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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裳心影     北朝奸佞txt下载     北朝奸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收服

    “你们的妻儿虽然去了晋阳,然而你们若是死在了邺城,恐怕你们的妻儿会立即沦落街头甚至死于非命!”张忘饮了一口清茶,平静的说道。

    孟其在受伤之前可是斥候军的队主,探查几个普通人的情况自然是轻而易举。

    通过孟其的探查,三人的妻子儿女已经几个月没有出现了,而且消失的时间恰恰便是高湛令他们占卜前的几日。

    一番分析,张忘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三人占卜的结果如此统一,定然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操纵的结果,而最希望高湛什么都不做,将高殷送到晋阳的无疑便是晋阳的高演了。

    至于高归彦等人虽然也有这个动机,然而却比高演要小一些,毕竟有高演在前面,他们还没有必要冲在前面,纵然是想到了这个主意,也不需要自己实施,提供给高演让高演派人处理就是了。

    而三人的妻儿几乎在一个时间失踪,则更加印证了张忘的这一份猜想,恐怕高演派的人是以三人的妻儿威胁他们,令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说。

    为了方便控制,自然是将三人的妻儿直接“绑架”了,三人妻儿所在的地点十有**便是高演的大本营晋阳。

    “只要你们听我的吩咐,我保证会将你们的妻儿完好的送到你们的身边。”如果说张忘直接点明他们的妻儿被带到晋阳的第一句话,是在三人的心中投下了一颗炸弹的话,这第二句无异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让他们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张将军所言当真?”最先坐不住的便是修士郑道谦,郑道谦已经年逾五十,然而他的孩子方方五岁,可以说是老来得子最是宝贵。

    见郑道谦已经最先妥协,蹋头罗和潘子密也没有再坚持下去。

    “将军在这里见我们,想必长广王尚且不知道此事,若是将军可以救回我的妻儿,老夫愿凭将军驱使。”潘子密怎么说也是混官场的,对张忘的意图也是猜测出了一二。

    “我也是,你只存救回我孩子,怎么样都行。”蹋头罗紧跟着说道。

    “三位放心,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年底之前定然让你们合家团聚。”张忘拍着胸脯对三人承诺道。

    “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便是今后……”

    张忘没说完,便被性子比较火爆的蹋头罗打断:“今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忘听完蹋头罗的话,又将目光投向了郑道谦和潘子密两人。

    看到张忘略带一丝威胁的目光,两人立即连连点头应道:“愿唯将军驱使。”

    看到这一幕,张忘也笑眯眯的点着头说道:“放心年底之前,晋阳定然会有消息传来,你们的家人也会平安无事。”

    张忘说完,便冲着立在一旁的小丫鬟示意了一下。

    看着小丫鬟一溜小跑出了客厅,三人还在纳闷时,就见六个仆人挑着三个箱子来到了客厅,放到了三人的面前。

    张忘走到了三人的跟前,将三个箱子一一打开,整整三箱子的铜钱展露在了三人的面前。

    “三位往来辛苦,这一点车马费是张忘的一点心意,还望三位不要嫌少。”

    三个箱子里每个箱子都是五万钱,来自后世的张忘知道,单凭威胁也许能够让一个人为你做事,然而绝对不会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一个人长久的为你做事,靠的还是利益的牵绊。

    就像现在很多老板会和你谈前景、谈理想、谈愿望,就是不谈薪资,没有薪资的理想永远留不住人。

    钱给了,张忘又简单了和三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晋阳方面和他们联系的途径,便派人将三人送了回去。

    晋阳方面担心对三人灭口会让高湛有所怀疑,进而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故而知道内情的三人依然完好无损的生活在邺城。

    然而为了控制三人不乱说话,三人的妻儿依然被控制在晋阳,按那帮人的说法,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听话,该放人的时候自然会放人。

    晋阳方面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与三人联系一次,在他们看来已经初步取得了高湛信任的三人,下一步也许还会用得上。

    同时张忘争取三人为自己做事的目的和高演其实也一样,和高湛联系紧密的张忘可是知道,这一段时间里,高湛对郑道谦这三位高人可是赞誉有加。

    有了他们三个,再加上自己精心培养的“正阳真人”张五六,在高湛那里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高湛的意思。

    至于三人的妻儿,等到下半年高演真的出事的时候,只要顺着和他们联系的人这根线找下去,不难将他们的家眷救出来。

大家新年快乐

    大家新年快乐!

第一百五十二章 暗流起

    晋阳皇宫,永巷之中。

    一名小宦官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宫女们集中居住的永巷,那小宦官先是躲在墙角,小心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侍卫巡守到此处,便一溜烟的跑进了其中一间屋子之中。

    作为最普通的宫女,自然没有单独住一间屋子的资本,永巷中这些宫女的们的住处,都是数名宫女居于一个房间之中。

    只见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此刻正站着七八个宫女宦官,一见这小宦官进来立即所有的人都让出了一条通路,露出了里面一个躺在床上哀嚎不止的宫女来。

    “叫你买的东西买到了吗?”一个看似年长一些的宦官冲着这小宦官急切询问道。

    “买来了,买来了,这是西城周济药铺里最好伤药了。”那小宦官说着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土黄色的陶制小瓶。

    “就这一小瓶那药铺竟然收了三千钱,若不是大家提前凑了凑,恐怕这一次都不能买的到。”那小宦官有些肉疼的说道。

    “先别管那么多了,你问大夫这药怎么用了吗?”一个宫女冲着小宦官问道。

    “问了,问了,药堂里的大夫说,先用水简单清洗一下伤口,然而直接把药敷上就是了。”那小太监点头应道。

    “明心、明月,你们两个先把小菊的衣服脱了,沾点热水擦一下他身上的血迹。”那宫女吩咐道:“邓方你去药铺问的,具体怎么用比较熟,赶紧过来给小菊换上药,再拖下去小菊可能就撑不住了。”

    邓方便是这小宦官的名字,在这屋里的除了宫女就是太监,谁对谁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被点到名字的宫女明心、明月二人直接在这屋子里便将受伤的宫女小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她伤痕累累的身躯。

    一些地方因为时间太久,衣衫已经和血肉连在了一起,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小菊忍不住大声哀嚎了数声。

    清洗完毕,那小宦官邓方便开始哆哆嗦嗦的给小菊身上上药。

    看邓方撒了许多,那最初说话的宫女过去一把将药瓶夺了过来。

    “看你这毛手毛脚的,若是撒没了咱们可没多少钱再凑了,你说着怎么用还是我来上药吧。”

    说完那宫女便自己给那唤作小菊的宫女抹起药来,一边抹着一边看着小菊那满是伤痕的身体,那宫女忍不住眼泪都流了下来。

    “造孽啊,小菊这孩子才十四岁啊。”

    “麻姑,慎言!”那个年长的宦官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因为行凶的人他们谁也惹不起,甚至背后说他一句坏话都有可能让自己身首异处。

    “说了又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那名唤麻姑的宫女有些倔强的回道:“我们忍气吞声的什么都不说,难道今上就会放过我们吗?小菊这还是命大,捡回了一条命来,光是这个月我们这样的下人今上就已经打死了十几个了,这样下去迟早轮到我们这些人!”

    原来这名唤小菊的宫女,今天负责去皇帝高演身边侍奉,然而因为小菊给高演递笔没有及时,竟然被高演令人吊在大殿梁上打了狠狠鞭打了一顿,而高演就在殿中一边听着小菊的哀嚎,一边饶有兴致的批阅着奏章,一直到今天早上高演离开后奄奄一息的小菊才被放下来。

    因为宫女不能出门,几个平时较为熟悉的宫女宦官便凑了一些钱,让邓方借着出宫采买的机会去给小菊买的伤药。

    麻姑说完,屋子里除了小菊依然持续不断的哀嚎,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所有的人都在思索着麻姑的那句话,这大半年以来,死在高演手上的宫女宦官已经有上千人,单是上一次高演没有找出到底是谁将高殷到来的消息透漏给了太后,便将可能与之相关的三百多名宫女宦官在宫门后一起鞭笞致死,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他们这些人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初五。

    “我不想死!”死一般的宁静中,刚才出宫采买的小宦官邓方突然间仿佛有些崩溃一样的哭了出来。

    “住口!”那年老的宦官出声呵斥道。

    “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我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够起到作用,不过我们得小心谋划一下。”

    ……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仲秋时节,张忘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有了一年半的时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张忘也已经从慢慢的熟悉这个时代,到开始融入进去。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高演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谋取高殷的性命,性格有些极端的他到现在甚至已经有些魔怔。

    然而知道高演想法的娄昭君,除了睡觉无时无刻都将高殷带在自己的身边,就连吃饭也是两人一张桌案吃一样的饭食,让高演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娄昭君一共有六个儿子,文宣帝高洋是她的次子,如今的皇帝高演是她的第三子,高湛是她的第五子,娄昭君的长子高澄乃是他的儿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也是高澄在高欢死后迅速稳住了朝政,击溃了叛乱的侯景,打下了齐代魏的根基,只是功成的前夕便被自己府上的厨子杀死了,让自己的弟弟高洋捡了个便宜。

    高澄的忌日便是在这八月,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娄昭君总是去受皇室供养的大庄严寺,为自己的儿子高澄祈福,祈求他能够在阴间早登极乐。

    然而今年当娄昭君提出要带着高殷去大庄严寺拜佛祈福时却被高演以近日路上颇不太平为由断然拒绝。

    说是路上不太平,什么样的匪徒敢从精锐的晋阳六军手中去劫持皇太后?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大庄严寺位于邺城,很显然高演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去高湛哪里,更何况娄昭君还要带着自己好不容易刚才邺城弄过来的高殷了。

    若是太后娄昭君和高殷一起到了高湛手中,那乐子就玩大了,毕竟自己的皇位名义上也是娄昭君下令让高殷禅让给自己的。

    高演的态度虽然让其的娄昭君火冒三丈,然而面对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高演她也没有别的办法,高演在那里摆明了态度就是母亲你打我一顿,我也不会还手,但是去邺城绝对不可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御用杀手刘桃枝

    高演身为皇帝,他坚决不松口饶是娄昭君身为太后之尊也没有多少办法,说到底实权还是在高演的手中,她娄昭君只是高演手中的一张威严的虎皮而已。

    无奈之下娄昭君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这次为自己长子祈福的地点选在了位于晋阳城边的定国寺。

