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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枫     最强剑神系统txt下载     最强剑神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盛宴之上血花绽

    墨砚般漆黑的夜,琉璃灯摇曳闪烁着。/>

    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白衣飘扬,苏败平静的走在石道上,白皙的手按在剑柄上。

    咔擦!深邃的夜空中掠起一道数丈之粗的雷蛇,照亮了黑暗的瞬间,也照亮了苏败的身影。璀璨广场上,安妩就像雕像般凝固住了,娇媚的花容上犹如被抽去了血sè,俏脸煞白,目光有些呆滞带着难以置信的望着璀星广场尽头。

    那里,有着琉璃灯照不到的黑暗。

    “安妩师姐?”秦政目视安妩那呆滞的眼神,心中微微有不喜,音量不由提高了不少。

    身份显赫,实力超群。

    秦政从懂事以来就顶着无数光环,很少有人会在和他交谈的时候走神,因为没有人敢如此无力,而眼前,这个妩媚的女人却走神了。

    安妩其目光却死死盯着那片区域,仿若未听到秦政的声音,娇容上弥漫的的错愕以及呆滞就像cháo水般汹涌而出,直至最后淹没了她双眸:“他来了!”

    接二连三的被无视,秦政剑眉微挑,只是冷冷的看着安妩。

    “谁?”林释晨语气有些冰冷。

    “那本来已死在秋季前的夏蝉,就在寒冬即将来临的时候复苏!”安妩喃喃自语道,圆润的胸脯随之急促的起伏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轻吐道:“苏败!”

    苏败!

    死寂的璀星广场上就像骤然遭遇地震的洗礼,无数人抬起错愕的脸,目光投向那片区域,就连林释晨也转过身。目光略带困惑,苏败这个名字在数rì前可谓是声名大噪,然数rì过后,这名字就像飘落的枯叶,未有人去注意脚下的落叶。

    只是这时候,这个名字却再次闯入了众人的视线,就像先前那道闪掠而过的惊雷,毫无征兆。秦政未转身,而是静静望着安妩那起伏的双峰。隐约间可看到那雪花的一片。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脚步声异常稳定,就算是未听到人就能够听出这脚步声中释放出的骄傲,同时这每一步仿佛踏落在众人的心头上。让人的心脏随之跳动。

    清风徐徐,拂动了苏败的白衣,更是显得飘飘yù仙,苏败以着不起波澜的姿态出现了众人的视线中,抬起头,苏败看着眼前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庞,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脸sè一味平静,不快不慢带着独特的韵律走向了璀星广场。

    短暂的安静,璀璨若白昼般的广场上徒然掀起了一道道惊呼声:“苏败!”

    “抱歉,我从执法塔中走了出来!”苏败目光掠过重重人影落在安妩那呆滞的面容上。淡淡的声音就像惊雷般在众人的耳旁轰隆而起。

    “他走出执法塔了?”张帆双瞳猛地巨睁,手上的酒杯砸落而下,咔擦。

    微微深呼口气,安妩明媚的娇容上再次绽出笑意:“数千名琅琊弟子死在血炼中。唯独苏败师弟你走出血炼,数年以来未曾有人走出执法塔。而苏败师弟你却再次走了出来。”尽管安妩极力的掩饰话语中的慌张,但是语气还是有些急促,不过当瞧见秦政时,安妩双眸中不安的急促神sè一闪而过。

    “你居然没死在执法塔中!”张帆越众而出,无尽的怨恨之sè在他双眸中弥漫,他以为苏败死在了妖兽腹中,但是看着苏败安然无恙的出现,他心中的杀意和怨恨就像迸发的火山般,汹泄而出。

    苏败径直的走来,沙沙的脚步声在此刻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两侧的琅琊宗弟子纷纷识趣的退开,对于苏败和安妩,张帆等人之间的恩怨,他可是有所耳闻,而苏败在这时候出现,显然并不是来打个招呼那么简单,不过今rì是林释晨为秦政皇子接风洗尘,若苏败在这里闹事,恐怕林释晨也不会袖手旁观,在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眼中,脸面往往很多时候比什么都看的重要。

    这一点,张帆比谁都清楚。

    站在正前方,张帆目光yīn冷的盯着苏败:“怎么?好不容易走出执法塔就想来闹事吗?可惜,这里注定不是你我撒野的地方,今rì盛宴是为秦政皇子接风洗尘!”张帆这是jǐng告,借着秦政皇子的名声来jǐng告苏败。

    秦政皇子?

    苏败未曾听过,就算他听过也不会浪费时间去记。

    “张帆,你恨我吗?”苏败微微抬头,在距张帆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张帆神情一怔,正yù出声,其一抹幽暗的剑光却如寒梅般绽放,凌厉无铸,撕开这黑暗,以着最悍然的姿态出现在张帆的视线中。

    张帆只觉得这剑光有些刺目,铿锵一声,正yù抬剑挡之,其冰冷的剑锋已至咽喉,刹那间,猩红的血花迸发而现。

    嗡!

    剑光一闪而逝,琉璃灯下人影涌动,然就在这一刹那,地上却多出了一具尸体,苏败平静的踏在染红的红毯上,目光始终微曾落在张帆的尸体上,在无数道错愕的目光中抬步而出。

    “那就带着对我的恨意下地狱!”

    微冷的夜风变得更加冷冽刺骨,苏败按住剑的手始终那么平稳,未曾颤抖。滴答!血花摇曳,溅起满地的血花。安妩双眸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在经历前那事情,安妩只觉得苏败有些愚蠢,而此刻,在她眼中,苏败完全就是个疯子:“你杀了他,众目睽睽之下杀害张帆师兄,你就等待执法者的制裁!”

    “制裁!”苏败头微偏,有些认真的看着安妩这傻逼女人:“若是执法者的制裁对我有用,我能出现在这里。执法塔,那可是让我念念不忘的地方。可惜,我却未有钥匙走向执法塔,只能在你们身上来索取这钥匙!”

    苏败的声音很平静,在常人眼中视若洪水猛兽的执法塔,在他口中说出就像一微不足道的地方,但就是这句话却让安妩鸦雀无声,第一次,安妩感到了恐慌,就在这时,旁观这一幕的林释晨骤然鼓起掌,啪啪啪!

    “无惧执法塔,不愧是能够走出执法塔的人。”

    “不过张帆有一句话说的对,这里不是任何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至少在我林释晨面前不行!”

    林释晨横跨而出,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苏败面前,挡住了其视线,淡淡的看着走来的苏败,眼中却透着冷意,就像张帆说的那样,今rì的宴会的主人是自己,而苏败却未经过自己的同意在这里杀人,这就是打脸。若是往rì,他林释晨会懒得去计较,只是现在秦政皇子在,这不仅仅关乎他的脸面,也涉及到秦政皇子的脸面,轻描淡写道:“我不知道你和张帆等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消失,十息内你若还是站在这里,我林释晨也想见识下执法塔!”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释晨很平静,甚至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其内的怒意,但却没有人会去怀疑他说出这番话的底气。

    外门第二强!仅仅这五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更何况林释晨身后还站着一名秦政皇子,始终未转过身看上苏败一眼的凝气强者。

    璀星广场随着林释晨这一句而躁动起来,望着此刻争锋相对的两人,他们在等待,等待苏败的抉择,能够走出执法塔,这数年以来可是未曾听过,再面对林释晨的jǐng告,苏败会后退吗?

    安妩也暗松了口气,脸上噙着淡淡的轻笑,向着秦政微点着头,美眸中风情万种。

    时间对于众人而言很漫长,但对苏败而言却只是转瞬,苏败依然平静的向前走去,脚步未曾有丝毫的凌乱,持剑的他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

    林释晨恼sè和厉sè交集,冷声道:“难道是我林释晨闭关太久,久的让人都把我林释晨当做耳旁风。”砰!强悍的气息在林释晨体内迸发而现,就像一只yù张开血嘴吞噬一切的巨兽,剑未出,林释晨双眸就犹若剑芒般凌厉,遥遥望着苏败,就在苏败距他不足一丈的刹那,林释晨,苏败是完全无视自己的jǐng告。

    “秦政皇子,看来我最近数rì不能陪你游览这琅琊宗的风景!”

    “执法塔,我是去定了!”

    林释晨背对着秦政道,旋即所有人便是猛的感觉到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至虚无的半空中缓缓而现。

    凝气境!就算是先前猜测林释晨已踏至凝气境,当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不少琅琊宗弟子眼瞳也是一缩。

    “凝气境!”苏败抬起眸看着林释晨,那盘旋的剑气凌厉无比,一旦自己再次迈出一步,苏败深信这些剑气就会暴shè而至。

    只是,这剑气,太虚浮了!

    苏败不可置否的一笑,只是漆黑的眸子中却未有任何的笑意:“你要我给你脸面,那谁给我脸面呢?”

    砰!

    苏败一步迈出,没有丝毫的废话,一刹那间,苏败手中的剑骤然暴shè而出,剑光微寒,在琉璃灯下璀璨耀眼。

    但在苏败出剑的刹那,站在两侧的琅琊宗弟子纷纷淡定不下来了。

    面对林释晨,他苏败未曾退让,反而率先出剑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不吃亏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华丽言辞来形容狂妄自大,形容不自量力。()

    蚍蜉撼树,螳臂挡车,飞蛾扑火。

    在无数道错愕的目光中,持剑而出的苏败就是那蚍蜉,螳螂,亦飞蛾。

    深秋的肃杀之意彻底的弥漫而出,渲染着琉璃的灯火。

    林释晨望着这抹微寒的剑光,神sè微微波动了一下,只是那眼眸间却未有多大的波动,他修长的手掌缓缓的拔出长剑,铿锵一声,身体轻微朝前迈出一步,拔至一半的长剑就犹如蛟龙般直冲而出,闪烁间就没入琉璃的灯火间,若隐若现,其可怕凌厉的气势却锁定苏败,淡漠的眼神看了苏败一眼,这卑微而不识趣的家伙。

    嗡!

    劲风呼啸,剑气撕心裂肺!

    众人只举得眼前犹若一只蛰伏已久的蛟龙乍闻惊雷,腾空而起,暴shè向苏败。

    盘旋在四周的剑气顿时缠绕在长剑之上,前方的空气顿时被撕开,以着一种惊人的速度掠过,苏败能够感觉到林释晨这可怕一剑内蕴含的无与伦比的力量,直接要将自己的身体撕成碎片。

    “不过是半步凝气的修为,岂能挡住林师兄这一剑之威!”

    安妩俏丽的嘴角微微扬起,其美眸却落在秦政身上,林释晨尚且有如此实力,那秦政皇子呢?想到这,安妩娇媚的脸上就绽出千万种妩媚的风情。

    吹刮而来的劲风将苏败浑身衣衫刮的猎猎作响,甚至苏败能够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感,其双眸中却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情,他先前就说了,林释晨的剑气太虚浮了。

    铿锵!

    一道轻微的声响,苏败扬起的剑却徒然微挑。在虚空中划过幽暗的剑影,看似云淡风轻却在刹那间,这剑影就犹如那汹涌而下的江川般,赫然掀起了阵阵轰隆声。

    咔咔!

    汹涌的剑气咔咔而散,掀起的阵阵劲风也荡然无存,两柄剑在琉璃灯火中悍然撞在一起,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冰冷的剑锋与剑峰顶在一起,相持不下。

    这一幕让无数人为之讶然。在正面对抗中,苏败居然接住了林释晨这一剑。

    这未免太诡异了,还有苏败先前那莫名的一剑是什么剑式?

    众人未来的及细想,林释晨脚下一点,整个人犹如滑翔似的。整个人的速度骤然暴涨,长剑微偏,错开苏败的剑,犹如挣脱一切束缚的蛟龙,携带着万钧之势点落向苏败。

    苏败却好似未看到林释晨这一剑,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御,犹如闲庭信步般迈出。撞上林释晨这一剑,同时长剑也是轻描淡写的递出。

    看着这一幕,林释晨眼神微变,第一次看见苏败的眼中出现了凝重。这家伙居然不避开,而是选择一种两败俱伤的方式,疯子,林释晨暗道。其目光却更加的凌厉,直直盯着这道越来越清晰的身影。

    苏败也看着林释晨。两抹微寒的剑光在各自的眼瞳中放大着。

    无数人的心猛地被揪起来,甚至有些人忍不住的闭上双眼,这看似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然结果却依旧分出胜负,林师兄其上的剑气会将苏败的身体撕裂,而苏败,最多在林师兄身上留下一道剑痕。

    可偏偏是这样的局势,林释晨在最后一刹那,骤然止住,剑微偏,以先前更加恐怖的速度向前避开。

    苏败却笑了,脚猛地一踏,踏碎了猩红的红毯,地面一寸寸的龟裂开来,苏败的身体却拖动着残影这轻描淡写的一剑犹如万梅中一点寒星锁住了安妩。

    你视自己为瓷器,视我为砖瓦,岂能会有我的疯狂。

    安妩俏脸煞白,她能够感受到苏败那漆黑眸子中凝聚的杀意。

    只是安妩目光触及秦政那张有些邪气的俊脸时,嘴角就勾勒出一抹笑意。

    秦政也笑了,缓缓转过身,漠然的目光落在苏败身上,淡淡道:“在西秦中可未有人敢当着我的面出剑,更没有人敢在我背后出剑!”

    话音未落,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在秦政体内汹涌而现,地面上的红毯在剑气下破碎,化为粉齑,令人心惊胆颤的杀机迸发而现,白皙的右指点出,浓郁的剑气至指尖迸发而出,铿锵!

    秦政这一指赫然夹住苏败这一剑,仿若万钧之势撞上这一剑,剑止。

    一道道狰狞的裂痕至苏败和秦政的脚下,犹如蜘蛛网般蔓延而出。

    “往往很多时候越害怕的人始终刻意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意思,在你的剑上我的感到了害怕。”看着苏败,秦政轻笑道:“可惜我方才至琅琊宗,还未领会那如画的山水,否则我也不介意前往执法塔玩一玩!”

    “是吗?”苏败有些无趣的摇摇头,微垂在袖子下的左手却徒然松开:“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趣,每次我要杀这傻逼女人的时候,他们总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出现。”苏败话音未落,一抹穿云裂石的剑气就犹如长虹般至漆黑的夜空中直shè而现,轰向苏败和秦政,苏败却好似早已料到这一幕,剑峰一转,震开秦政的剑指,云淡风轻的朝后退去。

    秦政剑眉也是一皱,向后退出一步。

    可怕的剑气迸发溅shè,一道醒目的剑痕至二者间蔓延而出。

    其次一道略微有些威严的声音泛起,似惊雷般轰隆:“住手!”

    璀星广场,人群有些躁动的让出一条路,三道犹如标枪般笔直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迅速的疾驰而来,数息就至苏败面前。

    “又见面了,执法者大人!”苏败嘴角勾勒出一抹灿烂的笑意,看着走在最前方的中年人,还剑归鞘,这看似打招呼的一幕却让旁观者神情一怔,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执法者出现是意味着什么。

    中年人剑眉微挑,眼角的余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有些无奈的看向苏败:“才出执法塔一天,你就再次犯了宗规!”

    紧随中年人而来的两名执法者嘴角也微微抽搐,他们还在想谁敢公众杀人,却不料是苏败,特别是前者那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让两人有种无语的感觉,这算是什么事情?这家伙就不能安分点,好不容易走出执法塔。

    “如果我安分,那么执法塔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苏败平静道。

    看着苏败那俊逸而平静的脸庞。中年人有些渐渐看不透这少年。

    “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洗过脸,我想我脸上应该没有什么脏东西!”苏败揉了揉鼻子道,抬头看着天sè:“走!”

    话落,苏败率先朝前走去。

    望着这一幕,旁观者神情有些呆滞。大概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去执法塔,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只是在苏败迈出数步的时候,林释晨挡住了苏败的去路,冷声道:“希望你能够如同上次那般走出执法塔!”

    苏败笑了笑,他明显能够看出林释晨眼眸后的怒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命可是我的!”显然经过这件事情后,这场盛宴算是被苏败搞砸了,而后者就这么潇洒的走了。这绝对不是他能够容忍的事情,林释晨缓缓的扬起长剑,冰冷的剑指着苏败,“待到你走出执法塔的那一rì。就是取你xìng命时,我也想看看执法塔里面的风景!”

    苏败眉梢微挑,认真道:“执法塔那里有风景?我就记得里面除了妖兽还是妖兽,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有时候莽撞并非代表着勇气。别因为所谓的脸面而去莽撞,丢了xìng命什么都没有了!”

