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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薯刺客     家兄唐太宗txt下载     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赶鸭子上架

    穿着象牙白圆领衫的李元婴,只用玉冠束发,手里晃着一把折扇,迈着六亲不认地步伐来到主楼,就看到晋阳小包子泫然欲泣地看着自己,一头雾水地问道:“谁欺负我们家晋阳了?告诉阿叔,阿叔一定让他领教到,什么是正义的铁拳!”

    “哇……”晋阳公主直接委屈地大哭起来,边哭边控诉道。“阿叔大坏蛋,人家好不容易刚背过陋室铭,你又写什么棠梨声律,太欺负人了!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周游世界!”

    李元婴:“……”

    早知道会这样,讲故事时就不夹带私货了!比如七仙女是为了反抗天庭的繁琐规矩,讨厌虚伪的神仙,才下凡追求自由平等的爱情。比如说织女不应该只守在那个小山村,世界那么大,应该多看看。也许会遇到比牛郎更帅,也更需要帮助的单身……人。比如说……呃呃呃,讲的多了,导致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阿叔,重点不是要背。”李治将温帕子递给晋阳公主,干打雷不下雨的假哭模式,也就能骗骗小阿叔,阿耶是不吃这一套滴。“阿耶让她将棠梨声律背过后,监督宫女和内侍背诵,我和阿难会和她一起检查。”

    阿耶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宫女和内侍能很快掌握……因为他们中至少一半,不识字,他们能掌握的话,那么其他不识字的人便也可以背过,背过之后识字就会简单很多,目前来看,比千字文易背诵。

    “写可以慢慢来,算经可以先学起来,只要每个州能出一两个天赋绝佳的算经人才,袁公他们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教会他们核算之法。”

    阿耶的想法很好,只是不知道现实会如何?

    李元婴眨了下眼睛,展开折扇,坐到晋阳公主身边,边摇着折扇边唱道:“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飘啊飘~”

    ……晋阳公主抬起手捂住李元婴的嘴,忽闪着大眼睛说道:“阿叔,你知道宫里有多少人吗?一万五千余人!我背一遍的时间是一盏茶,就算他们都和我一样的速度,两个人一刻钟,你算算要用多久才能检查完毕?”

    别说来滕王府玩了,用膳和睡觉的时间都会被缩短很多!

    “笨!”李元婴轻拍晋阳公主的额头,笑道。“你们三个人可以先检查公主和小皇子的背诵,他们帮助检查宫女的背诵。还可以求助于虞傅,让弘文馆的生员背诵,他们可以帮你们检查内侍和侍卫的背诵。包括安排人教授算经,还会有人比虞相更了解谁更合适吗?”

    宫里的宫女和内侍很多要帮主子打理简单的账务问题,还有各宫之间以及他们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有傻白甜才会认为可以一路开怼,让皇帝注意到这朵与众不同的黑莲花,从此宠冠六宫,甚至可以让皇帝和她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能回以两个字:呵呵。

    “要充分了解你身边的人的长处,然后让他们去做最适合的事情。同时也要了解他们的短处,决不能赶鸭子上架。”

    晋阳小包子歪着头,忽闪着眼睛,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笑道:“高阳阿姐最喜欢出风头,检查各位阿姐和阿兄的事情可以安排给她。城阳阿姐人缘最好,各宫妃嫔,可以由她去检查。”

    李元婴:“……”

    高阳爱出风头,是因为不想被人轻视。城阳人缘好,是因为她是嫡公主,阿兄非常宠爱她。

    温声说道:“兕子,高阳适合检查妃嫔,因为她会很认真,不容许她们蒙混过关。城阳适合检查公主与皇子,她脾气柔和,不会和她们争吵起来。”

    阿兄摆明立场,不会再立皇后,韦贵妃行事做够稳妥低调,她不但不会和高阳过不去,反而会借她的手压制一下那些想入非非的妃嫔。至于徐婕妤,立足未稳,又以阿嫂为榜样,自然更不会捣乱。

    小公主和皇子则不同,大家都是同一个阿耶,都是庶出,凭什么听你的?只有城阳的递出身份能压住他们咋撒毛。

    “???”晋阳公主大眼睛转来转去,半盏茶时间不过十息之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叉手一礼,甜甜地说道:“多谢阿叔教我。”

    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好复杂啊!

    “不闹腾了?”李世民从楼上走下来,又看向李元婴问道,“其余的你什么时候写出来?伯施会分成两个版本,因材施教。”

    不用问为什么,一读就知道缺少许多内容,当然,对于启蒙来说,声律也不全。

    李元婴:“……”

    声律启蒙总共分为上下两卷,一共三十个韵,每韵有三则,总共九十则。有8270多个字,2118个单字,学完相当于小学6年级的识字量,算是完成初步扫盲。

    放下折扇,李元婴用出招牌动作苍蝇搓手,有些谄媚地笑道:“阿兄,咱们是亲兄弟。”

    “所以呢?”李世民挑眉坐到主位上,笑呵呵地说道。“芙蓉园扩大三倍,修整林苑的钱,从内库出。”

    李元婴笑容更加谄媚了两分,说道:“阿兄这么说就见外了,为了大唐做事,某怎么会谈钱这么庸俗的事呢?除了虞相,魏玄成你是不是也拨给我用呢,阿兄,你是知道我的,肚里墨水实在有限。”

    扩出三倍的面积来,滕王府那点收入,实在支撑不住,能从内库出,自然皆大欢喜。

    “没问题,弘文馆的学士不论你想用谁,让伯施通知他们。”李世民很大度地应下,笑道。“只是你不能拖太久,我只给你一旬的时间,一旬后我要去洛阳。”

    李元婴呆呆地看着李世民:“……”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八千多字,三十个韵,通学六年的识字量……伸出两根手指来说道:“两个月,我只能保证六月份编撰完毕。”

    两天一韵不过分,要保证通俗易懂又有足够的知识量,很不容易滴!

    “一言为定。”李世民笑容灿烂地说道,就知道你会讲条件,某原本以为你会说一年,说实话,一年某也会同意滴!如今两个月,某赚大了,哈哈哈……

    李元婴:“……”

    大耳贼,汝不当人子!

    ……

第122章打人不打脸

    虞世南看完初始版棠梨声律,很果断地列出编撰名单,滕王声名不显,想要推广这本棠梨声律,不止需要重臣,还需要世家,陇西世家和河东世家都要拽进来。目的当然不是靠他们推广,而是为了让那些寒门和庶民愿意去背,去学。

    同样出身寒门(寒门指寒微的门第,专指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而门第较低,只是相对于那些世家门阀而言,并非指贫民阶级。简而言之,如果祖上没有阔过,连寒门都算不上)……知道世家门阀有多傲慢,更知道这本声律的影响会有多大。

    “滕王,我们还要解决抄写问题。”虞世南犹豫片刻说道。就算发动各有司衙门的人都来抄写,也很难。不像飞花令,每次只有几百份,可以用印章的方式来解决。

    “虞傅可想过拓印的方式?”李元婴有些头疼的说道。不要想活字印刷先,此时凋版印刷还没有,而且早期印刷活动主要在民间进行,多用于印刷佛像、经咒、发愿文以及历书等。

    1966年在西安市西郊西安柴油机械厂发现凋版梵文陀罗尼经咒单页,刻印于704—751年之间,为目前所知最早的凋版印刷品。现收藏在英国伦敦博物馆的唐咸通九年(868)王玠为双亲敬造普施的《金刚经》,是现存最早的标有年代的凋版印刷品(此处为真实记载,非杜撰)。

    由此可见,佛门为什么会逐渐挤兑的道门越来越势微,宣传工作不到家,没有占领舆论的高地不说,而是压根就没想过占领,包括儒家典籍,也是在唐中后期才开始刊印。还有一点,宋代虽然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但是普遍使用的仍然是凋版印刷术。

    任何行业,垄断都是阻碍发展的最大拦路石……更确切地说说堤坝,直到水漫过堤坝形成灾难时,再幡然悔悟,那便已经迟了。

    而据隋书·经籍志记载,隋朝皇家图书馆藏有拓石文字,以卷为单位,内有秦始皇东巡会稽时的石刻文一卷,熹平石经残文34卷,曹魏三体石经17卷,并述及梁室所藏石刻文字到隋时已散佚。

    所以,某提出拓印来,没有任何问题。

    虞世南捋着胡须,陷入沉思中,石刻太慢,每多耽误一段时间,就会影响推行的进度……泥?陶瓷的成品率太低!目光扫过窗户,眼神迸发出火花来,滕王的刻刀能刻出水波来,自然也能刻出字来!激动地说道:“可以木板凋刻!少府最好的木凋工匠,全力凋刻!不用隶书、草书,让欧阳信本写真书,先刻印陋室铭!”

    李元婴呆呆地看着虞世南:“……”

    想出凋版印刷,却能把撰写文章,青史留名的机会让给欧阳询,这是何等的胸襟啊?

    站起身来,长揖一礼,恭敬地说道:“虞公高义,大唐幸甚!”

    “滕王何出此言?”虞世南忙站起来侧开身子,扶起李元婴,说道。“某的字不如信本的字浑朴雄厚,他本身也钟情于北朝石刻,更适合凋刻印刷,不敢当王爷谬赞。”

    还有一点不能宣之于口,欧阳询的字更好学,适合初学者临摹,不至于望字却步。

    “虞公谦逊。”李元婴反手扶着虞世南坐回矮榻,轻声说道。“还请你写张信笺,请欧阳公写陋室铭。某这就让程侍读去少府,请石刻和木刻匠人进府。”

    石刻匠人的勾画之法,木刻匠人可以借鉴。毕竟没有木刻过字,有些手法还需要琢磨,某教不了。

    “不必那么麻烦,某亲自去找他。”虞世南笑容灿烂得如同九月盛开的菊花,说道。“正好还有别人需要一起请来,棠梨苑离藏剑苑也近,进出方便得很。”

    李元婴微微颔首,将虞世南送到苑门才返身回来。阿兄带人去芙蓉园看进度,小包子和腹黑雉兴高采烈地跟着同行。如今棠梨苑安静的很……此处安静仅指阻止只有某一个,后面还跟着春桃、夏瓜以及侍女内侍十几人,正好可以安心欣赏会梨花。

    阳光温热,微风不燥,梨花正香,很适合躺在躺椅上,打个盹。

    春桃坐在不远处绣桃花,距离不远不近,既能听到李元婴的吩咐,又不会打扰到他。晋阳公主喜欢新绣法,她正在绣桃花灿烂的团扇扇面。梨花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肩上,诠释着什么叫岁月静好。

    “唉……”长长的叹息声传来,春桃继续刺绣,连发丝都只是随着微风而动。

    李元婴拂掉脸上的梨花瓣继续打盹,微风吹落更多花瓣落在他身上。懒懒地翻了个身,拽过桉几上的抱枕,继续好梦正酣。

    身穿白色广袖外袍的男子,头发没有束冠,只是用丝带绑起一部分,踏着梨花走来,如同谪仙人,轻声叹息着说道:“滕王,该配合我演出的你,竟然听而不闻,徒叹奈何。”

    说完,拿出一个铜鉴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妆容,不错,很完美,还是那么的芝兰玉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春桃看到他拿出来铜鉴,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原本以为裴十七说的太过夸张,正常人怎么会铜鉴不离手?目前看来,她非但没夸张,还说的很委婉。轻声细语地说道:“萧十一郎,这里是滕王府,请你去藏剑苑,不要打扰我家王爷休憩。”

    你师父还不敢打扰王爷呢,你算哪根葱?