    定国寺虽然建寺时间不长,然而于大齐而言却是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当年大齐的奠基人高欢与尔朱兆在晋阳外的韩陵山对决,当时尔朱兆有骑兵20万,而高欢只有区区三万人,然而高欢却在这一战中凭着自己的计策和勇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战胜了尔朱兆。

    为了纪念这次意义深远的战意,高欢便在这韩陵山上斥巨资修建了规模庞大的定国寺。

    所以定国寺似然不是什么名山古刹,然而对于大齐的意义也是十分重大。

    娄昭君提出去定国寺,高演想了一想便同意了,定国寺就在晋阳城附近,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太后出巡的规模比皇帝也少不了多少,高澄忌日那天一队队的精锐军队几乎从晋阳城排到了定国寺中。

    等娄昭君和高殷到了定国寺,已经临近中午了。

    “老衲空明,见过太后见过济南王!”定国寺的主持早就带领着一众的僧侣在山门处候着娄昭君的光临。

    “老衲已经在寺中为太后和济南王准备了饭食,还请太后移驾饭堂。”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娄昭君和高殷自然不同一般百姓一样,一天只吃两顿,两人都是一日三餐。

    “定国寺乃神武皇帝所立,吾既来此自当先祭祀亡夫,祈求其保佑我大齐国运永昌。”娄昭君看着眼前规模宏大的定国寺冲着定国寺方丈空明说道。

    定国寺是他的丈夫也就是北齐神武皇帝高欢所立,到了这里先去祭祀一下自己的丈夫,也是理所应当。

    “你先去饭堂候着,阿婆去去就回。”娄昭君说完冲着高殷叮嘱道:“记住,我回来之前不要吃任何东西。”

    若是时间长了娄昭君自然不敢让高殷离开自己,然而祭祀高欢不过是上一炷香,说几句话的事,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现在也不在皇宫之内,所以娄昭君便让高殷先行一步去饭堂等她一会。

    说完两人便分了开来,娄昭君由空明大师引领着去了定国寺的正殿,而高殷则由另一个僧人引领者先行一步去了寺中的饭堂。

    娄昭君和高殷吃饭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和普通的僧众信徒们在一起,而是在饭堂饭堂二楼的一间颇为精致的小屋里。

    高殷入座之后,虽然娄昭君还没有到,然而一个个僧侣已经如同流水一般将一整个桌子上满了各种各样美味的菜肴。

    高殷却牢牢记着娄昭君的吩咐,在她没到之前没有动筷子吃一口。

    见高殷一口菜都不吃,此刻门外的一个中年僧侣却是有些站不住了。

    轻轻的扭头离开,不一会一个年轻一些的僧人便端着一杯水便随着他一起来到了门外,那中年僧人冲着那年轻僧人一示意,那年轻僧人便端着水走进了屋子里。

    “济南王一路辛苦,先喝杯冷水解解渴吧。”那年轻僧人将水杯端到了高殷的面前说道。

    如今正是酷暑时节,高殷随同娄昭君来到这里虽然不用自己走路,然而在这样的天气下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此刻已经是口渴难耐了。

    高殷刚刚取过水杯要将水喝下,突然间想起了娄昭君刚才的告诫,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杯冲着那年轻的僧侣说道:“先将水杯放这里吧,你去多取几杯水来,太后这会恐怕也是口渴了,一会祭祀完神武皇帝好及时饮用。”

    高殷吩咐完,那年轻僧侣便将水杯放下离开了屋子。

    出了房门,那年长一些的僧人冲着那年轻僧人点了点头,那年轻僧人便下了楼,紧接着便用托盘带了数杯水过来。

    那年长的僧人将托盘从年轻僧人的手中取了过来,示意那年轻僧人离开后,便自己托着那几杯水进了房间。

    “把水放桌上吧。”高殷此刻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韩陵山的风光,听到有人过来随口便安排道。

    只见那年长一些的僧侣依言将水杯放下之后,便取过最初的那一杯水轻轻来到了高殷的身前说到此:“济南王还是喝下这一杯水吧,不然小臣很难回命。”

    一听这有些熟悉的音调,高殷立即扭头看向了那僧人的方向,当他看清了来人相貌时,突然间脸上被极为浓重的震惊所占据。

    “刘桃枝,是你!”高殷下意识的惊呼道。

    刘桃枝,北齐第一御用杀手,侍奉过从高欢到高纬的北齐历代皇帝,属于那种不参与一丝政治,但是完全忠于在位皇帝的那种人,就是谁当皇帝我听谁的,所以无论是谁登基都对刘桃枝非常重视,历史上光是死在刘桃枝手下的王爷就不下一手之数,武功高强的他可以说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利剑。

    高殷之前曾为帝王,刘桃枝也曾效忠于他,然而如此高演即位他的效忠对象已经成了高演。

    见高殷下一步就要开口呼喊,刘桃枝当即将手中的水杯扔下,一个箭步来到了高殷的面前,在高演惊愕的目光中双手扼住了高殷的喉咙。

    喉咙被扼住的高殷,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一些不成串的杂音,看着高殷不甘心的目光,那被唤作刘桃枝的人冲着高殷说道:“殿下,你若不死小臣无法向今上交代,看在我们亦曾主仆一场的份上,小臣给您一个痛快。”

    刘桃枝说完,扼着高殷喉咙的手上一用力,直接将高殷的咽喉捏爆,而后运臂成弓重重的在高殷的后脑击打了一下,至此高殷这才圆瞪着双眼倒在了地上。

    双管齐下之下,高殷这次是死的透透的了。

    就在这时,突然间房间的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来人应该不在少数。

    能够有如此多的人陪着,恐怕是太后娄昭君祭祀完神武皇帝回来了。

    如此情况下已经无法从正门逃脱了,只见那刘桃枝走到刚才高殷看风景的窗棂处,一个翻身便直接跳了下去,落地之后就着力道滚了两圈,便几个闪身消失在了饭堂后面的密林之中。

    饭堂楼梯那里,太后娄昭君正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的向上走着,而定国寺方丈空明大师则在她身后紧紧的跟随着。

    来到了吃饭的房间那里,空明大师赶紧快走了两步,赶了上去亲自弯腰将房门打开,冲着娄昭君略带谄媚的说道:“太后,这是本寺饭堂最为清幽的房间,太后请。”

    洞开的大门已经能够看到里面的场景,空明方丈预料中的娄昭君满意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煞白。

    “殷儿!”娄昭君尖叫道。

    此刻娄昭君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上半身的高殷。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亡魂索命

    一位王爷被刺杀,还是济南王这样一位身份敏感的王爷,自然立即在朝野引发了一场地震。

    事情发生后娄昭君第一时间回到了晋阳宫中,质问高演此事是不是他派人做的,对此高演自然是矢口否认,绝对不承认事情是自己派人做的。

    同时高演下令将定国寺上上下下的僧侣全部擒拿下狱,着令大理寺审理,同时整个晋阳城全部戒严,并派出侦骑在晋阳的四周巡查可疑人选。

    一时间生活在晋阳周边区域内的所有人无不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四处抓人的官府擒拿投进大牢,一旦进去了就是最后查明与你无关,不交上一定的钱财你也别想出来。

    然而娄昭君可是人老成精的人物,怎么可能相信这事情与高演没有关系,悲愤自己孙儿的娄昭君直接在高演的书房中便痛骂高演一顿,言之自己没有这样对自己亲人下手的儿子。

    这一次以后,娄昭君哪一天想起来高殷就去高演那边哭骂一顿,弄得高演每日都有一些心烦意乱,哪怕是高演后来找了一个替罪羊,声称这就是行刺高殷的凶手,并将其斩首示众,但是娄昭君依然隔三差五的来高演这里溜达一番。

    对于高演说的他与高殷之死没有关系的说辞娄昭君根本不信。

    ……

    晋阳宫永巷

    小宦官邓方怀抱着一个小布包再一次鬼鬼祟祟的闪进了一个之前的那个房间里,与上一次一样这间宫女居住的房间里站着七八个宫女太监。

    “东西拿到了?”那年老的宦官冲着邓方询问道。

    “拿到了。”邓方点点头便将自己怀中的小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件华丽衣袍来。

    “幸好济南王所有的遗物都暂时放到了庸殿之中,若不然恐怕不好将济南王的衣袍偷出来。”

    原来这邓方怀里抱的竟然是刚刚偷来的济南王的衣袍。

    “今晚正是轮到我和明月当值,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上就行动……”那年长一些的宦官看到高殷的衣袍已经到位,当即下了决定。

    是夜,凌晨时分。

    睡梦中的高演突然间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所吵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高演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然而只是一眼却让高演吓了一个激灵。

    因为此时正是盛夏,寝殿中的窗户正半开着,透过半开的窗户和窗外的月光,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呈现在了高演的面前。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看不太清相貌的人影,站在了窗户的后面,用死鱼一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在他的身后,数个穿着宫女、宦官衣服的身影在庭院中木然的走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沾满了鲜血。

    见到这一幕高演当即惊叫出声来。

    “护驾!快护驾!”

    随着高演的呼唤,当晚负责侍奉他的宫女宦官立即冲了进来,而这两人是正是那年老的宦官和宫女明月。

    两人冲进来后立即站到了高演的面前。趁着这一个空挡门外的几个孤魂野鬼也是纷纷消失在了窗户外面。

    “有有有有……有鬼!”见到两人之后,高演哆哆嗦嗦的指着窗户外面说道:“外面有鬼!”

