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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做妇产科医生的日子全文阅读

作者:糖油粑粑真好吃     我在长安做妇产科医生的日子txt下载     我在长安做妇产科医生的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52章 女子会所

    “这话我倒是认同五娘子的,这小女娘确实是比小郎君能与母亲更亲近一些。

    毕竟小郎君大了后,男女有别,终究是要与母亲之间有些分寸的,小女娘倒不必避讳了。

    但是,也得说,这不论是郎君还是女娘,教好了都是一样的。”

    郭叔母十分认可李三娘的话,跟着在旁点头,毕竟郭叔母膝下就无女儿,只有儿子。

    “来,撤了这小几,我给五娘子摸摸肚子。”

    这触诊上,李三娘自是开了透视眼的了,很是康健,李三娘就说:“养的挺好的,不必担忧,待得再过上一月,你再喊我上门给你做个常规的检查就好。

    我把这称为产检,也就是生产前的检查。

    有了产检后,若是在生产之前发现什么问题的话,也好干涉,我家大嫂就是我产前检查给看出来的。”

    李三娘就稍稍提了自己给李大嫂做的剖宫产的事,为的是安郭五娘的心,因为她从坐下后就发现郭五娘大概是因着之前自己身上有疾的原因,很是担心这怀了孩子后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来。

    李三娘给李大嫂做剖宫产的事,自然是没有往外传的,只有蒋家和李家知晓这事。

    这会子听了李三娘所说,郭五娘子和郭叔母都大张着口很是惊讶。

    “这......竟......剖腹取子后,这人还能活?”

    李三娘遂解释:“准确些,该叫剖宫取子了,这宫乃是女娘孕育胎儿的胞宫。

    确实是活了下来,我家大嫂福气大,意志强。

    不过,这般手术,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

    我告知你们,只是想着让五娘子莫要担心过头了,刚才诊脉时我就发现你这心绪有些不宁,虽未到吃药的程度,但想必你入睡困难吧?

    是不是总想着这腹中胎儿如何如何的?”

    郭叔母一见郭五娘脸上那表情,就知道李三娘说的是真真的了。

    郭叔母带着点儿生气对着郭五娘道:“你这孩子,思绪怎的那般多?

    是与叔母生分了不成?竟是没与我说,你这孩子,真是......”

    郭五娘一脸被说中了心绪,而心虚的看向郭叔母撒娇道:“叔母,我......不想你担心我嘛。”

    “五娘子放宽心,你这胎现下看来很是稳当的,莫要担忧了。”

    确定腹中胎儿康健,今儿个李三娘登门的最重要的事算是做完了。

    午食,李三娘带着露珠儿和秋香是和郭五娘、郭叔母好好的吃了一桌席面的,这高门大户家的厨娘做的饭食自然是比李家做的好吃的多了的,李三娘和露珠儿都没少吃。

    饭食过后,端着红枣茶喝的几人围坐在圆桌前闲话。

    “你那稳婆学堂办的如何了?还有早前听你说过的女娘帮扶会现下可还缺钱?”

    一说到这个,李三娘就来了兴致,她眉开眼笑的看向郭五娘:“五娘子可是要捐赠?

    若是要捐赠,我们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且你放心,这银钱必是每一文都用在来求助的女娘身上的,每季度我们都会把账目盘一盘,誊抄过后送到每一位捐赠人手中。

    也会在我们盟会正堂里头张贴出来公式的。”

    郭叔母听到这里就问了一句:“这张贴是?”

    待得听完李三娘的解释,郭叔母就说:“这和那乡里有钱人家铺路搭桥似的,能得个好名声儿啊。”

    李三娘点头,应了郭叔母的话。

    “是,确实是有此意。

    在我看来,这能拿出真金白银来捐赠的人,自然当得这般好名声儿的。

    那些被救助的女娘和家人,自当记着捐赠人的恩情。

    你们放心,我们这是在京兆府里头上过档的,是正经儿的盟会,童叟无欺。”

    李三娘这么大力推举,郭五娘子本就因着担忧腹中胎儿,有心在道观和佛寺里头布施,现在听了李三娘这说的,就起了心思来了。

    “这既然是帮助妇人女娘的,那我捐上一百两,当为我儿积福了。”

    郭叔母不遑多让,当下也说要捐赠一百两银子来。

    李三娘当下直接起身对着郭五娘和郭叔母正经儿行了一礼,“我谢两位,两位心善,下一季度的账目必得会送到府上给两位查看。”

    对于郭家这般的人家,这一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李三娘知道,郭五娘和郭叔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这才捐赠的银钱,但就算如此,这可是真金白银,李三娘心中还是感谢的很的。

    郭五娘和郭叔母没想到不过就是一百两银子,竟然让李三娘行了大礼,这女娘帮扶会的事至此也让两人认真对待起来了。

    再次坐下的李三娘展颜一笑,她对着两人说:“其实,我一直有意想要开个女子会所来。”

    面对郭五娘和郭叔母对“女子会所”这事的疑惑,李三娘坐正身子,好好正儿八经的给二人解释了一番。

    “我因着是女医,总是接触妇人女娘们来找我看诊么,其实妇人病很多都是孕产和坐月子时没有保养好而造成的。

    而我早前起立的这女娘帮扶会,本意是为了帮扶平民女娘的。

    实不相瞒,我想开的这女子会所虽说是对所有女娘都有用的,但是并不是所有女娘都有时间和精力以及银子来获得这些服务的。

    我的服务对象是面向如你们这般的有些家底的女娘。

    我这女子会所本意是为了帮女娘保养自身,把孕产的损害减低到最小;

    另外的缘由,坦白说就是我需要钱来维持女娘帮扶会。

    若是说的简单些,我这算是用服务从有钱人家的女娘手里挣钱,然后拿着这钱去救平民家的女娘了。”

    郭五娘还没想到什么,郭叔母这般年纪的人倒是懂了李三娘的意思了。

    “三娘子说的这倒是有几分话本子里头讲的劫富济贫的那些游侠儿的意思了。”

    李三娘愣了一下后,笑了两声儿后应了郭叔母的话:“倒还真是有些像了。

    只不过,我这都是明码标价的服务,可不是去抢劫来的。”

    “哦?三娘子倒是说说都有什么......服务?”

    “是,我把这叫服务来着。

    像是初产年龄小的,孕产次数频繁的妇人,多半会有漏尿的、腰疼这些问题的;这处,”李三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子,“皮肤松弛的;也有脱发的;

    还有些严重的,像是胞宫脱出,或者月事不调等等。”

第653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感谢小满宝全网最萌的打赏~)

    “其实,钱家的钱娘子和高家的高大嫂因着与我有些私交的关系,早前就给女娘帮扶会捐赠了善款,她们两位也是最先入了这女子会所的会员。

    这女子会所主打就是为女娘的健康保养、美容美体而服务的。

    这会所是会员制的,也可称之为邀请制。”

    李三娘见郭五娘和郭叔母对此很是感兴趣,就细细的同二人讲了起来。

    “会所里头目前只有我和我的两个弟子给会员进行服务,往后若是人多了起来,自然是要请人的。

    当然了,这人定是要在之前培训过才好。

    且,这会所因着较为私密,长安城内最多就只有百人,超过百名的人就不在我们的承接范围里了,至少得开个分铺才成。

    这个服务是会按着会员的等级不同,各有不同的待遇。

    基本的是包括定期的每半月一次请平安脉,每月一次的组织会员之间的茶话会;

    在这其中,根据会员的个人身体状况,会制定个人定制款的服务。

    比如像是五娘子这般的头一次有孕的妇人,除了要给你定期产检之外,也会告知一些保养秘法,并针对你有孕时和平安生产后的身材恢复上有一系列的服务,我这里就不详细说了。

    至于如郭叔母这般的妇人,就是重点放在皮肤、头发的保养上,也会有女子按摩,放松身体,让这身体达到一个最好的状态。

    当然了,若是有需要,这产后修复也是有的,像是我之前说的,因着早年有孕生子造成的漏尿、腰腹痛、妇人病这些,都是有所涉及的。”

    郭五娘还没怎么有什么意向,这会子郭叔母却是上心了不少。

    “我光是听三娘子说,这心里就觉得这是个好去处。

    三娘子,如今我和五娘都捐了银子来,可是能进这女子会所来?”

    李三娘对着郭叔母笑了笑后点点头:“那是自然。

    若是五娘子和郭叔母有意加入,回头我就托人给二位送会员卡来。”

    李三娘都这般说了,郭五娘和郭叔母自是同意了的,三人围坐在圆桌上聊的不亦乐乎。

    郭叔母越是听李三娘说话越是觉得李三娘当真是一奇女子,不仅仅是因着李三娘是长安城里的第一个女医师,也不是因着李三娘这满身的医术。

    当然了,郭叔母自然是对李三娘这样儿的女医师是敬佩的,可这些还当真都不是郭叔母觉得李三娘厉害的点。

    李三娘的履历,在郭五娘去年那会子找李三娘看诊时,郭叔母就找人查了个遍,当时郭叔母只以为李三娘是个天赋异禀,在行医上很有天分的女医就是了。

    这各行各业里头,总是会有一些翘楚,在以男子主导的行医行当里头出来一个李三娘,倒也不足为奇。

    现在,这次郭叔母在与李三娘深入交谈过后,她不再只单纯的以为李三娘是个小小女医师了。

    通过李三娘所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郭叔母发现了,李三娘的“姿态”是放的很高的,这个姿态并非是说李三娘对待他人的风度上,而是说李三娘是把自己置于大能力者上的。

    其实,在之前李三娘直接对着二人说了大实话,“是因为需要银钱来支撑女娘帮扶会,所以这才开了女子会所”的时候,郭叔母就觉得李三娘是不一般的真诚了。

    “三娘子,你能站在女医的立场上,为天下女娘妇人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是超脱众人了。

    我虽不懂男子那些书中所讲的道理,但今日听你一言,我当真是钦佩于你的。

    以茶代酒,我敬三娘子一杯。”

    “叔母?”

    郭五娘还有些呆愣的样子,她就看着李三娘接了郭叔母的茶杯,两人互相面对面,把杯中茶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李三娘也是头一次,在除了李母、李大嫂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精神力量上的支持,心中也是很有几分动荡不已。

    又聊了几句后,李三娘看着外头的雪这会子停了,就赶紧起身告辞。

    这临出郭家,郭叔母当真是准备了不少回礼给李三娘,本来还欲推辞一番的李三娘,看到郭叔母眼中的不许后,只得躬身行了一礼,带着这满车的礼物往李家回。

    而等李三娘走后,郭五娘这才满脸疑惑的看向郭叔母问:“叔母,刚才那是为何?

    怎的叔母突然对三娘子这般敬重了起来?

    该不会是因着三娘子应了让咱们入了那女子会所的缘故吧?”

    郭叔母对着身旁的婆子点点头,那婆子就挥了挥手,偏厅里头伺候的婢女就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这教孩子自然不能让下人仆从在身旁,毕竟做主子的面子还是要的。

    郭叔母拉过郭五娘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你这孩子,自小就在咱们这般的人家里头长大,你不知道平民家的女娘的生存的艰难。

    你瞧瞧,你当初能和姜家和离,仗着不还是你叔父和兄长的势?

    若不然,你看那姜家婆子会不会同意你和离来?

    说不得,她还会把这不能生育的名头按在你头上去呢。

    而你这般家境出身的女娘都能遭受如此困境,你想想那些平民家的女娘岂不是更是难上加难来?”

    自小千娇百宠着长大的郭五娘,手里从来没缺过银子花的郭五娘,她哪里会想过这些问题来?