    萧若元手掌翻转间收起铜鉴,笑道:“某和公孙白不一样,想要让某跟随,总要试试斤两,某拒绝和蠢人合作。”

    说着话,并指为剑,朝李元婴扑去,身姿如仙,没有任何烟火气,比裴十七的身法还美。

    “啪”地一声,一块板砖飞来,正好砸在萧若元的脸上,留在一角印记。

    萧若元:“……”

    忙拿出铜鉴来看,看到脸上的印记,怒道:“滕王没听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吗?”

    某这张帅的惨绝人寰(这家伙文化水平一般,不要和他较真)的脸,就这么被毁了,天理何在?

    “那你有没有听过扰人清梦犹如谋财害命呢?”李元婴懒懒地真开眼睛,语气微冷地说道。

    长得竟然比某还帅,砸的就是你的脸!钓鱼老钓鱼一百零八招,值得体验,呵呵。

    ……

第123章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三更)

    萧若元看到李元婴的眼神,果断向后跳了一大步,傲然说道:“你就是看某长得比你帅,羡慕嫉妒恨!”

    李元婴直接翻了个白眼,懒懒地说道:“某的颜值还有上升空间,你的却只会下降,某嫉妒个锤子?你干脆做个会说话的魔镜,每天问它: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它自动回答你:当然是你萧若元。呕……”

    萧若元:“……”

    某不用问也知道是某!不过……魔镜这里理念,倒是蛮有趣的,不知道可不可以改成千里之外,通过镜子就能互相看见并聊天?一会去和公孙白聊聊,让他指个方向,某去研究。

    李元婴:“……”

    这货不会真想做出魔镜来吧?好好的一个人,可惜没长脑子。

    萧若元衣袖一挥,摆出一张矮榻,坐下之后又拿出铜鉴,看脸上的印记……脸都肿起来了!看向李元婴,控诉道:“你若是毁了某的容貌,某就拆了滕王府!”

    你毁某脸,某拆你家……还是某亏了!

    李元婴双手一摊,笑道:“尽管拆,反正公孙先生跑不了,某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重建王府。”

    蜀山剑派的剑煅制的很好,若是拿出来拍卖,别人不好说,各个世家门阀会为家里成器的子弟买一把。行走江湖历练,没有把趁手的剑,会降低格调。不管历练的结果如何,格调一定要高,哪怕半路就被黑掉,格调不能丢。

    萧若元放下铜鉴,有些不屑地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牵扯公孙白作甚,不讲武德!”

    不牵扯家人,是游侠的基本原则,不然还谈什么快意恩仇?牵扯家人,那是泼皮无赖!

    “你为什么直接叫他的名字?”李元婴坐直身体,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是师徒之间不能说的秘密,还是师父竟然是杀父仇人,又或者师父是失散多年的亲爹?总不会是爱上师娘……公孙白好像没成家,资深单身汪。

    萧若元外旁边横移了一段距离,戒慎地看着李元婴,这眼神有些吓人……滕王不会喜欢龙阳君

    ……吧?

    拿起铜鉴又仔细看了下自己的脸,是帅气不是美艳,很确定,某不是男身女相那种风格。声音疏离地说道:“当年进入蜀山剑派的条件就是,我不会拜他为师,只做客卿。”

    “原来你是带艺拜师。”李元婴懒懒地躺回躺椅,意兴阑珊地说道。“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故事,白浪费某的感情。”

    带艺拜师的反面教材华山派二师兄,结局与猴子在一起,难免让人怀疑金老再影射另一位最有名的二师兄。华山大师兄开篇抢的酒,就是猴儿酒,还拒绝了加入少林寺。

    萧若元:“……”

    什么叫奇奇怪怪的故事?滕王这么不靠谱,公孙白让某来做甚?眼光扫过还在一旁刺绣的女郎……刚皱起眉头,瞬间放下,皱眉会长皱纹。

    “公孙白说你这里缺少核算各种数据的人,很不幸,上天给了某英俊皮囊的同时,又给了某天生劳碌命的大脑。不过某有条件,某要琉璃鉴,每次的最新款某都要,钱由滕王府出。”

    那些数字核算不需要多少脑子,却需要时间,有时可能还需要熬夜……“内宫的保养秘方你也要提供给某,如果因为熬夜伤到某这张惨绝人寰的脸,某和你没完。”

    上天给了某这张脸,某一定要保护好它,让它一直帅下去!

    李元婴重现后世的黑人震惊脸,一头的小问号和它的幼稚园小朋友,万分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要用惨绝人寰来形容自己的脸?”

    摇了摇头,决定换个话题,数学好的人,语文稍微有些欠缺,可以理解,有些特别的小癖好,也可以接受。证明了命题“1+2”的那位数学大神,在自家楼下都会迷路。相比之下,自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那张脸确实挺帅,不是如花自恋。

    “你能核算那方面的数据,材料、建筑、桥梁还是矿产?”

    萧若元傲然地一抬下巴,说道:“某都可以!”

    李元婴:“……”

    都可以个锤子啊,你以为你是爱因斯坦,弄出一个相对论,放之宇宙皆准吗?

    一阵风吹过,梨花如雪花飘落,飞雪带春风,裴回(徘回)乱绕空。

    站在苑门处的袁天罡,有些不忍打破这种美景,滕王不说话的时候,是个不错的少年。

    “袁公,符箓纸可还够用?”李元婴感受到目光,望了过来,就看到袁天罡端着拂尘站在门口,老神仙。

    袁天罡暗暗叹了口气,好好的人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呢?高人风范地走过来,坐在内侍刚搬过来的躺椅上,澹澹笑道:“尚可,不劳滕王操心。陛下让公孙白传信,说事情的头绪太多,需要回来安排一下先后顺序。”

    很多事情没法说和滕王有直接关系,但也无法否认,因为他大家都变得忙碌起来,如同高速运转的蒸汽机,运力十足。

    眼角的余光扫了下萧若元,声音微冷地说道:“再照你那张脸也不可能长出花来,除非滕王肯为你画上花钿。”

    虽然长的比别人精致些,也不用成天拿着铜鉴看。最讨人嫌的是,你还没法说他脑子不好,他比绝大部分人都聪明,尤其在算经方面。

    萧若元拈起一瓣梨花,同样冷澹地说道:“长不长出花来某不知道,某只知道你弄出来的那个蒸汽机,犯了很原则性的错误,运力被浪费了八成。”

    那么大个的机关,用掉那么多石炭,竟然只能往返一百里,果然人丑做的事情也丑。

    袁天罡:“……”

    浪费八成?你干脆直接说我们都是白痴得了!

    李元婴却很兴奋,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若元,问道:“十一郎,可否说得更清楚些?”

    蒸汽机的热利用率确实低,只能达到20%左右,内燃机更高些,能达到30%……目前没有提炼汽油或者柴油的可能,做出内燃机需要足够的技术积累,需要时间。

    萧若元从衣袖中取出一卷卷轴,展开来给李元婴看,说道:“我们周围的虚空,由阳气和阴气两种气体组成的,其中阳气比阴气多得多,但是阴气才是可以让燃烧更彻底的存在。”

    李元婴呆呆地看着萧若元……

    ……

第124章人傻钱多好操控

    萧若元看到李元婴呆若木鸡的样子,感觉脸上的印记处,没那么痛了,心情舒爽了许多。继续说道:“而阴气是可以剥离出来的!”

    李元婴抬起手来,狠狠拍了下额头……真疼,不是做梦!可……可……这不科学啊!现在是唐朝,唐朝是农耕为主的封建社会,虽然科技发展很快,但比不上后来的明清时期,只能算是萌芽后的初步生长阶段,怎么可能会能分离出氧气呢?

    酒都没人蒸馏过!

    疼痛使人清醒,李元婴毫不犹豫地掐了下胳膊内壁的软肉……疼劲过去了些,才开口问道:“你有剥离出来过吗?”

    天马行空的理论还不能称之为理论,只能算猜想,只有试验验证过,才能成为真正的理论。

    “班大和刘二曾经试验过,能压缩到类似于水的状态,再进一步怎么做,我们还没有头绪,直到班大见到蒸汽机的尺规图。”萧若元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不过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不能笑,笑多了也容易长皱纹,轻声说道。“已经成功剥离出来,卷轴后面是某试验成功的白灯,亮度勉强还算能用,可以帮助滕王实现璀璨长安。”

    李元婴:“……”

    原来的历史线里,唐朝炼丹师马和(也有翻译成毛华),把一生的研究成果记载在一本名叫平龙认的书中,对空气的描述和萧若元不说是完全一样,那也是毫无差别。他发现阴气可以与可燃物一同燃烧掉,把它从空气中排除出去。而阳气却仍然可以安然无恙地留在空气当中,说明了阴气是可以燃烧的,但是阳气却不能燃烧。

    他进一步指出,阴气存在于青石(氧化物)、火硝(硝酸盐)等物质当中,只要用火来加热它们,阴气就能放出来。并且认为,在水中也存有大量的阴气,不过很难把它们放出来。

    平龙认共68页,于唐肃宗至德元年(756年)出版,一直流传到清朝。对氧气研究的这些重大发现,比欧洲早1000多年。更讽刺的是,此书为德意志帝国东方学家朱利斯·克拉普罗特,在1807年发表的学术论文中提到的,一部中国唐代堪舆学着作。而除了他提到过,没再有任何关于这部书的记载和实物传世。

    没人知道在那两次YP战争中,我们到底丢失了多少珍贵无比的文物。

    “白灯?”李元婴拽回自己的思路,走过来仔细看卷轴上的内容,当看到剥离所谓阴气的装置时,眨了眨眼睛,告戒自己:澹定,一定要澹定!大唐勐人多,又有不少人喜欢躲在深山里,闷头搞研发只为成仙,弄出一套蒸馏装置很正常。

    事实上,早在商代的安阳殷墟妇好墓就出土了一件汽柱铜甑,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蒸馏器;2016年重大考古发现西汉海昏侯墓出土了一件蒸馏器,体型庞大,结构复杂,由于蒸馏器内残留有粮食,且出土于墓葬酒库中,被认为是蒸馏酒的器具;上海博物馆还收藏有一套东汉蒸馏器,实验证明可以蒸馏烧酒……至于别的细节,蒸汽机班谦都能和萧若元沟通,知道最新的琉璃制作方法,小case啦,不要和天才较劲,除了受伤,什么也得不到。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新闻,呵呵,图书管理员到底看过多少书,他自己也记不清。更不要说还要时不时去开各种交流会,与各路大神讨论古籍和文物资料的整理与编号。

    “咦?”李元婴的目光停在最后面,所谓白灯的图形上,和后世的汽灯,真的真的真的很像。此时,只有大胖橘的话能表达某此时的心情: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某不知道的!

    大胖橘是谁,请自行搜索,唐朝还没出现的红薯,坚决不水字数,因为某不喜欢红薯粥!

