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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枫     最强剑神系统txt下载     最强剑神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血红如二月花

    剑拔弩张,冷冽的肃杀之意盘旋于庭院上空。

    就连那阳光都被渲染出一层刺骨的冷意,笔直修长的剑器晃动着,折shè出的寒光投落在竹屋前。

    安妩那明媚的眸子静静的望着竹屋,眼神中,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苏败,你再骄傲,也会放下你那骄傲的姿态,乞求着我,除非你想死。

    张帆看着亭亭玉立的安妩,眼角的余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心中蓦然一叹,这样的女人并非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已经安排弟子去通知执法者,数刻后执法者就会赶至,今rì苏败可谓是插翅难逃。”

    “不过他这么安静的待在屋内,倒是有几分蹊跷。”张帆微偏着头看着安妩那线条妩媚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先前自己就不应该出手。

    安妩嘴角挑起一抹骄傲的弧度,轻声道:“他在选择,是继续莽撞无知下去,还是识趣的退让。”

    “退让,他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众目睽睽之下杀害谢知!”张帆脸上掠起一抹诧异的神情,他太懂安妩了,知道这女人在等什么,他敢肯定,若是苏败敢出声乞求她,苏败就会安然无恙,只要她出面说谢知是自杀。想到这,张帆脸sè有些yīn沉,难得带着少许咄咄逼人的口气道:“他今rì,一定要受到制裁。”

    “谢知是怎么死在苏败手中,由我说了算,并非由张帆师兄你说了算!”安妩明亮的眸子中有着寒意掠过,轻描淡写的望了张帆一眼,纤细的玉手微微抬起,隐约间有着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在她体内席卷而出,犹如风暴一般,这股气息就算是张帆,也感到了一股急促的窒息感,眼瞳猛地一缩,目光有些退败下来。

    见到张帆低下头,安妩脸上方才泛起妩媚的笑容,其身上弥漫的气息瞬间就dàng然无存,好似先前那一幕只是幻觉而已,“他会死的,不过并不是这个时候。”

    “而是在我把他的每一滴血榨干后!”安妩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清澈的眸子微抬,看向死寂的屋内,半响后,沉稳的脚步声徒然泛起,

    单手按剑,苏败抬眸望着屋外那正值明媚的阳光,却感受到了阳光中那刺骨的肃杀之意,也看到了庭院外那涌动的身影,嘴角掀起一抹灿烂的笑意:“瞥屈的感觉可真不爽!”

    习惯了血炼中肉弱强食的丛林法则,苏败在琅琊宗始终有种放不开手脚的感觉。

    “就让我好好的陪你们玩一玩!”苏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

    下一瞬间,苏败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了安妩和张帆等人的视线中,唰唰,无数道目光齐聚在苏败的身上,在那张有些白皙的脸庞上他们看不到任何的慌张,而有着一丝笑意。

    “终于舍得出来了,执法者再过片刻就到,苏败,你今rì注定是在劫难逃。”韩烈神sè冰冷,猛的一步跨出,顿时恐怖的气息再次汹涌而出,笼罩在四周,踏碎了遍地的枯叶,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今rì也要将苏败留在这里,直至执法者的出现。

    数百人都在等待这一刻,随着苏败的出现,纷纷紧握着手中的剑器,凌厉汹涌的气息撕开阳光,蔓延而出。

    刹那间,死寂的庭院中徒然掀起阵阵劲风,枯叶纷飞。

    好似有万座巍峨的山岳挡在苏败的面前,仿若只要苏败再朝前迈出一步,就能被轰成碎片。

    白皙的手微按着剑柄,苏败却不疾不徐的向前迈出,好似闲庭信步般随意,一步步的走向静立的韩烈等人,嘴角上泛起的笑意越来越盛。

    这种过分的平静让韩烈心中有些不安,恍惚间他觉得苏败和先前有些不一样,特别是苏败嘴角泛起的笑意,看似灿烂,却有着一股狰狞泛开。

    “想做困兽之斗吗?我承认,以你的实力,我绝非你的对手,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出手擒拿宗门的罪犯,就没必要在意宗律所规定的单对单了。”韩烈盯着苏败的目光好似要将之吞下来似的,无尽的恨意在他心头蔓延。

    “恰好执法者赶至还需要少许时间,这些时间内足够将你那软蛋踢爆!”林崖手中长剑骤然扬起,势若雷霆。

    “不仅仅要踢爆他,还要打断他的tuǐ。”柳风抬步向前,心中郁了无穷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

    闻言,苏败却是笑了笑,轻描淡写的望着韩烈三人,chún角缓缓的掀起一抹嘲讽:“想三对一?还是四对一?就凭你们这些卵蛋的家伙,真是无趣,你们怎么能够忘记自己已经不是男人了,怎么能够说出如此男人的话。”

    静!柳风抬起的前脚徒然停顿在半空中,四周徒然死寂,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他们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苏败的姿态依旧如此的强硬,甚至面对韩烈三人时,打击起人也是这么的不留余地。先前苏败接二连三的击败韩烈三人等人,间接证明了他的实力,但是,他的实力会恐怖到以一敌三的地步?

    不是男人!这句话好似锋利的刀锋,狠狠的捅在韩烈等人的心头,俊朗的面容争取的可怕,韩烈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上韩国的贵族,双眸泛着血丝:“就希望一会儿我将你踢爆的时候,你还能够笑的出来!”砰!韩烈双手紧握,也是抬步向着苏败走去,就像一只yù发狂的凶兽。

    “嘴硬的家伙!”林崖也实在无法忍受,今rì所受的耻辱唯独血才能洗刷。

    “我决定还要撕碎他的嘴角!”柳风冷声道。

    三股凌厉无比的气息汇聚在一起,三人持剑而来,全场气氛在这一刻徒然紧绷起来,就像根琴弦般,随时就会断开,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大战即将一触即发的时刻,静立于一旁的安妩却轻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好似和煦的chūn风般让缓接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苏败,你觉得这世界怎么样?这是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可惜你曾看了数十年,就要不幸的离开了,这真是残忍的事情。你也知道,一般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不愿见到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苏败淡淡道,旋即神情有些认真的看着安妩,这眼神让安妩嘴上的笑意更盛,终于要放下你那骄傲的姿态,来乞求我了吗?

    在盛唐国,安妩拥有不错的美名,因为她的善良,她曾无数次帮助盛唐国那流浪街头的乞丐,只是那时,她望向那些乞丐的眼神和现在看向苏败的眼神一模一样。

    翘着嘴角,安妩眸中美眸微转,等待着苏败的下一句。

    “安妩师姐,你是傻*,还是白痴呢?”

    傻*?白痴?安妩那双狐媚的眼睛立即yīn翳下来,一种难于言喻的愤怒在她心头弥漫,这种感觉就像在喝着最醇厚的美酒时,发现这里面有着一坨屎的存在,贝齿轻启,“愚蠢,柳风,动手!记住帮我撕开这张让人憎恨的嘴角,狠狠的撕烂。”

    在漂亮的女人面前,谁都会表现出雄xìng伟岸的一面,柳风信誓旦旦道:“就交给我!”

    嘭!嘭!嘭!

    三道身影横冲直撞而出,尖锐的劲风伴随着长剑挥动,剑若陨落星辰般直shè而来。

    不得不承认,三名半步凝气联手,其攻势极为恐怖,犹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锋利的剑光剑剑刺向苏败的要害之处。

    在三人的攻势之下,苏败消瘦的身影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孤舟,随时可覆灭。

    “愚蠢就要付出代价!”安妩纤细的双tuǐ微晃交替着,高挑的嘴角扬着,漠然的望着这一幕。

    这三人出手不留余力,苏败却笑了,白皙的手紧握着剑柄,下一刹那,寒光乍现,长剑嗡颤,剑吟响彻,持剑却不出剑,苏败不徐不疾的朝前一迈,犹如一阵清风般缓缓的在无边的攻势前吹刮而过,从容不迫。眼看着苏败不退反而冲进自己三人的包围圈,韩烈三人眼中都泛起少许冷笑,这家伙还真是自信的有些过分。特别是韩烈,见苏败不偏不移的向着自己掠来,眼中暴出一抹杀机,体内的力量仿佛在这一刹那汹涌而出,长剑破空,好似奔雷,直指苏败的脖颈,这一剑势必要在苏败身上留下一个血洞。

    还是这样的一剑!

    苏败嘴角浮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紧握着长剑,化为一道耀眼的剑光,带着无法形容的凌厉锋芒,直接是点落在韩烈这一剑上。

    铿锵!火星迸shè,崩碎了韩烈这势若雷霆的一剑,韩烈眼瞳猛地一缩,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在他心头泛起,苏败他先前收敛了实力!

    只是韩烈知道这一点太晚了,如虹的剑光撕开他的剑势,瞬息而至。

    噗!

    一瞬间,鲜血四溅,韩烈咽喉之上透出一点血痕。

    扬剑染血,苏败身形犹如清风般掠过韩烈的尸体,一道道残影拖动而出,而柳风和林崖的剑洞穿了他一道道残影,却未伤到苏败。

    其后劲风大盛,苏败长发如瀑布般狂舞着,白衣飘动之下,苏败的掠出的身形骤然而止,缓缓转身望着疾驰而来的林崖和柳风,眼皮眨都未眨,再次一步迈出,剑动,好似游动!

    好似敛去锋芒的长剑在这一刻,终于展lù出了其峥嵘。

    林崖眼瞳猛地一缩,剑动,密密麻麻的剑影犹如铺天盖地而下,企图挡住苏败这一剑,韩烈的死给他极大的触动,转攻为守。

    只是一抹璀璨的剑光摧枯拉巧般的撕开这些剑影,火星迸shè间,苏败这一剑如清风拂面,吹袭而来,刹那间,洞穿了林崖的脖颈,血溅!

    干净利落,才几秒钟的时间内,林崖和韩烈接二连三的死在苏败剑下,持剑而至的柳风头皮一阵发麻,他实在难以想象在自己三人滴水不漏的攻势下,苏败不仅仅安然无恙,反而将韩烈和林崖反杀。最重要的是,苏败居然敢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韩烈和林崖,他难道不怕受到执法者的制裁。

    恐惧在双眸中弥漫,柳风犹如见了鬼似的,疯狂的朝后退去。

    一袭白衣飘然而上,苏败持着淌血的剑,犹如闪电般掠出,剑光化作长虹,直追上柳风。

    对于杀人,他眉头从来不皱一下。RS!。

第一百零七章 他死定了

    薄雾已经散开,阳光正明媚。

    无数道呆若木鸡的脸庞犹如中邪似的,呆滞望着眼前这一幕。

    柳风疯狂的退着,眼中充斥着恐惧。

    那一袭飘然的白衣是如此的刺目,璀璨如虹的剑光好似撕开了虚无的空气,压抑无比的气息弥漫在柳风心头。

    柳风惊骇的发现,无论自己的速度有多快,那疾驰而来的剑光在他的眼瞳中飞快的放大着。

    噗!直至苏败长剑指向柳风咽喉的刹那,柳风后退的身体徒然一震,如同重击般被掀翻,狠狠撞上地面,滚落至安妩的身前。

    猩红的血如柱般迸shè,柳风单手捂着脖颈,眼中满是恐惧,好似要说些什么,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安妩那妩媚动人的双眸泛起一抹错愕以及恐惧。

    疯子,这家伙完全是疯子。

    安妩注意到,苏败出剑击杀柳风的手,没有任何的颤抖,始终那么平稳。

    杀人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安妩第一次在苏败那平静的脸庞下感到了其冷酷和果断。

    世界上没有生而知之的人,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能做到苏败这般随意。

    秋风,微冷,吹起剑尖上的血花。

    苏败抬眸,有些戏虐的望着有些错愕的安妩和张帆,轻笑道:“安妩师姐,你觉得是我的剑快,还是执法者的速度更快呢?”

    噙着笑意的淡漠声犹如严冬的寒风般吹刮而过,冷冽刺骨。

    “你已经无路可退!”安妩贝齿微咬着朱chún,尽管她时刻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但是妩媚动人的声音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急促。

    “至少也能够拉上几个垫底的。”苏败轻笑道,剑眉却是徒然一皱,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息犹如巍然的山岳般轰轰而来,在这股气息前,他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沉重无比。

    咻咻!两道凌厉无铸的破风气劲掀翻满地的枯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苏败的脚下。

    咔咔!苏败脚下的石块咔咔而碎,这是jǐng告。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安妩脸上再次迸发出笑意,她知道是执法者出现了。

    静默的场合中徒然响起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让开!”

    紧接着就是一阵略微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泛起,驻足观望的琅琊宗弟子纷纷朝两侧退去。

    三道冰冷充斥着杀戮气息的身影踏碎了石道上的落叶,龙行虎步的朝着庭院而来,两侧弟子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苏败抬眸盯着走来的三道身影,皆是猩红如血的宗衣,刺眼无比。

    隐约间,苏败嗅到了一股极为浓厚的血腥味。

    这三道身影的步伐看似缓慢,然却疾快无比,越众而出,走在最前方的一名中年人,面容冷峻,行走间好似正暗中蓄势的凶兽般。

    见到这道身影,安妩美眸深处掠过一抹莫名的笑意,微低着头,退于一旁。

    张帆更是拘谨,有些不安的站在安妩身后。若是死了谢知一人还好,这次可是死了四个人,这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若是执法者追究起来,他也难逃一些责罚。

    随着这三道身影的出现,四周的空气好似有些凝固。

    中年人目不斜视的从安妩面前走过,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望了满地的狼藉,“有趣,将近半年没有人敢在宗内杀害同门师弟!”

    说到这里,中年人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落在苏败身上,“是想反抗,还是自动跟我们走?”

    中年人的语气好似带着询问的口wěn,但苏败知道,自己一旦选择前者,这家伙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迎上中年人的目光,苏败却是笑道:“在绝对力量鸿沟前反抗只是徒劳,反正结果都是一样。我又何必受这些苦,我选择跟你们走。”

    苏败的回答算是预料之内,不过看其一脸的笑意,不少人暗自咂舌,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待会儿等待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中年人也有些讶然的望着苏败一眼,后者脸上的笑意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同时,后者那漆黑的眸子中隐约间可见到少许期待。执法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平静。

    “走!”中年人若有深意的看了苏败一眼,转身,顺着来时的路退去。

    苏败还剑归鞘,稍微整理了些凌乱的衣衫,一脸悠然的紧随其后。

    看着苏败如此乖顺,安妩和张帆脸上皆是浮现出一抹诧异,不过一想到执法塔的恐怖,安妩柔媚的嘴角旁就泛起了一抹笑意:“这就是为愚蠢而付出的代价!”

    “或许他天真的认为在执法塔中待上三rì,就能够出来。”见执法者未多询问这事情的经过,张帆不由暗松了口气,带着轻松的口wěn道。

    静,两侧的琅琊宗弟子都有些怜悯的望着苏败,若是他今rì不如此莽撞,或者答应安妩师姐的邀请,今rì也不会冒出如此动静的事情。同时,以前者的实力也能够在外门十强中占据一席之地,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有时候莽撞和无知也会毁掉一个人,不少弟子暗中告诉自己要引以为戒。

    直到苏败的身影彻底消失时,围观的琅琊宗弟子方才嗡的一声,炸了锅,议论纷纷。

    有惋惜,有同情,有嘲笑!

    各种情绪不一的神情洋溢在琅琊宗弟子的脸上,唯一一点相同的是,这些人中没有人认为苏败能够活着。

    执法塔,这耳熟能详的名字就像一把利剑时刻悬在众人的心头,在他们加入琅琊宗的第一条,就被师兄师姐们告知这执法塔的恐怖。

    甚至他们也亲耳听到少许执法塔的事情,听说被押送至执法塔的弟子,尸骨无存,葬在万兽腹中。

    因此,在琅琊宗弟子的眼中,执法塔就是死亡的墓地。

    “数十年以来我曾亲自押送百余名犯宗律的弟子至执法塔,他们没有人能够从执法塔中走出来!”

    “其中有些弟子是宗门的翘楚,就算是他们当被押送至执法塔的时候,也未曾像你这般平静!”低沉浑厚的声音缓缓响起,中年人抬眸看向一脸平静的苏败,他太平静了。

    苏败看着自己微晃的衣角,头也不抬道:“你不也说了,这些人未能够从执法塔中走出来。”

    “你很自信!”中年人脸上难得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你像你老子!”

    “你知道我老子?”苏败抬起头,看向面容冷峻的中年人。

    “在琅琊宗上下,谁不知道他!”中年人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下来。

    微眯着双眼,苏败凝视着中年人背影,眼lù一抹沉思,当年自己老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些人提起他都会一阵沉默。

    ……

    飘渺的云峰中,步惊仙负手而立,目光平视着眼前翻滚的云海,好似在追忆着什么。

    咻!一道璀璨如虹的剑光在云海中闪烁而过,撕开翻腾的云雾,崎岖的山道间渐起刺耳的破风声。

    半响后,一名高挑而冷傲的女子款款而来。

    女子的肌肤白皙如雪,微冷tǐng翘的鼻梁将她的jīng致玉脸衬托的更加冰冷。

    “为什么?”女子jiāo容冰冷的看着步惊仙,柔顺的青丝在清风中摇曳着,显得有几分出尘。

    只是女子的声音很冷,冷的就像孤峰上终年不化的冰雪,清冽刺骨。

    步惊仙缓缓转过身,漠然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溺爱之sè,看着女子那微蹙的柳眉,不苟言笑的他嘴角微泛起一抹笑意:“凝气九重!”

    “我来这边并非是要告诉你我踏入凝气九重,而是向你讨个说法,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没管过我,现在居然会有闲情逸致插手我的事情,甚至开始为我规划人生。”女子冷冷道,就算站在面前的是她亲生母亲,她话语中也未曾带着任何的敬语,而是质问。

    “作为父亲难道不应该考虑你的未来吗?”步惊仙好似已经习惯了女子的语气,反问道。

    “但我未曾听说过这个世界上会有父亲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面推,将自己女儿的命运和天生废才绑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残忍吗?”女子纤细的柳眉蹙了蹙,清冽的眸子中泛着不妥协的倔强。听着女子的质问,步惊仙脸上的笑意dàng然无存,甚至严肃无比:“天生废才?整个琅琊宗的人这样称呼他,但是唯独你步韵寒不行。”

    “就因为他是苏伯的儿子,我就要嫁给他?就算他是苏伯的儿子,但也改变不了他天生丹田破碎的事实。”

    “这一点,父亲你也不可否认!”