    郭叔母看着一脸茫然的郭五娘继续为她解释着:“我们这般出身的女娘,靠着父兄,嫁到一户好人家里头去,生下儿郎,为人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就是最大的功绩了。

    正是应了那句话,出嫁前听父兄的,出嫁后听郞婿的,郞婿没了,那就听儿郎的。

    这一辈子也就是如此了。

    可你看看李三娘子,她在做的事,可不是你面上看到的这一点点。”

    被引导着思考的郭五娘随着郭叔母的话说:“李三娘子靠着自身技艺做了女医,起立了帮助平民女娘的女娘帮扶会,还无偿教授想要做稳婆的妇人,做起了女先生。”

    郭五娘越说眼睛瞪的越大,“叔母,还有刚才李三娘子给咱们解释的那女子会所。”

    “叔母,三娘子她真的做了好多啊!”郭五娘自己一条条的把这些说出来后,她不禁这般感叹了一句。

    “五娘,你再好好想想李三娘子她的所作所为,你看她做的这些,是不是一张完整的网,把从上到下的所有女娘都聚在了一起?”

第654章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感谢 暮川暮紫的打赏~)

    郭叔母看着郭五娘脸上那完全没有把握住核心内容的样子,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给她细细的解释起来。

    “你若是跳出来,从旁看,你就能瞧出李三娘子的厉害之处了。

    你别只把自己与她的私交放在前,你站在局外想想她的所作所为。”

    郭五娘这般的女娘,哪里能有郭叔母这种经历过风雨,执掌一大家子的当家主母的眼光?

    郭五娘仍旧懵懂的看着郭叔母。

    郭叔母见状,伸手抚了抚郭五娘耳边的发丝,对着她笑着说:“嗐,你看不出也无妨,终究是我郭家的女娘,自是能一生顺遂的。”

    “叔母教我,我虽看不分明,但五娘愿意学。”

    “好孩子。”

    郭叔母满意的点点头,她看着郭五娘求知的渴望眼神,这才叹了一声儿后,一字一句的给郭五娘分析起来。

    “李三娘子当真是厉害,她并不是把这所有事都摞到一块儿做,反而是这里做一点儿,那里做一些,等着时机成熟了,再通过这些事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联系到一起,像是一张网,把她想要的都弄到一处去。

    你看她以女医起家,是靠她自身的技艺立足于长安医药联盟的,可这其中她更是把那技艺无偿教给了太医署去。

    长安医药联盟可是要听从太医署的话,如此,只要她不犯致命的大错,那她在医师这个行当里头就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别忘了,年前圣人可是才派了大军前往西突厥平叛去了的,那时就有不少听过李三娘子的授讲而去边城的医师了。

    作为女医,她已站在足够的高度,若是以后圣人能给女子封官,焉知李三娘子不会得一官做?”

    女子做官这一点,是郭五娘从未想过的事。

    虽说大唐此时的最高统治者就是武帝,而武帝是个女娘。

    就算如此,偌大一个国家,可不是武帝说甚就是甚的,朝堂之上、朝堂之外的利益纷争,看不见刀枪棍棒,可比想象中要激烈的多。

    武帝能在后宫之中启用十数独立于朝堂之外的女官,已然是博弈之后此时能做到的极限了。

    权力这东西,谁会想要与其他人分享?

    朝堂内外掌权的男子怎会允许武帝把权力分薄给女子?

    所以,郭五娘从未想过女子可以做官,女子竟然可以掌握权力!

    哪怕武帝就是个女子,郭五娘她也从未想过除了武帝之外其他女娘,像李三娘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娘,竟然会有一天可以做官?

    “叔母,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

    郭五娘想到了之前郭叔母与她所说,她之所以能够有底气够硬气的从姜家和离离开,全赖她的叔父和兄长的权力,可郭五娘哪里又不知道,权力这东西自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

    父兄有一天可能会厌弃于你,可握在手里的权力是不会抛下你的啊。

    郭叔母没有直接回答郭五娘的问题,转而继续给她说:“这天下的女娘终究都是要嫁人的,天下的女娘嫁人了只要身体康健的,那都是要生孩子的。

    李三娘子她无偿教授稳婆,做了稳婆的女先生。

    这些稳婆将来会给女娘们接生,每一个以给人接生为生的稳婆,在从李三娘子的稳婆学堂里学成后出去挣得每一文钱,那都是要想起来李三娘子的好的。

    五娘,这世上能如李三娘子那般说不必拜师不必给钱无偿直接把自己的技艺教授给他人的人,是极其少见的。

    往大了说,五娘,这可真的可以说得上是圣人所为了。”

    郭五娘这会子当然明白郭叔母所说的这圣人非武帝,而是指如同孔圣人那般的圣人。

    郭叔母见郭五娘面上有所思索,并未停下话头而是继续同她说:“刚才李三娘子在时,你也听她说了,她为了救她大嫂,可是连剖腹取子都做到了的。

    你我怎知未来不会有贵女得了她大嫂那般的必死之症?

    这妇人生产犹如过鬼门关,可若是有李三娘子这般圣手能救阎王爷都要勾走的人的话,那李三娘子的未来,你怎知她不会破例被封官?”

    说过这些,郭叔母不等郭五娘想明白其中道理,继续说下去,把她心中所想都一股脑的灌输给了郭五娘。

    “再说李三娘子所起立的那两个盟会,女娘帮扶会旨在帮平民里头的女娘妇人,能让她们得一生计,或是指条明路好度过家中难关,那这就不是只仅仅救了妇人一人,这是直接救了妇人的一家子!

    再有,李三娘子都明说了,她为了有钱继续维持女娘帮扶会的开支,从而起立了女子会所,专门为咱们这等富贵人家的女娘服务,用服务换得银钱后,再用这银钱继续让女娘帮扶会开下去。

    五娘,你想想,不光是妇人生产这件事,光是这两个盟会,你知道李三娘子这是从上到下把贵女和平民家的女娘都联系到了一起去嘛?

    贵女和乡下的女娘不会有瓜葛,可是她们都同李三娘子产生了关系,她们都会嫁人生娃,她们都要依托李三娘这个女医师。

    李三娘子她整合了所有的女娘都站在了她这一边,她联合了所有女娘,难道这不值得我敬她一杯的么?”

    郭五娘这会子是真真正正的呆住了,她被郭叔母所说的李三娘所做的这些事给震惊住了。

    郭五娘她此时脑中没有任何思考,只有一句话:“竟是如此么?

    竟然是如此?

    是如此么?”

    离开郭家的李三娘自然不知晓郭叔母和郭五娘两人对她的评价和分析,她现在抱着自家的大宝贝开心的不行,哪里有空去想那些大事?

    其实,郭叔母这一桩桩一件件已是分析的很是到位了,但郭叔母仍旧是内宅妇人,虽然因着郭家有人在朝中做官的缘故,郭叔母已是比普通妇人多了几分见识了,可郭叔母对于暗地里的那些事还是不怎么知道的。

    比如,郭叔母就绝对猜不到李三娘她自己还是不良人里的医师,且还培养了铃兰这个励志未来在平康坊中专门给那里的女娘瞧病的女弟子。

    郭叔母更不会知道早前李三娘用异人的名目写了报告联名递到了武帝跟前儿了,从律法的根本上禁止近亲婚配,提高女娘的婚嫁年龄了。

    李三娘比郭叔母看到的,做的要多的多。

第655章 来自边关的家信

    李三娘带着这满满一车来自郭家给的回礼回到李家后,李母她们都惊讶于礼物之多。

    “这做官的人家到底是和咱们家不一样啊,瞧瞧,这给的回礼,当真是......”

    李二嫂这话停在此处,她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李母也是真觉得多,不过她现在只是在查看回礼上都有什么,倒没有学李二嫂那般大咧咧的就直接说出口来。

    李三娘倒是看了李二嫂一眼后,转过头去对着李母说:“阿娘,你瞧瞧,给家里人都分下去吧,那有的不吃不用,放起来就浪费了。”

    余下的几日里,李三娘就没有再出门去,就只在家里陪着露珠儿,很是在家玩了几日芭比换装游戏。

    哈哈,就是在家打扮露珠儿,给露珠儿扎头发,换衣裳什么的。

    当然了,并非是一套套的让露珠儿穿上换下,只是把衣裳都从衣柜之中拿出来,一件件的问露珠儿喜欢怎么穿,两人在一起搭配着玩儿来。

    这一日,晚食过后,一大家子齐聚在正堂和偏厅里头闲话。

    李三娘还问了李二兄:“二兄,你可知这哪里有技艺好的画师?

    我想请画师给露珠儿好好画上几张小像,若是能行,待得虎头回来了,咱们一大家子站一块儿画一张全家福那才好呢。”

    “那得去才子街去找了,那一条街上卖字画的铺子里多半都是有画师的。

    你就是有这想法,也得等过了十五才好说。

    毕竟,这还在年里,谁会出来揽活呢?”

    李三娘点头,表示知晓了。

    ......

    今年的上元节,虽然没有去年那会子是正临武帝整寿时的场面大,但因着早前大唐打了胜仗,又开通互市,允许平民参与,且又传出了朝廷有意组织船队走海上丝绸之路的风声,这一年的长安城是比去年里的人还要多的。

    而李家人这几天也是欢喜的很,盖因着正月初十那一天,有传信兵往李家送了信。

    这信自然是远在边关的李大郎和十九写的。

    当时接待传信兵的李二兄还特意问了人:“王兄,怎的这时候竟是来送信了?

    快下马进屋里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传信兵骑在马上,从腿边的褡裢里头找出两封信递给李二兄,“谢你好意了,”传信兵轻轻拍了下腿两边的褡裢,“这还有的忙,就不进去了。

    嗐,还不是那帮子跟着去边关迁移的人,年前去了,见着好了,这还没到年关呢,就想着捎信儿给长安。

    这本来就是要在开春阳春三月的时候,大军就会回长安得赏了,如此,施将军就让我们这些传信的辛苦辛苦,提前走一趟来了。

    得,不多说了,还得去下一家。”

    李二兄拱了拱手后,就看着传信兵拽着缰绳往路口去了。

    李二兄回了家,李母就迫不及待的直接拆了李大郎的信。

    抱着小六郎穿得厚实的李大嫂就在李母身旁等着,身为人母,她自然也是担心这远在千里之外,已经要有半年多没见过了的大儿子的。

    当然了,这会子留在家里的人,就没有不想看信的,就连李父都从药柜上走到正堂里头了,就等着李母看完信后,他能第二个看。

    而这会子李三娘也在看信,只不过她看的是十九写的信。

    李二兄他们在一旁坐着等着看李大郎的信,但也没错过李母在看信时的表情,随着李母脸上眉头舒展的样子逐渐变成蹩着眉头,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肃然,李二兄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出了几分不对来了。

    李二兄本想问李三娘一下,十九的信中到底是都写了什么,能让李母这般态度的。

    可等李二兄去瞧李三娘,李三娘此时此刻的脸上的表情竟然也是肃然的。

    这下子,全家人都知道这必然就是出事了,且还得是大事。

    信再长,也有看完的时候,李母看完信后,直接把信递给了坐在正堂上首假装自己不着急等着看信的李父手中。

    而李三娘则是把十九写给她的信的第二张抽出来递给了李大嫂,李三娘则接过了李大嫂怀里的小六郎。

    如此,李父看完李大郎的信后,就给了李二兄。

    一刻钟后,一大家子,除了已经去当值了的李大兄,家里从李父李母,到李二郎就都看过了李大郎和十九的信了。

    其实两人的信里,除了交代了一下自己在边关的日子,诉说了自己安全且健康之外,李大郎的信里就着重写了被红娘和郭团练使寻亲的事,十九写的信的第二页也是带着说了这事儿来。

    再就是两人都说了,开春后三月中下旬的时候,早前从长安出发的大军该是就会回返了,到时候,他们两人应该也会跟着大军回返长安。

    是要来长安接受武帝的褒奖和犒劳,按着军功该升职的升职,该发钱的发钱,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运回在边关的兵士的尸身,安葬在京郊的陵园之中。

    正堂之中,除了偏厅里传来的露珠儿、小四郎和小五郎玩耍的声音之外,此时此刻再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了。

    最后,还是李二兄先开了口:“天色挺晚了,准备准备吃晚食吧。

    虎头信上说的事,待得晚上大兄回来,咱们再说吧。”

    李二兄这么说了后,就抬眼去看正堂上首坐着的李父李母,李母根本就没反应,她低垂着头,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因此,李父抬手挥了挥,那意思就是听李二兄说的就是了。

    如此,正堂里的人这才散了,李二嫂赶紧去了厨房,同本就呆在厨房的吴巧兰和宝丫准备饭食去了。

    而李三娘则抱着小六郎拉着李大嫂去了偏厅里头去,把睡着的小六郎放到提篮里头,李三娘拉着李大嫂的手,两人这会子一起坐到了矮塌上。

    “大嫂?大嫂?”