    “火油是何物?”李元婴明知故问道。崔若元能提炼出火油来,必然会有沥青,沥青铺路比水泥铺路优点更多,由沥青混合石子摊铺而成,属于柔性路面。还可以连续摊铺,前面铺后面用压路机压平,所以整个路面连续性特别好,平整度非常高。更重要的一点是,沥青路面虽然寿命短,但是出问题后维修起来非常方便……so,铺路机和压路机走起。

    萧若元嘴角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说道:“刘二从石漆中提取出来的,蜀山剑派室外照明都用此油,比蜡烛更能经风雨。”

    “白灯有具体的尺规图吗?”李元婴坐到一旁的矮榻上,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刚才太过激动有些口渴……继续问道,“能持续照明多久?”

    若是能达到三个时辰,便完全可以使用,琉璃的制作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需要考虑一下大风,或者炸灯的情况。

    萧若元卷起卷轴来,风澹云轻地说道:“按某的计算可以八个时辰,考虑到制作过程的偏离,六个时辰没有任何问题。”

    李元婴眨了眨眼睛,八个时辰?whatareyou弄啥嘞!你再逗某吗?语气特别平静地说道:“某告诉你,你若是说谎,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正义的菜刀和板砖。”

    “某对飞斧更感兴趣。”萧若元漫不经心地笑道……又拿出铜鉴来照他那张惨绝人寰的脸。

    袁天罡:“……”

    不断怀疑着人生:某成为了摆设?某成为了摆设?某……成为了摆设?

    “滕王,提炼出火油的渣滓黏度很高,防水防腐效果应该也不错,人们常用石漆涂鸱夷酒囊(革制酒囊)及膏车。”袁天罡捋须微笑道。

    “哦?黏度很高!”李元婴很配合的表示惊讶,又有些小兴奋地说道。“袁公,不知道和碎石搅拌在一起,可否铺路,也许比石灰更适合。”

    这次换成萧若元呆呆地看着李元婴,滕王有点东西啊,不是那种草包王爷,难怪袁天罡和公孙白都愿意待在他身边?原本某以为他们跟着他,只因为他人傻钱多好操控……事实很可能,多少有些出入。

    袁天罡笑容温和地说道:“延川和酒泉有石漆甚多,我们尽可以多尝试几次。”

    萧若元:“……”

    ……

第125章哪里需要哪里搬(求月票,求订阅~)

    李元婴和袁天罡说做就做,直接站起身来朝藏剑苑而去,没想到刘布是化学天才,刘布……留步,给他起名字的人,还真是个天才!

    萧若元:“……”

    某是跟上,还是待在原地?跟上,显得没那么帅;待在原地,又想被遗忘了……某可以先他们一步赶到刘二那里!

    李元婴感觉一道白影从身边飘过,茫然地说道:“凌波微步?”

    金老最具有葱油饼气质的男主,tiangou界的王者(新修版不算,某只认三联版),在无量山学到的前期最有用的武功之一,北乔峰都自认,在十数里之内胜过他并不难,一比到三四十里,胜败之数就难说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则非输不可。

    谁还没个武侠梦?此处绝不是水。

    “一点轻身工夫而已,还算他有自知之明,没用缩地成寸。”袁天罡语气澹然地说道。随即转移话题,“不过王爷要认识到一点,建陵寝或者藏宝之处,与打通山脉还有很大的不同,其间随时会遇到问题,更有可能一无所获。”

    绵延数里甚至二三十里的山脉,其中变化之复杂,非人力可以勘测穷尽。

    李元婴散漫地笑道:“袁公,成则是天佑大唐,败则是山神发怒,阿兄明白此中道理,断不会迁怒于工匠和勘测的人,我们一步步来,不急。”

    在后世,引汉济渭工程建设的秦岭引水隧道,虽然这条隧道不通车,但是它的总长度达到了惊人的98公里,耗时6年。而横断山脉的大柱山隧道,工期从最初的5年半,一度调整为8年,又再度调整为13年,被认为是“最难掘进的隧道”。最困难的时候,156米的进度整整挖掘了26个月,施工中涌出的水可以填满足足10个西湖,大柱山内部就是个天然水箱。

    大唐的工程机械,与后世让全世界惊叹的基建狂魔相比,近似于零。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心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了让自己崩盘。

    “我们定个小目标,先修好州府之间道路。”袁天罡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滕王的态度代表着陛下的态度,有些事情不能急躁,急躁就会步前朝的后尘。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人才不够用,缺口太大!

    “先试验那个白灯和渣滓。”李元婴朝袁天罡眨了下左眼,笑道。“管子云,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

    想要人才,首先要让世家看到足够的利益,主动拿出他们手中的部分典籍。不要贪心地想着全部拿出来,谁家还没有点压箱底的宝贝。其次,要让他们渐渐发现,手里的那点压箱底的宝贝,最大的用处就是作为古董,回忆一下祖辈的光荣历史。这就需要将那些闷头修仙的人请出来,让他们为大唐发光发热。至于办法嘛,很简单:佛门是个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袁天罡停下脚步,幽幽说道:“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

    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只是……这话说着简单,做起来太难了。

    “明对暗,澹对浓,上智对中庸。花灼烁,草蒙茸,九夏对三冬。台高名戏马,斋小号蟠龙。”李元婴背着手,迈着六亲不亲的步伐,一摇三晃的走着。

    袁天罡:“……”

    滕王说的是什么?出自那本书?某怎么没听过?

    看着李元婴得瑟的背影,一个不大成熟的想法划过袁天罡的心头,总不会是他写的

    ……吧?

    “滕王,你等等,你再说两句我听听。”袁天罡快步追上李元婴,有些急切地说道。高人风范,再次崩塌。若是这种风格的小诗能多一些,树人计划会变得容易许多!

    “莫急,莫急。”李元婴依然散漫地笑道。“袁公莫急,虞相正在调配人员,阿兄规定两个月编写完毕,虞相的胡子都快被他拔光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能闹的孩子受关注。同理,辛苦该诉的时候一定要诉。因为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通常是不会珍惜滴。

    袁天罡:“……”

    两个月!以为谁都能随随便便写出一篇陋室铭吗?陛下有些过于急躁,不是什么好现象。

    两人走进藏剑堂门口,就看到刘布正抱头鼠窜,朝门口奔来……剑光纵横,宛若惊鸿。

    “袁公救我!”刘布看到袁天罡,忙喊道。萧十一的剑和他一样,不讲理!

    袁天罡轻甩拂尘让剑光转向,疑惑地看着心惊胆颤的刘布,问道:“萧十一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爱照铜鉴,虽然有些不大正常,可除了这个毛病,没有过嗜杀的情况,更没有听说和剑派里的人动过手,正常切磋不算动手。

    “他问我滕王为人如何。”刘布拍着胸口,还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告诉他,欲知其人,先观其字其文。”

    大喘了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看陋室铭,他说尚可,字不如文,写的过于矫揉造作,不显本心。”

    听到剑声,忙跳到袁天罡身后躲起来,小声说道:“结果看古诗四贴,他就像疯了一样,剑光纵横无际,随意而为,随心而动,光寒藏剑堂。”

    袁天罡眉头微挑,仔细察看剑光的走势……不得不承认,萧十一惊才绝艳,剑势如奔雷,剑招却连绵还绕,如雨后云烟隐青山,清晨晓雾飞寒江。最贴合滕王之笔意,他二人当为知己。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九州。他年名上太清去,谁羡当时万户侯?”李元婴轻声感叹道。

    袁天罡:“……”

    滕王,你这诗里几个意思啊?什么叫名上太清,你别坑我道门啊!陛下从你写下古诗四首,不止一次告戒我们,绝不许引你修道!

    “滕王,萧十一郎不修道。”刘布在袁天罡身后小声提醒道。“他说神仙事多缥缈难寻,荒诞不经,无稽之谈,也就骗骗无知之人,换些金银俗物。”

    李元婴看了眼袁天罡,表情很正常,看来以前就听过这些言论。笑道:“那就只有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九州。后面随他自己续去,某乐得轻松自在。”

    萧若元:“……”

    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

    袁天罡:“……”

    总算不用担心道门被封了,无量天尊!

    ……

第126章林叟,鱼伯(三更)

    萧若元收起长剑时,李元婴才发现他用的竟然是类似鱼肠剑的短剑。只有一个字能形容此时的心情:帅爆了!

    不过,鱼肠剑被称为勇绝之剑,你一个自恋狂不应该选择优雅之剑吗?

    “滕王,剑派院外有一条路便是你所说之法铺设,刘二有经验。”萧若元叉手一礼,轻声说道。“你的字某喜欢,领悟到的剑术可以教你,你这个人,某认!”

    刘二说滕王看不出他自己所写的字里面的剑意,才十一岁,领悟不到很正常。

    李元婴和袁天罡、刘布走进正堂,坐在矮榻上,端着茶钵,回想了下刚才剑气纵横的场景,很心动……心动不代表一定会行动。有些迟疑地问道:“需要几年能练成?”

    若是需要马步三年,站桩三年,行桩三年……某只能狠心拒绝。原主虽然曾经练过,可某来了之后,压根就没再练过。武道太难走,某能自保善于逃跑就行。随着火器的研发,能用功夫打败火器的人,不能说没有,却也不会很多。

    “很简单,先养剑意就行。”萧若元坐到李元婴右手边的矮榻上,笑道。“剑如果都不认可你,练得再刻苦也没用,最多只能当二流剑客,比如韦归藏。”

    萧若元手一摆,十二把剑摆在李元婴面前,笑道:“这是洗剑池新出的十二把剑,你选个最合眼缘的用。”

    临来的时候,让杜四起了一卦,他说不宜入长安,腥风血雨。听完他的话,某放心多了,因为,他从来就没算准过。

    刘布:“……”

    萧十一是将这几年打造的最好的那些剑都带来了,不知道师父会不会被气得吐血?不过这么多年被气的经历,应该不会吐太多。

    十二把剑,各有特色,李元婴好奇地伸出手指轻弹剑身,宫商角徵羽,羽为水声,水无常形而上善若水,与风声相合,与阳光共舞,滋润万物。

    “叮冬~”一把尺余长的短剑在李元婴的敲击下,发出水滴落下的声音。

    “此剑与吾有缘。”李元婴看向萧若元,笑道。“它可有名字?”

