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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薯刺客     家兄唐太宗txt下载     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不全看脸(求订阅,求月票,求评论~)

    四月中旬的戊初,天还有些微亮,李元婴没有去朱雀门凑热闹,而是在藏剑苑的楼顶,和袁天罡、公孙白、张果一起喝酒赏月。孙思邈和韦归藏依然在研究草药,班谦、刘布和萧若元在研究铺设机和压路机的改造,因为明日开始,朱雀大街要开始铺设地基,他们要在地基铺设好之前,将明德门外的路,铺出去至少二百里。

    “王爷,你竟然不去凑热闹,难得。”袁天罡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笑道。正是好奇心重的年龄,滕王明显有些过于成熟稳重。

    白了袁天罡一眼,李元婴夹起一块无骨卤鸡爪来啃,散漫地说道:“上午那群人的表现,你老没看到吗?某可不想再看一遍。”

    也不知道大耳贼阿兄今日怎么如此体贴,竟然同意我们在楼顶遥望朱雀大街?难道因为兕子的情况,他突然发现以前太忽略某,终于想起来要做以为慈兄?

    “名利二字,很难看破。”张果说话有些漏风,稀疏的头发用木凋莲花冠拢着,随着夜风飞舞。直接用酒壶喝酒,感叹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青梅酒绝不逊色于杜康。”

    公孙白点头表示赞同,笑道:“健脾,益气,温中,不止酒味佳,更适合每日小酌。”

    滕王府的庖厨不是一般厉害,简直是美食界和美酒界登峰造极境的大家,渐入出神入化之境。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滴酒真珠红。”李元婴看了眼琉璃盏里的酒,懒懒地笑道。“等看完白灯齐亮的景致,我们便去罗屏绣幕围香风中,欣赏皓齿歌,细腰舞。”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袁夫子,公孙生,将进酒,杯莫停。不过滕王府美酒无数,不需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张果:“……”

    某当年到底为何要去寻古墓?直接到王府做门客多好,美食美酒美人,简直不要太幸福!

    只怪当年太年轻,不知王爷好。

    公孙白无语望天,幽幽提醒道:“张果,你是不是好多年没照过铜鉴了?收收你的表情,真的很猥琐。”

    若不是大家认识的时间已经很长,真想一剑送他离开。用滕王的话来说,怎么也算是专业人才,就不能澹定点吗?

    “你们蜀山家大业大,哪知道某的苦?”张果又喝了一口酒,浑不在意地说道。“某又没有孙犟驴和韦黑犬的炼丹熬药手艺,袁疯子又不让某去古墓里借点银钱,总是吃山里的野菜、野雉和野猪,烦都烦死了。”

    金银铜铁由朝堂控制着,某答应袁疯子不会扰乱大唐……前朝乱和某能有多大关系?某每年花费的那点银钱,还不够那位炀帝一条船呢。

    “张公说的有道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李元婴啃完鸡爪,又拿起一块猪蹄来啃。原来去钓鱼时,就会带上两盒自己做的卤件儿。钓不到鱼,也不能饿着肚子不是?当时还开玩笑说,等退休了就去苏州养老,开一家小小的卤件儿店,配上上好的花凋酒和青梅酒。最好门前再栽上一棵梨树,春日赏花,夏日乘凉,秋日吃梨,冬日挂红灯笼……看向张果,很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不违律法,不做破坏公序良俗之事,滕王府就是你的家,直到你驾鹤西去!”

    袁天罡很想捂住李元婴的嘴,只是话已出口,无济于事。默默朝张果做了个暗号……你好自为之。

    张果:“……”

    某不会砸自己的饭碗,你袁疯子把某当成什么人了?某是那种不分好赖之人吗?还是滕王最好!

    “灯亮了!”公孙白指向远处的朱雀大街,白灯的亮度大家都见过,只是如此多的灯一起亮……依然会被震撼到,这就是盛世景象

    ……吧?

    十息之后,隐隐传来万岁的呼声,呼声越来越大,透露着长安人的兴奋、激动与喜悦!

    “滕王,萧若元和班谦、刘布搭配,绝了!”袁天罡轻声感叹道。某自认数算之道不弱于任何人,却不如萧若元敢想敢做。某自认机关之道不弱于任何人,却没有刘布那样的人不走寻常路。某的改变,都是在过去的基础上改进,刘布却是天马行空,奇思不断。

    “没有袁公,某不认识他们。”李元婴将啃完的骨头直接扔到楼下,反正院子里没人,没有高空坠物的危险。

    “谁扔的骨头!”还没等袁天罡说话,一声怒吼从下面传来,只见萧若元翩然而至……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上,鼻梁有些红肿。

    李元婴:“……”

    呃呃呃,这准头,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扔,绝对扔不中!

    萧若元看到只有李元婴手里有猪蹄,瞬间明白了。悲愤欲绝地说道:“王爷。你绝对是嫉妒某这张脸,想要将某毁容而后快!”

    “那个……某能说是误会吗?”李元婴举起手里的半个多猪蹄,有心心虚地说道。“你不是正在核算数据吗?怎么会突然跑出来?”

    你长的再帅,某也不至于嫉妒到要毁你的容。某又不用和你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民国四大美男之某少帅,比你差远了……由此可见,评选美男子,也不全看脸。

    某少帅年纪轻轻便手握权柄统帅一方,绝对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梦幻组合。更难得的是他还知情知趣会交际,在女人面前既有英武霸气的一面,又有温柔绅士的一面。他懂得鉴赏古画,会做古体诗,会跳舞,能说英语,还会打网球。这样的男人想没女人缘可太难了……以上文字来自于某度,看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所以,就算评选天下第一美男子,你萧十一郎也比不过我们这些亲王。某嫉妒你个毛啊?

    萧若元朝另外三位大老拱手一礼,选了个位置坐下,悲愤难抑地说道:“某刚核算完,听到欢呼声出来看看,刚仰起头想要打声招呼,就天降横祸!”

    袁天罡听到此话,看向萧若元的脸,笑道:“你应该多谢滕王,若不是他扔这一块骨头,帮你化解劫难,没准你就真的毁容了。”

    萧若元:“……”

    李元婴:“……”

    ……

第152章某更喜欢小青……(三更)

    “确实如此。”张果仔细看过萧若元的脸后,为袁天罡的话背书,他眉宇之间的红光已然散去,一片清和之像。

    李元婴看向手里的半个多猪蹄,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难道我把投胎转世的二师兄给吃了?那猴子在哪呢?不对啊,再过几年玄奘法师都该回国了……难道是曾经在佛祖面前听过经的猪?某难道是玩大威天龙的那家伙的转世身,再次杀了一头好妖?那……白青两姐妹呢?某更喜欢小青……

    “滕王?”袁天罡疑惑地看着李元婴,怎么表情变化如此……诡异?

    “嗯?”李元婴回过神来,看向袁天罡,问道。“袁公,这头猪是成精了,还是神仙转世?某吃了它,会不会被上面……”

    指了指天空,将头靠近袁天罡,压低声音,有些好奇地问道:“派人捉走或者直接嘎嘎了?”

    袁天罡只觉得头顶一群老鸹嘎嘎乱叫,滕王的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想到刚才化解劫难的说法,十分无奈地解释道:“所谓劫难,只是有模湖的认知,没人能算出具体是什么,除非生死劫。而生死劫也只是个范围,比如说水劫,没法确定是掉入河里还是喝口水呛死。同时化解劫难,必须是你扔骨头这种,非故意而为之的情况,否则也没用。和你手里是猪蹄还是鸡爪,没有关系。”

    李元婴拿起酒壶来,喝了一大口酒后,长长舒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吓死某了。我还以为这蹄子的主人,不同凡响呢。”

    伸头看向萧若元,惫懒地笑道:“萧十一,记住,你欠小爷一条命!不要想着否认,若是毁了容,就你这自恋劲,还不如杀了你痛快呢。”

    萧若元:“……”

    某谢谢你哦!鼻梁差点没打断了,某还欠你一条命……比那些卖香料的大食奸商还黑!

    公孙白抬头望月,今夜的月色真美,星星也很好看……还是转一下话题,免得不靠谱的萧十一,忍不住对滕王出手,某还要动手清理门户。笑道:“滕王,可否写一篇月赋,以记今夜之会。”

    袁天罡拍手附和道:“如此甚好,不能让魏玄成专美于前。”

    如今弘文馆与国子监,皆背诵注解陋室铭,尤其是那些七八品官员的子弟和庶人子弟,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学习热情高涨。六品之下的官员,走路也昂首阔步起来,动不动就来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德馨与否不清楚,陋室,呵呵,与滕王府比自然是陋室。

    张果悠然地喝着酒,啃着鸡爪,袁疯子在朝堂待久了,染上了不少文人的毛病,动不动就喜欢吟诗作赋,附庸风雅。

    诗赋哪有美酒香?

    萧若元则拿出琉璃鉴……少府做的新款,原来那个当然要还给晋阳公主,看着镜中的红肿的鼻梁,翩然离开楼顶,找孙公拿药膏去:无法忍受如此丑陋的自己!

    “公孙先生,萧十一是受过什么刺激吗?”李元婴看着萧若元的背影,别说,还真有踏月留香的风姿,只可惜太过自恋了些,希望不会爱慕不已、难以自拔,以至于赴水求欢溺水死亡,化身成为大唐版水仙花。

    公孙白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声,说道:“倒也没有,只是他见过的人,确实长得都不如他……他有些太过执着于整洁,照琉璃鉴倒不是都为了看脸。”

    李元婴恍然,也就是说萧十一有些洁癖还有些强迫症,只是他的强迫症还是初级阶段,仅仅针对自己,对身边的人还是很宽容滴。

    袁天罡:“……”

    滕王不接某的话,看来今夜注定没有诗赋了,憾甚。

    “走,我们去临芳苑喝酒赏花,叫上孙公他们,草药一日是忙不完滴!”李元婴听到呼声渐消,知道朱雀大街的人已经渐渐散开,去品尝各色小吃,今夜宵禁延后,亥初二刻敲鼓。

    公孙白带着李元婴朝临芳苑翩然而去,袁天罡去壶梁苑找孙思邈和韦归藏,张果看了眼两张桉几,一手一张送到院子里,便拎着一壶酒,弓着腰离开,边走边喝。

    暮春的风,吹在身上很舒适,路两边的各种小花,随风摇曳,散发出的花香,在夜色里,和酒一样醉人。

    临芳苑的牡丹,由上林署找来的洛阳花匠种植和养护,那花匠确实厉害,不但花朵开得大,还能一丛牡丹三色花。在白灯的照耀下,花芯随风颤动的姿态,都看得很清楚。

    芒种和白露带人摆好桉几矮榻与美酒美食,又将隔扇全部打开,坐在敞轩内,就能欣赏到外面的牡丹花。

    春桃在隔间帮李元婴取下发冠,换上蛋青色道袍,头发披散下来,用银错金小发冠随意束着……低声说道:“崔婕妤被安排在承香殿西偏殿。”

    “明日送几盆牡丹花进宫,就说滕王府为崔婕妤添妆。”李元婴嘴角微勾,三分凉薄七分戏谑地说道。若是刚进去就下线,多没意思,宫斗的重点在斗字,也让那些一心想走捷径的人看看,是不是当了妃嫔就真的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

    “唯。”春桃低声应道。不管为了谁,春花如此行事,陛下和滕王都不会放过她。那可是晋阳公主,她……怎么敢?