    李三娘呼喊了两声儿,李大嫂这才回过神儿来。

    “哎,哎,这,这,这真是没想到竟是真的遇上了。”

    李三娘对这边关的有关李母在嫁给李父之前的事当真是不知晓的,因此她小声儿的询问,李大嫂自然不会瞒着李三娘,遂往正堂那边瞅了瞅后,才低头靠近了李三娘,在她耳边小声儿的把这里头的事儿一一讲给了李三娘来听。

第656章 阿娘要是想去,咱们就去!

    李家这一晚正堂里的灯火直到深夜都是亮着的,李父李母坐在正堂上首,李家三兄妹并李大嫂李二嫂散坐在堂下。

    因着李二郎已然出仕,虽然年纪还未到弱冠,但已是被众人看作是成丁了。

    所以,李二郎是在李大兄身旁有一座位的,而李三郎和小四郎就只能在此时坐在了李二兄身后临时摆放的凳子上。

    露珠儿和小五郎以及小六郎被秋香带着于偏厅里头玩儿。

    李大兄是家里头最后一个看到李大郎的来信的人,他看完信后,并未立即说什么话,只是抬头往已经情绪平定的李母那儿看。

    “唉,造化弄人,莫要担心我。

    大郎,你说说,这事儿你怎么看?”

    李母问了这话后,就见李大兄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后才开口说:“既然虎头说确定了那郭团练使一家子确实就是亲人,还上门看了我那,”李大兄停了口,抬眼瞅了李父一眼后,才低下头继续说:“我那同父异母的阿姐确实就是阿娘所说的眉心有红痣的名为红娘的女娘,也已祭拜过阿耶了。

    那就算认下这门亲了。”

    李父李母听了李大兄所说,只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话。

    “阿耶阿娘,要我说,咱们也不必要想太多。

    虽说当年是有些关系的,但就像阿娘说的这都是造化弄人。

    现在咱们家在长安,阿姐那边是在边关了,隔着数千里,就算有什么话也不方便说。

    再说了,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了,现下能知道人还活着,还都活的不错,那就足够了。

    实不必觉得有什么非要见面的意思,我觉得这般知道彼此都好,就行了。”

    李大兄这话虽说听着有几分不近人情,好似不想与那同父异母的阿姐相认似的。

    可李三娘这会子听了李大兄的话,却觉得自己挺理解李大兄的意思的。

    毕竟,这不是一年两年,而是都过去快三十年了。

    且对于李大兄来说,他从记事以来见到的就是李父李母,真的在养活他的也是李父李母。

    李大兄对自家那亲阿耶的记忆,也就只有了了几次的模糊到几乎没印象的见面罢了。

    当然了,这不能说是李大兄就不孝顺了。

    毕竟,李父和李母可从没有隐瞒过李大兄他非是李父亲子这件事。

    且,从李大兄记事以来,李父李母那是年年在祭拜亡亲的时候,都是会特特让李大兄祭拜他的亲父孙大头的。

    李大兄虽然是与李父在一户上的,但是李大兄的大名并非是姓李,李大兄的大名是叫孙武。

    只不过因着李大兄自小就在李父膝下长大,若不是那等需要用到大名的场合,多半都是称呼他为李家大郎的,而李大兄他也确实就是李家大郎啊。

    李父从未因为李大兄不是其血脉而慢待过他,李父是直接就把李大兄当作亲子看待的。

    这一点儿李二兄和李三娘是有很深的理解的,毕竟在李二兄和李三娘还小的时候,他俩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长得高大的大兄不是同父同母的兄长的。

    另外,李大兄与红娘这同父异母的阿姐根本就没有相处过,连面都没见过,哪里能有什么感情呢?

    所以,李大兄这般说,实在很是可以理解的了。

    不过,李三娘身为女娘,心思更为细腻一些,她往李母那儿看去,果然李母低下了头,情绪明显是比刚才低落了许多的。

    李大嫂打了李大兄一下,李大兄这才赶忙对着李母补救道:“阿娘,我知晓你与阿姐有感情,是挂念着她的。

    可这隔了数千里,能知道她过的好,那就够了啊。

    阿娘勿要忧心了,一会儿我回去就去给阿耶上两炷香,告诉他我们姐弟相认了。”

    李大嫂使劲儿的打了李大兄两下,用眼神狠狠刮了李大兄两下。

    李三娘此时也瞪了李大兄一眼,就连坐在李大兄对面的李二兄这会子都抬起头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大兄。

    “我家兄长怎的就那么不会说话!”

    李二兄脸上的表情透出来的就是这句话,反正,李三娘是看懂了的。

    结果,李大兄这会子仍旧不懂自家媳妇和弟妹怎么都看他不顺眼了,他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冷酷无情的啊。

    无奈,李大嫂赶紧出言:“阿娘,大郎是个男子,想事儿不周到,你别生气。

    我想着,要是开春的时候虎头回来了,咱们听听他怎么说的。

    要是到时候行,阿娘要是想,咱家走邢家或是白子义那边的路子,去边关瞧瞧也是行的。

    不过就是数千里罢了,个把月就能到。

    跟着商队,沿路也有兵士相随,定是安全的。”

    李大嫂这么说了后,李三娘赶紧借着说:“那是感情好,说的我都想去了,要是到时候有机会,我跟着阿娘一起,带着露珠儿一起去。”

    “是,大嫂说的好,到时候跟着商队去就是了,别人能去,咱们也能去。”

    三人这么一打岔,如此一说,李母这才抬起头来,眼中还是泛红着的,她先是瞪了李大兄一眼,然后就转过头看向李父,见李父点头,李母这才看着里李大嫂他们小心的问:“真行啊?咱们能去?”

    “能!怎的不能!

    阿娘要是有打算,回头我就去问问邢瑜,他还要用着咱家呢,那些成药不还是多亏了二兄的面子,才能以低价卖给他们?

    咱们要去,邢瑜定是能给安排的好好的!

    阿娘放心吧。”

    等众人散了场,各回各院子里头后,李大兄李大嫂所在的屋子里头,李大兄提着热水桶进了屋子,当他兑水到木盆里头的时候,刚刚查看过小六郎有没有尿湿尿戒子的李大嫂这会子走上前,冲着李大兄的上臂就狠狠打了两下。

    李大兄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不过他一边端着热水盆到床榻前,一边对着李大嫂说:“快来,我给你按按。”

    李大嫂脱了鞋袜,把脚放到热水盆里头,李大兄一边给她按摩,一边问:“怎的了?

    我这是哪里又惹你气了?”

    李大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问他:“之前在正堂里头,你就听听你说的那话,身为人子有你那么说话的?

    得亏阿娘是个好性子的,若是你这话说到我阿娘眼前,她能拿着大锤锤你。”

第657章 又是一年上元节

    又到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李家因着李大郎的来信,虽然让众人对他担心不已,但也至少让人知道他现下是安全且健康的,还找到了血亲,是好事一桩了。

    因此,今年的上元佳节,李家众人还是决定带着孩子们出门去乐呵乐呵。

    这一日,天公作美,并未下雪,虽然还是有些风,但也只是小风,算不得是寒风。

    李家人多,家中唯一一辆日常作为李三娘出门当值的马车自然是不够用的了。

    所以,早早的李二兄就出门赁了两辆马车来,一辆由他赶着,另一辆由今年上元节休假在家的李大兄赶着。

    其实,倒也可以说是李家三房,一房坐了一辆马车了。

    李大兄一家子,加一个吴巧兰同李大嫂一起坐在马车里头,帮着带带小六郎。

    李二兄一家子,车里头倒是没有外人,都是李家二房的人在。

    反而是李三娘这辆较大的马车里头不仅坐了李父李母两人,还有宝丫并李三娘带着露珠儿同秋香一起。

    打头的车是李大兄赶的车,作为戍守长安城的金吾卫,李大兄对于长安城的道路那可是相当的熟悉的了。

    只不过,再是熟悉道路,上元节日,街上行人只多不少,这马车在闹市之中行的慢,李家众人也是慢慢悠悠的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车,这才到了西市门口的。

    李三娘搭着先下了马车的秋香的手下了车,她自己又抱了露珠儿下来,这才扶了李母下车。

    李父倒是没用李三娘帮忙,是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的。

    李父站定后看着街面上人来人往的情形,不得不感叹的说了一句:“因着那互市的事儿,这西域那边儿过来的人当真是不少。”

    李父说的没错,虽说西市本就是西域人多的地方,但往日里街面上也只是十之四五是西域人来的,可这会子李父看着,怕不是此地超过半数就都是西域人了,可想而知此时之西市里的西域人有多少。

    李大兄他们已经寄存好了马车,众人这才结伴浩浩荡荡的往西市里头进。

    “买些小食,先去看耍戏好了。

    我瞧小五再不坐下好好拘着他一些,他就化成猴儿跑了去。”

    李父牵着小五郎的手这般说笑着,李母他们都被李父说的玩笑话给逗笑了。

    小五郎自是听懂了李父说他像是个猴儿的话,他也明白李父是逗他玩儿的,因此他是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拉着李父的手就要往有天竺人在耍猴儿的摊子前去。

    (我个人不支持观看动物表演,尤其是带有强制性的动物表演,这里为情节需要,非作者本人观点。)

    “阿翁,猴儿,看猴儿,我是猴儿,看猴儿去。”

    李父蹲下身子一把从地上抱起了小五郎,轻拍了小五郎的屁股两下:“猴儿等回头阿翁再带你去瞧,咱们啊,先去看猛兽可好?”

    小五郎这会子看着李父脸上那虽然是带着商量的意思,但不容拒绝的态度只得点了点头,由着李父抱着他进了白子义他们办的耍戏团里去了。

    若是此时抱着小五郎是其他人,比如若是李母或者李二嫂,要不然是李三娘,小五郎他必是不会同意就这么不去看耍猴儿的。

    只不过,小五郎聪明着呢,他知道,这家里头李父是最不能惹的人,因此他在李父的手里甚是乖巧,看着就听话许多。

    一直跟在李二兄身旁的李二嫂看着李父抱着小五郎进去看耍戏去了,这才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来。

    李二嫂叹完气,就对自己身旁抱着露珠儿的李母说:“阿娘,早知道小五这般皮实,当初就该把他生成个女娘就好了。

    如露珠儿这般乖巧的小女娘多好啊。”

    李母抱着露珠儿听着李二嫂的抱怨,并未说小五郎什么不好,也没夸赞露珠儿乖巧有什么好的,李母她对着李二嫂是这么开口说的:“咱们也进去吧,别浪费了秋娘给咱家留的票来。”

    是的,这回也是图瓦和沈秋娘特特早前就给送来的票,给李家人留的还是正中第六、第七两排的好位置。

    李三娘本来是想要给钱的,但沈秋娘却是这么对她说的:“三娘子如此岂不就是和我生分了?