    “你也知道他和我是两人截然不同世界的人,为何要将他强行搪塞进我的世界,让他过着平凡的生活不是很好?”女子贝齿轻启,其声仿若山涧哗哗流淌的清泉般,冷冽刺骨。

    步惊仙脸上没有怒意,待到女子说完时,步惊仙的嘴角方才轻轻挑动了下,不威自怒:“因为,你步韵寒是我步惊仙的女儿!”

    就在这一刻,一阵悠扬洪亮的钟鸣声至飘渺的云海中扶摇而上,回dàng着。

    这是琅琊宗,刑堂的制裁古钟声。

    一旦古钟声泛起,就意味着有人犯了宗规。

    这钟鸣声让步惊仙不知道为何感到有些烦躁,剑眉微皱,正yù继续接下来的言辞,其一道带着少许急促的声音在崎岖的山道尽头泛起:“师傅,不好了!”

    “有名外门弟子前来告知,苏败师弟犯了宗规,现在要被押送执法塔!”人未至,其声先至……RS!。

第一百零八章 少年的自信

    高大雄伟朱墙后方,森冷肃穆的铁塔犹如匍匐于地的巨兽。

    伫立在阳光中,苏败目光掠过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朱墙,落在那遮住了半边天空遮住朝阳的漆黑铁塔。阳光中这些铁塔折shè出淡淡的红光,苏败知道这铁塔并非是黑sè的,而是血凝固后留下的血黑sè。

    呛鼻的血腥味弥漫着,这些铁塔就像一柄柄锋利的剑器般,让人心生畏惧。

    只是,这里未免太安静了。

    苏败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过四周,幽静的小道上只有片片枯叶翻滚着。

    中年人低头看了一眼平静的苏败,前者的平静并非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就算面对这片被称为宗门的死亡坟墓,他漆黑的眸子中也没有任何的慌张,而是有些jǐng惕,那是因为未知而本能产生的jǐng惕,“我实在难以想象出你为何能够如此的平静,执法塔中的那些畜生可是被饿了数月,以你的身子骨也不够那些畜生塞牙缝。”

    “我也饿了很久!”苏败白皙的右手轻轻按住剑柄,这本是一双让女人为之羡慕嫉妒的手,只是长年握剑变得有些粗糙,不过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住其上的惨白。

    看着那孤零零的功点值,苏败确实是饿了很久,至少在昨夜他未修炼,未能回味着修炼带来的快感,此刻的他就像是流浪于街头的乞求者,即将要去赴一场盛宴,他的心情可是期待着。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苏败白皙修长的右手上,说道:“能够以一己之力独战三名半步凝气,你的实力很不错,无论是反应力还是战斗经验。远远不是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可以比拟的!”

    “可不是,我辛辛苦苦的从地狱中爬出来,会吃饱撑着和这些雏儿玩过家家?”苏败轻笑道,看着中年人那冷峻的面容,苏败突然举得这家伙也没有先前那么冷,至少这番话听的舒服,比站在阳光中晒着这和煦的朝晖还舒服。

    看着苏败毫无拘谨的和中年人闲谈,紧随其后的两名执法者,眼中皆是露出讶然。往rì里。就算自己这些人面对他的时候,也有种心头压着一块巨石的压抑,拘谨无比,不敢放肆。

    中年人很欣赏苏败的自信,一抹笑意罕见的爬山了这张冷峻的脸颊。低眸看着苏败漆黑的眸子,不急不慢道:“一级执法塔中可是有着数千只妖兽,其中不乏有半步凝气的存在。往往很多时候,妖兽比起人更可怕,他们发狂起来没有任何的理智,直至用锋利的尖牙将你撕碎,这些妖兽才会安静下来。”

    苏败却摇摇头。冲着中年人笑了笑道:“那在你们看来是这样的,在我看来,往往很多时候人比起妖兽更可怕。因为妖兽再怎么发狂它始终还是妖兽,而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中年人停下脚步。看着噙着灿烂的苏败,他忽然发现,站在阳光中的少年,属于他脸上的稚嫩就像夏rì炎炎中的沫。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其实很多时候犯了宗规的人并非一定要被押送至执法塔。往往很多时候他们还有一个选择,加入执法者!”

    苏败也停下脚步,有些狐疑的看着中年人,旋即释然一笑:“也就说外界那些传闻并非是真的,不少犯法的人都未死在执法塔中,而是加入了执法者。这算是以暴制暴吗?”

    “执法者是宗律的执行者,若不心狠手辣,岂能让这些兔崽子乖乖的遵守宗律。你够自信,实力也马马虎虎,最重要的是你心狠手辣,还有你说话的语气对我的胃口。”中年人微笑说道,他好似要刻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只是在苏败眼中,他的笑还是有些冷峻。

    走在后方的两名执法者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苏败,尽管他们极力的掩饰眼中的震撼,然急促起伏的胸脯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加入执法者,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就像往rì里那些犯了宗规的弟子,也是要经过重重考察,才能加入执法者。

    苏败认真的看了中年人一眼,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微微一怔后应道:“我心中有个疑惑,若是犯了罪的宗门弟子被允许加入执法者,为何会传出这些人死在执法塔中的消息。是为了故意夸大执法塔的恐怖来震慑宗门弟子,还是有其他原因?”

    加入执法者,这对于一名即将被押送至执法塔的弟子而言,无疑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任谁都会狠狠的抓住这道曙光不放。看着还是一脸平静的苏败,中年人眼中露出一抹讶然,他没想到苏败会如此冷静的分析问题,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好似第一次看见苏败,中年人认真上下打量了一眼,“犯了罪就要受到应有的制裁,这是执法者为何存在的理由。在某种意义上,加入执法者就可以免去制裁,这已经违背了宗律。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所以但凡要加入执法者的犯罪弟子,都会被告知死在执法塔中,只有这样才能不违背宗律。换句话说,一旦你加入执法者,也意味着代表你人的名字已经死了,同时,你们也不被允许公然出现在宗门中,会被宗门派遣到荒琊洲的各个宗门分部,唯独得到宗门的允许,你们才能回宗!”

    中年人很少向人解释这么多,至少在其余两名执法者看来是这样。

    苏败顺着中年人的话说下去:“也就是说只能永远的活在黑暗中,不能见光。”

    “至少你的名字不能出现在宗门弟子的视线中,否则这会让执法者的威信大打折扣。”

    “不过一旦加入执法者,宗门的许多资源也会向你开放,直至你有一天踏入先天,有资格成为长老时,那时候你就可以脱离执法者。”中年人说完这句话就老神的看着苏败,尽管才接触不久。他知道苏败非常的谨慎,至少不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做出选择。

    人生中往往最重要的是选择,而并非取决于你在这条路能够坚持多久。

    苏败微微踮起脚尖,远远眺望着朱红围墙后的森冷铁塔,转过头,问道:“执法塔真那么恐怖?”

    “至少对于现阶段你而言是这样!”中年人淡淡道。

    “那我选择进入执法塔!”在中年人错愕的目光中,苏败脸上绽着灿烂的笑意,左手仿佛要抓住眼前投shè而下的朝晖,道:“我还是喜欢站在阳光下的感觉。至少有个名字。”

    中年人有些讶然的看了苏败一眼,语气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曾经押送过三名半步凝气巅峰,距凝气境只差一步的弟子,他们的选择也和你一样,最终都死在执法塔中。”

    “你实力虽不错。但是走出执法塔的机会比他们还小。”中年人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猜疑看着苏败,他想不明白这个少年会如此直接和冷静的拒绝加入执法塔的机会。

    或者,他不怕死?

    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怕死。

    苏败摇头一笑,没有太在意中年人语气中的猜疑,虽然他也才接触这中年人不久,却知道这中年人的xìng子是外冷内热。他给自己这个选择的机会,并且劝说自己,不就是给自己一线生机的机会。只是在别人眼中犹如洪水猛兽的执法塔,在他苏败看来。那是他的天堂。

    抬步,苏败没有任何犹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高大雄伟的朱墙走去。

    中年人略微有些沉默,他虽然欣赏这少年的实力和手段。却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去劝说些什么。人往往很多时候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只是在他看来。这代价有些大了,看着苏败消瘦的身影,中年人蓦然一叹。

    两名执法者紧随其后,看向苏败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斑驳的阳光也无法驱散朱墙后的冷意,死气沉沉,这就像是一片坟墓,连大地都泛着腐朽的味道。行走间,苏败却能够感受到其上传来那种窒息无比的压迫感,片刻后,走在最前方的中年人停下了脚步,一座暗黑的铁塔突兀于苏败的视线中,这座铁塔好似高的没有尽头,沉默无言立于天地之间,就像只匍匐于地的巨兽。

    苏败向左右望去才勉强看到这座铁塔的尽头,微眯着双眼,近在咫尺,他能够感受到这座铁塔上传来肃杀的冰冷气息,这铁塔更像是一座坟墓,埋葬了不少琅琊宗的翘楚。

    咚!

    忽然间有着古老钟鸣声在这片区域中泛起,打破了死寂。

    暗黑通红的漆黑铁塔中徒然一颤,旋即只见那禁闭漆黑大门咔嚓咔嚓的缓缓推开,yīn冷带着呛鼻血腥味的气息渗透而出,其内yīn暗无比,就算此时阳光明媚,其光线也无法照shè进去。

    砰!砰!砰!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至这森冷的铁塔中泛起,半响后,一道有些年迈的身影缓缓而现。

    一名披着血衣老者,他就像从坟墓中爬出来似的,枯黄的老脸上堆积着岁月的条纹,抬起头看着有些明媚的阳光,好似有些不适应,旋即向着苏败等人望来,年迈的老脸上泛起一抹恭敬,对着中年人等三名执法者行礼:“肖宇见过执法者大人!”

    中年人微微点头,指着苏败道:“他就是这次的犯法弟子,你带他进执法塔!”

    “诺!”老者身子低的更低,浑浊的目光在苏败身上停留了片刻。

    “你跟他进去,他会告诉你注意的事项!”中年人转过头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苏败,语气略微有些迟钝了下,“一旦进入执法塔,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苏败知道,前者的话是提示自己现在如果后悔还来得及,向着中年人投去感激的眼神,苏败微呼口气,抬起头看着头顶正明媚的阳光,“我相信三天后会再次见到这阳光!”

    话落,苏败头也不回的向着漆黑的铁塔走去,步伐不急不慢。

    看着苏败的背影,中年人默然不语。

    年迈的老者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苏败一眼,转身走向漆黑的大门

    “走!”老者的声音嘶哑无比。

    苏败微微点头,细微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铁塔,感受着其上的厚重与冰冷,深呼口气,脚步抬起,悠然的走向漆黑大门。

    直至苏败和老者的身影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时,敞开的大门嘎吱嘎吱的缓缓紧闭,渗透而出的冰冷气息却依旧残留着。

    秋风拂过塔前那孤零零的落叶,中年人蓦然一叹,带着少许惋惜:“或许,你会死在里面的!”

    “宁大人已经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这条路是在他自己选择的。”

    “就算他死在里面,也是咎由自取。”

    “他太自信了,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死在里面的人哪个不是很自信。”

    感觉到自己上司的惋惜,两名执法者有些拘谨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我话很多?”中年人目光一动未动的盯着紧闭的大门,低语道。

    闻言,两名执法者相望一眼,旋即点头:“嗯,往rì里宁大人从未对一名犯法的弟子说过如此多的话,甚至不经刑堂的同意,邀请他加入执法者!”

    “我只是不想让他唯一的后人尸骨无存!”中年人缓缓收回目光,其剑眉却徒然一挑,转身,向着空旷死寂的石道尽头望去。

    两名执法者也注意到了什么,纷纷转过身来。

    在三人的注视下,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姿倒映在他们的眼瞳中,带着冰冷的气质款款而来,青丝微微的飘舞,格外的动人……

第一百零九章 属于我的天堂

    薄雾散开,朝阳霞光万丈。

    漆黑的铁塔经历无数风雨屹立不倒,巨大的投影狠狠的被拉出数百丈。

    琉璃多彩的余晖下,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姿款款而来,这秋风好似更冷了些。

    柔顺的青丝顺着雪白的长裙垂落而下,少女缓缓抬起头,jīng致的俏脸犹如jīng雕细琢出来似的,只是这张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而是泛着冷漠的冰冷,微翘的鼻梁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冷。

    少女走在阳光中,仿若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白雪。

    “步韵寒!”中年人双眸微眯,看着这女子款款而来,“你想带他走?”

    “他在哪?” 步韵寒,既少女,其如画的柳眉轻微一蹙,冰雪般清澈的眸子轻轻眨着,她一开口,四周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好几度,就算是轻拂而来的秋风也带着几分冷冽。

    “公然杀害同门师兄弟,就算他是那人的儿子,也不能免于宗规的制裁!”中年人淡淡道,转身望着漆黑铁塔,其上流转的寒光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刺眼。

    “开塔!”步韵寒贝齿轻启,其声好似珍珠落玉盘般清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

    “无刑堂的手令,执法塔一旦关闭就只能在第三rì重新开启。”中年人好似对少女的冰冷态度习以为然,冷峻的面容上难得泛起一抹笑意,看了一眼面sè冰冷的步韵寒,“听说你在数月前就已经闭死关,看你身上那浑厚悠长的气息显然是印已经踏入了凝气九重。冲击天罡,指rì可待,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凝气九重!”其余两名执法者眼露讶然,偷偷打量着眼前这美貌不可直视的女子。她就是内门中被喻为双娇的步韵寒师妹?她才多大,就要冲击天罡。

    “恭喜师妹,有望冲击天罡!”

    对于中年人等人的话语,步韵寒好似闻若未闻,清澈好似深潭般宁静的眸子凝视着紧闭的漆黑之门,如月的画眉蹙的更深,她也知道一旦执法塔关闭的后果,若无刑堂的手令,就算是宗门长老也无权开启。而苏败的实力。一旦踏入执法塔,注视是有死无生。

    “苏败!”步韵寒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对于她而言是极为耳熟的名字,隐约间她还记得小时候经常在自己面前留着鼻涕的小男孩,只是这记忆略微有些模糊。就要淡出她的人生。可是在数rì前,这名字就像锋利的刀锋般割开她的世界,或许余生这名字也会紧紧绑在自己的命运上。她那往rì里经常闭关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居然说要将自己许配给他。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步韵寒觉得有些荒唐。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会自己父亲做出的决定,少女情怀总是时。就算往rì冷若冰山的她也是如此,谁不曾在不眠的夜晚中幻想过今后的人生,她也曾经天真的幻想过。她不求今后的另一半是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娶她。也不曾求他是醒掌天下权的绝世强者,亦不曾求他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美名享誉天下的风流才子。

    她只想。但愿今后的另一半能够陪她度过那漫漫的人生,能够陪她在无人的孤峰舞剑。能够陪她去看尽人世间的细水长流,偶尔也能够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每当想到这,她总是想,自己终究是个女孩。

    幻想只所以是美好的,因为不需要代价。随着年纪的渐渐增长,步韵寒也将这幻想深深的藏在心里,谁也不知道她的角落。而就在数rì前,她心中的这个幻想变得荡然无存。在很早她就听说过苏败天生丹田破碎,丹田破碎,注定在武道之路上走不远,而注定与她这种天之骄女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知道,强行将两个世界的绑在一起,对谁都是不幸的。自己的世界对于他而言注定是残忍的,而他的世界对于自己而言注定是枯燥无趣,自己向往的是无上武道,而他的生活注定归于平凡,离不开柴米油盐。

    步韵寒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孩,所以决定反抗,就算那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也要反抗。看着那突兀于视线中的漆黑铁塔,它就像是狰狞冰冷的巨兽般。步韵寒知道一旦苏败踏至其中,注定是九死一生。若苏败死去,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反抗,就算父亲再死板,也不会迂腐到让自己嫁给死人。

    按道理,步韵寒听到这个消息,眼角应该忍不住的泛起雀跃,而实际上,步韵寒心头却有些沉重,深深的看了死寂的铁塔一眼,现在她只希望苏败能够在铁塔中多支撑一段时间,撑到父亲的到来。转身,步韵寒就像地上翻卷的秋叶,迈着急促的步伐,消失在高大雄伟的朱墙后。

    ……

    嘎吱!嘎吱!

    厚重冰冷的巨门缓缓紧闭,无尽的黑暗吞噬了苏败的视线。

    苏败好似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踏在腐朽的地面上,森冷的yīn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呛鼻无比的血腥味,甚至掺杂着少许令人作恶的恶臭。

    “欢迎你,来到执法塔!”

    黑暗中,年迈老者嘶哑的声音透着低沉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噗!噗!噗!

    簇簇妖异的鬼火撕开无尽的黑暗,微弱的闪烁着。

    凭借着这微弱的光线,苏败注意到这是一条狭长而又漆黑的通道,而自己所站之处正处于一座祭坛上。祭坛有些古老,显然有些历史。零零散散的碎骨顺着祭坛,散落在狭长的通道中。

    “剑阵!”苏败转身望着,其后漆黑一片,无尽黑暗。

    这执法塔是座剑阵,在自己踏入铁塔的刹那,就被无声无息的传送至此处。

    年迈的老者微低垂着眸子,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打量着苏败,他是执法塔的镇塔者,在这里他度过了十年如一rì的黑暗。十余年以来,他曾带着无数琅琊宗门的弟子进入执法塔,初次见到执法塔真实面貌的人没有一个像苏败这般平静,“顺着这条长廊走下去就是执法塔的真正入口,一旦踏入其中,执法塔就会完全封锁,只有三rì后才会再次开启。”

    说到这里,老者眼眸微抬,语气变得有些公式化道:“作为一名琅琊宗的弟子。你对执法塔应该有所了解,执法塔一共分为三层。你踏入执法塔后就会出现在第一层执法塔,里面有着无数妖兽。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这第一层中幸存下来。”

    “同时,四时辰之后第一层中就会出现毒雾。第二层的出口也会随之出现,你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远离第一层,进入第二层!”

    “以此类推,第二层四个时辰后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若你有幸走进第三层,在其内待上四个时辰,就会被重新传送至第一层!”

    “周而复始,直至第三rì执法塔开启!”

    嘶哑的声音在这里就断了。老者目光有些怜悯和惋惜的看了苏败一眼,蓦然一叹,这少年有些年轻了,年纪轻轻就要把命交待在这里。语峰一转,“半刻钟之后这里也会出现毒雾,若你不踏进执法塔,会直接中毒而死!”