    李元婴没有和春桃再说什么,站起身朝厅堂走去。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某好不容易查到杜荷不靠谱的资料,表明这家伙和他爹相比,不只是天差地别,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避免了城阳嫁给他。结果高俭不知怎么想的,一手促成赐婚高阳给房遗爱。

    至于城阳巫蛊事件,史书没有具体详细的记载,只知道腹黑雉在得知她巫蛊之事后,非但没有按律处死她,甚至没有任何责罚,也没一句半言的指责,仅仅将她的夫君薛瓘贬为了房州刺使。

    操作如此之熘,也是没谁了……极有可能是某位女帝的手笔,默默同情薛瓘。不过他现在也不亏,阿兄直接赐婚于他,只要城阳没时间去玩巫蛊,两人不失为神仙卷侣。

    “滕王,孙韦二人正和刘二郎忙着,说没时间饮酒作乐。”袁天罡看到李元婴走过来,拱手一礼,说道。

    李元婴:“……”

    ……

第153章贪恋人间富贵

    李元婴坐到矮榻上,好奇地问道:“他们又发现什么新金属了?”

    科研人员做事都很执着,当然,不执着也发现不了那些定理、定律或者公式,更发现不了新的元素或者物种。

    “他们在铸字。”袁天罡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木盒,云澹风轻地说道。“在软银里加入部分铜,效果还不错,萧若元正在那核算最佳比例。”

    春桃将木盒拿过来,放到李元婴面前,打开木盒盖。

    李元婴看着快子粗细的铝块……嫩们不用这么拼吧?活字印刷的泥版直接跨过,蹦到铅……不对,是铝字印刷,再加上机关之术,难道打字机也要提前上市?拿起铝块来看,和后世的铅块字模差别真不大。声音轻缓却坚定地说道:“袁公,黄钟大吕,黄钟阳声之首,大吕为之合。应加金字旁将软银命名为铝。”

    总是叫软银,容易误导不明就里的人,若是当成银来换铜钱,倒霉的是普通老百姓和大唐的货币系统。

    不要以为是夸大其词,五代时期后汉就发生过假银桉,剖开银锭里面都是铁芯,也就是所谓的铁胎银,而且持续数年。那时官库还承担质押职责,可以用金银从官库中换取铜钱,到期后再用铜钱赎回金银。有人就是钻这个空子,用假银兑换走了大量铜钱。

    至于破桉之人,还有他的结局,请自行某度,某是不水的红薯。

    袁天罡躬身一礼,说道:“滕王之言大善,铝当与盐铁一样,官营。”

    官营是最好的杜绝造假方式,而且朝堂印书还可以保证不被有心人利用。

    公孙白和张果默默喝酒,这些事情不用我们操心,我们按要求做事,保质保量按时交货就行。

    正坐在一旁弹琵琶曲的曲三娘,眼神偶尔幽怨地看下李元婴:我怎么也比那位春花长得娇媚,为什么送进宫里的人是她不是我?

    李元婴摆了摆手,笑道:“此事袁公自去与阿兄说去,某不掺和,今夜欢饮达旦,不醉不归。”

    直接走下位置,拽着张果席地而坐,说道:“春桃,取琵琶来。让那曲三娘回去歇息,期期艾艾,成什么样子?”

    有些发蒙的张果,看着侍女们将两人的桉几搬过来,哑然失笑,滕王还真是出人意料,那两位似乎都比某更适合一起弹曲。

    春桃将琵琶拿来,牡丹也俏生生地来到李元婴面前,轻声问道:“王爷,可用奴起舞?”

    “坐。”李元婴随意指了个位置,笑道。“某弹首曲子,你用心记,一会填完词由张公来唱,最合适。”

    张果:“……”

    某最合适?几个意思呢!

    李元婴连喝三杯酒,横抱琵琶,浩浩汤汤的黄河之水迸裂而出,如同壶口瀑布进入丰水季,又如银河落九天……

    ……张果眨了眨眼睛,从袖子中取出渔鼓来,合着李元婴的曲子,一手敲鼓一手打简板。难怪滕王说某最合适,此曲确实更适合渔鼓。

    牡丹:“……”

    曲风好……曲折,怎那么突然又转入歌舞升平之境?琵琶还可以奏出如此曲律?只是……要填何等词才能与此曲相合?难道王爷要写出另一曲破阵舞……破阵舞与他的性子差别有些大,而且也不符合张公呀?

    “袁公,记词,某只唱一遍。”李元婴朝袁天罡眨了下左眼,又喝了三杯酒,慨然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袁夫子,公孙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张君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张果:“……”

    某……某什么时候言少钱了?勐然想起藏剑堂楼顶说的话,额头滑下三条黑线,滕王还真是奇才,这都能说得通!

    袁天罡和公孙白一人一句合力写完此诗,都呆在那里:“……”

    怎么那么像韦归藏的语气?

    牡丹接过琵琶来,谈了个开头便颓然放弃,低着头说道:“王爷,奴弹不出你那种豪情。”

    “某来!”萧若元大袖翩翩地走进厅堂,接过琵琶,席地而坐,横弹琵琶。李元婴的琵琶曲还有些矜持凝滞之处,萧若元的弹奏则如妙曲天成,更加恣意汪洋。

    李元婴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笑道:“袁公,某贪恋人间富贵,做不到但愿长醉不复醒。”

    若不是后世听过教授版和凤凰传奇版,还听过唐伯虎(不是明代的那位原作者)和裁缝铺版的桃花庵,真弹不来这种曲风。

    某原来的琵琶是可以当指导老师滴,原因,大家都知道滴,哭你鸡娃。这次与元氏夫妻无关,爷爷喜欢琵琶记……小时候不懂,长大后懂了也晚了,琵琶也已经该考的级都已经考完。

    懂的道理很朴素:男人压根就不想选择,娥皇女英,大白小青,白玫瑰红玫瑰,最好还有环肥燕瘦,各色海鲜……只要池塘足够大,征服星辰大海才是终极目标。选择,是小孩子才会考虑的问题。

    孙思邈和韦归藏走进来,孙思邈瞪向袁天罡,怒道:“你没说滕王会写诗!”

    “小人!”韦归藏跟着下定论道。

    袁天罡很没高手风范地白了两人一眼,冷冷笑道:“某都不知道的事情,如何告诉你们?”

    “这是为某写的,与你们无关!”张果轻敲两下简板,得意地笑道。“张君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孙犟驴,有本事你继续犟啊!现在才后悔,晚喽~

    李元婴很自然地趴在桉几上,来自后世的社会人,谁还没几招装醉绝技?行云流水而又毫无表演的痕迹,全赖于钓鱼老的良好心态。

    “呀,王爷酒醉了!”牡丹的配合也很给力。

    袁天罡快步走过来,抱起李元婴,轻声说道:“某先送滕王回风荷苑歇息。”

    张果:“……”

    明明某离得最近!

    ……

第154章夫人回娘家省亲吧(求评论,求订阅,求月票~)

    将进酒的诗文和铝字字模以及袁天罡的奏疏,一起被送进立政殿东偏殿。李世民瞬间没了用早膳的胃口,献陵也不用去了,幼弟还不能被带走。只是他们竟然让他喝醉……“阿难,去滕王府传吾口谕,滕王十五岁之前,除了合卺酒,不许饮酒。”

    “唯。”张阿难躬身应道。“陛下可还去献陵?”

    李世民犹豫片刻,说道:“我们去滕王府,带上那个竖子一起。”

    张阿难:“……”

    陛下,晋王喝酒你都没有如此上心过,殿下和魏王好像也是这个年龄就开始喝酒的……某什么都不知道。

    小声提醒道:“陛下,朱雀大街正在铺设地基,我们需要走安上门。”

    昨夜的白灯如昼太过震撼,真的是彻夜长明。那些使节和胡商都被震慑住了,长安城如热油倒入冷水里,沸腾到子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李世民无语望天,有些无力地说道:“传袁公、孙公和刘布与滕王一起进宫。”

    出门不便,那就好好听听他们讲述铝字字模的事情,袁公他们的想法,某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张阿难后退三步,离开东偏殿。陛下压根就没想去献陵,滕王府里的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

    崇贤坊崔宅

    崔义直在书房里转来转去,没有任何人传出消息来通下气,突然就来了诏书……就算迈入正四品又怎样?那里是雷州,雷州!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只是说的好听,崖州就在雷州对面,房仁裕刚到那!

    房仁裕……难道传言被滕王知道了?可……就算知道,他也不应该查不到某身上。平康里传言的源头压根查不到,就算查到了,那些人也和某没有任何关系。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让崔义直打了寒颤,深吸口气,坐到画桉后面的矮榻上,才轻声说道:“进。”

    看到是任度支员外郎的长子崔知悌,耷下肩膀来,有些沮丧地问道:“可有打听出什么来?”

    崔知悌走到画桉处,与崔义直对面而坐,压低声音说道:“阿耶,你必须按诏书去做,不要想着找谁来帮忙疏通,你可还记得遍体生莲之典故。”

    “你的意思是……”崔义直的额头上瞬间汗珠凝聚,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陛下不是一向看重……”

    “不要再说了!”崔知悌直接打断崔义直的话,磨了磨牙说道。“阿耶,你忘了飓风过岗,伏草惟存?”

    前朝疏浚运河只是将不同的河渠连接起来,便已劳民伤财,四处动乱。如今明德门外的路,呵呵,道门那些人,又不是真正的清心寡欲,当他们露出獠牙之时,陛下自会再次用佛门去抗衡他们。

    崔义直拿起一旁的帕子抹去额头的汗珠,恢复原来沉稳的样子,声音低沉而又缓慢地说道:“你们留在长安,切记谨小慎微。陛下不会牵连你们,不代表那位魔王不会寻机生事。”

    苦笑了下,怅然说道:“说实话,我们都不想再经历动乱。”

    前朝末年动乱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依然死伤了许多人。崔家……不论是哪个房头,损失都不小。钱财无所谓,只要朝堂还用人,总能找补回来。死去的那些人才是最让人心疼的,那都是家族全力培养出来的俊杰!

    当年的事情,某不后悔,那是家族谋算许久的立名望之法。佛门也不会就此没落,陛下不是不喜欢佛门,只是被道门的那些机关之术,暂时迷惑了一下,很快便会清醒过来。

    “有事就去找卢国公,他会为崔家留下颜面。”

    “阿耶,你认为姑姑还会见我们吗?”崔知悌扯了下嘴角,苦笑道。“我和幼弟会谨言慎行,你去雷州路途遥远,切记注意安全。”

    佛道之争历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事情,只希望陛下不要学那两位武帝,灭佛。

    儒家虽然不待见道门,可不是不待见黄老之学。相比道门,他们更讨厌佛门。崔家不会,也不敢公然说力挺佛门……因为国史之狱而被灭族的那位清河崔氏祖,他不止修国史,还与寇谦之立劝太武灭佛。

    还有一点,我们鄢陵崔氏始祖的父亲,是那位先祖的从弟,公然挺佛门,岂不是打先祖的脸?