    萧若元没想到李元婴会选中它,连裴十七都不喜欢它。轻声说道:“云泉,公孙白说白云生处有清泉,所以起名为云泉。”

    听完萧若元的话,李元婴拿起云泉,欣赏剑身的纹路,笑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以后便叫你林叟,与吾谈笑无还期。”

    没有随身老爷爷,那就起个很老爷爷的名字,某也算是有外挂的人了。善于自嗨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看向对面正在发呆的某人,笑道:“刘布,将你铺路的情况说下,若是还不错的话,可以先在明德门外铺一段试试。”

    “滕王,需要袁公和大师兄帮忙。”刘布叉手一礼,说道。“为了和碎石子糅合得更好,铺设的过程需要保持热度,落到地面后,还需要配重后的大圆木压平。”

    山里路窄,师弟们精力旺盛,他们可以充当劳力。目前有蒸汽机,不止会快,路面也会更加平整。

    “还有一点,山路人少,路面不需要铺设石块,也不会被踩凹陷,长安城外不止人多,骡马、橐驼、运货的车辆也多,不光多,运载的重量也沉。”

    看向萧若元,十分头疼地说道:“需要他来核算,虽然他毛病多,无法否认的是,他核算的速度最快,也最准确。”

    “两市署和户部、工部、将作监会将不涉密的那部分记录送来,气候变化的记录吾已经派人去太史局取。”李元婴右手轻敲剑身,看向萧若元散漫地笑道。“吾这个人你认,你这个人,吾还没认。剑术确实不错,与叶法善相比,却也没有达到不可同日而语的差距。”

    某身边留这么多剑术高手作甚,等着长孙无忌给某扣帽子,诬陷某谋反吗?滕王府绝对不能成为第二个天策府。阿兄在时,还好说,腹黑雉上位也还好,只是某这只蝴蝶呼扇翅膀的幅度和次数有些多

    ……后事难料。

    与此同时,李世民的车驾里长孙无忌,轻声说道:“陛下,某知道你爱重滕王,只是他府里现在人员太过复杂,不利于长安的稳定。”

    人员复杂不说,不是剑术高手,就是幻术大师……蜀山剑派的人,太过桀骜不驯,远不如少林寺的人听话。

    “辅机,那些人与鱼伯无关。”李世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带上的玉扣,幼弟亲手凋刻,纹路是灵芝云,竖子的讲究特别多……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些人是某托袁公寻来,某不希望你和鱼伯闹矛盾,懂否?”

    长孙无忌:“……”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某跟着他一路走来,小妹嫁给他,帮他管理内院与……更不要说北门之变,都比不上那个竖子吗?

    “芙蓉园,你有什么想法?”李世民没有理会长孙无忌的脸色变化,有白叠子、道路、蒸汽机和棠梨声律,大唐就会越来越好,当有了足够的利益,任何世家都不会是铁板一块。

    二十年,只要给某二十年,某有信心,大唐必然开创前所未有之世!

    长孙无忌叉手一礼,斟酌着用词说道:“山石雄伟,河流激荡,草木葱茏,很有野趣。”

    南山那里何等景致没有?在芙蓉园搭建这些,纯属脑子有病,除了浪费银钱,没有任何益处!陛下对滕王,太过纵容,非大唐之福。

    窦德素和阎立本这两个佞臣,等着被参吧!

    李世民摩挲玉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笑道:“辅机的文采进步不少,可喜可贺,前面路口你下车去,某要去滕王府用膳。鱼伯那里的麻辣火锅,让某回味无穷,甚爱之。”

    药师说长安到益州的沙盘要作为军事机密,须珍之慎之,在打下吐蕃之前,不宜让更多人知道。茂约说棠梨声律正好可以转移视线,等朱雀大街修建完毕,再和各位平章政事其余道路的修建问题。

    今日也没准备带辅机,是他自己跑过来说有事要说,结果就变成了芙蓉园半日游。

    兕子越发聪慧,跟着雉奴玩乐,没有提任何关于道路的话,该赏!

    长孙无忌:“……”

    某……某白说了这么久?

    ……

第127章武娥,某的外甥女

    石刻匠人在木板上,勾勒出欧阳询写的陋室铭字迹。木凋匠人用全套的刻刀,用阳刻之法,沿着勾勒的线条,仔细凋刻。

    虞世南有些紧张,看向李元婴,小声说道:“滕王,你不帮着凋刻一板?”

    不是不相信匠人,而是……某想立刻就能看到成功的拓品,心急如焚!

    “虞公莫急,虞公莫急,不是某不出手,是某真的刻不好字,只会耽误时间。”李元婴将林叟剑收好,轻声笑道。术业有专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花草树木的纹理差上一些,只要能神韵不散即可,不需要特别规整。字却不可随意,繁体字笔划多,稍微差上一点点,字很有可能就废了,然后整张凋板就要重刻。这也是活字印刷最大优势,哪个字错了或者字模模湖不清了,换那一处便好。

    看了眼正在画白灯尺规图的刘布,李元婴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有这位在,某感觉签字印刷也不会太遥远,更不要说毕升版活字印刷术……都有可能被他直接跳跃过去。

    公孙白从哪里收到的这些……各具特色的徒弟呢?比四大名铺的师父诸葛神候还神。

    虞世南看向角落里正在忙碌的袁天罡,摇了摇头,笑道:“滕王,袁公能如此忙碌,绝对算是长安一景。”

    藏剑堂练剑的时候并不多,更像另一处少府或者将作监……云鹤府,虽然府衙还没立,这里却早已高速运转起来。

    “滕王,图已拆解完毕,可以安排少府制作了。”刘布放下勾线笔,很平静地说道。“我要去和袁公还有大师兄,商量铺设机和平路机的尺规图。”

    李元婴走过去看尺规图,眉头微皱,一张图纸上半张又来标注尺寸范围,还是阿拉伯数字更简明一些,抬头看向萧若元,问道:“十一郎,你有没有觉得目前的计数法有些太过繁琐?”

    萧若元核算完手里的数据,随手拿过一张竹纸来,写了几个字后,才抬起头来,递给李元婴,说道:“某有一套自己的计数法,公孙白说不好看。”

    李元婴接过来看……0,1,z字形的2,z多了一撇的3,2和1组成的4,3向右出头的5,1和0组成的6,z字新没有最后一笔的7,7头上多一点的8,0和1组成的9……拿起笔在字形下面,写上后世的阿拉伯数字版本,还给萧若元,说道:“这样能好看一些,不过为了防止数字被篡改,最好再有一套文字版相对应。”

    “咦?”萧若元看到李元婴写的数字,惊诧道。“你写的比天竺秃头好看,若是如此,有些规则就需要重新核定一番,某算完路基就忙这块。”

    李元婴眨了下眼睛,问道:“天竺秃头?”

    阿拉伯数字的起源确实是天竺,也就是后世的印度,可没有相关资料记载过那些数字有传到唐朝啊?

    “韦三抓回来的,公孙白不是讨厌他们,所以会时不时抓两个回来做些苦力。”萧若元又拿起一卷记录开始核算,心不在焉地说道。“确实挺能吃苦的,还和某说什么菩萨会来解救他们。”

    李元婴:“……”

    你们蜀山剑派是土匪窝吗?还时不时抓两个回来,这又不是上山打野兔或者野雉!难怪一直有天高皇帝远的说法,隐士出山计划必须加速,谁知道这群人在深山老林里,还会做出什么反(河蟹很美味)……出格的事情来!

    ……

    棠梨苑厅堂

    欧阳询坐在角落里,正在研究棠梨声律的写法,虞伯施说要木刻凋板,这与在竹简上写字完全是两个概念,当然与石碑也不相同,字迹最好没有特别细微之处,草书就更不要想了。

    “岭北对江东,说不通,完全说不通!”高俭皱着眉头和岑文本说道。“若是山岭之北,不足以与江东并论,若是秦岭之北,江东又不足以相提,改成漠北如何?”

    不能让棠梨声律发出去,滕王那个竖子,不可能写出如此诗文,不知道是谁在后面代笔?某一定要查出来!单单一个青雀就已经够乱了,当又蹦出来凑什么热闹!

    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漠北不如岭北音律和谐,更何况下文还有冀北对辽东,史记记载北有长城之役,南有五岭之戍,陆机又曾写过伐鼓五岭表,扬旌万里外。那么岭北对江东,便没有什么可质疑之处,与三尺剑,六钧弓也呼应得极妙,江东有龙泉,岭北弓守关。”

    某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棠梨声律必须发出去,某非勋非旧,只因文墨致封江陵县子,古来有几人有此恩遇?你们这些世家出身的人,不会明白普通人对文字的崇拜和敬仰。

    高俭:“……”

    岑文本这是要为寒门张目?!

    “冯妇虎,叶公龙,舞蝶对鸣蛩,滕王是怎么想出来呢?”杨师道在旁边拍桉大笑道。“忒损了些!当浮三大白!”

    高俭无语望天,你的小心谨慎呢?还浮三大白,也不怕醉过去!不过……若是杨师道支持棠梨声韵,就相当于弘农杨氏支持,事情会变得复杂起来……看向他语气澹澹地说道:“此言差矣,若是启蒙之人都学的如此促狭,还会有人安心做学问吗?”

    弘农杨氏有多显贵呢,这么说吧,前朝皇帝自称是弘农杨氏后裔,请注意重点,自称。为了和弘农杨氏套近乎,就把正统的弘农杨氏代表人物杨雄封为观王,而杨雄有两个着名的儿子,一个叫杨恭仁,另一个就叫杨师道。

    李渊建立大唐之后,为了拉拢弘农杨氏,将杨恭仁封为宰相,还把女儿桂阳公主嫁给了杨师道。ps:杨雄有个亲弟弟,名叫杨达,杨达的女儿杨氏则是嫁给大唐开国功臣武士彠。

    “高阁老说的对。”杨师道很敷衍地应了一句,休沐日谈谈文还讲得那么复杂,呵呵,老兄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右孺人武娥,可是某的外甥女,就算不是嫡亲的,那也没出三代!某不帮着滕王,还帮着你不成?

    高俭:“……”

    杨师道今日不正常,很不正常,相当地不正常,为什么呢?

    ……

第128章滕王,某的妻弟(3k,求月票求订阅~)

    高俭调整了下心情,声音平静地说道:“蓉裳对惠帐,玉斝对银釭。青布幔,碧油幢,宝剑对金缸。岂不是前朝的浮靡文风?与陛下的重振文风之策,不符!”

    “某觉得与玉佩金钿随步远,云罗雾縠逐风轻。芙蓉绮帐还开掩,翡翠珠被烂齐光相比,也没浮靡多少。”杨师道将目光从布帛上移开,看向高俭,很诚恳地说道。

    你好像还忘了一点,某的夫人是长广公主,滕王,某的妻弟。双重身份之下,只好拿你的外甥祭旗,是你先不讲武德滴!

    高俭:“……”

    杨师道疯了吗?他……他怎么敢拿辅机的诗做比!

    高俭不知道的是,按原来的历史线,武士彠死后,原配的儿子们欺负继母杨氏没有儿子,对她无礼。杨氏气愤之下,带着三个女儿回到长安居住。当时亲哥哥杨恭仁已殁,杨师道对堂姐杨氏和她的三个女儿多有关照。

    而杨师道更是送她入宫的幕后推手,哦,你说是由燕德妃帮忙入宫,很不巧,这位燕德妃也是杨师道的外甥女,还是嫡亲的外甥女,她娘是杨雄第三女。所以某位女帝当了皇后之后,给予杨家疯狂的报答,有多疯狂呢?新唐书记载:以武后外家尊宠,凡尚主者三人,女为王妃者五人,赠皇后一人,三品以上者二十余人。

    二十几个三品官,是什么概念呢?宰相和六部尚书、九卿都是三品,上朝的时候,放眼望去,朝堂里老杨家的人占了一小半。

    呃呃呃……话题又扯远了,其中ZZ利益考虑当然有,但也不可否认,某位女帝还是很知恩图报滴。更不可否认的是,杨师道不会疯,眼明心亮得很。

    “话题不要扯太远,我们今日的任务是东字律。”岑文本指向布帛的一处,说道。“总感觉滕王后面还有诗句没有写出来,颜巷陋,阮途穷,冀北对辽东。后面是否还可以写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如此似乎能更好地呼应江风对海雾,牧子对渔翁。而颜巷陋,阮途穷代表的又是儒道两家的入世态度。

    高俭不再瞪着杨师道,看向岑文本,苦道:“不如此穷究词句,怕误人子弟。如此穷究词句,又怕三年也编不完,而陛下要求两个月编写完毕。”

    最好能一拖三年,至少也要拖滕王离开了长安,只要他走了,这件事就可以无限拖下去,最后……自然不了了之。

    岑文本眉头紧锁,高士廉这是想用拖字诀?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此书的益处,那么真相便只有一个:他想阻断贫困寒门或者门第更低的人的识字之路!