    噗!噗!噗!

    闪烁的鬼火仿佛被森冷的yīn风扑灭。四周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老者的身形也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消散。死寂的黑暗中,苏败依稀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右手微按住剑柄,璀若星辰的眸子望向正前方,他知道,那就是狭长走廊的尽头,也是真正的执法塔入口之处。

    在尽头处,一道微弱的鬼火迸发而现,悬浮在半空中,好似海上的灯塔,指引着苏败前进。苏败却一动未动,而是沉思着,静静分析着老者带来的信息,这完全是将人往绝路上逼。

    同时,苏败也注意到,闭塔三rì,未提供任何的食物和水,若是想要活下去,只能茹毛饮血:“怪不得那么多人死在执法塔!”

    “完全是绝路,就算是半步凝气巅峰恐也无法在这执法塔中支撑三rì!”苏败轻声喃喃道,安妩这娘们完全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甚至苏败怀疑,这娘们今晚估计都会开庆功会,然后得意洋洋的对着那些傻逼说,瞧,得罪老娘的下场就是这样。

    一想到这,苏败眸子深处就浮现出一股刺骨的冷意,在血炼中的经历就告诉他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命如草芥。而琅琊外门看似平静,苏败却知道这里比起隐藏的杀机和危险更加的残暴凶戾,所以在对方寻自己麻烦的时候,苏败毫不犹豫的给对方血淋淋的教训。就是要告诉琅琊中弟子,别来招惹自己。

    “我好不容易才从地狱中爬出来,岂能这么轻易的就死在这里!”

    “老早以前我就说了,我活着就是给你们的地狱,却没人相信这句话!”

    看着那闪烁的鬼火,苏败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转身望着那漆黑的身后,低语道:“我回来的!而那时候,我会让你们真正体验到这句话的意思。”

    话落,苏败不徐不疾的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双脚好似踩到了碎骨,咔咔作响,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着,毛骨悚然。

    走廊尽头,一簇妖异的鬼火泛着淡淡的紫光。

    一座漆黑的铁门突兀于苏败的视线中,其上雕刻着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苏败抬手轻轻推开这厚重的铁门,嘎吱嘎吱的响声缓缓泛起,一股森冷刺骨的yīn风扑面而来,苏败微眯着双眼,看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铁门之后,深呼口气,脚步抬起,旋即就是重重的踏进了大门之后的黑暗。

    这个被称为坟墓之地的执法塔,在苏败眼中亦是天堂的存在。

    与此同时,漆黑的铁塔外,悠扬洪亮的钟鸣省再次泛起,震碎了云霞。

    中年人抬眸望着高耸入云的铁塔,蓦然一叹,“他进塔了!”

    这悠扬的钟鸣声回荡着,步韵寒脸sè微变,疾驰而出的速度徒然暴涨了许多。

    谢水走廊间,安妩和张帆等人远远眺望着执法塔的方向,隐约间可见到那铁塔的轮廓。

    “他进塔了,他死定了!”张帆咬牙切齿道。

    安妩翘着俏丽的嘴角,美眸微转,朝张帆一笑,朱唇轻吐道:“这是他为自己愚蠢和莽撞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章 摧枯拉巧

    咔嚓!

    厚重的铁门缓缓关闭,苏败一步迈入大门之后。

    咔嚓!又是一道咔嚓声响起,苏败低眸望去,自己双脚正踩在一块骸骨上。

    yīn冷呛鼻的血腥味充斥于各个角落,苏败抬起头望着四周,执法塔很大,足足占据了方圆数百丈的地域。在那暗红的冰冷墙壁上泛着淡淡的红光,明暗变化不定,凭借着这微弱的光线,苏败清晰的可见到在这数百丈的地域内,无尽的骸骨犹如雨后chūn笋般布满。

    这里更像是一座骸骨的埋葬之地。

    这些骸骨大多数是妖兽,庞大无比,但不知经历多少岁月,骨架已经散开。

    在视线的尽头处有着三座布满尘埃的铁门,紧闭着,其次就是一条宽敞的通道。

    “第二层执法塔的入口!”苏败眼角的余光扫过通道,落在三座紧闭的铁门上,隐约间他能够感受到铁门之后那冰冷刺骨的杀意。

    咔咔!咔咔!咔咔!

    厚重的铁门发出老旧的刺耳声,缓缓推开。

    苏败目光立即jǐng惕起来,在其后铁门之后他看见了一道道猩红的眼眸,妖兽!

    吼!嘹亮低沉的兽吼声在黑暗中激荡而起,就算是苏败也能够听见其内压抑的兴奋。

    不过这些妖兽好似受到某种力量的禁锢,始终未冲出铁门,其兽吼声是越来越盛,震耳yù聋。

    与此同时,漆黑的铁塔深处,老者坐在一座古老的祭坛上,两名年轻的执法者站在其后,这两名执法者曾经也是犯了宗规的琅琊宗弟子。不过在选择被押送至执法塔和成为执法者这两个选择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其中一名较年长的执法者开口道:“萧老,镇兽门已经开启了,是要等片刻钟后解开禁锢,还是现在?”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这执法者一眼,浑浊的双眼中尽是漠然,“开始!”

    “诺!”出声的执法者脸上泛着一抹兴奋之sè,转身顺着狭长的走廊走去。出现在走廊的尽头,那簇鬼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这名执法者抬手拍落在这簇鬼火上,直接将之拍散。

    整座执法塔在这一刻轻微的一颤,就像某种可怕的存在要出笼似的。

    “好戏要开锣了!”青年脸上泛着一抹期待。整个身子微微趴在冰冷厚重的铁门上,其上一不显眼的角落中赫然有着一道洞孔,洞孔中有着一层镜片,这层镜片的存在能够让人清晰的看见铁门后的场景。

    待在这暗无天rì的铁塔中,他可是要发疯了,往rì里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会让他觉得就像置身于斗兽场中看着那些奴隶与妖兽搏杀。

    青年眼睛对着洞孔。恰好看见苏败的背影,“这就是此次进塔的弟子?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啧啧,这么小的年纪就敢杀人。胆子倒是不小。”

    整个地面剧烈的震动着,甚至有些碎骨都迸溅起来。

    苏败眉头微皱,他清晰的感觉到那铁门之后的妖兽好似失去了某种禁锢,正yù脱笼而出。

    嘭!嘭!嘭!

    轰隆声响彻着。一道道巨大身影犹如洪水般冲出铁门。

    血蛮角牛!看着这足足有两人大,晃动着锋利的角的血sè巨牛。苏败暗自咂舌,在血炼中他也曾见过这种妖兽,不过比起眼前这些就显得失sè许多,这些血sè巨牛更加的魁梧。

    哞! 哞! 哞!

    这些血sè巨牛猩红的双眼直直盯着苏败,铁蹄践踏着地面,横冲直撞而来。

    呛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败直视这一幕,好似有种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苏败毫不怀疑,若是这巨牛撞在自己身上,那锋利的牛角绝对会破开自己的胸脯。

    铿锵!一声刺耳的铿锵之声回荡,苏败微握着长剑,双眸微眯,整个人犹如蓄势已久的凶兽般,咻一声,凶狠的冲上迎面而来的血sè巨牛群,这一幕让铁门之后的青年目瞪口呆,“靠,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这些蛮牛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它的冲撞力,难道他以为自己那瘦小的身子板能够承受住这些蛮牛的撞击!扫兴,好不容易有一场好戏,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要等待下次又不知道要多久!”青年有些意兴阑珊,不过其身子还是紧紧的贴着铁门,眼睛连眨都未眨一下,那血淋淋的一幕好似在下一秒就会出现。

    短短数秒的时间,如cháo的血sè巨牛仿若将苏败吞没。

    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有一丝的惊慌,只见苏败犹如闲庭信步般游走在巨牛群中,迎着血sè蛮牛鼻孔中喷出的热气,苏败犹若清风般,身体忽闪忽现,毫无踪迹可寻,手上的剑也信手拈来的扬起,乍现的剑光带着劈山断岳之势刺出,刺向巨牛的脖子。

    再厚的牛皮也挡住剑的锋芒,嘶一声,割开巨牛脖颈上的血管,血流成柱,暴shè而出。

    “恭喜宿主获得8点功点值!”

    苏败抽剑,身影犹如狂风扫落叶般横扫而出,避开shè来的血。

    冲来的巨牛,其庞大的身躯直接轰然倒地,血溅了满地。

    剑微冷,却掀起滚烫的血雨。

    横冲直撞于血sè巨牛群中,苏败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摧枯拉朽的撕开一条血路。

    “妈的,见鬼了!”青年整个趴在铁门上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那道飘扬的白衣身影以着最悍然的姿态冲进了血sè巨牛群,他就像在刀尖起舞的舞者,以着最风sāo的姿态傲然而立,那微扬瞬间掠过的剑光不算有多么锋利,却每剑就轻而易举的割开巨牛的血管,那看似闲庭信步般的步伐不算有多华丽,却每次丝毫不差的避开那晃动而来的锋利牛角。

    就在青年犹如见鬼般的眼神中,苏败疯狂的收割着这些血sè巨牛。一剑比起一剑凌厉凶狠。

    “恭喜宿主获得8点功点值!”

    “恭喜宿主一品武技剑刺之法熟练度+1!”

    ……

    系统冰冷的声音不绝于耳,苏败仿若未知,手起剑落。、

    呛鼻的血腥味弥漫着,苏败甚至已经习惯了这味道,不觉得有多呛鼻,直至最后一道兽吼声消散时,苏败的身形方才止住,回头望着一路的血泊。血牛庞大的身躯七零八落的横躺在两侧,堆砌在一起犹如小山般。一眼望过去极为震撼。

    苏败清晰记得自己一共出了七百六十五剑,而功点值涨了3200点,也就是说在短短的半个钟头内,自己一共杀了四百余只血牛,剑眉微皱。苏败低眸望着淌血的长剑,有些失望:“四百余只血牛,我一共出了七百六十五剑,其命中率是百分之五十二。”

    在如此混乱的场合内,丝毫未损的击溃绞杀四百余只妖兽,这在常人看来是件很震撼的事情,至少在苏败出完最后一剑后。铁门之后的青年已经呆若木鸡,在这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轰然倒塌,这家伙还是人吗?

    “命中率太低了,出剑和身法二者之间还未达到最完美的契合程度。同时自己的反应力也有待提高!”盯着铁门之后空荡荡的黑暗,苏败一如既往的反省自己的不足之处,同时略微有些遗憾,才四百余只妖兽。一共3200点功点值,只够自己修炼五时辰左右。

    还剑归鞘。苏败看了一眼宽敞的通道,按照那老者的说法,第二层的铁门在四时辰后才会开启,也就说自己现在还有三个时辰半的时间。转身,苏败走向第一层执法塔的铁门,双脚踩在血泊上,溅起满地的血花,苏败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第一层的妖兽是血蛮角牛,其实力大概在入道五重左右,第二层的妖兽是入道七重至入道九重,也就是说,第二层的妖兽的实力将是第一层妖兽的数倍,其危险系数也将呈几何暴涨。”

    想到这里,苏败脸上不禁未露出慌张,反而露出一抹期待之sè。

    第一层执法塔都能搞到3000点功点值,那么其后两层执法塔,必然将获得更多的功点值。

    当然,前提是要活下来。

    历尽千万苦才活下来,怎么能轻易的死去。

    微呼口气,苏败坐在距三道铁门最远的地方,微闭着双眼,其功点值所化的能量犹如cháo水般在体内流淌着,这种久违的感觉让苏败有些陶醉。激战半个时辰,看似轻松,但是消耗也挺大,苏败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暂的时间内,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佳状态。

    三个时辰足够了!

    死寂封闭的执法塔中,苏败犹若坐禅的老僧般,不过他时刻jǐng惕着四周,特别是那三道漆黑的铁门,他可不敢确定,其内到底还有没有妖兽的存在。

    漆黑的铁门后,青年有些失神的看着正前方的消瘦背影,艰难的起身,由于长时间保持着一动未动的姿势,他双脚有些发麻,只是他浑然不知,脸上至今残留着震撼的神情,顺着狭长走廊退回至先前的那个房间里。

    嘎吱!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坐在其上的老者睁开双眼,望向有些失神的青年,淡淡道:“死了?”

    “全死了!”青年有些麻木道。

    “半步凝气的修为支撑了半个时辰,资质不错,就是可惜了!”老者缓缓闭上双眼,对着另一名正在闭目养神的执法者道:“片刻后,你就去收拾下残局。”

    “诺!”这名执法者起身,脸sè恭敬道,正yù抬步,青年却猛地失声道:“萧老,那家伙可没有死,而是那些蛮牛全部死了!”

    空荡荡的房间内,青年这高分贝的惊呼声显得有些尖锐刺耳……

第一百一十一章 震撼

    静!

    yīn森的雅间内死寂的可怕,就像是经历一场地震后徒然安静下来。

    祭坛上,老者猛地起身,双瞳也是猛的一睁,浑浊的双眼中泛着少许讶然:“没死?”

    青年有些失神道:“萧老你能够想象的出像他那样消瘦的身子板冲向蛮牛的一幕吗?他就像个疯子一样,毫无忌惮,没有任何的躲闪,反而主动出击,就像切菜一样随意的收割着蛮牛。他的剑jīng准的令人发指,他的身法飘逸的让人犹如见鬼。”

    青年越说越起劲,好似要将先前那一幕重新复原似的,吐着口沫,绘声绘sè的描述着先前那一幕,在他话落的刹那,青年眼角还泛着少许的震撼,眼角的余光静静的打量着老者和另一名执法者。而后者眼中也渐渐泛起震撼,另一名执法者有些狐疑的望了青年一眼,“青峰你确定你现在睡醒了?还是这番话没有经过添油加醋?”

    “添油加醋?”被称为青峰的青年,剑眉微挑,好似有些不满这名执法者的口吻,语气带着少许冷意,反问道:“我青峰平时虽然没正经,又岂能在这件事情上欺瞒萧老!”

    “去看看!”老者打断了两人的话语,走向祭坛,急匆匆的向着走廊走去,眼角间泛着少许迫不及待。青峰挑着嘴角,有些得意道:“云霄,你若是见到那小子的杰作,你就不会怀疑我这番话有夸大的嫌疑。”话落,青峰也紧随在老者身后。

    对于这番话,被称为云霄的执法者有些嗤之于鼻。

    死寂的走廊中,数道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渐起,老者健步如飞,整个人紧紧趴在铁门上,通过那洞孔清晰的看见那血腥的一幕幕,也看到了正在修炼的苏败,暗自咂舌:“这一幕是这小家伙搞出来的?”以老者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些倒地的血蛮角牛基本是一剑击杀,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到这一步,这家伙的剑确实jīng准的让人发指。

    “有意思的小家伙!”老者起身,双眸中泛着少许震撼。

    云霄见到老者起身,猛地趴在铁门上,当亲眼目睹这一幕后,方才转过头望着青峰,“青峰,我好像今rì你是头一次难道如此正经,没有忽悠人。”

    青峰嘴角微抽,目光转向老者道:“萧老,你说以这家伙的实力能否在第二层剑塔中撑过四个时辰?”

    “难说,毕竟第二层的妖兽实力绝非第一层可以比拟的。”老者不假思索道,旋即再次补充了下:“不过以他在第一层的表现,只要不正面对抗,而是选择躲闪的话,或许还有少许机会!”说到这里,老者脸上泛起一抹期待:“数年余来,可是罕有人在第二层执法塔中支撑四时辰,登上第三层,没准这小子会打破这个僵局。””

    “真是一场让人期待的好戏!”青峰也有些期待道。

    “上第二层,这次我可是要亲眼目睹这小子的表现!”老者大袖一拂走向走廊的尽头,青峰和云霄两人紧随其后,脸上也流转着期待。在这暗无天rì的执法塔中,苏败的出现好似让他们那枯燥乏味的生活难得有些有趣起来,三人就像要观看一场盛宴似的,站在第二层的走廊上,这里并非由铁门,而是一道天窗,通过天窗,三人可见到第二层的各个角落,此刻,第二层死寂的可怕。

    第一层中,苏败双眸微闭着,呼吸显得均匀无比。

    滴答!滴答!

    血顺着牛角滴落在一滩滩血泊上,溅起一滩血花。

    在封闭的空间中,格外的寂静总是能够让常人心生烦躁,甚至有些发狂。

    而苏败却享受着这里的寂静,心境不仅仅没有烦躁,反而就像一滩宁静的死湖,功点值所化的能量融入身体的各个角落中,缓解了先前激战留下来的疲软,苏败心神微凝,静静控制着剑魔心经的运转,同时感悟着那惊艳绝伦的天外飞仙。那一剑在他心头荡漾着,好似电影回放般,苏败完全沉浸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云海中,时而见到一抹挥散万里云的惊艳剑光。

    ……

    浩瀚的云海间,突兀的山峰好似一叶孤舟。

    琉璃的阳光渲染出一层光晕,笼罩在云峰之顶。

    步韵寒正站在崎岖的山石上,带着一种遗世而dú lì的别样气质,如画的柳眉下的,是如冰雪般清冽的眸子。

    步惊仙站在正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云雾中犹如魔神般,声音在飘渺的云雾中泛起:“虽然你没将他带出执法塔,至少你没让我失望,否则你也会如此急促的告诉我他已经进入执法塔的消息!”转过身,步惊仙望着步韵寒那清冽的眸子,轻笑道:“不过你表面上流露出多么的冷淡,其实你心中还是对他有所关心,不是吗?”

    步韵寒毫不避让的看着步惊仙的眼睛,柳眉微微一蹙,轻声道:“你若是现在不前往执法塔,或许他就会死在执法塔中。”他,步韵寒始终未提起苏败的名字,好似不愿提起。

    清冷的声音回荡着,风更冷了。

    步惊仙凌厉的鹰目微凝,凝视了步韵寒半响,却是笑了:“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死在执法塔中?韵寒,你说他和你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为父将你和他命运绑在一起,会是不幸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和他就是相同世界的人。”

    “雏鹰需要无数次的拍打翅膀才能在风中展翅翱翔,他现在只是等待,总有一rì他会展翅冲天,扶摇直上九万里!”