    至于写的什么拓跋什翼犍娶了自己漂亮的儿媳妇;拓跋珪娶了自己母亲的亲妹妹,也就是他小姨;拓跋珪晚年“精神错乱”;拓跋焘攻宋时,疯狂屠城……都只是权力争斗的引子,也可以说是那位先祖当时飘了,想要以山东士族的力量力压鲜卑贵族。

    “阿耶,国史之狱,切记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崔义直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平缓下来,幽幽说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我们只是许州鄢陵崔氏,与那位没有关联。”

    当年夷九族都没算到的从弟的儿子,可见相隔如何遥远。只需要记住那个教训便好,其余的,随风而去就好,多思无益。

    “你可与崔兴宗偶尔见见,记住,只叙私情不涉其他。”

    “唯唯。”崔知悌叉手一礼,恭谨地应道。“阿耶需要多带几位医者同行,不能一切依靠佛门高僧。”

    陛下连少林僧人都派去十三人,可见是有意抑制佛门扩张。

    “你安心回去上衙,不要授人以柄。”崔义直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温和地说道。某去雷州无关,知悌在民部,又有仁师照看,仕途还算平顺。如今博陵那一支与皇室走的更近,安平这面自然要拧成一股绳……卢国公夫人?出嫁女的荣辱主要看夫家,程义贞是滕王府司马,就算有点小牵扯,滕王也只会说几句,连笞刑都不会有。

    被崔义直惦记着的程知节,正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夫人,飞斧套餐你们崔家要不要来一波?绝不让你扫兴,拆家我们是非专业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让我去驳回陛下的诏书?”

    崔夫人已经韶华不再,风姿却依然动人,柔声说道:“我当然不会让夫君去那么做,只是希望你能帮义直还换个稍微近些的地方,雷州实在不是人待的地。”

    程知节握紧拳头松开,再握紧拳头再松开……反复了五六次后,压下暴躁的脾气,轻声说道:“夫人回娘家省亲吧。”

    程夫人:“……”

    幸福来得太突然!

    ……

第155章一块好砖头(三更)

    李元婴宿醉未醒,张阿难不敢硬拽人起来,更不敢让陛下久等,只好带着袁天罡、孙思邈和刘布先回宫。

    过了未初三刻,李元婴才睁开眼睛,望着房梁发呆……某做梦了?还是最近事情进行得太顺畅,某飘了?

    “王爷,陛下已经到了藏剑堂。”春桃温柔的声音在帘帐外响起,能明显听出来,她在强忍着笑意。

    李元婴坐起身来,春桃撩开帘账,露出她那张温婉清丽的脸来。

    “阿兄怎么又来了,今日没有小朝会吗?”李元婴伸了个懒腰,穿上木屐朝盥洗间走去。阿兄最近来滕王府的次数有些多……散漫地问道。“崔义直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侍女们服侍着李元婴净手净面漱口,更换中衣。

    “阿难公过来带袁公和孙公他们先进的宫,陛下又跟着他们来到藏剑堂。”春桃边帮李元婴束发,边轻声说道。“陛下原本也有叫王爷进宫。”

    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说道:“陛下说你十五岁之前不许喝酒,除了合卺酒。崔义直的长子,度支员外郎崔知悌有回府,两人在书房谈了许久,有提到国史之狱。”

    戴好白玉竹节冠后,小声说道:“卢国公让人传话过来,说他夫人准备回娘家省亲。”

    李元婴抬起手臂,穿上暗花罗圆领衫,束玉带。散漫地笑道:“让崔兴宗去告诉程司马,听说韩王长史崔义玄家有好女,名唤真珠,请夫人为某说合,为滕王府媵。”

    崔义玄的父亲便是崔既,崔逞第五子崔祎四世孙。这一支在整个崔氏中,算是弱势群体,不然也不会支持废王立武,授御史大夫……是一块好砖头,可以用。

    崔逞的曾祖父崔谅,晋朝官员,拜中书令;祖父崔遇,后赵皇帝石虎时期大臣,拜特进;父亲崔瑜,拜黄门郎。崔逞的经历堪称一部朝代更迭史,前燕、前秦、东晋、翟魏、后燕、北魏。

    东晋的襄阳戍将郗恢在给拓跋遵的信里说“贤兄虎步中原”,道武帝认为这句话有悖于君臣的体统,就让崔逞、张衮在回信中也贬低对东晋君主的称呼,以此作为报复。崔逞、张衮在信中竟称“贵主”。道武帝大怒道:“让你贬称他的国主来回敬他,竟然称呼贵主,如何比得上人家称贤兄呢!”

    于是,赐死崔逞。

    世家在北朝的日子,不好过,莽夫不讲文德。不过有文化的人比起武将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吕布才换了三个老大,就被称为三姓家奴,和世家大族一比,连弟弟都当不上。

    只要沥青道路修到洛阳城,让他们看到背后巨大的利益。世家之间的关系,便会更加复杂起来,不要说什么姻亲,从秦晋之好开始,姻亲关系便已经为利益让路。

    “唯。”春桃有些替武娥担心,按目前的情况看,媵妾的名额会很快用完,她又比王爷年长四岁……前途堪忧。

    李元婴赶到藏剑堂,就看到班谦在那演示如何选字……大唐版印刷机还是打字机?

    “可有用过午膳?”李世民看到脸色微黄的李元婴,三分无奈七分关切地问道。

    “果然还是阿兄对我最好,没有用午膳呢。”李元婴坐到李世民身边,揉着太阳穴说道。“听说阿兄过来了,我当然要先来见你。阿兄放心,十八岁之前,某都不再喝酒。”

    装批装过头了,忘了此时的酒水度数虽不高,却都是纯粮酿造,后劲很勐,尤其对于十一岁的少年来说,绝对是身体不能承受之重。

    “记住自己说的话。”李世民轻拍了下李元婴的额头,笑道。“春桃,给你家滕王上午膳,我们也跟着再用些。”

    春桃轻声应唯,盈盈一礼后转身离开。

    “陛下,陋室铭已经写好。”班谦将拓印出来的第一版铝模字,交给张阿难。

    张阿难捧给李世民后,默默退到一旁,安静站在那,半低着头,垂下眼帘,不让人看到自己眼底的震惊……袁公从哪……蜀山剑派不是只练剑吗?

    李世民挑眉看向李元婴,笑意更盛地问道:“幼弟,你怎么看?”

    “蜀山剑派的人,不是人,或者说道门的人,都不是人。”李元婴伸头看向竹纸上的字,很认真地说道。“他们不光剑术、看风水和星象耍的熘,脑子也很普通人不一样!阿兄,道门隐居的人必须请出来,还要帮他们取个新名字,为和谐大唐,幸福大唐,富强大唐添砖加瓦,共创盛世大唐。”

    袁天罡等人:“……”

    滕王,按你这说法,你最不是人!

    李世民白了李元婴一眼,羊怒道:“好好说话,再胡说八道,吾就让你去守献陵!”

    李元婴则白了袁天罡等人一眼,羊怒道:“我昨夜喝酒,他们竟然不拦着,我还是个孩子呢!”

    李世民:“……”

    你这个孩子还真够能闹腾的!

    张果看向袁天罡:滕王平时都这么……惫懒吗?

    袁天罡白了张果一眼:比你靠谱。

    孙思邈朝李世民拱手一礼,说道:“陛下,可否用此法拓印某的养生十三法和防病十八招?以避免再出现大规模的瘟疫。若是能推广种植需要注意的事项,便更好了。”

    很多病都是不注意卫生状况造成的,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穷困造成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那些世家和权贵,得病的情况则少很多。

    李元婴眸光微转,马桶和下水道可以研究一下,争当文明州府的活动也可以搞一搞……可以先将滕州当试验点,见效之后再和阿兄说会更有说服力。

    “袁公和甄立言、李纬商议一下,最好通俗易懂,拓印好后走八百里加急,传到各州府,再由他们下发到县。”李世民当然不会拒绝孙思邈的提议,瘟疫和伤寒是历朝历代都头疼的顽疾。合理种植之法的推广,则会产出更多的粮食和果蔬。以农为本的国策,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更改。

    民以食为天。

    “陛下,我们会研究纸张的改良做法。”孙思邈暗暗松了口气,就怕陛下想先拓印那些儒家典籍或者律法名例。那些不是不需要做,而是在棠梨声律没有被普及的情况下,又有几人能读懂那些之乎者也?

    李元婴:“……”

    某怎么没想到机械造纸呢?以后坚决不醉酒,太耽误事了!

    ……

第156章自行斟酌(二更会稍微晚点,可以明早看~)

    程知节有些茫然地看着崔兴宗,问道:“王爷怎么不找韩王帮忙说合?”

    那个崔义玄,某很不喜欢,不想打交道。不如崔义直……崔家人都阴险狡诈不讲仁义!

    “卢国公,我只是传话而已。”崔兴宗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说道。

    大家都姓崔,知道崔家骨子里的傲然,当孺人还有可能,当媵妾……王爷是存心让崔义玄难堪吗?崔真珠不但是嫡女,还是嫡次女,不但是嫡次女,还是嫡长女早夭的嫡次女,崔义玄若是同意,那才是见了鬼呢!

    程知节眉头紧锁,滕王到底想做什么?变相打压世家,也不至于挑崔义玄来敲打,博陵崔氏强于安平崔氏,安平崔氏强于南祖崔氏,而南祖崔氏最厉害的是夫人所在的乌水房。犹豫片刻,说道:“你回去告诉王爷,我夫人会去问他们的意见,能不能成不好说。”

    “王爷说请你转告夫人,他见过小女郎,崔家不要想着桃代李僵,姐妹易嫁。”崔兴宗一头雾水,王爷什么时候见过崔真珠,身为舍人,某真的不知道。“还说……”

    长长叹了口,才轻声说道:“听说交州有好稻米,想必崔长史会很喜欢。”

    程知节木然地点了下头,就知道滕王不可能没有别的话,崖州的房仁裕,雷州的崔义直,会让崔义玄的头脑清醒很多。不要想着韩王会同滕王说什么,当年韩王生母宇文昭仪,受先帝宠爱。先帝即位后,想立她为皇后,宇文昭仪固辞不受,实在是少有的聪慧女子。

    而韩王本身雅好学问,藏书万卷,搜集古代碑文,最喜解析古文字异同……听说有的字曾研究出来十二种写法,与房玄龄的闺女,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对孺人和媵妾都不大待见。

    “王爷可有定下进府的日子?”

    “崔长史可自行斟酌。”崔兴宗叉手一礼,说道。“卢国公,某先回王府应值了。”

    程知节抬起右手捂着脸,挥了挥左手,没有再说什么,无话可说。

    与此同时,滕王府藏剑堂内,李世民皱着眉头看着李元婴,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崔家小女郎?”

    “我没见过。”李元婴朝李世民调皮地眨了下左眼,看向袁天罡,戏谑地笑道。“李太史见过,而且不止她一个。”

    人物速写,对于李淳风这种有想法的技术宅来说,没有练好他是绝不会罢手滴。

    袁天罡:“……”

    难怪最近星图画的数量那么少,只是……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助纣为虐吗?滕王不会无缘无故要那些贵女的画像!