    我的命本就是三娘子救的,这孩子(小灵芝)如今也是靠着三娘子才能活。

    若是送这几张耍戏团的票,三娘子都要和我结算一二,那我当真是以后都没脸来麻烦你了的。”

    沈秋娘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三娘哪里好再推辞了去?

    所以,这不今儿个上元节,李家众人就结伴一块儿来了西市去看耍戏了。

    今日是一年到头唯一的没有宵禁的日子,李家是决定今儿个都要玩到深夜再回家去的。

    看了耍戏,还会去吃饭,之后各自分开,想去茶馆儿听说书的就去茶馆,也有听曲儿的馆子,还可以去逛铺子。

    待得天黑了,到时候再一起去猜灯谜,放河灯祈福来。

    李家众人进了耍戏团后,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票据所在的位置,家中男子坐了两排的两边,把女眷夹在了里头。

    “阿娘,我抱她吧。”

    “得了吧,她才多大的人儿?

    我还没到七老八十的时候,难道还能抱不动我的心肝肉?”

    李三娘无奈的笑了,只得由着李母抱着露珠儿坐,自己和秋香坐到了一旁去。

    “宝丫,你坐我俩中间来。”

    宝丫听话的从外头挪了进来,坐在李三娘和秋香两人中间儿去。

    露珠儿见宝丫来了,就也要过去和宝丫坐一起去,李母只得放了露珠儿下来,让露珠儿和宝丫坐到了一起。

    “咚咚咚”的铜锣声儿响了起来,果然中心处已经有扎着满头小辫子的汉子来回走动着敲铜锣,这是告知来看耍戏的人,“这耍戏就要开始了啊,赶紧的坐下等着看了啊”。

    “小姑,给。”

    李三娘接过了李三郎递过来的两袋子还冒着热乎气的小食,是用油纸包着的,李三娘一看,一个里头是撒了椒盐的酥饼,一个里头是炸的酥脆的糖油果子。

    李三娘刚把其中一包递给了秋香,李二郎就走过来了,一手抓着四根儿浇了糖稀的山楂果子,“小姑,给。”

    李三娘只拿了三个,一根儿给了秋香,一根儿给了宝丫,自己留了一根儿和露珠儿一块儿吃。

第658章 吃人的恶魔果实

    李三娘喂了露珠儿吃了半块儿酥饼,又吃了三个糖油果子,最后还吃了四颗糖山楂才算好。

    “不可再吃了,你摸摸自己的肚肚,是不是都鼓起来了?

    这果子阿娘不吃,留着回头吃完饭食再拿给你吃可好?”

    露珠儿还是听劝的,遂把眼睛从糖山楂上头移开,兴致勃勃的看向了舞台,下头这会子正是西域的女娘和汉子在表演马术呢。

    当真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虽然之前也看过不少次这种精彩的马术表演,但是李三娘每次看到都要惊叹一次,实在是太厉害了!

    露珠儿小小的人儿也看的眼睛都不带转弯儿的,过了一刻钟,这马术表演才算完。

    露珠儿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李三娘问:“阿娘,珠儿能骑马么?”

    李三娘没想到露珠儿竟然对骑马产生了兴趣,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很赞同的道:“自然能行。

    不过,你若是要学,也得等身量再高上些才行了,到时候阿娘给你买一匹温顺的小母马,让你老十叔父教你可好?”

    坐在这一排边上的老十,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的事在,不过他面对露珠儿看过来的纯真渴望的眼神,自是重重点头,应了李三娘这话。

    “小姑,小姑,五郎也想学骑马,小姑,五郎也要。”

    坐在李父旁边的小五郎十分积极的加入到了这对话里头,李三娘自然不会拒绝小五郎的话,她转过头去笑着点头说:“好,待得露珠儿学着骑马的时候,也叫上你来。”

    众人说这话的功夫,舞台中央就重新走上来了五六个人,他们都是男子,光着上身儿,在灯光的照耀下,展露出自己身上结实的肌肉。

    此时大唐的氛围自然是包容广大的,从鼓励女娘二嫁三嫁,且有夫妻之间可用义绝而和离这般律法就可知了。

    所以,虽然此时这屋子里头围坐在舞台一圈儿的人里头,有不少如李三娘这般的妇人,也有年岁小些,如宝丫这般的跟着家人出来玩儿的小女娘在,但是众人并未对台子上裸露着上半身的西域汉子有什么不好的话来。

    反而有那胆子大的妇人,对着台子上的光着上半身的汉子叫起了好。

    李三娘超强的耳力,这会子就听到离着他们有四五排远的距离,一个妇人就对着身旁的另一人说:“瞧瞧,这才是真汉子!

    你看,右边那个那胳膊多有劲儿啊,这要是在床上,怕不是能让人......”

    妇人这话没说完,盖因着她身旁那妇人上手捂住了她的嘴。

    但这妇人的未尽之语,这附近的人哪里还能有不明白的?

    李三娘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看着露珠儿,露珠儿却是问李三娘:“阿娘,他们怎的不穿衣裳?

    怪冷的,他们不冷么?”

    没等李三娘回答露珠儿的疑问,露珠儿就看到了台子上的汉子们拿着火把挥舞了起来。

    露珠儿小大人的点点头,自顾自的解释给自己听:“哦,原来是因为有火啊。”

    “哈哈,哈哈,”李三娘被露珠儿的话给逗的笑出了声儿来,就连秋香都弯了下嘴角。

    宝丫岁数小,此时羞的不怎么敢看那台子上裸着上半身的汉子,只得低着头照看着露珠儿去。

    李三娘看到宝丫如此,就对着她说:“无妨,抬起头正大光明的看就是了,那不过就是表演,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李三娘这话说完,还想再说几句话鼓励鼓励宝丫,让她不必这般羞赧的时候,她突然就闻到了一股子让人十分不适的香甜味儿。

    这味道不对劲儿,不是食物加糖或是蜂蜜后散发出来的那种香甜味儿。

    当然了,你要是非要让李三娘形容,这种味道与食物散发出得香甜味儿有什么不同来,李三娘也就只能告诉你“不对劲儿、不一样”。

    天生五感灵敏这事儿,当真不是说着玩玩儿的,李三娘她是真的天赋异禀!

    秋香是第一个察觉到李三娘的不对劲儿的人,她看到了李三娘紧皱的眉头和绷紧的脸颊,眼神也是十分严肃的。

    “三娘子,怎的了?可是有什么不对来?”

    李三娘第一反应就是搂住了身旁还在看着台子上耍火把的露珠儿,李三娘没有回复秋香的话,转而是往自己四周看去,如此转了两圈儿后,她才找到那股子香甜气味儿的来源。

    是坐在西南角上的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矮胖男子那里飘过来的,因为这男子身后的上空正好有一透气的天窗,那里刮进来一丝风,这风把那味道传到了李三娘这里来。

    李三娘确定了是从哪儿传过来的气味儿后,这才转过头对着秋香小声儿道:“秋香,有些不对劲儿,那边西南角倒数第二排穿黑衫的男子不知是在吃什么,还是做什么,从他那处飘过来一股子不对劲儿的香甜味儿。

    这味道十分不对。”

    秋香自然是相信李三娘的本事的,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秋香矮着身子找到坐在外头的老十,在老十耳边说了话,就见老十往李三娘这里看了一眼,李三娘肃着脸对他点点头。

    老十点点头,就也矮着身子离了席。

    坐回原位的秋香对着李三娘道:“三娘子别担心,老十去联系人了。

    这地儿本就有据点,街面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兄弟,你放心,弄不出乱子的。”

    李三娘听着秋香的话,就知道她误会了。

    但这般公众的场合,李三娘也不好正儿八经的同秋香解释什么,只得点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秋香以为李三娘是因着天生五感灵敏又有毒术在身,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怕那男子是故意来这人群聚集的地方投毒的,这才这般对着李三娘这般说的。

    可李三娘并不是这意思,李三娘闻到的那个气味儿,已经可以确定这是阿芙蓉被点燃吸食时散发出来味道了!

    而阿芙蓉是什么?

    换个称呼,想必你就明白了。

    阿芙蓉就是鸦片!

    就是那个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是中国近代屈辱史开端的那个鸦片!

第659章 我才是和大舅最像的那个!

    在台上的表演到了尾声儿的时候,老十才矮着身子回来坐下了。

    老十对着向她看过来的李三娘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话。

    李三娘往西南角看去,见那个矮胖的男子已是不见了的,她猜测这人该是被不良人的暗探抓了起来了吧。

    不过这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因着这屋子里四面八方开的天窗的缘故,那股子甜腻的气味儿在矮胖男子离开后,此时已经消散的只剩一丝尾巴了。

    李三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舒展开,今儿个可是上元节,身边还带着露珠儿呢,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最后看完了表演,众人这才站起身,在耍戏团里的人的指引下有序离开。

    也是趁着这个功夫,老十和秋香交流了一番,然后秋香回到李三娘身边,对着李三娘的耳朵低下头小声儿快速的说:“那人被带到了此地的据点儿了,三娘子,你想现在就去看?

    还是?”

    李三娘和秋香一起看向了李三娘怀里的露珠儿,露珠儿这会子手里抓着糖果子舔着吃呢。

    李三娘叹了一声儿,“待得回了李家再说吧,一年不过一次上元节,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一趟。”

    秋香很是理解,她回过头对着往这边看的老十打了个手势。

    老十看到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话。

    顺着人流李家众人都出来后,老十对着外头一个拐着篮子卖火烧的包着头巾的妇人做了个手势,就站定没管了。

    而那个卖火烧的妇人看到了老十的手势,就好似没看到一样,仍旧沿街叫卖着火烧。

    可在李三娘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妇人慢悠悠的走过了这条街,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处民居的后门处,三长两短敲门过后,门就开了条缝儿,两人对了暗号,妇人才得以进门。

    “转移吧,老十那边的意思是,李三娘子得晚上才能得空了。”

    对面是个干瘦干瘦的老汉,老汉听了这话也不应答,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老汉回了屋子里头,那妇人整了整自己的头巾,小心的打开门,见外头没人,这才赶紧拐着提篮走了出来。

    这一切李三娘自然是不知道的了,李三娘不会知道,不可先生给她定的级别在不良人监控的人里头她是头一份儿。

    而且安全上,暗处里头保护李三娘的人是最高级别的,比不可先生出行跟随的人都要多。

    当然了,明面上,保护李三娘的其实也就是一个充当弟子的秋香,和一个充作马夫的老十两人而已。

    李家人出了耍戏团,就找了一家馆子拼了四张桌子一起吃起了午食。

    吃过饭食,众人坐在位子上喝着茶水歇息,讨论着刚才在耍戏团里头看的那些,李三娘虽然心里焦急那阿芙蓉的事儿,但她也强迫自己参与到讨论之中,毕竟至少现下人是控制住了的,再是担忧也没用。

    “......大冷的天,就算是屋子里头,竟是不穿衣裳。”

    “不过,这西域的汉子那身板倒确实是比咱们中原人能健壮些了。”

    李三娘听了这话,就笑着接话道:“哈哈,他们饮食上肉食吃的多,又是常锻炼的,这身板上确实是壮实些。

    不过,若是大兄这般的军中汉子,定是比他们强的。”

    李大兄这会子正抱着小六郎呢,没想到李三娘竟然是把话头子转到了自己身上。

    “这大概是跟血统有关系吧,他们那边儿的人大多比中原人要高大些。”

    小五郎应声而说:“那我定是会长得高大的,我同大伯父最亲,我定是会像大伯父一般长得高大健壮的!”