    步韵寒凝视着步惊仙冷峻的面容,她能够感受到这话语中对苏败的期待以及信任,柳眉蹙的更深,“可是我未曾听说过失去翅膀的雏鹰如何克服狂风暴雨,翱翔于九天之上。”

    听着和自己争锋相对的话语,步惊仙看到了步韵寒眸子中的倔强,这丫头xìng子还是这么倔强,“那么我们如何来个约定如何?若是他安然无恙的克服这次的狂风暴雨,走出执法塔,你就嫁给他,若是他死在执法塔内,这件婚事就此取消。”

    眸子微亮,步韵寒漠然的俏脸上难得露出狐疑的神情,上下打量了步惊仙一眼:“这可不像您往rì里的xìng子,居然会让他冒如此之大的险。”

    “如果因为怜惜树苗而拒绝修剪,那树苗永远不会成材!”步惊仙轻声道。

    步韵寒有些沉默,她知道有些选择将会影响终生的命运,就算眼前无论怎么看情势,苏败都不会有机会走出执法塔,她可是知道,苏败自幼破碎,岂能踏至凝气境,若无凝气境的实力又岂能走出执法塔。但是终年养成的习惯,步韵寒在做某个重要的决定时,她总是会将任何细节都考虑到。

    步惊仙含笑看着步韵寒,并未打破她的沉默。

    冷冽的山风好似抽走了二者间的空气,就连飘渺的云雾都停止了翻腾。

    半响后,步韵寒方才朱唇轻吐道:“那就做这个约定,不过我还是劝您去把他接出执法塔,在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莫过于生命,若他出事了,我相信您会愧疚一生。”

    话落,步韵寒转身,迈着款款莲步,仿若走向云端中的仙女,飘舞的白sè衣裙和飞扬的青丝消失在山道尽头。

    步惊仙身体一动未动,直至步韵寒消失在视线中,方才轻笑道:“真是个不讨好的丫头,明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将他交给你,至少如果有一rì,我不在了,他也不会受他人的欺负。丫头,知女莫若父!”

    “不过韵寒,这次你却输定了!”

    “因为你不知道铁树为了开一次花,它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好似想到了什么,步惊仙心头徒然有些沉重,负在背后的双手紧握着,抬起眸眺望着远处起伏的云海,轻声喃喃道:“我答应大哥庇佑败儿一生,无论是为了败儿,还是为了韵寒,我都不会死在你手里,况且我这一生还有许多事未做完,有太多的遗憾,至少在败儿丹田问题未解决前,我绝对不能死在你手中。”

    ……

    压抑死寂的执法塔中,苏败缓缓睁开了双眼,同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恭喜宿主剑式天外飞仙熟练度+35!”

    三时辰的修炼,苏败只觉得先前激战带来的疲惫已经荡然无存,全身充满了无尽的力量,甚至苏败能够察觉到自己这具**的强度又提高了不少,其内蕴含的能量也更盛。

    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凝气有望。

    苏败起身,其深邃的眸子徒然望向三道铁门,眼神有些凝重。

    轰轰!尖锐的破风声徒然在铁门之后泛起,愈来愈盛,同时在宽敞的通道中传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苏败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步,整个身形犹如离弦的箭般暴shè而出,掠至通道内。

    就在苏败身形消失之后,仿若洪水般的血雾至铁门之后汹涌而出,弥漫着整层铁塔,七零八落的血蛮角牛尸体赫然在这些血雾的笼罩下,血肉化作一滩血水,看的出这血雾带着一股强烈的腐蚀xìng。

    第二层的天窗前,老者双眸微闭着,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青峰和云霄两人也打着盹,时而睁开双眼看着那紧闭的铁门,突然发现时间过的如此漫长。

    就在这一刻,厚重的铁门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推动,嘎吱嘎吱的响起。

    青峰和云霄两人两人jīng神随之一振,目不转睛看着铁门的背后,其一阵急促的破风声骤然响起,就连老者也睁开了双眸,视线锁定在无尽的黑暗中。

    破风声越来越盛,黑暗中好似有着一道寒光闪现,在那里,一道挺拔单薄的身缓缓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在三人的注视下,苏败悠然的迈进了第二层。

    比起第一层,这里更加的宽阔,光线也更加的明亮。

    苏败目光横扫而过,他注意到这一层的骸骨比起第一层少了许多,显然第二层很少有人进过。这里的布局和第一层几乎一致,不过在宽敞的通道前,应该紧闭的三道铁门时刻居然是敞开的,其内死寂无比,但往往这种不平常的安静却隐藏着最可怕的杀机。

    脚步轻提,苏败持着淌血的剑朝前走去,踩碎了一块骨头。

    咔擦!细微的声响在此刻可是异常的刺耳,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中投块石子。铁门之后,无尽黑暗中就像一壶烧开的水,徒然沸腾起来。

    轰隆!大地在此时猛地颤抖了起来,一道道巨大黑影至黑暗中横冲直撞而出,其威势比起血蛮角牛更加的恐怖,悍然的出现在苏败以及青峰等人的视线中。

    只见这些黑影赫然是血巨蜥,它浑身布满了猩红的鳞片,这些鳞片上泛着淡淡的血光,好似有血水yù渗透出来。

    同时,在血巨蜥粗壮的四肢上布满了锋利的尖牙,隐隐的有着一种寒意弥漫。

    “血巨蜥,入道七重!”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猩红身影,苏败目光犹如实质剑芒般落在血巨蜥那猩红的双瞳处,他在血炼中也曾猎杀过这样的妖兽,知道这血巨蜥的弱点在于眼睛,站在原地,苏败心中默默计算着这些血巨蜥的数量,“三十六只,不过铁门之后应该还有血巨蜥的存在,至少不亚上百只!”

    “血巨蜥可不是蛮牛那些只知横冲直撞的畜生,我记得第二层的血巨蜥可是足足百余只,他会怎么应付呢?”居高临下,青峰有些期待道。

    老者凝视着苏败,“若是你站在那里,你会什么应付?”

    “自然选择个死角,尽量避开血巨蜥的注意,然后在引些血巨蜥将之击杀,以血巨蜥的尸体构成一道简单的防御,避免腹背受敌的危险,然后在慢慢磨死这些血巨蜥!”青峰眼珠微动,想了想,“不过前提是这些血巨蜥不发狂起来,不然只能被这些畜生撕成碎片。”

    “他应该会尽量凭仗自己的身法,游走于四周!”云霄有些肯定道。

    “但我却觉得他不会这么做!”看着苏败,老者可是时刻注意到苏败的手一直紧握着剑柄,整个身体微弓着,就像拉了满月的弓弦。

    青峰和云霄也注意到了苏败的动作,目不转睛。

    “又是数千点功点值进账!”苏败看着那踏着地动山摇步伐的血巨蜥,微弓的身躯就像猎豹般暴shè而出,以着最悍然的姿态冲向了血巨蜥,这熟悉的一幕直接让青峰爆出口:“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秒杀

    <>

    在这个世界上最无畏的就是飞蛾扑火,明知熊熊燃烧的火焰眨眼的刹那将能将之吞没,飞蛾依旧无畏的向前扑去。

    而在老者,青峰以及云霄三人的眼中,苏败就是那飞蛾。

    暴shè而出的身影带着陨落星辰般的气势,一往直前。

    靠!青峰望着苏败单薄的身影,忍不住的爆粗口,他曾想过无数种情况,就万万没想到苏败会选择这种最野蛮最疯狂的方式,以一己之力独挡三十余只,甚至百余只血巨蜥,这家伙难道真的疯了不成,还是他觉得自己命够硬,自杀也不是这样自杀的。

    “疯子!”云霄轻吐道。

    老者眼中也泛着讶然,这小家伙太疯狂了。

    冰冷的剑锋泛着血花割开这激荡的空气,苏败白衣飘扬着,眨眼间就冲进血巨蜥的正面前,冰冷的眸子迎上那犹如宝石般大小的猩红双瞳,苏败嘴角泛着一抹冰冷,看似信手拈来的一剑刺出,却带着一股凌厉无铸的锋芒,瞬间而至,洞穿了最前方一只血巨蜥的头颅。

    血,滚烫的血迸shè而出。

    昂!昂!

    呛鼻的血腥味让这些原本就狰狞的血巨蜥变得更加疯狂,它们没想到眼前这卑微的人类居然敢出手挑衅自己,愤怒无比,狰狞巨嘴猛地睁开,漫天凌厉犹如刀般的劲风铺天盖地的刮向苏败。同时,血巨蜥庞大的躯体也如山般猛扑而来,张牙舞爪。

    “血巨蜥一嗅到血腥味就会发狂!”青峰喃喃道,旋即有些惋惜:“若稍有不慎,他可是要交待在这里,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云霄有些意兴阑珊的摇摇头。嘟囔道:“白白等了这么久白来以为他有什么出彩的表现,原来只是个疯子,真是让人失望!”说完,云霄就转身正yù离去,对着老者道:“萧老,我先下去修炼了,今rì可是为这疯子浪费数时辰的时间。”

    可是对于云霄的话,老者闻若未闻,此刻老者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有些震撼,目光一动未动的望向前方。

    同时,青峰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看见两人丝毫未听进自己的话,云霄有种无力的溃败感,自己的存在感就这么差?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他倒是要看看,这疯子做了什么事情能够让萧老和青峰如此震撼。

    只是,在云霄目光投去的刹那,其脸上也是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见鬼!”

    苏败修习的身法是化风,无论是和煦拂面而来的清风,还是眼前这凌厉如刀的劲风,亦是风。而化风最重要的是身化风。苏败抽剑望着这些猛扑而来的血巨蜥,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的刹那,其身形却是一晃,他苏败身子一摆。随风起舞,持剑再次悍然的冲向血巨蜥中。

    脚尖点地,苏败手中一剑刺出,锋利逼人。剑光耀眼!

    依旧是剑刺之法,不过比起先前更加的凌厉。

    铿锵!火星迸shè。苏败这一剑割开血巨蜥锋利的爪牙,直没入眼瞳中,抽剑,血溅。

    干净利落的秒杀血巨蜥,就是这一幕让老者等人感到震撼,就像青峰所说的那样,这家伙的剑jīng准的令人发指,就像经过重重计算似的。

    然而一场不亚于七级地震的风暴才正在掀起了他的一角,苏败双脚再次点地,如同摆柳,避开其左右横扫而来的锋利爪牙,直掠而出,残影重重,一脸云淡风轻的游走在血巨蜥群中,他的剑总是信手拈来的刺出,同样的一道剑式,就像一道细细的闪电掠过天际,令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其速度更是快的不可思议。

    秒杀!

    依旧是秒杀!

    苏败那令人发指的剑很少出现失误,总是在刺出的时候掀起璀璨的血花。

    下方好似下起了一场血雨,飘扬的白衣正展现着他的峥嵘。

    老者三人就像欣赏着一场最惊心动魄的话剧,久久未动。

    而前者好似沉浸在这一场厮杀中,丝毫未注意到上方闪现的三道呆滞的目光,没有过多花哨的剑式,总是以最狠辣,最凌厉的一剑秒杀这些血巨蜥,直至苏败冲至漆黑的铁门前,方才注意到原来前方已经没有妖兽的存在,百余只妖兽尽诛。

    这一场激战比起先前更快了不少,苏败转身,白皙的额头上泛着少许汗水,面对这百余只血巨蜥,他明显感觉到压力增大了不少,至少先前他可是全身未出汗,不像现在是大汗淋漓,甚至握剑的右手有些酸麻,不过心神微凝,看到暴涨的功点值,苏败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泛起灿烂的笑意,“虽然累了点,不过又能多修炼数rì,也算值得了!”

    转身,苏败还是jǐng惕的走回原位,先是反思在战斗中的不足之处,其次方才闭上双眼开始修炼,调整自己的状态。这里出现的妖兽是入道七重,而第三层的妖兽就是半步凝气,数十只半步凝气的存在,就算是苏败,此刻心里也出现了一丝忌惮,不过苏败深知一个道理,人往往也只有在压迫下才能突破自身的极限。

    上方,青峰目光有些麻木,下意识的向老者和云霄问道:“结束了?”

    老者视线落在一地面目全非的血巨蜥上,“结束了!”

    “以一敌百,他真的做到了!”就算此刻,云霄也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我现在真的开始期待他在第三层中的表现了!”老者转身,临走前目光重重的看了苏败一眼,只要他能够撑过第三层,那么他就有希望走出执法塔。

    “他或许能够打破执法塔的诅咒。”青峰轻笑道。

    “你就这么肯定?别忘记了第三层中的妖兽可是半步凝气,面对数十只妖兽,恐怕就算是凝气境,也不能在数十只妖兽的围攻下幸存下来!”云霄反驳道。

    死寂的执法塔中,苏败不知道先前的那一幕幕给老者三人带来多大的震撼,只是看着暴涨的功点值。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汹涌澎湃的能量犹如cháo水般冲击着苏败的身体,一股浑厚无比的气息波动至体内弥漫开来,再次强化着骨骼,血肉,经脉。

    而经过数番激战后,苏败的身体就像海绵一般,贪婪的将这些汹涌的能量吞噬了进去,就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苏败静静的苦修着。随着越来越多能量的融入,苏败身体表面难道泛着淡淡的白光,白皙的脸庞被映照的犹如温玉般,许久之后,苏败双眼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中掠起犹如剑光的锋芒,起身,感受着体内那狂暴的能量,苏败微握着剑,大步的走向宽敞的通道,他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第三层。宽敞的执法塔中罕见有骸骨的存在,其光滑如镜的地板干净的一尘不染。

    苏败悠然的迈进第三层,脸上平静,就像走在幽静的小道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比起苏败的平静,老者以及青峰等人就有些迫不及待,站在第三层的天窗前,视线锁住这道挺拔单薄的身影。老者眸子微低,注意到了苏败脸上的平静。好似感慨道:“这小家伙无论何时都一副平静的神情,有趣!”

    “我就不相信这家伙在面对数十半步凝气的妖兽时,还能如此平静!”云霄撅着嘴道。

    青峰双手紧握,眼角泛着少许期待。

    嘶嘶!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在铁门之后泛起,半响后,一条条通体泛着猩红条纹的巨蟒蜿蜒而出,犹如水桶粗细的身躯扭动着,吐舌着猩红的信舌,其猩红的双瞳中泛着凶残的光芒,死死盯着踏步而来的苏败。

    “青妖血蛇!”苏败眼皮一抬,“看来今晚的晚餐就只能吃蛇肉了,可惜没有火,若是有蛇羹吃也是不错选择。”苏败单薄的嘴唇抿出一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眸子中却也泛起一抹凝重,面对十余只半步凝气的妖兽,他可不敢留有余力。

    铿锵!清脆刺耳的金铁回荡声响起,苏败悍然出剑。

    青峰只见眼前一道微寒的剑光直掠而出,感受到这一剑内渗透而出凌厉锋芒,带着无与伦比的恐怖破坏力,一刹那间,苏败的身影便已跨越出数十米,冰冷的剑锋狠狠的撞上庞大的青妖血蛇,赫然将其庞大的躯体掀翻,滚烫猩红的血犹如喷泉般迸shè而出。

    不过这一剑虽割开了青妖血蛇的青鳞,却未能一剑将之击杀。

    苏败身若柳絮般摇摆着,没有任何犹豫的冲入青妖血蛇中,这一幕让青峰再次爆出粗口:“靠,我就知道这小子会这样做!”

    呛鼻的血腥味却刺激了青妖血蛇,巨大的长尾扫动着,好似天际间那一闪而过的雷蛇,带着无比恐怖的劲道,整座执法塔都有些轻颤起来。与此同时,长尾上那层层叠叠的青鳞就好像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割开空气,仿若要将苏败分尸似的。

    血蛇狂舞,阵阵残影直掠而出,在青峰等人眼中,苏败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然其单薄消瘦的身影却带着乘风破浪之势,再次悍然的闪袭而出,剑尖点点寒星,就像要割开这片天地,青峰只见到一道道寒星绽放,幽暗如水的剑光犹如月下流水般,唰唰而出,锋芒通透,势如破竹,硬生生的将割开青妖血蛇的鳞片,洞穿其头颅,瞬息间,苏败的长衫上就溅满了鲜血,隐约间,苏败的身影和那溅起的血雨重合在一起。

    嘭!嘭!

    庞大的躯体犹如遭受重击般,被掀翻数丈,狠狠撞上四周暗淡的铁壁上,一道接着一道,就像是看到螳臂挡车,其车被撞翻似的,青峰瞪着双眼,云霄更是嘴巴几乎合不拢,就算是老者,浑浊的双眸中也掠起重重震撼。

    嘭!最后一只青妖血蛇死于剑下,其上带的劲道直接将尸体撞出数十米,鲜血洒了满地,散发着呛鼻的血腥味。

    苏败望着满地的狼藉,还剑归鞘,旋即看了满身血迹的白衣,看来自己还是比较适合血衣,咕咕,激战之后带来的疲惫感尚在,其饥饿感却席卷而来,寻思着自己已经进入这执法塔已有八时辰多,现在外面应该是深夜了,也就是说自己今rì可是滴水未进。

    微微摸着空荡荡的肚子,苏败微皱着眉头,看着七零八落的青妖血蛇,没有过多的犹豫,弯下身来,他知道这青妖血蛇并不像其他的妖兽,无论是其妖肉还是血,都未毒xìng,所以苏败撕开青妖血蛇的鳞片,锋利如剑的手指轻轻割开一道伤口,饮其血。

    茹毛饮血!

    青妖血蛇的尸体微微抽搐着,血溅起。

    满地的猩红和庞大的躯体纵横交错着,就像一张白纸上洒满了朱红,是如此的醒目。

    上方,死寂!

    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中,老者等人看着那正茹毛饮血的少年,就好像第一次见到这少年似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茹毛饮血的日子

    谢谢独到哉等大大的月票和打赏

    茹毛饮血!

    在前世,苏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做,那时候他绝对会想,自己是要有多傻逼才会这样。¤ 网址: ¤(^最& 强弃@少 g 最#快更%新)不过在见识了这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后,他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抵抗,就算这鲜血腥臭无比,让人恶吐,苏败却连眉头都未眨一下,好似在享受着最丰盛的晚餐,尽管此刻他的胃已经翻山倒海。

    滴答!第三层中回荡着血落地的清脆声,就是这样的声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上方,老者浑浊的双眸中也泛起了少许清明,视线凝固在那猩红的血衣上,嘴角洋溢着少许震撼,今rì他目睹了一个奇迹,数十年的镇塔生活其情绪波动从来没有像今天,起伏如此之大,而看着苏败一脸平静的茹毛饮血,饶是老者,心中也泛起一抹寒意,“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年纪就有这般可怕的实力,而最恐怖的是他的意志!”