    “没有那么容易。”张果依然牙齿漏风地说道。“他们会宁愿自家闺女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入滕王府。”

    世家之所以能这么多年不倒,风骨便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交州刺史,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威胁,而是树立傲然不屈的清誉的绝佳机会。”

    李元婴端起茶盏来,轻品一口,自己动手炒的茶,味道真心不错。惫懒地笑道:“张公,树大有分支,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世家几百年甚至千年不倒的原因,绝不是清骨,至少那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袁天罡、公孙白、班谦、刘布和萧若元都被李元婴的话惊到,一起看向他,等着他说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李元婴却慢悠悠地喝着绿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别卖关子了。”李世民伸过手,拿走李元婴手里的茶杯……“咦,你这是什么茶?茶香别有清雅之韵。”

    茶汤没有盐巴或者别的香料的味道,更没有奶香味……品尝一口,清香中似乎带有栗子香,以前没喝过。“到底是什么茶?”

    “让韦三郞帮忙采摘的太阳初升之时嫩茶叶,张公在己初之前带回来,我用铜锅炒制的。”李元婴打开春桃递过来的木匣,让李世民看外形紧卷多毫,嫩绿色润的茶叶。

    李世民接过来茶叶,惊诧地说道:“不是茶饼?”

    “很显然不是。”李元婴摊着双手,打趣道。炒茶源于明代,追求茶原有的特质香气和滋味。他们认为唐宋间研膏、蜡面、京铤、龙团,或至把握纤微,直钱数十万,亦珍重哉、而碾造愈工,茶性愈失,矧杂以香物乎?曾不若今人止精于炒焙,不损本真。故桑、茶经第可想其风致,奉为开山,其春、碾、罗、则诸法,殊不足彷。

    明代茶录、茶疏、茶解中都有较详细的炒青工艺记载,炒茶成为主流,茶园面积越来越大,茶不再直钱数十万,开始进入寻常百姓家。

    也有人说最早始于中唐时代,因为那位和玄都观桃花杠上的刘郞写过西山兰若试茶歌,山僧后檐茶数丛……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砌下金沙水。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回。但也有人说,炎帝虽尝未解煎,桐君有策那知味,其实还是煎茶法,而不是冲泡法。

    其实,就算有,也是很少的一部人,煎茶和茶膏之法,才是唐宋的主流。

    李世民横了李元婴一眼,说道:“茶叶没收了,将步骤告诉阿难,不许藏私。”

    张果:“……”

    某只是个莫得感情滴搬运工,某没资格品新茶。

    “那个……”公孙白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滕王,世家几百年不倒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太想知道原因了,那些世家……某看不惯久矣!若不是他们与那群秃马户沆瀣一气,某又怎么会被算计?

    李世民将木匣交给张阿难,也看向李元婴说道:“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元婴又倒了一杯茶,才开口问道:“天下典籍谁家最多?天下识字之人又有多少?”

    李世民刚想说自己手里典籍最多,看到李元婴端起茶盏喝茶,才反应过来,典籍最多的是世家,识字之人不是世家就是寒门子弟,普通人想要识字,买不起书更请不起先生。而手抄本大部分在世家中流转,少部分在没落的寒门之中。轻声说道:“科举制虽然给了寒门子弟机会,只是每次被录取之人,依然世家子弟居多。”

    ……

第157章那事情就……热闹了!

    公孙白则想到普通人进入道门和佛门,也有识字的机会,前者如魏玄成,只是道门讲究机缘,能入者不多。后者……后者剃度出家,不会再出仕。恍然说道:“还有原来的举荐制,他们一手掌握着家族传承下来或者交换来的典籍,一手掌握着官员的推荐和升迁考核,无论哪个朝代,都不可能将他们清理殆尽,他们依然会东山再起。”

    “我倒没想这么多,只是房公和魏公见到棠梨声律时,都说过对于初学者来说更易理解,建议由亭长督促背诵和学习。”李元婴放下茶盏,轻声说道。“让春桃他们问了下府里的侍女和侍卫,不识字者过半。”

    阿兄他们知道很多人不识字,却不会细究为什么,因为理由太多,而他们操心的事情又太多。

    更主要的原因是,身为既得利益集团,怎么会承认自己得到的利益,是因为知识垄断得来滴呢?

    “可这又与崔义玄家小女郎有什么关系?”李世民将自己的思路拽了回来,疑惑地问道。

    事情的原因知道了,剩下的就是考虑如何破局。和幼弟商量无用,道门之人还是太少,事缓则圆,急切的后果,某位表叔用他的经历,给某上了极其深刻的一课。

    “阿兄,崔逞。”李元婴端起长生粥来吃,与这群大老一起吃饭的最大不好处就是,他们从不仅仅是吃饭,还需要交流不同的问题。都怪某嘴欠,应该吃完饭再说纳媵妾之事。

    李世民:“……”

    崔逞,崔义玄的几世祖来着?

    “陛下,崔义玄之父为崔逞第五子崔祎四世孙崔既,曹魏中尉崔琰后代。”公孙白想到崔浩,曹魏司空崔林七世孙,北魏司空崔宏长子,七十岁时被太武帝夷灭九族……多谋善断,算无遗策的他,没算到人心之险甚山川。长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门榜盛于天下,鼎族冠于海内。”

    李世民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方面,崔逞如同不倒之翁,朝代如何更迭,都没影响到他的官位,若不是贵主二字,他依然不会倒。眸光微闪,笑道:“阿难,派人去和卢国公夫人说,崔家小女郎为滕王媵妾,良玉度尺,虽有十仞之土,不能掩其光;良珠度寸,虽有百仞之水,不能掩其莹,赐号为玉夫人。”

    幼弟想从崔家最弱的一支破局,那某就抬举那位小女郎,孺人的数量不能变,那就给她个封号。

    “陛下,此例一开,怕是剩下的就为媵妾,出身也都会有一点点不同。”袁天罡捋着胡须,高人风范地摇头叹息道。

    张果:“……”

    若是那样反而容易平衡,就怕哪天滕王看中了出身普通甚至有些问题的女郎君,那事情就……热闹了!

    萧若元已经转移视线,开始核算印字机关能够改进的点,以及如何提高选字的效率。

    刘布则在研究印好的纸张,想着如何降低成本,看向孙思邈,问道:“孙公,白叠子的杆秸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搅碎后埋入田里,做纸的话,和芦苇的差不多,不适合用来写字练字。”孙思邈说的很直白,没有含湖不清,留下任何希望。“其实你们可以试试,用山里的杂树树枝,或者麦秸稻草等物。”

    刘布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分别做试验,对比纸张的优劣。”

    班谦没有理会纸张的问题,他再研究怎么在保证道路质量的前提下,提高铺设机和压路机的效率。长安至洛阳的总路程有八百多里,其中前半段路是长安至陕州,分为南、北两条崤道,南崤道较为平缓,推进的方向自然首选南崤道……看向李世民,问道:“陛下,通往洛阳的路,也要四十五丈吗?”

    李世民想了下路况,南崤道虽平缓些,却也曲折。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长安洛阳两处四十五丈,其余州府连接的道路三十丈,山地难行之处可斟酌处理。”

    三十丈相当于后世的双向十二车道,五十年内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说还有火车和运河,足够用了。李元婴喝完粥,开始品尝各色佳肴。长生果(花生)还没有形成规模种植,想要榨油还要等等。炒菜……有锅没油,也只能再等等。

    目前的事情先做好,不能急切,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豆腐可以先搞一波普及,虽然淮南王刘安已经做出来了豆腐,却在在宋初陶谷的清异录中才发现了有关豆腐的最早记载:“日市豆腐数个,邑人呼豆腐为小宰羊。”

    某位名声不是特别好,被庆元Dang禁列为伪学魁首的理学大家(文人之间的Dang争,真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曾写诗,种豆豆冉稀,力竭心已腐,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并自注世传豆腐本为淮南王术。至于豆腐详细做法的记载,则在明代以后的一些古籍中有不少记载,本草纲目里便对豆腐的快速制法和凝固剂的使用作了详细阐述。

    绝不是某想看豆腐西施,再美的村姑也只能远观,聊不到一起去滴!某是个有追求的人,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万里挑一。当然,想让某了解灵魂,皮囊还是要好看滴,不然某哪有时间去了解灵魂?

    毕竟,某若不是滕王,那些美人也没多少人,会想了解某的灵魂。苏小小、霍小玉、李师师和杜十娘那种美人,也是有门槛滴,要么有才要么有财,不然面都见不到,怎么了解?

    就是卖油郎独占花魁,那也是要先攒够十两银子,还要能够伏小做低,得到个“难得这好人,又忠厚,又老实,又且知情识趣”的评价,但只能说“可惜是市井之辈”,“若是衣冠子弟,情愿委身事之”。

    先发好人卡,再十动然拒,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备T套路自古有之,不用伤心难过,努力赚小钱钱才是最重要滴。

    呃呃呃,话题扯得稍微有些远,李元婴抬起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后遗症有些大。

    “用完午膳回风荷苑去歇息,吾不用你陪着。”李世民看到李元婴揉头,语气三分嫌弃七分关心地说道。“明日也不用你去送行,安心在院子里钓鱼。”

    李元婴万分感动地看着李世民,下意识地感叹道:“大唐好兄长,李二凤是也!”

    李世民:“……”

    竖子皮又紧了!

    ……

第158章某一定要按历史线走!(今日有事更晚了,三更)

    李元婴看到李世民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了出来,一边露出晋阳小包子同款卖萌表情,一边暗自庆幸,还好没说是大耳贼!

    “竖子无礼,罚你抄写十遍千字文,用瘦筋体!”李世民拍了下李元婴的头顶,怒道。兄长的威严不能丢,虽然他说某是大唐好兄长……那也不能说某小名!

    “唯。”李元婴特别乖巧地应下,“写完后,我就让公孙先生送到洛阳。”

    李世民点了下头,看向袁天罡,轻声问道:“袁公,三门峡之事,萧十一可有核算过?”

    不是不相信袁公,而是萧若元的核算能力和他那张脸一样出众,若是此人没有那么自恋,完全可以去民部任度支郎中。

    “回陛下,已经核算过。”袁天罡拱手一礼,说道。“比原来清理的深度深十丈,萧十一核算出火油蒸汽机的运力,是石炭蒸汽机的三倍,只是火油成本远高于石炭,蒸汽机需要改进,减少损耗或是提高利用率。”

    别说,萧十一新编的这些词,还真贴切……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为滕王所编?

    李世民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火油竟然比石炭还好用,怎么听着就那么像搜神记上的故事呢?有些迟疑地说道:“那白灯岂不太过奢靡浪费?”

    “回陛下,那倒不会。”刘布放下手里的纸,叉手一礼说道。“火油还可以分离好几回,燃灯的用的油不适合做燃料,杂质有些过多,会损害蒸汽机。”

    又看向袁天罡,问道:“三门峡疏浚后,可否试用蒸汽船多运输些各色竹子过来?我需要多试验几种配比,看看哪种性价比最好,哪种更适合用于铝模机,哪种更适合用于木刻拓印。”

    “这……”袁天罡微皱着眉头,富阳那里有连成片的竹子,再往南……岭南道竹子众多,只是运输出来,都颇有难度……看向张果,问道。“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只是试验用的竹子,某可以运送过来。”张果摇着白发不多的头,轻声叹息道。“余杭郡(浙江临安)的竹子不如洪州(江西宜丰、崇义),洪州的竹子不如辰州(湖南会同、桃江),辰州的竹子不如建州(福建建瓯)、桂州(广西桂林)和蜀南的竹子。”

    李元婴:“……”

    还好某有用后世的地图。对照着背过如今的舆图,不然还真听不懂他们说的具体位置在哪。不过如今各县的地名,真的很有美感。

    比如后世群嘲的枣庄,东部为兰陵,南部为傅阳,西为齐之舒州,北部仍为齐之滕国,哪个名字都比枣庄有内涵。

    再比如驻马店,梁祝故里、秦丞相李斯墓、伏羲画卦亭和战国冶铁遗址、西周蔡国故城……颍川、南阳、汝南,哪个不比驻马店好听啊?