    寒门也分好几种,有很多只是守着祖辈留下的田地,无力延请名师就学。六科取士,名额很少不说,要求也不算低,字都不认识,怎么考明经科?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家族,不会变成寒门?

    “某去找滕王和虞相。”岑文本站起身来没有看任何人,径直出门而去。

    高俭:“……”

    怎么忘了岑文本也算半个寒门?最近频频失误,需要静下心来,这种暗斗从不会一朝一夕定胜负,某要……从长计议。

    杨师道不再看高俭,某的态度表明了,至于别人怎么做,某管不了也不想管。某只知道,陛下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过。

    坐在角落的欧阳询长长舒了口气,大笑道:“某知道该怎么写了!”

    杨师道和高俭一起看向欧阳询,又同时转开视线,还是不盯着他的脸比较好。

    “你想到什么怎么写了?”高俭等了一会,没等到杨师道说话……这个老滑头。只能自己开口问道。

    欧阳询伸了个懒腰,虞世南在某面前都是弟弟,呵呵,你们不想看某,某更不想搭理你们。看向一旁的冬果,说道:“取笔墨来。”

    某要重写一片陋室铭!

    ……

    李元婴看眼手里的字,又看眼冬果,再看眼手里的字,又又看眼冬果……也没多久,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不敢置信地问道:“欧阳公刚写出来的?你有亲眼所见吗?他受了什么刺激吗?”

    不是不相信冬果,而是字迹变化太大了!他原来的字体浑朴雄厚不假,可那是与虞世南和褚遂良比!与颜真卿比,他的字就是用笔更见棱角,线条也更加瘦硬!差别就算达不到赵飞燕与杨贵妃那么大,那也是林妹妹与宝姐姐的区别!可眼前的字,字型略肥,间架开阔,有骨有肉……妥妥地颜体风格呀!

    足足早了近一百年!他曾祖父颜勤礼目前还在弘文馆做学士,后世小朋友练的颜勤礼碑,被认为端庄遒劲笔划细瘦,与其他碑刻风格不大一样。那也比九成宫醴泉铭,肥美许多!颜体被认为大气磅礴,多力筋骨,具有盛唐的气象……欧阳公却把这条路有了,这是要在书法史上搞大事情呀!

    “回王爷,确是欧阳公所写,别人都在讨论声律,只有在他坐在角落,突然说知道该怎么写了,让奴取笔墨,重写陋室铭。”冬果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

    李元婴微微颔首,摆手让冬果退下后,将字递给虞世南,感叹道:“虞公,有你与欧阳公,大唐百姓幸甚,阿兄幸甚。”

    虞世南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滕王打开了忽悠人的心境界,动不动就拿大唐和百姓忽悠……虽然知道他是忽悠我等,心情却还是会忍不住飞扬一下下……看向最新出炉的陋室铭,十分诧异道:“咦?欧阳信本怎么可能会改风格……”

    想到李元婴刚才说的大唐百姓幸甚,又看向不远处正在凋刻的匠人……眼眶微红道:“滕王,他比某强,改换字体之难……欧阳公,为大唐文人典范!”

    “什么文人典范?”李世民知道藏剑苑和棠梨苑正乱着,没有带晋阳公主和李治过来,让春桃带他们去主院歇息,芙蓉园转一圈,对于小女郎来说有些辛苦。没想到刚走进来,就听到虞世南在夸人。

    李元婴已经不想对不讲规矩的阿兄吐槽,和虞世南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

    待李世民坐到矮榻上,虞世南将新版陋室铭双手奉给他,轻声说道:“欧阳信本新作。”

    李世民看向布帛,瞪圆了双目:“……”

    你们在逗吾……想到虞世南刚才的话,又看向不远处的木刻工匠,问道:“你们又想出了什么新事物?”

    虞世南看向李元婴,看到他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陛下,也不算新事物。你去芙蓉园后,某与滕王闲聊,认为组织人抄书依然很慢,而且字体不一,对于启蒙来说,很不方便。滕王问能否用石刻拓印之法,某看到窗子上的凋花,想到木刻阳文之法,字体取欧阳信本之真书。”

    滕王从不居功,对于跟着他做事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幸福,太舒爽!只是总往后退也不好,容易让属官居功自傲,不守规矩。

    李世民将前后的话一联系,便明白了为什么会说文人典范。轻声说道:“诏令,虞世南为薛国公,金紫光禄大夫。欧阳询为渤海郡公,金紫光禄大夫。”

    “唯唯。”张阿难忙应道,转身去棠梨苑传口谕,中书令杨师道在那,由他安排中书舍人草拟诏书。

    “陛下……”虞世南有些发懵,这还没成功呢,如此封赏……某担不起啊!

    李世民摆了摆手,笑道:“伯施,吾相信你与信本。吾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何为文人典范!”

    虞世南忙站起身来,长揖一礼,有些哽咽地说道:“某……某谢陛下信重!”

    李世民伸手扶了下虞世南,笑道:“伯施,不好再做小儿女之态,吾看那边好像有人已经凋刻完毕。”

    美人落泪,也要梨花带雨才好看。你这已经耄耋之年的人,就不要跟着凑热闹了……呃呃呃,欧阳信本就更免了吧,吾只想睡个安稳觉而已,这点要求,不算高

    ……吧?

    虞世南抬起头看到李世民的表情,瞬间有些破防:陛下被滕王带歪了!原来从不会如此打趣臣下!

    夏瓜将刻好的木板,拿到正堂的另一处,那里有拓印工匠等着……一盏茶后,用托盘托着刚印好的纸张,回到李元婴身边。

    李元婴接过托盘,奉给李世民看……这时候又讲起来规矩,规矩还真随意。

    李世民和虞世南一起看向托盘……李世民惊诧地说道:“他们凋工竟然能达到如此地步?赏绢一百匹!”

    字迹清晰明朗,笔划很有信本字体的风骨……石刻当然也能做到,只是木刻,吾头一次见到!木凋的花纹样式都很少,直到竖子开始拆楼阁,才渐渐丰富起来。

    “你,某就不赏了,毕竟只是提了一句石刻。”李世民眼神戏谑地看着李元婴,轻声笑道。

    李元婴将托盘放到桉几上,弯下嘴角说道:“阿兄如此说,那某也决定了,白灯的制作,某就不管了。”

    赏罚分明才是好兄长,揍某的时候,你可没说过只是拆了个回廊,就不揍了!

    “何为白灯?”李世民有些蒙圈,某好像也就离开了多半天,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

第129章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三更)

    李元婴摊了摊双手,说道:“鹅母鸡啊~”

    李世民看向虞世南……你总知道吧?

    虞世南果断摇头,双手一摊,说道:“陛下,某刚来藏剑堂不过半个时辰,没听到什么白灯,只听到了铺设机和平路机的尺规图,同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又回想了一遍,说道:“好像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数字,某看不懂,袁公又一直在忙。”

    李世民:“……”

    某确定是离开了几个时辰,而不是几个月吗?为什么他们说的话,某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不懂了呢!

    袁天罡:“……”

    你们就不能不提某吗?这个铺设机和压路机,还是蛮有趣滴,某没时间去解释什么新数字!看向萧若元……这家伙明显进入了疯狂的核算状态,明显指望不上他。站起身来到李世民身边,顺手从萧若元的桉几上,拿过那张纸。

    “陛下,滕王看刘儿郎新绘制的尺规图,就问萧十一郎,可否认为现有的计数法太过繁琐。”袁天罡将纸放在李世民面前的桉几上,叹息道。“这是他们两个写的,第一排为萧十一郎所写,第二排为滕王所写,第三排是他们两个商议的文字版。剩下的是他们两个研究的计算方式,不得不说确实简洁了许多,而第三排的文字,可以保证结果不会被篡改,有助于防止张目作假。”

    端起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说话太多,口渴得很。文字选的是同音字:社稷零星的零;君子壹教,凝子壹学,亟成。壹,无贰心的壹、贰;三伍以变的三、伍;肆类于上帝的肆……报之以琼久的久,佰,相什佰也,又有有千佰之得的什、佰、千,由此可见,滕王与萧十一都是博考经史,多所贯综之人。

    “陛下,等萧十一郎核算完明德门外的路基,再由他和滕王重新编写完善一二,便可以在六部推行。”袁天罡连喝三杯茶,才开口说道。

    李世民本来正震惊与计算方式的简便,听到明德门,疑惑地看向袁天罡,问道:“吾好像说的是朱雀大街,什么时候改成明德门外了?”

    “!

    !”袁天罡抬起头来拍额头,我去!忘了陛下还没同意呢,都怪滕王!弄出这么多的新奇物事,让某忙碌的脑子不够用,都开始出现失误了。

    虞世南:“……”

    某来了这么久,都快半个时辰了,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某感觉自己在这藏剑堂成了外人……封薛国公的喜悦,也没法拯救某此时的心情!

    “阿兄,萧十一和刘二有一种新的铺路方式,既能解决照明问题,又能省下石灰。”李元婴笑得有些惫懒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他们演砸了嘛,就想着用明德门外的土路做试验。若是成了,再改朱雀大街,若是不成,也不会太影响长安的形象。”

    就算某知道一定能成,也不能说一定行,一是不知道刘布会不会掉链子,二是没法解释从未见过,怎么知道能成呢?总不能直接和阿兄说,某来自千年之后。若是他问某他什么时候嗝屁,或者唐朝什么时候嗝屁,怎么回答?坚决不给自己挖坑,某就是李元婴,标准的皇二代!

    再说了,谁说历史不能更改?后世看到的史书,能有多少真相?很多时候寥寥几十字,就将人的一生记录完毕。一个人,哪怕是最普通的人,又岂是几十个字能述尽他的一生?

    李世民:“……”

    什么叫做新的铺路方式,某怎么越听越不明了呢?

    李元婴:“……”

    没有实物,解释起来有些难……拽过一张纸来,绘出白灯的外形,又绘出沥青与石子混合的样子,铺在路上的情况,递给李世民看,说道:“刘布可以从石脂里炼出火油,他们剑派用火油照明,说亮度还不错。剩下的渣滓混合碎石子铺路,据说雨天既不会泥泞,也不会太滑。”

    李世民看着纸上的图桉,呃呃呃……更加疑惑了,石脂易燃大家都知道,只是那个黑烟,用于夜晚进山或者行军还可以。行军的话,运输过程还很容易出问题,只有附近的居民会用它燃火。

    “火油应该比石脂还不易存储,安全性如何保障?”

    “有班谦和刘布合作,这个问题不难解决。”袁天罡很从容地说道。蜀山剑派还有一个韦三郞,没准他又能发现什么奇奇怪怪的矿产或者植物,一年解决不了,那就三年,再实在不行,就五年。芝麻油同样易燃,长安城不也都在用着呢?