    “我和大伯父才最亲,大伯父最喜欢我了!”

    小四郎一点儿不让小五郎,说了这话还不算,竟是直接跑到李大嫂和李大兄中间,梗着脖子洋洋得意的看着对面的小五郎。

    李三娘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遂笑了出声儿,结果露珠儿却也是不遑多让,她也下了地,跑到李大嫂身边,对着对面的小五郎道:“大舅和大舅母最爱我,我才是和大舅最像的那个,我听阿娘的,多吃饭多睡觉将来一定长得和大舅一般高大!”

    连露珠儿都下场了,这可给对面坐在李二兄身旁的小五郎给急的不行,给孩子急的,嘴里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李父李母他们看着这家里的孩子全都去找李大兄去了,只觉好笑。

    李大兄倒是高兴的很,虽然李大兄平日里忙着当值,但只要他在家里,那必是要陪着家里的孩子们玩上好一会子的。

    更别说,平日里家中管教孩子的除了李母之外,主要就是李二兄了。

    而李二兄为了管教孩子,自然平日里对孩子们就比较严厉,要求也多,且若是孩子们犯了错,也会拿着树枝打手心。

    而李大兄在这些孩子们小的时候,只要他在家,那就是带着孩子们玩儿,李大兄力大,从李大郎,到还小的小五郎,家里每个孩子都被李大兄带着玩儿过飞高高这种游戏。

    如此一来,家里的孩子,谁会不喜欢李大兄呢?

    “哈哈,哈哈,好,好,都是我的好孩子。”

    然后,李大嫂接过了李大兄怀里的小六郎,露珠儿爬上了李大兄左半边身子,小五郎不甘示弱的爬上了李大兄的右半边身子,已经长得不小了的小四郎见状,赶紧就往李大兄的后背上攀爬。

    这下子可算是好了,李大兄这六尺高的汉子身上,爬着三个孩子,看着倒是喜庆的很。

    笑闹够了,李家众人也商议分头行事,李父李母想要去茶馆听说书,李三娘问了露珠儿想要做什么?

    “阿娘,珠儿想看猴儿。”

    露珠儿这么一说,小五郎就抱着李大兄的脖子对着李父说:“阿翁,阿翁,你答应我去看猴儿的!”

    最后,众人还是先一起去看了耍猴戏的,这才分开,要去茶馆儿听说书的,去馆子里头听曲儿的,还有逛街去看耍戏的。

    李三娘带着露珠儿和秋香、老十,就一直和李父李母呆在一处,几人去了茶馆儿听说书的,直到傍晚,才往之前约定好的酒楼赶去。

第660章 无诏而来

    李家众人齐聚酒楼,这回这家酒楼可是西市里头最豪华的三层酒楼,除了上档次之外,这家酒楼最有特色的一点就是今儿个上元夜里,酒楼里的大堂的正中搭了高台。

    这高台上整晚都会有歌舞表演!

    李家众人这会子就坐在大堂右手边的两张大方桌拼起来的桌子前等着看表演呢。

    “咱们是订桌订的晚了,要不然若是在二楼的包间订上一间,想必是能看得更清楚些的。”

    “这大堂里坐着不也挺好的么?

    我看大堂就不错了,若是在二楼,可得有个好目力才成。”

    李三娘点头赞同了李母的话,可不是么?

    这大堂里是以扇形围绕中间搭建的高台的,不论是坐在最前头还是最后头,都是能看到高台上的表演的,且还能看得比较清晰。

    但要是在二楼包间里头,虽说是能看个全景,可是若是目力不及,大概率是只能看个人影儿了,看不清楚什么的,倒不如坐在大堂里头看的好。

    李母叫了不少菜,众人围坐起来,一边吃一边等着表演开始。

    这吃到半途,“咚咚咚”的铜锣声儿敲响了,就听两个伙计一边敲锣一边高喊:“二楼包间儿永乐坊北街郭家大郎君赏银二十两。”

    李三娘没想到竟然还有有钱人给赏钱这事儿,这二十两可不算少了,若是平民之家,也是够大半年的花销了的。

    如此喊了五六遍后,这才有别的话音响起。

    “二楼包间儿积善坊南街高家大娘子赏银五十两。”

    李二嫂听着这一下子就是五十两银子,很是有些咋舌。

    “这可是五十两银子,当真是有钱人啊。”

    如此,接二连三的,陆陆续续的,二楼十几间的包间儿里头竟然一个不落的都一一打赏了不同数目的银子,最少的也有二十两,多的更是有上百两的。

    且这酒楼当真是会做事,因着二楼包间儿打赏了不少银子,掌柜的竟是给大堂的每一桌都上了一壶热饮子,是加了糖熬的红枣茶。

    李二兄问了来上饮子的伙计,伙计是这般说的:“掌柜的说了,这是二楼包间最大的赏主的意思,说是上元节,大家一起甜甜嘴儿。”

    当然了,这热饮子不止是给了李家这一桌儿的,是整个儿大堂几十桌都有的。

    有那爽朗的汉子,竟是在接了饮子后,直接站起来朗声儿对这二楼道:“上元佳节,多谢郎君赠饮,祝郎君阖家团圆,福气多多。”

    有一个带头儿的,就有更多的人站起来道谢。

    李三娘觉得倒不是因着一壶饮子就怎么的了,不过就是此时此刻是上元节时,这赠饮就显得真诚了许多。

    毕竟这般节日里头能出来消遣的人,哪里是真的差一壶热饮子的钱的?

    结果,让李三娘更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子,高台上的舞娘刚下台,就有一瞧着就该是大户人家的管家样儿的人借了酒楼里的铜锣。

    “咚咚咚”声儿响起,将大堂里头坐着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这人才对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低头躬身行了一礼,端端正正的说:“我家郎君多谢诸位的祝福!

    是与诸位有缘,这才在今夜相聚,我家郎君在此也祝诸位阖家团圆,健康安泰。

    最后,诸位今晚的账我家郎君请了,愿诸位尽兴!”

    这话一说完,大堂里头的人们“哄”的一声儿响起,都讨论起了这请客的郎君是哪一家的,当真是大气的很。

    “敢问,是哪家郎君如此大气?我,赵平这里多谢了。”

    “......我,李成多谢了。”

    “......我,王思礼多谢了。”

    ......

    这一连串的十多个人站起来道谢,那管家一一回敬行礼,“我家郎君姓万,家中行三。

    诸位尽兴。”

    李三娘看着这个大方的万三郎家的管家再次行礼离开后,心里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在。

    但要李三娘具体说出哪里不对劲儿来,她当真还说不出来什么。

    “三娘子?”

    面对秋香看过来的担心目光,李三娘摇了摇头,抛开心里那股子不对劲儿,夹了一筷子鱼肉,确认没有刺,这才夹到露珠儿的碗里头去。

    这一顿饭吃的,当真是值当的,毕竟是真的没花钱。

    临走时,李大兄和李二兄也对着二楼包间行了礼,谢了万家三郎君的请。

    其实,在那管家说“请客”后,李三娘借着心里那股子不对劲儿,就把桌上的每一道菜,连小点都尝了一遍,确定都没有毒,也没有相克之物,这才放下心来。

    但李三娘心里的那股子不对劲儿还是在的,若是要说,李三娘是想去见见这万家三郎君到底是何许人也的。

    不过,出了酒楼后,李母就道:“咱们走去那放河灯的地方,正好消消食来。

    只是你们可带好孩子们,此处人多,又是夜里了,得注意着些。”

    如此,李三娘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抱起了露珠儿,跟着李家众人往放河灯的地方去。

    而此时酒楼的二楼其中一间包间儿里头,那个刚刚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管家这会子正以一副奴仆的姿态站在一人身后。

    而这人,该就是管家所说的万家三郎君了。

    “你可看到了?”

    坐在万家三郎君对面,一副文人书生模样的男子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低声儿对万三郎道:“瞧着不过就是一个一般的女娘,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来。”

    “云庭,人不可貌相,她与其他异人相比,做的可不算少了。”

    是的,这位化名万三郎的人,其实是无诏来长安的杜清晖。

    被杜清晖称为“云庭”的文人是其心腹智囊吕云庭。

    “若是这李三娘当真厉害,你说,她此时可知那阿芙蓉的事?”

    杜清晖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菜吃,咽下口中食物后,才听杜清晖说:“她是不良人的人,又是个医师,想必是知道了的吧。

    不过,若是她只在医堂众当值,倒也有可能不知。

    毕竟她是个女医师,想必平常来看诊的多半都是女娘妇人,男子少了一些,那她不知倒也情有可原了。”

第661章 愿吾儿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在河边的祈福花灯的摊子跟前儿,李三娘花了五个铜板给露珠儿买了一盏花灯。

    李三娘带着露珠儿在摊子一旁摊主支起的方桌上提供的笔墨前,写下了为露珠儿祈福的话语。

    “愿吾儿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露珠儿还小,尚未启蒙,自是看不懂李三娘写的字的,不过,她也知晓这是祈福的好话儿。

    露珠儿抬头冲着李三娘笑:“阿娘,珠儿来放灯。”

    李三娘自是不会拒绝露珠儿的话,她把祈福的荷花样式儿的花灯点燃后递给了露珠儿。

    露珠儿兴致勃勃的小心的抱着这盏花灯往河边走去,李三娘和秋香并老十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河边,李三娘还是不怎么放心,遂在露珠儿身后护着她,看着她仔细的蹲下身子,探出身子到河面上,小心的把荷花灯放到了水面上。

    无风水自流,露珠儿刚把荷花灯放下,这盏灯就随着水流往下游飘走了。

    露珠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自己放的花灯,李三娘一把抱起了她,几人站在河边很是瞧了一会儿,直到这盏花灯飘了很远,汇入到了更多的人放的花灯的灯海之中,再是分不出哪一盏是自家的了,露珠儿这才收回了目光来。

    跟着李三娘他们出来玩了一整天的露珠儿,披着小披风被李三娘抱在怀里,这会子终是觉出累来了。

    李三娘不过轻拍了几下,露珠儿就趴在李三娘的肩头上睡了过去。

    秋香上前给露珠儿把披风上的帽子戴上,几人就往街口去,刚才李母说了,放完河灯后就在街口聚合。

    等李三娘抱着露珠儿和秋香并老十来到路口的时候,李父李母早就已经在此等着了的。

    “睡着了?”

    面对李母的问话,李三娘没说话,只点点头回应了。

    李母看着露珠儿被包的很严实,就没再多问什么了的。

    不过一会子,李家其他人也都赶了过来,果然小六郎在李大兄怀里,李二兄怀里的是小五郎,小五郎和小六郎俱都是睡着了的。

    而李二郎背上背着的不正是小四郎么?