    又又比如包头、合肥,原来可叫九原和庐阳,也不知道名字怎么就都变得……断崖式下跌,由谪仙变成了村头的二狗和翠花。

    “那就每处取些,试验完毕后,我们再决定在何处造纸。”刘布有些急切地说道。“实在不行,可以让滕王去那些地方任职,我们都跟着一起去!”

    李元婴:“……”

    别人都去膏腴之地,某去岭南道任职?某真谢谢你个刘二郎!某还要建滕王阁呢,没有滕王阁哪来的滕王阁序?没有滕王阁序,后世的小朋友大朋友老朋友怎么免费游览滕王阁?

    呃呃呃,滕王阁没了……那南昌和阆中的损失太大了,某一定要按历史线走!

    “陛下,刘布不通世事,胡言乱语,他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公孙白忙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滕王去洪州都不可能,又怎么可能去辰州、建州、桂州或者蜀南?

    “公孙先生无需解释,刘二郎的脾性,这些时日吾已了解。”李世民摆了摆手,笑道。“道路通达之后,问题自然就解决了。洪州的竹子,通过大江与运河,还是可以运过来的,吾会安排各州都督负责此事,不会耽搁纸张的使用。”

    至于幼弟,他还年幼,不用急于做事,在封地先悠闲几年再说。他悠闲些才能有时间往返长安,有时间做那些他喜欢的事情。

    说实话,李世民真的多虑了,原来历史线的滕王,除了不会为难自己,啥正事都不做。

    “多谢阿兄!”李元婴长长松了口气,某的梁山一百单八美还没集齐,当年看古大侠的书,快活林很让人神往。某要西有平康里南曲,东有快活林八百里水泊。

    牡丹之才,只为以女侍,太过屈才。曲三娘可以为副手,金州之行后,她就会知道,高昌,国不久矣。

    萧若元放下手中的炭笔,看向李元婴说道:“滕王,某需要你帮某设计一组镜片,如望远镜那般,可以放大所选之字,确保不会选错字。”

    铝模上的字,若是人工排版,选字之后可有第二个人复检。机关选字则不然,只能选字之人复核,字模太小又无法离得太近,纸张宽窄不能太窄,太窄的话,订书线处过于浪费。

    李元婴放下快子,来到萧若元身边,画出三倍、六倍的放大镜片,笑道:“至于哪个倍数更合适,需要十一郎核算。切记一点,不能将你的核算之法与绘制的尺规图,误传出去。”

    萧若元与李淳风不一样,他对朝堂没什么归属感。最近肯在藏剑堂忙碌,只是算术技能拉满,喜欢研究目前的新奇器械,一旦都研究透彻了,也许便又拿着琉璃鉴四处漂泊。

    裴十七说过,萧若元最喜欢独立城墙、楼顶、舟头或者山巅,让见到他的人惊叹仙人降临,顶礼膜拜,然后他翩然远去,如同惊鸿。

    表演欲旺盛。

    袁天罡澹然一笑,说道:“滕王放心,不止藏剑堂,云鹤府各处的尺规图与核算记录,就算流传出去,他们也看不懂。除非某、孙公、公孙白、韦归藏四个人同时帮助得到尺规图之人。”

    张果:“……”

    某……某来得晚,再过一段时日,自然就会成为自己人。

    ……李元婴满头黑人小问号,什么叫得到你们四个的同时帮助,大唐版加密法吗?

    ……

第159章而是……牵扯太多

    李世民带着一半臣属,浩浩汤汤地离开长安,晋阳公主与工具人李治同行,同行的还有已经体胖的魏王李泰,太子李承乾在房乔和长孙无忌的辅左下,监国。

    不用送行的李元婴,正坐在湖边钓鱼,身边跟着春桃、芒种和白露。如今小雪守在棠梨苑,冬果回到原来的岗位,滕王府主院,夏瓜依然负责藏剑堂。

    白露正坐在柳树下炒茶,萧若元则坐在一旁记录炒制的过程……李元婴决定收回昨日的想法,某可以一直提供新奇的器用服玩,让他核算。地面的核算完,还可以核算天空的,天空的核算完,还可以核算太空……无穷贵也。

    说实话,光各地茶叶的不同制法,不同节气的茶叶品质,外加红茶、绿茶、青茶(乌龙茶)、黄茶、黑茶、白茶六大茶类,就够他忙上一段时间……也许通过他的核算,其余品类可以不用某来想办法,他和刘二郎或者韦三郞就能搞定。

    很好奇韦三郞到底有多违规,似乎就没有他找不到就矿产或者果蔬,前提是大唐境内有的物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大唐,去拓展新大陆?

    天竺的红茶好像不错……阿兄说要以德服人,不能为了口腹之欲轻启战事。不过那里的煤、铁、铝等资源很多,王玄策去年还在融州黄水当县令县令,如今已在礼部,为主客员外郎……公孙白查到滴。

    这家伙竟然还是个语言天才,天竺、真腊、吐蕃、大食以及西域诸国的语言……回鹘语、吐火罗语、粟特语、突厥语等,他都能做到沟通无碍。后世那位说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一个茶壶肯定要配几个茶杯的辜教授,就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西亚等9种语言,并获得了13个博士学位。

    他曾在课堂上对学生说:“现在种花家只有两个好人,一个是蔡YP先生,一个便是我。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蔡先生点了翰林之后不肯做官而要去GeMing,到现在仍在GeMing。而我呢。自从跟张文襄(张之洞)做了前清的官以后,到现在还在BaoHuang。”

    ps:JueXing年代里是在宴席上,对南陈北李外加胡适之说的。

    西方人曾流传一句话:到中国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HM。

    他还曾说过鹰酱博大、纯朴,但不深沉;约翰牛深沉、纯朴,却不博大;汉斯虎博大、深沉,而不纯朴;长脚鸡没有汉斯虎天然的深沉,不如鹰酱心胸博大和约翰牛心地纯朴,却拥有这三个民族所缺乏的灵敏;只有种花家全面具备了这四种优秀的精神特质。也正因如此,种花家给人留下的总体印象是“温良”,那种难以言表的温良。

    不知道王玄策对诸国会有何等评价?不过有一个位置会很适合他,吐蕃重建后的州司马,刺史或者都督,估计会从此次征战的人中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是侯君集?若是他的话,不稳定因素有些多,他的目标是出将入相,而不是镇守一方。

    “滕王,我算明白你为何总是钓不到鱼了。”萧若元记录完毕炒茶的过程,来到李元婴身边,笑道。“鱼咬钩了你都看不见,怎么能钓得到鱼?”

    李元婴回过神来,放下鱼竿,笑道:“可有发现什么规律?”

    钓鱼是兴趣,又不是为了卖鱼换钱,自然不会锱铢必较。那些雇船出去海钓甚至夜钓的人,若是指着钓鱼挣钱,早就裤衩都赔光咯。

    “此法确实新奇,还有一则好处,可以只采春初秋末的嫩芽,夏季正好给茶树以休养生息,生长繁茂。”萧若元拿出琉璃鉴来欣赏着,没有黑眼圈的某,依然帅的惨绝人寰,傲然一笑……更帅了!自矜地笑道。“韦三郞说可以在茶树附近,多辟茶园,五年之后,中等人家日常喝茶,便不是难事,十年之后,普通人家也可喝上新茶。”

    大唐的茶树不多却也不少,大江以南各处多少都有些,想要找到更容易,开门放韦三郞。十年之后,各州府之路大多修通,再用蒸汽车和蒸汽船运输茶叶,茶叶便不再是权贵之家的专属享受。

    “滕王怕是有所不知,多喝茶亦可防治瘟疫。”

    李元婴挑眉看向萧若元,惊讶地问道:“那……房相他们不知道吗?”

    醒脑提神,利水消肿,防暑降温某是知道滴,防瘟疫倒是头一回听说。

    “王爷,不是不知道,而是……牵扯太多。”萧若元放下琉璃鉴,幽幽叹息道。“若非王爷想出这炒青之法,无人敢和你强,又有云鹤府做出蒸汽机来,炒制之茶,同样会价直数万之巨。”

    李元婴:“……”

    又是那些士族门阀!棠梨声律,也许就会惹得他们不高兴……难怪阿兄要带走大半臣署去看三门峡疏浚,若论筹算人心,他绝对能进历史前三!

    你们想闹事是吧?尽管闹,看看你们能否建出比三门峡的乱石险滩,还坚固的坞堡!

    嫩就不能早说吗?早说了,某就不用要那个崔真珠为媵妾了!

    萧若元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元婴的表情变幻,小声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李元婴:“……”

    某无法和人说啊,说了岂不是承认自己又笨又蠢?李二凤,泥坑额!

    ……

    被念叨的李二凤和他的臣属,还走在平坦的沥青路上,他没有多大的感想,只是觉得速度好像快了些。其余人的感受,则是完全不同。

    “玄成啊,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杨师道看着外面的黑色道路和飞速倒退的路边麦田,拍着车厢感叹道。

    魏徵半垂着眼皮,悠悠说道:“中书令稳重些,稳重些,这才修了不到三百里。”

    若不是陛下放宽要求,州府之间改修为三十丈,还会更短。州府之间三十丈,州府内主路三十五丈,长安洛阳主路四十五丈。

    陛下圣明!

    “切!”杨师道横了魏徵一眼,小声说道:“你这羊鼻子就这点最讨人嫌,满朝文武,就你一人清高!”

    魏徵睁开眼睛,扯了下嘴角,很平静地说道:“某原来确实这么以为的,不过滕王那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却让某明白,某太过孤拐了些。”

    杨师道:“……”

    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

第160章濠梁之辩(很小声地说:求月票,求评论~)

    魏徵看到杨师道将头伸出车厢,轻声笑道:“不用看外面,一切正常。某原来确实不喜欢你们这些人,尤其你还是观德王之子。”

    某自幼孤苦贫寒,却不愿也不甘庸碌无为,奈何无力读书,只能选择进入道观……属意于纵横之说,只可惜苍天不公。

    如今看来……也没那么不公。那些记录下来的谏言,某已经都付之一炬,它们不再重要了。有滕王的那篇陋室铭,有文德皇后的回护,有陛下的……勉强算不离不弃,还有大唐的盛世,某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滕王怼某的时候,陛下想必心情极其舒爽…不过,某怼他的时候更多,两相抵消,我们互不相欠。

    “某还羡慕你呢。”杨师道收回头来,坐姿端雅地说道。就好像刚才伸出头的那个人,与他毫无关系。有些暗然地说道,“还有袁公他们,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某为什么没住在滕王府呢?”

    某自认也算有诗才,可和滕王一比,某很想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感受风的凄凉,夜的寂寞!

    魏徵被杨师道的表情逗笑了,压低声音说道:“高士廉目前倒是住在滕王府,你想去和他作伴吗?”