    此时那宦官才转关身,顺着高演的手指看向了窗外的方向,“满脸疑惑”的回道:“皇上,外面什么都没有啊。”

    此时高演再向窗外看去,却是已经只剩下明亮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哪还看得见方才的那些鬼魂。

    “你们二人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高演惊魂未定的冲着二人问道。

    “没有。”那宦官摇头道:“方才我和明月都在隔壁间候着没有睡,今天晚上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宫女明月也是附和道:“小婢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你出去看看有什么异样没有,你过来坐在朕的床上。”两人如此说,高演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弭多少。

    让那宦官出去查看的同时,还让小宫女明月过去陪着他,今晚上出了这档子事高演已经有些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了。

    “吾这就出去查看。”那宦官应道,临出去之前还冲着宫女明月点了点头。

    那宦官出去之后,宫女明月便依言坐到了高演的御床上,高演虽然强装镇定的坐在那里,然而一只手已经默默的握住了明月的手掌。

    透过高演手掌上传来的颤栗,明月知道此刻高演的心中定然不像看上去那样平静。

    然而第一次被陌生男人握住手掌的明月,不自觉的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在怕?”高演问道。

    “小婢第一次靠的皇上这么近有些紧张。”明月回答道。

    事实上行事之前几人对过程中可能发生的各种事项都有过计划,虽然没有想到过高演会让自己坐到御床上,然而类似的问题确早有过预案。

    听到明月的回答,高演也是了然,然而身子向着明月更是靠近了一些。

    虽然宫女明月也是长得眉清目秀,然而这等情况下高演也是没有一丝丝的性趣去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高演之所以靠的明月越来越近,完全是因为他怕了。

    不一会被高演派出去查看情况的宦官便回来了,那宦官一进屋子高演的注意力便被他手中的一件衣袍所吸引。

    只见这件袍子上布满了血迹,特别是脖子处更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你你…你手中的是什么?”高演满脸恐惧的冲着那宦官问道。

    “皇上,我出去后正好看到这一件衣服仿佛有人穿着一样正向外走去,于是我便追了上去,怎知我一靠近这件衣袍便自己落到了地上,于是我便将其拿了回来。”那宦官亦是面带一丝恐惧的向着高演说道,说着便拿着那件衣服要往高演的面前走去。

    “别过来,你!”高演急声制止了那宦官想要靠近自己的脚步。

    看那衣袍的样式,在大齐只要王公有资格穿戴,再结合衣袍上鲜血的最多的地方的位置,高演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难道今晚上是高殷的亡魂带着那些宫女宦官的鬼魂向自己索命!

    装鬼去吓唬高演便是那年老宦官所想到的主意,原本几人不过是计划装作被他所虐杀的那些宫女宦官,去吓唬一下高演,让高演日后不敢再肆意虐杀宫女宦官。

    然而近一段时间高殷的身死却给那年老的宦官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些奴仆的鬼魂说不定吓不到身为九五至尊的高演,然而若是再加上曾经亦是真龙天子的高殷的亡魂,就不得不引起高演的重视了。

    于是今晚上的主角便成了高殷的“亡魂”,而那些假扮的宫女宦官的亡魂便成了高殷后面的陪衬,希望借助高殷的威慑,让高演对他们也重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抓鬼

    直到天色完全放亮,高湛的车队才出现在了远处的街道上,张忘他们在云龙门的高处自然能够提前发现车队的踪迹。

    直到这会张忘这才带着张五六施施然的走下了云龙门,在城门处等候着高湛的到来。

    “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候着?”看到张忘在城门处候着高湛也是有些疑惑,自己昨天晚上走张忘应该不知道才对。

    “殿下难道忘了臣之前是云龙门副守将,也许其余人不会在意城门守卒,然而在臣看来这些可是当初与臣一同出力的兄弟。

    所以每次路过都会聊上两句故而知晓了殿下未在宫中,殿下不在,臣不敢贸然进入东馆,故而在此等候。”

    张忘这么一说,高湛也是明白了过来,当初自己和高演起事之时,在云龙门受阻正是张忘带领着这些云龙门的守卒将云龙门打开,自己二人才那么顺利的进的宫城。

    张忘的话里也让高湛看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忘的重情重义,哪怕是如今身居高位了依然没有忘记自己这些只不过是普通士卒的老兄弟们。

    重情重义的人自然谁都喜欢!

    而且张忘也说了,他知道自己这个主人不在东馆后,不敢贸然自己进去,所以才在这里等着的。

    毕竟哪怕是在现代若是主人不在贸然进去也不太合适,张忘的这一番说辞不但让自己的此番作为没有了一点故意在这等着谄媚于他的感觉,而且还和贸然就进去的和士开显出了一定的差距。

    听到了这里,高湛点了点头说道:“云龙门的守卒,都是当日的英雄啊。传吾王令,云龙门守卒,每人再赏钱五千。”

    “谢王爷赏!……”

    云龙门上下听到高湛的命令,立即跪倒在地谢恩道,虽然云龙门之变后这些守卒已经赏过了,然而这会张忘一提这事,高湛想起了当初是高演那厮赏赐的,如今自己有必要再赏一遍。

    说完了赏赐,一行人便穿过云龙门进了皇宫中,高湛本想继续绕过前院从后面进入东馆,然而此时张五六却对着高湛拍着胸脯保证道:

    “殿下不用担心,不说皇后娘娘那边是不是恶鬼缠身还不确定,不过就是恶鬼纠缠,本真人也在此他也绝对不敢逞凶!”

    “真人也曾抓过鬼?”高湛一脸惊喜的疑问道,请“正阳真人”过来的最初打算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李祖娥是否是恶鬼缠身。

    若是,抓鬼这件事高湛还计划请大庄严寺的高僧来,若这正阳真人也会抓鬼那就太好不过了,毕竟高湛对张五六身上的那一堆标签还是深信不疑的。

    面对高湛的疑问,张五六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虽然佛门亦能超度鬼魂,然而论起抓鬼驭魔的手段,还是当属我道门为最,我天师道一系的大五丁诛鬼荡魔法更是恶鬼的克星。

    昔日我同家师游历天下,在关中有一修行数百载几近成形的恶鬼为恶乡里,关中九大寺庙数十位高僧的佛法都只能将其封住,最后还是我师尊唤来九天真雷将其镇杀的。”

    张五六在这信口胡诌,高湛那边则是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位正阳真人的师尊能够将九天真雷唤来,恐怕是真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至于事情的真假自然无法断定,不说张五六说事情发生在关中,此刻关中乃是北周的地盘,就是说是发生在北齐地界,在如今这个消息堰塞的时代,想要查证也是千难万难。

    有了张五六的保证,高湛这才放心的和张忘他们一同从正面进了东馆。

    还没到东馆便看到了和士开同郑道谦他们三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和士开到了之后这才知道高湛没在,然而进都进来了若是此刻再出去,等高湛一问东馆的侍从知道了,就显得自己举动太过刻意。

    一想到张忘好整以暇在云龙门那边没有和自己一样急匆匆赶来,和士开知道恐怕张忘早就已经知道了高湛没有在宫内的情况,只不过存心没有告诉自己而已。

    当下和士开便准备当着高湛的面,揭露张忘的这一丑恶嘴脸,说什么和士开都已经想好了“原来张将军早就知道殿下未在宫中,将军这一隐瞒,可让我在这等的颇为不安。”说了虽然对张忘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但是至少能够让高湛知道张忘是刻意没有告诉自己。

    然而一见张忘,和士开还没来的及说话,张忘那边便当先开口说道:“方才我在云龙门那和老友叙旧,一时间有些忘却了时间,等察觉时和参军已经进了宫来,张忘未能及时提醒参军,参军莫要见怪!”

    张忘这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道歉的感觉,让和士开早就准备好的话语,没有了一丝用武之地,张忘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再纠缠,在高湛的眼中就有些心胸狭隘了。

    于此和士开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脸颊,装作无所谓的说道:“无妨,无妨。”

    “殿下,既然正阳真人和三位大师都已经到了,不如让三位进去查看一番,以验证皇后娘娘究竟是不是被恶鬼缠身。”此时,张忘提议道。

    和士开虽然早一步到了,东馆和昭信宫也是仅在咫尺,然而李祖娥毕竟是皇后之尊,没有高湛的应允和士开也不敢和郑道谦他们三人贸然进去。

    “如此甚好!”高湛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正阳真人及三位大师就赶紧去查看一番吧。”

    因为昨日的阴影和高殷亡魂的威胁在,高湛是铁了心的不敢进昭信宫了,与此同时张忘和和士开也在这里陪着高湛没有进去。

    “殿下请将宫内侍从全部唤出,有生人阳气在,恐怕会影响到判断。”张五六冲着高湛建议道。

    高湛听完,不疑有他,当下便下令昭信宫中的随从立即立即全部撤了出来。

    因为进去的人不止张五六一人,自己请来的郑道谦三人也会一同进去,和士开也没有怀疑张忘会耍些什么花招。

    等所有人都撤了出来,张五六这才和郑道谦、蹋头罗、潘子密三人一同穿过那门洞进了昭信宫一侧。

    四人一直走到了昭信宫殿门处,料想东馆那边已经听不到自己几人的交谈了,张五六突然冲着三人小声说道:“吾等皆是张将军属下,该如何做你们可知道?”

    郑道谦三人听到张五六的话语顿时明白,张忘定然是交代了眼前这正阳真人一些说辞,如今几人已经同张忘困在了一起,自然不敢不听张忘的话。

    “我等谨遵真人号令!”三人回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僧法藏

    不一会在高归彦的带领下,一个头皮锃亮,胡须和眉毛已经雪白的大和尚便来到了高演的书房中。

    不说这位“大师”的佛法多么的高深,单单是这一份扮相就像是有道高僧。

    再加上高归彦之前吹嘘的这位大师那么多的头衔,高演先入为主的自然也认为这位“大师”乃是真正的有道之士。

    “老菩萨快快请坐。”高演看到那老和尚进来也是立即起身将他迎了进来。

    “法藏谢过陛下。”那老和尚也不不客气,高演一请便顺势坐了下来。

    此刻紧随其后的高归彦这才走了进来冲着高演说道:“法藏大师可是真正的有道高僧,据说昔年萧衍那老儿都曾对法藏大师施以弟子之礼,大师北上渡大河传法之时,有人亲眼所见有巨龟从河底而起,承载大师渡过大河!”

    这一类的说辞,自然无法验证,多半是一些自吹自擂的说法而已,然而说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慢慢的也就成了实事。

    至于去验证,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梁国都灭亡了,渡河时亲眼所见之人也是难以找寻。

    就是在现代一些邪教动不动就用自己是佛子、是上帝之子的说辞去迷惑人心,明眼人一听就是假的,但是依然有着广大的被洗脑的信众,更不用说如今在这佛教盛行的南北朝时期了。

    在人们看来有道高僧有这些特异之处才是正常的情况。

    这话从一个王爷的口中说出来,无疑高归彦再一次用自己的声望为这一份传说做了保。

    如果说高归彦的这一句话只是让高演对这位“法藏”大师有了一定的尊重的话,高归彦下一句话可是让高演立即肃然起敬。

    “法藏大师可是诞于咸康七年,至今已经百二十岁!”