    话落。苏败就朝前走去,同时低眸望着自己仍洁白如雪的白衣,幸好没染上血,否则就糟蹋了一件衣服。

    三名执法者紧随其后,直至苏败等人身影消失在璀星广场的刹那,死寂的广场中方才阵阵窃窃私语声,林释晨眉宇间镀上了一层寒霜,转身,凝视着苏败离去的身影,“你苏败尚且能够走出执法塔,我林释晨难道就走不出?”

    仿佛想起了什么,林释晨转过身对着秦政行礼:“今rì是释晨考虑不周,败坏了殿下的兴致!”

    “没,至少觉得这琅琊外门没有看起来那般无趣!”

    秦政朗声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却未感到任何的愉悦,言语带着少许冷意,只见他寒声道:“至少琅琊外中并非全是些酒囊饭袋,不过往往很多时候我更喜欢酒囊饭袋,因为他们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会让他知道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林释晨淡淡道。

    ……

    寂静而明暗变化的小道上,苏败和中年人并肩而立。

    沉默了许久之后,中年人方才偏头看向苏败:“你不应该动手的,无论是那西秦来的皇子还是那林释晨都是凝气境的修为,若是我晚来片刻,躺在地上的人或许就是你了!”

    苏败却是一笑:“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凝气境!苏败双眸微眯,凝视着那夜空中的点点繁星,确实,无论是林释晨还是那秦政,皆是凝气的修为,只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凝气境还少吗?

    想到这里,苏败微低着头,看着自己那沾染少许的鲜血的靴子:“执法者大人,如果想进执法塔的话,除了犯了宗规,还有其他途径吗?”

    “其他途径?”中年人的挺拔的身躯在风中一颤,怪异的看了苏败一眼:“没有!”

    “所以我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有时候退一步并非是为了海阔天空,而是为了接下来朝前迈出一大步!”苏败轻声喃喃道,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直插夜空的漆黑铁塔,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青峰,你好!

    执法塔内昏暗无比,在这里没有白昼和深夜的区别。

    一簇簇鬼火闪烁着,微弱的火光打落在青峰的脸颊上。

    寂静的房间内,青峰盘膝坐在一团蒲之上,呼吸均匀沉稳。

    就在这一刻,一道悠扬如雷鸣的洪钟声骤然在狭长的走廊中响彻而起,席卷而来。

    青峰猛地睁开双眼,眼露错愕之sè:“又有人犯了宗规?”

    “最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宗门如此动乱,难得有人走出执法败,又有人被押送进来!”青峰起身嘀咕数句,脑海中却不禁闪过苏败的身影,暗自好笑,这家伙在离开的时候就说会回来,难不成这次被押送至执法塔的是他?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如此疯狂的人,谁愿意三番两次的光顾这死亡坟墓!”摇着头,青峰推开厚重的巨门,双臂有些酸麻,在苏败离开执法塔后他可是花费了半rì整理了下执法塔。

    执法塔外,高耸的塔尖点缀着点点繁星。

    数道笔直的身影突兀于铁塔之外,苏败站在月下,璀若星辰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明亮。中年人看着一脸从容的苏败,隐约间能够看到其眸子中闪现的迫不期待,“执法塔就这么让你期待?”

    “十分期待!”苏败微抿着嘴道。

    “你今rì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张帆,为的就是进执法塔?”中年人眼露古怪之sè。

    “嗯!”苏败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你不也是说只有犯了宗规才能进这执法塔!”

    听着苏败这理直气壮的解释,饶是中年人嘴角也微微抽搐,杀人还能杀的这么有理。

    “西秦那皇子可不好惹,进塔也好能够在其内暂避风波,以你的实力也不至于死在执法塔中。退让并非是服软而隐忍。而往往很多时候隐忍都是为了最后的爆发!”中年人看了苏败一眼,有些语重心长道。

    苏败抬眸望向中年人,“执法者大人是怕我冲动,为了脸面而和那西秦皇子起冲突?”

    听着苏败的反问,看着其古井无波的神情,中年人神情反而一怔。

    “执法者大人,在我很多年的时候就学会了隐忍,否则又岂能活到现在!”苏败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虽然那是懦弱。但苏败心中更愿意看做是倒霉蛋的隐忍。

    直视苏败漆黑的双眸,中年人也不多言,的确在苏败身上他很少看见少年该有的轻狂,而是深沉老练,他不知道这少年经历了什么会将少年心xìng磨的丁点不剩。

    就在四人等待执法塔开启的时候。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徒然泛起,打破了夜sè的宁静。

    半响后,数道涌动的身影就出现在高大宏伟的朱墙外,为首的赫然是林释晨,林释晨如剑般凌厉的眸子直直锁住苏败,微微向着三名执法者行礼:“见过执法者大人!”

    中年人淡淡的看了林释晨一眼,“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个规矩弟子自然知晓。绝对不会触宗规!”林释晨站在朱红的高墙前未曾逾越半步,“不过弟子深信数rì后弟子也会走入这里!”说到这里,林释晨语气一顿,旋即在袖中取出一猩红的帖子。随意的扔出,朗声道:“西秦国虽民风彪悍,却于极重礼仪。在西秦国若是有剑客交战一方必发战帖,三rì之后。希望你能够走出执法塔,在这里。接受我的挑战!”

    话落,林释晨微微向着三名执法者拱拱手,转身离去,尾随其后的琅琊宗弟子也纷纷行礼退去,就像他们来时匆匆那般,走也匆匆忙忙。

    猩红的战帖在月下,有些刺目。

    苏败却连眼抬都未抬,等待着厚重铁门的开启。

    “他对你的杀机很强烈!”中年人看着那猩红的帖子,转向苏败道:“这一战,看来是无法避免的!”

    “很无聊无趣!”苏败嘴角努道,眼角的余光扫过那猩红的帖子,这种感觉就像前世那些傻逼为了在某女孩面前出风头而得意洋洋的向自己提出比比谁在期末考中的名次高,对于这种幼稚的游戏,苏败很久没玩了。虽然那时候,自己也玩的很起劲。

    嘎吱!厚重的铁门缓缓的开启,yīn森呛鼻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败驾轻就熟的走出,与此同时,铁门后方,青峰打着哈欠,缓缓走来,当瞧见出现在视线中的苏败时,青峰整个人瞬间一呆,有些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

    “好久不见了,青峰!”苏败走上前,目光向四周打量:“不过这次怎么是你带我进执法塔,不是那老前辈?”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妹啊!前天不是才刚刚见面,青峰看着一脸灿烂的苏败,嘴角微微抽搐,此刻他算是明白了苏败前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老在修炼,就由我出塔带人。”青峰有些幽怨道,他知道苏败出现在执法塔的rì子就注定着自己要与以往舒适的生活说再见了,至少每天都要开始忙碌了。

    “代我先他问好!”苏败率先走进执法塔内,青峰紧随其后。

    狭长的走廊中,青峰有些无语的看着苏败:“才隔了一天,你又犯了宗规?”

    “你不也是说了这是个很畸形的世界,很多人因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苏败微眯着双眼,等习惯了执法塔中的光线后方才睁开双眼。

    “这是又杀了多少人?”青峰走在前方,随口问道。

    “不多,才一人!”苏败带着少许可惜的口吻,若不是那林释晨和秦政,应该还能多一人。不过苏败却很乐观的向着,这次少杀一人,留到下次杀,岂不是又能进执法塔。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今后会经常见面的。”青峰看着苏败那平静的脸庞,他知道这张脸下蛰伏着一只凶兽。

    “我也是这样觉得!”苏败有些认可的点点头。越过青峰,推开第一层铁门,走进其内,半响后,阵阵震耳yù聋的兽吼声犹如cháo水般响彻而起,整座执法塔轻微一颤。

    ……

    惊仙峰!

    听着下人的话,步韵寒微蹙着柳眉,清冷的嗓音在风中响起:“你是说,他独自一人前往璀星广场当着数千名外门弟子的面杀害了一名外门弟子?”

    “现在已经被执法者押送至执法塔?”

    每说出一句话。步韵寒秀眉就蹙的更深,冰雪般清冷的眸子中难得泛起一抹恼怒,昨rì自己才嘱咐他不要惹事,好好修炼,才过多久他就出去惹事了。甚至再次惊动执法者,难道他认为执法塔是个玩乐的场所,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

    “这件事情可否告知父亲了?”步韵寒问道。

    弥漫的云雾有些凝固,步韵寒柳眉微蹙的时候,隐约间有着冰冷的气息弥漫,站在步韵寒前的下人微躬着身子。唯唯诺诺道:“在告知小姐前就已经通知大人。”

    “那他有什么反应?”步韵寒问道。

    “大人只是说知道了就让小的退下。”下人低声道。

    听到步惊仙的反应,步韵寒并未松了口气,而是转身走向那宏伟的宫殿,老远她就看见步惊仙负手立于宫殿前。挺拔的身影在飘渺的云雾显得那么突兀。

    “他已经被执法者押送至执法塔。”步韵寒微微抬头看着步惊仙。

    步惊仙睁开双眼,冷峻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笑意,特别是看见步韵寒那微蹙的柳眉时,“数rì前。他就能够安然无恙的在执法塔中幸存下来,这一次也可以。”

    “在过不久宗考就要到了。若是他在执法塔中受伤,或许会影响到宗考的成绩。”步韵寒皱眉道。步韵寒的神情被步惊仙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更盛。

    看着步惊仙脸上的笑意,步韵寒神情先是一怔,旋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脸上再次一副冰冷,淡淡道:“反正他出了事情,急的也是你!”

    ……

    武者提高修为的方式多种多样,无论是吞食妖肉还是丹药,这些都是最安全的方式,将其内的能量融入自身的体内,直至凝气化罡,突破先天。

    而苏败却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实战,在无数生死搏斗间激发出其自身的潜力。

    同时为了功点值,苏败也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

    锻炼身法,自身的反应力,磨练剑式。

    功点值狂涨的时也就意味着剑式熟练度的狂涨,苏败对此可谓是孜孜不倦。

    第一层,依旧是血牛。

    比起上次,苏败出的剑次数更少,其命中率甚至提高了百分之三,要知道越到最后,提高命中率是越来越难,这其中涉及了身法以自身的反应力,苏败要做的就是在最简短的时间内出最少的剑。

    第二层,一种猫型妖兽,苏败记得这种妖兽叫影猫,锋利的爪子和恐怖的速度让众多武者十分头痛,在苏败迈进第二层的时候,就只见到整个第二层中,一道道残影笼罩而来,伴随着一道道锋利的爪牙,可谓是凶残无比。

    不过让苏败有些欣慰的是,在这些影猫的攻势下,自己身法倒是提高了不少。

    第三层,还是青妖血蛇。

    看到这,苏败知道自己又要过上茹毛饮血的rì子。

    不过这次苏败倒是未尽全力斩杀这些青妖血蛇,而是以通过这些青妖血蛇最大程度的将自己弄个jīng疲力尽,苏败发现只有这种情况下修炼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修炼,再修炼!

    在这暗无天rì的执法塔中,苏败唯一娱乐的方式就是感悟天外飞仙和攻克剑印。

    在如此残酷的修炼方式下,苏败能够感受到体内汹涌澎湃的能量越来越盛。

    这种感觉,苏败并不陌生,甚至有些,半步巅峰瓶颈。

    一旦突破这瓶颈,就是凝气境!

    想起凝气境,苏败嘴角就掀起了一抹笑意。

    如果实在是太无趣的话,在宗考中,他不介意重新拾回前世那狂虐无数傻逼,霸占全校榜单的风sāo……

第一百二十三章 牧崖,出塔

    琅琊外宗有数万外门弟子,然能够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也只有寥寥数人。

    整个宗门的焦点始终聚在这些人身上,张帆的死就像一场海啸般席卷而来,苏败,这曾经渐渐淡出视线的字眼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林释晨,苏败,秦政!

    琅琊宗中随处可见这些人议论着,在修炼枯燥的宗门生活中,杀戮和血腥永远是最好的调味剂,不少人带着某种期待的口吻道:“苏败不知好歹在林师兄的宴会上撒野,林师兄已经放言,三rì后,执法塔外让苏败血溅当场!”

    “前提是苏败能够再次走出执法塔,不过苏败能够走出执法塔,其实力还真是不凡!”

    “不凡又如何?半步凝气境和凝气境的差距犹如天地之隔,再说苏败丹田破碎,此生无法凝气。林师兄要击败他,可谓是轻而易举。”

    往rì里与林释晨交好或者想刻意讨好林释晨的弟子,总是当着众人的面,冷言讥讽着:“在数月前死在林师兄手中的半步凝气蝼蚁就不计其数,还会差苏败这一个呢?”

    但也有不少弟子发出不同的声音:

    “话不是这样说的,昨夜苏败可是正面接下林师兄一剑!”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衣衫褴褛,显然是贫民窟,对于生存在那犹如垃圾堆的贫民窟他们而言,苏败的崛起仿佛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今后自己或许也能够像苏败这般,走出贫民窟,走在聚光灯下。

    只是这些人的言语方出就被无数道讥讽的声音所吞没:

    “那是林师兄仁慈,若非林师兄仁慈,苏败早就血溅当场!”

    “凝气境碾压半步凝气。还不简单!”

    整个琅琊外门就像煮沸的热水般,甚至往rì里只知修炼的弟子也难得有兴趣关注这件事情,毕竟数月未见林释晨出手,若是能够通过此战了解林释晨的实力,在今后的宗考中也能有所防备,抱着这样的心思,这些人也纷纷露头,翘首以待数rì后执法塔再次开启的刹那。

    几乎在这一刻,众多琅琊宗弟子难得慈悲的为苏败祈祷起来。希望他能够再次创造奇迹,数rì后能够走出执法塔。否则,他们就会错过一场好戏。

    一座陡峭笔直的剑塔上,金属的光泽为其堵上了一层狰狞。

    站在这里能够顶着天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草木枯荣的世界。

    这里站着一名书生。眉直眼阔,身着素白布袍,眉宇间泛着淡淡的书卷之气,一头不算乌黑的长发批落在双肩,神sè淡然的站在剑塔之上。

    同时这书生右手上持着一卷书,其腰间却系着与他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的草帽。

    风起了,书生拿起草帽。压着头,展开书卷,目光却未落在书卷上,反而是转向身后的楼梯右拐处。“以往rì里你的xìng子不到最后一时刻是不会轻易出关的!”

    “听说宗门中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就出来看看。再说,数rì前修为已至瓶颈,再闭死关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出来透透气!”沉稳的脚步声泛起,拐角处。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走来,面容冷峻,双目沉静如深潭,尽管他脸上噙着少许笑意,只是这笑看起来更冷。

    “凝气二重巅峰!”书生收回目光,神情有些懒散的看着正明媚的阳光:“确实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数千名宗门弟子死在血炼中,有人公然杀人却安然无恙的走出执法塔,西秦来个桀骜的皇子,林释晨闲着蛋疼开始欺负后辈。”书生扳着修长的手指,有些认真道:“好像这些事情都和一个叫苏败的少年有关!”

    “苏败!”黑衣青年走来,直至站在剑塔边缘,只要他再踏出一步就会落空,“这可不像你的xìng子,往rì里你都懒得去记住这些琐碎的事情,牧崖!”

    牧崖,外门第一强者。

    阳光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冰冷许多,书生抬起头懒懒道:“龙虽不与蛇群居,不过也会无聊的低下头看着那些窝中的蛇,特别是一只要把我赶下位置的蛇!”

    “西秦皇子!”黑衣青年双眸微眯,脸上渐渐爬出了少许狰狞:“那就将这蛇活刮了,让他知道琅琊是谁说话的地方,琅琊是琅琊人的地方,什么时候西秦那边陲小国都敢在琅琊这边大放厥词!”

    “你的地域观念还是如此之重!”书生微低着头,好似看到书卷上有些有趣的话语,轻笑而出:“温室里面的花朵怎么时候有资格开始嘲笑暴雨中的野草?”

    说到这里,书生抬起头看着青年道:“我记得林释晨惹过你?”

    “有吗?我可不是很记仇的人,不记得了!”黑衣青年摇摇头道。

    “那就权当有吧!外门第二的名号落在他身上会让这些西秦人都忘记了自己姓什么,拿回来吧!什么时候,琅琊人在这地方杀个人都需要他西秦人同意?谁定下这么霸道的规则!”书生轻轻的合上书卷,平躺下来,将草帽压的更低,遮盖了他那张有些清秀的脸。

    “明明是对方的挑衅让你不爽,硬是让你扯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我也厌倦了外门第三的名号,被人压着本来就不爽,更何况是两个人!”青年抬起头来,冷峻的面容上掠出一抹战意。

    “那我就打到你爽为止!”草帽下,书生懒懒的声音响起,旋即就传出十分有节奏的呼噜声。黑衣青年无奈的摇摇头,想到后者那恐怖的实力,嘴角也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西秦皇子,习惯江川河流的鱼儿怎么能够想象出大海的汹涌澎湃?

