢,有意料外的愁思。

    一名白衣长袍的少年,牵着一匹与他齐高的白马,走在人烟稀少的道上,脑里想着都是吃喝。

    离开凤炎都城的五天后,这名少年陷入了没钱的尴尬境地,恍如恍如那时初到清风楼,几乎要被赶出清风楼的落魄。

    眼见天色黄昏,晚霞铺天,一颗星辰遥挂苍穹,已经要入夜了。

    可是少年往前看了看,来路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有一人在远远的身后尾随着;远方也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不知何时才有山林可歇息。

    难不成,今天要在这平原大地餐风饮露过一宿不成。

    少年骑马走了半天,想着马儿太累,又牵着它走了半天,此刻终于有些累了,便干脆坐在道上歇息一会。

    那马儿见主人不走,也就随意地在附近停留,幸好此刻春天渐至,地上长出了离离青草,倒成了它的补给。

    它能有青草可吃,却不知主人在挨肚子饿。

    少年艳羡地看着马儿吃草,又看到那身后遥遥之人,似乎决定了要等他的到来。

    挨饿困于道上的少年,正是从凤炎都城出发后,一路往南的凌浪涯。

    自从凤梧都城一别,这七天来,凌浪涯从兵士老张口中得知,此去路途遥远,抵达目标县城花费一个月,也不过是提前一两天赶到而已,路上并不能太多得时间浪费。

    但由于规则所限,老张并不能给予他更多的建议和方法,只能任凭他自己摸索。

    凌浪涯一开始心想,自己有一匹马儿,不妨先趁着体力尚可,先策马奔走两天,然后休息一会,再继续策马前行,如此缓急有道,恐怕就没有劳累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要想马儿跑得快,得给马儿吃草。

    这七天来,仅有的五两银子,几乎都是花在了养马儿身上。

    前两天,他还能找到一个投宿的地方,可以让他有瓦遮头睡一觉。但是马儿得要吃草料,凌浪涯只好又忍痛花了一些钱,让马儿饱吃了一顿。

    可是,到了第五天,他的钱就花没了,而他也没有在路上赚到一笔钱,只能变成如今的地步,马儿可以吃青草苟活着,而他只能饿着肚子。

    凌浪涯揉揉饿扁的肚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制地图,那里指明了他将要前进的方向。

    可是,对于出了深山之后,一直有胡虚陪伴在身边,自己几乎从未独自远行的他,一时间也看不懂这绘制复杂的地图。尤其是在这平原之上,也没有任何的可参照之物让他进行对比。

    凌浪涯看着地图长叹一声,遥遥地看着那即将从身后到来的人影,只能寄托他能看在两人交情份上,给自己一点指点。

    他蓦然想起一路从清风小城到都城的那段旅途,当时有见过识广的胡虚在身边,凌浪涯从来不用担心往每天要往哪个方向走,只要跟着他脚步即可。

    没有了胡虚,他从深山到清风小城,从南山到供稻庄,最后到凤炎都城的旅途,几乎都是苍白的。

    天色将晚,凌浪涯蓦然抬起头,看到了那天黑前的一颗星辰。

    他蓦然想起,当时快到供稻庄时,胡虚曾对指着那颗星辰说过,天欲黑之时,于天际间出现的第一颗星辰,名为黄昏晓。相传,人若有愿,于黄昏晓下,虔诚许愿,日复十载,其愿将会实现。

    他记得自己当时曾说,倘若真有一愿可实现,虔诚许愿十载又何妨。

    此刻,他看着那颗星辰,犹豫着要不要许一个愿望。

    不知上天,可否掉下一个馅饼。

    正当凌浪涯揉着肚子,抬头望天之时,忽而身旁有一个小布袋掉在了地上。

    凌浪涯捡起布袋,还没打开已经闻到一股香味。他连忙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尚有温热的馅饼。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凌浪涯大喜不已,闻着馅饼香味,只觉得食欲大动。

    可是他又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忍不住四周张望,终于看到了终于赶到的兵士老张。

    丘家军兵士作为对修行者的监督之人,本来不该距离修行者如此近,只能在身后尾随监督。可是凌浪涯坐在地上一直不走,老张只好跟了上来,来到了他身旁。

    这段时间,老张一直跟在凌浪涯身后,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不用猜也知晓他出了什么事。知道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到如今,几乎两天没有吃过东西,早已饿得不堪,所以才投下了一个馅饼给他。

    老张看着眼前少年的表情,道:“凌兄弟,饿了就吃吧。就当我假装把馅饼落在了地上,被你捡到好了。”

    老张并没有只能携带五两银子的限制,所以身上银两不少,自然比他吃喝得好,身上也会有干粮留存。

    凌浪涯看着那诱人的馅饼,艰难地咽了下唾沫,问道:“这合规矩吗?”

    老张摇摇头道:“确实不合,我们虽然有监督之责,可是你们没到生死关头,我们不该相助的。只是此去往前恐怕得有百里,才有店家或可留宿的地方,但你身上也没钱了吧?”

    凌浪涯手里握着温热馅饼,闻着那诱人的食物香味,肚子里咕咕作响,让人忍不住就要咬上一口。

    凌浪涯再度咽下一口唾沫,猛然把馅饼递过去,道:“老张大哥,你把馅饼收回去吧,我还能支撑得下去。”

    老张诧异地看着他,眼里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最终,老张赞赏地拍了一下凌浪涯肩膀,道:“好小子,倒是我小瞧你了。一个人在无人在旁之时,尚能坚守规矩和底线,确实很不错。”

    凌浪涯看着老张慢慢地收回了馅饼,忍不住又咽着唾沫,最后只好使劲捶了几下肚子,才让他安静下来。

    既然凌浪涯不吃,老张也就不再拿食物诱惑他,把馅饼重新放回包袱内,才问道:“凌兄弟,你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吗?”

    凌浪涯想了想,从深山里出来那段路途应该不算,因为那是他的地盘,于是道:“以前有胡虚大哥陪着,倒不算一个人,这次是真的第一次了。”

    老张叹息一声,摇头道:“难怪如此。小兄弟,虽然你宁愿挨饿也不破坏规矩,让我好生敬佩。只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个事。”

    凌浪涯诧异地看着老张,问道:“我莫非做了哪个逾越规矩之事?”

    老张摇头道:“并非如此,不过这也不算逾越,勉强算在我们监督范围之内,比给你们食物的责罚要来得轻。”

    见得凌浪涯愈发诧异,老张只好指着他手中的地图,叹道:“你走错路了。”

    走错路了?凌浪涯连忙拿起地图查看,可是此时天色已晚,愈发难分辨出身在何方。

    老张道:“小兄弟,你的路线是从都城往东出发,绕一个弧线圈再往南走,抵达目标县城。可是本来前天开始,你就该往南了,可你依旧往东走,如此只会越来越远。”

    凌浪涯哀嚎一声,感慨道:“莫非这两天,我都是白走了?”

    老张耸耸肩,点头道:“恐怕还得绕多两天,才能回到正确路线上。倘若按照你的方向走下去,我们就真的游山玩水了。”

    凌浪涯急道:“哎呀,那我们得快些了,莫要错过了。”

    凌浪涯飞快地跑到吃得半饱的白马上,翻身上马,一挥马鞭就往前飞奔,可是他跑了十多丈又折返回来,挠挠头,尴尬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南边是哪边?”

    老张大笑不止,终于忍下笑意,道:“罢了,仅此一次,就当我马儿比你快,给你带路吧。”

    言罢,老张上马挥鞭,调转马头,率先往前而行,显然是要给他带路。

    一大一小,黑马白马,并肩而行,一路往南。

    ——未完,待续——

第三七六章 风雨潇潇

    凤梧祭典暗祭,第一关,以凤炎都城为出发点,修行者独自上路,沿不同路线出发后往南,分别抵达一百个县城处,领取擒贼任务。在此期间,出行禁钱财,路上禁结伴,擒贼禁修行。限时任务完成者,可入第二关。

    ——胡不说·《浮华演义·凤梧祭典·暗祭》

    ………………………………………………………………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落在人间大地上,悄无声息地滋润万物。

    一座山林广袤无边,衔接两个州府地,无情分割着两地水土。

    在凤炎都城一路往南的千百里外,有一片广阔山林。山林只有一条小道蜿蜒曲折延伸,穿越山林,衔接了两座州府,成为两个州府为数不多的交通要道,也成为行人密集的来往之地。

    小道没有行人来往声,只有春雨淅沥声。

    除却正是夜色正浓时,没有多少行人敢在夜间穿越而过之外,更因为这里出现的诡异事故。

    没有行人,却有人停留。

    在那山林深处的小道旁,一片密布的树林内,正有一批人马小心地潜伏其中。

    这些人马已经在此埋伏许久,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春雨沾湿,可是他们都没有在意,依旧在等候着自己的猎物上场。

    在他们身后的一片小空地上,十多匹马儿静默站立,而身旁是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马队没有在意天色黯淡,没有在意春雨如油,也没有急着赶路,而是选择在此蹲守。

    春雨落在枝叶上,滴答滴答作响,有人终于忍耐不住,悄声说了话。

    那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年,他握紧佩刀的手有些颤抖,小声道:“老镖头,你说他真的会来吗?”

    那被叫做老镖头之人,鬓边已生白发,眉宇间也掩饰不了沧桑,可是他握着佩刀的手,没有一丝抖动。他左右张望一眼,发现四周依旧沉默,才看着这个刚成为镖师不久的少年道:“别忘了你吴师兄用命换来的情报。”

    少年紧咬着唇,想起那个他一直敬佩不已的师兄,在追踪飞贼之时,被飞贼发现后砍成重伤,并且口出狂言,不仅要把他们镖局的小姐劫走,还要把这批货都带走。

    少年回头看看那马儿旁的箱子,发现那些货物还在,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仍忍不住道:“那,那小姐没事吧?”

    老镖头想到那个连朝廷官府和江湖侠义人士都奈何不了的猖狂飞贼,忍不住轻叹了口气,道:“听闻这飞贼只为劫财,不为劫色。但愿这次他将小姐劫走,最后只是为了这批货物吧。”

    这时,在他们身旁的一个清秀的中年汉子,闻到两人对话,稍有不满地插话道:“倘若不是小姐偏要亲自押这趟镖,最后又不听我们劝告,偏要去惹这名飞贼,那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淋雨。”

    老镖头低声怒斥,道:“钟飞,你说的什么胡话。小姐是我们顺达镖局的未来当家,这次甘愿来陪我们走一趟,而我们没有保护好她,你还好意思在这说什屁话?”

    听到这个资历最老,武功最高的老镖师责骂,哪怕这名被叫做钟飞的中年镖师心中有何想法,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道:“可是,最贵重的货物就在小姐身上。”

    老镖头耳目聪利,哪里会听不到他的想法,只是如今人心安稳才是最重要,不然到时候遇到飞贼,也只会树倒猢狲散,只好道:“小姐是明大义的人,不会把那货交出去的。而且,如果那飞贼知晓这批货物要送给惊雷府雷氏,恐怕也不会有多大想法吧。”

    少年忍不住问道:“那惊雷府雷氏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们不自己派人来取,偏要我们护送。”

    中年镖师钟飞不敢对老镖师生气,对这少年镖师倒没任何顾忌,忍不住道:“小家伙,你可知道,这雷氏乃是修圣道的修行者,随便动动手指,也能捏死我们这些江湖高手,更何况我们只是其中的二三流角色。这种打杂跑腿的活儿,不是我们做,难道还要那些大人物动手不成?”

    少年镖师抬头看了一眼夜色,任凭雨水落在脸上,心有向往道:“老镖头,你说人间有三道,而我们只是人道里面的小杂鱼,不知道天圣两道的修行者又是怎样厉害的。”

    老镖头伸手抚摸一下他的头发,道:“那就厉害洛,我以前曾见过一个修圣道的,他们可是能够化身异兽,简直就和怪物一样。”

    少年镖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修更厉害的道呢?”