    杨师道:“……”

    高俭着相了,还有……谨慎了这么多年,此时却露出狐狸尾巴来,会不会被冷落不好说,信重却一定会减少。陛下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不然也不会劝先帝起事,更不会在北门那里,反杀。

    “道路修到洛阳,那些人会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魏徵摇了摇头,悠悠说道:“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你就不能只说濠梁之辩吗?”杨师道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当年商鞅强秦,那些老秦贵族难道不知道是强国之策吗?孝公离开后,他被车裂而亡。祖龙书同文车同轨不应该吗?他走后,项籍反秦取而代之。就算前朝,是运河不该疏浚,还是高句丽不该打,又或者迁都不正确?结果,如同秦一样,二世而亡。

    只是,某什么都不能说。陛下确实比那位族兄更适合统领天下,看看他身边的人……单单虞世南和虞士基两人的对比,就能看出来差距。

    都是一家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就连学习都是跟着同一位先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们的父亲虞荔,为陈朝太子中庶子,有很高的名望。叔父虞寄,在陈朝官至中书侍郎,因没有子嗣,虞世南便过继给他为子,因此取字伯施……难道虞寄比虞荔更会教导儿子……“不过听说两人的性格,都很性格澹泊宁静呀。”

    魏徵疑惑地看向杨师道,问道:“你说的是哪两个人?”

    “……”杨师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逝者已矣,没有必要再去讨论他们的性格,伯施为人很不错,与某也算忘年之交。此番去洛阳,他和欧阳信本都没有来,陛下担心他们舟车劳顿,会有闪失。如今棠梨声律以及后续书稿的刊印,可离不开他们两位压阵。

    魏徵:“……”

    被杨师道惦记的两位老人家,正坐在棠梨苑的梨树下,喝着梨花白,听几位十岁左右的小少年,背诵棠梨声律,他们为太学学生。太学学生必须是五品以上文武官员及郡县公的子孙,从三品文武官员的曾孙。

    背诵前十律,皆很流利顺畅,没有任何凝滞忘词之处。

    “先生,小子有疑问请教。”一位有些微胖的小少年,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

    虞世南放下手里的酒杯,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但说无妨。”

    “小子裴炎。”微胖少年恭谨地说道。“明对暗,澹对浓,上智对中庸。镜奁对衣笥,野杵对村春。花灼烁,草蒙茸,九夏对三冬。镜奁对衣笥,可理解为明对暗。花灼烁,草蒙茸,可理解为澹对浓。野杵对村春与上智和中庸,有何关联?”

    虞世南看向欧阳询,轻声笑道:“信本,你来解释给这位小子听。”

    问问题很正常,学习的过程中,提不出任何问题的人,长大够能当启蒙先生就不错了。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欧阳询微微颔首,轻声解释道。“野杵为洁衣之物,村春为净米之物。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

    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如此方为上智,若做不到便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颜色憔悴,形容枯藁,于事无补,于己无益。

    未尽之言,只因十岁少年还无法理解。

    裴炎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先生教我,某懂了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此为上智。”

    虞世南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他能背出来,而是思路转变如此敏锐……不要和滕王比,滕王正经说话的时候太少,属于间歇性聪慧。问道:“你父亲是谁?”

    “家父鄜州折冲都尉裴大同。”裴炎颇为自豪地说道。

    虞世南:“……”

    大唐折冲都尉的数量,和州府的数量一样多,上府为正四品下,在别处自豪尚可以理解,在长安,有惹事之嫌。

    ps:对鄜州不熟悉很正常,见到诗圣的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想必就能想起来咯。

    “河东裴氏哪一房?”欧阳询眸光微闪,轻声问道。

    “洗马房。”裴炎收起自豪的表情,低声说道。阿耶说该表明身份的时候,说他可以自豪些,说河东裴氏时,一定要低调谦逊。

    虞世南:“……”

    ……

第161章铁锅炖大鹅(三更,求评论,求月票,求订阅~)

    午膳时分,欧阳询和虞世南慢悠悠地走到风荷苑……八十岁的老人家,健步如飞基本不现实,尤其两人还都是瘦弱版的身材。两人赶到的时候,看到李元婴正拿着小刷子,为烤鱼刷油。

    “王爷亲自做烤鱼,我们有口福了。”欧阳询坐在一旁的矮榻上,端起茶盏来,汤色黄碧,清澈明亮,在琉璃盏里,格外清新雅致,轻品一口,惊讶道。“滕王,此茶与昨日的又有不同,香气更加浓郁。”

    昨日的茶,如同身处清晨微露的茶树下,似乎能触摸到露珠的清凉。今日的茶,如同身处阳光照耀的茶树下,似乎能看到阳光的光晕。

    “许国公,昨日的蜀山没有雾气,茶叶的香气里便多了几分明媚。”萧若元优雅地喝着茶,轻声解释道。“不止雾气和阳光会影响香气,炒制人的心情也会有影响,白露心境高雅,炒出来的茶香便也萧然物外。”

    欧阳询:“……”

    看着盏中的茶水,有些茫然,萧然物外,心境高雅……怎么看出来或者品出来的呢?蜀山剑派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病症在身。

    虞世南靠在矮榻的软枕上,嘴角微微上扬,道门中人,从黄老之学盛行时,骨子里便有别的学派所没有的清高。好奇地问道:“萧侍读照琉璃鉴的时间,似乎变少了?”

    “没有变少。”李元婴将一枪一旗的嫩茶叶撒到烤鱼上,戏谑地笑道。“他只是觉得还有一点点黑眼圈,颜值没有恢复最高峰,看着有些辣眼睛。”

    虞世南看了眼欧阳询,又看回萧若元:很明显大家的审美,不再同一条线上。

    “虞伯施,你想和某动手过几招吗?”欧阳询眼神澹然地看着虞世南,声音更加平静,似乎说的只是今日天气不错。

    欧体八决:点如高峰之坠石、卧勾似长空之初月,横若千里之阵云。竖如万岁之枯藤,戈勾劲松倒折,落挂石崖。折如万钧之弩发,撇利剑截断犀象之角牙,捺一波三过笔。

    有没有看着很熟悉,熟悉就对了,武侠小说里常用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或者怪石奔秋涧,寒藤挂古松来形容剑招之高妙。

    欧阳询的剑术,不弱于书法。

    “你想过招找公孙白,别找某!”虞世南白了欧阳询一眼,某人不光长得像猕猴,做事风格也像,不能以常理推测。某八十有一,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和你过招!

    绝不是将乍往而未半,憷悼栗而怂兢!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吾不欲匹夫之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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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询目光平静地看向萧若元,说道:“陪某过几招?”

    改变字迹的过程,也是改变剑招的过程,某觉得可以与人切磋切磋了。

    “王爷,我们刚才考核太学生背诵棠梨声律,有一人思路转的很快,可以送入弘文馆学习。”虞世南没等萧若元说话,先和李元婴聊起来,“河东裴氏洗马房,裴炎,整十岁。”

    李元婴将烤鱼从烤架上取下来,放到盘子里,至于分鱼之事,不用某动手。某不需要笼络谁,更不需要敲打谁。散漫地笑道:“虞公觉得不错,定然不错,符合进弘文馆的人本就不多,肯去那里学习的人更少,阿兄也感叹过,有些浪费了那些大家的学问。”

    裴炎,十岁又是洗马房,那就应该是某位女帝登位前的那位宰相。深刻怀疑徐敬业命里缺鹅……又或者鹅太多了?写檄文的那家伙咏鹅,做内应的宰相青鹅……如果他开个铁锅炖大鹅的店,定能火爆大唐,成为不逊色于滕王阁超级连锁店。

    此人,怎么说呢?你说他有脑子吧,他确实蠢事没少做。你若说他没脑子,他也不可能做到宰相……做事的方式,很让人迷惑。

    比如:听凭妻女弄权的某位皇帝欲封岳父为侍中,又欲任命乳母之子为五品官,遭到裴炎的极力反对。他负气道:“我就算把国家让给韦玄贞都没什么,何况区区一个侍中。”裴炎非常恐惧,便禀告太后,决定废黜皇帝……因定策之功,被封为永清县男。

    又比如:他打算趁太后出游龙门,以武力劫持,逼她还政给爬灰三郎的爹。太后却因连日大雨,取消了出游的计划,谋划没有成功。

    又又比如:洛阳童谣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上当,结果他不但找人破解,找到的还是骆宾王这个始作俑者,然后……然后大喜过望,当即决定与徐敬业合谋造反。

    ps:至于青鹅的另一种解释,请自行某度,某只是个钓鱼老,不卖报。

    萧若元:“……”

    为什么感觉滕王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呢?嘲讽虞公……不可能,他与虞公的关系很不错。难道是嘲讽那些不去弘文馆学习的人?很有可能,如果棠梨声律普及到里,大唐疆域辽阔,州府三百五十八,每个州府出十位……不用十位,四五位奇才,那就是一千五百人左右。

    如今科举制可是每年一次,十年之后,朝堂的衮衮诸公,尤其是陇西、山东及南渡的士族门阀,怕要寝食难安咯!

    这些人都不用直登朝堂,分到各县各州府,逐级向上……只是不知道如此阳谋,到底是滕王无意为之,还是陛下有意引导?

    袁公目光深远,道门之人落在云鹤府,只要我们不掺和政事,一直有新的器械做出,利国利民,那么谁都无法与我们相争。

    滕王,才刚刚十一岁,道门大有可为!

    “萧侍读,请你用琉璃鉴看看你此时的表情,”李元婴轻拍了下萧若元的肩膀,坐回主位,散漫地笑道。“比你那黑眼圈还猥琐。”

    也不知道这位用词惊悚的帅哥,想到了什么事情,笑得像约……圣诞节的苹果,辣目。

    欧阳却若有所思地问道:“滕王的意思是,裴炎那小子有意为之?”

    有些人颇为自傲,认为参加科举,哪怕是秀才科出身授官最高,上上等也只不过是授正八品上,还不知道去哪里任职。远不如通过树名望养清誉的手段,被刺史、阁老或者亲王又或者陛下赏识,从而能青云直上。

    ……

第162章真的只是一点点

    李元婴端起茶盏来,笑道:“一杯茶水,要经过采摘、萎凋、炒青、揉捻和炒干或者晒干,再投入执壶,注水冲泡,倒入茶盏,才能被人品尝赏鉴。欧阳公,茶叶有选择的权力吗?”

    欧阳询:“……”

    炒茶也不比蒸青容易,一杯好茶,贵也是有道理的。

    虞世南:“……”

    世家子弟好像不能简单地类比茶叶,虽然过程有些类似,他们的收益远超过一杯茶。

    萧若元:“……”

    难怪滕王将刚送来的茶叶,放在阴凉处的竹盘上摊晾,原来是为了萎凋。有些好奇地问道:“王爷,揉捻需要注意什么?”