    ……

    阳光明媚,肃杀的秋风越来越盛,待到鹅毛白雪飘向这片大地的时候,那就是宗考之期。清澈婉转的琴声摇曳于谢水楼台间,安妩优雅的端坐在琴阁上,妩媚艳丽的娇容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挑逗迷人,那单薄的轻纱将曼妙的身姿勾勒的淋漓尽致。

    往rì里,安妩在这里抚琴,琴阁四周的谢水走廊上必站满着无数青年翘首以盼。

    而今rì,谢水走廊上空荡荡的一片,只因琴阁上站着一道身影,秦政。

    负手而立,秦政一股睥睨之气。弥漫而开,他微闭着双眼,好似在倾听着安妩的琴声,时而露出邪气的笑容。安妩俏脸时而绯红,明媚的双眸微低着。仿若羞涩的大家闺秀。

    嘭!嘭!

    沉稳的脚步声渐起,林释晨登上琴阁,微微躬身道:“大皇子在三rì前就已经闭关,而二皇子在五rì前出宗门执行任务,不过两位皇子曾留下话在他们会亲至,目睹殿下夺冠,成为外门第一强者!”

    秦政却是微摇着头:“他们真这么说?”

    “他们二人自幼就被父皇给予厚望都无缘于如此殊荣。若是我问鼎外门,那岂不是打脸!”

    “听说你昨rì去了执法塔下战帖?”秦政缓缓睁开双眼,语峰一转。

    “礼不能废!”林释晨微低着头道。

    “下了战帖,那就做的漂亮些!”秦政目光看了安妩一眼。“至少也为安妩师姐出口恶气!”安妩抬起头,俏丽的嘴角抿出一丝笑意,有着一种妖娆。

    ……

    外界的纷纷扰扰无法传进苏败的耳中,就算他亲耳听见。其心境也不会起任何的波澜,经过无数次生死的洗礼。苏败至少能够做到宠辱皆忘,淡漠如水。

    漆黑的执法塔中,一道道凌厉势若长虹的剑光洞穿而出,掀起猩红的鲜血。

    青妖血蛇扭动着粗壮的巨尾,横扫而来。

    苏败身影闲庭信步的游走于其间,那重重横扫而来的猩红巨尾未曾给他带来丝毫的阻碍,无数次的厮杀,苏败的反应力被锻炼的更加变态,甚至念头微动,其身体就会做出相应的变化,扭身微动,苏败抽剑的刹那,左手势若惊雷的点出,凌厉无铸的一指点落在青妖血sè的躯体上,砰的一声,青妖血蛇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血溅如柱。

    “叮,恭喜宿主获得30点功点值!”

    “叮,恭喜宿主获得30点功点值!”

    ……

    直至最后一只青妖血蛇死于剑下时,苏败方才止住身形,望着自己取得的成果,邪魅的俊脸上并无任何的雀跃,平静无比,在这执法塔中,自己的实力已经无惧这些青妖血蛇,就算自己赤手空拳,也无惧。苏败现在能够做的就是收割功点值,提高武技的熟练度,同时尽快的冲击凝气境,不过让苏败有些欣慰的是,自从经过云海那一悟之后,天外飞仙修习起来也不那么难,至少在这三rì,熟练度已有千余点。

    同时,剑刺之法已至驾轻就熟的境界,不过苏败最大的收获并非是剑刺之法和天外飞仙,而是铁枪指,在出剑墓前,他就将这铁枪指修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而经过这数rì的厮杀,这铁枪指的熟练度可是狂涨,特别是苏败每次战斗之后的自我反思,都让他对这铁枪指有所感悟,才数rì,苏败就将这铁枪指提高了数十万点。

    “还有数万点,这铁枪指的掌握就能至一代宗师的境界!”

    “那时候一代宗师的奖励加上我这数rì的苦修,突破桎梏,冲击凝气有望!”

    就在苏败沉思的刹那,紧闭的铁门缓缓被推开,青峰有些麻木的走进来,看着满地血腥的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比起上次,你解决这些妖兽的时间跟短。萧老让我通知你,现在可以出塔了!”

    出塔!苏败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着那铁门后闪烁的鬼火,漆黑的眸子中也染上了一层冷意,那些人现在应该在塔外闹的很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利息

    妖异的鬼火闪烁着,映落在苏败漆黑的眸子上。

    青峰走在前方有些絮絮叨叨道:“难得再次走出执法塔,你就在外面安分些。就算要再进执法塔也得过些rì子,你实力不惧这些妖兽,怎么也得考虑下师兄!”

    “师兄可是数夜难眠,早起晚归的收拾残局!”青峰有些幽怨道。

    苏败微低着头走在其后,听着青峰的抱怨,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漆黑狭长的走廊中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执法塔外,斑驳的阳光将高耸的铁塔渲染的一片炫目,枯黄的树藤爬满了朱红的城墙,狰狞刺目。

    墙内,三道笔直的身影突兀而立,中年人等三名执法者微闭着双眼。

    墙外,无数道翘首以待的身影犹如石像般凝固在秋rì的余晖中,一动未动。

    一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其中有着华丽衣着的青年才俊,也有着衣衫褴褛的宗门弟子,他们有些是属于上等人的宗门翘楚,有些是属于中等人的王公贵族,有些是来自贫民窟的下等人。往rì里,这三等人是不会如此安静的站在一起,就像龙不与蛇群居,而此刻,四周却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就像中了魔咒似的,落在漆黑的铁塔上。

    秋风骤起,掀起了满地的枯叶,古道上,一道猩红的帖子刺目无比,肃杀的冷意就像秋风席卷而现,不少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就是林师兄三rì前的战帖?”

    在远离执法塔偏僻的阁楼上,身着如雪衣裙的步韵寒优雅而立,迎面而来的清风吹拂着清冷的玉容,就像悬崖峭壁上的雪莲,裙角缓缓飘舞着。步韵寒眸子平静的注视着漆黑的铁塔,沉默不语,不过当那一抹猩红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时候,步韵寒清冷的玉容上渐渐泛起一抹冷意,在三rì来,她虽处在惊仙峰,然关于苏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通过下人的口吹落在她耳中,“凝气境欺负半步凝气。现在这外门弟子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不过一想到苏败,步韵寒漂亮的眉微微一蹙。

    秋rì阳光没有夏rì的灼热,甚至有些懒洋洋的温和,不过就算如此,原本有些寂静的人群中也渐渐出现了些躁动。不少弟子有些不耐烦:

    “苏败这家伙该不会是死在执法塔中?”

    “不过说来也奇怪,林师兄到现在也未出现。”

    “以林师兄莫不成也要亲自在这里等待苏败?等苏败出现之后,林师兄自然会出现。”

    躁动的人群中,一名眉宇间泛着少许倨傲的青年越众而出,挺拔的身躯站在人群中有些卓尔不群。四周数名来自西秦的琅琊宗弟子见到这青年,纷纷行礼点头道:“冷刃师兄!”

    “这个是自然,林师兄怎么会像我等有如此闲聊的时间。自然不会将大多数时间去关注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先前抱怨的弟子纷纷改口道,看向这青年。

    “况且,若他死在执法塔中,林师兄来这里岂不是白等了!”冷刃眼瞳释放着寒意。他是最早追随林释晨的人,也是追随中实力最强的人,半步凝气的修为足够让他在外门十强中占据一席之地,不过实力虽强。冷刃往rì里对林释晨可是十分的信服,然而对于眼前这件事情他却的有些不以为然。击杀苏败又何必弄的如此郑重。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卑微的死去才能体现他的身份。虽如此,冷刃还是一早就出现,等待着苏败出现,他就立即通知林释晨。

    咔擦!漆黑铁门嘎吱嘎吱的退开,瞬间就将全场的目光吸引过去。

    秋rì的余晖被高耸的铁塔割成道道光束投落而来,苏败微微抬起头,目光掠过塔外的三道身影,落在朱红的高墙外,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青峰走在其后,语重心长的吩咐着:“这次出去就好好享受下明媚的阳光,别过三五天就再进来!”说到这里,青峰声音嘎然而止,仿佛注意到了什么也是抬起头,当看到高墙外那涌动的身影时,眼神微变,有些狐疑的看了苏败一眼,“他们是来接你的?”

    “应该是!”苏败点点头道。

    “那你人缘不错,居然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你!”青峰眼前微亮,仿佛找到了劝说苏败安分的理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道理,就算你觉得执法塔好玩,也应该为你这些朋友想想,别接二连三的让他们担心你。好了,大道理我也不多说,或许你觉得我这个师兄有些迂腐!”

    话落,青峰拍拍苏败的肩膀,转身走去。

    就在青峰即将退至执法塔的时候,苏败却开口道:“师兄能否在这里多待片刻?”

    “为何?”青峰止步,转过身有些困惑的望着苏败。

    “师兄不是说很久没看到阳光,难得出来此就好好看下,况且,待会儿让师兄多跑一趟,你又少不了一阵唠叨。”苏败径直的朝前走去,步伐不徐不疾,就像他数rì前走进执法塔那般从容,只是一袭白衣此刻已化成血衣,猩红刺眼。

    “什么意思?”青峰看着苏败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中年人睁开双眼,看着走来的苏败:“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更好的迈出一大步,那退两步又何妨?”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苏败却听得懂中年人的意思:“执法者大人认为我会败?”

    “凝气境与半步凝气,恐怕在场没有人会认为你会胜,他们只是来这里看你笑话的!”中年人冷峻的面容有些柔和道,撇开这少年是那人的儿子,经过数次的接触,他倒也欣赏这个遇事从容不惊的少年,也不想见苏败死在林释晨剑下。

    “但执法者大人三rì前也说了,若是想进执法塔只能犯宗规。”苏败嘴角含笑,黑sè的眸子中至始至终都未有任何的波澜,向前走去,迎着明媚的阳光,出现在了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当苏败出现之后,有些死寂的场合骤然变得喧闹无比。

    能够亲眼目睹有人走出执法塔,这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特别是前者那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家伙在这死亡坟墓中待了数rì。

    难道这执法塔并未传说中那么恐怖。一时间,不少人心头都泛起这样的想法。

    不过苏败出现就意味着他和林师兄之间的一战是必不可免,想到这里,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甚至紧握着双拳,他们等待这一幕,可是等待了三rì。

    步韵寒微蹙的柳眉缓缓舒展开来,幸好这家伙走出执法塔。

    冷刃微寒的眼神直盯着苏败,嘴角裂出一抹充满着冷意的笑容,“你就是苏败?”

    苏败头微低,看着枯叶露出一角的猩红战帖,“林释晨呢?”

    看着苏败无视自己的话语,冷刃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狰狞起来:“果然像传言的那般,狂妄,目中无人,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尊敬师长?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承受林师兄的怒火。只要片刻,林师兄就会出现,你就好好享受这为数不多的阳光。”

    苏败眉头微皱,抬起头看着站在正前方的冷刃,“就是说他爽约了?”

    苏败觉得自己难得有兴趣陪这些傻逼玩这无聊的游戏,甚至被当猴看的站在这里,等来的却是这一句。苏败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耐xìng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你和林释晨关系匪浅?”

    “情同手足!”冷刃挺着胸脯,有些骄傲道,其目光却带着审视看向苏败:“放心,林师兄不屑与人联手,何况你也不配让他找人联手。”

    苏败微微点头,继续问道:“看你的样子是想教训我?”

    “废话,若不是林师兄向你下战帖,你以为我会有闲心思与你废话,而不是动手!”冷刃寒声道,其目光就像一只将要噬人的凶兽。

    铿锵!

    刹那间,寒光乍现,一抹夺目的剑光撕开这斑驳的阳光就像凶兽般悍然的撞进了冷刃的视线中,冷刃只觉得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直立而起,铿锵一声,冷刃腰间的长剑挑起,可怕的劲道撕开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

    铛!

    一道刺耳的铿锵之声,仿若天外贯穿而来。

    苏败这一剑就像暴shè而出的利箭,点落在冷刃的剑身上,恐怖的力道就如cháo水般层层传递而出,荡开冷刃的剑,瞬间刺入冷刃的喉咙中。

    噗!一抹猩红迸发而溅,剑光沉寂。

    众人脸sè大变,目瞪口呆的望着持剑姿的苏败,这情况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只见到一道刺目的剑光洞穿而出,其次冷刃拔剑,接着苏败的剑就以摧枯拉巧的姿态震开冷刃的剑,一剑封喉。

    苏败抽剑,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淌落。

    噗通!冷刃的尸体重重的倒地,溅了一地的血。

    “爽约了,那我就向断你手足,先收取些利息。”苏败看着淌血的剑,平静的还剑归鞘,转身,在无数道错愕的目光中,苏败就像先前走出来那般,一步步的走向执法塔,走向青峰面前,“走,师兄!”

    青峰却好似未听到苏败的声音,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远处那一滩猩红的血迹。

    直至苏败迈进执法塔后,青峰才反应过来:“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代宗师

    “站在阳光下的你寂寞就像那些流浪的诗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狭长黑暗的走廊中,青峰有些无奈的望着走在最前方的苏败,见后者驾轻就熟的神情他就感到一阵无力,才短短数刻而已,这家伙又犯了宗规。◎r/>

    “师兄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酸溜溜!”苏败轻声道,微扬的眉头泛着少许笑意。

    “我以为你在宗门中人缘不错,到头来这些人只是来看你的笑话。”

    “不过那叫林释晨的青年公然对你下战帖,难道他不知道你的实力,或者他的实力凌驾于你之上?”青峰漫不经心道,眼神却微凝于苏败身上。

    苏败止步,轻轻按着剑柄道:“凝气二重,对于半步凝气的我而言应该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不过到最后居然被爽约了,这种感觉还真不爽。”

    “难不成你真想与这人一战?”青峰怔怔的盯着苏败半响,“怎么看你都不像那么莽撞的人,不过你倒是会惹事,居然惹上这样的人物。”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能够击败他?”苏败反问道。

    “凝气二重的修为并非是刚刚突破的青妖血蛇可以比拟的,很难!”青峰不留余力的打击着,好似要把苏败心头的这个想法给浇灭。

    苏败微皱着眉头,“按照你这说法,在宗考的时候我岂不是不能技压群雄,狠狠的教训那些傻逼,问鼎琅琊,让这些看笑话的人全部傻眼?对了,宗考是什么时候?”

    “在第一场雪来的时候!”青峰眼神有些认真的盯着苏败,“问鼎琅琊?你真有这想法,这林释晨在外门中的实力如何。能够排上前几?”

    “本来应该是第二,不过西秦来个皇子,实力比起他更强!”苏败想了想道。

    “那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青峰像是天方夜谭的看着苏败,旋即又觉得打击有志向少年是件很残忍的事情,顿了顿道:“有志者,事竟成,有这野心总比甘于平庸好。”

    “这世界上有什么比野心更美好的事物,你说我有机会问鼎琅琊吗?”苏败问道。

    青峰沉默了一下道,迎上苏败那漆黑不起波澜的眸子。轻声笑道:“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问鼎琅琊!”

    苏败眼神微微远眺望着前方闪烁的鬼火,“那就将这天放在今年的第一场雪上!”

    闻言,青峰嘴角微微一抽,你没看出来我是怕打击到你才这么含蓄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看着苏败那平静的脸庞,青峰轻笑而出。

    苏败也轻笑着,抬步走向敞开的漆黑铁门。他也深信一句话,志之所趋,无远勿届,穷山复海不能限也;志之所向。无坚不摧。

    都说好了要重拾前世那执笔斩尽数榜的风光,苏败轻声呢喃道,再次迈入执法塔中。

    ……

    执法塔外,步韵寒注视着前方。冰冷狰狞的铁塔尽收入美眸中,直至苏败再次消失在执法塔的刹那。步韵寒贝齿微咬着玉唇,冰雪清冷的眸子中泛起一抹无奈,这家伙才出来就再次进执法塔,难不成他真的在执法塔中待上瘾。

    秋风吹起满地的猩红,万众期待已久的结果就以如此戏剧xìng的一幕结束,就算是夕阳落下地平线时,也未见到林释晨出现。而就在人群散开的刹那,一道不亚于地震的消息在人群中炸开:“数刻前,七罪出手挑战林释晨,林释晨完败!”

    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琅琊外门。

    七罪,外门第三强者。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七罪会出手挑战林释晨。

    不少人懊悔错过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战,也意识到林释晨为何不会出现在执法塔。

    完败!目睹那一战的琅琊宗弟子绘声绘sè的描述着,“七罪师兄实力太强悍了,林师兄完全不是七罪师兄的对手!”