    老镖头感慨道:“行此三道者,世人各有机缘,天命无时难强求。小家伙,以后的路怎么走,得看你的机缘了。”

    少年镖师若有所懂,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此时,天上一声惊雷响起,惊动了沉默的马儿。

    三人不在说话,打量了那小道处依旧没有动静。老镖头才转过神来,招呼身后的十几个埋伏在林中各处的镖手,去安抚受惊的马儿,免得影响了他们的埋伏。

    待得马儿重新安抚下来,众人才继续埋伏在此。

    老镖头看着潜伏的众人,语重心长道:“各位兄弟,我走镖三十多年,从未出过一次事故,所以总镖头才把小姐托付给我,走雷府这一趟镖。昨天小姐被飞贼所擒,是我们保护不到。昨夜小吴冒险去营救小姐,被飞贼发现所伤,但也带回来了飞贼要从此经过得消息。”

    老镖头说道此处,看着雨夜中的年轻面孔,顿了一顿,道:“我们走镖,从来但求平安无事,今天主动惹事是在迫不得已。诸位兄弟,如果今夜救不回小姐,我就死在这里,你们把我尸首带回去吧。”

    少年镖师听得动情,忍不住喊道:“老镖头!”

    老镖头摇摇头,对着钟飞道:“钟飞,倘若我死了,你就接我的位置,走完这趟镖。”

    林中诸多镖师闻之,虽然有点诧异,但也没有反对,毕竟钟飞是除老镖头外,实力最强的一个了。

    钟飞忍住心中暗喜,拱手诚恳道:“老镖头,如果你有不测,我一定不负你所托。”

    正当此时,山林边缘似乎传来轻轻马蹄声,众人凝神细听,连忙屏住呼吸,重新趴伏在地上。

    此时夜色黯淡,风雨潇潇起,水珠嘀嗒作响,马蹄声伴着雨声缓缓而来。

    诸多镖客透过那枝叶缝隙,远远看到一人依稀从小道上飞奔而来。

    老镖头凝神打量后,低声问道:“是不是他?”

    钟飞认真观察,直到他近在眼前,才低声地回道:“虽然看不清脸容,但白袍白马,肯定没错!”

    老镖头闻之,忙举起右手,做出一个准备的手势,待得那马儿距离只有两丈远,忽而挥手蒙人一落。

    早已蹲守在两旁的镖师,往左右奋力一扯,一条黝黑的绊马索从小道地面凌空抬起,绷直的绳索恰恰绊在了马蹄之上。

    白马一个踉跄,站立不稳,飞奔前扑。

    那少年重心不稳,脱马坠落。

    数十名镖师从两旁跃出,手中佩刀出鞘,直奔少年。

    雨夜寒光起,白袍迎风舞。

    ——未完,待续——

第三七七章 一个好人

    春雨依旧淅淅沥沥,大地潮湿一片,蔓延了赵宋王朝的几个州府。

    一名白袍长衫的少年,身骑白马,从赵宋王朝东边拐了一个大弯,斜着往南方飞奔而去。

    自从得到老张的善意提醒后,凌浪涯心中有了一丝焦急,害怕赶不上约定的时间抵达县城。

    且不说一开始跑错路,少了两天的时间;哪怕重新绕回去,又得再花两天。如此拐了一个大弯,无形中已经少了四天的时间。

    除非凌浪涯日夜赶路,倘若按照前几天一样赶路,势必会错过时间,最后也许会被导致取消资格。

    老张带着凌浪涯走了一段路,并且在规则范围之内,告诉了他要走的方向,便缓缓地退到了身后,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心中其实都想并肩而行,好歹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人,不至于路上如此孤单。可是两人又不想做逾越规矩之事,只能按照规矩办事,一人在前一人在后,遥遥地隔了一段距离。

    虽然只是隔着两三里路,但老张却能很好地监督凌浪涯的所行所为,而不是参与到凌浪涯的赶路之中。

    倘若两人并肩行,那么如果遇见一些事情,就是两人面对而不是凌浪涯单独一人面对,如此就是白费心机的考核了。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间两天又一晃而过。

    在这两天里,凌浪涯幸运地找到了一户很好的农家。那农家见他风尘仆仆,又见他是一名少年,却要如此赶路,便好心地留他过了一宿,而且是不受钱银那种。

    而且,在第二天离开之时,农家还给他准备了一天的干粮,让他能够顺利地赶到下一个投宿的地方。

    凌浪涯感激不尽,可是苦于身无分文,也就只能连连道谢了。幸好,随后不久赶来的老张,身上钱财颇为丰富,从农家口中得知他们相助凌浪涯一事后,便大方地给了他们一些碎银。

    对这平淡普通的农家来说,哪里见过这么成两成两的银子,当即就口中连喊好人有好报,并且反过来对老张感恩戴德。

    如此待得干粮耗尽,凌浪涯又再度没有吃喝,而且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密林处,更是无处落脚。

    凌浪涯看着前方那茂盛密林,忽而想起以前自己在深山中偶尔打猎的行动,又想起和胡虚前往凤炎都城时,两人也经常餐风饮露,会打些猎物来填饱肚子。

    想到这里,凌浪涯才觉得自己有些愚笨,竟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好点子。

    于是,凌浪涯便把马儿放在密林外,让老张后来赶到能够发现,便一扎身进了密林中。

    这片密林连绵不绝,倒是让他利用以前的狩猎技巧,捕获了一些弱小的野物。

    凌浪涯也顾不得没有任何调味料,找到一条小溪河,便将猎物开膛破肚,借助火之玄气生了一堆火,然后烧烤起来。

    那食物的原始香味,让老张也顾不得规矩,感到之后便溜了过来要蹭吃。

    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但两人也吃得颇为有滋有味。

    吃饱之后,凌浪涯又去狩猎了几只野物,烤熟之后放置好,留待路上再吃。

    由于是在密林中,除却野物之外,也许还有异兽出现,老张也就不再远离,和凌浪涯待在一起,两人在荒山野岭,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将就过了一宿。

    自此之后,凌浪涯反而不再刻意地要走大道,只要往县城的方向没有错,就往深山老林跑,通过狩猎来获取食物,而且还有余下猎物的,还可以放在马背上,待得找到人家时,可以换取一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来,凌浪涯解决了吃喝的问题,就再也没有那么担心,只要尽快赶路就可以了。

    不过这几天的奔波和狩猎,经常出入深山老林,马背上还有不少猎物,身上还挂着一些肉食,倒是让这名曾经翩翩少年,犹如变得荒野中的猎人一般。

    如果要有什么不一样,也许就差一副弓箭刀叉了。

    又过了数日,凌浪涯已经习惯了这样狩猎为生,餐风饮露的生活,倒也觉得有几分乐趣。尤其是在狩猎之时,更是让他时常想起往日时光。

    可是他想得最多的,却是那夜在碧珍江畔,跳入深潭捕鱼,继而在岸边钻木取火烤鱼的场景。

    也许不是因为那条鱼儿有多美味,而是因为和他分享鱼儿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

    两人先后赶路,也不管风雨潇潇,穿过了两三个州府,不时便来到了另一个州府的边界处。

    凌浪涯看着远方一片绵延的密林,看着天色渐晚,一时犹豫是要继续前进,在林中过一宿,还是找个地方落脚。

    正当凌浪涯减慢马速缓行时,忽而在转角处发现了一个小酒家。

    凌浪涯一看那酒字,顿时酒意上涌,便赶忙策马过去,慰劳一下好几天没有喝酒的肚子。

    幸好这几天,他用一些猎物换得了一些碎银,勉强可以喝几碗酒。

    不过,酒家并不大,除却凌浪涯之外,只有一名年纪和胡虚差不多大的青年。

    那青年身穿一身黑衫,犹如夜行衣一样,似乎要裹在黑夜中,而且他瞳仁幽黑如墨,仿佛要吞噬人的目光。

    凌浪涯喝着酒打量着他时,不料那黑衫青年竟然主动来到他身前,问起了他为何出现在此。

    凌浪涯得过胡虚的教导,这几日也见过不少的人,知晓这种忽而出现的打交道是常有之事,也就和那人喝了几杯,言道自己将要往何处,只是没有说何事。

    那青年闻之,则道,倘若要到下一个州府,最好现在就出发穿过山林,因为那山林白天里会有强盗出没,反而没有晚上安全。而且,他还提到,自己的衣物也是被抢了,好不容易才逃生出来。

    凌浪涯心想,自己虽然没多少钱,但衣衫还是带多了几套,瞧着两人体型差不多,便把自己包袱中的一套白袍取了出来,算是感谢黑衫青年的告知。

    那青年先是推卸了几次,最后连连道谢接过了凌浪涯的馈赠。最后,黑衣青年道,天色将晚,再度劝说凌浪涯尽快出发。

    凌浪涯心中感慨不已,暗想自己这一路上果然遇到了不少好人,除了那户让他留宿的农家,如今又有这名青年告知,果真是幸运至极。

    凌浪涯本想邀青年同行,无奈青年是要往北走,而他要往南,两人相见如故,只好大碰三碗酒,最后挥手告别。

    凌浪涯临走之时,想到黑衫青年连衣服都被抢,恐怕身上也没有银两,便再给了他半只猎物,还送上了一些碎银。

    那黑衫青年站在道路上,看着凌浪涯策马往山林飞奔去,忽而往东南走去。

    两人告别时,春雨又落,大地再度潮湿。

    凌浪涯知晓老张就在身后不远,也就不再放慢脚步,想着尽快穿过山林,免得被强盗发现,影响了自己的行程。

    正当凌浪涯在山林小道上,策马飞奔之时,忽而前方一道黑影出现,继而马儿一声惊叫,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地。

    凌浪涯心中一慌,身在半空之时,之间十多道黑影从林中飞扑出来,直接奔向他。

    凌浪涯暗道糟糕,莫非真的如此倒霉,遇上了强盗。

    ——未完,待续——

第三七八章 不给说话

    春雨潇潇落山林,刀刃寒光映月色。

    白马往前一扑,马蹄高高扬起,已然被黑色绊马索绊倒。

    凌浪涯身在马上,一个把持不稳,从半空落地时,迎接他的是十多把寒刀。

    尚未吃惊完,凌浪涯人在半空,急忙一口呼吸,使了一个千斤坠,急速落到地上,堪堪躲过了头上的三把刀。

    双脚一触底,凌浪涯顾不得丝毫,又是脚尖用力,身体随之往后倒退,又躲开了迎面的三把刀光。

    生生地凭借速度躲开刀尖之后,凌浪涯已然与那些人隔开了一小段距离,勉强处于安全的位置。

    可是如今的他手无寸铁,看着十多名敌人从密林中跑了出来,并且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心中急忙思量对策。

    那十几名敌人见得凌浪涯已然被包围,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慢慢地向前,想要把他包围住。

    凌浪涯环顾一下四周,只见这些敌人年龄大小不一,其中以中年人为主,倒是有一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的少年,握着佩刀的手不断地颤抖。而站在那少年旁边,一名双鬓发白的老人狠狠地盯着凌浪涯,露出了仇恨的脸色。

    那老人蓦然沉声喊道:“你把我们小姐,藏哪里去了?快交出来!”