    咸康是晋成帝司马衍的年号,从晋代咸康七年到现在确实已经足足一百二十年了。

    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更何况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一位高僧呢!

    “大师果然是在世活菩萨!”高演冲着这位云淡风轻的大师恭敬的说道:“先前定国寺上下与歹人勾结图谋不轨,朕欲请大师驻锡定国寺,为大师法坛,以弘扬佛法,大师可愿否?”

    听到高演的请求,那高僧微微整了整眼,语调迟缓的说道:“众生皆苦,老僧年少时曾立志行遍大江南北以弘扬我佛之法,陛下之情恕老僧无法应允。”

    “大师慈悲,然而大师不过一人而已纵使行遍天下能传法几人,定国寺乃是晋阳大寺,有田产数万亩,司州数十万百姓信之,驻锡定国寺可渡人众亦。

    吾虽不家业不丰,愿意年十万钱供养之,请大师思之。”就在这时突然间平秦王高归彦冲着那大师继续请到。

    高归彦说完,那法藏大师没有回话,仿佛在沉沉的思考。

    见状高演立即补充说道:“大师若愿意驻锡定国寺,朕可赐名定国寺为我大齐皇家寺院,日后年享我国帑供养。”

    “陛下如此心诚,老僧怎敢再次拒绝。”那法藏大师点头道。

    “大师愿驻锡我大齐定国寺,实乃我晋阳百姓之福,我大齐百姓之福。”高演见这老僧答应了下来,当即面带笑容的说道。

    奉承完这老僧,高演当即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师,朕今日遇到一事,还望大师解救。”

    “陛下请说。”

    说着高演便把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这老僧知悉。

    这老僧听完,没有说话却是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师,可有解救之法。”高演看这高僧没有说话,当即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废帝亦曾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其年少便含冤而亡所化之厉鬼恐怕不是轻而易举能够降服的,若是假以时日让其汲取足够的九州龙气,恐怕有化成阴龙的危险!”那老僧皱着眉头回答道。

    “何为阴龙?”高演听完这老僧的话语立即追问道。

    “高殷死后所化之魂自然为龙魂,而皇宫又是真龙所居之地,龙气甚多,其居于皇宫日久,吸收陛下之龙气,其威势愈加凶狠,这便是殿下需要越来越多的军士方能抵挡其锋的缘故,若是有朝一日高殷吸收到足够的龙气,甚至可以聚龙气为实体,此便为阴龙,到那时候恐怕再多的军士之精气都难以抵挡其锋芒了。”

    那老僧叹息着摇摇头说道。

    “大师可有解救之法!”高演听完老僧的“合理解释”当即面色大变,站到了那老僧的面前冲着老僧问询道。

    “若是学艺不精者恐怕根本奈何不得这孽龙,老僧看陛下心向我佛实在不忍心陛下为此所害,只不过老僧的方法可能陛下要受些苦。”

    “只要能够制服这高殷的亡魂,受些苦朕也心甘!”高演坚定地回答道。

    “高殷原为帝王,然而却死于非命,其心自然不甘,请陛下以帝王之礼厚葬之,以平其愤。”

    “可!”

    “高殷之目标为陛下,陛下在晋阳宫一天,晋阳宫龙气不绝,高殷之势则日隆,请陛下暂离晋阳宫,已绝宫中龙气之源头,如此可使高殷变为无根之水,只需数月光景便可自散。”

    “那朕该去哪里呢?”高演点点头问道。

    虽然对老僧的说法表示认同,然而不在皇宫他又能去哪里呢?

    “殿下可携一支禁卫入山狩猎!”那老僧回道:“人凶则神鬼不敢近,今陛下若杀人,亡魂易为高殷之将,陛下可入山狩猎蛇虫虎豹之猛兽,猛兽之血气加上随行禁卫的精气,高殷亡魂自然不敢近陛下之身,待高殷亡魂散亡之后,殿下便可高枕无忧!”

    那老僧说完,高演略一思索便冲着那老僧说道:“演幸得大师解救,待的高殷亡魂消散之后,镇定然亲赴定国寺,为大师谢。”

    ……

    在法藏大师的求情下,定国寺上下除了原本的主持等几个“高管”余者僧众全部被特赦,平秦王高归彦亲自带着法藏大师去大狱中将那些僧众释放了出来。

    这些普通的僧众对救他们出牢狱之灾的法藏大师自然是感恩戴德,法藏大师暂时稳住了定国寺的局面,至于彻底掌控定国寺则就是之后的功夫了。

    顺利接收定国寺后,寺内的一间内室中,平秦王高归彦和法藏大师面对面坐到了一起,此刻的法藏大师虽然依旧是那一副得道高僧的扮相,然而眼中的精光毕露,哪还有一点在高演哪里老态龙钟的样子。

    “大师的要求本王已经帮大师达成,大师的承诺……”

    “王爷放心,一月之内老僧定然会将定国寺牢牢握在手中,老僧的承诺自然有效!”

    “只不过皇上那边,大师的方法真的有效吗?”说完了两人的协议,高归彦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听到高归彦的疑惑那老僧自信的回道:“以老僧看,陛下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今日老僧让陛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足以安陛下之心,陛下心安自然鬼神消散!”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库狄伏连的计划

    第二日,高演近一段时间以来罕见的召开了一次大朝会,然而原本一些以为高演又要重新勤奋起来的老臣却是再一次失望了。

    高演在朝会上直接以自己帝王的权威宣布了两件事,便草草结束了朝会,根本没有同群臣商量一下的意思。

    其一便是将被刺杀身亡的高殷以帝王的礼节安葬于武宁陵之西北,并追赠他为闵悼皇帝,庙号恭宗,即日便将其尸骨送往邺城安葬。

    第二便是高演决定要率领一万精锐军队北上巡狩!

    如今北方草原库莫西远遁,柔然已经被突厥所击破,高演只带了一万军队自然不可能是去和强悍的突厥一决高下。

    那高演的目的就很明显了,竟然是真的是要舍弃朝政不顾,带领着一万军队出去打猎!

    当然也有一些大臣们不相信堂堂皇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然而当第二天皇帝高演带领着一万最精锐的军队走出晋阳开始一个一个的扫荡周围山林的猎物时,他们也不得不信,皇上还是真是仅仅是去打猎!

    ……

    晋阳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邺城这边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况且高殷的灵柩还要运到邺城外的义宁陵西北安葬,在高殷的灵柩出发时晋阳已经快马来旨邺城,要高湛火速为高殷挖掘墓葬。

    虽然灵柩的速度比快马要慢很多,然而这么短的时间恐怕也只能是随便挖挖,顶多是礼节上按圣旨的要求尽量按照皇帝下葬的礼节来,但他的墓葬和里面一些装饰恐怕也就只能粗制滥造了。

    得知消息的领军库狄伏连,第一时间兴冲冲的求见了高湛。

    “王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恐怕就真的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了!”

    东馆之中库狄伏连满脸激动地冲着高湛进言道:“只要我们宣称皇帝高殷乃是为高演所害死,然后趁着高演在外狩猎的机会突袭晋阳,说不定真的有希望反败为胜!”

    原本高湛将自己手中的王牌高殷拱手送到了晋阳,库狄伏连已经有了回家等死的念头,他领兵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皇帝眼前的按兵不动只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或者说是等一个合适的借口。

    只要高湛不主动认输放弃所有的权力,恐怕高湛和自己这些高湛的支持者都将成为晋阳铁骑下的亡魂。

    然而晋阳的这一变动却给了库狄伏连一丝希望,如今高演杀死高殷后不但没有留在晋阳小心平复高殷身死后的一些不满情绪,反而是带领着军队远离了晋阳去狩猎。

    将高殷之死扣在高演身上,出兵的理由有了,高演离开晋阳群龙无首,出兵的机会有了。

    更关键一点是,据闻因为高殷的死,皇太后娄昭君对皇帝高演也是十分的不满。

    到时候只要自己集中邺城所有的兵力,放弃一切没必要的辎重以最快的速度在高演回道晋阳之前冲到晋阳城下。

    彼时晋阳城中群龙无首,有威望主持大局的唯有对高演已经不满的皇太后娄昭君和斛律光、段韶、高归彦三位握有军权的人物。

    晋阳未尝没有拿下的可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斛律光、段韶、高归彦三人的家眷目前都在邺城!

    为了能够保住自己和高湛的性命,到时候哪怕用上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高湛听完库狄伏连的建议也是颇有些意动,然而性格懦弱且反反复复的高湛却是迟迟没有下得了决心。

    “来人,召张卿入宫议事!”高湛冲着宫内的侍卫命令道。

    如今张忘可是东馆的常客,东馆的内侍们也都知道,只要高湛说的是张卿,那便是指的张忘,至于其余张姓大臣,高湛则会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或者官位。

    看高湛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听取一下张忘这个佞臣的主意,库狄伏连虽然对张忘这个祸害恨得牙痒痒,然而却无可奈何,论起受高湛的信任来,哪怕是他也无法同张忘相比。

    如今把也只能希望张忘这个佞臣能够看得清形势支持自己的计划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舌战库狄伏连

    因为张忘已经搬家搬到了乳泉山的别院那里,等张忘来到东馆之中时,库狄伏连和高湛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也就是张忘深负高湛的恩宠,换一个别人若是敢让高湛等上一个多时辰,恐怕脑袋离和脖子分家已经不远了。

    在这一个时辰里库狄伏连不断地规劝着高湛,希望高湛能够在张忘到来之前下定决心,然而优柔寡断的高湛却是怎么也无法下这个决断。

    张忘一到,高湛便迎接了上去冲着张忘说道:“库狄将军有策……张卿以为何如?”

    张忘听完库狄伏连的计策,心中捉摸了一会,不得不承认库狄伏连在军事上的敏锐性。

    若是按照库狄伏连的计策实施,恐怕高湛这边至少有接近五成的胜算。

    毕竟如今高演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大多数的朝臣失望透顶。

    若是张忘不知道后面的历史,库狄伏连的计策可以说是如今最为合适的应对举措,然而此刻什么都不干就能坐享功成,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而且库狄伏连虽然与自己没有什么纠葛,然而单凭他是死忠于大齐的直臣这一点,自己就不能让他过的太舒服。

    若是张忘没记错,历史上的北齐大奸佞和士开,就是在高湛死后被高俨和库狄伏连联合弄死的。

    如今自己取代了和士开高湛身边弄臣的地位,等日后库狄伏连他们清君侧的对象就可能是自己了。

    “殿下万万不可!”张忘想到了这里,一脸凝重的冲着高湛说道:“殿下难道忘了正阳真人和三位高人的话了吗!”