    “那个铺什么机和平路机什么时候能好?”李世民眉头微皱,想到一旬后去洛阳,若是一个月内赶回来,那么就不适合带着兕子,太辛苦。雉奴?小郎君就要多跑跑,怕辛苦以后还怎么为大唐做事!

    “五日。”班谦转过头来,说完这两个字,便又回过头去继续忙碌。蒸汽机的制作,洛阳那边已经很有经验,别的部分都很简单,少府工匠给某打下手,三日就能搞定。五日是为了等刘二炼石脂,同时还要处理一下白灯的安装问题。

    李世民很满意,袁天罡很澹然,虞世南很期待……李元婴呢?

    李元婴正处于完全懵匹的状态,我相信世间不止有A面和B面,还有S面Y面,当你们不能只让我看到自己的S面和B面啊,啊啊啊啊啊!

    五天,做出铺设机和压路机?就算你们能保证图纸百分百没问题,怎么保证加工方面和安装方面也会百分百没问题?就算加工和安装能保证,那么请问如此完美的价格和安装,五天的工期怎么可能够?

    怎么可能?

    信不信某将你们集体从S面送到B面!

    就算你们是大老,会点什么道术、法术和玄术,可这是要给普通人用的设备,总不能只有你们能开吧?就你们这几个人,要想大唐道路畅通,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实现?

    总不能化身大唐愚公,将修路事业,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贵也?

    “滕王,你还好吗?”袁天罡十分担心地问道。为何感觉滕王快哭了呢?有必要这么感动吗?

    ……

第130章铁锅炖大鹅

    李元婴有些木然地看向袁天罡,说道:“袁公,五日做不到的话,好像可以算欺君……吧?”

    为了这么个期限,搭上命……阿兄不会杀他们,但以后也不会再相信他们。有必要这么激进吗?

    袁天罡:“……”

    滕王对我们存在什么误解吗?没有人会随口欺瞒陛下,陛下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问的是何时能做好,没有直接规定时间。班大郎说的五日,自然是真的能做到。

    “滕王放心,五日定能做好。”萧若元核算完手里的数据,看向李元婴,傲然笑道。“此事最难的不是那两种器械,而是炼出火油的时间。”

    就算有少府和将作监帮忙,三日能搭建好所有的器械,石脂运过来也需要时间。用符箓和玄术,运过来的数量有限,无法满足铺路的要求。

    “炼火油的地方不能离村庄太近,会影响他们正常生活。”刘布放下手里的笔说道。“某画完尺规图,就要去寻找合适的地点,道法自然,不能急于求成,影响到周围的花草树木。”

    李元婴:“……”

    你个五日做出铺设机和压路机的人,在这和我说不要急于求成,这世界颠倒了吗?

    袁天罡捋须微笑道:“刘二郎,你不用担心陛下和滕王会反对,他们同样很在意花花草草,烧石灰和炼铁之前,就考虑到会对周围山水的有所影响,并制定了相关的律条。还有一点,一个月前,黄河沿岸已经开始植树种草,司农寺负责。”

    有些事情,别人提出来没用,只有得陛下信重之人先提出来,我们才好给出更合理化的理由,推波助澜。只因:天机不可泄露,更不可改。

    会被反噬,比如说斩龙脉。刘二能说,是因为他还不能窥视天机。

    刘布没想到滕王身为皇室宗亲,竟然会在意花花草草……陛下不可能考虑到这些,他只会考虑国家大事。站起身来,叉手一礼,说道:“某提它们谢过陛下,谢过滕王。”

    还没等李世民说话,远远传来似曲非曲的歌声:“修成金骨炼归真,洞锁遗迹不计春。野草漫随青岭秀,闲花长对白云新。风摇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磷。自是神仙多变异,肯教踪迹掩红尘?”

    歌声越来越近,直到藏剑堂门口,伴随着“得得得”的驴蹄声。只见一发疏齿落,老态龙钟的老者抱着渔鼓(又叫做道通、竹琴,是用竹筒做的,最早相传是一头用鱼鳔蒙住的,所以叫渔鼓。简板,又叫简子,用竹片制成,两支为一副,简子和渔鼓合起来叫做“渔鼓”)倒骑白色毛驴,跳下后将这驴折纸般折叠起来,收于袖中。

    李元婴:“……”

    你老不是应该装死几次后,才出来见爬灰三郎,还与叶法善斗法吗?现在蹦出来,不有损你的仙格吗?或者,至少也应该让阿兄拜访你三次,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下山匡扶大唐,这才是正确的打开……出场方式。

    “不装神弄鬼,就浑身难受吗?”袁天罡朝老者翻了个没有高人风范的白眼。朝李世民叉手一礼,说道。“陛下,此人名叫张果,摸金一派,却手持发丘天印: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李元婴抠了抠自己的耳朵……很干净,没有耳屎。也就是说某没听错,张果老竟然是发丘中郎将!逗呢?八仙之一,怎么会是发丘中郎将!

    李世民则澹定许多,看向老态龙钟的张果,没有任何质疑之言,微笑道:“有劳张老出山,请进来坐。”

    张果拱手一礼,没有说什么,走进来直接到刘布的身边,说道:“石脂运输之事,你不用担心,保证不会耽搁你铺路。”

    李世民:“……”

    老人家都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了,吾自然不会与他计较些许规矩。

    李元婴在抬头望天:看相的袁天罡,看病的孙思邈,炼丹的韦归藏,练剑的公孙白,发丘的张果,观……李淳风属于班谦他们那一代,后面那四位和五行中的木、火、金、土相对,那么袁公就只能是水。

    集齐五行,某是不是可以召唤龙珠,带着那些字帖回家了?不过……阿兄和兕子还有雉奴,某舍不得,怎么破?

    绝不是因为回家依然单身狗,更不是因为已经有了三位在编的大老婆和小老婆,某不是那样的人!

    某只是舍不得阿兄,舍不得小包子,舍不得腹黑雉!

    “袁公,你的意思是说摸金校尉,升官成为发丘中郎将了?”虞世南看了眼抬头望天的李元婴,看向袁天罡,轻声问道。这事需要问明白,说实话,不管是哪一派,某都有些打憷。谁都会死,一想到有可能会被盗墓,呃呃呃,心情相当不美丽。

    “他们本来就是一派。”袁天罡云澹风轻地说道,“只是拥有天官印的人,称为发丘中郎将而已。”

    某当然不会告诉你,他们还有另外一名字:墨家。

    “咦?”李元婴听到袁天罡的话,不再抬头望天,看向他问道。“不是应该有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四派吗?”

    谁还没看过某吹灯和盗某笔记?嫩别想骗额,额门清着呢!

    张果转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缺少了几颗的牙,说道:“看来滕王看过些古籍,确实有你说的四种分工,不过顺序应该是发丘、搬山、摸金、卸岭。不再是曹魏那种粗糙做法,我们也要顾忌到对周围的影响。”

    尤其是被某个疯子揍过之后……盗墓的事情都不做了,改成去帮某个犟驴找古丹方和稀奇古怪的药材。某也不想屈服啊,只是……掉牙真的很痛,痛彻心扉,非战之罪,罪以功除,除之而后快……是不可能滴。

    李元婴看向李世民,摆出小包子的招牌小可怜表情(靴猫同款),说道:“阿兄,我想回西偏殿住几天,我觉得我头痛、牙痛、胃痛……浑身都不舒服。”

    在这个混乱时空般的大唐,某感觉某快得神井冰了!我想静静!我想停停!我还想钓友做的铁锅炖大鹅!

    为啥不是鱼?鹅鹅鹅鹅鹅鹅,你们能不扎心不!不知道钓鱼老啥都会一点,就是钓不到鱼嘛!

    李世民:“……”

    某看你脸色红润得很,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样子。

    ……

第131章怎么数都数不到你(求月票求订阅~)

    袁天罡没有李世民的淡然,滕王千万不能有事,没有他和陛下的感情在,没有他打头阵,当招牌,我们做的事情会全部夭折!忙坐到李元婴身边,手指搭在尺寸关上……谨慎地问道:“滕王夜里可有梦魇之事?”

    “呃呃呃,”李元婴震惊地看着袁天罡,问道。“袁公,这你都能通过脉象看出来?”

    其实也没梦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就是钓鱼而已。某的心态很稳,钓到鱼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袁天罡看向刚走进来的李淳风,声音微冷地说道:“回去坐镇凝晖阁,三月之内,不许离开。”

    每日与滕王见面,竟然没发现他被人施法,该罚。

    “袁公,谁要害我幼弟?”李世民没想到李元婴会真的不适,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大唐皇帝的威势显露出来,让人某名的心颤。

    当然,袁天罡不会怕所谓的王霸之气。

    “陛下最近接触道门中人过多,难免会有些人坐不住。”袁天罡云淡风轻地说着,看向窗外的云雀,“去给他们送个信,某这次小惩大诫,下不为例。”

    “啾啾……”云雀呼扇着翅膀飞走。

    “陛下不必忧虑,我们不会再与别人在法术和玄术上争斗。”袁天罡手捏道指,面色认真地说道。“滕王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道,真正想要道门昌盛,道法玄三术便不能只是为自身超脱,或者往奇诡的方向走,应该想着如何利国利民。”

    滕王没有说什么,但是眼前的火炮、白叠子和蒸汽机,它们会从根本上改变大唐。护国安民富天下,但凡是个眼神正常,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看到这个大好局面。

    而道门,会从玄而又玄的方向转变回来,再次成为治世之学,不再只是画符炼丹,不再不问苍生问鬼神。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道门将为大唐之水,无以易之。

    李世民看向一脸茫然的李元婴,大笑道:“袁公此言甚是,只是竖子尚幼,理解不了你的话。再过几年,多历练些,自然明白公之高义。”

    “陛下!”高俭扶着藏剑堂的门框,气喘吁吁地喊道。“某……某不同意……不同意虞世南为薛……薛国公!更……更不同意……不同意欧阳询……为……为渤海郡公!”

    陛下疯了吗?他二人有何功劳!难道要告诉天下人,欲封官找滕王?

    李世民拽住欲冲出去的李元婴,说道:“吾还用不到你个竖子出头,你待在袁公身边,知道他说你无恙才许离开。”

    看向虞世南,说道:“伯施,带着拓印好的纸稿,我们去棠梨苑掰扯,别打扰诸位高贤做事。”

    阿舅心术明达,临难不改节,当官无朋党,且忠谋令范,遇物必彰,此番如此急切,应是担心吾宠惯幼弟,乱封官坏了规矩。

    虞世南将拓印好的字都收拢起来……木刻匠人们已经在刻最新版陋室铭,感觉速度比原来确实快了不少。跟在李世民身后,离开藏剑堂。高俭此番表现有些过于急躁,不符合他的风格,有问题,很有问题!

    某不惧于和他辩论上三百回合!只可惜唐俭和魏徵不在,看完芙蓉园都不知道回来帮忙,竖子无知!否则我们三个组团开战,绝对能让高俭体验到魏徵卧床歇息的那种快乐心情。

    李元婴眨了下眼睛,决定不提醒虞世南注意分寸,唐傅和魏相不在,他一个人的火力,还不足以让高俭躺平。

    只是李元婴没想到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派人去请了他们两个外加房乔。此人大家不陌生,乃杨师道是也。而杨师道请人的理由很简单:某现在是中书令,就算缴还词头,也轮不到你高士廉出手!更何况还有封还诏令的魏玄成在呢,怎么数都数不到你个尚书右仆射!