    凌浪涯诧异不已,既然这老人发话,莫非他就是这里的强盗山贼头儿,可是黑衫青年不是说,那些强盗晚上不会出现么,更何况如今还在下着雨。

    更令人诧异的是,老人所说的小姐是谁,凌浪涯孤身一人,连老张都远远地跟在身后未曾赶来,哪里又来的小姐陪同。

    正当老人想要发话时,那站在老人一旁的中年汉子一挥佩刀,大喊道:“先抓住他,莫让他跑了。”

    言罢,他也不顾老人阻挡,率先奔了出去。

    见得中年汉子一动,一旁的敌人也收到了命令似的,纷纷提到拥了上来。

    一时之间,刀光再度起。

    凌浪涯此时已陷包围圈,前后皆是不可退,他本能地想动用火之玄气来攻击敌人,可是当他一运转玄气时,左手黑环忽而变得温热,并且发出一股清脆欲裂的声音。

    凌浪涯大骇,忽而想起禁用玄气的规则,只好强行压制体内的玄气,而在这一放一收间,体内气机不稳,脚下也是一个踉跄。

    正当此时,已有三名敌人飞扑过来,眼看就要划破凌浪涯的胸口衣裳。

    凌浪涯临危不乱,趁机脚步退了两步,趁机拉开了一丝缝隙。

    既然玄气不可用,那就用身体来挡下。

    凌浪涯退了两步之后,趁着那三把长刀同时飞来之时,一个侧身,绕道了长刀一侧,然后猛然伸手一握,抓住了一名敌人的手腕,继而用力一甩,想要以此挡住另外两把刀。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本来以为只能稍微格挡一下,不曾想那敌人竟然不堪一击似的,直接倒向了另一边,撞倒了另外两个同伴,瞬间空了一个缺口。

    凌浪涯心中既惊又喜,惊的是还没有找到办法脱离包围圈,喜的是这些敌人的战斗力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强。

    趁着三人倒下,凌浪涯紧抓机会,直接冲了过去,几乎就要冲出包围圈。

    正在他冲过去之时,那率先发话擒住他的中年汉子,已经一刀横劈过来,直接俯身砍向他的腰间。

    凌浪涯脚下用力一顿,凌空跳起近丈高,那刀锋从脚下掠过,已然错过了最佳时间。

    可是那中年汉子也毫不示弱,一转刀柄,改横劈为直挑,自下而上直砍凌浪涯双足。

    凌浪涯没有办法,只好深吸口气,双脚一缩,于空中半蜷缩躲过这一击,刀尖恰好又从脚尖掠过。

    中年汉子似乎没有想到他能躲过他连续两击,心中也是诧异不已。

    哪怕是随后也忍不住赶上来的老人,心中更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飞贼实力如此可怕。

    在他们看来,这飞贼不仅长得颇为年轻,能够轻而易举地一击就挡住了他们三人的合击,而且连实力只比他稍弱一筹的中年汉子,连续两击也没有任何效果,反而看着他借助一跃之击,跳出了包围圈。

    借助身法左闪右避的凌浪涯,对他而言只是平常躲避,在旁人看来却如鬼魅一般,连衣角都未曾沾到,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恐惧。

    凌浪涯心中也是稍有怒气,他也曾听说过这些打家劫舍的强盗山贼,专门做欺负平凡百姓的不法勾当,也许没有烈刀门拐卖众多儿童恶劣,但也是不可宽恕。

    幸好,这些强盗的武功都不高,哪怕自己没有动用玄气,只是凭借体力和身法,也能轻易躲过了他们的攻击。

    在连续试探了几次之后,凌浪涯已经摸清了这些强盗的大概底细,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想来他们并不是修天圣双道的修行者。

    不过,他如今虽然不能动用玄气,但并不代表他那从深山中,由百丈瀑布冲刷和白猿日夜锤炼出来的体魄没有任何用处。

    哪怕敌人的年纪比自己大,可是有时候年纪大也并非有好处。

    凌浪涯几次三番想要出言问话,想要知晓他们是否是山贼,还有那个小姐究竟是谁,可是每次他一出口,那实力挺强的中年汉子就出恶言打断他的话,每次都让他无从问出口。

    而且,在那中年汉子的煽动下,那些围攻的敌人也是奋不顾身地扑上来,哪怕是那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也是颤抖着挥舞着佩刀冲上来,只是被他轻而易举躲开罢了。

    除却那名看似持重的老人,偶尔攻击了几下之外,更多时候是在旁边观看。

    凌浪涯又躲开几把长刀的攻击,正要再度发问时,又被那中年汉子一句咒骂,猛然地打断。

    数次被打断,凌浪涯心中一怒,本来想着不伤人,既然他们如此,自己也没必要留手了。想到此处,凌浪涯不退反进,凭借迅捷的身法,绕道了一名敌人身后。

    趁着那敌人未曾反应过来,凌浪涯借助他的掩护,又飞扑到中年汉子身后,继而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中年汉子后腰间。

    那中年汉子一直抓不到凌浪涯,反而被从身后踹了一脚,顿时飞扑倒地,摔了一个狗爬式,吃了满口泥土。

    凌浪涯一个俯冲,迅速夺过他的长刀,一脚踏在他的腰间,让他再也无法翻身,只能啃着泥土。

    凌浪涯横刀一举,凛然朗声道:“想要他活命,都给我站住!”

    老人见之,连忙举手喊停,一时间那些敌人也急忙刹住脚步,只是兵器尚未放下。

    凌浪涯深吸口气,说出了那一句被打断了许多次的话语。

    “你们所说的,那个小姐是谁?”

    ——未完,待续——

第三七九章 强盗镖师

    风雨落密林,嘀嗒嘀嗒。寒光已消散,无人动武。

    凌浪涯脚踏敌人,横刀前举的气势,加上一句令人诧异的责问,让在场的敌人都不敢再有丝毫乱动。

    众多敌人两两相望,不知道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那个老人比较稳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拱手问道:“敢问公子,可是那空留影飞侠?”

    老人并不清楚凌浪涯的身份,虽然心中颇有怀疑,但终究还是把其中的賊字改成侠字,免得不小心祸从口出。

    凌浪涯哪里听说过空留影飞侠的名字,顿时摇头道:“我不知晓这个人是谁,莫非你们就是在此等他?那小姐又是谁?”

    老人再度打量着凌浪涯,只觉得他年纪甚少,可是实力竟然比己方所有人联手都要强,猛然想起什么,顿时对着凌浪涯脚下的那中年汉子,猛然喝道:“钟飞,这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汉子挣扎了几下,想要爬起来,可是凌浪涯虽然身躯瘦小,但脚下力道却浑然不减,让他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在腰间一样,无论怎样都爬不起来。

    凌浪涯见双方已然停手,自己又有了兵器在身,已经不怕他们的再度围攻,便松开了脚,让那中年汉子爬了起来。

    那叫钟飞的汉子就地一滚,远远躲开了凌浪涯后,才踉跄地爬起来。此刻的他满脸泥土,口中犹有泥巴,一扫四周见到众多同伴都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感到羞愧难当,一把夺过身旁同伴的刀,二话不说就直奔凌浪涯。

    正当凌浪涯要举刀格挡之时,那老人已经提前动了起来,一刀横挡架住了钟飞的飞砍,怒骂道:“给我回去!”言罢,又是一脚垂在钟飞腰间,让他再度倒飞在地。

    钟飞没有想到老人会出手阻拦他,如今自己二度受挫,心中怒火难消,可是又难以打过对手,正在不知如何处置时,两名好心的同伴过来搀扶他。

    他再度从地上爬起来,甩手一推两人,狠声道:“不用你们!”

    老人拦在凌浪涯和钟飞面前,再度问道:“钟飞,这是怎么回事?”

    钟飞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盯着凌浪涯道:“这人肯定就是空留影飞贼,小林子临死前告诉我的,他身穿白袍长衫,还骑着一匹白马,就是他把小姐劫走的。”

    凌浪涯更是诧异,为何这人一定要咬定他就是飞贼,难道他们不是黑衫青年所说的强盗,一时间也是有些模糊。而钟飞的众多同伴听到,顿时心中一紧张,又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凌浪涯见之,把夺过来的佩刀投掷在地上,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双手抱拳道:“诸位,在下名为凌浪涯,乃是从凤炎都城而来,欲要前往惊雷府。因路上赶时间,所以趁夜色想要穿过此密林,不知诸位挡我去路,又是何意?”

    老人听凌浪涯说得情真意切,心中也不信这年纪小小的孩子,会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飞賊,自报家门道:“这位凌兄弟,我等乃是顺达镖局的镖师,因我家小姐被一名叫空留影的飞賊劫走,而有个兄弟冒死打探出飞贼的相貌衣着,并且得知他要在今夜路过此地。因此我们冒死在此埋伏,只为救回小姐,没想到却遇到了兄弟。”

    “镖局镖师?”凌浪涯疑惑道,“你们不是强盗山贼?”

    正在凌浪涯发问时,那老镖头旁边的少年镖师,虽然见到这名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少年这么厉害,但此刻也相信他不是那杀人如麻的飞贼,顿时反驳道:“我们是镖师,才不是强盗!”

    老镖头瞪了一眼少年镖师,才对凌浪涯道:“我们乃是替客人运送重要财物的镖局镖师,并不是什么强盗。虽然我们听说这里近日也出现了强盗,但我们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一般的好汉都会卖我们些面子。”

    凌浪涯听胡虚谈起过江湖上的各行各业,其中镖局镖师就是其中一门,他们专门替客人运送的贵重物品或者其他之物,从中赚取利润。

    不过,既然他们是镖师,想来也是颇讲道义之人,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在此埋伏一个飞贼,只为了救回自家小姐。

    凌浪涯问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在下确实不是什么飞贼,只是一个路人罢了。只是不知这飞贼究竟做了什么,为何要劫走你家小姐?”

    老镖头叹了口气,抬起双手示意众人放下兵器,道:“既然兄弟不是飞贼,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说来也倒霉,我们这回接了一个客人所托,要运送一批货物到惊雷府,给雷氏一族送去贺礼。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飞贼便惦记上我们。那夜,他想要盗取我们的货物时,幸好被小姐发现了,于是双方便打了起来。”

    凌浪涯问道:“所以,你家小姐就被劫走了?”

    “正是。”老镖头道,“那飞贼没有劫财物,却劫走了小姐。我想,要不就是知晓最贵重之物就在小姐身上。唉,如果他是看上了小姐,这可就糟了。”

    言道此处,老镖头忽而住口不言,似乎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了太多。

    那一直忍住身上受伤的镖师钟飞,蓦然道:“总有一天,我会把小姐救回来,替林兄弟报仇。”

    “住口。”老镖头出言喝道,身上气势一变,责问道:“当夜你和林兄弟去追飞贼,结果他死了你逃了回来。可是你带回来的消息却有错误,差点连累了我们误伤了这位小兄弟。”

    凌浪涯摆手道:“正如前辈所说,不打不相识,我又没有受伤,这倒也无妨。只是这飞贼当真如此厉害,难道没人收拾得了?”

    自出深山以来,凌浪涯对于身边事物都保持着好奇心,如今听闻飞贼抢劫的事情,更是心生了好奇,顿时想要查探清楚,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赶路。

    老镖头道:“这飞贼仗着一身本领,而且身法奇快,常年在附近几个州府中,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连朝廷官府也没有办法。我们镖局兄弟虽然也有些本事,但也只是三脚猫功夫,对付一般强盗山贼尚可,对于飞贼恐怕力有不逮。”

    凌浪涯问道:“莫非这飞贼是修天圣双道的修行者?”

    如今,他已经发现,修天圣道的修行者,对于修人道的江湖中人而言,有着天然强大优势。就像自己一样,哪怕不动用玄气,可是应对这十几名镖师,也是没有多大的压力。

    “飞贼来去无踪,修行者何其罕见,这我就不曾知晓了。”老镖头摇头道。

    凌浪涯心中一动,蓦然道:“既然如此,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未完,待续——

第三八零章 结伴同行

    雨水渐停,泥土散发着大地芬芳。

    老镖头收好佩刀,看到凌浪涯的诚恳表情,拱手道:“小兄弟,方才围攻你,是我们有错在先。不知道你所言何事?能够相助的我等一定尽力。”

    凌浪涯想到不久前的对话,问道:“诸位可是要去惊雷府?”

    老镖头点头道:“正是,我等要护送这趟镖送给惊雷府的雷氏,那可是当地鼎鼎有名的大家族,其实力深不可测。”

    凌浪涯喜道:“如此甚好,不如我与你等结伴同行如何,恰好我也是要去惊雷府?”

    中年汉子钟飞闻之,冷问道:“这么巧,你也要去?莫非你是那飞贼的同党,是要查清我们的底细再下手?”

    老镖头再喝道:“钟飞,你给我滚远点,再乱说话,老子把你舌头都拔了。别忘了,现在还是这里老子做主,真当我老了不成?”