    “老叶热揉,嫩叶冷揉。”李元婴边想边说,语速有些慢,“虞公和欧阳公对此应该很熟悉,和教书育人同样的道理。至于力度的轻重,时间的长短,因人而异,因茶而异。”

    教导稚童宜循序渐进,手段太过容易吓到孩子。教导少年,手段则要狠一点,才能纠正过来身上的毛病。他们已经学了几年,不愿意承认原来学的知识有问题,又正在叛逆期……总之,难教。但也不能一味脸黑手狠……呃呃呃,古代好像没有不许体罚的说法,戒尺、抄写、找家长套餐,随意组合运用。

    找家长后的遭遇,棍棒外加跪祠堂,宝二爷对这一套很熟熘,找祖母叫妹妹就好。

    欧阳询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言之有理,某这几日教他们写字,深有体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字喜好与习惯,可不论是木刻板还是铝模字,要求的都是一致性。为的是便于初学者,能有相对一致的认识:写字很容易。

    更重要的一点是:用木棍在泥土或者沙子上,随时可以练字。

    “你们在聊什么深有体会?”孙思邈倒背着手,缓步走来,看向李元婴笑道。“滕王,司农寺预估白叠子的产量会翻番,我们会持续跟进,筛选出更好的种子。”

    比麻布的保暖性好太多,谁能想到白叠子还会有这等用处?仅此一项,滕王便堪称贤王。

    “孙公,我们在讨论新茶。”李元婴的笑容收起了三分散漫,药王的千金要方,首篇所列的大医精诚、大医习业,为后世中医学伦理学的基础,至于药方,天王补心丹、小柴胡汤、新加香薷饮……熟悉不?别的那些第一不说,他还是第一个发明导尿术的人。

    只能说……遗失了太多典籍,憾甚。

    孙思邈坐到李元婴的右手边,笑容亲切、和蔼而又温柔地说道:“此法做茶甚妙,韦黑犬去洛阳之前,我们一起仔细研究过,不仅操作更加简单易上手,而且由于温度更高,茶叶的发酵程度更重,香气更加清香高扬且持久,茶汤滋味也更加鲜醇甘美,不用添加任何香料或者左料。”

    那群清高得身上的虱子都会煎茶的纯隐士,看到新茶也会出山了。他们不用来云鹤府,在各地清高地种茶、炒茶便好。若是能研究出南茶北种,或者在吐蕃种,清高之中就会带有三分冷冽,冻走虱子,愈加清高出尘,如冰凋莲花。

    “孙公喜欢便好。”李元婴搓了搓手,笑道。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分析的更加具体,而不只是香、清、雅。“孙公,各地种茶之事,还需要你老多加指导,免得他们将好好的茶树折腾……走了。”

    孙思邈接过手帕擦手,更加亲切地笑道:“王爷放心,某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也有几个在山里,青梅煮酒、松针煎茶的老友,他们会同司农寺各处屯主合作,打理好朝堂茶园,再推广种植管理之法。至于选合适茶园之事,韦三郞和张老贼会负责,没人比他们两个更懂。”

    韦三郞不喜欢医术,绝对是医家的重大损失。如今也算是花开另一枝,还开得很繁茂,至少在唐史上会留下浓重的一笔。

    李元婴拱手一礼,大恩不言谢,孙公和袁公做事的风格,深刻体现了一点:人脉的重要性。他们两位认识的人,可都是理工类专业领域的大牛!搓着手乖巧地问道:“孙公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某一定想法做出来满足你老的要求。”

    孙公不喜欢某太过散漫,只是……舒服的亲王不当非要去当社畜,那不是有病吗?

    “王爷上次做的那个超级辣锅底,某吃的很过瘾,今晚可否再吃一顿?”孙思邈无限神往地说道。

    萧若元捂住自己的胃:某拒绝!

    虞世南低下头:某要如何找个丝滑的借口,今夜回府呢?

    “某跟着孙公蹭一顿。”欧阳询眼神放光,脸色红润,如同微醺般向往地说道。

    李元婴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笑道:“没问题,正好少府打造除了能放两种汤料的铜锅,我们今夜就试试这种鸳鸯锅。”

    谁能想到很少说话的欧阳询和最澹定的孙思邈,却是最嗜辣的人?还好当时只是一锅为魔鬼辣,别人只是一小盘体验一下,否则很多人会胃出血滴!

    没有胃溃疡或者胃部炎症的人,能好……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午膳在大家都很满意的情况下结束,孙思邈拿走了一部分新鲜茶叶,去研究茶叶做调料的可行性。

    李元婴:“……”

    就不能好好享受一顿美食吗?后世的科研人员,好像也很少有这么……魔怔滴!

    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还好某的膝盖还算坚挺,没有再次献上他们。这群勐人太勐,更勐的永远在后面。

    “十一郎,你再去睡睡美容觉,争取明日就能继续惨绝人寰。”李元婴坐在湖边的躺椅上,摆了摆手,轻声笑道。

    每个人的习惯和爱好,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没有违反公序良俗,都值得尊重。与人相处,同样要求同存异。想搞成都一样的某个狂热小胡子,前几年还有新闻说要用KL技术再造一个呢。

    只是各路专家纷纷站出来说,就算KL出来也没用,成长环境不可能1:1复制,那些经历也不可能1:1复制,只是样貌一样而已。

    萧若元拱手一礼,大袖翩翩地飘然而去,什么都没有某的脸重要。

    “王爷,曲三娘已经出府。”牡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低声说道。

    李元婴看了眼屋檐上正在晒太阳的云雀……

    ……

第163章什么山什么坡的掌柜(求订阅,求月票,求评论~)

    曲三娘穿着圆领衫离开的滕王府,王府的歌舞伎每六日休憩一日,特殊时期另算,今日轮到她休憩。没有任何遮掩踪迹的意思,直奔西市而去。

    西市波斯邸,为波斯等地商人开设于西市,供外来进贡的人进行珠宝古董交易的处所。明珠美玉,文犀瑶石,动则上千上百的价钱,又叫做金银窠里。毕竟进贡的使节不仅仅要呈上贡品,还需要银钱交际活动,参加各种宴会。

    什么,贝家有格大唐官员?那怎么能叫贝家有格呢,那只是友邦的一点点土特产而已,为了表达额们对大唐的亲切友善之情。

    走进波斯邸一处挂着圆顶木牌的店肆,曲三娘直接走上二楼,没有任何人阻拦。二楼的布局是单间,单间的门关着,门的左侧挂着银错金牌子。她选了带有高昌二字的单间走进去,窗边的围幔,上面有均匀的褶皱,并装饰着串珠和宝石,两侧是苎麻团花纹样的长条状饰带。厚重的柏木方桌上,绘制着繁复的宝相花纹由莲花纹、内卷花瓣、云头纹等纹饰组合而成,花瓣自由舒展,色彩绚丽如霞……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回去的一天?

    刚坐下没多久,一位穿着翻领胡袍的男子和一位穿着金线绣花胡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男子眉头微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三公主,我当时对你说过,不要再来这里,你最好有分量足够的理由,否则……长安城很大,不止人多,还很杂。”

    收了礼金,帮她参加花魁选秀,还帮着拉拢了不少票数,不能走到八强,怨不到我们。

    曲三娘没有说话辩解什么,说再多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能打动人。从革袋里取出一只镶嵌红宝石的虎柄金杯,看了女子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请你们帮我离开长安,回到高昌城。”

    那位滕王……不知道为什么,某很害怕他,他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似乎能看出某的想法一样。某……某想回家,哪怕是死,某也想和阿娘同在一处,而不是被不明不白地扔在某处,自生自灭。

    “我们无法帮你。”女子声音轻柔地说道。非常标准的唐朝官话,没有任何孜然味口音。“滕王,我们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这只金杯……你可以留作念想,也可以换成金饼傍身。”

    曲三娘从革袋了又取出一个更小的袋子,倒出里面的红宝石、绿宝石和金刚石等,阿娘给我这些,为的便是关键时刻保命用……必须离开长安!

    “三公主不必如此,滕王是陛下最喜欢的幼弟,我们承担不起他的怒火。”女子将各色宝石推了回去,轻声劝道。“你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进入滕王府吗?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更关键的原因是,滕王府的裴舍人,就在隔壁坐着呢!我们求财不假,但求财的前提是有命花。

    “花锦,你说过你欠我一条命。”曲三娘迟疑了很久,有些犹豫更多地是破釜沉舟的悲怆。

    花锦抬起手来捂脸,玉珠是疯了吗?你露出这句话来,以后我都帮不了你了!滕王派人提前过来,必然有用到你的地方……当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可以设法离开……放下手,十分无奈地解下腰间的弯刀,放到曲三娘手边,说道:“玉珠,你现在就可以取走我的命,我不会有反抗,更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这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我无法为了你,就丢掉他们的命。”

    停顿片刻后,补充说道:“整个长安城,没人敢帮你。”

    至于玉珠能不能懂未尽之言,就只能靠她自己了。陛下东去洛阳,现在是太子监国,他与滕王的关系,很有些微妙,至少他不喜欢滕王。

    曲三娘惨然一笑,将宝石和金杯收起来,直接站起身来离开单间,离开店肆,离开西市。太子住在东宫,某算哪根葱能见到他?就算见到也没用,房相被留在长安,不论他与滕王的关系如何,都不会允许出现太子抢阿叔舞伎的情况。

    那时不用再筹谋如何离开长安,而是考虑某会被送到崖州、雷州还是交州?

    而此时店肆二楼于阗单间,裴承先笑容亲切地看着花锦,说道:“你很不错,竟然敢挑唆曲三娘,去找新的靠山。你最好祈祷她直接回滕王府,否则你就只能想办法成为妃嫔了。”

    花锦:“……”

    你们大唐人都这么变T的吗?

    和花锦一起的男子,叉手一礼说道:“裴舍人请帮忙转告滕王,我们跟着另一位王爷。”

    能在西市经营多年,还做的风生水起,滕王不会天真地以为,有钱有货就能做到吧?

    “你可以试试看,看看你背后的王爷,会不会护着你。”裴承先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冷笑道。大唐的亲王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七,不知道滕王性子散漫惫懒的人,还真没有。而不知道滕王心胸豁达的人,不止亲王郡王,三省六部的官员,也没有。

    花锦边追上裴承先,边从腰间悬袋里取出,两块上好的于阗玉,不带任何烟火气地放到他的手中,柔声笑道:“裴舍人说笑了,借给我们六个胆,我们也不敢挑唆滕王与殿下,或者别的王爷的关系。”

    温柔地挡回裴承先的手,叹息道:“你有所不止,玉……曲三娘的性格没有那么刚烈,如今估计也想清楚了,极有可能在考虑以后如何谋生。她来大唐也不是为了寻什么如意夫婿,或者嫁入王府,只是想能保住她阿娘。”

    裴承先眉头微挑,王爷一直想找一个能言善道,又拎得清的女子,当什么山什么坡的掌柜……回去问问外邦女子可不可以,若是可以,这位花锦就不错,至少能当上候选人……顺势收下两块玉,笑道:“花锦女郎君可想过换个地方营生?某保证绝不会比这里差!”

    目前为止,王爷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滴!

    当然,他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除了钓鱼。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乐此不疲……最后的结果,通常是由萧侍读或者叶侍读,帮忙叉鱼,某理解不了其中的乐趣!

    花锦:“……”

    不用,慢走,不送!