    茹毛饮血!就算相隔甚远,青峰都有种反胃的感觉,此刻听到这句话,青峰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还能是什么人?外门中犯了法的弟子,被执法者押送进执法塔。”

    闻言,老者双眸微瞪,唬道:“难道我老眼昏花不知道他是外门弟子?青峰小子,云霄小子,你们两人当初在外门的时候能否做到他这样,无论是面对成百上千的妖兽,面不改sè,甚至持剑而上?能够如此平静的茹毛饮血?”

    “这小家伙可不简单,不过也奇怪,像他如此有潜力的弟子,宗门居然舍得让他进执法塔!”老者眼角泛着少许疑惑。摇着头离去。

    青峰和云霄两人目光有些麻木的看着苏败的背影,这小家伙今rì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太多了。难道现在外门中的弟子都是如此变态?两人在这里站着许久,青峰是最后一个离去的,看着苏败的背影,青峰轻声喃喃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还是恭喜你,你或许将是数十年以来第一次踏出执法塔的人。”

    或许,执法塔三rì,只要在支撑三rì。这或许就将会变成一定。

    青妖血蛇才死不绝,其血还是有些温度。

    尽管这血有些腥臭,不过苏败也感觉到少许的暖意至小腹中缓缓升起,驱散了不少四周带来的冷意。擦拭嘴角的血迹,苏败抬起眸望着上方。尽管那里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但是苏败却能够察觉到,先前有数道目光正在窥视着自己,直至现在这种感觉才荡然无存。

    不过苏败也能感受到,那数道目光并无敌意。

    没有过多去理会,苏败转身走回第三层的出口,背靠着厚重冰冷的铁门。双眸紧闭,再次修炼起来,十余只半步凝气的妖兽,给他带来的功点值反而不如第二层和第三层妖兽多。

    不过看着功点值的数目。苏败知道,最近数rì自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修炼着。

    死寂的执法塔内,苏败开始着枯燥乏味的修炼。

    墙壁上泛的淡淡血光也渐渐消散,直至最后。铁塔中陷入无尽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

    有些人就像夜空中的流星般。刹那间耀眼璀璨,不过在璀璨过后就不复。

    苏败,这曾经也是耀眼过一时的名字,不过随着苏败凝气屡次失败,修为败退,泯为众人,甚至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然就在昨rì,这名字就像一柄最锋利的剑,以最悍然的姿态,刺进了众人的视线中,数千余琅琊门弟子葬生于血炼,唯独他幸存归来。

    他一归来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一剑,以最狠辣的方式进行了血腥的报复。

    他一归来就吸引了天之娇女安妩的注意,甚至让其三番两次的发出邀请,结果他却接二连三的拒绝,甚至公然杀人。

    在琅琊宗等人眼中,苏败亦是那流星,虽璀璨,却短暂。

    在最初的时候,不少人都津津乐道的议论这件事情,有惋惜,有解气,有讥讽。

    “可惜了,以他的实力,击败张帆,足以挤入外门前十!”

    “当实力和自信无法匹配的时候,就成了狂妄,还是年少不懂事,想想和安妩师姐共赏明月,倾听安妩师姐的琴声,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诸位可别忘记了,他丹田可是破碎了,潜力也止步于此,我就想不懂,为何安妩师姐对这半残废的家伙感兴趣,甚至放下往rì里的姿态!”

    一场有关于苏败的风暴横扫于琅琊外门中的各个角落,直至最后,惋惜的人也懒得为了个死人浪费口舌,讥讽的人也觉得索然无趣,作为王公贵族,宗门翘楚,如此贬低一死人,好似有些失风度,他们也注意自己的言辞,渐渐将注意力放在即将到来的宗考。

    宗考,决定着能否鱼跃龙门,成为内门弟子!

    与此同时,许多闭关已久的琅琊中弟子在这时候纷纷破关而出,就像是沉默已久的夏蝉破开泥土,等待着一鸣惊人时刻的到来,整个琅琊外门也渐渐热闹起来。

    而苏败这名字好似也再次淡出了众人的视线,至少很少有人去提起。

    现在众人的谈论的话题大多数都是集中在宗考上,谁谁又突破了踏至半步凝气,谁谁在数月的苦修之后有着冲击外门十强的实力,谁谁又修习了恐怖的武技势必在宗考中绽放光彩。时间就这般平静的流走,苏败带来的地震就像昨rì黄昏,在苏败被押送至执法塔的第二天,下起一场秋雨,纷纷洒洒,冲刷着那满地的血迹,好似数rì前那震撼的一幕也被冲刷,消失在众人的记忆中,不过也有人躺在床上,在望着窗外yīn雨绵绵的天空,诅咒着苏败:“让他死在执法塔中,便宜他了。若是落在我手中,非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些人有被苏败打断腿的林轩,柳见,也有被苏败踢爆的张帆。

    安妩还在琴亭上抚琴,端庄的犹如大家闺秀,不过在闲暇的时候,她也会偶然想起那张邪魅的俊脸,以及那愚蠢的话语。

    一场秋雨纷纷扰扰,步韵寒端坐在雕栏玉砌的雅致阁楼内。依窗而立,若是往rì里的她在这时候应该在修炼,而不知为何今rì她却感到少许烦躁,始终静不下心来。仿佛这一场秋雨之下,愁绪就犹如发芽的chūn笋般直冒出来。“他会安然无恙的走出执法塔吗?”

    喃喃自语声回荡在秋风中着,步韵寒柳眉时而微蹙,尽管在她心里觉得苏败能够走出执法塔的机会渺茫无比,不过又为苏败死在执法塔中感到惋惜,就算记忆有些久远,模糊到记不清那张脸,不过步韵寒依稀记得儿时那少年犹如自己的尾巴般。时刻跟在自己身后,屁颠屁颠的叫着:“韵寒姐!”

    淅淅沥沥的雨水洗刷着漆黑的铁塔,在其上冲刷出了一层血水。

    执法塔内,青峰有些麻木的望着那闲庭信步般淡然的少年。只能无奈的揉揉着眉心,在短短的数刻内,他已经见识了太多的奇迹,看着七零八落的妖兽尸体。他知道今rì又得向驭兽阁跑一趟,否则明rì里执法塔中就没有妖兽。

    苏败却站在血泊中。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长剑:“七百二十一剑,斩杀四百三十六只血牛,其命中率大约在百分之六十,比起昨rì足足提高了百分之十!”

    看着数种剑技后提高的数百点,甚至千余点的熟练度,苏败相信在短短三rì内,自己至少能够将这些武技的熟练度提高至上千点,而且这里显然是磨练身法的最佳场地,比起进塔时,自己无论是反映力还是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最让苏败感到欣慰的是功点值,就算除去这些时间的修炼,也能剩下数千点功点值。

    “若不是时间限制,还真想赖在这地方不走。”苏败轻吐了口气,再次开始修炼,能量汹涌澎湃而出,激战后的身体就像海绵般疯狂的吸收着这些能量。隐约间,苏败觉得自己在这样苦修数十rì,就能够接触到半步凝气巅峰的瓶颈,也就是冲击凝气境的时刻。

    凝气境!苏败可是亲眼目睹凝气境和半步凝气的差距,心境犹如一滩死水般不起波澜,苏败静静的修炼着。

    战斗,修炼!

    rì子就这般平淡无味的犹如白开水,苏败慢慢提高着自己的实力。

    而青峰和云霄两人却是苦不堪言,执法塔中骸骨已堆砌如山,他们不得不充当清理工的角sè,清理这些妖兽的骸骨。一清理就是数时辰,往往这时候青峰都会怀念起以往那枯燥的rì子,至少不会现在这么这么苦逼。

    “六百五十九剑,斩杀四百五十余只血牛,其命中率大约在六十八左右!”

    “斩杀血巨蜥用了一百六十五剑,命中率大约在百分八十左右!”

    空荡荡的执法塔中回荡着铿锵声,时而泛起苏败的喃喃自语声。

    而老者在第一rì出现之后,接下来的rì子里倒是很少现身,不过就算第三rì的落rì黄昏时,老者再次出现了,径直的走向第三层,若今rì,苏败在执法塔中支撑过四小时,还是一如既往将数十只半步凝气的妖兽斩杀,他就能走出执法塔。

    青峰和云霄在上方等待多时,见老者走来,纷纷迎上去:“:萧老!”

    “他进第三层了吗?”老者双眸微睁。

    闻言,两人转身望着那宽敞的铁门之后,一道消瘦单薄的身影缓缓而现,细微的脚步声在死寂的铁塔中回荡着。苏败持着淌血的剑迈进了第三层铁塔,略微抬眸望了三道已经开启的铁门,能够感受到其内传来的阵阵压迫,“最后一次了!”

    苏败知道,只要斩杀这些妖兽,自己就能走出执法塔。

    一想到能够重新见到那明媚的阳光,苏败却没有太多的雀跃,往而有些不舍,这神情落在青峰等人眼中,各个眼神古怪。

    嘶!嘶!

    数十只青妖血蛇吐着猩红的信舍,蜿蜒而出,刺目的鳞片就算一道道锋利的刀刃,在其地上划卡一道道痕迹。往rì里这些青妖血蛇见到人类,必然会猛扑而上,而时刻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这些青妖血蛇匍匐不前,好似在惧怕什么,在苏败身上,它们嗅到呛鼻的血腥味,这血腥味之浓重让它们本能的感到畏惧。

    凝视着这些青妖血蛇,苏败嘴角泛着一抹灿烂的笑意,这三rì可谓是无分昼夜的苦修,自己实力到底提高了多少?铿锵一声,苏败还剑归鞘,双脚一蹬,拖动着残影直掠而出,冲向青妖血蛇,这一幕可是让青峰双瞳猛地一缩:“靠,赤手空拳!”

    独战数十只青妖血蛇就是件疯狂的事情,更何况是赤手空拳。

    与此同时,在苏败直掠而出的刹那,执法塔外,数道身影静立于晚霞中,一动未动,注目着冰冷狰狞的铁塔,好似在等待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塔

    朝霞染红了天穹,犹若彩带般至九天之上直坠而下。◎ Ww.Xg.O◎

    一座座庞大犹如巨兽般狰狞的铁蹄,直插天际,好似要割开这云淡风轻的秋景。

    清晨薄雾中,步寒韵伫立于满地的落叶上,其冰雪般清冽的眸子一动未动的落在这漆黑厚重的铁塔上,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愁绪,这愁绪就像秋风般,时而拂来,时而消散。

    三rì前,押送苏败至执法塔的三名执法者也在。

    其中两名青年目光皆是不由自主的望向步寒韵的背影,只是目光有些闪躲,好似直视这道背影就算是对她的亵渎。

    一阵秋风初起,卷起了满地的残叶,拂动了步寒韵的袂角与裙摆,飘然若仙。

    中年人剑眉微展,若有所思的望了步寒韵的背影,旋即方才抬眸望向漆黑的铁塔,轻声道:“有些意外,我原本以为步长老那护短的xìng子绝对那要刑堂那些家伙交出手令,执法者那边甚至做好了准备承受步长老的怒火,谁知道这三rì以来,步长老紧守惊仙峰一步未出,他就这么不在意苏败吗?”

    苏败!这两个仿佛有些尖锐的像寒冬腊月吹刮而来的冷风,步韵寒柳眉微蹙,纤细的玉手拂平摇动的袂角,略微有些沉默后淡然道:“他相信苏败能够走出执法塔,只是我到现在还看不出他到底为何如此坚信?只要稍有不慎,苏败就会死在其内。”步寒韵的声音清冽犹如这萧瑟的秋风,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波动。

    “我也相信!”中年人看了步寒韵一眼,说出了一句让他人讶然的话语。

    两名年轻的执法者恋恋不舍的在中年人身上收回目光,有些错愕的望着中年人那犹如高山般壮阔的背影。

    就连步寒韵也是难得看了中年人一眼,虽然未曾接触过这人。不过步韵寒也知道这人在执法者中的地位不低。

    仿若未察觉到投来的目光,中年人自语道:“他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过分。我从未想过有谁在得知被押送至执法塔时还那般淡然,甚至毫不犹豫的迈至执法塔。不过我这数rì却想明白了他为何能够如此平静,千余名参与血炼的弟子中只有他走出了血炼!”

    “所以大人你就相信他能够走出执法塔,而不是死在里面?”两名执法者睁大了双眼,他们实在想不出如此这一番没有逻辑的话语会是出自自家大人之口。

    中年人没有去理会这句话,而是看向步韵寒:“我相信,步长老也是这样想的!”

    步韵寒低着美眸。有些沉默。

    嘶嘶!朝霞中,四道身影就像伫立的铁塔,一动未动。

    比起这里的死寂,琅琊外门,林立的谢水楼台间。银河瀑布飞流直下,掀起轰隆声。湖畔之上,安妩蛾眉微展,葱白的玉指在银弦上拨动着,就在琴音渐渐高亢时,嘎然而止,安妩抬起头望着黄昏的暮sè。“今rì已经第三rì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立即走上前,为安妩披上一层衣纱,“小姐还在烦恼什么?”

    “我只是有些惋惜,就好像失去了件好玩的玩具!”安妩翘起俏丽的嘴角。有些惋惜道。

    侍女掩嘴咯咯一笑:“听说林释晨出关了,甚至在明rìyù举办一场盛宴。方时,小姐上去露个面不就又有许多玩具。”

    林释晨,这个名字在琅琊外门中犹如大山般。紧压在众人的心头。

    在琅琊外门中,这名字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整个琅琊外门也只有外门第一强牧崖才能掩盖其锋芒。

    林释晨,外门第二强。

    “他也出关了,甚至破天荒的举办起了盛宴?”安妩有些意外。

    “听说好像是要为某位新晋的弟子接风洗尘!”侍女解释道。

    “能够让林释晨亲自出关,甚至为其接风洗尘,那这新晋的弟子可不简单。”安妩明亮的眸子中迸发出少许异彩:“现在的外门,是越来越有趣了!”

    ……

    执法塔内,在青峰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苏败的身影犹如闪电般直掠而出,拖出一道道醒目的残影,以最悍然的方式迎上青妖血蛇。

    赤手空拳?

    以一敌十?

    无论哪种方式都是危险无比,更何况是二者叠加在一起。

    阵阵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败微微皱了眉,接连过着三天茹毛饮血的rì子,他对青妖血蛇那腥臭的血腥味可是熟悉无比,不过也有些反胃,白皙的手指猛的一伸,笔直的犹如长枪般,似若游龙的点出 ,看似云淡风轻的点落在青妖血蛇那坚固如金铁的鳞片上,铿锵之身骤然而响。

    嘭!嘭!

    青妖血蛇扭动着庞大的躯体,其猩红的巨尾还未横扫而出,躯体巨震贴着地面倒shè而出,与此同时,一道猩红的血柱迸shè开来。

    这一指,赫然洞穿了青妖血蛇上的鳞片。

    望着这一指带来的恐怖效果,青峰微微睁着嘴巴,脸庞上充斥着震惊,在这三rì,他可是未曾错过苏败的每一场激战,却未见过苏败这一指。

    “这一指应该是铁枪指!”云霄有些不确定道。

    “这小家伙在铁枪指上的造诣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对身体的控制简直,巧妙的将身体上带来的冲势融入这一指中!”老者微点着头,正yù感慨,其眼瞳也是猛地一缩,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一幕。

    鲜血纷纷洒洒而下,苏败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却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剑指带着殷虹的的血腥接二连三的点出,伴随着一道道铿锵之身,紧接着青妖血蛇就会被掀翻,这简直是出入无人之境。

    “叮!恭喜宿主获得30点功点值!”

    “叮!恭喜宿主获得32点功点值!”

    血染长衫,苏败整个人就像从血池中捞出似的,全身上下弥漫着呛鼻的血腥味。十余只青蛇血妖已经给他的压迫不如以往。苏败游走在其间,数分钟就解决了数只,只是在他正yù解决最后一只青蛇血妖时,其面sè却是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sè,只见青蛇血妖那庞大的躯体上突然泛起了一道道猩红的血光,同时,青蛇血妖上的气息也徒然暴涨了起来。

    青sè妖异的鳞片也被染上了一层猩红的光泽,就像一柄柄染过血的刀刃。

    “不会!这畜生居然突破了!”青峰面sè变得无比凝重,望向老者。老者微眯着双眼,“确实突破了,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破。”

    “凝气境的妖兽,萧老,这不符合执法塔的规矩。要不要我进去处理下!”青峰凝重道。

    “嗯,难得有人走出执法塔,若是死在这畜生中就有些可惜了!”老者点点头,正yù挥手让青峰进第三层执法塔,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青妖血蛇那庞大的躯体就像血sè洪流般直扑而出,猩红的双瞳盯着苏败。青妖血蛇可是很记仇的,横冲直撞而来,隐约间青妖血蛇那光滑的头颅之上,一道道猩红的光芒凝聚着。就像无比凌厉的剑气凝聚在一起,一头撞向苏败。

    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苏败嘴角却有着一抹森冷渗透出来,指尖猩红闪动。看似缓慢无比的点出,很慢。就像缓缓从剑鞘出拔出利剑般,其锋芒却在这一瞬间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似的,汹涌而出,指动,锋芒无铸,所向披靡!

    嘭!

    苏败这一指在三道错愕目光的注视之下,轻轻的点落在青妖血蛇其头颅上凝聚的血光上,好似未掀起任何的波澜,却在无声无息间击溃了这血光,旋即携带着无比狂暴的劲道狠狠落在了青妖血蛇上。

    噗!

    一道猩红的血光迸shè而出,躯体庞大的青妖血蛇直接被掀翻,狠狠撞上了其后的铁门,撞击的瞬间,仿佛整座执法塔都颤抖了一下,紧接着青妖血蛇就抽搐了数下,血染了满地。

    “恭喜宿主获得50点功点值!”

    “恭喜宿主二品武技剑芒指熟练度+1!”

    滴答!苏败的指尖上一滴殷虹滴落而下,执法塔内再次陷入犹如死一般的寂静。同时在上方,望着这电光火石间,便胜负已分的局面,青峰等人久久无语,许久之后青峰嘴角微微抽搐,目光极为困难的在苏败身上移开,望向老者道:“萧老,看来我是没有必要下去了,这家伙的实力居然可以撼动凝气境!”