    老镖头见钟飞两次三番出言不逊,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就要把这个一直想抢夺他位置的镖师赶一边去。

    钟飞冷哼一声,拾起地上佩刀,头也不回地往密林中去,自顾自地去查看马队箱子是否完好。

    凌浪涯见得他们内部不和,方明白自己说话太天真了,以为所有的人都会接纳他,只好尴尬一笑,拱手道:“实在抱歉,既然不太方便,那在下也不再打扰,这就告辞。”

    言罢,他就转身去往白马处走去,想要独自离开。

    白马方才被绊马索绊倒,倒在了地上后,以至于其背上的猎物都掉落在泥土中,已然不堪实用。更让凌浪涯感到头疼的时,白马虽然没有打伤,但马背一侧和地面接触,擦破了大块毛皮,此时正是鲜血淋漓。

    凌浪涯心痛不已,毕竟这可是他的脚力和这路前行的最大依靠,倘若白马受伤,那他是铁定赶不上到惊雷府,更不用说找到那个小县城。

    正当他皱眉时,老镖头走了过来道:“方才有位兄弟胡乱说话,小兄弟你别介意。而且,你的马儿也是我们弄伤的,不如我们就一起前往惊雷府如何,也好路上有个伴有个照应。”

    凌浪涯一边替白马擦拭血迹,一边细想此事可行程度。对于他而言,这肯定是好处多于坏处,不用说能够解决三餐温饱,还能多一些同伴,更重要的是自己也不会迷路。

    老镖头看着他擦拭白马的动作极度温柔,又想到他的实力比自己等人都要强,既然他们还要防范飞贼的到来,说不定有了凌浪涯的帮助,还可以守住这一批镖。

    见得凌浪涯没有回答,老镖头再道:“过了此山林,就进入了下一个州府。再过了州府之后,便到了惊雷府。若小兄弟觉得我们会耽误你的行程,那我们到了惊雷府之后便分别即可。”

    凌浪涯一开始想和他们同行,确实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只是有人不接纳他们,而他也不是厚脸皮的人,此刻见得老镖头反过来邀请自己,却把目光看向其他镖师,想要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身为镖师,最重要的是保护货物的安全,这些镖师跟随老镖头闯荡江湖多年,早已唯其马首是瞻,虽然钟飞是队伍里实力颇强的一个,但若论威信,恐怕还抵不过老镖头。哪怕有几个人向着钟飞,此刻也不敢表露得过于明显。

    毕竟,老镖头不仅是他们此行的当事人,也是总镖头的拜把子兄弟,能够以言语间,就断了自家的混吃饭碗。

    想到此处,诸多镖师也都没有反对,那少年镖师更是胆大地来到凌浪涯身边,和他一起处理白马的伤口。

    双方从兵刃相交,到和平相处,也不过是聊聊一段话而已。

    行走江湖,尤其是对镖局而言,和气生财,顺顺利利地走完镖,才是他们的追求。所以,在认可了凌浪涯的实力之后,镖师也没有过于出言不逊,显得一片和气。

    更何况,在方才的战斗中,凌浪涯除了伤过钟飞,对于其他人并没有下重手,这让他们更加增添好感。

    凌浪涯缓慢处理白马的伤口,是想趁机等老张过来,把此事告诉他。不过他等了好一会,才蓦然想起,如果修行者在路上与人发生争斗或交集,那么老张这些兵士都不会出现,只会潜伏在暗中。

    倘若参加暗祭的修行者遇到生命危险,也只会相助一次。至于后续生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通此处,凌浪涯如今有人带路,有人结伴同行,显得更加开心,问道:“前辈,我听旁人说这里有强盗出没,方才你也说过有,那为何还敢在这里停留许久,莫非不怕他们到来?”

    老镖头道:“小兄弟,和他们一样叫我老镖头即可。这条山路,我年年走镖,走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强盗山贼。唉,实话告诉你,方才说有山贼,也是近日才听到的传闻,我却未曾见过。之所以如此一说,也不过是想你留下,帮助我们一起对抗飞贼罢了。”

    凌浪涯心中疑惑,莫非那黑衫青年,说的是谎话。见到他如此坦诚,心中那股侠义心肠又冒了出来,道:“既然老镖头看得起我,那么我肯定愿意相助。”

    “哼。”恰好打点好车队,牵着马走过的钟飞听到,冷冷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老镖头这次没有搭理钟飞,继续道:“感谢小兄弟愿意相助,我等在此先行谢过。方才我们这么大动静,想来飞贼也不会出现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趁夜过了这片山林,明辰再歇息如何。我知道这山林外有个小村庄,可以让我们休息。”

    凌浪涯心想,自己本来也是急着赶路,如今这里潮湿一片也不好歇息,便点头同意。

    于是,凌浪涯和顺达镖局的一众镖师,点起火把,骑马驾车,沿着小道,往山林外走去。

    夜色深沉,幸好有老镖头这个熟悉门路的老人带队,哪怕闭着眼睛,也知晓前面的路怎么走。车队沿着小道前行蜿蜒前行,偶尔有凌浪涯和老镖头的交谈声回响在山林中。

    如此行了约莫两个时辰,那山林已经快到了尽头。

    老镖头见一路无事,心中大定,大笑道:“小兄弟,穿过这个山谷,再有小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出了这片山林,到时候,老兄请你喝酒。”

    话音刚落,忽而山谷前震动,脚步声匆匆,数十道人影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些人影手持刀剑,持着火把看着镖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其中为首一人,得意大叫道:“此山是我载,此树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此话一出,身旁一人,悄悄扯了他的衣角。

    ——未完,待续——

第三八一章 真的劫道

    镖局者,又称镖行,其始于满清王朝,后传于六朝,乃专门为客保护财物,或人身安全之组织。走镖乃镖局核心业务,由总镖头或经验老道镖头带领,并带上镖师和伙计随行护送,共同将货物护送道目的地。

    ——胡不说·《浮华演义·镖局》

    ………………………………………………………………

    山谷路上,有恶贼拦路。

    那忽然出现的强盗山贼,数十人从山林两旁出现后,不消一会就把凌浪涯和顺达镖局的人包围在一起。

    凌浪涯暗叹一口气,没想到不久前才被镖师包围,如今又被强盗挡路,难道今天夜里真的不适合出门。

    他打量着眼前的强盗们,只见他们穿的衣服都甚为破烂,并没有成型的装束,其衣着也比不过身旁的镖师,而且他们的手中兵器各异,有刀有剑,还有人拿着叉子和木棍,更像是蛇鼠混杂之辈。

    双方打起来,除却人多之外,他们看起来并没有顺达镖局的镖师有胜算。

    正当凌浪涯打量他们时,那为首强盗又重复说了一句方才的话,而且气势和声音比第一次还要大声。

    话一出口,站在他身旁的一名手下又再度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强盗首领连续被手下扯了两次衣服,顿时变得非常不爽,骂道:“你想找死吗?一直在扯我的衣服,没见到我们现在打劫吗?”

    那手下鼓起勇气,低声解释道:“五头领,不是我想扯衣服的,是你方才说错话了,我在提醒你。”

    强盗首领侧头问道:“我哪里说错话了,此山是我载,此树是我开,欲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而且,这句话还是军师教的,多么的霸气。”

    那手下摇头道:“军师教的没错,可是你记错了。正确的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欲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强盗首领摇摇头,寻思了片刻,骂道:“哪里有错,明明就没错。”言罢,还要作势抡起手中板斧,就要揍他一顿。

    那手下躲开一步,终于忍不住,大声道:“正确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你说成了此山是我载,此树是我开。”

    “好小子,竟敢反驳老子的话。”强盗首领狠狠踹了手下一脚,骂道:“老子就喜欢说山是我开,树是我载。”

    那手下伸手揉着大腿的伤处,语带哭声道:“是军师吩咐,如果发现你说错话,或者做得不对,就让我们劝说你,不要让你误了大事的。”

    一听到是军师之言,那强盗首领不知为何,顿时泄了气,只好低声骂骂咧咧了几句,没有再反驳。

    只是,此时无论是他的手下,或者是凌浪涯和镖师,早已笑得捧腹。那些强盗手下还好,碍于强盗首领的面子,不敢堂而皇之地笑出来。倒是凌浪涯等人,笑得愈发肆无忌惮,浑然不觉得眼前的人是强盗。

    凌浪涯看着这头领和手下的吵闹,浑然不像有组织有阴谋的样子,而且那些镖师也是放下心来,虽然他们的人数只有强盗的一半,但是有个深不可测的少年在,想来可以闯过这关。

    老成持重的老镖头上前一步,拱手问道:“各位大侠,我等乃是顺达镖局的镖师,路过贵方宝地,不知道几位可否借道。”

    那强盗首领咳嗽一声,没有再说刚才所谓的霸气之言,往前一步,朗声道:“我问你一句,你们之中,有没有一个手带黑环的人?”

    老镖头寻思片刻,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摇头道:“不知道大侠所说的黑环是何物,我们这里肯定没有。”

    凌浪涯闻之,却是黯然一惊。

    他悄悄摸着衣袍笼罩下的黑环,想起这是墨家所铸,用来禁锢玄气修为之物。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些看起来并非强悍的强盗,会知晓黑环的存在。

    能够如此精准的说出黑环,莫非这些山贼是有人指使过来的。想到此处,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镖师队伍中,没有发言也没有贸然出头,打算静观其变。

    强盗头领道:“我再问一次,有没有那带黑环之人。如果有就趁早交出来,我便饶你们一条狗命。”

    言罢,他一挥手,众多手下兵器出鞘,就要包围上去。

    “哼。”中年镖师钟飞往前一步,冷笑道,“你要问我们,我倒是也有一个问题,你们先回答我的,我再就告诉你。”

    “哦?什么问题?”那强盗首领道。

    “我想问问,此山是我载,是怎么载?此树是我开,是怎么开?”中年镖师话一出,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诸多镖师闻之,也是大笑不止,连那一直严肃的老镖头,也是忍俊不禁。不过,老镖头并没有阻止钟飞的话,毕竟方才他在凌浪涯手下吃了亏,得让他找个机会从别的场子找回来。

    既然这些强盗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厉害,想来自己这些人也可以将其打发走,也就任得钟飞去处理。

    强盗首领一时想不通这话,直到那手下又拉住他衣角,低声道:“五头领,他在笑话你方才说错话。你看,军师没说错吧,不能乱说话。”

    强盗首领一听,顿时怒火丛生,想要把那中年汉子抓住,不料那手下一直扯住他衣角不放,低声道:“五首领,我瞧这里肯定没有那带黑环之人。”

    强盗首领疑惑道:“可是军师说,最近会有不少这些人经过这里,让我们分散开来在各处蹲守,一旦发现就抓起来。现在这里有一堆人经过,怎么可能会没有。”

    那手下道:“五头领,你又忘了,军师还说,这些带黑环的人,都是独自出门的,不会成群结队。你看,他们有十几个人,显然不是。”

    强盗首领一听,顿时显得垂头丧气,道:“那我们就是抓错人了。真是晦气,早知当时和老三换一条路好了,这条路连块肉沫子都没有。”

    “不对不对。”那手下急忙道,“这里可是有大买卖啊!”

    “哪里有?”强盗首领疑惑道。

    “五头领,你别忘了,他们刚才说了是什么镖局的人。”那手下指着凌浪涯等人身旁的马匹车队,低声道,“我猜他们是镖局走镖,既然这样,里面肯定有值钱的财货。如果我们抢回去,军师肯定会大大地赏你,甚至会升你坐四头领的位置也不一定。”

    听到这里,那强盗首领看着眼前的货物,顿时两眼冒出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军师面前受到了重赏,而且大头领也不断地称赞自己的画面。

    想到此处,强盗首领顾不得方才钟飞取笑他的话语,一把拔出腰间的两把板斧,大喊道:“小的们,既然抓不住一个带黑环的人,那我们现在就劫道,把这些财物抢回来,好好地大吃一顿。”

    他那几十名手下一听,纷纷拔出刀剑,拾起刀叉木棍,大声地叫喊着附和,只等头领一声令下,就蜂拥过去,过去掠夺。

    钟飞也是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揶揄之言会惹起这样的风波。可是,他并没有一丝畏惧,方才在凌浪涯手中丢了的面子,现在难得有场子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他自然不肯放过。

    想到此处,众人尚未行动,钟飞已经一马当先,拔刀出鞘,大喊一声:

    “杀!”