    “孤正是因为记得正阳真人的话语,这才犹豫不决!”高湛紧紧皱着眉头回道。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若是再不动手,我等迟早尽皆为北囚亦!”库狄伏连一脸悲愤的冲着高湛说道。

    库狄伏连冲着高湛说完,立即把目光转向了张忘的方向恶狠狠的说道:“殿下为奸人所迷惑,臣这就为殿下除去这一奸贼!”

    说完库狄伏连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来,冲着张忘挥去。

    张忘见状立即吓得六魂升天,生死面前形象哪还顾得上,撒开脚丫子便开始在东馆之内四处躲闪。

    一边跑一边冲着高湛呼喊着:“王爷救命!”

    好在东馆之内能够借用的东西比较多,张忘可以说是抓住什么都是连看都不看向着库狄伏连扔去。

    饶是如此,在宫中侍卫赶到之前,张忘的手臂上也被库狄伏连划出了一道伤口,不过好在虽然出血不少,却只是皮肉伤。

    直到库狄伏连被宫中的侍卫制住,张忘这才小心的重新回到了厅堂的中央。

    “张忘方才殿上失仪,还请殿下降罪!”张忘一边手捂着伤口,一边满脸愧疚的冲着高湛说道。

    说完张忘偷偷看了一眼已经被压在地上动都动不了的库狄伏连。

    我在殿上乱跑都自己请求高湛降罪,你当着王爷的面直接掏出匕首来,这罪过可比我大多了。

    果不其然张忘说完库狄伏连有些惋惜的看了张忘一眼,冲着高湛说道:“臣持械入宫,甘受殿下责罚,殿下就是将吾诛杀臣也心无怨言,然而臣请殿下待吾率军为殿下拿下晋阳之后再行惩戒!”

    哪怕这个时候,库狄伏连依然念念不忘想要趁这个机会突袭晋阳。

    张忘这个时候自然不会继续让库狄伏连说下去。

    “库狄将军口口声声要提兵北上,可将军有没有想过,高演北上狩猎这本身就可能是一场针对殿下的阴谋!”张忘指着库狄伏连反驳道:

    “殿下乃是高演的心腹之患,不过如今高演刚杀了高殷,高演一时没有出兵邺城的借口,而且邺城城高墙厚也不是那么好攻克的。

    万一高演乃是故意为之,就是让像你这样的人以为这是突袭晋阳的机会,如此殿下先行出兵高演再对付殿下就可以以平叛的名义师出有名,而且我邺城精锐被引出了邺城,他更可以避免攻城之战!”

    张忘一说完,库狄伏连那边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纵使有这一可能,然而出兵也总好过待在邺城束手就擒!”库狄伏连咬着牙说道:“况且以吾来看,高演是真的外出狩猎的可能性至少在八成以上!”

    库狄伏连这一说话,顿时高湛也明白了张忘的这个推测也是真的有可能的,若是真的被张忘言中,自己起兵则完全是十死无生。

    想到了这里性格天生便有些懦弱的他,顿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殿下是何等身份,怎么能够因为你的一些猜测就冒此凶险!”张忘冲着库狄伏连指责道:“你如此费劲心计的想要撺掇殿下起兵,难道是担心殿下等下去会等到好事临头吗,你究竟是哪一边的?”

    张忘这话就有些诛心了,可以说是直接把库狄伏连划到了高演的一方去。

    “殿下,如此时刻臣以为殿下应当将邺城所有的军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防止一些宵小之人有异心,臣请殿下暂时亲任领军之职。”

    领军将军下辖左右卫府,负责皇城的守卫,职责极为重要,如今担任领军将军的正是库狄伏连,张忘建议高湛自己担任领军将军,变相当于将库狄伏连的军权直接剥夺。

    库狄伏连也是高湛的亲信大臣,若是张忘此时推荐另外一人担任领军之责,哪怕是推荐他自己,高湛可能都会有所迟疑,然而张忘建议的却是让高湛自己暂时兼任领军的职责,这便是张忘这一建议的心机之处,不论是谁担任这一职责,都不可能有高湛自己兼任着安全。

    自己本人和库狄伏连比起来,自然是自己比较保险一点。

    听完张忘的话语,高湛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说道:“库狄伏连殿上行凶,着免去其领军之职,责二十军棍,今日城门守卫职责不严,全部杖毙,领军之职由本王亲任!”

    库狄伏连本人就是城门守卫的直系上司,那些守卫自然不敢搜查库狄伏连,这也是库狄伏连能够将匕首带进来的原因,如今有些恼怒的高湛直接下令将今天的守卫之人全部杖毙。

    “殿下免去臣领军之职臣心甘受罚,然而殿下万万不可听信张忘这等奸佞的妖言,此刻若不突袭晋阳,日后就没机会了!”库狄伏连不甘心的冲着高湛说道。

    见库狄伏连依然不放弃要自己突袭晋阳,高湛也是有些恼火。“你们赶紧将他拖出去!”高湛冲着押着库狄伏连的侍卫命令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把坟让出去

    库狄伏连离开之后,东馆之中便只剩下了高湛和张忘二人。

    “张卿伤势如何,孤这就叫宫中太医过来给张卿诊治一番。”高湛看着张忘依然流血不止的臂膀,有些焦急的冲着张忘说道。

    “殿下不急,这一点伤势不足挂齿,殿下的大计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张忘虽然伤势不重,也疼过那一阵去了,然而此刻高湛问起来,张忘依然在脸上表现出了一副伤势严重、气若游丝仿若下一刻就要挂了的样子。

    “按照将军的意思,我们这要在这里静待就可以了,还有什么大计?”高湛有些纳闷的问道。

    “静待大吉,然而殿下却可以为自己的以后提前打算一二。”张忘“虚弱”冲着高湛解释道:“如今正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殿下在宗室中的威望再上一层!”

    高湛一听有机会让自己在宗室中的威望再上一层,顿时连张忘的伤势也顾不上了,毕竟等到高演那边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想要顺顺利利的取代高百年继位称帝可少不了这些宗室大臣的支持。

    “什么机会?”高湛急急问道。

    “臣请殿下将位于武宁陵西的冢地让与济南王!”高湛问完,张忘当即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古时不止皇帝会在即位后就开始修筑自己的陵寝,像高湛这样的王爷也会提前修筑自己的墓葬,虽然他们的墓葬无法像称之为陵只能够称之为冢。

    冢,高坟也,就是比不上帝陵也也得配得上自己的地位,若是不提前修筑,万一哪天不小心挂了,现挖的话可能就只能像高殷这样随便挖个大坑埋了。

    “孤之冢地怎可让与济南小儿!”高湛有些气恼的说道。

    人之大事,无外乎生死而已,高湛的冢地可是他当年清了数位善观地象的大师,选的吉地,如今虽然还没有完工,然而一些基础的墓室、神道包括地面的一些建筑却是已经弄完了。

    虽然若是按照方位讲,高湛给自己选的冢地也确实位于武宁陵的西边,然而自己好不容易挑选的冢地又怎么能够让给别人。

    “有朝一日殿下君临天下,难道还要葬在这王冢之中。”

    就在高湛心有恼怒之时,张忘一句话点醒了他。

    对啊,我是要当皇帝的人,又怎么能葬在一个王爷规格的冢中,登基后自然是要另外修建帝陵的,那自己现在建的那个王冢自然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王爷先前友爱高殷,已经在宗室心中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如今高演杀高殷,然而殿下却把自己的王冢都让与了高殷,宗室大臣会如何做想?”

    张忘看高湛已经明白了过来,继续提点道:“以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王冢去换取宗室的支持,这买卖值啊王爷!”

    张忘说完,高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就按张卿的意思办。”

    ……

    高殷的灵柩哪怕路上刻意压慢了速度,然而晋阳和邺城的距离本就不太远,最多有个十天的光景也就到了。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高湛却依然没有一丝要派人去为高殷挖掘墓葬的意思。

    此时,留在邺城的一些宗室王爷坐不住了。

    于公,高殷是文宣帝高洋的正统继承人,虽然被废黜了皇位,然而却有着济南王的名号,而且皇帝下令以帝王之礼葬之,决不可草率。

    于私,高殷也是他们这些王爷的子侄或者兄弟,他们这些当亲戚的也不能让他的葬礼太过寒酸。

    看高湛除了令人准备葬礼的用具之外,一直没有令人去挖掘墓穴,宗室中几位德高望重的王爷坐不住了,约好一同去面见高湛,想要逼迫高湛尽量多的征调邺城的人力物力,在这短短的十天里,挖出一口不太寒酸的墓穴来。

    然而当他们到了邺宫中却是被告知,长广王喝醉了不便见客,而且从侍卫的口中得知自从高演的命令来到之后,高湛几乎日日夜夜都在饮酒,基本上没怎么有醒着的时候。

    听到这里,几人当即胸都要气炸了。

    “高湛如此为之,分明是想让闵悼皇帝的后事难堪!”一位宗室的老人气冲冲的说道。

    另有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小的宗室紧接着说道:“皇帝有令,以帝王之礼安葬闵悼皇帝,然而可没有提到墓葬的规格,长广王定然是想要借此羞辱于文宣皇帝!”