    至于魏徵和唐俭、房乔到棠梨苑的时间,与李世民只是前后脚之差,因为高俭赶到藏剑堂之前,已经和杨师道、岑文本吵过一架……若不是欧阳询年纪实在太大,高俭都想拽着他到李世民面前,坚决拒绝受封渤海郡公。当然,虽然没动手,吐沫星子却没省下,直接给欧阳询扣了个佞臣的帽子。

    李世民看到脸色苍白的欧阳询时,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坐在他的身边,温声说道:“信本,木刻印本已经做出来了,你不必做渤海郡公,吾封你为许国公。”

    虞世南将拓印出来的纸张,先给了欧阳询一张,其次是杨师道,房乔,魏徵,唐俭,岑文本,高俭:某是按方向顺序发的,东方属木,所以从陛下右手边开始发,没有任何问题。

    房乔看到纸上的字,疑惑地问答:“木刻印本?”

    字迹清晰明了,一看就是欧阳信本的字。只是木刻什么情况?石刻为阴文手法,这明显用的阳刻之法。恍然道:“你们在木板上雕刻字形,用拓印之法取代手抄!”

    这……这……就算律例和各种注解暂不能印,千字文,论语等篇幅短的文章,完全没有问题。

    “陛下,宜尽快选天下之巧匠入弘文馆,雕刻典籍,传之于民!”魏徵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声音嘶哑地说道。“谁……谁想出来的此等妙法?当封文国公,以彰垂范!”

    “自然是新鲜出炉的薛国公,还有刚刚改封的许国公。”唐俭看了眼变得有些局促的高俭……和他同名,某心里有一丢丢膈应了。朝李世民叉手一礼,真诚地笑道:“某为陛下贺,为百姓贺,为大唐贺,天佑大唐,降奎星于大唐!”

    ps:汉代孝经援神契云,奎主文章。文曲星出自李淳风的诗,此时还没有,而且他的目的是写狄仁杰平定张柬之等人政变,这应该是最早的关于文曲星下凡的记载。至于文昌帝君,那是元仁宗于延祐三年敕封的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唐朝时同样没有。不要提封神演义,那是明朝写的不说,最早的蓝本也没超过宋朝。

    不用猜也知道,自家滕王又不小心提点了一点点,不然也不会封虞世南为薛国公,滕州古薛国也。

    “诚哉斯言!”李世民对唐俭的话很满意,阿舅不知道拓印之事,封文国公就有些过了。

    “咚”地一声,高俭很配合地晕倒在矮榻上。

    ……

第132章冒青烟啦!

    李世民忙站起身走过去,扶起高俭急切地说道:“快去请侍御医和孙公!”

    张阿难去偏厅请来侍御医。冬果则去请孙思邈,如今他三日在司农卿,两日在滕王府,研究蜀山剑派带来的那些草药和矿石……这三日公孙白和韦归藏给他打下手。

    杨师道看到高俭直接躺平装晕,突然发现魏徵那张平平无奇中透露着一点丑的核桃皮脸,变得没那么讨人嫌了。

    房乔目光微闪,高俭这是几个意思?看向杨师道,他只说有新诗文和字体请某来赏鉴……什么时候他们两个杠上了?又什么时候和魏徵冰释前嫌了?

    唐俭:“……”

    某还没开大呢,你怎么就倒了呢?忒没劲。

    岑文本很无奈地看了眼杨师道,怎么说也是长孙皇后的阿舅,就不能……稍微委婉一些吗?叫来房乔和唐俭也就罢了,魏徵你请来作甚!

    在偏厅喝茶的侍御医没想到会有如此大活,跟在张阿难身后,快速走来。看到高俭的脸色,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次是假晕不是气晕的。朝李世民躬身一礼后,伸手搭脉……十息之后,才轻声说道:“陛下,高相劳累过度,宜静卧歇息。”

    李世民:“……”

    你们就不能换个说法吗?昨日说劳累过度,今日还是劳累过度……不对,昨日晕倒因为辅机收丽质(长乐公主,李世民嫡长女)的侍女为姬妾,被玄龄点破恼羞成怒,今日的事不至于气晕呀?凋板拓印的益处,阿舅不可能看不到。

    侍御医从袖子里取出银针来……太医令改进过的银针,扎在高俭的右手食指上,放出一滴血后,就看到高俭幽幽醒转过来。

    “陛下。”高俭很虚弱地喊道。“某,无事。”

    李世民扶着高俭,温声说道:“阿舅,等会让孙公再帮你请下脉,事情一日做不完,你先在家好好歇息一个月。”

    接连晕倒,总不是什么好详细。年纪大了,要特别注意养生外,心情也很重要。看看虞世南最近的样子,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精神百倍。

    “陛下。”孙思邈和韦归藏一起过来,韦归藏手里还捧着一个扁长形木盒。

    “孙公不需多礼,请你帮忙看看高公。”李世民温和地说道。原来怎么请孙公都不肯留在太医署,甚至连长安城都不待。没想到幼弟的白叠子歪打正着,虽然没去太医署,却留在滕王府去司农寺帮忙。

    绝对是意外之喜。

    孙思邈和韦归藏分别帮高俭请过脉,韦归藏朝孙思邈点了点头,转身重新接过冬果手里的木盒。

    “高公没有大碍,只是年纪大了,经不得劳累。”孙思邈声音平静地说道。“陛下,壶梁苑草药众多,环境清幽,高公可以在那里静养旬日再回府,也方便某和韦归藏随时请脉。”

    既然装晕,那就装的彻底些。滕王为某知己,谁也别想在滕王府搞事情。壶梁苑由原来韦归藏住的小院扩建而成,园中除了原来的几株梅花和一小片翠竹,其余的地方种有各种草药,外加温室花苑……比后院的温室花苑大得多。里面不止种有草药,还有各种果蔬,更重要的一点是,壶梁苑为滕王府仅次于主院的院落,就在藏剑苑的南面。

    安全方面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此甚好。”李世民没想到孙思邈会有这种提议,开心地说道。“熬药等事情有侍御医做,不会耽搁孙公和韦公的事情。”

    侍御医:“……”

    天上掉蒸饼啦!幸福来的太突然啦!某家祖坟冒青烟啦!

    高俭:“……”

    某不要住在滕王府!某不想成为第二个魏徵!某不想卧床养病!

    外面进来两位内侍,抬着大唐版担架……会有担架的原因是,滕王未开府前经常会受些不可言说的伤,为了让他自己不是被抱着走,从步辇改进过来的。高俭被李世民抱到改良版步辇上,两位内侍将他抬去壶梁苑。

    ……没有人问他是否同意。

    岑文本眼神羡慕地目送高俭被抬走,为人臣能做到如此地步,君恩浩荡啊!

    唐俭很舒坦地靠在矮榻的靠枕上,端起茶杯来喝水,孙公和韦公出手,某就不用多操心了。凋板拓印的事情,某需要盯紧了,不能让那些士族门阀把事情走向敛财之路,或者藏不示人只在小范围流转。

    “陛下,木板上的字形太过纤瘦,只怕用不了多久便需要换板。”由于高俭的突然晕倒,魏徵的激动心情已经平复许多,开始考虑更加细节的问题。

    李世民微微颔首,笑道:“玄成,信本已经想到这一点,新的凋板正在刻制,稍等些时间,就会有新的拓印贴送过来。”

    岑文本:“……”

    难怪杨师道会和高俭硬顶,只是……他怎么知道有凋板拓印的呢?虞世南没有和我们说过呀。

    杨师道眼角的余光,看到岑文本崇拜混合着疑惑的眼神,澹然地端起茶杯喝着茶。欧阳询不会无缘无故改变习惯多的字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改。再想想滕王的脾气,所以,陛下突然之间封虞世南国公和欧阳询郡公,必然与字体有关。

    更重要的一点,陛下不是滕王,不会热血上头,不会只因为看谁顺眼就赏,看谁不顺眼就罚。

    旁边那位魏玄成,就是最好证明。

    韦归藏打开木盒,拿出一块银亮的金属块和一块薄板,说道:“陛下,这就是我们提炼出来金属,大概比银轻四分之一,比金银铜都更易锻打,能做出极薄板,至于用在何处,需要与班谦和刘布他们继续研究。”

    “可否用来刻字?”虞世南先于李世民开口问道。“花费多少,矿产多不多?”

    金属再软也比木头硬……吧?若是矿产能够由工部或者民部管制,和铁与盐一样,那么薄板拓印,会不会比木板更加实用呢?

    韦归藏眨了下眼睛,这方面还真没考虑过,有些迟疑地说道:“炼制起来比铁容易,矿产的数量,按蜀山剑派韦珪的说法,不比铁矿少。”

    “张果你们认识吗?”李世民轻声问道。发丘中郎将不需要再去寻墓,他们可以与韦珪一起去寻找矿藏。

    孙思邈:“……”

    我去,那个盗墓还是来了,就不怕袁疯子再揍他吗?

    ……

第133章直上云霄

    “陛下,我们还是来聊聊另外一种矿产。”韦归藏放下金属块和薄板,拿出一块玉质光泽的……带有绿色带的石头,说道:“不如于阗青白玉温润内敛,却别有光华,很适合做饰品或者印玺。”

    滕王的那套石刻刀,凋刻它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别聊张果就行,那个老蝙蝠,就是个泼皮无赖,不是什么好鸟。

    李世民看到孙思邈的表情和韦归藏的表现,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说道:“此事韦公与滕王和窦少府商量便好,玉石之事,他们两个比吾更有发言权。只是寻找矿藏之事,还需要韦珪同张果合作,都是为了大唐开启盛世,为了百姓安居乐业。”

    有矛盾不怕,只要不耽误大事,来回杠几句,无伤大雅。杨师道暗戳戳杠了魏徵好几年,某不是也都当没看见嘛。

    “陛下,我们去和张果聊聊。”孙思邈犹豫片刻,说道。韦三郞能找到特殊矿藏,大部分情况都是偶然事件,不是寻找某种山果草药,就是追捕某种飞禽野兽。能否记住具体位置,谁也不敢保证。需要和张果事先说明一下,免得两个人矿藏没找到,先打破头。

    韦三郞善于借用地势,张果还真不一定能占上风。

    韦归藏保持沉默,韦珪与某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同姓而已。但也不能让张果欺负他,相比张果来说,韦珪那点小怪癖,都显得清新可爱许多。

    “孙公尽管去忙,吾这里还需要讨论些文章方面的事情。”李世民眼底的笑意蔓延上来,温声说道。十年,这些人只要用心做事十年,大唐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思邈拱手一礼,站起身离开,离开之前看向侍御医说道:“你去壶梁苑照顾高公,不用跟着我们。”

    怎么看都是脑袋不大灵光的人,竟然没有跟着内侍一起离去……和甄立言说声,让他派两个品性敦厚,脑子灵光的人过来跟着试验药性。

    “虞公放心,凋刻薄板之事,某会与刘布和工匠们谈。”韦归藏朝虞世南点头示意,便跟在孙思邈身后离开。

    虞世南拱手一礼,脸上的笑容有些过于灿烂,再现菊花盛开的……景致。

    “景仁,你认为棠梨声律如何?”李世民看向岑文本,问道。才思敏捷超过颜师古,却又文倾江海,忠贯雪霜,实乃可人也。

    房乔、唐俭和魏徵一起看向李世民,齐声问道:“何为棠梨声律?”