    ——未完,待续——

第三八二章 简直胡来

    强盗没有先动手,镖师反而扑上来。

    常理而言,应当是强盗进行恐吓威逼,吓得镖师胆颤心惊,最后乖乖交出身上的财物,灰溜溜地离去,才符合作为强盗的想象。

    可是,让强盗首领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镖师如此彪悍,仿佛他才是强盗一样,率先扑了过来,这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不过,强盗首领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他在言语上还会受到手下的刺激和揶揄,但是若论真实的实力,恐怕十个手下也打不过他。

    见到中年镖师提刀率先扑了过来,那强盗首领大笑一声,抡起两把板斧就迎了上去。

    只听哐当一声,板斧和寒刀相碰,火花四射。

    两人一碰即分,同时倒退数步,显然是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强盗首领两把板斧不断交叠相碰摩擦,狰狞笑道:“好家伙,竟然挡住老子一斧头,有两下子啊。”

    钟飞握紧刀柄,方才自己的一击几乎用尽全力,可是也只是和敌人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为了避免像不久前一样阴沟里翻船,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冷冷回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强盗首领踏前一步,继而飞奔往前,双斧高举齐下,喊道:“那就再尝尝老子的两道板斧!”

    刀斧再触,这次没有再分离,而是纠缠在一起。

    两人刀来斧去,斧砍刀挡,斗了个难分难解,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老镖头见到钟飞缠住了对方的首领,想到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自己一边的个体实力显然更强,便吩咐道:“一半人保护好马匹货物,一半人随我应战杀賊。”

    早已配合多年习惯的镖师,纷纷拔出腰间长刀,一半人往前几步,站在了老镖头身后,一半人贴近了马匹车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那少年镖师也拔出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长刀,想要跑到前方去杀敌。正当他鼓起勇气想要行动时,却被凌浪涯一下子拉住了。

    凌浪涯对他道:“你别乱动,让老镖头分了心,我在此保护你。”

    那少年镖师连连摇头,道:“我,我才不要你保护,我也可以杀敌的。而且,我还要去救小姐。”

    老镖头回头过来,对凌浪涯点点头,道:“摊上此等祸事,实在让人心烦。麻烦小兄弟了,帮我照看好他。”

    凌浪涯笑道:“既然和老镖头同行,自然得出一分力。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出手,如果有危险,我一定会相助的。”

    老镖头没有问他为何现在不能出手,只是想到他方才也没有伤害自己等人,心中对他有了几分信任,当即拔刀出鞘,对着身后十多名镖师道:“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都给我上!”

    言罢,老镖头一马当先,带领着十多名镖师,冲入了强盗的人群中。

    这究竟谁是强盗,谁是被劫的人啊。

    不仅是方才强盗首领诧异,连他的手下们也是诧异不已。平常他们下山劫道,那些商旅过客,一看到他们浩浩荡荡数十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哪怕有一两个敢于反抗的,也早已被他们人多欺负人少,三脚两下就揍翻在地。

    可是,这些镖师虽然也会一些拳脚功夫,但也不至于如此大胆,竟然率先动手吧。

    未曾等这些手下想明白,老镖头和十几名镖师已经杀了进来。

    那方才劝说五头领的手下急忙抽出长剑,道:“兄弟们,给我杀!”

    其余的手下平时跟着五头领,做的都是仗着人多欺负人的生意,偶尔有打架杀敌,也都是以恐吓为主,对于此等真刀真枪的场面,其实见得并不多。

    哪怕已经有人喊出迎敌,有些手下反应慢了几分,早已被率先冲上来的老镖头砍倒在地。

    尤其是其中一名手持两根木棍的手下,更是没有冲上去,而是持着木棍就往山上跑,仿佛是率先选择临阵脱逃。

    他这一逃,更是让其他人的战斗之意愈发消散。

    顷刻之间,哀嚎声四起,厮杀声四起。

    强盗手下终于回过神来,纷纷举起兵器迎接,与镖师们交战在一起。

    幸好,强盗这边人数众多,虽然兵器装备不及镖师,但是以二三敌一,哪怕胆子小了些,也能缠住了一些。

    甚至还有一些强盗,绕过了迎面而来的镖师,直接冲向了那些货物,想要直接掠夺走。

    一时之间,强盗和镖师混战在一起,夹杂着马儿的嘶鸣。

    凌浪涯听从老镖头的吩咐,把少年镖师护在身后,偶尔有些不长眼得强盗冲了过来,也被他以奇快的身法和强大的劲道给打趴下。

    凌浪涯没有贸然行动,只是做了防御守护的姿势,因为他从那黑环之中,猜测出这些强盗肯定得知了一些消息,也许是得知了暗祭之上,有修行者要经过的消息。

    可是,他却发现,无论是镖师也好,强盗也罢,其实修的都是武功,乃是人道的修为。对于这种只能混迹在底层江湖的人士,除非修到了非常强大的地步,否则对上修天圣双道的修行者,肯定处于劣势。

    此刻,钟飞挡住了强盗头领,又没有人限制实力更胜一筹的老镖头,虽然强盗人数众多,但是实力比,经常跑江湖的镖师依旧差了一筹,而且他们未曾见过此等血腥场面,心态更是涣散。

    不消片刻,人数众多的强盗已经节节败退,甚至有人想要趁机逃跑。

    老镖头如虎入羊群,见得前面战线的强盗已经败退,又返回车队中去协助其余镖师守护马匹货物。

    而另一边,强盗首领和钟飞相斗许久,终于逐渐分出了上下风。

    一开始,强盗首领两把板斧咄咄逼人,确实让钟飞左闪右避了好一会。可是,挥舞板斧乃是气力活,纯粹靠的是力气,那强盗首领久攻不下,逐渐体内气息不顺,挥动板斧也慢了几分。

    趁着这机会,一直靠躲避保存体力的钟飞,终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连续几下快刀攻击,抢到了一下先机,继而连续猛攻,让强盗首领瞬间处于下风之中。

    钟飞越斗越兴起,眼里冒着仇恨的光芒,看着强盗首领,仿佛在看着凌浪涯一样,刀刀不留情,一直地拼命抢攻。

    刀斧再度相碰,那强盗首领没有换过气来,反而被钟飞一刀横削而上,直接从斧柄削到了斧端,就要触及手腕。

    强盗首领一见来刀迅猛,只好一松左手,舍弃了左斧头,继而右斧头抡起,大喊一声斜砍下去。

    钟飞一刀削落他的斧头,继而翻刀上挑,架住了他的右斧头。

    恰在此时,左斧头掉落在地有声,倒是让强盗首领走了神。钟飞趁此机会,刀刃一挑架开他的右斧头,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口。

    强盗首领瞬间倒飞出去,摔落数丈远,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钟飞得意大笑,狂奔过去,就要了结强盗首领性命。

    正当钟飞想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时,忽而远处一道光影飞过,砸在了钟飞的手腕上。

    钟飞惨叫一声,手中长刀掉落在地,急忙往后退去,只见一根木棍斜插在地,他连忙四处张望,寻找敌人身影。

    只见一人手持另一根木棍,站在山腰之上,叹息道:

    “我们强盗都没想杀人,你们镖师倒是想杀人。”

    “简直是胡来。”

    ——未完,待续——

第三八三章 借刀一用

    强盗已然落败,镖师即将胜利。

    尤其是在钟飞打败强盗首领之后,更是让老镖头等人松了一口气,那些镖师也是欢呼不已,为自己击败了强盗而庆祝。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手持木棍的强盗手下,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钟飞。

    凌浪涯站在车队旁,看着那名站在不远处山腰上的强盗手下,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方才,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少年镖师身上,而且还帮助车队旁的镖师进行守护,并没有多把注意力放在钟飞身上。

    待得老镖头赶过来协助,凌浪涯才有空去打量战场,可是当他发现那袭击而来的木头时,想要出口提醒,已然迟了片刻。

    那人能够一扔木棍就伤了镖师中实力颇强的钟飞,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恐怕是修行者也未可知。

    凌浪涯放开了一直握着少年镖师的手,悄悄地走前了数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在不远处,钟飞左手托着右手手腕,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手腕处出现一大块淤黑。不仅如此,而且他的手腕已经脱臼,暂时没有了战斗之力。

    钟飞没有想到自己即将成功之时,竟然被敌人偷袭得手,而且还是一名不起眼的手下,尤其在听到他那一句话后,顿时愤怒和羞耻交加,一时不知所言。

    那手下扔出一根木棍,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看到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知道自己再也藏不住,只好缓缓从山腰上走下。

    他潜伏在强盗里面,一开始假装逃跑,只是想着这镖师队伍里,既然没有自己想要的人,那就没必要因为这些强盗而费力。可是,他没想到,这人数比镖师多两三倍的强盗,竟然会输得如此凄惨,以至于他不得不出手。

    那持木棍手下看起来毫不起眼,然而如今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一样。

    他走到强盗首领面前,摇头道:“你们可真是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你这五头领是怎么当的。”

    强盗首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感恩他救了自己一命,反而问道:“你要造反了是吧?敢这样跟我说话!”

    “聒噪。”那手下木棍一挥,直接打在强盗首领小腿处,让他本来站起来的身体又再度倒了下去。

    见到强盗首领呲牙咧嘴地喊疼,那手下才道:“我乃军师派来的,代号乙三,就是为了对付那带黑环之人,可是没想到你们人没找到,人马折损了不少。我想你回去,恐怕五头领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吧。”

    那强盗首领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谄媚笑道:“原来是军师派来的救兵,那我就放心了。乙三兄弟,只要你能帮我教训那些这些家伙,那我以后就听你的,如何?”

    那手下乙三一挥木棍,笑道:“这有何难。”

    言道,他猛然前冲,转瞬间就出现在钟飞面前,一棍狠狠地砸下。

    众人只见“嘭”的一声巨响,遍地烟尘起,地上出现一个丈宽的大坑。

    烟尘散去,乙三凝神一看,发现坑中并没有钟飞死去的尸体。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老镖头抱着钟飞,堪堪躲过了他的迅猛一击。

    只是老镖头虽然来得及时,救下了钟飞,但也被那一棍的余波所击,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能够以一棍之力,伤到了镖师中最厉害的两人,这人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众多镖师见之,皆是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老镖头咳嗽数声,把钟飞放到一旁,自己再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佩刀,挡在了众镖师前面。

    他虽年迈,但临敌之时,从未后退半步。

    无论是为了身后的同伴,还是为了身后的货物。

    乙三脸带玩笑地看着那老镖师,笑道:“凭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就想挡我的路?别忘了,我可是修圣道的,你们不过是人道的跳梁小丑罢了。”

    修行者!老镖头心中震撼,终于明白了自己遇上了硬点子,难怪可以如此容易击败钟飞。虽然他走镖多年,也曾见过一些强大的修行者,可是他们都没有掠夺过自己的货物,更没有和自己交过手。

    老镖头暗道,修行者又如何,难道我们这些江湖武夫,就一定比修行者差吗。

    想到此处,他双手持刀,摆出了沉稳防御的姿势。

    乙三冷笑一声,骤然加速,直奔老镖头而去,在尚未靠近之时,已然一步跃上半空,举起木棍,自上而下狠狠地抡了下去。

    老镖头一见此攻击迅猛如雷,知道自己已然挡不住,可是他依旧举起刀横档在身前,没有想过后退逃跑。

    因为他的身后,就是受伤的钟飞,就是他的同伴和货物。

    乙三一棍抡下,瞬间砸在刀刃之上。

    棍好,刀断。

    老镖头整个身体下压跪下,右肩瞬间脱臼,无力地低垂下去,没有往后倒下去。

    乙三以棍架在老镖头的脖子上,冷笑道:“尔等人道武夫,也配挡我修行之路?”

    正当此时,乙三只觉得眼前一道刀光闪起,眼也不看立刻抬起一脚,踢在了那刀光之上。

    刀光消散,钟飞左手握着刀的虎口鲜血淋漓。

    钟飞没有站在老镖师身后,而是以左手持刀,想要帮助曾经救他一名的老镖头。

    两名镖师,并肩而站,拦在了众镖师前。

    老镖头怒骂道:“还不快走,出来找死吗?”