    ……

    清冷的秋雨摇曳而下,秦政站在琴台前,看着溅落在湖泊上的雨滴,略微有些邪气的俊脸隐隐约约间泛着一抹yīn沉。

    安妩微低着头,纤细的玉指按住琴弦,深怕弄出丝毫的声响。

    “是释晨给西秦人丢脸了!”林释晨微低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披在双肩,其胸前有着一道剑痕,猩红的血珠在其上打转着,“七罪在这个时候出手,是他想给殿下一个jǐng告。”

    “牧崖!”秦政轻声喃喃道,眼角间的yīn沉渐渐淡开,转过身,对着林释晨一笑:“凝气二重巅峰,你败在他手中倒也算预料之中,不过丢些脸面是难免的。我西秦人丢了脸面就要自己去找回来,在即将到来的宗考中,你能够做到吗?”

    林释晨yīn沉着脸,盯着自己胸前醒目的剑痕:“你放心,西秦人绝对不会接二连三的丢脸,今rì他给我西秦带来的耻辱,在宗考,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我就是欣赏你的这份自信。”秦政忽然摸出一瓶jīng致的玉瓶,其内有着数颗圆润的丹药,略微把玩了下,秦政将之递给林释晨淡淡道:“不是原封不动,是十倍百倍,十余枚造化丹足够你冲击凝气二重巅峰。”

    造化丹!安妩微抬着头,妖娆的眉宇下的美眸中迸发出一抹异彩。

    林释晨有些激动的接过玉瓶,双眸中也迸发出jīng光:“凝气三重,我向你保证!”

    “听说那个少年走出了执法塔,还杀了你的随从?”秦政转身继续看着顺屋檐淌落而下的雨帘,仿佛想起了什么,随口道。

    “嗯!”林释晨脸sè微寒:“若不是七罪出手挡住我,绝对不会让他如此猖狂。在三rì后,我会再次前往剑塔一趟,亲自了解他。”

    “看着小丑蹦跶一两次就够了,接二连三的蹦跶也会让人厌倦。”秦政挥挥手,示意林释晨退下。林释晨微微行礼,恭敬的退下琴台,直至林释晨退出琴台后,安妩展颜轻微道:“十余枚造化丹,你倒是会懂得拉拢人。”

    “以他林家在西秦的影响力,十余枚造化丹完全值得。”

    “而你在盛唐的影响力可远远超过百余枚造化丹。”微偏着头,秦政凝视着安妩那妩媚玉容上那份格外妖娆的懒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盛唐在西秦中的暗棋告诉我?”

    “等我成为你女人的时候。”安妩嘴角噙着笑意道。

    “什么时候?”秦政眉头微挑,显然不喜欢卖关子。

    “你问鼎琅琊之时!”美眸流转,安妩起身,一袭得体的衣裙将她曼妙的曲线衬托的淋漓尽致,“对女人一生影响最大的是他跟了怎么样的男人,不得不慎重考虑。”

    ……

    如今的琅琊宗就像那波澜起伏的大海,时而掀起叠叠浪花,林释晨的落败只是其中的一道浪花而已,而就在众人沉浸在林释晨落败的事实中时,一道消息仿佛再次传出:三rì后,林释晨会再次前方执法塔,取苏败之命。

    这家伙完全是要将怒火发泄在苏败身上,不少正在庆幸苏败逃过一劫的琅琊宗弟子暗中叹气,而先前有些遗憾错过一场好戏的众人,各个打了鸡血似的。

    “要不我再次去揍林释晨?”高耸的铁塔上,黑衣青年盯着一脸懒散的书生,有些认真道:“林释晨这小子实力还真是差劲的可怕,真没出息,一点长进都没有。”

    “偶尔玩玩就算了,玩多了也腻了。”书生微抬起草帽,露出白皙的嘴角,“不过这西秦来的皇子也能够沉得住气,这样打脸都没什么反应。”

    ……

    三rì后,幽暗的执法塔中。

    “铁枪指!”纷纷洒洒的血雨间,一道消瘦单薄的身影疾驰而出,就犹如天际处闪掠而过的惊雷,带起凶狠的劲风,笔直的剑指就像游龙般撕裂空气,势不可挡,点落在青妖血蛇那庞大的身躯上,砰!

    沉闷的撞击声就像闷雷般响起,青妖血蛇直接被掀翻。

    若是苏败以往的铁枪指是一往直前的绝然,此刻的铁枪指就是带着一股无铸的锋芒,就像征战沙场中的将军,提枪上马冲进百万大军之中,枪所指之处,万军皆退。

    这三rì,苏败很少用剑击杀妖兽,大多数都是用铁枪指。

    就算经过无数次强化的骨骼,在承受如此非人的训练方式下,苏败的手指就像有着万枚细针插着,痛楚不断的侵蚀着神经,其手背上的青筋抽搐般的跳动着,只是就算承受着这般的痛苦,苏败动作却犹如行云流水,无论是带着惨烈绝然的铁枪指,还是带着锋芒无铸的铁枪指,在他手上层出不穷,交替变换着。

    砰!砰!砰!

    苏败所过之处,青妖血蛇纷纷倒落,在其躯体上多出一道血洞,就像被长枪洞穿似的,直至最后一只青妖血蛇发出凄厉的嘶吼声时,苏败身体在半空中一旋,站在血泊上,微偏着头盯着有些抽搐的手指,嘴角一咧,倒吸了口冷气,“就算以我的**强度也差点承受不住,妈的,真痛!”

    “叮,恭喜宿主一品武技铁枪指已至一代宗师境界!”

    “恭喜宿主获得一品武技宗师奖励,奖励一万点功点值,十rì的修炼经验值(奖励可重复)!”

    就在苏败前脚刚刚抬起的刹那,一道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在脑海中泛起。

    一代宗师!苏败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这数rì的痛楚,值!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凝气,紫禁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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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血光映在苏败有些惨白的脸庞上,一抹雀跃难以压制的至双眸中渗透而出。

    嘭!嘭!

    沉闷的声响在苏败体内响彻而起,回荡在死寂的执法塔中。

    一股汹涌无比的能量就像破开大坝的洪水般,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苏败的体内。

    体内血气激荡,苏败脸上也再次泛起少许cháo红。

    没有任何的迟疑,苏败直接坐在血泊中,双眸微闭着。

    一品武技至宗师境界,苏败明显的感觉到这十rì的**经验值有多么的庞大,若他昔rì在入道六重时的十rì**经验值犹如江河的话,那此刻的十rì**经验值就像破涛汹涌的汪洋,浑厚无比的气息至苏败体内渗透而出,空气激荡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苏败心神微凝,几乎不用他的引导,这些涌动的能量就疯狂的融入苏败的体内,此刻,苏败的身体就像黑洞似的,时时刻刻,苏败都能够感受到**的变化,这种慢慢变强的感觉。

    只是这能量撞击而来的痛楚却犹如撕心裂肺般,不像苏败第一次承受宗师奖励那般温和,不过对于痛苦,苏败早就习以为然,**的俊脸上泛的是雀跃,而非痛苦之sè。

    蝴蝶破茧前承受着无尽的痛苦,苏败就像承受着破茧的痛楚。

    俊脸也渐渐变得狰狞起来,苏败却一声未吭。

    第三层铁门前,青峰单手拍落在铁门上,正yù退开,其脸sè却徒然一变,在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浑厚的气息至铁门之后缓缓渗透而出,这是苏败的气息。

    “他在突破!”嘶哑的声音在狭长的走廊中泛起,老者犹如鬼魅般直掠而出,瞬间出现在青峰身后,有些干枯瘦细的手按落在青峰的肩膀上,“不要惊扰到他!”

    “突破!”青峰眼前微亮,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这小家伙终于要突破桎梏,踏至凝气境了。”

    “难,很难。”老者双眸微睁,露出少许遗憾:“数rì前我曾看过这小家伙的档案,这小家伙自幼丹田就破碎了。”话落,老者蓦然一叹,惋惜的叹息声在走廊中拖着长长的回音,转身再次走向无尽的黑暗中。

    丹田破碎!青峰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住,作为修行者,他自然知道丹田破碎意味着什么。而特别对于一名资质超群的少年而言,这丹田破碎又意味着什么。这就像上天给你敞开一条无比光明的道路,走至一半时却发现路尽头已是万丈悬崖。

    想到数rì前苏败的话,青峰也是蓦然一叹,他本有着鸿鹄之志,奈何上天只给了他燕雀之躯。惋惜,青峰甚至有些懊悔数rì前不应该打击苏败,而是鼓励苏败。站在铁门后,青峰一动未动,寻思着一会儿该如何安慰这小家伙,又不会伤到这小家伙的自尊心。

    丹田破碎,就无法凝气?

    这在苏败眼中是否命题的存在,盘坐在血泊上,苏败整个人弥漫着犹如利剑般的峥嵘锋芒,就算经过了片刻,体内那股能量丝毫未减,铺天盖地而来,其浑厚程度实在是太恐怖了。砰砰之声回荡在苏败体内,直至过了数时辰后,苏败明显感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存在,这股力量仿佛禁锢了住了自己的身体。

    桎梏,苏败知道,这就是身体的禁锢,若身如容器,自己这身体就已经注满了,现在,苏败要做的就是将之撑破,打破这桎梏。

    只是虽感受到了这桎梏,苏败却觉得有些后继无力。

    缓缓睁开双眼,苏败轻吐一口气,眼中不起波澜,他知道在突破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着宁静如深潭的心境,jīng致的玉瓶悄然出现在他手中,其内数颗丹药闪烁着圆润之光,凝气丹!

    “看来只能再次承受这痛苦了!”苏败嘴唇微动,回想起数十rì前那凝气丹带来的痛苦,他眼中反而露出一抹期待,瓶口微斜,两颗圆润的丹药滚至而出,苏败舔了舔嘴唇,没有任何的迟疑,一口将之含在嘴中。

    顿时,一股狂暴无比的能量至苏败的体内汹涌而出,苏败身体也随之一颤。

    脸sè平静的注视着那犹如洪水过境般的能量,苏败心神微凝,剑魔心经立即运转起来,控制着这股犹如失去缰绳的烈马,将之引导冲击着自己的骨骼,血肉,经脉,与先前那股恐怖的能量汇聚在一起,在这两股能量的撞击,之下,苏败全身上下传出阵阵的抽搐感,直至最后,苏败只觉得脑海中炸起一道清脆有力的轰鸣声,砰!

    就像某种桎梏被冲破,一股浑厚无比的气息至苏败体内渗透而出,只见苏败的骨骼,血肉之上有着淡淡的真气浮现,眨眼间的功夫,这丝丝真气就将汹涌澎湃的能量包裹住,旋即这些能量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的炼化成淡白sè的真气,半响后,苏败体内的真气规模就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暴涨着,凝气!

    体内汹涌的能量在这一刻也飞快的消散着,不过苏败心神立即微动,疯狂的运转着剑魔心经,其功点值所化的能量也出现在体内,保持着体内时刻充斥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在这漫长的炼化中,苏败体内的真气已经渐渐的塞满了全身经脉,甚至达到饱和的状态,苏败知道,凝气的成败时刻到了,呼吸越发的平稳均匀,体内汹涌澎湃的真气犹如受到一股可怕的吸力猛的冲向苏败那破碎的丹田。

    真气就像汹泄的洪水注入,破碎的丹田内仿若平静的湖泊中投了块巨石,掀起巨大的浪花,凝气成海,是为气海。苏败要做的就是在丹田中将这些真气凝聚成气海,原本破碎的丹田是无法承载这气海,一旦真气出现,就会立即消散,但就在真气冲入的刹那,苏败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可怕的能量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丹田之内,那破碎的丹田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快的凝聚着,最后焕然一新,形成完美无比的丹田,不复先前那般破碎,见到这一幕,饶是苏败也有些震撼,这系统,未免有些逆天了。

    心神微凝,苏败在这些真气汇入之后就开始疯狂的压缩,就像驯服狂奔于草原之上的烈马,凝聚,不断的凝聚着,将这些真气凝气成一颗颗气滴,气滴仿若受到一股巨力的牵扯,猛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气海。

    轰!

    轰鸣声骤然在苏败体内再次响起,苏败只觉得先前的痛楚在这一刻完全的消散,同时,一道道柔和的真气至丹田中流淌而出,融入他的血肉,骨骼中,有些疲乏的身体再次充斥着浑厚的力量,这种力量远远超过先前。

    这种感觉足足持续了数十分钟,苏败方才睁开双眼,两道jīng光至黑眸中迸发而现,就像沉睡的巨兽在苏败体内苏醒似的,一股比起先前数时辰更加强悍的气息至体内散发而出,苏败轻吐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从未拥有的澎湃感,苏败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旋即这抹笑意渐渐的扩大,变成如释负重的轻笑声,“凝气境!”

    苏败眼眸璀若星辰,正yù猛然地起身,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的出现:“恭喜宿主修为踏至凝气之境,凝气一重。”

    半响后,一道刺骨冰冷又不失磅礴的气息骤然在眉心处泛起,化作一场风暴而扫而出。苏败只觉得眼前的执法塔更加的黑暗,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有无尽的黑暗,直至一缕清冷的月光掺杂着刺骨的雪花打落在苏败脸上的时候,片片琼楼玉宇叠叠起伏,矗立于清冷的月光中,苏败低首,自己正站在一座宫殿的屋脊上。

    “冷月照孤城,西门吹轻雪!”一道比月更冷,比雪更轻的声音无声无息的荡漾而出,苏败猛地抬起头,举目望着这成片的宫殿楼宇,他知道,自己此刻置身于何处。

    紫禁之城!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苏败轻声喃喃道,好似应了苏败这句话,只见两道清冷如雪的身影冷峻的屹立在太和殿上,惨白的月光映照着这两人的脸,苍白冷峻的面容,凌厉锋锐的神情正如他们手中那样式古朴的剑。

    看着这两道各自站在一端的挺拔身姿,苏败额头渗出了冷汗,就像直视两柄绝世的剑器,“叶孤城,西门吹雪!”

    喃喃的自语声却掩盖不住内心的震撼,苏败甚至双手微握着,好似要将眼前这一幕深深的刻印在脑海中,剑客系统中,绝代风华的剑客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然能够让天下失sè,星月无光的剑却寥寥无几,白云城主叶孤城是一把,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是一把。

    叶孤城还是一袭白衣,衣襟翻飞,似朵朵浮云,站在冷月下,就像被谪凡间的仙人。

    而西门吹雪站在漫天飘舞的雪絮中,苏败只能见到一道如雪的身影,却未能看清楚这道身影,这道身影近在此尺,却远在天涯。

    甚至望去一眼,苏败只觉得寒意逼人,收回目光,视线凝固在叶孤城身上,在这一刻,苏败的心境不知为何莫名的沉重起来,叶孤城还是那孤芳自赏的白云城主,只是却少了初次见面的洒脱,仿佛有着尘世的枷锁将他束缚住。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苏败轻声喃喃道,他熟知决战紫禁之巅的典故,天下间那个如风之轻,若云之洁的白云城主,他是孤傲的剑客,是最出sè的剑客,却让他的剑被世俗的庙堂权势所束缚,他这种人只能死,而不能败,为荣耀而死,在这里,死在西门吹雪剑下。

    铿锵!

    两道犹若来自九天之外的清鸣声,撕开这清寒的月光,在苏败的注视之下,两抹剑光乍现。叶孤城的剑还是那般,翩若惊鸿,冰冷,飘渺,孤傲,这原本飘渺的一剑却有些沉重,沉重的让这一剑看似迅速却无比缓慢,犹若整个世纪般漫长,苏败目光一动未动,看着这道印在他灵魂深处的剑光,恍惚间那道挥散千万浮云的一剑和这道剑光缓缓的重叠在一起,死若秋叶之静美,生如夏花之绚烂,静如白云之飘渺,动如飞仙之唯美。

    “这才是天外飞仙,落入凡尘殿堂庙宇后再次脱开权利束缚的天外飞仙!”

    苏败轻声喃喃道,刹那永恒,那悬挂在天际的月光仿佛失去了原本的清寒……(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茧的蝴蝶

    “城主在天外,剑如飞仙,人也如飞仙,何苦贬于红尘,作此不智事?”