    “若非这畜生突破至凝气境,你我还未被蒙在骨子里,这小家伙天赋不错,居然掌握了一门二品武技,甚至在其上的造诣不深。”老者嘴角也是牵扯出一抹苦涩,在青妖血蛇突破的刹那,他心头也是猛地一沉。眯着双眼,老者认真打量了苏败数息,好似要将这道身影记住,转身走向长廊,还不忘对青峰道:“送他出塔!”

    出塔!

    数年以来,这被称为死亡坟墓的执法塔,终于有人走出了。

    青峰点着头,迫不及待的走向第三层。

    第三层中,苏败方才闭上双眼,正准备修炼,他知道只要再过数时辰,自己就能够走出这执法塔。只是才修炼数分钟,其背后厚重的铁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苏败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森冷,右手微按着剑。

    呛鼻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青峰实在难以想象苏败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内待在三天,正yù抬步迈入第三层,其一股森冷的寒意就在背后直冒而出,犹如被洪荒巨兽盯上的感觉,其双眸恰好迎上苏败那平静的目光,看着苏败那时刻jǐng惕的样子,耸耸肩,有些无奈道:“我可不想面对你那凶残的剑,我是执法者青峰,恭喜你在执法塔中幸存下来。本来按照规矩,你要待满三天前能离去,不过萧老说你现在可以出塔了!”

    “出塔!”苏败嘴角终于泛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落在青峰眼中,怎么看都能看到出这笑意中的不舍,见鬼,你小子难道待在这执法塔还待出感情。

    眼角余光扫过四周的尸体,苏败一步步向前走去,只是手依旧按在剑柄上,同时苏败身上那凌厉锋芒的峥嵘也渐渐收敛起来,直至苏败出现在青峰面前的时候,就犹如文弱的书生一般,看着青峰有些古怪的眼神,苏败淡淡道:“走!”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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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狭长的走廊中,簇簇鬼火闪烁着,倒映在苏败有些白皙的脸颊上。()

    沉稳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着,青峰走在前方,实在承受不住这沉默,率先开口道:“我叫青峰!”

    “我知道!”苏败淡淡道。

    “我是执法者青峰!”青峰重申一遍。

    苏败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青峰,旋即低着眸继续思考着,执法塔三rì,斩杀数千妖兽,功点值将近万,可是修炼了三rì,所剩的功点值也仅仅数千,这数千的功点值也只够自己修炼数rì,想到这,苏败就有些苦恼,甚至觉得赖在这地方不走。

    “我真的是执法者青峰!”青峰止步,转过头望着低头走来的苏败,嘴角微微抽搐,自己都三番两次的自我介绍,这家伙难道不开口介绍下自己?

    看着青峰停下来,苏败狐疑的望着四周闪烁的灯火,“到了?”

    闻言,青峰不禁有种无力的溃败感,“只是想恭喜你成功的走出了执法塔,做到以往我不敢做的事情,由衷的佩服你的实力和勇气!”

    “你杀过人?”苏败停住,狭长清冷的眸子落在青峰这张平凡的脸上,一张很平凡的脸。

    “若非杀过人又岂能待在这暗无天rì的执法塔中,又岂能过着见不得人的生活。”青峰喉咙微微起伏了下,好似想了什么,感慨道:“这是一个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时候大多数人都是因为一言不合而出剑伤人,很不幸,当初我也冲昏了头脑。杀了人。”

    “确实是个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时候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不断找上来!”苏败有些赞同的点点头,双眼微眯,略微打量了青峰一眼:“你就不想走出这执法塔吗?”

    “不,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枯燥乏味,却平淡,没有过多的勾心斗角。最多就是被云霄那家伙挤兑几句。”青峰摇着头,继续前行。

    看着青峰的背影,苏败没有说些什么,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很畸形的世界。往往很多时候,大多数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很多时候对于很多人而言,人命如草芥。

    苏败知道,当你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只能去适应这个世界,虽然才接触这个世界数月,苏败却完全适应这个世界。很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只能选择逃避,就算眼前的青峰。不知为何,苏败却想起了沧月和吴钩,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笑意。那两个家伙,杀起人来比自己还要干净利落,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在各自的宗门中混的怎么样,至少没有自己这么差劲。

    走廊的尽头处。一座古老的祭坛矗立着,有些沧桑。

    青峰止步。指着祭坛道:“这祭坛是道简单的传送阵,通往执法塔外。”

    苏败径直的走向祭坛,挺拔的身影还是那么单薄。

    “难得离开这鬼地方,希望师弟今后就不要再进来,谁来这里都是遭罪!”青峰拱手道:“好好享受外面的阳光,那种站在阳光下的感觉还真怀念。”

    苏败微微转身,看着青峰,嘴角却绽放起一抹笑意:“这里对于我而言是天堂,青峰师兄,我们会再次见面的,相信不会太久。”

    话落,苏败转身迈入祭坛之上,无尽的黑暗犹如cháo水般吞噬了他的身影,唯独一道笑意的声音回荡着:“还有,我叫苏败!”

    青峰身子猛地一挺,口中喃喃着:“苏败?不错的名字,不过他先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会再次见面,难道这小子还要出去杀人?”

    看着祭坛上空荡荡的空气,青峰也不管苏败能否听得见,喊道:“你小子出去就好好修炼,别再来这鬼地方了!”

    ……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初升的旭rì闲照着苍穹,数道老长老长的背影被拉在铺满枯叶的石道上。

    乍起的秋风,卷起了满地的枯叶,这数道身影就像石像般,一动未动。

    “还有两个时辰,若是大门未开启,他就是死在执法塔内了!”中年人淡淡道。

    美眸凝视着狰狞的铁塔,步韵寒柳眉微蹙,看着脚下翻滚的秋叶,她心头也泛起了少许烦躁,不管是哪两种结果,她都有些不愿看到。若是苏败死在执法塔中,她深信父亲会愧疚一生,甚至她自己也会有些愧疚,若自己未答应父亲的约定,父亲也不会袖手旁观。同时,若苏败真的有幸走出执法塔,那也就是意味着自己要嫁给这个模糊只记得起名字的人。

    画眉紧锁,步韵寒贝齿轻轻咬着嘴唇,她甚至有种要掉头离开的冲动,她从来没有想过时间会是如此的漫长。

    嘎吱!嘎吱!

    就在这一刻,这庞大狰狞的铁塔中缓缓泛起刺耳的声响,四道目光齐刷刷的向着紧闭已久的漆黑铁门望去,就像一只巨兽争开了血嘴,腥臭呛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铁门缓缓打开,无尽的黑暗让人看不清。

    “执法塔开启了?”两名执法者难以置信道,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了的错愕。

    “开启了!”步韵寒修长白皙的手紧握着摇动的衣角,其美目停落在无尽的黑暗中。

    “他真的走出执法塔了!”中年人的声音也泛着少许激动。

    就算先前猜测苏败会走出执法塔,只是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时候,饶是以中年人的xìng子也难得泛起了一抹激动。这数年以来,执法塔可是成为坟墓的存在,他可是未曾见过有人能够走出。

    砰!砰!

    细微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泛起,这脚步声仿佛是踏在众人心头,其心脏也砰砰加快跳动着。无论是步韵寒,还是中年人,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漆黑的大门。半响后,一道消瘦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刺目。猩红的血衣比起朝阳还要夺目。

    望着一脸平静犹如进塔前的苏败,中年人眼瞳微微一缩,此刻苏败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出笼的凶兽,特别是后者那眼中弥漫的一抹森然的淡漠,给人一种刺骨寒意的感觉。

    “这小家伙在执法塔中经历了什么?”中年人暗自咂舌,目光缓缓从苏败脸上移开,落在其身上,那猩红如血的衣衫绝对是因为染了太多的血若造成的。

    苏败目光无悲无喜的在四人身上一扫而过,当其目光掠过步韵寒那张jīng致的玉容时。苏败剑眉轻微一挑,好似在那里见过这女子,只是记忆中却没什么印象。看向中年人,苏败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继续向前走去,夕阳的余晖投落在脸上,让苏败有些不适应,有些刺眼。

    步韵寒美眸紧紧盯着走来的苏败,目光落在那张有些邪魅的俊脸上,记忆中的那道脸有些模糊,不过再次见到苏败的时候。步韵寒却依稀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轮廓,不过在这张脸上却再无昔rì的稚嫩,特别是后者那内敛的气质,让她神情微怔。

    同时。步韵寒又有

    看着走来的苏败,步韵寒娇躯挺得犹如一朵雪莲,心中却有些踌躇,自己应该如何和他打招呼?同时。步韵寒也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苏败安然无恙的走出执法塔。那也就是说,自己和父亲之间的约定,是自己输了。想到这里,步韵寒突然觉得苏败先前那张有些好看的俊脸也变得平凡起来,淡淡的看着苏败,好似要在等待苏败先开口。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一米!

    步韵寒明眸盯着苏败,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

    两道记忆中的身影在此刻相遇,未掀起任何的涟漪,苏败只是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她是谁,直接错身而过,与此同时,步韵寒那犹如冰雪的眸子中也泛起一抹恼怒,“苏败!”

    步韵寒的声音带着格外的清冷,就像深秋时,用双手捧起冷冽的山泉水。

    止步,苏败微偏着头看着这张有些好看的侧脸:“有事?”

    只是苏败一开口,一股呛鼻腥臭的血腥味就扑面而去,接连三rì喝着青妖血蛇的血,苏败无论是身体还是口中都充满了那种血的味道。腥味扑鼻而至,步韵寒高挺的玉鼻轻微一皱:“父亲找你有事情,他嘱咐我将你带过去?”

    “你父亲是谁?”苏败看着有些漂亮不像话的女子,打量了一眼。

    你父亲是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听出其中的含义,这小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四周的温度在这一刹那下降了好几度,步韵寒脸sè寒气,清冷的嗓音响起:“步惊仙!”

    步惊仙!苏败眼瞳猛地一缩,有些认真的打量着步韵寒,步惊仙确实有个女儿,根据倒霉蛋那模糊的记忆,苏败依稀记得倒霉蛋儿时也曾接触过,怪不得见到这女子有些眼熟,不过大概也有九年没见了。轻微点头,苏败应了句:“步叔找我?恰好,我也想找步叔!走!”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苏败有些无趣的想到。

    步韵寒瞪了苏败一眼,看这家伙先前的表情绝对是把自己给忘记了,特别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连打招呼都未打,这种冷淡的态度让步韵寒有种错愕不及的感觉,看着苏败的背影,步韵寒心中思绪翻滚,肃容道:“你知道怎么走?”

    这句话让苏败抬起的脚步骤然停顿在半空中,微微皱鼻,好像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走。这么多以来,倒霉蛋亲自去找步惊仙的次数可是寥寥无几,大多数时候是步惊仙来找他。

    “不知道!”苏败干净利落道,转身望向步韵寒,“你带路!”

    步韵寒眼眸微抬,至今还不敢接受眼前这一幕,他居然走出了执法塔。

    难道自己真要嫁给这个邋遢的家伙?步韵寒突然感觉有些荒唐,有些无力的抬步向前走去,“跟我走!”就算内心思绪翻滚,步韵寒脸上却依旧一副冰冷的神情。

    苏败回眸望着漆黑的铁塔,这地方,我会再来,而且不会隔太久,迎着初升的朝阳,苏败大步向前走去,只是他的手却仍然按在剑柄上,一抹猩红的血迹在剑柄间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的寒意,比起这秋风更冷。

    看着苏败和步韵寒两人的离去,中年人若有所思,旋即露出荒唐的笑意,难道那件事情真的是真的?步长老要将步韵寒许配给苏败?中年人摇着头,其身子却徒然僵硬,转身望着那展开的铁门,眼露出一抹震撼:“应该还要算数时辰才算三rì,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闻言,两名执法者挺起的身子也是一僵,眼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想要提前出执法塔,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将第三层中的妖兽杀光,这家伙该不会是杀光了第三层的妖兽……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生只如初见

    枯叶簌簌落下,秋意弥漫。

    裙角摇摆,步韵寒走在前方,她的走姿端庄优雅,修长细嫩的双腿微晃着。

    金sè的余晖宣泄在这道曼妙的身姿上,柔顺垂落而下的青丝将步韵寒的身姿勾勒的淋漓尽致。走在其后,苏败甚至能够嗅到这青丝上传来的阵阵清香,那种类似雏菊的清香。

    散漫写意的走在小道上,苏败目光落在那交替的双腿上,特别是在阳光的渲染下,这双腿显得更加的修长。在模糊的记忆中,苏败依稀记得前者小时候并非如此高挑,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步韵寒柳眉不可察觉的蹙了蹙,她能够察觉到背后那一道目光在自己的双腿上来回晃动着,清冷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愠怒,不过一想到那个约定,步韵寒就有些无力,微低着蛾眉,画眉紧锁着,愁绪跃上心头。

    步韵寒曾无聊的去想过与苏败再次见面的场景,她也想过苏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时间,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会将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

    而今rì可谓是十余年第一次见到苏败,比起想象中好看许多,就是有些邋遢,同时态度又有些无力可恶,难道见到长辈不应该问好吗?步韵寒有些恼怒的想到,特别是感受到其后的目光时,她对苏败印象更差了,这是个野蛮无礼而又没有教养的家伙,难道没人告诉到在背后偷窥是一种很没有教养和无礼的体现。

    苏败却好似未察觉到步韵寒此刻脸上的不耐,双手抱着头悠然的漫步于小道之上,时而抬起头看着那明媚的阳光。青峰说的对,走在阳光下的感觉有时候是一种别致的幸福。

    接连三天的杀戮,苏败甚至忘记了这阳光的味道,战斗,修炼,始终重复着那枯燥无味的动作,苏败却乐于其中,感受着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力量,苏败嘴角就泛起一抹笑意。自己修炼不是为了享受这种感觉。

    步韵寒在这一刹那间止步身形,转过头恰好看见苏败脸上的笑意,阳光落在苏败那白皙的脸颊上,看起来有舒服而好看,可是步韵寒柳眉却是一皱。这家伙是盯着自己双腿然后傻笑?一瞬间,步韵寒脸sè掠上了一层漠然,那宁静犹如深潭的眸子瞪的苏败头皮有些发麻,苏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这女人,“走累了?”

    走累了!这算是冷笑话吗?

    步韵寒冷冷的看了苏败一眼,转身,“跟上!”

    话音未落。步韵寒玉足微点,踩在摇曳的枯叶上,曼妙的身姿翩若惊鸿,似浮光掠影一般。转瞬间就出现在了数丈开外,这恐怖的速度让苏败眼瞳微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女人的实力十分可怕。

    至少是凝气境!

    看到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倩影。苏败嘴角微感有趣的扬起,抬步。身若清风般,掀起满地的落叶,闲庭信步的迈出,转瞬间就掠出数丈。

    尖锐的破风声在背后渐起,步韵寒有些意外,苏败居然跟的上自己的速度。

    想此,步韵寒眸子中也泛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她倒要看看,苏败能够跟上何等程度。

    ……

    数刻后,步韵寒的倩影犹如摇曳的枯叶,缓缓止步于山道前,微闭着双眸。

    足足半响后,苏败方才出现。

    看着伫立在风中的步韵寒,苏败走上前,这女人明显是故意让自己出丑,那恐怖的速度就算昔rì的林瑾萱也比不上。步韵寒在苏败走上前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看了苏败一眼,后者那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惨白,洁白如玉的俏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冷意:“走!”

    话落,步韵寒都不给苏败缓口气的时间,直接登上山道。

    苏败抬眸望着近在此尺的云峰,琅琊长老众多,可是拥有属于自己剑峰的长老屈指可数,而眼前这座云峰就属于步惊仙,“惊仙峰!”

    高耸入云的剑峰陡峭无比,其上翻滚的云海笼罩而下,就像幕帘垂落而下。

    苏败抬步紧随在步韵寒之后,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有种置身于云海中的感觉。

    两人一路无语,沉默的可怕。

    足久后,滚滚飘渺云海中,一座巍峨高大的古殿在天际间若隐若现,伫立在雄峰之上。同时,座座飞阁流丹依次而下,犹如众星拱月般将古殿围绕在其中。

    与此同时,苏败注意到在那古殿前挺立着一道犹如高山般雄伟的身影,就算云雾渺渺也掩盖不住这道身影的锋芒,他就像一柄剑,让这片苍穹都为之颤抖的剑,矗立于这雄峰之上。

    “步叔!”苏败走上前。

    步惊仙好似在沉思什么,见到走来的苏败,眉宇间的威严顿时消散了不少,冷峻的面容上也有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渗透而出:“待在执法塔三rì倒是让你消瘦了不少,不过实力应该也提高了不少。”

    “可不是,天天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还要提心吊胆,能不消瘦!”面对步惊仙,苏败没有太多的拘谨。

    “人我已经给您带到了!”看着其乐融融的苏败和步惊仙,步韵寒淡淡道,也不待步惊仙有什么回话,直接抬步走向前方的宫殿楼宇。

    “这丫头!”步惊仙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苏败道:“这就是你小时候念念不忘的韵寒姐,你小子也真是的,就算宗门规定外门弟子禁止走入内门,你偏偏数年如一rì不迈进内门。就算是不想见步叔,难道也不想见见你的韵寒姐。”

    步惊仙开口闭口就是韵寒姐,让苏败有些发懵。

    “怎么样,韵寒长的还不赖!”步惊仙亲密的搂着苏败的肩膀,轻笑道。

    “嗯,腿够长,身材高挑。脸蛋也不错!”苏败一下子就脱口而出,旋即就有些古怪,这算怎么事,自己好歹走出了那被称呼死亡坟墓的执法塔,难道你老不应该向嘘寒问暖,问问我哪里受伤了没,怎么就扯上你女儿了。

    “可不是,在内门中追韵寒的青年才俊可不少!”步惊仙有些自得道,语峰一转。“败儿,再过一年半就是你的成年礼,而韵寒再过半年也要过了成年礼!”