    武宁陵便是高殷之父高洋的陵寝,若是高湛真的只是在武宁陵西边最后挖个坑,把高殷埋在那里,说是为了羞辱高洋也说得过去。

    “昔日高湛与闵悼皇帝皇帝依依惜别,吾还以为高湛是亲厚之人,如今看来与高演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

    这一群宗室在云龙门之外便纷纷指责起高湛来,在这里面没有明着骂高湛的恐怕也就只有受了高湛恩惠的彭城王高浟和任城王高湝了。

    两人的儿子因为高湛的关系,现在已经继承了上党王和永安王的爵位,所以别人能骂,他们两个现在却不能骂,骂了就是有些忘恩负义。

    高湛不见他们,这些宗室们可没有强闯云龙门的勇气,一群人商议了一下,既然高湛不想给高殷挖墓穴,那就只能他们这些人来。

    虽然无法像高湛一样大规模的动员人力去干这事,然而这一些人的家丁加起来人数也不算少,十天的时间虽然挖不出符合高殷身份的墓穴,然而总比临时挖一个坑要好一些。

    几人商议完了,便纷纷回到了家中将自己家中的家奴凑了凑,委托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宗室总体负责,在武宁陵的西面选了块地便开始挖了起来。

    而此时东馆之中,内侍口中已经喝的不能见人的高湛正和张忘分据一方,进行着一边倒的对弈。

    看着自己的棋面已经回天乏术,高湛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张卿之棋艺果然神鬼莫测。”

    感叹完了张忘的棋艺,高湛继续向着张忘问道:“张卿要我送出自己的王冢以取得宗室的支持,然而现在张卿又让我以醉酒为名不见宗室,这又是何故?”

    “王爷,难道不觉得先让他们误会王爷,等到最后一天再让他们知道真相,会让他们更加的对王爷感到愧疚吗。”张忘玩味的笑了笑说道:“而且王爷因为济南王的死而伤心欲绝,只能戒酒解忧,这样不更能突出王爷对宗室后辈的关心。”

    “果然还是张卿智计超人!”

    “张忘不过是小智罢了,那赶得上王爷胸怀天下的大智!”

第一百六十章 昭信宫的哭声

    十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高殷的灵柩也来到了邺城,暂时停放在北宫之中。

    而那一波宗室们给高殷挖的坑也差不多挖好了,动员了这么多的家奴一起挖,高殷的墓穴在规模上虽然占地不小,然而也只是挖了一个个的土坑充当墓室,至于砖石的墓室、墓室墙壁上考究壁画和墓穴上方的寝殿、祭坛等建筑就不用想了,就是通往墓穴的神道都是简单的用夯土铺成的。

    神道两侧原本应该列布的石人石马也只能用一些纸人纸马充当。

    若是一个寻常富户或者官员弄成这样还算说的过去,然而放在高殷一个曾经的帝王身上则实在是寒酸至极。

    ……

    邺城的实际掌控者高湛下令停灵五日后为高殷举行葬礼。

    张忘作为高湛最为信任的人,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忙的前脚难贴后脚。

    因为主意是张忘出的,所以高湛命令张忘总体负责高殷的葬礼一事,对于葬礼之仪张忘是一点不懂,不过好在有祠部和太常寺的一些专业人士供他驱使,张忘只需要坐镇在哪里做决定就是了。

    高洋刚死没两年,当年高洋葬礼上准备的一些器具可以直接拿出来用,反正高演说的是按照帝王的礼节安葬高殷。

    饶是张忘只需要最后点个头,然而帝王的葬礼实在太过繁琐,张忘这一阵子光是点头都点的自己脑袋发晕,最后几日张忘经高湛允许甚至直接住到了皇宫之中。

    好在如今邺宫中并没有妃嫔,要不然张忘也不敢夜宿皇宫。

    这一日临近傍晚,高湛再一次将张忘唤到了东馆之中,商议了一下葬礼那日的细节,商议完毕对弈了两局后便留张忘一同用饭。

    若是别的饭食张忘可能吃不下,然而宫中的御厨是在高湛的命令下经张忘调教过的,也是学习了“铁锅炒菜”的技艺,如今做的饭食倒还算可口。

    想到自己的声望在高殷的葬礼完成之后,很快就能再次攀上一个高峰,高湛这一阵子的心情可以说是大好,拉着张忘一杯杯的喝个不停。

    饶是张忘不断的一身体原因劝诫高湛要少些饮酒,然而兴头上的高湛又哪是张忘能够劝住的,一顿饭的光景至少每人都喝下了两坛上好的酒水,高湛已经醉的爬那不省人事了,然而张忘却是除了面色微红,仿若没事的人一般。

    张忘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日日沉迷于花街酒巷的主,早就已经被妓院里劣质的酒水锻造出来了,再加上张忘来自后世的灵魂更是如虎添翼。

    面对南北朝时期,这些没有蒸馏过,度数和啤酒差不多的酒水,想要张忘喝成高湛那样实在有些难度。

    看高湛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张忘将宫中内侍唤来扶着高湛去了东馆的卧房中,便自己走出了东馆溜达着回到自己在宫中的临时住处。

    出了东馆,被夜晚的微风一吹,张忘仅有的一点酒意也都尽皆散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忘却隐隐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从院墙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另一侧是什么地方,张忘作为东馆的常客自然知道,那边是文宣皇后所住的昭信宫。

    既然那边是昭信宫,那这个在哭泣的人就可想而知了,那边是文宣皇后李祖娥。

    ps:晚上吃坏了肚子,实在撑不住了,只写了一千字见谅。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文宣皇后

    知道是李祖娥在隔壁,张忘不由的快步走了两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高殷死后宫中里里外外都在忙高殷的葬礼,虽然李祖娥能够接触到的人不多,然而也是知道了高殷的死讯。

    而且高湛也没打算隐瞒李祖娥,收到高殷身死的消息后,当晚上高湛便特意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李祖娥,然而在李祖娥悲痛欲绝的状态下,以他另一双二女的生死威胁她继续就范。

    而高湛的变态心理也在这一行径下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只要没有像今晚这样喝的不省人事,便日日过来昭信宫中。

    如今李祖娥在这浓夜里哭自己的儿子,张忘听着有些瘆得慌,只能是快些离开。

    东馆和昭信宫不过是一墙之隔,高湛为了自己行事方便还令人在墙上开了一个小门。

    张忘能够听到另一侧的哭声,李祖娥自然听的到这边的脚步声。

    “难道你今晚来这里只是为了听听我的哭声,嘲笑于我吗!”墙的另一侧李祖娥冲着张忘自暴自弃的说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我这具身子吗,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高洋哪怕是死了,李祖娥也还是文宣皇后,高湛一个王爷将堂堂皇后强上了,若是传出去对他现在的大业可是非常的不利。

    所以李祖娥这边的下人们是只有白天在昭信宫伺候她,到了晚上昭信宫和东馆交接的这一块则就成了宫中内侍们的禁区,能够来到这里的唯有高湛一人,所以张忘这次从这里路过,李祖娥听到脚步声便以为是高湛再一次过来在这个时候侮辱自己。

    张忘本想快步离开,然而此刻听到李祖娥的声音他走也不是住也不是,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来不就是为了羞辱我吗,你怎么不过来了!”就在张忘在哪有些迟疑的时候,墙的另一侧再一次传来了李祖娥的声音。

    紧接着张忘在东馆和昭信宫相连的那一个门洞那里看到走出了一个状若疯癫的人影来,正是文宣皇后李祖娥!

    然而此刻的李祖娥却丝毫没有当初在北宫见她时的雍容,不但没有一丝的妆容就是满头的乌发都是直接散落在了她上半身雪白的肌肤上。

    李祖娥竟然直接衣衫不整的便走了出来!

    银白的月光、乌黑的秀发、如玉的肌肤对比鲜明的三种颜色交织为了一身,通过那已经这挡不住春光的隐约还能看到血色的鞭痕,这应该是高湛在她身上玩一些其它的游戏时留下的痕迹。

    看到外面的人竟然不是高湛,衣衫不整的跑出来的李祖娥也是惊的有一瞬间的失神。

    在这个时间点来的人竟然不是高湛!

    怎么会有另外的男人大晚上的在皇宫中!

    短暂的失神后李祖娥并没有像一般的小女生一样惊叫出声来,只是面色陡然变得极为惨淡。

    简单的收拢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将自己身前的春光简单遮挡了一下,便仿若行尸走肉一般的扭头冲着昭信宫走去。

    “臣受命筹备丧礼,受长广王命暂居宫室,惊扰皇后殿下,还望皇后恕罪。”张忘看着这个状态的李祖娥有些苦涩的说道。

    说起来李祖娥如今的境况也有张忘的一份“功劳”在里面,从高演、高湛兄弟扳倒高殷到高湛去北宫中见到李祖娥,好像这一些都有张忘的身影参与其中。

    虽然张忘可以用哪怕自己不参与,这些事情还是会发生,高殷依然会死、李祖娥依然会被高湛强暴,只不过时间上不一样而已,这一理由来宽慰自己。

    然而此刻看到已经仿若失去了魂魄一般的李祖娥,张忘心理依然有些不太舒服。

    还是有些不够铁石心肠啊。

    看着李祖娥回到了昭信宫,张忘也准备继续离开这里,回自己在宫中的住处。

    然而张忘刚走两步,就见刚刚回到昭信宫的李祖娥竟然再一次走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比方才好看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么浓重的死灰之色。

    ps:从上一次写到李祖娥就有读者担心,在这里说一下李祖娥不是主角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威胁

    “你说是你在负责筹备殷儿的丧礼?”李祖娥面带一丝期望的冲着张忘问道。

    “回皇后,闵悼皇帝之葬礼确实是微臣在操办。”张忘拱手回答道:“皇后放心,闵悼皇帝之葬仪乃是完全按照帝王之礼准备的。”

    听完张忘的回答,李祖娥点点头然而再一次转过了身子回到了昭信宫那一侧。

    张忘刚要离开,就听见昭信宫一侧再一次传来了李祖娥的声音:“高湛今晚上怎么没有过来?”

    张忘隔着墙回答道:“回皇后,长广王今晚上可能过不来了。”

    “这畜生竟然会不来羞辱我。”

    一听李祖娥这话,张忘亦是也是有些尴尬,你当着我一个外臣就说的这么明显合适吗……

    “长广王今晚饮酒过量,已经睡下了。”张忘说完再一次冲着昭信宫一侧说道:“若无事,臣先退下了。”

    “烦请先生昭信宫一叙,吾有事与你相商。”墙那边的李祖娥再一次说道:“对你而已是一桩好事。”

    大晚上的去一个皇后的寝宫中溜达,想想都刺激,按照张忘的想法是不愿意去寻求这一份刺激,然而李祖娥所说的“好事”让张忘又有一些心中痒痒。

    反正昭信宫中晚上不可能有外人过来,而且高湛喝成那样也不能再过来了,张忘索性壮了壮胆跨过了墙上的那个通道来到了昭信宫的院子里。

    张忘走过来,李祖娥已经当头走到了昭信宫的宫门口处,听到张忘的脚步声扭头冲着张忘有些惨淡的笑了笑,便开门进到了屋子里。

    张忘已经进到了院里,自然没有再退出去的道理,便快步走了几步跟着进了昭信宫中。

    张忘一进昭信宫中,一眼看去却没有发现李祖娥的身影。

    明明自己就只是比李祖娥完了几步远,怎么会看不见她的身影,张忘正在纳闷之时,就听见自己的身后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忘扭头一看,原来李祖娥是进来后便站在了一扇大门的旁边的木柱后面,张忘因为习惯性的没有回头再加上屋里有些昏暗,故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看到李祖娥的身影。

    只不过张忘没有想到的是,这会听到的动静却是李祖娥在撕扯自己衣服的声音!