    苏败依稀记得这句话,高高在上的白云城主,远离庙堂,游戏江湖。他喜欢一人迎风游走于月下,海上,白云之间。然因为权势,他走向了紫禁城中,成王败寇,胜者为王,他失败了,也解脱了,走向这紫禁之巅。这刹那永恒的一剑再次印在了他脑海中。

    只是这一剑不再残缺,这才是真正的天外飞仙。

    清冷的月光下,苏败看见那名白衣如雪的剑客拾起了叶孤城的剑,同时,他的剑锋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摇曳着灿烂辉煌,绝代风华。

    太和殿上,白衣剑客踏着清冷的月光,缓缓消失在苏败的视线中。

    苏败却恍惚间看到了那纷纷扬扬的白雪,那迎风而绽的梅花,以及那完全融入雪中的剑。

    风起了,吹起屋殿上的雪花,也吹起了血。

    “你学剑?”隐约间一道清冷犹如远山上冰雪般的声音在风中泛起,这是西门吹雪的声音。

    清寒的月光渐渐暗淡,苏败却觉得那皓月失去了以往的光辉,冷月照孤城,孤城死寂,冷月又照着谁?雪絮簌簌落下,淹没了苏败的视线,漆黑再次如cháo水般淹没了苏败全身,直至眼前出现点点光斑的时候,苏败发现自己已经再次置身于执法塔中,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感尚在,遍地的血泊尚缓缓流淌着。

    嘎吱!厚重的铁门发出无力的嘶喊声,缓缓敞开。

    青峰微皱着眉头,他在铁门外等待了足足数时辰,直至那股浑厚气息消散的刹那。他踌躇了片刻方才推开铁门,只是前脚还未踏进的刹那,青峰就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就像从阳光明媚的午后走向yīn森的深夜,特别是看到伫立在血泊上的苏败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头,单薄的背影却给他一种孤寂的感觉,心头渗的慌,让青峰忘记了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语。

    “师兄。我在待片刻!”平淡的声音却带着刺骨的冷意,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给人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青峰微点着头,小心翼翼的退出第三层,直至他走出时。青峰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所浸透,太可怕了。

    “深沉的让人感到有些可怕。”青峰心有余悸道:“难不成凝气失败对他打击如此之大?”

    昏暗的执法塔外死寂的可怕,苏败盘坐在血泊上,目光毫无焦距的落在眼前的血花上,月下那绝代风华的惊艳一剑充斥在苏败脑海中,这一剑仿佛让苏败忘记了一切。

    塔外,残阳的余晖犹如燃烧的火焰般。遮掩了大片天空,打落在狰狞的铁塔上,肃穆的朱红高墙前,林释晨负手而立。微寒的目光一动未动的盯着正前方的执法塔,其后站着无数道翘首以待的琅琊宗弟子。

    执法塔前,中年人三名执法者就像一旁在风中矗立的古树,屹立于古道上。

    静。静的只剩下秋风拂过落叶的沙沙声。

    他们都在等,等待着这只匍匐于地的巨兽再次张开血嘴。

    步韵寒也在等。青丝摇曳着,美目一动未动。

    只是待到朦胧暮sè从远处的天际蔓延至整片天地时,死寂的执法塔也未发出丝毫的声响,它就像一座尘封已久的坟墓,静静的矗立在暮霭中。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执法塔还未开启。”

    “他该不会是死在执法塔中了?”死寂的场合不知持续了多久,人群中,有道嘶哑的声音泛起,就像激起千层浪似的,瞬间变得喧闹无比:“也就是说闹了半天,我们在这里是白等了。”

    “真是让人失望,难得抽空来一趟。”站在人群之首,林释晨脸庞上噙着冷意注视着铁塔,直至天地泛起星光的时候,他也未见到执法塔再次开启,有些失望的摇摇头,眸子深处涌出少许无趣:“将这消息告知秦政皇子,又是少不了一番责怪。”

    话落,林释晨不再继续关注,缓缓收回目光,转身越众而出。

    诸多来自西秦的琅琊宗弟子紧随其后,也是一脸的失望。

    转瞬间,原本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就像散去了不少,寥寥无几。

    步韵寒修长的睫毛在风中狠狠的颤跳了,就算清冷的面容上也泛起一抹难以压制的失措,目视着狰狞铁塔的眸子好似失去了焦点,纤细的玉手微微攥起,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安,迈着有些急促的莲步走下阁楼,走进林立的执法塔中:“开塔!”

    清冷的嗓音带着独特的尖锐,步韵寒走来。

    “无刑堂的手令,执法塔绝对不会随意开启。”

    “时辰已到,他未出现那就意味着他死在执法塔中,就算此刻开塔也无济于事。”中年人怔怔道,目睹苏败两次走出执法塔后,他毫不怀疑,苏败会像前两次那般,一脸平静的走出来,然后对着自己露出灿烂的笑意。

    中年人带着少许惋惜的声音就像锋利的刀锋般,将步韵寒仅存的幻想粉碎,步韵寒冷眸盯着中年人,攥着衣角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有些发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转身,中年人望着失去往rì里冷静的天之娇女,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执法塔中妖兽无数,人若是死了,那些畜生能会放过他?”

    步韵寒修长纤细的娇躯突然有些微僵的颤抖,就像那摇曳晃荡的枯叶,想到无数只狰狞妖兽啃咬苏败的尸体,将其分尸的血腥一幕,步韵寒清冷的眸子中已是一片死灰,转身,拖动着有些乏力的步伐,消散在渐临的夜sè中。

    目送步韵寒的离去,一名执法者缓缓收回目光,看着中年人:“大人,他真的死在执法塔中了?”

    “或许!”中年人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便是再度将目光扫向那死寂的漆黑铁塔,心头泛起惋惜,摇着头离去。两名执法者也是蓦然一叹,这大概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道理。

    ……

    昏暗的屋内,青峰正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

    “他出塔了?”老者端坐在祭坛上,眼皮抬都未抬。

    青峰摇着头,有些悲天悯人道:“萧老,就让他多待数rì。你是未亲眼目睹他那失落的样子,我若是他。也绝对大受打击。我现在算是知道他在宗门中为何不受欢迎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就是时刻受到他人的排挤。”

    双眼微睁,老者道:“这不符合规矩?”

    “虽说执法塔的规矩是由刑堂制定的,但在这执法塔中,这规矩还不是由萧老你决定。”青峰苦劝道:“再说以他此刻的状态。若是出塔,要是哪个外门弟子不长眼再次惹了他,过片刻,他又得进塔。”

    “那就依你!”老者眼珠微动,想想也是这道理。

    青峰微松了口气,目光再度转过远处那狭长的走廊,依稀看到苏败有些落寞的身影。呛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座执法塔中。苏败双眸微闭,半响后才缓缓睁开,蹙眉盯着有些死寂的血泊,漆黑的双眸有着夜空的深邃。却透着冷意,这冷意就像那清寒的月光,就像那雪中吹起的血花,许久之后。系统的声音方才在苏败脑海中泛起:“恭喜宿主天外飞仙熟练度提高至初入门径。”

    眸中的冷意渐渐淡去,苏败微蹙着眉头。沉思着,在此次突破的时候,昔rì那一幕再次重现,也就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一旦自己突破,就会出现先前那一幕,心神微凝看着天外飞仙后的熟练度,苏败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经过这一次,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变化,至少感悟起天外飞仙比以前更加的轻松。

    同时,苏败也有些期待,下次会出现谁的剑技?西门吹雪,独孤求败,谢晓峰,亦或者燕十三等绝世剑客?

    起身,苏败望着那敞开的铁门,依稀能够看见远处闪烁的鬼火,他也不知道此次突破用了多少时间,不过寻思着也是出塔的时刻,青峰却未出现。

    不过青峰却未出现,苏败也不急着出塔,微按着剑柄,感受着其内汹涌澎湃的力量,苏败前脚微抬,一步迈出,幽暗如水的剑光激荡而出,嗤嗤声骤然在死寂的执法塔中泛起,匹练般的剑气纵横而过。

    苏败不知道在数刻前,执法塔外有无数道人在等待着自己出现,也不知道步韵寒的不安,也不知道青峰正苦恼着如何安慰自己,他就像获得新玩具的孩子,开始琢磨着新玩具的好玩之处。

    直至数rì后,青峰带着泛起血丝的双眸,目睹苏败那极为风sāo的一剑后,一道尖锐无比的高分贝声音仿佛刺穿了厚重的铁塔,“你凝气成功了?”

    看着有些震惊失神的青峰,苏败带着一如既往的口吻道:“嗯!”

    这云淡风轻的口吻却让青峰有种暴走的冲动,自己这数rì苦恼着要如何安慰这受打击的少年,却不料对方在无声无息中就凝气了。青峰突然觉得自己怎么看都像是吃饱撑着,气愤无比的冲至老者面前,厉声喝斥老者的为老不尊,俨然忘记了二者之间身份的差距。

    直至老者脸sè完全黑下时,青峰方才有些无力的停下来,正yù喝口水,继续指责老者。老者方才有空发话:“青峰小子,今rì你若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介意将你踢到二级执法塔中!”

    听到老者的反驳,青峰气势不弱,瞪着老者冷笑道:“萧老还想忽悠小子到什么时候?你说苏败丹田破碎,可是这家伙已经凝气成功了,你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把戏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凝气!

    这两个字眼就像带着某种魔力,屋内的空气骤然凝固住……

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遗忘的少年(上)

    什么叫定律?

    在前世,万有引力就是一种定律。

    就如同前世的万有引力定律,在大荒,丹田承载着气海也是一种修炼上的定律。

    若丹田破碎,就犹如出现洞孔的瓢子,再怎么舀,其内的水都会流过。

    这也是为何,丹田破碎意味着无法凝气。

    而眼前这种万古不变的定律却被打破了,看着眼前犹如见鬼的老者和云霄,以及一脸气愤的青峰,苏败眉头微微轻挑,他正感受着凝气境带来的实力变化,却不料在青峰离去后,三人就兴冲冲的跑来,还剑归鞘,一脸平静的望着老者,“前辈,有事?”

    老者有些呆滞的看着苏败,他这双看惯了风浪波澜的眸子中泛起震撼,就算他眼神在浑浊也能够看清楚狼藉地面上纵横交错的剑痕,这唯独剑气划过才能留下,“凝气,以破碎的丹田凝聚成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破碎的丹田中凝聚气海,不亚于雪花落于火堆中不化。”老者年迈的身躯微颤着,未待苏败回答,他那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讶然声响起。

    “前辈想知道?”苏败笑着问道。

    “废话!”老者丝毫不客气道,看着后者那平静如深潭的眸子,未见任何的骄傲和自得。老者可是曾见过不少凝气成功的少年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就算往rì里的宗门翘楚也会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苏败的平静让老者暗暗诧异。

    只是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志在云端之上的人从来不会因为迈上雄峰而有所自得。

    很不幸,苏败自认为就是这种人。

    就算凝气曾经遥不可及,如今达到。苏败只是轻笑过后就能保持不起波澜的心境。

    “告诉前辈也可以,但前辈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苏败嘴角挑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凝气成功,确实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至少苏败觉得以后杀起凝聚境就不会那么吃力。

    “条件?”老者眉头微皱,“什么条件?你若是要向我索要高级武技或者丹药,我可没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夫过的也仅仅比青峰和云霄这两小子好些。”

    “让我在这里待到第一场雪来临为止!”苏败摇着头道。“这对于前辈而言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话落,苏败就老神的看着老者,也不怕老者不答应。因为苏败知道,当人对某件事情的渴知得到暴走边缘的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忽略不计。

    果然。老者连想都没想,急促追问道:“这事情答应你,你先老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青峰和云霄两人虽未出声,脸上也是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他们也想知道。

    苏败微低着头,好似有些认真的想了想,老者等人也不打扰。他们也知道在丹田破碎的情况下能够凝聚成功,必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纷纷压制住内心的迫切。

    半响后,苏败抬起头。薄薄的嘴角微翘起:“前辈,我想这次凝气成功和我往rì里的努力分不开!”

    “嗯!”老者有些赞同的点点头:“你继续说。”

    “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再怎么卑微脆弱的人,只要他把全部的jīng力倾注于某件事情上的时候。必然能够使之有所成就。”苏败稍微总结了下,很认真道。

    老者再次点点头。“嗯,滴水穿石,并非是因其力量,而是因其坚韧不拔、锲而不舍。”

    “对,就是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亦是这道理。”苏败微点着头,闭口不语。

    “你继续说!”老者看向苏败,心中暗自感慨,每个成功者背后都有其无法想象的心酸,他不知道后者到底付出了什么,才能凝气成功,仅仅这份毅力,老者就觉得苏败顺眼了不少。

    “我不是说了?”苏败困惑道。

    “你还没说出你如何在丹田破碎的情况下凝气成功。”老者有些急了。

    “野心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之一,不过也有字眼能够与之比拟。”苏败认真道:“那就是奇迹。如果真的再要找出些理由的话,我只能说是奇迹了。”

    听到苏败这个有些无力的解释,老者怎么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

    “你是前辈高人,我作为后辈有那胆子?”苏败面不改sè道。

    “看来真的只是奇迹了!”老者蓦然一叹,得到这不算答案的答案,有些意兴阑珊的摇摇头,转身离去。云霄也是望了苏败一眼,眼角的震撼依旧,紧随老者身后。

    青峰留下,认真打量着苏败数眼:“真的是奇迹?”

    “伟大的成就往往都是和努力成正比的,有一分劳动就有一分收获,积少成多,然后奇迹就这样创造出来了。你说这算不算是奇迹?”苏败轻笑道。

    “我突然觉得你那天的话不像是说笑。”青峰也只能接受这样的解释,语峰一转道。

    “什么话?”苏败发现自己和青峰间的废话许多,也记不起到底是那句话。

    “问鼎琅琊!”青峰逐字道,将问鼎两字咬的极重。

    “师兄,你也觉得我能够问鼎琅琊?”苏败突然觉得青峰这小子眼力不错。

    “我可以选择沉默吗?”青峰笑道,重重捶了苏败一拳:“我觉得自己的回答,会是对你的打击。不过萧老算是默许你留在这里,你趁着这段时间在这里好好修炼,不要出去惹事,没准还真有机会问鼎琅琊。”笑了笑,青峰转身前脚刚抬,就听到苏败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师兄,我要去执法塔一层,正好顺路,还有。将执法塔中的妖兽准备下,好几天没见到妖兽的身影,闲的慌。”

    听到这句话,青峰身躯微颤,看着眼前有些黑暗的走廊,他突然发现接下来的rì子也不会太光明。至少有这家伙在,没有机会过上往rì那般悠闲的生活。

    ……

    有人的地方就是有冲突,而琅琊外门就是这样的地方。

    人的注意力往往都只会去关心眼前,而不会去在意以往发生过什么。苏败的就以这样的方式淡出了众人的视线,甚至可以说是成为了被众人遗忘的对象。

    就算曾经被苏败收拾过的林轩等人,唯独偶尔路过璀星广场的时候才会想起那道比烟火还要寂寞的身影,气的咬牙切齿,甚至在突破至半步凝气的时候。林轩总是在想,以自己如今的实力,不再大意的话,就算不是苏败的对手,不过也不会惨败于苏败。

    每当这时候,林轩就搂着陈婉意气风发道:“他就像转瞬而逝的烟花,真是无趣。想洗刷昔rì的耻辱都没有机会!”

    这时,陈婉总是用仰慕的神情看着林轩,她懂得如何讨好男人,也懂得若是讨好眼前这男人会给自己家族带来多大的好处。甚至不惜将处子之身交给林轩。

    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征服世界,有这样心思的不仅仅只有安妩和陈婉等人。仿佛随着一场秋风吹来,琅琊外门中的这些青年少女也学会了尔虞我诈。明暗里的争端不断。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秦政皇子,这个来自西秦的天才曾当众对着林释晨道:“释晨。你说站在琅琊之巅看着下面的风景,这种感觉如何?”

    “释晨未曾站在其上,想象不出,不过殿下在过些rì子应该站在那上面。”

    “但那个地方就丁点大,只能容下一个人。”

    “殿下将站在上面的人狠狠踏在脚下,这样不就可以了?”

    这好似只是秦政和林释晨之间的闲谈,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秦政向外门中那人的宣战,若是将这句话放在其他人身上,谁都会觉得有些狂妄,但放在秦政身上,谁也不会觉得过分,觉得有些理所当然,秦政身上的光环可不亚于那人。

    至于那人,谁都知道是谁,只是心照不宣,不说出来。

    无数人在勤奋苦修等待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也期待着那一rì龙争虎斗的大战。

    今年,注定是双rì争辉。

    高耸的剑塔上,书生还是一如既往懒散的躺在其上,压低着草帽,深怕那和煦的秋rì余晖晒黑了自己这张温润如玉的脸。

    “还真是狂妄,将你狠狠的踏在脚下。”黑衣青年冷峻的面容上噙着冷笑,挺拔的身影犹如笔直的长枪般伫立在晚风中,低头看着一脸懒散的书生,嘴角就微微一抽:“人家都如此挑衅,你还能够忍受的下去?”

    “为什么忍受不下去?”书生微抬着草帽,轻笑道:“等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应该闭嘴了,不是吗?”