    钟飞擦了擦嘴角鲜血,淡然道:“别忘了,我也是一名镖师。”

    老镖头一时无言,只是看着这名一直抢争夺他位置的中年镖师,露出了感慨之色。他蓦然想起,当年这个镖师年少时,第一次跟随自己走镖,也是如此挡在最前方,挡下了马贼的长刀。

    这时,远处的强盗首领此时已然站起来,而一堆手下也簇拥在他的身旁,他捡起自己的板斧,大仇得报似笑道:“乙三兄弟,杀了他们,回去我把五头领的交椅让给你!”

    乙三头也不回地道:“我要你那把破交椅有何用?不过,杀了他们,倒也不是不行!”

    言罢,乙三再度举起木棍,想要一举将这两名不知死活的镖师宰了。

    对于他而言,这不过是踩死两只蚂蚁而已。

    而他眼中的两只蚂蚁,挣扎着站起来,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破刀。此时的他们,只记得要尽到镖师职责,保护好身后的同伴和货物,已然忘了还有人也在他们的队伍里。

    木棍即将落下,刀芒即将消散,生命即将逝去。

    当是时,一名沉默的白袍长衫少年,忽而对身旁少年镖师道:“小兄弟,借刀一用!”

    少年镖师眼角犹有泪痕,尚未反应此话之意,腰间长刀已然不见。

    白袍动,刀出鞘,寒光起。

    ——未完,待续——

第三八四章 往哪里逃

    强盗与镖师,于山谷间厮杀。

    一根普通木棍,扼杀了镖师们的胜利。

    老镖头和中年镖师联手举起残破的佩刀,露出为了守护身后同伴和货物而付出生命的决心。

    那木棍没有任何花俏地迅猛落下,狠狠地砸在了刀刃上。

    尘土飞扬,刀芒消散,木棍这次没有砍断佩刀。

    乙三受到意料之外的强烈反弹攻击,出乎意料地人往后倒退飞去,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强盗队伍中,摔了一个人仰马翻。

    乙三大惊失色,看着手中破损了的木棍,诧异地看着前方尘土飞扬处。

    本来抱着必死之心的两名镖师,残破佩刀依旧横举格挡,却没有想象中的攻击袭来。

    只见烟尘四起,两人不禁眯眼抬头看去。

    双方看着烟尘消散,只见一名白袍长衫的少年,手中提着一把出鞘寒刀,静静地站在强盗和镖师中间,挡住了两者的厮杀。

    老镖头看着凌浪涯出现,此时才想起队伍中有这样的一名角色。这名小兄弟一开始能够从他们的包围圈中逃出来,如今又能够挡下那修圣道修行者的攻击,恐怕也是修行者吧。

    老镖头暗自庆幸,多亏了自己多年来见识的目光,在不久前并没有过度得罪这名少年,否则现在的局面就是九死一生了吧。

    众多镖师并不知道这名少年是何来历,但冲着他主动站出来替自己挡着,已经获得了他们的进一步认同。

    凌浪涯并不知道镖师们的心思,自从刚才挡下乙三的攻击后,他已经确认无疑,乙三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修行者。正如乙三自己所言,是一名修圣道的修行者。

    然而,凌浪涯此时的修为被黑环禁锢,并不能动用玄气,如果对方的实力也达到了致知界,那么他的胜算将会很少。

    一开始,凌浪涯在旁暗中观察,没有急于出手,就是想看看他的修为如何。如果能够打得过,那么他将出手阻止;如果对方实力太强,那他想的则是如何把镖师救下来。

    虽然乙三只出手了几招,但凌浪涯基本上已经确认,他不过是一名刚迈入修行道格物界的修行者而已,虽然自己被压迫了修为,但想来可以一战。

    危机再现时,凌浪涯察觉到老镖头挡不住乙三一击,立刻问少年镖师借刀一用,挡下了这必杀一击。

    乙三眯着眼看着这名突然出现的少年,隐约看到他衣袍遮挡下,手腕处的一个黑环,顿时心生喜悦,大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被我幸运地抓到了一个。”

    凌浪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你们是谁,为何一定要抓带有黑环之人?”

    乙三摇头道:“我也只是奉军师之命行事,具体可不知道了。”

    凌浪涯再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乙三尚未回答,一旁的五头领已经喝道:“小子,你又是谁?凭什么问我们黑山帮的名号。”

    “聒噪。”

    凌浪涯脚步一顿,身形一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已一脚踹在五头领胸口。

    “小心。”乙三话未出口,五头领已经倒飞出去,再次摔在手下中,连反应都来不及。

    “小子,你敢!”乙三怒骂道。

    凌浪涯淡然一笑,道:“你们伤了老镖头,我不过踹了他一脚而已。”

    五头领从手下搀扶中爬起来,怒道:“乙三兄弟,给我宰了这小子,我这次的功劳全算你的。”

    乙三闻之,舞动着手中木棍,回道:“既然五头领如此赏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凌浪涯见之,缓缓举起了寒刀,直指乙三。

    双方之战,一触即发。

    无论是强盗还是镖师,都下意识地往后挪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段空地。因为他们都已看到,眼前这两人的实力,都比他们要强得多。

    凌浪涯感知着体内的玄气,虽然它们依旧在身体内涌动,但却不能使用出来,这就压制了他的实力。

    幸好,眼前的对手修为比他低一层,想来不难对付吧。

    乙三心中对凌浪涯并没有多重视,相对于五头领而言,他知道得更多内幕,知晓凌浪涯这些修行者被黑环禁锢了修为。

    “既然你要送我这天大好处,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乙三大声吼道,率先发起攻击。

    凌浪涯毫不示弱,猛然向前一冲,迎面冲了上去。

    刀棍没有任何花俏,再度撞在一起,力道波及到脚下,溅起一片尘土。

    黑夜里,两人的身影愈发不可见。

    凌浪涯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棍身传来,仿佛是一块巨石压了下来。

    凌浪涯明白,这就是圣道者和天道者的不同。

    天道者以玄气修炼自身,汲取的是天地之力,借助自然之气,将其化为所用。圣道者以元力锤炼自身,修的是内在体魄,不断强大自身。

    乙三虽然虽然只是修行境界的格物界,但其力道也并非常人可比。

    幸好,凌浪涯被限制了体内玄气之后,但也有着常年锻炼出来的体魄,并不逊色于他多少。

    众人只见两人僵持片刻之后,骤然分开又再度厮杀在一起,纯粹是以力向搏,不见任何招式。

    乙三越斗越心惊,没想到这名少年的体魄完全不逊色自己。

    而且,乙三也托大了,只拿了一根普通木棍,一开始还能以力抵挡,然而凌浪涯的每一刀砍下来,都让木棍出现了一个缺口。

    凌浪涯纯粹是想试一下,倘若自己不用玄气,那么以体魄攻击究竟能到什么程度,幸好有这样一位对手能够给予他参考,让他有了一个对自己实力的估量。

    既然试探出彼此实力后,凌浪涯没有再藏拙,虽然他不懂刀之道但好歹也见过烈刀门的刀法,有模有样地偷学几招,也让乙三开始手忙脚乱。

    而且,凌浪涯还有一个强大的优势,哪怕不动用纵横玄气,他的身法也并非常人可比。

    刀法玄妙,刀锋凌厉,身法诡异,攻击迅捷。

    哪怕乙三身怀元力,踏入了格物界,也在压低了一个境界的凌浪涯手中落于下风。

    旁观众人凝神观看之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乙三的木棍断裂成两截,其中半截高高飞起,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五头领的脚下。

    木棍已断,乙三惨叫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右臂,转身就往山上逃。

    凌浪涯没有乘势追击,只是立于原地,冰冷道:“往哪里逃!”

    话音未落,他长刀脱手,直奔乙三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三八五章 无可奉告

    他曾以为他很厉害,直到遇见比他更厉害的人。

    乙三慌不迭地往山腰上逃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凌浪涯的实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军师不是说,这些被压制了修行的人,其实力只是比寻常武夫强一些而已。

    乙三狂奔逃脱,然而身后的刀比他的速度更快。

    一声惨叫,遥遥传来。

    锋利刀刃插在乙三的右腿上,直接让他倒地不起。

    凌浪涯紧随而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倒提着扔在了双方中间。他想到方才乙三对待老镖头等人的残忍模样,也是怒火从心起,没有顾及他的惨叫,直接从他的腿中抽出寒刀,再顺手一挥,架在他的脖子上。

    惨叫再起,寒刀滴血,冰冷无情。

    少年持刀立,白袍无风而动。

    那些强盗看着己方最强实力的人,如此轻易地就倒在对方刀下,顿时吓得慌忙逃窜,再也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只想着赶紧捡回小命逃跑。

    凌浪涯回头道:“老镖头,烦请拦住他们!”

    哪里还需要老镖头去呼喊,众多顺达镖局的镖师闻之,早已忍不住冲了上去。方才被强盗压榨和攻击的愤怒,加上老镖师和钟飞镖师被打伤的仇恨,全都发泄在这些强盗手中。

    那为首的五头领,本来还有一战之力,不过却被自己手下逃跑的场景吓呆了,尤其是方才还在劝说自己说错话的那名手下,更是跑得最为快速,已经翻过了山坡,消失在了视野中。

    五头领捡起两把板斧,就想要突围杀出去,不料老镖头不顾自己身上伤势,带领着几名镖师冲了上来,团团把他围住了。

    不消一会,除了偶尔有几个幸运逃脱的,其余数十名强盗,就被十几个镖师全部逼了回来,黑压压一片跪倒在地。

    五头领看着身旁倒地不起的乙三,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再抬头看着冰冷的凌浪涯,谄媚地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无怨无仇的,只是认错了人,你就放我们走吧。”

    “认错了人?”凌浪涯拉起手臂衣袍,露出一段手腕,腕上戴着一个黑环,问道,“你们不是要找带黑环之人,我想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吧。”

    “不不不,那是军师要找的,我只是带小的们出来混口饭吃。”五头领言罢,用手一指乙三道,“兄弟若不信,尽可问他,都是军师的主意。”

    乙三半跪在地上,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猖狂神色,鄙视道:“朱老五,没想到你手下都是一堆和你一样的窝囊废。”

    凌浪涯不想听他们争吵,只想尽快问清是何事,用刀贴近乙三的脖子,问道:“你们是谁?军师是谁?为何要杀带黑环之人?回答我这三个问题,我放你们走。”

    乙三目视凌浪涯,决然道:“无可奉告。乙三技不如人,无法执行军师之命,自当以死谢罪。”

    言罢,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乙三一把抓住架在脖子上的刀,头颅奋力一转。

    刀刃割破喉咙,乙三当场自刎身亡。

    凌浪涯眉头一皱,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决绝地,一落败了就选择自杀谢罪,难道在他看来,说出他三个问题的答案,竟然比死亡还要严重吗。

    诸多围观的镖师,也并非没有见过死人,毕竟常在江湖闯荡,对于这种生死之事也早见得不少,如今见到也是颇有感慨。只有那名少年镖师,因为好奇地挤了进来,看到这种场面之后,忍不住吓得躲在老镖头身后。

    五头领目瞪口呆地看着乙三的尸体,吓得双腿不断打颤,哪里管得了乙三是自杀还是被杀,哆嗦地道:“你别杀我,我都告诉你。”

    凌浪涯把刀从尸体中抽离出来,架在五头领的脖子上,冰冷道:“说吧,你们是谁。”

    五头领忙道:“我乃是黑山寨的五头领,名叫朱五,恰好家里也排行第五。对了,我有四个哥哥,两个弟弟,三个小妾,两个儿子。”

    听得五头领似乎要把家族一辈都全说出来,凌浪涯连忙打断道:“停!说你和黑山寨的事。”

    五头领慌忙点头,道:“我们黑山寨位于惊雷府大黑山,手下有三大寨主,五大头领,十大统领,数十万兄弟,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人,朝廷官府也奈何不了我们。我们天天吃肉,夜夜喝酒,十分快活。”

    凌浪涯越听他说得越不对劲,于是把刀刃又近了他几分,道:“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你旁边的尸体就是你的下场。”

    那五头领吓得已经脸无人色,慌道:“方才说的都是场面话,习惯了习惯了,兄弟切莫动怒。我们黑山寨有三大寨主,五大头领,十大统领,这是真的。不过数十万兄弟是假的,实际上只有几千人。”

    凌浪涯问道:“你们那军师是何人?为何要抓带黑环之人。”

    五头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军师是何人。”

    “不知道?”