    小四郎倒是没有睡着,只是看他那样子,必然是硬撑着困意,咬牙不睡的。

    毕竟,小四郎一会儿一个哈欠,又一个劲儿抬手揉眼皮,那样子分明就是困得不行了的。

    “从前头的路口往回走,快着些约莫两刻钟就能到西市门口了。”

    李家这一堆人,李大兄抱着小六郎打头儿走在前头开路,李三娘抱着露珠儿跟在最后,李三娘身旁是秋香,身后是老十,一行人就这么你护着我,我护着你往回走。

    待得李三娘他们回到李家的时候,俱都已经是过了二更天,临近子时了。

    李三娘把露珠儿送到了李母手中,“阿娘,劳累阿娘今夜帮我看着露珠儿了。

    我这边得去找一趟不可先生来。”

    李母接过睡熟了的露珠儿,她只点点头,并未问李三娘到底是什么事儿让李三娘这个时间点儿撇下露珠儿去忙碌。

    安顿好了露珠儿,李三娘转过头对着秋香点点头,两人走到李家门口,老十本就没把马车赶回家去。

    李三娘正扶着秋香的手上车的时候,李家门内一声儿“三娘?”让李三娘停下了上马车的脚步。

    过了两息,这才看到提着灯笼打开门的李大兄来。

    李大兄提着灯笼走了出来,看着李三娘这样子,他心里知晓这必是有事了,如此,李大兄就开口问:“怎的了?

    这会子竟是还要去忙?

    去哪儿?所为何事?我与你同去。”

    说罢,不待李三娘回复,李大兄抬手就要吹灭提着的灯笼,李三娘赶紧喊他:“大兄!

    别,不用,我能行。”

    可是李大兄这会子已经吹灭了灯笼,走了过来,伸过手,让李三娘扶着他的胳膊上车来。

    但李三娘并未行动,她抬头望着周围灯光照耀下李大兄担忧她的脸,李三娘缓了口气对着李大兄道:“大兄,真不用大兄陪我去。

    有秋香和老十就够了!

    现下长安太平的很,定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再有,大兄在家,我才放心,露珠儿我送去让阿娘今晚帮忙带着了。

    大兄,”李大兄低下头看到了李三娘眼中的认真,“大嫂今儿个跟着咱们出去了一天,必然累的很了。

    小六郎那般小,若不是小六郎身子骨十足十的健康,今儿个我都不赞同把他带出门的。

    你回去,好好照顾大嫂和小六郎吧,我这儿真没事儿。

    若是有事儿,我哪里是那般不会开口的人?”

    好说歹说,李三娘可算是把李大兄劝了回去。

    如此,李三娘这才和秋香上了马车,老十拽着缰绳把马车赶往长寿坊里不良人的其中一个据点。

    七拐八绕的,也是近两刻钟后,马车才停在了某处民居的后门处。

    等对好了暗号,老十才出声儿喊了李三娘和秋香下车来,三人这才进了院子里头去。

    李三娘进了屋子里头后,昏黄的油灯旁站着一干瘦干瘦的老汉,这人正是白日里在西市那处不良人据点里与包着头巾卖火烧的妇人接头的老汉。

    “李三娘子。”

    “黑叔。”

    原来这干瘦干瘦的老汉竟是李三娘的老熟人了,往日里在李家人被叫去给不良人治伤的时候接待李家人的,就是这名叫黑叔的老汉了。

    “没下重手吧?”

    李三娘带着些忐忑的问黑叔,黑叔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点点头,干巴巴的像是枯树枝子划过嗓子的声音在屋子里头响起。

    “老汉儿也不知李三娘子到底是要问什么,就下了蒙汗药,让他从被掳了过来直到现在都是睡着的。”

    说完这句,黑叔顿了一下,还是加上了:“没动刑。”

    李三娘这才放下心来,她是有些怕不良人的某些手段的。

    当然了,理智上她知道此时这般的环境,又是这般的机构,没个手段真不成,可李三娘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

    黑叔见李三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这才转身,从身后把那行商男子身上搜出来的物什都拿了出来。

    “除了一些平常的东西,三娘子吩咐的那味儿不对的物什,该是这个了。”

    李三娘盯着托盘上头,一个长柄杆状的烟枪,旁边是一个盖着盖子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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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了,今天就这一章了。

    因为我心情有点儿emo,我知道自己的这本书写的不好,但人么,总是爱听好话的。

    我又是那种高敏感的玻璃心的人,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要看,可还是忍不住去看评论。

    唉,总之心情不太好,脑子里乱,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调整下,明天能补的话就补更。

    抱歉了。

第662章 阿芙蓉是一把双刃剑!

    李三娘把灯台拿的近了些,好能透过昏黄的灯光把这桌上的物什能看得更仔细一些。

    只见李三娘从袖袋里头拿出一块儿布巾子,隔着布巾子拿起那杆烟枪仔细观察,透过其上放鸦片的金属烟斗那部分的花纹,李三娘觉得这该是从西域那边流传而来的。

    拿着烟枪,隔着布巾子李三娘把那金属烟斗的部分打开,果然其中是燃烧不完全的棕褐色鸦片残留物,自带一股子令人十分不适的香甜气味儿。

    放下烟枪,李三娘仍旧是用布巾子垫着,拿起了那小瓷瓶,这瓷瓶很是精致,看工艺该是唐制的,拔掉塞子,内里放着的就是经过发酵的呈现棕褐色的条块状的熟鸦片。

    李三娘晃了晃这小瓷瓶,里头还剩约莫三分之一的量,看来那个被黑叔下了蒙汗药昏睡了近一天的男人,应该已经是上瘾了的。

    毕竟,上元节的时候,去看耍戏的时候都不忘拿着烟枪吸食,这还能不是上瘾?

    把瓷瓶塞好盖子放回到托盘里头去,李三娘直接坐下了,她看向黑叔,“黑叔,劳烦给我笔墨。”

    黑叔转身离开,去了隔壁屋子拿来的并非是市面上的笔墨纸砚,反而是略粗糙硬实的纸张并炭笔。

    李三娘接过来道了谢后,就拿起炭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样子,李三娘这才停了笔,抬起头来,她把写满了字的纸往黑叔面前一放。

    “黑叔,这审问人,你们是专业的,我就不参与了。

    只这纸上的问题,还劳烦黑叔帮我一一都问过才好。”

    黑叔拿起桌上李三娘那写满了小字儿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他正看着呢,就听李三娘在旁看着仍旧放在桌子上的托盘里头的那烟枪和瓷瓶开了口:“这东西是一味药,药材行当里头有叫它阿芙蓉的,也有叫它原名底也伽的。

    这阿芙蓉是底也伽的主药,但一个名字么,叫着叫着,有人也就混着用了。

    早前,这底也伽是西域拂菻国(fúlǐn,东罗马帝国)进贡的一味药,也曾在太医署里头有过记载。

    若是用量得当,可镇咳、止泻,常用于痢疾。”

    黑叔拿着那一张写满问题的纸不动声色的在李三娘对面坐下了,他面无表情看着托盘上的物什,低头不说话,只安静的听着李三娘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头响起。

    “但这药,因非是咱们这儿本就有的药材制成的,所以量少,一开头只太医署那里分得了一些。

    且咱们本就有更好的方子,采用的也是咱们当地的药材制成的药,这底也伽也就只是个记载而已。

    我能知道,也是之前我与我师傅和阿耶他们想要弄出一种可以暂时的可逆性的令人失去知觉和痛觉的药剂,好给人做手术来用的时候,我师傅和我提起过这东西,我才能知道。

    可我们最后弄出的麻服散,并未用这阿芙蓉来,除了产量上的问题之外,主要是这味药是一把双刃剑!”

    李三娘的脸色越发的严肃起来了,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冰冷的感觉。

    别说熟悉李三娘的秋香和老十了,就是对面坐着的与李三娘还算熟悉的黑叔都能觉出李三娘话音里的担忧并恐惧和反感。

    “阿芙蓉有成瘾性。

    你们该是比我还能明白这能叫瘾的东西该是有多么厉害的。

    咱们大唐是不许赌博的,沾了赌的人,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

    且不单单是本人,与其相关的家里人,哪里会得一个好来?

    赌徒的赌瘾是个什么东西,咱们都是知道的。

    那要是对这阿芙蓉吸食上瘾的话,就是赌瘾的成百上千倍的叠加!”

    李三娘抬起头看向黑叔:“黑叔,这东西本不该在民间流传,若是要用药,也该管控起来。

    且,不怪我以小人之心揣测,这个东西本就是量少的,价格高,就算是一般的西域行商也不该是能接触到的。

    就是在拂菻国,也该是上层贵族才能用的东西。

    那商人得好好审问审问,一定要问出他是从哪儿得的这物来。

    商人本就是走南闯北的,他们在大唐各处,最是能把东西散播出去的。

    年前,圣人才说了要在边关大力开方互市,然后这会子就有商人把阿芙蓉带到了长安里头来?

    黑叔,我实在不觉得这是巧合来的。”

    李三娘的话,在场的三人都听明白了的。

    黑叔本就干瘦的脸颊,这会子他皱紧了的眉头,蹦的紧紧的嘴角,让黑叔看着都有些可怖了起来。

    刚才李三娘的话里,并没有具体的说这阿芙蓉的成瘾性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可黑叔一个暗地里给不良人做事的暗探,那赌徒赌瘾犯了的时候是个什么不人不鬼的样子,黑叔可是见过不少的。

    赌徒的赌瘾上来了,那是叫赌徒砍手砍脚都成的。

    “若是这阿芙蓉的事儿像李三娘子所说,这瘾犯上来了,当比赌徒犯赌瘾的时候还要厉害上成千上百倍的话,李三娘子,那这事儿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儿了,我得向先生上秉了。”

    “黑叔你不说,我也是要见一见先生的,这事儿太大,有必要,是该让先生上秉圣人的!”

    黑叔猛地抬头看向李三娘,他心里是惊讶的,没想到,他之前还觉得说与给不可先生知道,已然算是重视这事儿了,可这听李三娘的意思,这事儿大的没边儿了,连圣人都说了出来。

    李三娘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学过中国近代史的华夏人,对于这阿芙蓉的厌恶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了。

    李三娘面对黑叔看过来的目光,她明白,黑叔这还是不够重视这事儿啊!

    “我今夜不走,就在这儿等着。

    劳烦黑叔上秉给不可先生去,若是先生能来,还请先生来与我一见。”

    李三娘站起身对着黑叔行了一礼,那庄重的样子,让黑叔明白,这事儿不容小觑。

    黑叔说了“稍待”二字后,拿着李三娘之前写的纸,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屋子。

    等黑叔走了后,李三娘低着头看着桌上的物什一言不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秋香在李三娘身边坐下后,轻轻碰了李三娘的胳膊后,李三娘这才从沉思之中醒过神儿来。

    李三娘面对秋香看过来的担心目光,只得舒展了眉头,对着秋香笑了下:“无事,只这事儿不小,我心里实在是有些焦急了的。”

    李三娘看了看秋香,又对着秋香身后的老十歉意的笑了笑:“看来,今夜咱们仨是不用睡了,又要累的你们俩陪我熬了。”

第663章 祸国殃民的毒药!

    在等待不可先生到来的时间里,李三娘脑子里也在想着这阿芙蓉的事儿来。

    李三娘越想越觉得这好似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为何这么说?

    就像之前李三娘同黑叔解释的一样,这阿芙蓉想要吸食,一是得有来路能买到这用罂粟制成的熟鸦片;

    二是得有器具,就如同那被抓来的商人所用的烟枪一般的工具。

    这两样儿组合起来,这才能吸食使用。

    这熟制的鸦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来的,首先就是罂粟的原产地在西亚地区(今,自阿富汗至土耳其。),离着大唐可是很远了的。

    大唐此时,也就是拂菻国进贡到宫内的有一部分以鸦片为主药而制作成的底也伽罢了。

    并且,这东西因着是外国而来的,效用上也赶不及太医署本就有的成方,根本就没被用过。

    只是当作那么一个东西,在太医署有个存档而已。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东西的稀有性。

    其二则是,就算要用,一般也只是当药而用,非是如那行商似的作为一个消遣物什在吸食。

    这本身就十分不对劲儿了。

    再有就是这器具的问题,那行商的烟枪上的金属部分的烟斗上的花纹,瞧着就像是西域的东西,与大唐此时兴盛的纹饰很是不同。

    但那装着条块状熟鸦片的瓷瓶却是大唐的工艺,这里头问题也就不少了。

    越这么想,李三娘越觉得这背后必定是有黑手存在的。

    稀有的、金贵的本是药品的东西,出现在了行商手中,还是当作消遣物存在,这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越想越不对劲儿的李三娘,那眉头蹩的越深,秋香在旁看着也是跟着干着急。

    小半个时辰后,已是过了四更天了,门外头终于传来的声响。

    屋门打开,仍旧是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不可先生这会子坐在轮椅上由驼背仆从推进了门来。

    “先生!”