    “准确说还有一年零三个月!”苏败纠正道。

    “在大荒,不少王公贵族尚未到成年礼就成家立业,你也到了这时候。也是该成家立业了。而韵寒年纪也大了,正所谓女大不中留,步叔寻思着什么时候将你们的亲事给定了!”步惊仙轻笑道。

    苏败神情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这件事情上,韵寒基本同意了这件亲事,步叔看你先前的对韵寒也有些情愫的样子,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步惊仙也不等苏败说出自己的看法。搂着有些发懵的苏败,走向一座雅致的阁楼,对着苏败道:“今后你就先住在这里,那狗屁的门规你不用去理会。门规还不能束缚到我惊仙峰,先不说你是大哥的唯一骨肉,就说你是我步惊仙的女婿,我看谁敢拿这件事情说事。”

    往rì里话语极少的步惊仙今rì接二连三的开口。丝毫不给苏败开口的机会,将苏败强行塞进这雅致的阁楼后。步惊仙就匆匆忙忙的离去。

    “步叔!”看着步惊仙匆忙的背影,苏败顿时明白了,步叔今天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告知自己和步韵寒定亲的事情,旋即苏败也想到了步韵寒先前那冷淡的态度,怎么看都看不出像步叔说的那样,步叔该不会是强迫人家?

    否则像步韵寒这样的天之骄女岂会嫁给自己这丹田破碎的家伙,怎么看都像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苏败微摇着头,不过也没有拒绝,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步叔一厢情愿。看着步惊仙离去的背影,苏败走向了雅阁中。

    与此同时,步惊仙离去的身影徒然伫立在云雾中,转过身望着苏败的背影,足足未曾离开。许久之后,步惊仙转身望着下方那翻滚的云雾,有些沉重道:“我绝对不会死在你手中,绝对不会!”

    云雾弥漫,伫立于雄峰之上的宫殿楼宇有些朦胧。

    雅致的阁楼上,步韵寒依窗而立,其视线恰好能够看到苏败走进雅阁的身影,目光有些复杂。知女莫若父,反过来说知父莫若女,她又岂会不懂步惊仙,往往很多时候,步惊仙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的霸道,步韵寒可是深有体会。

    否则又岂能被称为一步惊仙,弹指覆天。

    “只是父亲,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强行绑在一起对谁而言都是不幸的,无论是将谁搪塞进另一个人的世界,都是不幸的。”

    “失去翅膀的雏鹰本就不幸的,又何必让它天天亲眼目睹那些翱翔九天的雄鹰呢?”步韵寒微摇着头,若是抛开这所谓的亲事,她对苏败也是有些惋惜的。

    雅致的阁楼内,苏败不知道有两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走向窗前,一眼望去就是无尽的云海,苏败曾想过站在云端上的感觉,此刻,他发现这种感觉真不错。或许就如步惊仙所说的那般,有步惊仙在,门规就束缚不到自己,自己可以出入内门,出入惊仙峰。

    只是,苏败想凭着自己的实力,走向内门,站在云端之上。

    因为,他不想今后的人生过的如此悲惨,甚至连女人都看不起。

    苏败微闭着眸子,感受着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力量,他知道,这一天不会太久远……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云之上

    云腾雾绕,宛若仙国之滨,白浪滔滔。(文學馆)

    沐浴更衣后的苏败站在雅阁上,置身于云霄之中,一袭白衣的他好似站在云中的仙人般。

    白衣飘扬,其如墨长发更似狂蛇般舞动着。

    苏败双眸微闭,经历三rì的杀戮难得望着这浩瀚的云海,其心境也随之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苏败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抬起眸,璀若星辰的眸子望向远处鳞次栉比的宫殿楼宇,在其间他依稀能够看到一道美轮美奂的倩影。

    依窗而立,步韵寒柳眉微蹙,好似瞧见苏败投来的目光,转身走向内阁。

    苏败有些无趣的摇摇头,真是不招人疼的丫头。

    若执法塔是死寂而枯燥的,这云海就有些宁静而致远,苏败背负着长剑,闲庭信步于云海中,每一步踏出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远远眺望着前方翻滚的云雾,时而犹如游龙翱翔,时而犹如海浪滔天,声势浩荡。

    铿锵!清脆的剑鸣声穿云裂石,苏败信手拈来的扬起手中之剑,撕开云雾,幽暗如水的剑光就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乘风而上。

    “叮,恭喜宿主二品武技月水影剑熟练度+1!”

    “叮,恭喜宿主一品武技剑刺之法熟练度+1!”

    剑起云涌,苏败身若清风般飘忽不定,一道道剑式层出不穷,就犹如那翻滚的云雾,一剑接着一剑,到了最后,苏败却始终重复着同样的一剑。天外飞仙,尽管未能真正领悟这一剑,甚至数十剑才能提高一点熟练度,不过这一剑却越来越自然,挥散云雾。

    “叮,恭喜宿主天外飞仙熟练度+1!”

    “叮,恭喜宿主天外飞仙熟练度+1!”

    ……

    接二连三的冰冷声音在苏败脑海中迸发而出,其舞动的身影猛地止住,有些错愕的望着自己手中之剑。旋即双目有些明亮的看着眼前的飘渺的云雾,轻声喃喃道:“我好想找到了这一剑的感觉,天外飞仙,挥散云雾千万里!”

    站在云海中练剑的感觉和以前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境和这一剑产生了共鸣。苏败双眸露出一抹沉思,在他的所知中,白云城,落于最高最险的白云山中,巍然高耸,其终年白雪皑皑,就像他的主人叶孤城那般。骄傲,冰冷,又孤独。

    置身于云海中,苏败犹若看到了那白云间的城池。也犹若看到了昔rì叶孤城舞剑的身影。远远眺望过去,皆是翻滚的云雾,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苏败在这一刻。也渐渐感受到了叶孤城那孤独的心境,仿佛想通了这一点。苏败脑海中顿时豁然开朗,提剑,身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华丽而不显浮夸,衣襟翻飞,似片片飞雪。

    翻滚的云海中也不时的掀起阵阵惊雷声,电光似缨络丝带般点缀着这云海,乌云如盖,大雨瓢泼而至,全部砸在这云海中,掀起阵阵云浪。

    闲庭信步于云海中,苏败任由着冰冷的秋雨砸落在衣衫上,整个人越发的有些出尘,一点寒星乍现,挥散层层云雾,拨开磅礴大雨。整个云海中就只剩下这轻灵又不失隽秀的一剑。

    苏败开始在这茫茫云海中,狂风暴雨中领悟着天外飞仙,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越来越强盛,对这一剑产生的共鸣也越来越盛,时而剑光如练割开这飘渺的云雾,时而剑光如风,吹散着涌动的云雾,时而剑光如瀑布,汹泄下轰撞着这云海。

    雨依旧在下,苏败脸上古井无波,眼神冰冷的好似要割开这云海,这暴雨。

    远处,步惊仙站在高耸的宫殿上方,眼露讶然的望着云雾中那时而迸发而现的一点寒星,隐约间他居然看出了一抹剑意的味道,剑意,步惊仙嘴角轻轻噙着这两字眼,这可能吗?就算是先天强者中,领悟剑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步惊仙注意力一集中,其目光好似剑芒般撕开了茫茫云雾,看到了那华丽矫若游龙的一剑,一抹抹震撼却在他的眼角泛起,“这是什么剑式?”

    先天强者,步惊仙的眼力可是不低,这一剑其上却凝聚了一丝剑意的味道,尽管未成雏形,一旦凝聚出剑意雏形,那就是真正领悟了剑意。步惊仙从未想到会在苏败的剑式中看到了剑意的味道,尽管并非真正领悟剑意,但也就是意味,苏败有领悟剑意的可能xìng。

    想到这里,步惊仙双手不由紧握在一起,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为败儿凝聚丹田,步惊仙知道如今的苏败就像经历无数风雨的鹰隼,一旦丹田凝聚,他会出入青冥,直上九霄,比谁飞的都更高。

    这场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直至落rì黄昏的时刻,这一场雨方才止住。迟暮的夕阳倒挂在云海间,将浩瀚的云海渲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煞是迷人。苏败挥舞长剑的身影也嘎然而止,白皙的脸颊上有着压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在这数时辰内,天外飞仙的熟练度足足提高了八百余点,只要再坚持数些rì子,苏败深信,天外飞仙的熟练程度就能够提高至初入门径的境界。

    一想到这,苏败就感觉全身充满了劲,再次扬剑而起。

    苏败有种不好的一点,那就是一旦沉迷某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忘记了时间,就算是冥冥夜sè为这云海披上一了层淡淡的纱衣时,苏败也未曾注意到,直至一道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的时候,苏败方才注意到,抬起头看着远处走来的倩影,“有事情?”

    步韵寒袅袅而来,走在云雾间白sè长裙随风摇曳着,夜下,那玲珑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看着苏败那邋遢的模样,秀眉微微挑起:“父亲叫我来通知你过去吃晚饭!”步韵寒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说完也不等苏败有所回复,转身离去。

    “晚饭!”苏败神情微怔,这可是个好遥远的字眼,他记得自己出现这个世界后就未曾真正有过这个概念。经历先前的暴雨洗礼,苏败看上去用落汤鸡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看步韵寒那远去的背影,也懒得去换下衣着,抬步上前。

    曾经在外门中,苏败可是过着极为惨淡的生活。就算那块拼死抢来的腌肉也不舍得吃,而是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当做自己从血炼归来的奖励。甚至苏败记得,倒霉蛋曾经数rì未曾吃过妖肉,而是用掺杂着少许肉末的汤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资源永远是不分均等的,大部分的资源永远掌握在少数手中,今天苏败算是体验到了这句话,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琉璃灯倒挂着,柔和的光线将那一桌琳琅满目的佳肴渲染出一层层光泽,诱人的香味弥漫着。

    步韵寒端坐在苏败的正前方。一双星眸注视着苏败。

    苏败却未曾注意到步韵寒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着琳琅满目的佳肴上,没有人愿意过着茹毛饮血的rì子,就算苏败也不想。比起步韵寒那张冰冷的脸。苏败更觉得眼前这些佳肴更吸引他的注意,比如说那用妖肉熬成的肉粥,有些圆润的米粒泛着淡淡的光泽,显然这肉粥中添加了不少药材。让人食yù大增。

    饭桌上一阵沉默,两人都未动筷。等待着步惊仙出现。

    半响后,一名下人匆匆忙忙的闯进来,低着头道:“步长老说今夜要修炼,今晚的晚餐就不吃了,让小姐和少爷随意!”

    步韵寒秀眉蹙起,有时候她很多事情看的比谁都透彻,比如眼前,怎么看都是父亲为自己和苏败创造独处的机会,比如眼前这晚餐,怎么看都是经过jīng心准备的。一想到这里,步韵寒就有种啼笑是非的感觉。就算心里有些不愿,步韵寒也未直接起身离去,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很失礼的举止,同样也怕伤及这少年的自尊。就算她心中对这少年有种抗拒,不过也有一种怜悯。

    就像女主人般,步韵寒轻轻将餐具推向苏败,清冷道:“父亲说今晚算是为你接风洗尘,同时庆祝你安然无恙的走出执法塔。”

    “谢谢!”对于一名美貌的女子,苏败丝毫不介意说声谢谢,接过餐具对着眼前的一大盘食物消灭起来,今rì他光顾着修炼可是滴水未进,茹毛饮血的rì子过多了,见到这些可口的事物,可谓是食yù增,犹如狂风卷落叶般横扫整个饭桌,狼吞虎咽,毫无形象。

    步韵寒目瞪口呆的望着这犹如经历地震后的饭桌,一片狼藉。

    外门中时而有盛宴,而内门也有。在一些无聊的盛宴中,步韵寒曾见无数名琅琊宗弟子用餐时表现着一副优雅的举止,没有人像苏败这般猴急不雅,微蹙着柳眉,步寒韵取过餐具,举止优雅,就算眼前这些佳肴sè香俱全,她也只轻轻咬了一口就搁置在一旁,两人间对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风卷残云的横扫过一遍后,苏败才用餐斤抹了抹嘴巴,看着一桌的狼藉,觉得有些莫名的惋惜,这饭桌上的一块妖肉都足以让那些外门弟子争个头破血流。步韵寒简单的吃了些,放下餐具,看下苏败的眼神,“没吃饱?”

    “不,数年以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饱过!”苏败摇着头。

    苏败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步韵寒柳眉微蹙,旋即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悯。苏败却好似未察觉到步韵寒眼神的变化,蓦然叹道:“朱门酒肉臭,饿有冻死骨,现在这种感觉倒是深有体会!”话落,苏败看着微低着头的步韵寒,这女子就算不出声也给人一种凛冽的气场,起身对着步韵寒道:“今rì多谢你的款待,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只是在苏败正yù转身的刹那,就听见步韵寒那带着独特清冷的嗓音:“再过不久就要宗考了!”

    “嗯!”苏败微微点头。

    步韵寒抬起头看着苏败这有些单薄的身影,居然破天荒的笑了笑:“那就好好加油,这段时间就别出去惹事了,好好待在这里修炼,至少管饱!”说完,步韵寒觉得这句话由自己说出来有些唐突,起身,提着裙摆,优雅走出宫殿。

    看着步韵寒起身,在琉璃灯的照映下渐远的倩影,苏败有些发懵,旋即笑了笑,自己像是那么爱惹事的人?不管最后那一句管饱却让苏败觉得这丫头也没看起来那么冷,不过若是真的像步叔所说的那样,这丫头不就是今后自己的媳妇?想到这里,苏败就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走出宫殿,看着那漆黑如墨的天穹,漆黑的眼瞳中也渐渐泛起一抹冷意:“可是凭白无故被人打了一拳,怎么能不还手呢?息事宁人可不是我的风格,我会十拳,百拳的打回去!”

    白皙的手微按着剑柄,苏败平静的走在夜风中,只是这深夜下却多出了一抹萧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懦者立怯,直上青冥

    漆黑的夜,寂静的云海。()

    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苏败微闭着双眼盘膝坐在雅阁的阳台上,单薄的身影在云雾中有些渺小。

    一轮皓月遥遥的挂在天际,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苏败的脸上,显得妖异。

    功点值所化的能量在苏败体内汹涌澎湃着,苏败整个心境就犹如这片云海,宁静无比。

    与此同时,在远远高耸的雅楼上,步韵寒静立着,在月华的笼罩下,她那冰雪般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辉,如谪仙临尘却不食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一般。

    清冷如月光的眸子一动未动,步韵寒视线凝固在远处那道单薄的身影上,心头思绪翻滚,回想着今rì见到苏败的一幕幕,渐渐的,步韵寒发现这少年就好像黑暗中摇曳的云雾,有些人看不透。

    今rì算是她和苏败的第一次见面,苏败和她想象的一样邋遢,甚至没有谈吐优雅的举止,他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介意他人的眼光,甚至都不刻意在自己面前保持着优雅。想起以往那些曾和自己吃过饭的师兄弟,哪个人不为了刻意表现出得体的修养内涵而拘谨,而苏败,如此的狼吞虎咽,没有丝毫的风度。

    若是他衣着整洁干净些,或许在落rì黄昏的某些时刻相遇于幽径的小道中,自己没准还会生出少许好感。至少他那张脸还是十分耐看的,想到这,步韵寒冰冷的面容上不由扯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也就是说。自己对苏败的态度并十分厌恶,但也不意味着自己能够会很平静的接纳这件荒唐的亲事,她骨子里的倔强始终都在,她抗拒命运轻易的被人规划,就算那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同样她也坚信两人不同世界的人绑在一起,到最后,对谁都是伤害。

    想到这,步韵寒俏容好似月光般清冷。

    不知道何时。步惊仙出现在雅楼上,站在步韵寒一旁,冷峻的目光也凝固在远处单薄的背影上,却一直未出声,或许觉得话语沉重到难以开口的地步。

    父女两就这般静静远视着苏败。半响后,步惊仙方才开口道:“在他懂事以来就知道了自己丹田破碎却从未忘记过修炼,rì复一rì,年复一年。他不安于现状,不甘于平庸,他时刻坚信着有一天能够凝气成功!”

    步韵寒侧过脸去,她看不到步惊仙的双眸。却能够听出步惊仙话语中的坚定,这些年以来她可是也曾见过自己父亲为了寻求重凝丹田的方法付出了多少努力,蓦然一叹,步韵寒蹙着眉头。轻声道:“盲人走在深夜中寻找着一丝曙光,但他却不知道从一出生,在他的世界中就没有任何的曙光,只有黑暗。就算一直寻找下去也无济于事。”

    一名丹田破碎的人就像盲人,在深夜中寻找着曙光。待黎明来临时,就会有曙光的出现,只是盲人却不会看见,他只能毫无休止的寻找下去,直至消亡。

    步惊仙摇着头,反驳道:“树根就算被埋在地下无人问津,就算地上堆砌高山,也决然不会停止探索而力争冒出新枝。他比谁都勤奋,比谁都努力,比谁承受的最多。曾在无数rì夜,我看到他为了凝气而弄的遍体鳞伤,我也看到他为了受了无尽羞辱而曾紧咬着牙,我也曾看到绝望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但他却未曾放弃!”

    “你不应该让他受这么多苦,你明知道他不适合这条路!”步韵寒柳眉蹙的更深,想到这少年绝望而抱头痛哭,承受无尽同门的凌辱,设身处地一想,步韵寒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悲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看向苏败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抹怜悯。

    “若是他放弃,我会尊重他的选择,让他过着平凡的rì子,但他选择踏入武道这条路就要选择承受,强者不是没有眼泪,只是他们带着眼泪前进。武道这条路注定不是风平浪静,在这条路上强者搏出惊涛骇流而不沉沦,而懦者就算是风平浪静也会溺水。我一直在等,等待他开口的时候!”步惊仙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就像脚下这座惊仙峰那般沉重:.“若他开口放弃,我不会失望,若他开口放弃懦弱,就算他眼前一片漆黑,我也会为他可以开拓出一条光明的路!”

    “韵寒,你一直强调你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凡是踏入武道的人从一开始就是相同世界的人。只是你们比较幸运,受到上天眷恋,可以挺着腰板在这条路上攀登着。而他却只能匍匐前进,就如如此,他也不会放弃!”说到这里,步惊仙厚重的大手轻轻拍着步韵寒的后背,“所以,他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

    “可我们会走的越来越快,直至他连我们的背影都看不见!”步韵寒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在话题本质上她虽怜悯,却也不愿去搪塞自己。

    “韵寒,腰板挺得笔直的人始终不会走在攀登的最前方,有时候要学会匍匐前行,而在你们匍匐前行的时候,就是他追上你们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可怕,懒惰和懦弱,懒惰就像负重的的骏马,难于前进,而懦弱就像剪断双翼的雄鹰,难于上青天。当一个人将这二者践踏于脚下的时候,那他就像那浪花般,就算无数暗礁挡在前方,撞得粉碎也不肯后退一步!”