    “真不知道?”五头领道,“军师和三大寨主相交,却从来没出现过在我们面前。除了寨主,军师的命令也是不可违抗的。你看这乙三,就是军师之人,我一点也不知道他跟着来了。哪怕要抓带黑环之人,也是军师传达的命令,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见五头领说得如此真切,凌浪涯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恐怕就是这黑山寨,不知道如何得知了暗祭修行者被禁锢修为的消息,于是派人在路上拦路杀害。

    只是他为何这样做,虽然朱老五是五头领,看他的样子也是不知晓的了。

    “你们派了多少人出来?”凌浪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除了寨主,我们五大头领,十大统领,一共兵分十五路,悄悄去到惊雷府外的各处州府去进行拦截,就是不想让这些带黑环的人进入惊雷府。只是此事甚为隐蔽,我们也没有带大队人马出行。”

    “难道你们军师没有告诉你,带黑环的人的实力如何?”

    “军师只说,那些带黑环之人,都是被禁锢之人,也就会点三脚猫功夫而已。可是,我也没想到兄弟你这么厉害啊。”说到此处,五头领早已欲哭无泪,后悔不已。

    凌浪涯见他此等丧气表情,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他放下手中长刀,蓦然道:“你们走吧。”

    “走,去哪儿?”五头领显然不明白凌浪涯的意思。

    “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凌浪涯不想和这些强盗再纠缠,明白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没必要再赶尽杀绝。

    五头领此时才回过神来,连连磕了数个响头,立刻带着手下屁滚尿流地逃离。

    正当此时,老镖头来到他身边,叹息道:“小兄弟,你闯大祸了。”

    ——未完,待续——

第三八六章 尽管上路

    黑山寨,乃人道势力之一,位于惊雷府大黑山,以烧杀抢掠,拦路劫道为生。其以一军师为暗主,三大寨主为明主,下设五大头领,十大统领,有三千二百人。因被人所惑,参与暗祭之事,全寨上下,终不得善终。

    ——胡不说·《浮华演义·黑山寨》

    ………………………………………………………………

    强盗已然退去,山谷重返幽静;镖师松了心神,马儿不再惊慌。

    看着那些强盗在五头领的带领下,转瞬间就逃窜得不见踪影,顺达镖局的镖师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收起兵器,开始处理接下来的事宜。

    在方才的战斗中,一众镖师,除了少数人身上出现了些许损伤之外,并没有人员的伤亡,如今只需要包扎好伤口即可。而且,那些马儿和货物都安然无恙,这在强盗的劫道中,已经算是万幸了。

    不过,受伤最重的无疑是钟飞,他不仅右手被乙三的木棍砸得手腕脱臼,未来一段日子都不能用右手使刀,而且他最后还强硬地以左手救下了老镖头,更是使得伤上加伤。

    此外就是老镖头,来回救助两个战场,不仅救下钟飞时受到一击,还加上当下了乙三的木棍一击,也是受了内伤,暂时不宜过度行动。

    至于那少年镖师,虽然被凌浪涯借去了长刀,但由于事先有着凌浪涯保护,而且后来又有一众镖师保护,已经是最安好的一个了。

    凌浪涯虽然与乙三恶斗了一场,但乙三的实力并没有他想象的如此厉害,哪怕自己被压制了修为,也能够稳稳胜过,自然没有任何伤害。

    只是,如今他听到老镖头的一句话,不禁诧异道:“敢问老镖头,我如何闯祸了?”

    老镖头叹了口气,示意凌浪涯远离一众镖师,两人来到山谷边的两块巨石旁,先后坐下,老镖头才道:“小兄弟,莫非你没听说过黑山寨之名?”

    凌浪涯苦笑道:“我初入江湖不久,确实未曾听闻过,还请老镖头赐教。”

    老镖头道:“方才你也听闻,这黑山寨位于惊雷府大黑山,他们中不仅有十几个大小头领,几千人马,而且听闻还有众多修行者在山中称王。这样的庞大实力,连官府都不敢惹,小兄弟方才还把他们放走,岂不是纵虎归山。”

    凌浪涯道:“不知道前辈看到没,方才那些强盗手下逃散时,其实已有三四人逃脱出了镖师的追逐,此事迟早也会传回去的。我再放他们回去,也不过是不想多伤人命罢了。”

    “此等强盗恶贼,残杀百姓无数,又何须心慈手软。”老镖头道,“我等杀一强盗,便可救上百百姓,此乃积善行德之事。”

    凌浪涯沉默不语,倘若按照老镖头所言,这些强盗真的杀害百姓无数,那自当罪有应得。只是方才他听那五头领之言,谈及上有老下有小,他却一时没有忍得住下手。

    尤其是乙三当面自刎于他身前时,让他更愤慨的,是那军师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可以让人如此卖命,至人命不顾。

    他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点头道:“倘若下次再遇见他们,我会考虑听从老镖头的意见。”

    老镖头看着眼前少年平静的表情,道:“敢问一句,恐怕小兄弟,也是修行者吧。”

    凌浪涯没有否认,抱歉道:“我没有想到,因为这个身份,倒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实在是抱歉。”

    老镖头摆手道:“倘若方才没有你,我们镖局先是小姐被劫,后是货物被掠,恐怕我也无脸面回去见总镖头了。说到底,我们还得向你道谢才对,兄弟又何必道歉。只是,兄弟可知他们为何要抓走你们?”

    凌浪涯苦思不得,摇头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手带黑环,乃是我等修行者,由于某件事而所限制,不得不为之。但据我所知,佩戴此手环者有上万人,莫非这小小一个黑山寨,就敢对这么多修行者下手?”

    老镖头寻思片刻,道:“不知道兄弟这件事,可否告知?也许以我经历,或许能够给出一些建议。”

    凌浪涯想了想,虽然暗祭乃是修行者之事,但此时波及整个赵宋王朝南方,恐怕有些人也会有所耳闻,便道:“不知道老镖头可曾听闻凤梧祭典?”

    “凤梧祭典?”老镖头道,“此乃赵宋王朝二十年一载盛事,我等身为赵宋子民,又怎么会没有听闻。只是我春节期间由于要走一趟重要的镖,不然我也会肯定回去凑凑热闹。听闻,这届祭典产生了两个桂冠,都是能文善武的少年。”

    凌浪涯淡然一笑,道:“老镖头所知的祭典,乃是明祭,可知道有暗祭否?”

    “明祭?暗祭?”老镖头显得一头雾水,疑惑问道。

    凌浪涯一看他的表情,知晓他不清楚此事,便粗略把明暗双祭之事告知,不过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就是明祭中的其中一个桂冠。

    老镖头听闻之后,思索良久,忽然一拍大腿,道:“如此说来,那我大概猜出来了。”

    凌浪涯不明所以,连忙请教道:“不知道猜出了什么?”

    老镖头道:“方才你说,万余名修行者独自出发,到赵宋以南的一百州府县城接受任务,恐怕惊雷府就是其中一个州府,而你也是要到惊雷府去吧。”

    见得凌浪涯点头,老镖头道:“倘若按照一万人论,那么便有约千名修行者将会抵达惊雷府。如果有修行者恰好是惊雷府人士,然后想借助当地势力,把其余修行者挡在府外,甚至淘汰掉,那他的胜率会不会更大?“

    凌浪涯想了想,道:“确实有如此可能。如此说来,那黑山寨就是被参加暗祭修行者利用的势力之一,至于要跑到惊雷府之外进行拦截,就是怕被人发现。”

    老镖头道:“如此说来,恐怕不止黑山寨,恐怕惊雷府的其他势力,也都被人所利用了。整个州府的势力被调用,可不是小手笔啊。”

    凌浪涯问道:“不知道惊雷府,最大的势力是哪个?”

    老镖头叹道:“就是我等此行押送货物的收获人,惊雷府雷氏一族。”

    凌浪涯仔细想了想,一时却想不起有何修行者,是和惊雷府有关牵连的。不过想来也是,修行者数以万计,自己认识的也不过是聊聊几个,哪里会认得这么多人。想到此处,他也就不再烦闷去想,毕竟路还是要走下去。

    老镖头道:“小兄弟,如果惊雷府诸多势力出动,我料你此行颇为凶险,你确定要走下去?”

    凌浪涯笑问:“老镖头,如果惊雷府已是一片动乱,我料你此行走镖也颇不安全,你确定要走下去?”

    两人相问,忽而相视大笑,直让不远处的众多镖师看得诧异不已。

    两人交谈交心,知晓彼此接下来行动,也就不再犹豫,选择同一个目标。

    凌浪涯和老镖头回到了镖师队伍中,顿时便有镖师过来道:“老镖头,受伤兄弟都已包扎好,马匹货物都已整理好,我们是否继续上路?”

    凌浪涯和老镖头同时望去,只见黎明已经逝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穿过眼前山谷,也就穿过这片深林,也就是新的旅程。

    老镖头大笑一声,朗声道:“尽管上路!”

    ——未完,待续——

第三八七章 长路漫漫

    春雨断断续续,大地蔓延青葱翠绿。

    一列镖局车队,沉默行走在官道上。

    长路漫漫,自从凌浪涯和顺达镖局,达成暂时的同行之约后,他们便一起出了山林,往目的地而去。

    赵宋州府二百三十五,每个州府占地面积不一,其内山川河流无数,大小县城遍布四野,各大江湖门派林立,构成了不为人知的局势。

    如今,凌浪涯只要穿过眼前这个州府,便可以抵达惊雷府,继而找到地图上所标记的县城,前去领取暗祭的任务。

    让凌浪涯觉得奇怪的是,自从山林间遇到黑山寨五头领为首的一伙强盗外,这数天来的前进,异常地平安无事。

    一开始,为了避免再遇见强盗,他们选择白日行进,晚上投宿歇息,晨昏更迭间,距离惊雷府也越来越近。

    虽然凌浪涯手上没有任何钱财,但是他强势打败强盗的实力,已经让众多镖师心服口服,甘愿带着他一起同行,而且表现得非常热情。

    后来,在得知凌浪涯是修行者之后,不少心有好奇的镖师,更是借着各种机会去询问他关于修行者的故事。尤其是那少年镖师,更是日夜缠着凌浪涯,想要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的故事,甚至想学得一招半式,以此去拯救自家的小姐。

    倒是那名叫钟飞的镖师,自从受伤之后,不知道是由于养伤的原因,还是由于心态变化的原因,一路来都没有主动和凌浪涯说过一句话。哪怕凌浪涯想主动和他交好,他也是冷冰冰地回复几句,没有任何的热情表示。

    几次之后,凌浪涯也就不再做此等事。毕竟人家不想搭理自己,凌浪涯也不会多次主动地倒贴上去,去做自讨没趣的事。

    此外,一直尾随着凌浪涯,并且附有监督和管理之责的丘家军兵士老张,在看到凌浪涯斗山贼,结交顺达镖局之后,就没有再露脸出现,而是一直远远地暗地里跟随着他们,不再参与到凌浪涯和镖师的结伴同行中。

    毕竟,暗祭规则只表明,不许同为参加暗祭的修行者结伴,却没有阻止修行者在路上遇见非修行者的旁人,进行一路同行。

    就像一开始出发时,只有五两银子外,暗祭规则也没有阻止修行者在路上赚钱谋生,一路抵达目的地。

    正如丘云在凤炎古庙时所言,暗祭乃是要体现修行者与三道间的结合,而凌浪涯如今打猎谋生也好,与镖局交好也罢,都可以说是三道交融的见证。

    更重要的是,在凌浪涯和顺达镖局同行的路上,他的所学所得,却是和跟着胡虚他们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

    和胡虚他们在一起时,众人聊的更多是修行之道,是三教九流之间的争斗,是王朝争霸间的风云,是天下苍生的大业。

    然而,和老镖头他们在一起时,众人聊的更是江湖风月,是三餐温饱的谋生,是家长里短的趣事,是江湖武林的纷争。

    天道、圣道、人道,其彼此交融,却又截然不同。

    日复一日,终点渐近。

    过了今夜,明天即可进入惊雷府的所在之处。

    众人今夜又在两府交界处进行歇息,而没有像前段日子一样再赶路。

    镖师们点燃一堆篝火,围在其中烤凌浪涯打来的猎物,喝着随身携带的烈酒,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这段时日来,凌浪涯和他们日夜相处,混得倒是颇为熟络,众人也没有当初的隔阂。

    钟飞镖师找了个要去守夜巡查的理由,远远地跑到一边去望风,守护着众人的平安。只是,他的手里也拿着凌浪涯递给他的一个兽腿。

    吃烤肉,喝烈酒,谈人生。

    老镖头蓦然道:“小兄弟,明天就要到惊雷府了,那你接下来可是要到那县城?”