    李三娘直接起身喊了不可先生,不可先生倒未像李三娘那般激动,只看着李三娘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儿后,才喊了李三娘“三娘子”。

    这不可先生到了后,黑叔果然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那是更体贴些的。

    因为李三娘终于在桌子上见到了茶壶和茶杯来。

    是的,之前李三娘与黑叔面对面的时候,那桌子上就只有托盘里放的从那行商身上搜出来的物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等了这么一会子,李三娘也早就渴了,她一连拿了三个茶杯,给自己和秋香、老十各倒了一杯。

    至于为何没给不可先生倒茶?

    那自然是因为黑叔先给不可先生倒过了。

    两杯茶下肚,缓解了口中的干渴感后,李三娘这才有精神抬眼去看不可先生来。

    不可先生也没让李三娘失望,他见李三娘有了精神后,就看了过去:“三娘子所说,老黑已经同我说过了。

    只那都是转述,我想请三娘子与我当面再仔细说说这阿芙蓉的事儿来。”

    李三娘自然不会拒绝不可先生的话,遂对着不可先生细细的解释了起来。

    “......因我天生五感灵敏,这一点想必先生也是知道的,这才闻到了那股子令人不适的香甜味儿来。

    后来......

    这两样儿就是了,先生你看......”

    李三娘把托盘上头的烟枪和瓷瓶指给不可先生看,然后又把自己刚才用的布巾子也递了过去,示意不可先生用这个垫着观察。

    不可先生在看过这两个物件后,就听李三娘继续说:“......因此,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来,这东西不该就这么平常的出现在这般普通的行商手中。

    就算是要在平民手中,也该是那等背后有上层贵族支撑的豪商才对。

    可我发现的这男子,就看他在耍戏团里头看耍戏,坐的座位不过是最靠末尾的地方,想必他也算不得是个豪商。

    且我听黑叔的意思是,那男子是一个人去瞧的耍戏,这豪商哪里可能会是单独出门来的?

    因此,这就更不对劲儿了的。”

    李三娘这会子瞪大了眼睛,她看着不可先生一字一句的认真道:“先生,这里头应是有什么问题的。

    这阿芙蓉虽说是一味药,但这不是该流通于世的东西。

    阿芙蓉当作药来用,可治病;

    可若是当作消遣物来吸食,那就是祸国殃民的毒药!

    这东西成瘾性极快,初次吸食的不适感,再数次尝试后就会体验到非常大的欣快感。

    但这毒药会在每一次吸食的时候,损害人的整个儿......”

    李三娘伸出手指了指的自己的脑袋,然后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圈儿。

    “......身体,从这脑子到四肢,那都是糟蹋坏了的。

    最终只有死亡一条路可以走!”

    李三娘这话说完,她见对面的不可先生没甚反应,只是把那瓷瓶中的熟鸦片倒了两块儿到布巾子上,不可先生正对着这鸦片看,还兜着布巾子到鼻子下闻了闻。

    “先生!”

    李三娘有些焦急的出声儿喊了不可先生,这一喊,不可先生才抬头望李三娘这边看了过来。

    不可先生放下手中的东西,先是轻轻咳嗽了两声儿,然后才对着李三娘道:“我已知,三娘子勿要着急。

    实话与三娘子说,今日就算三娘子不找我,我也是要找三娘子的。”

    不可先生看着李三娘眼神之中的疑问,只得点点头后说:“是,我早已知晓这阿芙蓉了。

    会里也已派了人去查这东西的来源去了。

    三娘子是赶了巧,那行商去看耍戏让你遇上了。

    其实,此时长安里头,当真是不止这一个从西域回来的行商带了这阿芙蓉回来。”

    李三娘在惊讶过后就是果然如此的感觉。

    “是啊,这可是不良人!

    不良人的总部本就在长安,这长安城里处处都有不良人的眼线和暗探,若是想知道什么事儿,哪里还需要我来告知呢?”

    李三娘这会子才长长的输出一口气来,此时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浑身紧绷的紧张感消散了一些,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李三娘这才敢稍稍放松些身子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我知道先生有准备,有在查这事儿,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先生的能耐我是只有佩服的,只是我还是想和先生好好强调一番这东西的危害来。

    先生,若是赌徒犯了赌瘾时的破坏力有一杯茶这么大,那要是吸食了阿芙蓉,往后犯了瘾,这危害就是成千上百倍杯茶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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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安慰我的宝子们,我真的很需要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谢谢!十分感谢你们!

    我会继续努力的,我希望以后给我的读者带来好的故事。

第664章 异人(感谢书友20230618132411217的打赏~)

    上元节的这天夜里,除了李三娘同不可先生在讨论着这阿芙蓉的事儿之外,长安皇城里头,也有两个数年未见的男女在商议着这事儿来。

    太极宫,宣德殿,偏殿内。

    宽阔的矮塌上隔着一张小几面对面坐着的武帝和杜清晖两人,瞧着两人之间的气氛竟然算不上是剑拔弩张的。

    不仅仅没有剑拔弩张,竟然还有两分英雄相惜的感觉。

    王大珰端着茶壶走到近前,他动作轻柔的换了桌上在武帝和杜清晖的谈话中已然变冷的茶壶,把这新砌的一壶茶摆了上去。

    这还不算完,王大珰还把两人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杯替换了下来,给重新倒上了还冒着热气儿的茶水来。

    “我不知你所在的时空里是不是同我那边一样,曾经因为这东西差点儿亡国灭种。

    若不是这东西最早是出现在了福州长乐郡的码头上,我也不能那么快的知道。”

    武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适时的面露疑惑的看向杜清晖。

    杜清晖也同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就对着武帝大略解释了下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原来,因为年前武帝下诏所说的开通互市扩大陆上丝绸之路,并继续扩大海上贸易,全面打通海上丝绸之路这两件事,杜清晖就带着心腹智囊吕云庭并上百兵士从常州顺流而下,想要去福州看看正在建造的四层福船。

    整个儿江南东道最大的行政官,从文到武那都是杜清晖在掌控的,所以,一行人自然是顺风顺水的来到了福州码头。

    到了码头,杜清晖自然是下船去看看这一派生机勃勃有着繁荣景象的码头。

    也是杜清晖这个决定让他意外的发现了竟然有卸完了货的水手在码头上吸食阿芙蓉来。

    “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从番邦来的烟草,是给水手解乏用的。

    那一日正好刮西南风,那水手吸食阿芙蓉的味儿正好顺着风飘到了我跟前儿。”

    武帝低垂着头看着手中茶杯一言不发很是认真的听杜清晖说话。

    武帝这会子见杜清晖停了下来,就抬起头看向了他。

    杜清晖面上有些许悲伤,武帝也就没有催促他,略等了几息,待得杜清晖缓和了情绪后,才听他带有几分狠意的道:“之前与你说过了,我那个时空里就因着这东西差点儿亡国灭种了,所以,我对这东西的味道最是熟悉。

    等抓了那水手,乃至他们那一船的人都抓起来审讯拷问过后,我竟是没有找到这东西的源头!”

    “怎么说?”

    “这伙子人的东家不过就是当地的一家豪族,事后我自然是调查过这陈家,虽然有些小手段,但不过就是为了挣银子罢了,并未与外通敌。”

    武帝点点头,并未对于杜清晖这话里说的他自己就是江南东道的土皇帝一事发表任何看法,也没揪着这事儿不放。

    武帝反而是发问:“既然不是与外敌勾结,那就该是外敌入侵了。

    所以,这些人是在哪儿拿到这阿芙蓉的?”

    杜清晖的眉头蹩起,他抬头看向武帝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道:“最后只查出他们是在南洋的码头上得到的。

    说是当地一常与他们做买卖的商人给的,说这东西同洗瘴丹(槟榔)一样,是提神醒脑的好东西,就送了些给船长和水手们。”

    武帝点头,“所以,这线索断了。

    若是真有幕后之人,当时就算你立马派人去南洋找那个商人,必是找不见人的,或者这商人就会正正好出了意外死了。

    更别说,这行船之事,此时还是要受天气变化影响的,已是来不及再次行船去南洋对证的了。”

    武帝说的全中,杜清晖对着武帝斩钉截铁道:“所以,我早前说过的那事就对了!

    此时之时空,除了大唐这块儿地儿,外邦定也是有我们这般异人在的!

    甚至很可能外邦的异人也是同大唐一般也是能有数十能人的!”

    武帝没有直接回应杜清晖的话,转而问起了他:“可否说说你那个时空,这阿芙蓉之战的始末?”

    杜清晖沉默了。

    一段夹杂着成千上万人的血泪和生命的历史,实在是太沉重了。

    武帝等了几息都没有听到杜清晖的声音响起,她这才略带诧异的抬头看向杜清晖。

    她看着杜清晖面目上那硬撑着的样子,叹了口气,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武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缓缓的对着杜清晖说:“我所在的时空,并没有因为这般的东西陷入亡国灭种。

    不过,我理解你经历过的事,对此再重视都不为过。

    近卫军和不良人的暗探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在长安城里头发现这种东西了。”

    杜清晖猛地抬头看向武帝,他着实是没想到武帝竟然是比他更早的发现这阿芙蓉的事儿的一方。

    同时杜清晖也明白,武帝能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一自然是回应他之前所说的情报;二就有警告的意思在了。

    这是说,是,你掌控了江南东道,但以长安为中心的大唐,仍旧是在我的掌控之中的。

    你有兵有人,我也是有兵有人的。

    “一开始只是几个跟着管事去边关送货的伙计沾了这东西,上了瘾。

    这几个伙计为了吸食这东西竟是做出了去管事家偷盗的举动。

    一件偷盗的事儿,还赶不上让不良人的暗探上心的份儿。

    是后来这几个人被抓进了京兆府的监牢里头毒瘾犯了,情况十分之不对,被不良人安插在监牢里的探子发现上报了后,这才引起了不良人的注意来。”

    武帝回头对着一直站在矮塌旁的王大珰使了个眼神,这才回过头继续对着杜清晖说:“之后,不良人仔细的排查了一番,在长安城一百零八坊里头竟是又找到了五起类似的案子。”

    过了一会子,王大档端着托盘上前,从托盘上头拿下来两碗汤多面少的汤饼。

    武帝拿起筷子,“聊了许久,我饿了,吃吧,吃完再说。”

    杜清晖面上是面无表情的,心里却是在吐槽:“显摆啥啊?你是皇帝,你四更天能吃上热汤饼,你厉害啊。”

第665章 是谁要亡我大唐社稷!(感谢暮川暮紫的打赏~)

    仍旧是在那处不良人据点的民居其中,不可先生在听了李三娘强调的话后,他沉吟片刻,抬起头,看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驼背仆从。

    驼背仆从微微弯腰,那样子是在等待不可先生吩咐的意思。

    “让人调出那些,把相关的情报抄写一份儿拿给三娘子瞧瞧。”

    不可先生说完这话后,驼背仆从微微躬身后就转身走向门外。

    不可先生吩咐完这个,才看向对面有些诧异的李三娘道:“早前也并非是刻意想要隐瞒你,我本想着通过暗探多方仔细调查清楚后,再来请三娘子说话来的。

    哪里能想到,三娘子竟是先遇到了这档子事儿来了。”

    接下来李三娘就听着不可先生大略说了说不良人是怎么从半年前就发现了这阿芙蓉的事儿。

    两刻钟左右,驼背仆从也从外头接了东西进来。

    驼背仆从把在信鸟的爪上绑的小皮桶里头取出来卷成纸卷儿的纸捋平了后递给了不可先生,不可先生接过来随意的翻了翻后,才交给了他对面的李三娘来。

    李三娘点点头感激的接过了不可先生递过来的情报,赶紧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起来。

    “......四肢扭曲,发出怪叫声,后身体抽搐,口吐白沫......”