    李祖娥衣服本来就穿的衣衫不整,方才第二次见张忘是不过是简单遮掩了一下而已,这会故意撕扯下,满身的春光已经露的差不多了。

    “这李祖娥不会是已经傻了!”张忘看到李祖娥这一动静,心中暗想道。

    张忘心里想着,腿上动作也不慢,扭头便要向外走去。

    然而本就站在门口处的李祖娥却比张忘的动作更要快一些,侧移两步不顾自己胸前的丰满已经丝毫毕露,张开双臂挡住了张忘的去路。

    “你若是再动一下,我立即呼喊你夜闯昭信宫,意图轻薄于我!”李祖娥目光有些决然的冲着张忘威胁到。

    虽然她只在张忘随着高湛去北宫时见过张忘一面,对张忘并不熟悉。

    然而从白日里一些宫中下人的口中也是知道,高湛最为信任的人便是轻车将军张忘,从当日张忘可以陪着高湛去北宫,现在甚至可以夜宿宫城来看,眼前这看上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十有**就是那张忘了。

    而且她听侍从们说起过,这个张忘可以说是高湛的绝对心腹,高湛的任何决定都会听取张忘的意见。

    对高湛李祖娥是满腔的愤恨,然而性格喜怒无常的高湛却是她惹不起的,哪怕就是装死尸不配合也会招来一顿毒打。

    这会面对和高湛穿一条裤子的张忘,李祖娥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就是不要这名节,我也还是皇后,但是若是让世人知道你夜闯皇后寝宫就是高湛也护不住你!”李祖娥冲着张忘继续威胁到:

    “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你今晚上来过昭信宫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若是我不听呢?”张忘冲着李祖娥面色不善的说道。

    张忘的性格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若是一个美女好言好语的和她说,能做的事情他大多会帮忙,然而此刻李祖娥的威胁却让张忘不由的有些恼怒,哪怕李祖娥现在全身光着也一样。

    “若是你不听,你包括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谁也活不了!”李祖娥咬着牙说道:

    “虽然昭信宫中没有侍从,然而我若是高声拼命呼喊东馆中的侍从绝对会听得见,只要宫中之人赶到,看到我这样子你绝无生计!”

    “你留下你一样信物,按我的要求去做,我可以现在就放你走。”李祖娥没有看到张忘越来越暗的脸色,继续冲着张忘说道。

    她让张忘留下一样信物,自然是为了在张忘走之后继续要挟张忘,若不然张忘现在假意答应下来,等一扭头走了不承认答应她的话,她也无可奈何。

    与张忘最亲近的人自然是从他重生伊始便将他从妓院门口一步步背回来的小丫鬟骆鹃,李祖娥用张忘和他亲近之人的性命来威胁他,可以说是触了张忘的逆鳞。

    而且张忘也不是那种会甘愿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别人的手中的人。

    原本张忘还对李祖娥的遭遇感到万分的同情,然而这一会却是有些看淡了。

    “皇后,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张忘看着依然光着身子堵在门口的李祖娥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什么?”李祖娥盯着张忘问道。

    就在李祖娥的注意力被张忘这句活所吸引的时候,张忘的脸色突然大变冲着李祖娥的身后惊呼一声:“王爷。”

    听到张忘的这一声呼喊,李祖娥也是一阵战栗,刚要回头就见方才还站在自己对面,距离自己有米许距离的张忘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只手捂住了李祖娥的樱桃一般小巧的嘴唇,另一只手将她懒腰抱起。

    李祖娥的身上如今几乎“空空如也”张忘这一把也是直接抱了一个软肉满怀。

    “皇后忘了,文宣皇帝已经死了,闵悼皇帝也死了,我敬你尊称你一声皇后,我若是不敬你,你便什么都不是!”张忘捂着李祖娥的嘴,一张脸几乎要贴到李祖娥的脸上冲着李祖娥说道。

    听到张忘这面带威胁的话语,李祖娥的脸上立即被浓浓的恐惧所布满。

    之前听到张忘说他负责自己儿子的葬礼,电光石火间想到这么一个谋划,意图通过威胁张忘达到自己的目的,然而这会李祖娥却感觉自己招惹张忘貌似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决定。

第一百六十三章 花开

    “你说若是我往高绍德的府里偷偷放上一些兵刃然后去告诉长广王,高绍德意图谋反你说你剩下的这个宝贝儿子还有没有活路?”张忘眼睛紧紧的盯着李祖娥反过来威胁到:“就是你喊来宫中内侍,你信不信长广王也不会惩戒于我,高湛兄弟有什么爱好,你伺候文宣皇帝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

    高绍德是李祖娥的次子,如今高殷已经死去,高绍德便成了高洋的长子,虽然没有高殷这个废帝威胁那么大,然而从正统性上讲也是要强过篡位的高演的。

    若是有合适的机会,相信高演、高湛兄弟二人对他也绝对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

    至于若是让李祖娥把人引来后,高湛会不会惩戒自己,以张忘对高湛的理解,哪怕自己如今极受高湛的信任,高湛也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高湛虽然有些绿帽倾向,就连他的王妃都让自己帮忙慰藉了,然而张忘却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在高湛的默许下的。

    或者说是他允许的就是自己王后都可以给别人享用,他不允许的就是一个丫鬟你若是碰了也得死!

    而李祖娥如今便是他暂时的禁脔,至于别人什么时候能碰,得看他什么时候将她玩腻了。

    然而张忘知道高湛的性格,李祖娥却是不知道,张忘有特意点出了文宣皇帝高洋当年的“爱好”则是刻意引导李祖娥的思维将高湛和高洋扯到一起。

    作为高洋的皇后,李祖娥对高洋的性格可是一清二楚,文宣皇帝高洋当年可是连让自己嫔妃和侍卫当众做那等事,给他取乐的决定都能做出来。

    如今看高湛的性格和他的兄长高洋差不多,若是如此哪怕让高湛知道了,说不定还真的奈何不了张忘,而且万一这事再让高湛想到新的玩法,比如让其他的人……那自己就真是挖坑给自己跳了。

    想通了这一点,就是张忘让她喊,李祖娥也不敢喊出声了,生怕将别人引过来。

    张忘说完便松开了自己捂着李祖娥的手掌,果然不出张忘所料,自己威胁完李祖娥果然没有了喊人的举动。

    “你走吧,我就当今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你也莫要害我那绍德孩儿。”李祖娥在张忘将手拿开之后冲着张忘服软道。

    在李祖娥看来,自己的身子都让这个张忘看遍了,如今自己什么都不追究,张忘应该感恩戴德的离去才对,然而李祖娥却是低估了张忘的脸皮厚度。

    张忘通知可是立志要当第一奸佞的人,奸佞自然不是好人,更何况方才李祖娥还用自己身边的亲人威胁自己。

    “皇后娘娘,臣下再告诉您一个道理,不要在我面前穿的这么少,容易擦枪走火!”

    张忘说完便一弯身将接近全裸的李祖娥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向着卧房中走去。

    李祖娥虽然对张忘所说的“擦枪走火”这个词不太明白,然而张忘接下来要做什么,作为一个女人她却是已经有了答案。

    “你放开我!”李祖娥极力挣扎着说道。

    然而李祖娥一个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女人又怎么是张忘一个正是年富力强年纪少年的对手,挣脱了几下除了让自己的身子和张忘有了更多的接触之外,没有取到任何效果。

    来到了寝室内的床上,张忘先将李祖娥扔到了床上,然而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下,便扑了上去……

    年富力强的张忘可不是高湛那三秒男可以比拟的,更何况这一阵子张忘日日忙着高殷的葬礼一事,也已经有一阵没有去长广王府上了。

    张忘这一次的时间可能比高湛这一阵子所有的时间加起来都要长。

    直到张忘爬起来穿好了衣服,李祖娥这才从刚才的激情中挣脱出来,缓缓的撑起身子坐在床上默默的穿着自己的衣服。

    “你最初想要我帮你做什么,若是不难我可以帮你。”穿好衣服的张忘刚要一走了之,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这么走了不就成了“拔*无情”的渣男了吗。

    看着李祖娥在哪里默默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张忘的“圣母心”又微微的触动了一下。

    “我果然本质上还是一个好人,奸佞的征程仍然需要修炼啊!”张忘心中感叹了一句便问出了这句话来。

    反正现在李祖娥也不敢叫人了,而且自己做了做了不如问一下李祖娥最初威胁自己是想要做些什么。

    将她救出去这样的“大事”自己暂时无能为力,然而若是带个话一类比较容易的事情还是可以顺手帮一把的。

    听完张忘的话语,李祖娥微微抬起了头来,盯着张忘看了一小阵子,仿佛在思索张忘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片刻之后,李祖娥连自己身上的衣扣都没有系好便缓缓的站起来身来走到了张忘的面前,盯着张忘缓缓的说道。

    “你若是能够让我去参加我殷儿的葬礼,你想怎么样都行,包括高湛在我身上用的那些手段。”

    李祖娥说完便一手抓住张忘的一只手掌,微微用力将张忘的那支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前丰满之上。

    李祖娥这一说,张忘立马有些无语的看了李祖娥一眼。

    原来她又是威胁又是谋划的,就是想要去高殷的葬礼上送他一程。

    张忘之所以有些无语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已经向高湛建议让李祖娥出现在高殷的葬礼上了。

    在张忘的建议下,高湛连自己的王冢都让给了高殷,目的就是为了展现高湛对宗室是多么的友爱,李祖娥是高殷的母亲自然不能不让她出现,否则就明显的有些不近人情了。

    而且这件事高湛也答应了。

    “我会向长广王提议,让你随同送高殷最后一程。”张忘摸着李祖娥的心冲着她说道:“高殷的墓穴已经来不及修造,那些宗室们虽然修筑了一个也不堪为用,我会尝试建议高湛将他的王冢先让给高殷。”