    凌浪涯想了想,道:“老镖头,幸好得到你们带路,我比预计到惊雷府的时间早了两三天,倒也不急着去县城领取任务。不如,我跟你们去那雷氏所在看看如何?更何况,我也想趁着这几天,看看能不能抓到那空留影飞贼,把小姐救回来。”

    说到失踪了的小姐,众人皆是一片沉默,站在不远处明为守夜暗为偷听的钟飞,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没有走过来。

    这段时日来,顺达镖局小姐失踪的事,无疑是众多镖师心头上的一片乌云。为救小姐,他们埋伏凌浪涯时,却把他认错飞贼,幸好是不打不相识。待得把黑山寨强盗赶跑之后,老镖头也曾想过再逗留多一会,希望可以打探到小姐的下落。

    可是,却颇有思虑。一方面,押送货物的时期不能耽误,必须得在交货日期前截止送给客户。另一方面,老镖头从凌浪涯口中得知暗祭之事,再加上黑山寨的行动,愈发让他觉得惊雷府将会有大事发生。

    如果是有大事发生,想来那喜好独自行动,但传闻中爱凑热闹的飞贼,一定不会错过。

    所以,在和众人商议之后,他们打算先把货物运送到惊雷府,交给雷氏一族,同时希望路上会有小姐的消息传来。

    如今越来越近惊雷府,可是小姐依旧没有消息,货物也没有找到,又怎能不让老镖头皱眉不已。

    凌浪涯看着众人凝重的表情,知晓这一切都是由于飞贼所引起,不禁对其感到一丝愤恨。他也曾详细询问过老镖头关于这名飞贼的事情,得知的消息也不多。

    他只知道这名飞贼善于独来独往,专做劫富济贫,而且身法奇快,在以惊雷府附近一来,也算是颇有匪声。据说,凡是他看上之物,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老镖头怎样也想不明白,如果飞贼看上了雷氏一族的贵重之物,又怎么知晓它是藏在小姐身上,并且顺路把小姐也劫走。

    毕竟,这件事,除了寥寥几人知晓外,连一众护行镖师都不知道。

    除了钟飞外,他们还以为自己运送的货物都是完好无损的,只要顺利交货就可以完成这趟走镖。

    镖师所担忧的,只是被劫走的小姐罢了。

    唯有老镖头和钟飞知晓,缺失了这件贵重之物,这趟镖就算失败了,顺达镖局的名声也会砸了。

    老镖头叹息一声道:“那飞贼来去无踪,小姐又没有消息。我们目前能做的,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我怕如果小兄弟随我们去雷氏,恐怕会惹祸上身。”

    凌浪涯如今是为数不多,知晓这趟镖丢失一件贵重之物的人,也明白他言外之意。想到老镖师这段日子来对他的照顾,甚至还包吃管住,他又怎能放得下心。

    凌浪涯道:“没关系,就当我给吃宿费用好了,毕竟这段日子来,我都是在此白吃白喝,也叨扰了各位。”

    正当此时,不远处守夜望风的钟飞,忽然大喝一声:

    “什么人!给我出来!”

    ——未完,待续——

第三八八章 四处严查

    燃烧的篝火,照亮了黑夜,给予了温暖,也引来了旁人。

    钟飞的一声大喊,顿时让凌浪涯和老镖头等人警醒,迅速地丢下手中的烤肉,也来不及收拾,一半人飞快跑去守护马匹货物,另一半人赶到钟飞身旁,查看发生何事。

    对于顺达镖局的镖师而言,常年闯荡江湖走镖,早已见惯了各种性格和心思不一的江湖人士,也都一直是秉承着和气生财的之道,才走到了今天。

    不过,近日的小姐被劫和路遇强盗之事,让他们知晓此趟走镖的不太平,在老镖头的要求下,众多镖师都是心怀戒心,不再像从前一样以为平安无事。

    凌浪涯和老镖头赶到钟飞面前时,只见他身前站着一队人马,人数和镖局人数差不多。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玄色衣袍,有些手里执着一把银色长枪,有些举着照明的火把,看到围过来的镖师,也没有任何想要下马的欲望,露出了极度不屑的神色。

    当先为首一人,长得浓眉大眼,骑在一匹棕色大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凌浪涯等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停留,还点燃这一大堆篝火,怕不是要烧毁这里?”

    凌浪涯一听,已然明白,显然是自己等人点燃的火堆,有火光吸引了他们过来这里。本来他们只是想烤些食物而已,不料又惹来了旁人。不过,凌浪涯如今算是顺达镖局里的人,而且年纪尚少,也不好先行开口,只好像前几次一样,静观其变。

    老镖头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弟,我等乃是顺达镖局的镖师,是为了到惊雷府走一趟镖,做个买卖的。因为天色已晚,所以才想着在此逗留一夜,明天再进州府。”

    为首之人道:“我等正是惊雷府的巡防护卫,近日惊雷府雷族长有大喜事要办,我等专门在此四处严查,以免歹徒贼子混入府中。”

    言罢,那为首的护卫跃下马来,看着一众镖师不善的脸色,打量着众人,质问道:“你们走的是何镖,送的是何物,需要经过我们检查。如果没有问题,才能放你们过去。”

    正当那护卫想要去查看货物时,一直未曾发言的钟飞一个侧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怎么,你敢挡我道?”那为首护卫浓眉一挑,猛然右手高举。

    一阵声响,那为首护卫身后的其他护卫,纷纷跃下马来,迅速跑到那为首护卫身后,举起长枪就对着钟飞,有人甚至叫嚷道:“别忘了,前面就是惊雷府的地域,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老镖头一把扯住比钟飞,忙对护卫道:“各位兄弟见谅,我这兄弟脾气不好。只是我们镖局走镖有规定,货物除了货物主人才能检查,如果旁人查看的话,万一有任何损失,就是我们镖局的责任了。”

    为首护卫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运的是什么,万一藏的是什么危险物品,运到了我们惊雷府,对百姓有伤害怎么办。检查你们的货物,也是我们的责任。”

    言罢,为首护卫再度冷喝一声:“给我让开!”

    钟飞双目圆睁,就要拔刀出鞘,无奈却被老镖头紧紧压住。

    老镖头只想息事宁人,不想再像前几天一样,便道:“几位兄弟可以过去看一眼,但万不能解开箱子的封条,这样会误了我们镖局的名声。”

    看着老镖头拉着钟飞让开,其余镖师也只好侧过身,给他们让出一条路。那为首护卫冷笑一声,就像看着卑微的下人一样。

    他们没有在众多镖师愤怒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到车队身旁,有人用手拍打着马背,有人过去仔细打量着那些箱子,只是那些箱子盖得严密,而且又有封条盖住,看不清里面藏的是何物。

    那为首护卫回头瞥了一眼,冷漠对手下护卫道:“给我打开,看看里面藏的是什么!”

    老镖头连忙跑过去,大声喊道:“不可!”

    一时之间,众多镖师纷纷将手握住刀柄,就要出鞘阻挡,而其余护卫见之,也是立刻举起长枪对着镖师。

    一时之间,双方剑拔弩张,就要起了争当。

    为首护卫盯着老镖师,大怒道:“我看你们并非什么镖师,而是为非作歹的歹徒,所以才不给查看。给我开!我就不信,你们能奈我何!”

    那些手下护卫闻之,有两个就要伸手解开箱子上的封条。

    正当他们要揭开封条之时,忽而一道细小黑影砸在了手下,两人痛喊一声,忍不住缩手回去。

    只见两颗小石子砸在他们手背上,又掉在了地上,还在咕噜噜地转着。

    “慢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袍长衫的少年迎面走来。

    那为首护卫怒道:“你又是何人,敢阻挡我们办事?”

    凌浪涯终于忍不住,出口道:“你说我们不是镖师,有何凭证?那你们是惊雷府护卫,又有何凭证?”

    为首护卫一拍胸口,道:“我等这身衣服就是凭证,乃是雷氏一族的正当护卫。”

    凌浪涯笑道:“这批货物,恰好就是要运送给雷氏一族的雷族长。你们若是雷氏的护卫,不仅不能碰,还得保护我们安全运送到雷氏一族。”

    那为首护卫一愣,道:“你们有何凭证证明,这就是运送给雷族长的?”

    “自然是有。”老镖头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走镖的凭证,上面写着的地址,恰好是雷氏一族所在,而接收人正是雷氏一族的族长。

    老镖头道:“我想诸位所说的大事,就是雷族长的八十大寿吧。我们这批货物,正是有位大人物给雷族长的贺礼。”

    凌浪涯道:“我们有文有证据,你是要私下拆开雷族长的贺礼,还是要护送我们安全抵达呢?”

    那为首护卫脸色一变,没想到货物竟然是自家主子的,也没想到这些镖师如此咄咄逼人。

    凌浪涯道:“据我所知,前方十多里外,才算进入惊雷府的地域。诸位出现在此,已经超出了惊雷府范畴,恐怕也管不着此事吧。”

    为首护卫一听,察觉到这名少年的话中之意,摆明了给他们一个台阶下。护卫不去检查货物,而镖师也不需他们替主子运送。如果护卫发现了,不帮忙运送,那万一真的出事了,他们也逃不了责任。

    如此一来,就当没看到,是最好的办法。

    醒悟过来的护卫首领,忙道:“对,就是如此。此地不是惊雷府地域,我们只是路过罢了。诸位兄弟,我们走吧。”

    言罢,一众护卫纷纷收起长枪,路过篝火时,看到上面还有烤肉,那护卫首领撕下了一大块,边吃边瞪着镖师,显然不想被人知晓是落了下风。

    看着护卫骑马离去,老镖头和一众镖师,连忙向凌浪涯道谢。如果没有凌浪涯的三言两句,把自己这方立场和利弊说清楚,那护卫首领也不会知难而退。

    不过也得这些护卫能够察言观色,此等身后主子的要事,如果不是一味想要巴结的之人,绝对不会想主动讨好去参与这种事,尤其是在惊雷府如今处于敏感之际。

    凌浪涯看着那批货物,忽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叹了口气,道:“老镖头,恐怕惊雷府,真的有惊雷啊。”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9274/ 第一时间欣赏百家祭最新章节! 作者:伤痕谷主所写的《百家祭》为转载作品,百家祭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百家祭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百家祭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百家祭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百家祭介绍:
新书《纪元夜行客》已经发布啦,诚邀移步一看!
纪元变,修真陨,都市兴,梦牢祸苍生。
卑微乙方洛叶,夜夜噩梦缠身,冒险用土方子自救,没想到入梦破牢,会遇见一名实习少女……
人若夜行皆过客,为了赚碎银几两,菜鸟无奈装大神。
偏偏无意装神弄鬼,倒成了传说的天秀操作,让洛叶从此踏上夜行之路。
多年以后,洛叶站在人族墓碑前,瞅着颤抖的神魔妖佛,摊手道:
你们啊,是旧纪元的余孽,新纪元没你们的家乡,何必念念不忘。
而我呢,只不过打工人罢了。
众生灵:可恶,又被他……
对了,这世上可有长生?百家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百家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百家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