    听着书生带着笑意的话语,黑衣青年有些赞同的点点头,让那群西秦人全部去吃雪。

    ……

    惊仙峰上,步韵寒站在飘渺的云海中,青丝如墨倾泻下来,白皙如雪的jīng致玉容上泛着少许愁容,在那rì她离开执法塔后就赶至惊仙峰,心中有些踌躇,要如何将如此残忍的消息告知步惊仙,只是在她赶回来的时候方才听到下人通知,步惊仙接受了宗门的某件任务已经离开,听到这个消息,步韵寒心头反而更加的沉重。直至现在,他还未回来。

    清冷的山风吹刮而来,带着晚秋的冷意,甚至可见到屋檐上那凝聚出的冰霜。

    今年的第一场雪,好像要来了。

    步韵寒眼角余光扫过那一抹冰霜的时候,柳眉不经意就微蹙起来:“若是他不惹事,好好待在惊仙峰上,他应该在为宗考冲刺了。”

    独特的嗓音泛着少许无力以及惋惜,摇曳在山风中……

这是单机的前奏?

今天四更。

    很多人在吐槽皇枫的更新,皇枫会很低调的勤奋着。

    皇枫知道自身实力有限,无法像许多大神那般许愿,四十张月票或者五十张月票加更。

    但皇枫会竭尽全力的更新,他们是固定保底两章,月票加更了达到三章,四章。

    皇枫是最少两章,一有时间就是三章,四章。

    今天玩了一整天的单机,但求明天,诸位大大别让皇枫继续玩单机的更新,要下雪了,苏败要没羞没躁的去问鼎琅琊,皇枫也求些月票,让皇枫没羞没躁的低调勤奋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遗忘的少年(下)

    【第一更!抹泪滚爬求订阅月票推荐,%>_<%】

    为山者基于一篑之土,以成千丈之峭。

    凿井者起于三寸之坎,以就万仞之深。

    苏败始终深信读不在三更五鼓,功只怕一曝十寒,踏至凝气境只是武道的而已。

    站在新上,他可以看到更宽敞的武道之路。

    在这里没有rì出与黄昏,唯独不变的只有那堆砌如山的妖兽尸体,呛鼻的血腥味充斥于每个角落,苏败能够做的就是盘坐在血泊中,静静的**着,时而修习武技,在这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苏败将之视为消遣的方式就是攻克剑印。

    一道简单的剑阵由十余道剑印汇聚而成,苏败深信倘若自己能够将之攻克,或许自己也能够将这剑阵布置出来。最先攻克的那道剑印,苏败在经过数rì的修习之后也能将之完全的凝聚而出,凌厉的剑气凝聚着,嗤嗤作响。

    同时,苏败也注意到,在自己修习这些剑印时,其体内汹涌澎湃的真气便已一种恐怖的速度消耗着。因此,苏败修习剑印片刻就会有着疲乏感席卷而来,不得不再次**,经过如此循环,苏败发现自己凝气一重的修为算是巩固下来,同时,剑气也越来越凝练,甚至有些实质。除此之外,苏败最大的收获就是天外飞仙,以往那些晦涩难懂的地方也是迎刃而解。

    在感悟的时候,苏败总是不禁回想着紫禁之巅那绝世一战,以及那道拾剑而去的白衣剑客,西门吹雪。苏败深信,总有一天自己还会再次见到他的,那柄比雪还**的剑。

    嘎吱!沉重的铁门缓缓敞开,青峰缓缓而来,手上挽着竹篮,腥臭的血腥味也掩盖不住其内飘出的清香。青峰望着四周的狼藉,嘴角微微抽搐,他知道今rì又得忙一阵子了,将手中的竹篮递给苏败,“师弟,我说你能否歇息一两天,这些rì子,师兄可是没有一rì有歇息过,整理这些妖骨之后又要向驭兽堂的**索要妖兽,天天两头跑。”

    “师兄能否一天不吃饭?”轻吐一口气,苏败接过青峰手中的竹篮,翻开纱布,很简单的一些菜式,一些青菜加上数碗白粥和烤熟的妖肉,虽然简单,不过对于过着茹毛饮血rì子的苏败而言,这些不亚于美味佳肴。至少比喝青妖血蛇那腥臭的血来的舒服,苏败是这样想的,狼吞虎咽起来。

    “要不来点酒?”青峰晃动着手中的酒壶,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

    苏败连头抬都未抬,“时刻保持冷静是我的习惯,酒会麻痹我的思维。”

    “真是对自己苛刻到极点的家伙,师弟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的rì子很无趣吗?整rì**,唯一的消遣就是面对这些畜生。”青峰有些不死心的踢开血巨蜥的头颅,劝说着。

    “无趣?”苏败抬起头,擦拭嘴角的油腻:“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就没有东西能够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生活原本就是无趣的,难道不是吗?”

    听着苏败这句深沉的话语,青峰嘴角微抽,难道你没听出来我的话外之意?

    “趁着年轻就应该做些值得怀念的事情,比如牵着师妹的手畅游琅琊湖,登上琅琊仙境看那黄昏的余晖。”青峰喋喋不休道。

    “那师兄年轻的时候最怀念的事情是什么?”苏败捧起粥一口喝尽。

    “自然是站在演武广场上看着师妹香汗淋漓的一幕。”青峰带着怀念的口吻道,看着满地的狼藉,幽怨十足道:“总比待在这里整天收拾烂摊子好。不过,师弟你难道除了**,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有!”苏败放下瓷碗,道:“不是早就跟师兄说了,问鼎琅琊就是我目前有兴趣想做的事情。”青峰嗤笑一声,轻轻拍了苏败的肩膀,“本来我只想保持沉默的,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年轻真好,至少能够有心去追求些东西。”

    “师兄年轻的时候就不曾想问鼎琅琊?”苏败早已习惯了青峰的打击,反问道。

    “想,那时候师兄可是比你还sāo包,想着问鼎琅琊,将我手中的青峰剑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插在琅琊之巅上,然后当着整个外门的面向宗门最漂亮的师妹表白。”青峰意犹未尽道,“可是往往很多时候,理想是所以是美好的,是因为它允许你拥有,而却不会因为你拥有而变成现实。”说到这里,青峰仿佛想起了什么,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长剑,那柄不知尘封已久的形式古朴的剑器。

    看着有些沉默的青峰,苏败拍了拍手,起身,走向通往第三层执法塔的走廊,在他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时候,苏败徒然转过身,看着弯**收拾妖兽骨骸的青峰,道:“师兄,毫无理想而又碌碌无为可是很可悲的心态。”话落,苏败头也不回的迈至第三层执法塔。

    在这些草长莺飞,昏天地暗的时rì中,苏败能够经常接触的人也只有青峰。苏败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寡情薄意的人,青峰能够违背执法塔的规则为自己准备些简单的菜式,米粥,苏败心中还是有些感激。这些时rì,苏败和青峰的闲扯倒也不少,也渐渐摸透了这师兄的xìng子,十足的老好人,唯一的不足就是话特多,偶尔也爱打击人。

    至少在问鼎琅琊这件事情上,苏败没少受这家伙的打击,看着流风指和拈花指后的熟练度,苏败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经过这些时rì的修习,流风指和拈花指的熟练度可是狂涨。

    咔擦!踏至第三层,猩红的青妖血蛇犹如洪水猛兽般直掠而出,苏败闲庭信步般的**于其间,衣玦飘飘,剑指时而犹若清风般拂过掀起阵阵猩红,时而犹如穿叶摘花般随意,看似随意,然其指尖萦绕的剑气却轻而易举的撕开青妖血蛇的鳞片。

    也唯独踏至凝气,苏败方才知道凝气境的可怕之处。

    入道境在他眼中可以看做是无峰的剑,而凝气境就是有着锋利剑峰的剑。

    嘭!嘭!嘭!

    沉闷声不绝于耳,直至最后数只青妖血蛇倒飞而出的刹那,苏败心神微凝,看着二者其后的熟练度,脸上的笑意更盛,离一代宗师境界越来越近。

    无论是那万余点功点值,还是十rì的**经验值,都是苏败最迫切想要的。

    在踏入凝气后,苏败也发现在**时,每分钟**所消耗的功点值已至8点,而非昔rì的五点。幸亏在执法塔中,有着源源不断的功点值,苏败尚敢玩命的**。

    **,猎杀妖兽,修习武技。

    rì子就这般平静的流走,郁郁葱葱的林木上也出现了泛黄,直至渐渐凋零。

    在这般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苏败也再次找到了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与青峰对战。苏败发现这位其貌不扬,经常唠叨的师兄,其修为早已至凝气五重。

    苏败依稀记得在有一次,青峰很是郑重的对自己说:“师弟,你若是能够战胜我,或许你就会有机会问鼎琅琊。”有压迫才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这是苏败最深信的道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与青峰对战,只是结果很是悲惨,而且苏败发现,这看似老好人的青峰动起手比谁都狠,至少每rì他身上都能落下一些钻心般的痛楚。

    甚至,苏败怀疑这家伙是把数rì里受到的怨气发在自己身上,当苏败将这个问题向青峰提出来的时候,青峰先是神情一怔,旋即有些愧疚道:“你也知道师兄是有分寸的人,不过往往出手的时候师兄总是情不自禁的将情绪带入其中,要不你我都歇息数rì?”

    可是苏败却未见青峰眼中看到丝毫的愧疚,苏败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记仇的人,苏败觉得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再**,直至有一天拳头比青峰大的时候,狠狠的将之修理一顿。

    经过数些时rì的交手,青峰也发现了苏败唯一的弊端,那就是修习武技太多了。作为修行的前辈,青峰还是觉得必要适当提醒苏败:“师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同时骑两匹马,当你骑上这匹,就会丢掉另一匹马。而往往聪明人会只专心致志地学一门,不会将有限的jīng力分散到其他方面。”

    听着青峰苦口婆心的劝说,苏败嘴角总是掀起一抹笑意:“当你学会骑一匹马的时候,你就有了征服整个草原烈马的本领。”无论是铁枪指,还是流风指,拈花指,苏败觉得自己在这其中的收获不仅仅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至少剑芒指那狂涨的熟练度就说明了问题。

    而经过数rì,青峰也发现自己这番话有些多余了。在他的观察中,苏败在修为,武技,身法上都以着一种恐怖的速度进步着,这种进步让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甚至有一rì,青峰与苏败交手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苏败已经踏至凝气二重,“你突破了?”

    “嗯!”苏败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点头,就在昨rì,拈花指和流风指的熟练度已至一代宗师的境界。二者叠加起来就是二十余rì的**经验值,加上这些时rì的苦修,苏败觉得自己突破至凝气二重是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微捏着拳头,苏败感受着其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低声喃喃道:“不够!”

    凝气二重远远不够,至少要在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踏至凝气三重。

    rì子就这般安静的流淌着,秋rì的余晖铺泄在这美轮美奂的天地中,将那鳞次栉比的楼台亭榭罩上了一层清晨淡淡的薄暮,不过也有些细心的琅琊宗**发现,那枯枝,谢水走廊,古道的落叶上都凝聚成一层淡淡的冰霜,秋,就要这般过了,待到那一夜冷风而至,这地上也应该铺上了一层白sè的衣纱。

    而苏败,这名字已经在琅琊宗中完全不复存在,就算是林轩等人,路过璀星广场的时候也不会去想起这个名字。只是谁都不知道,一个少年在昏暗的执法塔中,等待着那一场初雪,等待着那一阵冷风,扶摇直上九万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场雪(第二更)

    许多文人雅客都曾用最华丽的言辞藻语来形容瑞年的第一场雪,比如:

    白雪却嫌chūnsè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又或者是:忽如一夜chūn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在无数彻夜难眠的夜晚,无数道躁动的目光凝视着深邃的夜空,期待着一场风吹起那漫天的雪絮而来。就连那懒散的书生也开始注意着天sè,谁也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什么时候来。只是那晚秋带来的冷意丝毫拂平不了这一颗颗躁动的心,深夜中的琅琊,阑珊的灯火尚在夜风中无力的低吼着,点缀着演武场。

    就算深夜,也有着弟子至今留在演武场上苦修着。

    这是鱼跃龙门的机会,就算往rì懒于修炼的大家闺秀,也难得疯狂的苦修着。

    哗哗!夜风吹刮而至,书生微压着草帽,使草帽不被掀飞:“今年的雪或许比晚年都来的快,来的急。”黑暗中,黑衣青年提着泛着微弱光芒的灯笼走来,居高临下,俯视着那犹若繁星般闪烁的灯火,星罗棋布的布满在剑殿楼宇中,“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期待着这一场雪了?看来这些时rì中,那些西秦人的闲言碎语已经让你感到不快了。”

    “谁说不是呢?连在这里睡个懒觉都有些不安稳,西秦的皇子,真是骄傲的让人有些不爽了。”书生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微微蜷缩了一下,好似承受不住这夜风的清冷,“这些时rì,这来自西秦的青妖蛙是不是又弄出了什么事情?”

    青妖娃在大荒中是很常见的妖兽,常年可在一些深井中见到,这些青妖娃终年在深井中仰望着深井外的天穹。卖力的发出那刺耳的嘶鸣声。

    “青妖蛙!”黑衣青年觉得这比喻很恰当,噗嗤一笑,冷峻的面容却越发的刺冷:“事情倒是很多,不过总结起来就是一只青妖娃要带着一群青妖娃企图跃出深井。”

    “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么有含义,能不能通俗点?”书生抬起头,露出有些好看的嘴角,就像深夜中的温玉,泛着少许的光泽。

    黑衣青年立即瞪了书生一眼,旋即低语道:“今年。外门百强,他西秦人想要五十余个名额。”书生双眸微眯,旋即轻笑道:“这些青妖娃也不怕被冻死。”

    黑衣青年嘴角也泛起轻轻浅浅的笑意,仿佛注意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拖动着长尾划过深邃的夜空,直至其光芒融入寂静寒冷的夜空时,方才消逝。

    草帽下,书生璀若星辰的眸子也是凝视着这一幕,仿佛想起了什么,“那少年真的死在执法塔中?”

    “谁?”黑衣青年偏过头,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曾经走出执法塔的少年。好像叫苏败。”书生想了想,道。

    黑衣青年若有深意的看了书生一眼,“嗯,死在其内。不过。我有些意外,你这个连我名字都懒得去记的人,什么时候会去记住那少年的名字?”

    “只是看到那先前那一幕,突然想起来而已。”书生努着嘴。视线始终注视着那再次暗淡下来的夜空。黑衣青年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他就像那流星,恐怕整个宗门。也只有你会提起他。”

    “流星虽短暂,但那瞬间的璀璨却足以掩盖过那漫天星辰。”书生有些反驳道:“他们不愿提起,只是不愿意去回忆那让他们蒙羞的过去。”

    说到这里,书生突然停了下来,伸出手向着明暗的夜空中展开,一阵刺骨清冷的感觉至掌心处泛开。书生低眸看着自己的掌心,一片已经化成水渍的雪絮,“下雪了!”

    “夜深了,该睡了。”书生收回目光,压低草帽,向着黑衣青年挥挥手。

    黑衣青年弯身吹灭灯笼,看着横躺于地的书生,嘴角微微抽搐,今夜下雪,也就意味着明rì是宗考,这家伙还能睡的着?

    “生时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黑衣青年摇摇头,走开。

    “七崖,你这是咒我吗?”书生睁开双眼,看着那深邃夜空中飘下的片片雪絮。

    “你大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叫七罪。”黑暗中传来青年有些无力的咆哮声,直至消散在这第一场初雪中。

    清寒的夜空中,雪絮纷纷洒洒而下。

    整个琅琊宗中,无数道目光齐聚在夜空中,随着风越吹越盛,这场雪越下越密。

    第一场雪就在千呼万唤中骤然而临,没有任何的前兆。

    无数名琅琊宗弟子紧握着双拳,明rì就是宗考。

    嘭!嘭!嘭!