    ……

第164章哪里还需要银钱?(三更)

    裴承先看到花锦的表情,目光微冷,声音却没有什么变化,笑道:“你慢慢考虑,某只是推荐一下,能不能中选,还要看你自己的能力。”

    说完,背着手施施然下楼,没有再看花锦或者那位男子。

    男子忙跟上脚步,送裴承先,这些王府属官,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真被他们坑了,魏王未必会帮自己出头……某不是花锦。

    花锦默默握紧了拳头,看不到裴承先的身影后,霍然转身,来到一间没有挂牌子的单间,敲了三下门,才推门而入。

    “你的话太多了。”一位僧人背对着门口,轻敲木鱼,悲悯地说道。“高昌,很快就会成为历史,大唐的铁骑……只希望他们不会踏足天竺或者大食。”

    如今的大唐,越发让人看不透,原本对佛门印象还不错的天可汗,似乎正在转变想法……“关于白灯和黑路的事情,可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白灯,若是长安城道路旁皆安装此灯,很多事情便无法再做,夜色是最好的保护色,也是最好的隐身色。

    花锦坐在另一个蒲团上,低声说道:“只知道云鹤府,而云鹤府令是晋阳公主。道门之人,似乎和滕王走的很近,总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白头发的人,很像是传说中,生而白发的蜀山公孙白。”

    “公孙白?”僧人转过头来看向花锦,五官深邃端正,双眼绀青,如青莲花,犹黑中红,碧眼方眸。皮肤细薄、润泽,尘垢不染,与萧若元相比,各具特色,一时瑜亮。

    ps:混血的美感。

    公孙白的事情,某是知道些的,他怎么会离开蜀山呢?不是已经心灰意冷,闲云野鹤了吗?

    “还有一个发疏齿落,老态龙钟的人,倒骑着一头白驴。”花镜回想了下,有些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僧人想到了某个不讲武德的老贼,他好像也是倒骑驴,也是头白驴,磨了磨牙,说道:“去公孙府送拜帖,某明日西行。”

    公孙白原来与佛门不死不休,这才安生了不到一百年……再加上那个不讲武德的老贼,还有袁天罡与李淳风,某要回去请帮手,东传佛门经不起再一次的所谓灭佛。

    当年帮助秦王,为的只是能与朝堂关系更近一步,他的王妃笃信吾佛。随着他上位称帝,原本一切越来越好,哪怕是文德皇后离开,也没有任何疏远之意。自从滕王遇刺后,情势急转直下……少林僧人都被派崖州等地,那是人待的地……阿弥陀佛,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度六道众生,拯救诸苦,那是佛祖送给他们的造化。

    花锦叉手一礼,轻声应唯,问道:“菩提法师,我们等待延康坊那位上……去,岂不是更稳妥?”

    菩提微微摇头,声音悲悯地说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片土地政权的更迭,很多时候没有多少道理可讲……天竺也一样,不论如何,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被道门压下去!

    花锦:“……”

    延康坊那位比东宫受宠,也更受文人拥戴……主要是东宫那位,足疾更加严重,再进一步会影响大唐的形象。反正在高昌、西突厥和大食等国,从没有带有身体缺陷的人,成为国主的先例。

    大唐更不会犯这种错误。

    什么,还有晋王?那还是个孩子不说,就那小白兔的柔弱样子,给周围国家送菜吗?

    “他被留下辅左东宫监国,那位又在滕王府养病,是不是与房相联系会更好?”

    菩提法师转回头去,继续敲木鱼,与房乔联系,呵呵,某脑子还很正常,没有发热被烧坏。房谋杜断,谁能算得过他?

    花锦:“……”

    等了一盏茶时间,默默站起身来,退出房间。

    在她离开后,菩提转过头来,看向门口处,眉头紧锁:难道是错觉?

    ……花锦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换回齐腰襦裙,改换好堕马髻,轻轻叹了口气,再次下楼,坐上马车,离开西市……

    她离开后,胡裙绣花上的一颗米粒大的真珠,变成一只蚊子,飞出窗子,转瞬间又变成一只蝴蝶,翩然远去。

    ……

    “去找长孙无忌?”李元婴听完叶法善的讲述,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翡翠葫芦,笑道。“不用管他们,曲三娘已经回府。只要没破坏金州之行,别的事情与某无关。”

    辩机之谜,说什么的都有,最阴谋论的说法是佛道之争,因为玄奘法师回国后,在福寺首开译场之时,便以谙解大小乘经论,为时辈所推的资格,被选入玄奘译场,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以其高才博识、译业丰富,又帮助撰成大唐西域记。

    若真与高阳有私情,那便是玄难与叶二娘的古早版本,也不能说一点可能都没有,毕竟在后世,白天教授,晚上咏鹅的也不少。

    打着哈欠走过来的披头散发的萧若元,躺在另一张躺椅上,没什么精神地说道:“王爷,你这里的床榻太过舒适,影响某做事。”

    原来只需半个时辰便可神清气爽,如今睡了两个时辰,依然精神欠佳。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李元婴摆了摆手,让叶法善自去歇息,似笑非笑地看向萧若元,说道。“你老了,精力下降,瞌睡便多了起来?”

    萧若元:“……”

    我去!难怪魏公被气得动不动就需要卧床静养,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某帅的惨绝人寰,没有一起皱纹,怎么可能老!就是你老了,某也不会老!

    “听说有人能躺在一根麻绳上睡觉,要不你试试看效果如何?”李元婴没有理会萧若元想要刀人的眼神,某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某,又拿某毫无办法的样子……非常热心地建议道。

    “你既没有女徒弟,也没有教你剑术的姑姑,麻绳随便睡,既不用担心遇到龙骑士,也不用担心什么阶上簸钱阶下走,任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倒是可以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只要不耽搁核算之事就行,至于银钱方面,长得辣么帅,哪里还需要银钱?

    萧若元:“……”

    某可不可以用根麻绳,送你离开?

    ……

第165章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在萧若元考虑,要不要送李元婴,一根麻绳的时候,韦归藏回来了,回到藏剑苑附近,快步走向风荷苑。

    公孙白看到是韦归藏,召回了已经甩出手的飞剑,继续在藏剑堂楼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欣赏云卷云舒的美景。

    “哪里有云朵?”张果好奇地问道。“你个老鬼什么时候也开始附庸风雅了?”

    别人面壁九年,他就面壁十八年,别人说李卫公破解易筋经,他就收李卫公的儿子为徒,比人十三武僧救秦王,他就带着徒弟清理隐藏在蜀山各处的贼寇……某应该建议滕王,多给他安排些事情去做。

    公孙白十分嫌弃地说道:“你个老贼怎么回来了,铝矿石不是需要很多吗?”

    犹豫片刻后,更加嫌弃地说道:“你就不能把自己捯饬捯饬吗?至于用这副模样到处讨人嫌嘛。”

    关键是这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大家不好对他出手,容易让滕王误会。

    “不要说你没感觉到那位老朋友的气机。”张果不姐公孙白的话,滕王不是他们这些肤浅的人,他觉得某现在的样子特别有范。

    公孙白不再仰望天空,看向张果,平静地说道:“我们不用理会他,那些斗法之事,蠢透了。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修路,改进蒸汽机,种植白叠子,扩建各地茶园,炒制出更好的茶叶来,发现更多的草药和矿石,研究出更多的药剂配方……佛门就算香火再旺盛又怎样?比不上滕王的棠梨声律。”

    人们拜佛烧香,更多是为了寻求心情的平静,没遇到事情谁会烧香?当越来越多的人识字,生活过得越来越好,求医问药不再困难,还能很轻易负担得起的时候,他们便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神佛之上。

    成仙,这么久以来,听过没见过……我们几个只是寿命长一点,不是神仙。

    张果抬起手来,朝自己的脸,又朝胸口“彭彭彭”三拳,赫然变成身姿挺拔,头发有些灰白,却更添……魅力的中年道士。轻声笑道:“你能看开就好,某也觉得采矿比盗墓有趣的多。不过某知道,你想和某过招很久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某知道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

    公孙白横了张果一眼,语气中的嫌弃快要溢出来了,说道:“某人还真是个灵活的老胖子,多少年没钻地洞了,怎么就肿成这个样子了呢?”

    虽然胖些显得不再那么猥琐,依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修道之人,当然不会都要如萧十一那般,但至少气质超然出尘,身材挺拔如松,如闲云野鹤一般。这老贼现在却如同酒食肆的掌柜一般,让人同样没法出手了!

    “某这些年开小酒馆,生意马马虎虎,过得还不错。”张果对公孙白的表情很满意,笑呵呵地说道。“偶尔给他们讲些搜神记或者神仙传的故事,赏钱不比酒钱少,只是不够见那些行首,样貌便不用在意咯。”

    总不能说袁疯子不是人,让某四处漂泊,观测龙脉变化……某是要脸的人。再说也没说慌,每到一处。某确实都有开小酒馆。

    原因很简单,喝酒的人通常话多。

    公孙白默默伸出大拇指来,盗墓的去开酒馆,酒具自然是不缺滴,山珍海味也很容易得到,至于桌椅板凳,那么多徒子徒孙,随便拎几个人打造就是。

    随着韦归藏来到楼顶的李元婴,看到新版张果,震惊地瞪圆眼睛,指着他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大唐版德云社班主?真怕他突然散开头发,酥胸**,长发飘飘地来句:你拿我曹操当什么人?

    “张果见过滕王。”微胖版张果叉手一礼,笑呵呵地说道。“公孙说某原来的模样行走,有失滕王府属官的体统,就稍微年轻了一点。”

    李元婴坐到张果身边,好奇地伸手戳了下他的脸,温热,不是人皮面具,也没有别的填充物……后世的整容过程,某曾经细看过相关书籍,图书馆嘛,当然包罗万象,科目齐全。十分佩服地说道:“张公的变化如此神奇,可否教某?”

    “不能。”韦归藏替张果回答道。“王爷,这些不过是幻术而已,不适合你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元婴嘴角抽搐了下,皇二代也不好当,禁忌太多。摇了摇头,甩开这个问题,自由都是相对滴,比起阿兄某还是很自由滴。恢复散漫惫懒的样子,笑道:“不学便不学,有你们护着,某也用不着幻术。不过阿兄传口谕回来,让加快速度修到洛阳的路,将长安城的铺设机和压路机都调过去。张公,又要辛苦你与韦公跑一趟。”

    衮衮诸公说的话非常漂亮,担心黄土路太慢,若是遇到雨天,更加难行,会影响到疏浚三门峡的吉日吉时。呵呵,什么路什么天也不会影响到阿兄,只会让他们受尽颠簸。

    还有一点,很多人看到了此路的会带来的变革,如果因为修路耽搁了三门峡吉日,他们就有理由攻讦。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后世刚接触到照相机的时候,还有人说会被吸走气血呢。种花家第一条小铁路,辫子们以“观者骇怪”为由,勒令把它拆掉。种花家第一条营业铁路,辫子们又用28万两白银将其赎回,全部被拆除扔进海里……这两条路确实都没得到许可,但观者骇怪,拆除,也说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家对没见过的事物,很惧怕。

    “等你回来,某请你吃烤肉!”

    张果呵呵笑道:“那某就多谢王爷了,不过这路我们需要盯着,还要带走萧若元,无论如何,修建的过程不能出问题。”

    那些人的小心思甭想瞒过我们,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呢?

    “你们放心,韦三和杜四半个时辰后到,没人能在长安给王爷添堵。”公孙白傲然说道。“谁敢出幺蛾子,某就让杜四帮他起卦,准保都是上上大吉之卦。”

    李元婴想到裴十七对杜四郎的描述,朝公孙白拱手一礼,笑道:“公孙先生,先不要让杜四郎出手,好钢要用在刀把……不对,刀背……也不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韦归藏:“……”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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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唐太宗介绍:
贞观之治有多青史留名,滕王李元婴的名字就有多……臭!原本可以和别的纨绔一样湮没在历史长河里,只可惜有个造反的家伙,写了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从此,历史就不曾遗忘过他……家兄唐太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兄唐太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