    “人最可悲的是自己不能战胜自己,当懦者立怯时,那就是直上青冥的时候!”

    步惊仙说完就不再停留,挺着有些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冥冥夜sè中,看着步惊仙消失在云雾中的背影,步韵寒一阵沉默,清冷的眸子转向远处那道消瘦的身影,山风冷冽犹如刀,吹刮着苏败单薄的身影,却也未曾见过这道身影有所摇摆过,他就像山石般矗立着。

    ……

    苏败不知道一道美目在夜sè中注视着自己,他就像黑暗中等待破茧的彩蝶,忍受与蛹决裂的痛苦,只待破茧而出那一刻,惊艳了这风,这云,这世人。

    而那一刻,苏败深信不会太久远,体内那汹涌澎湃的能量时刻撞击着骨骼和血肉,融入其内。凝气之期,苏败漫长的等待着,宿夜修炼,直至天地间第一缕曙光破开万重云雾投shè在他脸上的时候,苏败方才睁开双眼,微握着双手,感受其上传来的力道,嘴角泛起一抹灿烂的笑意,只是看着那少了数千点的功点值,苏败嘴角就不经意的一抽,人生是如此的艰难,看来自己不得不将这屠夫的职业发扬光大。

    起身,苏败看着翻滚的云雾,铿锵一声,剑出鞘,幽暗如水的剑光激荡而出,撕开云雾,其身犹如风般飘忽不定,时而如清风和煦,时而如飓风狂暴。

    步韵寒从修炼中醒来,走至窗前,看着那舞剑的身影,蓦然一叹,“就算父亲对你寄予重大的期待,当在我看来这却是一种伤害,对于一名绝望的人给了他个渺茫的希望,到最后这希望成为影将是很残忍的事情。不管如何,还是由衷的祝福你在即将到来的宗考中取得漂亮的成绩!”想到宗考,步韵寒眸子有了几分莫名的惋惜,就算取得不错的名次,丹田破碎就能将他拒于内门之外。

    修习武技,感悟天外飞仙,攻克剑阵中的剑印。

    让苏败有些讶然的是步韵寒的态度,他明显感觉到步韵寒的态度有所转变,特别是来叫自己吃饭的时候,并未打断自己修炼,而是站在一旁等待。

    甚至在今rì黄昏的时候jīng心为自己准备一套宗袍,苏败可是看的出,这宗袍比起外门那些王公贵族所穿的武衣更加的昂贵,穿起来又格外的舒爽。有好的衣服穿,谁不愿意。苏败也难得整理了自己有些邋遢的长发,不过其发未扎束,走出雅阁时,衣和发皆飘飘逸逸,微微飘拂,好似走在云雾中的仙人,让一旁的步韵寒美瞳微微一缩,清澈的眸子中掠过一抹讶然,这家伙干净起来还是挺耐看的。

    心中虽讶然,步韵寒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淡道:“走!”

    “嗯!”苏败背负长剑走在其后,看着前方晃动交替的修长细腿,暗暗沉思着这丫头今rì的变化,先是等着自己吃饭,又是给送宗袍。想着想着,苏败眼瞳猛地一缩,抬眸看了步韵寒那柔顺如柳絮的青丝,摇曳在云海中煞是好看,难不成真像步叔说的那般,这丫头是要嫁给自己?这荒唐的想法一出现,苏败就立即将之否定,嫁给一丹田破碎的废物,若是步韵寒长的奇丑还说的过去,而偏偏她长的比花还美。懒得细想这个问题,苏败纯粹将步韵寒今天的反常归咎于她今天来姨妈这个解释,走在石道上,苏败抬起头看着天边那倒挂的彩带,夕阳下的余晖就如泣血般猩红,苏败突然道:“刚刚不应该换衣服的,若是血落在身上,岂不是糟蹋这衣服!”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步韵寒神情一怔,头也不回道:“明rì我再让下人多准备几套!”

    “那我就放心,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衣服!”苏败噙着灿烂的笑意道,漆黑的目光却停落在下方那翻滚的云雾上,透着刺骨冷意,好似穿过那重重云雾,落在那栉比鳞次的剑殿楼宇上,当黑夜为这茫茫天地披上一层轻纱的时候,也是血花溅起的时候。

    想到这,苏败右手娴熟无比的按住剑柄,剑正yù出鞘,正yù染血……

帆已扬起,诸位尚在?

    皇枫始终认为坚持是成功的一大要素,只要在门上敲得ˉ、够大声,终会把人唤醒的。

    而机会也只对进取有为的人开放′懒人却永远无法光顾.

    皇枫不想作为懒人,周一至周五,皇枫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去赶公交,晚上**点。那时候,想一天三更有心无力,大伙儿都知道,皇枫每天的稿子都是现写的,挤一天公交之后回到宿舍,整个人一趴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可是皇枫不得不为明早的第一更稿子继续奋斗着。但就算每天两更,大伙儿很少抱怨,给着皇枫鼓励。

    昨天周六,皇枫三更。

    今rì周rì,皇枫也想三更,甚至四更,五更,六更!

    皇枫深信每一更孕育着一颗希望的种子,希望大伙儿以月票浇灌出一地的鲜花。

    桂冠上的飘带,从来不是用懒惰的纤维捻制而成,而是用勤奋,坚持的丝缕纺织出来的。

    yù戴皇冠,必承其重!

    大伙儿,请别让皇枫一个人在单机。

    让月票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砸向皇枫。

    拜谢大家了!(iancwm)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shuhaige.阅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夏蝉不可语冰

    夜!

    月亮如水!

    高耸入云的剑塔犹如矗立的雄峰,光彩琉璃的灯火摇曳着。()

    猩红如血的红毯铺满整个璀星广场,今夜广场明亮仿若白昼。

    高亢的古筝声伴随着低沉的琴声,箫声等众多乐器声,回荡在夜风中。

    一名名男男女女穿着华丽的衣着,举着晶莹剔透的酒杯游走着,时而三三两两的相聚在一起,无论是青年才俊还是盛装打扮的女子都在各自聊着一些问题,有关琅琊宗的趣事,荒琊州的风土人情,尽管这些只是老掉牙的消息,但丝毫不掩盖他们的热情,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在讨论即将到来的宗考,其目光不时的向璀星广场zhōng yāng望去,站在那里的人犹如众星拱月般,璀璨耀眼,他们就像天之骄子或者天之骄女。

    往rì里闭关已久的宗门翘楚也难得再这盛宴上露面,就算是数rì前遭遇苏败教训的张帆时刻也举着酒杯,举止优雅的站在人群中,对于向自己敬酒的人,他可是未曾拒绝过,脸上始终泛着淡淡的笑意,不过眉宇间却有着一抹愁绪。

    能不忧愁吗?当一名名衣着暴露的曼妙女子摇曳着高挑的身姿向你发出挑衅的眼神,而自己却无力行房事。想到这里,张帆心中再次诅咒了下苏败,若非你死在妖兽腹中,我非得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整个宴会虽未正式开启,然其气氛却十分的活跃。

    特别是安妩出现的时候,整个现场的气氛仿佛被推向了巅峰。

    一袭得体的晚礼服将安妩那修长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露出光润圆腻的香肩,纤细的柳腰一扭一摆,妩媚的俏脸在琉璃灯下熠熠生辉。

    无数青年俊杰对着安妩点点头。其视线却目不转睛的落在那招蜂引蝶的rǔ波臀浪上,安妩莲步轻移间,翘臀轻扭,对于这种盛宴她早已轻车熟路,对于对自己打招呼的青年俊杰,安妩脸上带着高贵优雅的笑容微点着头,算是打个招呼,却未有人能够让她驻足。

    人群中,张帆看着明艳靓丽的安妩。微咬着牙,数rì前他尚且有资格站在安妩身旁,而在数rì败于苏败那一剑之下后,这种资格就荡然无存。

    然就在张帆微低着头的时候,穿梭在宴会中的安妩径直的向他走来。举着高挑的酒杯,轻轻碰了下,语笑嫣然道:“张帆师兄为何一人在这里喝闷酒呢?明明知道我来了,也不来打个招呼,莫非张帆师兄这是要与我绝交不成?”

    安妩是个漂亮的女人,她懂得利用自身的美貌如何拉拢人心,同时她也懂得手段。就算张帆败在苏败剑下,她也不曾改变对张帆的态度,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却让张帆心头一暖,嘴角也牵扯出一抹笑意:“安妩师妹都不嫌弃我。我岂敢与师妹绝交。”

    “师兄这是说什么话!”安妩玉润的朱唇轻轻抿了口酒,语峰微转:“师兄知道今rì林释晨为何大张旗鼓的举办这盛宴?”

    林释晨,外门第二。

    当安妩说出这个字眼的时候,四周的空气流速仿佛加快了不少。众人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张帆微眯着双眼,低头看着自己酒杯道:“听说是为了某位新晋的外门弟子接风洗尘。不过能够让桀骜不可一世的林释晨如此放低姿态,这名新晋的弟子应该不简单。”

    轻轻转动着酒杯,安妩美眸一凝,“那张帆师兄可知道这新晋弟子的身份?”

    “林释晨出生西秦国的第一世家,其祖父,父辈皆是西秦的三公之一,能够让他如此重视的恐怕也只有西秦国的皇室,同时这人应该在皇室中拥有不俗的地位,否则绝对不会让林释晨如此重视!”张帆分析道,其目光却微抬看向安妩:“安妩师妹应该知道这人的身份,不是吗?”

    莞尔一笑,安妩俏丽的嘴角微扬:“西秦素来有三公子的美言,也只有那三人才能够让林释晨如此重视。这三公子分别是皇室的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在数年前,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晋升为内门弟子,也唯独四皇子年幼,尚未入宗。在师妹看来,这次新晋的宗门师弟应该是四皇子秦政!”

    秦政!

    这两个字犹如魔咒般让四周鸦雀无声,安妩美眸流转,轻笑道:“听说在去年这秦政皇子就已经踏入半步凝气,却因为有事情耽搁未入宗,而他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入宗,看来这秦政皇子所图不小!”

    “若真是秦政皇子,那此次的宗考就变得有趣了,甚至外门第一花落谁家都有些不确定了!”

    “可不是,秦政皇子自幼就师从西秦第一剑客盖叶,剑术造诣可谓是出神入化!”

    “数年前,秦政皇子随师盖叶剑挑西秦数百剑馆未曾一败!”

    “秦政皇子应该踏至凝气境,甚至不止一重!”

    秦政皇子这四个字就像一场风暴横扫而出,震惊赞叹的惊呼声犹如雨后chūn笋般冒出,人未至其名先至。安妩轻轻抿了口酒,妩媚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秦政!”

    就在这一刻,阵阵犹若细雷回荡的轰隆声至广场的尽头处响彻而起。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向着尽头处望去,只见数只矫健的骏马犹如夜空中直掠而过的闪电疾驰而来,华丽大气的马车仿若玉石雕刻而成,在琉璃灯的映衬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追风骏马!”位于广场边缘的琅琊宗弟子惊呼而出,这疾驰而来的骏马可谓是千金一匹,被无数王公贵族推崇,视若珍宝,而就是这样的骏马却是被用来拉马车,甚至八只追风骏马,可想这马车主人的身份之高贵。

    嘶嘶!八匹矫健的骏马在即将冲进璀星广场的刹那,缓缓而至。

    垂下的帘布缓缓拉起,率先迈出马车的是一名年纪二十左右的青年,容颜俊朗。双眉如剑,看上去颇有气度,挺起的身子板犹若长剑般笔直,剑眉下那双星眸更是透着锋芒,锐气逼人。见到这名青年,站在前方的琅琊宗弟子立即迎上去:“见过林师兄!”

    林师兄!林释晨,这个在琅琊外门中仿若星辰璀璨的外门第二强者。

    “见过林师兄!”

    “数rì前就曾听闻林师兄早已出关,今rì见林师兄气息内敛,恐早已踏至凝气境!”

    往rì里和林释晨交好的弟子纷纷出声问好。可林释晨却闻若未闻,笔直的站在马车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率先出声的琅琊宗弟子也意识到了什么,脸sè勃然大变,眼神有些拘谨的盯着马车。深怕惊扰了坐在其内的人,数息前还有些喧哗的广场在这一刻再次鸦雀无声,没有任何的声音,就在死寂有些压抑的时候,有些清朗的笑声至马车内响起:“这就是琅琊宗吗?传闻琅琊宗为荒琊州第一宗门,强者无数,今rì一见却大多数总是酒囊饭袋之sè。真让人失望!”

    有些狂妄带着嚣张的声音徒然让死寂的广场变得更加死寂,不少人剑眉皆是一挑,眼神有些凌厉的看着静立于琉璃灯下不似凡尘的马车,甚至有些琅琊宗弟子不顾先前的敬佩。yīn沉着脸,踏步而出,出言喝斥道:“西秦一皇子就敢如此蔑视琅琊,你有这资格吗?就算你西秦帝皇来了琅琊宗。尚且不敢如此无礼!”

    咻咻!两道凌厉的剑气撕开帘布,犹如长虹般直掠而来。噗!

    猩红的血花迸溅,出言的青年整个身子直接被掀翻,其双肩处赫然出现了两个醒目的血洞。这一幕让有些愤愤不平的琅琊宗弟子噤若寒蝉,就在这时,一双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拉起帘布,旋即就是一张模样俊朗的脸,透着一股邪气,特别是在那完美不可挑剔的剑眉衬托之下,这张脸有着让无数女子花痴的杀伤力,不过其脸上却有着明显的稚嫩,显然后者的年纪并不是很大,最多只是十六七左右,秦政皇子就这般出现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

    短暂的安静随着秦政的出现而打破,不少来自西秦的王公贵族纷纷行礼打招呼,“殿下数月未见,风采依旧。”

    “我等苦等殿下已久,今rì终于等到殿下,今后我西秦人在琅琊外宗中必然崛起,畅通无阻,无人可撼动西秦在琅琊外门中的地位!”

    ……

    一道道讨好的声音就像雨滴般哗哗打出,秦政嘴角微扯,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此举却让这些西秦的王公贵族受宠若惊,越发的起劲,整个现场气氛仿佛随着秦政和林释晨的到来而推向了高cháo。林释晨走在前方为秦政带路,这位昔rì的外门第二强者仿佛在这秦政皇子面前收敛其了锋芒,变得朴实无华。

    能够让林释晨和秦政驻足交谈的人少之又少,两人径直的走向璀星广场的正zhōng yāng,两侧的琅琊宗弟子都识趣的为其让出条路,走上红毯上,无论是林释晨还是秦政,两人都是璀璨耀眼,不可直视,诸多琅琊宗弟子也纷纷问好。

    “如何?”安妩嘴角微翘,其美目在秦政出现的时候就落在他身上,未曾移开。

    “他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让人刺目。同时,他能够隔空做到剑气伤人,至少是凝气二重!”张帆语气凝重道,当看到安妩眼中的异彩,又有些吃味,不过看着那璀若星辰的秦政,又有些无力,有些人生来就是王者,就算像自己这般骄傲的人见到他也会感到自身的卑微。闻言,安妩柳叶眉间的妩媚更盛,“西秦三公子,他担当得起这称呼!”

    就在安妩和张帆闲谈的时候,远处,林释晨轻声在秦政耳旁说了些什么,秦政目光饶有趣味的向着安妩所站之处投来,俊脸上弥漫的邪气更盛,在无数道错愕的目光中,秦政径直的朝着安妩走来,走至安妩面前,行了个绅士至极又优雅的礼,伸出手:“西秦秦政很荣幸见到美丽的盛唐公主!”

    安妩狭长而美艳的双目露在秦政的脸上,轻轻一笑,伸手和秦政一握:“盛唐安妩也很荣幸见到英俊的西秦皇子!”

    然在握手的刹那,安妩美瞳却是猛地一缩,他分明的感觉到秦政那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处挠了挠,这分明是种暗示。妩媚的俏脸上却是掠起一抹绯红,安妩这种带着几分羞涩的小女人姿态让张帆吃味无比,显然,他看的出,安妩是对秦政动了心思,否则也不会故意露出扭捏的女人姿态,让男人有征服的yù望,想此,张帆一想到自己为这女人做了这么多,还落的这下场,心里就不是滋味,yīn阳怪气道:“安妩师妹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够得到秦政皇子的注意,这世间恐怕也只有苏败那样的蠢货才会拒绝安妩师姐。”

    张帆这句话说的十分有技巧,点到为止。

    一个蠢货曾经拒绝过的女人,你这高高在上的皇子若是看了,岂不是有失皇子的身份。刹那间,现场的气氛随着张帆这句话变得有些古怪。

    安妩脸上笑意依旧,其眼神却是轻微一变。

    “苏败?”秦政好看的剑眉微挑,看向一旁的林释晨。

    林释晨脸上也有些疑惑,微微摇头。

    饶是安妩有些大方道:“曾经一外门的废物,不过在这次血炼中其修为徒然暴涨,数rì前在琅琊宗公然杀害同门弟子,现已死在执法塔中。”

    “数rì前,我曾邀请过他共赏明月,不幸被拒绝了!”安妩没有隐瞒这件被她引以为此生最耻辱的事情,她知道以林释晨的能量要知道这些事情轻而易举。

    “这倒是有趣!”秦政微微一笑,“在西秦国中有种东西叫夏蝉,他们在土中经过数年深冬的蛰伏,漫长的等待出土的那一刻,只是在他们出土开始聒噪的时候就是消亡的刹那,很短暂的生命!”说到这里,秦政嘴角的笑意更盛:“在西秦中就流传着一句话,夏蝉不可语冰。短暂的夏蝉怎么知道深冬雪景的美好,你说对吗?安妩师姐!”秦政松开安妩细嫩柔滑的玉手,不仅仅为让安妩难堪,反而出言为安妩圆场,这份优雅的风度就让在场无数妙龄女子双眸泛着狂热迷离之sè。

    言语清淡,将苏败比喻成夏蝉,而将安妩比喻成深冬的雪景。

    不过众人却觉得这形象十分的恰当,苏败不正是就像那夏蝉,还未聒噪数天,就死在执法塔中。也只有这一刻,不少琅琊宗弟子也方才记起,昨rì就是苏败进执法塔的第三rì,他应该死在妖兽腹中。

    安妩艳美双瞳不离秦政,后者那优雅的气度让她有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语笑嫣然,正yù出声,其美目却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存在,猛地巨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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