    虽然张忘说的这些事情都是高湛已经答应了的,然而自己和高湛的这些谋划其他人都不知道。

    此刻张忘在这里当着李祖娥的面说出来以张忘的脸皮确是没有一点的脸红,毕竟这确实就是自己提议的,只不过时间顺序上有些不对而已。

    “将军让高湛将自己的王冢让出来,莫不是在说笑。”李祖娥疑惑道。

    “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够说服高湛。”张忘对着李祖娥说道。

    李祖娥听完没有继续质疑张忘的承诺,反而是主动地向着张忘靠拢,将自己姣好的身子深深地陷进了张忘的怀里。

    按年纪李祖娥已经三十有一了,然而因为长期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一个女人最为成熟的时候。

    李祖娥的相貌自然是绝顶的,不然不可能在高洋一朝坐稳皇后的位置,也不会引的高澄和高湛两人对他觊觎于心。

    方才张忘和李祖娥发生的那事算起来更像是张忘单方面的行为,如今李祖娥主动向着张忘展示自己的魅力,张忘立即再次沉沦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扶棺

    时间很快便到了高殷葬礼那天,在清都府的安排下不说整个邺城的人都出来观礼,也至少出来了个七八成。

    留在邺城的王公大臣更是被要求全部参加,葬礼单轮规模绝对是帝王的规格。

    天色刚刚放亮,随着北宫齐斗楼的大门打开,一声高昂的“起棺”之声便传到了城门之外。

    从城门中首先走出来的便是因为日日醉酒,已经许久未见其人的高湛,在他的后面才是高殷巨大的棺椁,棺椁之后一身素服的文宣皇后李祖娥也是满脸哀伤的随着。

    一见高湛,几位宗室王爷甚至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原来高湛虽然瘦小然而也算是精神,现在的高湛却是一脸的灰色,有一种近似枯槁的感觉。

    “高湛怎么弄成这样子了?”有宗室王爷问道。

    “难道是因为闵悼皇帝的死,过于哀伤所致?”

    “哀伤,我猜是高兴吧,连一个墓穴都舍不得给闵悼皇帝挖又怎么会为了他的死而伤情,依我看是纵欢过度所致吧。”有宗室不屑的猜测道。

    高湛的这一形象,自然是在张忘的建议下刻意而为的,唯有现在一副悲伤过度的形象,才符合待会表演的需要。

    见高湛出现,那些个留守邺城的亲王、郡王们立即迎了上去。

    “见过长广王!”

    虽然在这其中有几个是和高湛平齐的亲王,然而高湛如今在实际权力上可是远远大过他们,说是邺城周边郡县的实际掌控者也不为过。

    “闵悼皇帝年少夭折,湛伤之过矣,只能以酒浇愁,慢待了诸位还望见谅。”见到来人高湛当先拱拱手冲着他们解释了一下自己如今这幅形象和之前没有见他们的缘故。

    这么一说,当即便有几个宗室相信了高湛的话语,毕竟之前高殷在邺城时高湛打下的基础还算是不错的,而且如今高湛还没有当上皇帝,一些自己性格中的竭嘶底里还没有展现在世人面前。

    若说因为侄儿的身死,悲伤不能自已的情况下,直接借酒浇愁这事情也说得过去。

    当然大多数的人对高湛的说法还是抱以怀疑的,这一点张忘也早就想到了,一开始也没有打算靠一句解释就能够转变这些宗室们的思想。

    如何让所有的宗室相信高湛的话语,张忘早就一步步的为高湛设计好了。

    “人死不能复生,王兄还是莫要太过伤情!”受过高湛恩惠的任城王高湝拱拱手安慰了高湛一句。

    高湛摇摇头低首冲着高湝回道:“闵悼皇帝才十六岁啊,吾先前只是想要自保而已,谁知道会让他落得如此境地,都怪吾无能啊,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去晋阳!”

    说着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方布帕擦了擦眼睛,等高湛作为这一套动作做完重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经红彤彤的了,眼角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高湛刚刚抬起的头,被风一吹立即又变得涕泪肆流。

    “殷儿啊,叔父对不住你!”高湛继续哭诉道。

    看到高湛哭的如此豪放,站在一边的张忘心中暗道,难道手帕里胡椒放多了?

    被高湛这情绪一感染,在场许多的人的眼中也被勾出了泪花来。

    “难道真的是哀伤过度?”有宗室看到高湛这一场景心中猜测到。

    不过一想到高湛甚至没有派人给高殷挖墓葬,顿时便把这一想法摒弃于脑外。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高湛怎么会为高殷的死而哀伤,不修墓穴便是明证。”

    部分宗室脑海中的想法,高湛自然不知道,此刻他正在继续动情的表演者,若不然受了这么大的罪弄出了这么多眼泪不就白费了。

    “都怪叔父无能啊,不能为你报仇雪恨!”高湛继续哭诉道。

    一旁的张忘看已经差不多了,再弄下去不知道高湛会不会说出些不该说的来,便凑上前去提醒道:“殿下,行刺闵悼皇帝之凶徒已在晋阳落网,今上已经下令处以极刑,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不然耽误了下葬的吉时。”

    听到张忘的话语,高湛这才用自己的衣袖狠狠擦了擦眼泪。

    袖中那块张忘处理过的手帕,高湛是不敢用了,力道太足了。

    “高湛有些失态,诸位莫要见怪。”

    “王爷叔侄情深,实乃我辈之楷模。”有大臣在一旁奉承道。

    高湛没有搭理这人,扭头看了一眼高殷的棺椁,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一群宗室之中。

    “彭城王、任城王、平阳王,我等皆是神武皇帝子嗣,闵悼皇帝亦是我等之侄,今日就我们四人扶棺送闵悼皇帝一程吧。”

    彭城王高浟、任城王高湝、平阳王高淹和高湛高演兄弟一样,都是高欢的子嗣,只不过不是娄昭君所生的嫡子而已。

    如今高湛直接点名要三人同他一道为高殷扶棺,内心中他们是极为不愿意的,从这里到武宁陵距离可不近,扶棺走过去对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们而言不是一个好活。

    原本几人都是坐轿前来,按照原本的计划也是坐轿随着大队伍去墓穴那里,然而高湛都这么说了,他们拒绝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不然一顶不疼爱自己子侄的帽子定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闵悼皇帝大殡,我等扶棺出送理所应当。”彭城王高浟点点头说道。

    宗室里威望甚高的高浟先点头了,其他的两人就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纷纷点头应允。

    几位地位最高的亲王都亲自扶棺了,后面的那些郡王、其他宗室和留守邺城的朝官,自然不敢坐轿前去,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队伍后面走着前去。

    长广王高湛、彭城王高浟、任城王高湝、平阳王高淹四位王爷分列棺椁四角为高殷扶棺,文宣皇后李祖娥也是一身素服的跟在棺椁的后面一步步的走着。

    如今正是酷暑时节,一群王公贵族们走的是极为的艰难,走到最后高湛他们四人已经成了真的扶棺了累的扶着棺椁才能走的动。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过了武宁陵来到了几位宗室为高殷挖好的墓穴附近,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神道两侧为用纸扎就的纸人纸马。

    看到这里,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地方了。

    高湛能够为高殷做到亲自扶棺这一点,说不定前一阵子真的是在哀伤高殷的离世,这才借酒解愁。

    此时依然怀疑高湛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说不定高湛只不过是一开始忽略了这一件事,等后来记起来时,几位宗室已经开始准备了,估计宗室的面子便没有多此一举另外挖墓。

    有的宗室此刻已经开始为高湛寻找理由。

    然而送葬的队伍却没有转向那一处新建的简单墓穴,继续往西北行着。

    “停!”在棺椁的另一侧扶棺的平阳王高淹突然出声止住了队伍行进的步伐。

    “长广王,到地方了。”高淹绕到了棺椁的另一侧,冲着高湛说道:

    “我们从闵悼皇帝一到邺城,便在武宁陵西北为其营造了一处陵寝,那里便是。”

    说完高淹便把手指指向了墓穴的方向。

    “荒唐!”

    谁知,高淹刚刚说完,却被高湛毫不留情的训斥了一句。

    “闵悼皇帝堂堂皇帝之尊,怎么能以这么简陋的地方为陵寝!”

    高湛这一说话,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高湛的这一句话引了过去。

    这里不是安葬帝王的陵寝规格,他们自然知道,然而就这十几天的功夫能够挖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不往这里安葬,还能往哪里安葬。

    看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已经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脸上,高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继续走,闵悼皇帝皇帝的陵寝在前面。”

    高湛说完张忘站了出来接着说道:“闵悼皇帝皇帝暴毙,重新营造陵寝已经来不及了,王爷故而决定将自己的王冢临时改造,作为闵悼皇帝的安身之所。”

    张忘这句话一说完,所有的人都是吸了一口气。

    高湛竟然将自己的王冢都让给了高殷!

    “长广王高义!”

    不知道是谁先说的这一句话,不一会便传染到了送葬队伍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高湛竟然将自己已经营建好的王冢让给了高殷,一时间对高湛的赞叹之声传遍了整个队伍。

    至此,再也没有人以为高湛对高殷有不好的想法,高湛在宗室中的声望顿时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笑长广王如此有爱宗室,我们之前竟然还怀疑于他。

    在这些人里,除了张忘、和士开等几个近期见过高湛的亲信,恐怕也就跟在后面的李祖娥知道高湛的真实嘴脸了。

    然而此刻李祖娥却不敢揭露高湛,一是担心惹怒他祸及自己的二子和女儿。二是自己的儿子高殷能够安葬的好一些也是她希望的,她不想给自己儿子的葬礼弄出一些变故。

    对于高湛为什么会作出这个决定,李祖娥自然把功劳放到了先前和自己提过的张忘身上,看向张忘的目光中少了一丝仇恨,多了一丝感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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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奸佞介绍:
重生北齐,却未想此身竟是一个败尽家财的败家子,甚至连不离不弃的小丫鬟都抵给了妓院。
刚刚重生的张忘,第一个紧要问题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丫鬟。
第二便是如何在这被称之为“禽兽王朝”的北齐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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