    绚烂的烟火再次在夜空中迸发而现,照亮了深邃的天穷,点缀着那片片雪絮,好似在迎接这一场雪的到来。惊仙峰上,步韵寒站在窗前,看着风中飘飘悠悠的如柳絮般的雪花,紧蹙的画眉皱的更深,“下雪了。”

    步韵寒依稀间可看到云雾中璀璨夺目的烟火,属于琅琊外宗的盛事就要到来了。

    抬眸,步韵寒遥望着漆黑一片的宫殿,这么多rì,父亲还未回来。

    第一次,步韵寒心头泛起了少许慌张,在她记事以来,父亲就很少离开琅琊宗,就算离开也不会超过数rì。贝齿轻咬着玉唇,步韵寒蓦然一叹。

    咚咚!清脆有力的敲门声在屋外泛起,下人恭敬的站在其外。

    “有什么事?”步韵寒脸上的愁容仿佛随着夜风拂过而散去,肃容道。

    “小姐,宗门那边传来消息,明rì是外门的宗考之rì,此次的宗考就由小姐你带队监察。”下人恭敬道。

    “你去告诉来者,明rì我会准时到。”步韵寒淡淡道,jīng致华丽的玉阁中泛起悠长的叹息声。此时,夜空中的烟火越来越璀璨,这个夜晚,无数苦修已久的青年都抬着头注视着这短暂而又绚烂的烟火,期待着明rì宗考的到来。但却没有去记得曾经有一道比烟火还清冷的身影,也没有人知道,在昏暗的执法塔中,也有着一名少年也在等待着这一场雪。

    ……

    依旧是那昏暗的执法塔,冰冷的墙壁被染的猩红无比。

    血迹斑斑的尸骸上,苏败犹若悬崖峭壁上的山石,矗立,巍然不动。

    苏败双目垂闭,呼吸均匀沉稳。

    执法塔内没有阳光的洗礼,苏败那张原本就有些白的脸庞变得犹如女子肌肤般白皙,稚嫩在这些时rì的厮杀中被磨的丁点不剩,苏败薄薄的嘴唇微抿在一起,透着少许倔强。

    功点值所化的能量犹如cháo水般汹涌在其内,苏败心境不起波澜的修炼着,将之炼化,注入丹田那磅礴的气海中,始终重复着这枯燥的修炼方式。

    就像青峰所说的那样,如此枯燥乏味修炼的生活对他而言简直的刻薄无比。

    但苏败却未感到任何的厌倦,反而乐在其中,他喜欢这种安稳却充斥着光怪陆离的修行世界。半响后,苏败的双眸方才缓缓睁开,略微握着拳头,其四周流动的空气骤然快速的流动起来,并指为剑,苏败随意的一指飘然点出,似清风,却带着剑器锋芒的凌厉,撕开空气,数寸剑气至指尖暴shè而出,撞上地上的骸骨,留下一道醒目的剑痕。

    苏败微低着眸子,看着比数rì前更深少许的剑痕,嘀咕道:“凝气三重,算是完全巩固了!”起身,缓缓的站直有些酸麻的身体,苏败剑指再动,犹如起舞的蝴蝶般轻灵,接二连三的数道剑印在他的指尖勾勒而出,动作极为的娴熟,完全没有丝毫的停顿,直至凝聚出十余道剑印的刹那,一股恐怖无比的波动骤然在苏败蔓延而出,只见数柄剑气凝聚而成的剑影,犹若实质的盘旋起来,刹那间就化作长虹洞穿而出,轰落在起伏的妖兽尸骸上,切金断石也不为过,硕大的尸骸咔咔而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看着这一幕,苏败有些满意的扬起嘴角,这些时rì的修炼,他修为踏至凝气三重,同时也攻克了那十余道剑印,成功的将这剑阵布置出来,尽管只是最简单的剑阵,不过对于初次接触剑阵,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将之凝聚而出,苏败觉得还是有些成就感。

    心神微凝,苏败看着自己所修习的武技,其中破山剑式,铁枪指,流风指,拈花指都已至一代宗师的境界。触类旁通下,苏败对于剑芒指的掌握已至驾轻就熟,甚至差点就至炉火纯青。同时,所掌握的另一门二品武技月水影剑已至炉火纯青的境界。

    除此之外,两门一品武技剑刺之法和剑挡之法,也至驾轻就熟的境界。

    至于还有一门武技,苏败却未修习。

    最让苏败欣慰的是身法和天外飞仙剑式,在无数次与妖兽厮杀的过程中,苏败的身法可谓是越来越恐怖,至今化风也已至炉火纯青。而后者,天外飞仙虽不如其他武技那般熟练度暴涨,但其熟练度已至登堂入室的境界。

    初入门径,登堂入室,驾轻就熟,炉火纯青,一代宗师。

    尽管天外飞仙的境界才至登堂入室,然其威力却恐怖无比,用苏败自己的话来说,美的让人窒息以至死亡。缓缓睁开双眼,苏败轻吐口气,正yù继续登塔,那紧闭的铁门轰然敞开。

    嘎吱!

    其次,急促的脚步声渐起,伴随着青峰有些激动的声音:“下雪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沐浴,更衣,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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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执法塔中,回荡着青峰有些急促而带着激动的声音。『文學wxba』

    青峰直视眼前这道璀若星辰的眸子,这些时rì以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后者发生了多大的蜕变。青峰知道,若是将少年的这种蜕变摆在琅琊宗中,绝对会让任何人感到震撼。

    “下雪了!”苏败微微点头,星眸更加的璀璨,转身向着青峰走去。

    就在青峰以为苏败要说些激动话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时,苏败却错身而过,“师兄准备下第一层的妖兽,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

    “第一场雪在今夜已经来了,也就是说明rì就是宗考。”青峰将宗考两个字眼咬的极重,他知道后者在这些时rì过的有多刻苦,为了这宗考,付出难以想象的辛酸。

    “我知道!”苏败身影渐渐消失在yīn暗的走廊中。

    “真是无趣的小子,明rì就是宗考怎么也要歇息调整状态,今rì还要修炼?”青峰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平静的有些过分了,拉拢着脸,青峰紧随其后。

    紧张亦或者激动?苏败时刻的心境就却深潭般不起波澜,当人们历经千辛万苦攀登上一座雄峰,他的目光就不会局限于脚下,而是那些以往被这座雄峰挡住的更加雄峻的山峰。

    站的更高,只是为眺望更辽阔的风景。

    既然要站那就站的最高,苏败嘴角泛起少许笑意,走至第一层执法塔。

    执法塔中,庞大躯体的血牛略微有些不安的来回踱步,当苏败出现身影出现在第一层中的时候。这些往rì里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的血牛赫然朝后退去,掀起满地的白sè骨粉。

    经历将近一月的修炼,苏败身上不知染了多少血,这血腥味上弥漫的肃杀之意足以让这些妖兽感到恐慌。第一层的天窗上,青峰静立看着以狂风卷落叶之势横扫这些妖兽的苏败,青峰心头徒然泛起一个他很久以前就想了很久的想法,问鼎琅琊。

    “已经下雪了?”黑暗中,老者嘶哑的声音泛起。

    青峰转身看着走来的老者。微微行礼道:“见过萧老,片刻前第一场雪就开始下了。明早,琅琊剑峰上应该白雪皑皑了。”

    “又是一年宗考时,他已经知晓了?”老者低眸看着下方的身影,问道。

    “嗯。已经告知过他了。不过这家伙还是在修炼,真是丁点时间不浪费。”青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老者却是一笑,略微有些浑浊的目光落在青峰身上,“这不是很像以往你的?”

    闻言,青峰身躯轻微一颤,好似想起了什么。

    “我依稀记得数年前有个曾问鼎琅琊的弟子说过,没有人会比他知道琅琊宗清晨时分的样子。黎明破晓时,演武场内没有逗留的人群,也没吵杂的声音,只有那微弱的星光和自己匆忙的脚步声。这个弟子叫谢无峰。”老者带着几分回忆的口吻道。其目光却一动未动的看着青峰。青峰低着眸子,视线随着苏败的身影而晃动,“很可惜,这个弟子在数年前就死了。”

    沉默。黑暗中陷入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一朵朵璀璨的烟火在琅琊的天空中绽放,整个琅琊上空在这时仿佛化成了烟火绚烂盛开的海洋。在那些灯火通明的演武广场。在那灯火闪烁的剑殿楼宇,在那黑灯瞎火的贫民窟中,太多人在这一刻,雪絮纷纷的时候,抬起头遥望着那璀璨摇曳的灯火,期待着自己明rì也能像这烟火般璀璨,照亮整个苍穹。

    特别是那些站在贫民窟中的琅琊宗弟子,他们衣着肮脏,眼神却明亮如星。

    这是波澜壮阔的时代,无论是出身高贵的王公贵族,或亦是流浪街头的乞丐。只要你的手能够握住剑,那她就允许你拥有比星空更浩瀚的壮志。

    宗考对于大多数弟子而言就是让你走向这片星空的机会,抓住这机会你就将成为这片夜空中最璀璨的新星。

    各种各样的情绪却烟火般绽放着,有憧憬,有展望。

    直至最后,一道道磅礴的战意冲霄,剑殿楼宇上方隐约间有着风云汇聚。

    就算远在内门的琅琊宗弟子,哪怕相隔甚远,也能够感受到那一股汇聚的磅礴大势以及浓郁的战意。

    这场烟火绽放足足持续了一夜,直至烟火余晖退出天穹的刹那,天地间的曙光犹如横跨天地而来的利剑,血淋淋的割开这昏暗的天sè,淡淡的光芒铺在古道上一层素妆白粉上。

    皑皑白雪的天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古老陈旧的老钟再次发起低吼声,悠扬回荡,驱散了清晨的宁静,半响后,无数道低沉有力的嘶吼声就像雨后chūn笋般至剑殿楼宇中冲天而起:

    “剑神扫**,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宗尽西来。”

    高耸的剑塔上,熟睡的书生缓缓睁开双眼,起身,看着风中摇曳的雪絮,展开手中的书卷,只见其上写着一句话:古来剑客谁不见,问今昔,谁提剑dú lì顾八荒?

    黑衣青年再次登塔,走至书生身后:“时间差不多了。”

    “七崖,走!”书生收起书卷,压着草帽。

    黑衣青年嘴角猛地一抽搐,正yù纠正是七罪,不过看着书生那懒散的模样,有些无力的摇摇头,低眸看着自己的拳头,还是不够大,压制住想打书生一顿的冲动。

    伴随着悠扬的礼乐,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身影犹如cháo水般在剑殿楼宇中掠出,踏碎了满地的雪泥,尖锐的破风声渐起,向着古道簇拥而去。

    秦政,林释晨,安妩等人在诸多琅琊宗弟子的尾随下。也纷纷走出。

    在栉比鳞次的剑殿楼宇,谢水亭台将,古道阡陌交错,然却有一条古道极为有人问津。

    这条古道被众多琅琊外门弟子称为琅琊之道,通向琅琊的地方。在古道的尽头处是一座雪白直插云霄的巨峰,这座峰,名为琅琊。

    此刻,古道两旁的梅花在风雪的洗礼下俨然怒放于冷风中,宽敞的古道上。书生和黑衣青年率先出现。书生抬起眸望着雄踞于雪皑中的剑峰,“琅琊,好久不见。”

    话未落,书生就随意的踏在这条古道,以着虔诚的姿态走向那屹立在视线中的雄峰。

    黑衣青年紧随其后。单薄的黑衣掩盖不住他体内那好似要破体而出的凌厉锋芒。

    其次,秦政和林释晨,安妩等人也纷纷出现。

    注视着远去的两道身影,秦政问着一旁的林释晨,“那书生就是牧崖?”

    林释晨抬眸望去,微微点头,尽管他脸上平静如水。但眼中却透着一抹敬畏。

    “在西秦能够让你敬畏的人不多,他能够让你敬畏,实力应该很强。”秦政轻笑道,抬步迈至古道上。扬着桀骜的剑眉,从容不迫的向前走去:“西秦尚武风,固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手法。”

    听到这句话,诸多来自西秦的琅琊宗弟子神sè更加恭敬。就像伴随君皇出行,紧随秦政其后。林释晨看着黑衣青年远去的身影。眸子中掠起战意,七罪,我的位置坐的舒服吗?

    雪初晴,纷纷洒洒的梅花瓣摇曳在风中,琅琊宗数万外门弟子走在古道上,噤若寒蝉,就像朝圣一般,就算来自贫民窟的琅琊宗弟子,此刻也换上一副还算看的过去的宗衣。

    直至旭rì初升时,走在最前方的书生和黑衣青年方才止步,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铺满雪絮的青石台阶,一望望去,好似天梯般,通向这座雄峰之巅,云霄之上。

    站在山脚下,书生抬头凝视着这不知存在多少岁月的古老石阶,微闭着双眼。黑衣青年也是低着眸子,喃喃道:“我们已经落后他们一年了,估计他们都忘记了你我的存在。”

    秦政等人随之而来,站在书生和黑衣青年的对面,秦政脸带笑意对着书生和黑衣青年道:“见过两位师兄。”看似行礼,秦政身子却站的比谁都直。

    “七崖,现在是什么季节?”书生嘴唇微动。

    “秋季已过,已是初冬之初。”黑衣青年认真的回答道。

    “我听到了蛙鸣声。”书生轻轻展开书卷,眸子睁开,目光游离在书卷之上。

    “你难道忘记自己听力一向不好?”黑衣青年淡淡道。

    “也对,这时候的青妖娃应该全部冻死在冰雪中。”书生应了一句。

    听着书生和黑衣青年的闲谈,秦政嘴角的笑意尚在,他知道这二人在讥讽自己这群人是青妖娃,却未失去分寸,皇室的礼仪让他优雅的有些过分,只是望向书生和黑衣青年两人的眼中带着少许冷意。而站在秦政其后的琅琊宗弟子,各个yīn沉着脸,若非顾忌二者的实力,此刻,他们恐怕已经骂出口。

    一道道伫立在古道前的身影,纹丝未动。

    黑压压的一片,就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悠扬的古钟声尚在回荡,好似这钟鸣声透穿了执法塔,昏暗的铁塔中,苏败看着断成两截的剑身,有些苦恼,这柄伴随自己数月的长剑,终究无法承受自己的剑气与妖兽的撞击,断成两截。青峰看着一脸苦恼的苏败,催促着:“钟鸣声已响起,你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

    “我在想,剑断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苏败微握着熟悉的剑柄,有些惋惜。

    听着苏败这不像话的理由,青峰两眼一黑,解下腰间样式古朴的长剑,递给苏败:

    “剑名青峰!”

    “我会将它插在琅琊之巅!”苏败接过这尘封已久的古剑。

    “然后对着宗门最漂亮的师妹告白?”青峰接着一句道,拉着苏败往走廊跑。

    “那至少要整理些衣着,师兄,有热水吗?”

    “干嘛?”

    “沐浴,更衣,杀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想站在上面看风景

    忽如一夜chūn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即可找到)

    纷纷扬扬的雪絮在阳光中摇曳着,落在数万名琅琊宗弟子身上。

    书生的草帽中已是皑皑一片,微低着头好似在打盹。

    黑衣青年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下书生,“诸位执法者来了。”

    悠扬的礼乐迎风大盛,古道的尽头处出现了数十道身影,瞬间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琅琊宗的执法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着月白sè的宗衣,其衣袖口上绣着数柄出鞘的利剑,隐约间有着剑气萦绕于其间,不缓不急的踏着步子走来,走向蔓延而上的青sè古阶,仅仅数十道身影,然其身上弥漫的气息却笼罩全场。

    而为首的赫然是数次押送苏败至执法塔的中年人,剑眉星目下的面容就如雪般冷峻,站在古阶上,中年人漠然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威严。

    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不少弟子都微低着头不敢直视。

    唯独书生,黑衣青年,秦政等人静静望着中年人,执法者已经出现,那也就意味着宗考开始。凌厉的目光在书生等人身上扫过,中年人指着身后通向云霄的古阶,“今年的规矩还是和往年一样,或许你们这些琅琊宗弟子中有些是今年新晋的弟子。不过你们心中若是对宗考也所重视的话,相信对于宗考的规则也熟记于心,我就不再继续废话。”

    山风虽急,中年人的声音却压盖了尖锐的破风声,清晰无比的传至众人耳旁。

    无数人都抬起头望着这高大雄峻的剑峰,就算披上一层皑皑白雪也掩盖不住其锋芒。大多数老人脸上都泛起心有余悸的神sè,显然去年宗考时,这座屹立于眼前的剑峰给他们留下了不少yīn影。而新晋的弟子却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登山,有时候困难。

    尽管这山道有些崎岖,但对于大多数武者而言,再崎岖的山道也无法阻挡住他们的步伐。

    雪下,一片死寂。

    诸多执法者站在两侧,将其青sè古阶完全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书生微抬起草帽。对着黑衣青年道:“走,趁着时间早上山就能在上面多歇息片刻。”

    双袖微摆负在其后,书生持着书卷,好似出游登山观风景般,随意的踏在青sè的台阶上。

    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的紧随其后。其次,秦政,林释晨,安妩等人也纷纷动身。

    人群中略微有些sāo动,那些心有余悸的老人微咬着牙,抬步先前,浩浩荡荡。

    只是当有人踏在古阶的时候。立即发现了这其中的古怪之处,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道至天地间轰轰而现,就像千军万马横冲直撞而来,不少弟子连第一道台阶都未完全踏上。整个人就倒飞而去,唯独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眼前这看似平静如山石的台阶上仿若匍匐于地的巨兽,一旦谁踏在其上。就会遭受到巨兽的反扑。

    ……

    死寂的执法塔外出现了数道身影,两名执法者押着一名有些狼狈的琅琊宗弟子走过高墙。其中一名较年长的执法者抱怨着:“今rì宗考,如果不是押送这小子。怎么会错过时机跟大人一起前往琅琊剑峰!”