    “探查到西市最大的一支回鹘(hú)部落组成的商队里有人吸食阿芙蓉......”

    “接上回,伪装成商人与之接触后,旁敲侧击的打问,道是......”

    “......成记米铺成大郎为吸食阿芙蓉,在与其父要钱争执之间失守致其父摔倒于桌脚撞伤头部......”

    ......

    李三娘极快的把这几张纸上的凌乱的细碎的情报信息都一一看过后,她心里已经想到了问题所在了。

    异人这事儿现下是归不可先生管了的,在场的,李三娘猜测除了黑叔和老十不怎么明白异人之事外,驼背仆从和秋香那都是应该是知晓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李三娘放下手中这几页纸,“先生,可有上报圣人?”

    不可先生没有回答李三娘的这个问题,他挥了挥了手,驼背仆从就当头往门口走了过去,不可先生再看了看一直站在李三娘身后的秋香和老十,秋香和老十这才明白,不可先生这是有话要单独和李三娘讲。

    秋香和老十这才起身对着不可先生行了一礼后,就转身跟在了驼背仆从身后也往门口走去。

    “老黑,你拿着三娘子写得问题去审讯一下那行商,看看都能问出些什么来。”

    顿了顿后,不可先生继续吩咐道:“留那行商一命,看看从他身上能不能找到背后之人来。”

    黑叔低头躬身行了一礼,他转过身跟在驼背仆从他们几人身后往外走去,且他还在出了门口后,转过身子仔细的给关好了门。

    待得屋子里头只剩不可先生和李三娘两人后,不可先生这才细细的对着李三娘把不良人查探到的有关阿芙蓉的重要情报一一讲给李三娘来听。

    而黑叔出了门后,就往西边厢房里头去。

    秋香回头看了看驼背仆从留在了李三娘和不可先生所在的屋子的门口,她又抬头往屋顶上看了看,转过头来,秋香看黑叔往西厢房里头去,她就和老十互相对视一眼后,两人就跟着黑叔进了西厢房里头去。

    不良人审讯人的手段,这里咱们就不多说什么了,总之就是带着血腥气儿的。

    而屋子里头的李三娘听过不可先生说的情报后,她伸出手指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头一次李三娘心中有了真正的害怕的感觉。

    当初她在巷道里第一次用手术刀杀人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害怕过。

    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她现在已经融入了这个时空下的大唐。

    她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有真心疼爱自己的父母,有关心爱护自己的兄长和嫂子,还收了弟子,她也和此时空下的诸多女娘产生了联结。

    她想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下去,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为此时之女娘做点儿什么。

    可为什么总有人是想要挑起战争的呢?

    李三娘第一次有了作为医师以来从没有过的想法,她有了诉诸暴力的想法。

    咽了口唾沫后,李三娘她看向不可先生:“先生,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被下了套子,染上了毒瘾的人该都只是外邦异人的第一步试探而已。

    不瞒先生,我之前所在的时空,曾经因为这个阿芙蓉为起始点开启了一场持续百年的反抗战争。”

    李三娘此时此刻想到了过去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历史记录,那些文字、照片和稀少的影像记录,都是沁着鲜血和人命的。

    李三娘闭上了眼睛,好似回到了当年去博物馆参观的时候,若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奋力反抗,哪里有和平的日子可言?

    李三娘放在桌面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她睁开眼睛看着不可先生说:“先生,外邦有异人,且这些异人是要亡我大唐社稷!

    先生,这是一场想用毒药掠夺我们的银子,毁坏大唐的经济,用毒药伤害唐人强壮的身躯,让我们无兵可用的侵略战争!

    外邦异人觊觎大唐的一切,他们这是要让我们大唐亡国灭种!”

    不可先生瞪大了眼睛,他相当吃惊的看着此时此刻难掩激动神色,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狂样子的李三娘。

    其实,在没从李三娘口中听到有关鸦片战争的消息之前,聪明如不可先生早就在与武帝上秉的时候,就同武帝一起猜测过,怕不是这个时空下,除了华夏大地之外的外邦,也是有异人穿越的了。

    只不过,当时不可先生也只是在众多可能的原因里,猜测了一下外邦有异人这事,并不是十分确定。

    当时不可先生也同武帝这般说过:“圣人,那江南东道的杜将军也是有嫌疑的,不良人的探子在那里探查不到什么深层次的消息。

    我怀疑,这阿芙蓉之事,也可能与杜清晖相关。”

    武帝当时听了不可先生说的诸多猜测后,并没有当场就确定什么,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而已。

    可现在,不可先生看着李三娘,他心里也觉得,很可能真的就是像李三娘所说,这是一场来自外邦异人的阴谋,所为是大唐,是这片土地,是为了掠夺大唐的一切,是要亡国灭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666章 一丁点儿都不能碰!(感谢 齐爱的打赏~)

    五更天的梆子声敲响了,李三娘看着窗纸透进屋子里来的天色,虽然仍旧还是漆黑一片,但真真是熬了一整夜的了。

    不可先生与李三娘在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聊了些什么,就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了。

    临近天明的时候,黑叔带着一身血腥气儿从西厢房里头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攥着十数张写满了字儿的纸,这都是从那被李三娘发现的行商男子嘴里审讯出来的。

    秋香和老十跟在黑叔身后,二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倒就是不良人的做派了。

    三人来到屋子门口,一直站在门口的驼背仆从这才对着门敲了两下,低声儿问:“先生?

    我等能否进来?”

    待得四人进了屋子,黑叔首先把自己拷问了那行商一宿儿得来的情报上呈给了不可先生过目。

    不可先生接过来后,就一张张的看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十几张纸都看过了,李三娘这才在得到了不可先生的允许后,划拉过来桌上的那十几张纸,拿到手里赶紧看了起来。

    原来,李三娘之前猜的果然没错,这行商还真就不是个豪商,不过就是个和别人合伙儿做些买卖而已的小商人。

    此人也不是长安人士,而是荆州人,他是跟着合伙人来长安掺和一场运货去了边城,小赚了一笔后,这才在年关这个档口留在了长安城里头,想着转过年来,就再进些货好去边城那头儿再赚一笔的。

    因此,上元节当日本就是独身一人在长安的的行商就去了西市看了从未看过的耍戏,毒瘾犯了就顺道在里头吸食起了阿芙蓉,这让李三娘发现了。

    “这上头说,他是在与突厥人交易的时候,有一外邦人上来搭讪,主动给了他这阿芙蓉来吸食的。

    李三娘放下这上头还沾着点滴血迹的纸,她肃着一张脸:“这人现下看着还算是个能好好说话的好人,但只要他继续吸食下去,不出三月,他就会变得瘦弱不堪,面无血色,目光呆滞。

    倘若他继续吸食,把他自己的身子骨儿都糟蹋完了,往后一场小风寒就能要了他的命!”

    “李三娘子,若是不让他继续吸食的话,那会如何?”

    这话来自黑叔的发问,因为他之前在西厢房里头审讯那行商的时候,那行商就犯了毒瘾,为了得到有用的情报,黑叔是押着行商问够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儿后,才取了那烟枪和瓷瓶,挑了一小块给那行商吸食了去。

    秋香听着李三娘所说,她想起了黑叔在逼着那行商说清楚这阿芙蓉的来龙去脉的时候,那行商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癫狂样子,着实是可怕的很。

    秋香当时心里想着,若是黑叔拿刀让那行商砍他自己,估计那行商为了吸食上阿芙蓉,应该也是能同意的。

    就好像那犯了赌瘾的赌徒,你就是砍了赌徒的手指头,赌徒照样儿擎着断指也是要继续赌的。

    “不让他吸食,就那么捆住了他,过了那个毒瘾劲儿,往后是不是能够让他戒掉这东西?”

    黑叔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了些想法,就是不可先生这会子都看向了李三娘,不可先生心里也想知道这阿芙蓉有没有可能是可以戒掉的。

    “绝无可能!”

    李三娘斩钉截铁的肯定回答直接炸响在众人的耳边,就看此时此刻李三娘那脸上的表情,众人都肯定了李三娘心意。

    “绝无可能!

    这东西除非是医师用于治病,可以控制着药量来使用,那还可以说大概率是不会成瘾的。

    就像人们平常打个赌,赌一个火烧,一碗汤饼或是一壶酒似的,就是个你我皆知的乐子。

    可若是沉迷到赌博之中,那就是上了瘾,如此就变成了赌徒。

    赌徒的下场,不光是自己会惨,还会带累到家里人生不如死。

    而这一开始就仅仅是为了那短暂的欣快感而去吸食阿芙蓉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戒掉这东西。

    就像是赌徒说自己再也不赌了一样,已经染上了毒瘾的人,说自己是真的再也不会吸食阿芙蓉了,这话根本就不可信!

    赌徒的话都不可信,这等已经上了毒瘾的人的话难道是可以信的?”

    李三娘低下头,叹了口气后慢慢同不可先生解释:“先生若是不信,只管去找太医署的人问。

    再不行,先生可就对着这行商来试试,在他犯毒瘾的时候不满足他吸食的需求,端看他会是何种表现?

    且,需要几次?

    需要几天才能让其不再出现那般的戒断反应?”

    李三娘从桌上拿出一张纸,用之前的炭笔花了个示意图出来,“先生请看,这人体自身就是能产生欣快感的,像是夫妻之间敦伦,或是吃了某样儿实在是对口味的食物,要不然就是通过跑跳达到某种程度,都是可以刺激人体产生欣快感的。

    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是,吸食阿芙蓉是外界干涉人体自身,强行让人体验欣快感,这是直接作用在人体上的。

    先生,再是意志力强大的兵士,让他去反抗身体的本能,那也是不可能的!

    就像刚出生的婴孩会无意识的吸吮,这就是生存的本能。

    这些人体的本能反应,是与生俱来的,若是强加干涉,后果不堪设想!”

    “照你所说,这东西对人这般不好,该是连碰都不要碰的了?

    李三娘重重点头,“对!

    就是太医署里仅存的那点儿,也只是放在那处存档罢了。

    在治痢疾上,我们本就有成方可用,并不是非要用这东西入药的。

    非要用,也得是医师认准了,得了允许了,少量使用才可行。

    但坚决不可当成洗瘴丹(槟榔)来用!

    这绝不是什么提神醒脑、解乏放松的好东西!”

    李三娘这一句句下来,不可先生自然是对她所说的这阿芙蓉的危害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但不可先生心里虽说不怀疑李三娘说假话,可他这般高位的人,自然是要亲眼看见事实了,才能认定真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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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做妇产科医生的日子介绍:
李明芳她穿越了,穿成长安城里长寿坊一家医馆夫妇的老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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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带着阿娘、大嫂、二嫂走出家门,发光发热,就猛然发现阿耶背后的身份很不简单。

大唐竟然真的有不良人,不良人里还有娇滴滴可爱的小姐姐,要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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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开启了自己在大唐活色生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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