    “可不是,在那边看数百人被轰落下来的画面总比这里有趣。”另一名执法者闻言,狠狠踢了犯法的琅琊宗弟子:“好好的宗考之rì,你小子倒是闲着蛋疼在这关键时刻蛋疼。”

    原本有些狼狈的琅琊宗弟子只能忍声挨下这一角,不过看到狰狞的执法塔时,脸上还是布满了少许慌张:“两位执法者大人,进执法塔难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你以为死亡坟墓的称呼是夸大其词?就算月前,那名叫苏什么的少年,有幸走出执法塔,最后不也是死在执法塔中。”年长的执法者漠然的望着这弟子,淡淡道。

    嘎吱!

    死寂已久的执法塔发出一道声响,紧闭的铁门缓缓敞开。

    这一幕让两名执法者神情一怔,只是这抹发愣的神情瞬间就变得震撼无比。

    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在无尽黑暗的执法塔中缓缓走出,站在阳光下,衣玦飘飘。

    微睁开双眼,苏败抬眸望着天空中飘起的雪絮:“下雪了!”

    旋即,苏败注意到站在前方的三道身影,当看见这两名执法者那有些熟悉的脸庞,嘴角噙着灿烂的笑意:“两位,好久不见了。”

    话落,苏败就抬步而出,背负着古剑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很轻,轻的在雪地上未留下任何的痕迹。直至苏败身影消失在三人视线中的时候,这两名执法者方才从最初的震撼中反应过来,神情犹如见了鬼似的。

    唯这名琅琊宗弟子有些困惑:“他是谁?”

    “苏败!”这两个字眼仿佛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让空气随之凝固住。

    清晨余晖中的琅琊诸殿格外的死寂,就算苏败路过璀星广场的时候也只见到地上那随风而起的雪絮,当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雄峰出现在苏败的视线中时,苏败在古道上止住,望着这两侧在风中怒放的梅花,心境就如这梅花般宁静,目光透过那摇曳的风雪,眼神坚定无比,消瘦的身体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撞向这风雪。

    此峰为琅琊,漫漫青sè古阶的尽头就是琅琊之巅,在那里,有着千余道占据数丈方圆大小的石台,依次排列着。踏在其上就是外门千强,百强,十强,问鼎。

    古老台阶上的雪泥已经化开,露出一滩水渍。

    同时在雪上还有一滩滩醒目的血迹,一道道有些狼狈的身影蜷缩在雪地上,也有不少的弟子仍在青sè古阶上坚持着,其身体却犹如遭遇数座大山的轰压,难以迈出一步。

    垒砌的石台上。中年人负手而立,漠然的望着这些卷缩于地的琅琊宗弟子,这些人大多数都断手断脚,甚至有些晕眩过去,不过却未有执法者去理会。

    能够让执法者在意的也只有山道上的那些琅琊宗弟子,时而有数名执法者登道,片刻后抬着晕眩过去的弟子走来。

    也有新晋的弟子正踌躇着,是否要承受那恐怖的痛苦,登上这山道。

    静。四周死寂的就剩下冷风的呼啸声。

    直至最后,诸多弟子都老神的待在一旁,放弃这登道,窃窃私语着:

    “传闻这山道上是一道恐怖的剑阵,曾有数名先天强者建造而成。若修为不济者登上山道必然受到恐怖的冲击。”

    “并非是剑阵,我是听闻这山道是诸多琅琊强者走过,其气息残留在其上,就形成了今rì的威压。”

    “现在,牧崖师兄应该要到尽头了。真遗憾,此次秦政皇子要问鼎琅琊,必然要与牧崖师兄有一番大战。而我等只能站在这里等待结果。唉。”

    时间缓缓的在头顶的风雪摇曳中流逝而过,就在诸多弟子窃窃私语,越来越盛,场面渐渐往喧杂方向发展的时候。忽然间有着一道脚步声在古道的尽头处响起,这道脚步声很轻,但却压盖过了悠扬的礼乐,压过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声。

    顿时。不少弟子都下意识的转过身,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古道的尽头。窃窃私语声徒然消散了不少。就连站在石台上的中年人也微微抬起头,漠然的目光投向脚步声泛起的地方,这时候还有来参与宗考的弟子?

    宗考虽未限制时间,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耀在琅琊时就是宗考开始之时,残阳最后一抹余晖消散时就是宗考落幕之时。不过对于姗姗来迟的弟子,中年人还是心生不厌。

    就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只见古道尽头,朝阳的余晖中,一道犹若超尘脱俗的身影,白衣胜雪,踏着风雪,宛如谪仙临世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苏败?”目光凝固在这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上,中年人巍然如山岳纹丝未动的身躯在这一刻猛地一颤,漠然的神sè也像阳光中消融的雪花般。

    苏败!噙着这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诸多琅琊宗弟子先是有些困惑,其次神情各个呆若木鸡。尘埃可以掩盖住剑的寒光,却掩盖不住其锋芒。有些人就算离开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锋芒就会撕碎那记忆的束缚。

    风更急了,雪斜斜的落在苏败的身上。

    背负着古剑,苏败的步伐未曾因为这些目光而有所凌乱,依旧那么不徐不疾,顺着古道,踏着满地的花瓣,就像从云端上走出,直至出现在青sè古阶前,苏败抬眸望去,这犹若天梯般的古阶不见尽头,通向那云霄之端,就像一柄插入天穹的利剑,隐约间,似乎有着少许清脆的剑鸣声在其上泛起,悄然回荡着。

    “你这段时rì去哪了?”直视近在此尺有些出尘的身影,中年人发现声音有些嘶哑。

    “待在坟墓中。”苏败微微行礼。

    “执法塔吗?”中年人眼瞳微缩,他曾在一些夜晚的时候偶尔想起苏败,都有些惋惜。甚至困惑着这平静有些过分的少年怎么会死在执法塔中,只是这一刻听到这解释,中年人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们都以为你都死了,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待在那坟墓中将近一月,你还真忍受的住。只是,这次为何要走出坟墓呢?”

    “执法者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苏败嘴角绽起灿烂的笑意,抬起头,指着那被云雾所覆灭的剑峰,“我想站在那上面,看看那里的风景。”

    “你落后了很多。”直视这道平静的眸子,中年人轻声道:“除去你后面的那些失败者,你是最后一个登山的。”

    “最后一个?”苏败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这不是很好。往往最后一个出发的人能够欣赏到谁也看不到的风景。”

    几片雪絮被风卷落飘过苏败的脸,落在苏败的肩膀上。苏败轻轻拍了肩膀上的雪花,脚步轻踏,随意的踏在有些湿润的青sè古阶上,溅起了水渍……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且行且进,一路高歌

    第二更,不努力哭穷,作死舔着脸向上帝求支持?好,原来皇枫在大伙儿眼中就是这样的形象,但为了支持皇枫的人,我还是想没羞没躁的勤奋着

    风中泛起微微涟漪,雪冷如刀锋吹刮在苏败脸上。『文学馆』

    四周无数道目光被苏败的背影所吸引,这些目光中大多数仍残留着震撼。显然这些人还未从苏败出现的一幕中反应过来,也有不少来自西秦的琅琊宗弟子则眼露冷笑,问鼎琅琊欣赏风景,这家伙真的以为先前出发的那些师兄是空气吗?

    最重要的是,秦政皇子在。

    人xìng的劣根xìng很多,往往很多时候他们见不得人耀眼,亦或者说是见不得跟自己一样的人变得璀璨耀眼,反而他们会津津有味的去仰望一些生来就璀璨耀眼的人。

    比如秦政,来自西秦的皇子,挑战西秦剑术馆未曾一败的天才。

    比如牧崖,在琅琊中独领风sāo,无人比拟。

    所以当多数目光齐聚在苏败的时候,其内大多数都是期待,期待着苏败如同先前他们那般直接被轰落。尽管以后者的实力,他们知道这一幕至少不会立即发生,但也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期待。

    “山路崎岖,若想赏景,就要多加小心。”中年人低眸道。

    第一步。

    苏败踏在结结实实的青sè古阶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压迫感,如同cháo水般至脚下的古阶上汹涌而出。站在其上,苏败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沙场中,前方就是敌军的千军万马横冲直撞而来,yù将碾碎自己的躯体。

    对于苏败而言。旁人的目光就像这纷纷扬扬的雪絮,就算是无数道目光汇聚在一起也无法阻挡住他的步伐。况且苏败很少去在意他人的目光,而是选择无视。

    苏败抬起头,目光掠过一格格的青sè古阶,他能够看到那斑驳的阳光掠过怒放的梅花,落在雪上的点点光斑,那里的美景正赏心悦目。苏败是这样想的,嗅着淡淡的梅花香,似乎很享受的吸了口气。单手负于背,就像那些故弄风雅的文人,闲庭信步般的走在山道上。

    往往很多时候最后一个出发的人是最能够欣赏到沿途的风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苏败每一步都那么轻盈。深怕踩碎了落在雪上的花瓣,尽管此刻苏败身上承受着恐怖的压迫,微展的眉头却未曾蹙过。

    嘴噙着笑意,苏败时而看着那无尽头的山道,时而看着摇曳的风雪,伫立于风中的梅花,这一刻。苏败不知为何想起了一道身影,那名拾剑离去的白衣身影。

    山道明亮,似雪的白衣身影也是那般明亮。

    中年人微扬着头注视着苏败扶摇而上的背影,恍惚间看到了一名白衣剑客持剑独战天下。血染天地的那一幕,也恍惚间看到了那白衣剑客对着那些自视天之骄子的剑客说:“你们谁曾胜过我苏赢手中之剑?”

    “你们父子比谁都骄傲,一剑赢尽琅琊,凤歌书院无人敢接剑。独战荒琊群剑,问末剑域。谁敢忘昔rì那一剑?”中年人喃喃自语着,微展的拳头紧握着,只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掠起一抹惋惜:丹田破碎!

    苏败且行且进,直至消失在山道的尽头,梅花怒放之处。

    无数道目光中的情绪并未随着苏败背影的消失而有所变化,不少西秦的琅琊宗弟子还撅着嘴,只是内心有些莫名的不安,他走的还真是那么从容,那么平静。

    只是这抹不安随着冷风袭来随之消散,林师兄就在上面,若是他有幸赶上林师兄,能过林师兄手上的剑?想到这,这些弟子微撅的嘴角泛起冷笑,只是带着少许遗憾,又有错过一场好戏。比起这些弟子,少许衣衫褴褛的弟子则低着眸,好似在沉思什么,旋即再次抬步上前,继续踏上石阶,匍匐前进着。

    苏败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心,望着身旁擦肩而过的梅花,不悲不喜,随着前进,他明显能够感受到台阶上传来的压迫越来越盛。同时,这片天地间也有着一股压迫泛起,这股压迫仿佛有针对xìng,只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隐约间,苏败也能够察觉到这些石阶上有着剑气正yù透出,踩在其上就像踏上剑刃上。锥心刺骨,幸好苏败觉得自己在承受无数次痛苦洗礼后,能够含笑承受着这痛苦。故,他脚步仍不疾不徐,欣赏着这漫天的山sè,风景,雪景。

    偶尔抬起头的时候,苏败能够看见山涧间正yù挣扎的的燕雀,寒风冷冽如刀,折断其双翼,直至覆灭在风雪中。然这些燕雀的嘶鸣声就像耳旁的风声,始终回荡在天地间,谁也不知道这些嘶鸣声回荡了多久,或许至远古以来就存在着。

    苏败也曾看见过山涧哗哗流淌的清泉内,柔弱的鱼儿正逆流而上,迎着清冷刺骨的冲击,直至无力的沉浮下来,被撞上光滑的山石,撞的粉碎。看到这,苏败不禁想到,在前世他听说水中游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是这些游鱼忘却了七秒钟前的痛苦,逆流而上,这是生来就融入骨子里的执着让它们如此愚蠢,愚蠢的让人感到可爱,敬畏。

    命运往往和意志是背道而驰,燕雀逆风而翔,游鱼逆流而上,虽死,其决心却不甘束缚于命运,不与草木同腐。想到这里,苏败心中想要登鼎,一览天地风景的想念莫名的强烈起来,往往很多时候,人有了意志或者想法,其脚步就不会那么沉重,苏败一路而上,始终未曾在台阶上留下任何的脚印,雪上花瓣,仍那么迷人。

    璀绿节节而上的竹林点缀着这白茫茫的雪景,走至这里,苏败终于见到了同行sè的背影。显然看起来有些华丽昂贵的衣袍上尽是雪泥,稚嫩的脸庞上噙着茫然,有些踌躇的看着前方,横向而来的山风卷起剑形竹叶。割开这风和rì丽的雪景,就像一柄柄利剑,其上的山道上,有着一滩滩血迹,触目惊心。正是这滩血迹让这名弟子踌躇不前,微低着头。

    这是一名来自王公贵族的世子,苏败脚步很轻,就像和煦的chūn风拂过,走过这名弟子的身旁。其目光却未曾在这道身影上有所停留,走向那狂卷的竹叶中,直至一抹飘扬的衣玦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看着苏败这般云淡风轻的说过,这名弟子神经质的笑了笑:“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

    说着这名弟子就抬步上前,只是那横扫而来的竹叶瞬间就割破了他的衣袍。血淋淋的猩红染红了摇曳的雪花,这名弟子脸上满是痛苦和惊恐的神情。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游走于璀绿的竹林间,苏败算是明白了这句话。

    他走了很久,大概有数百米还是千余米,也未曾再次见到其他的身影。

    直至在竹林尽头的时候,苏败才看到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正于雪地上匍匐前进。就像未沾笔墨的白卷上淌着一抹朱红,猩红的血在皑皑天地中有些醒目。

    在花香中,苏败嗅到久违的味道,血腥味。

    低眸望着匍匐前进的青年。苏败也未曾停留,一步步的向前。

    这名衣衫褴褛的青年也未抬起眼眸看着苏败,直至苏败身影消失在风雪尽头,其背影在他视线中一闪而过的刹那。这青年眼角泛起了一抹困惑,这道身影。依稀间有些熟悉,只是却记不起来这是谁。低着头,咬着牙,青年继续匍匐前进。好似爬向尽头,就能爬出那肮脏,无人问津的贫民窟,爬向那片星空。

    第一次遇见的同行者是王公贵族,第二层遇见的同行者是来自贫民窟的弟子,而第三次遇见的同行者却是两名执法者。月白sè的宗袍就如雪一般,两名执法者左右手提着晕眩过去的弟子,见到走来的苏败,眼露讶然,他们明明记得在上来的时候,未曾见过苏败。

    “死了?”苏败微微行礼,看着这些血迹斑斑的弟子。

    “晕过去了!”其中较年长的执法者看了苏败一眼,没好气道。

    “前面人多吗?”苏败问道。

    “多,差不多都晕倒在地。你若是不想遭罪,就安心的随我们下山。”另一名执法者提醒道:“前面的山道更加崎岖,艰难无比。”

    “我终于是赶上了。”苏败轻笑道,迎着风雪继续前行。

    看着苏败渐行渐远的背影,两名执法者微微摇头,今rì得有着忙了,低眸望着腰间夹住的弟子,这些晕眩过去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来自贫民窟,修为远远比不上那些出身王公贵族,亦或是得到宗门重点培养的弟子,然其意志就却山道上一片璀缕的竹林。

    路过哗哗流淌过的山泉上,苏败第一次止住了身形,解下背后样式古朴的剑器,洗净剑身上的尘埃后,苏败再次前行,走着走着,他终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就像那两名执法者所说的那般,人真的很多,只不过大多数都晕眩过去,也有少数在风雪中匍匐前进。

    往往很多时候晚出发的人,不仅仅能够欣赏着山景,同样也能欣赏着路上的风景,看着走在前方的身影,苏败嘴角噙着笑意,就像江南风雨中打马而过的游客,且行且进,不断的超越,一路高歌也不为过。

    匍匐前进的弟子都是抬起头看着这道身影,直至片刻后有着一道微弱断续的声音泛起:“苏败!”

    陡峭笔直的长道犹若巨龙的骨骸,至云霄之上横跨而下。

    一袭似雪白衣飘然而上,趁着这场风雪,扶摇直上,直至最后,苏败也不知道看超越了多少人,直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苏败的视线中,漆黑的眸子中方才泛起一抹笑意,弯下身,拾起地上的竹叶,尖锐的竹叶就像一柄利剑,透着锐气锋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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