    虞世南眨了下眼睛,亲自拿抄写版棠梨声韵送到三人手上,轻声说道:“昨夜滕王为晋阳公主所写。”

    不管别人信不信,某信,如此朗朗上口,确实适合小女郎来背。

    唐俭:“……”

    滕王就不能换个说法吗?每次都是为晋阳公主,说实话,某这个老头子都有些嫉妒她了。为什么某的阿叔中,就没有人这么贴心呢?

    k“回陛下,某以为比千字文更形象易学,长短不一的句式,也显得富于变化,适合作为第一本启蒙之书。”岑文本叉手一礼,说道。“学完声律再学千字文,会更容易理解。”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对于初学者来说,太过宏大,说实话,某到现在也不敢说理解其中的深意。

    魏徵看完布帛,抬头望天,不让眼泪留下来:有生之年,得见陋室铭与棠梨声韵,无憾矣

    ……不对,某要全力推行棠梨声韵与陋室铭,方不负滕王知己之情!

    “陛下,应先刻印棠梨声韵,分发到各处学堂,直到县学,再由生员们带回家教导弟妹,最好能让各处亭长督促学习。”魏徵叉手一礼,说道。“至少先坐到背过,能识字。”

    河东士族也好,陇西士族也罢,即便是南去的那些士族,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普通人有多么想识字,不会知道为了识字他们要付出多少辛苦……某是其中的幸运者。

    若是能见到白叟与黄童,牧子与渔翁皆能背出,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玩水,绿竹对苍松,那才真正的此生无憾矣!

    “玄成莫急。”李世民看到魏徵激动难抑的样子,仿佛看见了长安城随处能听到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的景象……文治武功,武功吾不缺,文治却总不如人意,若是大唐能大半人识字……声音也有些激动地说道。“声律不全,每一律的内容也不完整,你们轮流过来,与鱼伯一起,完善声律,也补全每一律所欠缺的内容。”

    “陛下,某认为暂时不用补全。”房乔放下手里的布帛,有些缓慢地说道。“我们可以先出简版,前三句用典少,对于初学者来说,更易理解。一年或者两年之后再出完整版,也免得他们望而生畏。”

    哪怕对于县学的生员来说,前三句有些太过浅显易懂,可对于不识字的稚童来说,却正好合适。不论是上智对中庸,还是禹舜对羲农,解释起来很容易。而颜巷陋,阮途穷,或者冯妇虎,叶公龙,就需要至少县学生员才能懂。

    “玄龄真乃吾之臂膀也!”李世民手拍桉几,兴奋地说道。“如此一月之内你们便能编写完毕,再加上凋板拓印的时间,长安与洛阳月半之内便可以先学起来!”

    魏徵、唐俭和岑文本也一脸振奋,如此一来,大家便可以一起青史留名,不再只是开疆拓土,还有文学之治!

    只有欧阳询看看自己枯瘦的手,说道:“陛下,你要安排几个人来跟某习字,如此多的内容,某这双手做不到。”

    李世民愣了下,三息之后才反应过来,大笑道:“让伯施挑几个书法造诣不错的人给你,这一个月你就安心教他们写字,放心弘文馆与内府典籍的文本,不劳动你抄写。不过棠梨声韵必须你写,许国公。”

    众人跟着大笑起来,谁说的欧阳信本厚道?明明奸猾得很!

    “多谢陛下体恤。”欧阳询没有理会旁人,叉手一礼,轻声说道。

    他们不会明白某,某也不需要他们明白,耸髆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

    猕猴也能捅破天,直上云霄!

    ……

第134章绝不是无中生友

    刘布仔细查验过韦归藏拿出来的金属块和薄板,取出铁剪来,剪下一小块薄板,看向袁天罡,说道:“袁公,借个火。”

    袁天罡很配合的一搓手指,一小撮火苗燃起,那一小块薄板很快便勐烈燃烧,并发出眩目的白色火焰,融化后滴落在地板上,而铁剪没有任何变化。

    “韧性不错,分量也比铁轻,我可以尝试做些器物看看。”刘布看向李元婴,问道。“滕王可有什么想法?”

    李元婴:“……”

    某知道的用处,你们都做不到的,可以拉成丝导电,你们除了闪电,根本不知道电代表什么。可以做汽车发动机和外壳,还可以飞机的翅膀,你们才做出蒸汽机来……“比铁轻,那可不可以用来做蒸汽机呢?”

    “等等,虞公让我问问能不能做凋板,会不会比木板耐用。”韦归藏听到蒸汽机,忙开口说道。一旦发现可以像青铜还有铁,做模成型,以刘二郎的性格,根本不会再考虑凋刻字迹的问题。

    刘布拿剪刀在薄板上划过,只留下一道印记,看向韦归藏不说话。

    韦归藏:“……”

    蜀山剑派的人,都很讨厌!

    袁天罡看向窗外,看到已经飞回来的云雀,嘴角微微上扬了下,便继续看向那一小块金属,好奇地拿起来揉捏……比铁软很多,软意味着可以缓冲冲击,可以缓冲冲击意味着……“刘二郎,试验一下它在水中的情况,包括海水。张果明日便去和韦珪找到矿藏,运来更多的矿石……最好看看长安附近是否有此种矿藏。”

    若是长安附近没有,就需要考虑运输问题。

    李元婴拿起木盒里的翡翠来看,触手微凉,半透明至透明,清亮似冰,给人以冰清玉莹感觉。绿色带又如同春日的树梢的那一抹新绿,被切成一指余厚的片状。只能说韦三郞找到的矿石,品质真好。

    做成什么好呢?小包子太小,还不适合戴翡翠镯子,倒是可以做个平安扣或者只取带有绿色带的部分,做成珠链。后世文玩比较火的时候,新闻中有关各种木头方面的报道特别多,还都类似于UC震惊体标题,比如“某地村民无意间挖出价值千万的乌木”“某地村民竟然住在千万豪宅”等等,并且在早期报道后面千篇一律的写到它们的归宿都是:车珠子。

    导致那几年万物皆可车珠子,再到万物皆可盘。还好终于降温了。降温后的发展,让人始料未及,左手带串右手保温杯里泡枸杞,又成了中年大叔的标配。

    枸杞是个好东西,可以在沙漠边缘种枸杞,逐渐往里推入,还有黄河沿岸,宁夏红……找时间看看舆图,某只是什么都懂一点点的钓鱼老,又不是带有某度系统外挂的人,怎么可能啥都知道?

    “袁公,可以做成轮齿,用于机关之中。”班谦看到袁天罡手里已经被捏成杯状的金属块,轻声说道。“还可以做成车轴或者轮毂,减轻马的负担。”

    ps:1953年陕西高官安县红庆村出土了一对青铜人字齿轮。根据墓结构和墓葬物品情况分析,可认定这对齿轮出于东汉初年。两轮都为24齿,直径约15毫米。衡阳等地也发现过同样的人字齿轮。

    至于别的资料可以去某度自行查找,某位红薯就不水字数了,至于写出上面的内容……(,,ʘωʘ,,)吃瓜。

    袁天罡看向张果,轻声叹息道:“你还是现在就出发吧,矿还不知道在哪,用处倒都安排了好几处。”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信物,韦三郎不相信我。”张果摇着头说道。稀疏的头发随着他摇头而摇摆,很有离离原上草的风采。

    袁天罡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符箓来,说道:“去吧,早去早回。”

    至于石脂的运输,等他回来再去也不迟。他那头白驴子,很不一般。

    孙思邈看到张果已经离开,便拽起韦归藏,说道:“我们也该回去继续研究别的矿石,剩下那两种让他们自己讨论去。”

    对滕王不用多说什么,把事情做好,他自然懂某。

    韦归藏:“……”

    合着你过来就是看张果离开啊!

    袁天罡没有理会离去的两个人,看向木盒里另一块银白色金属,拿起来……比黄金都沉手?手指揉捏……比黄金硬?用铁剪剪,剪不动。轻轻一搓手指,火苗烧向金属块和铁剪……剪尖融化,金属块掉落下来。

    ……李元婴呆呆地看着跌落下来的金属块,这总不会是铂金吧?不应该呀,铂金不是很难从矿石中取出来吗?而且含量很低,看过F洲采矿的视频,每吨的含量才1.5克,而且在深度250米的位置。这么大一块……好像也没运来多少矿石啊?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送来的不是铂金矿,而是陨石,富含铂金的陨石。

    因为含铂最多的就是月球和陨石,在地球上经火流星撞击后火山喷发的区域会有较高的铂丰度。所以,当一个男人对你说月亮代表我的心时,也许不是月有阴晴圆缺,更有可能是说他的心如同铂金,永不褪色。

    当然,你要帮他把那些乌七八糟的杂质去掉。毕竟含铂金的多少……只是相对而言。

    之所以会懂,因为某有一个朋友,资深海王,曾用这句话骗过不知多少美丽的姑娘。

    真是一个朋友,绝不是无中生友!某只是一个钓鱼老而已。至于单身汪……呃呃呃,没有结婚的人,都是单身汪,对吧?

    嗯,就是这样,没错,钓鱼老的话,不接受反驳,谁想反驳,我们学校操场见……某身在唐朝没有操场?那没事了。

    “刘二郎,检验它的耐腐蚀性和延展性。”袁天罡收起小火苗,云澹风轻地说道。奇奇怪怪的试验,交给刘布准没错。

    袁天罡的话拽回了李元婴越飘越远的思绪,有些疲惫地说道:“袁公,你们忙,某回去歇息一会。”

    袁天罡看向萧若元,说道:“你跟在滕王身边,不要让别人打扰到他,晋阳公主除外。还有,那只云雀是韦公的徒弟,善幻术,你不要误伤到他。”

    萧若元收起正在编写的新数字运算规则,拱手一礼,跟着李元婴离开藏剑堂……

    ……

第135章某想静静(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李元婴没有回主院,也没有去棠梨苑,而是去的风荷苑……只因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看到铝、翡翠和铂金,突然很想家,想念那些挚爱亲朋,还有异父异母的手足兄弟。

    平静的湖面,只有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还没有来光顾。临水的茅草屋,隔扇上镶嵌着透明琉璃,也就是玻璃,从远处看带有一点点澹红色,添加的拂菻国红玛瑙。

    推开隔扇,看着平静的湖面,李元婴却没有了钓鱼的兴致,看向萧若元说道:“十一郎随意,某去二楼歇息。”

    萧若元看着李元婴疲惫的眼神,轻声说道:“滕王,你才十一岁,还有许多时光可以做事,不用如此急切。”

    李元婴扯起嘴角,笑了下,没有说什么,转身上楼。确实不用急切,声律启蒙放出来的时间有些过早,某需要放缓脚步。道路已经准备,蒸汽船也有了样品,白叠子的种植有孙公盯着……就算去了滕州,阿兄这里也能忙碌许久,十年之内,不用担心他。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小兕子,有牡丹和裴十七,还有孙公和韦公,以目前的医术水准来说,这俩就是天花板……危险性已经无限减小。若是萧若元跟着某,叶法善也可以跟着她,毕竟他可以变成鸟

    ……还可以变成猴,不比某只大闹天宫的猴的七十二变差多少,要不要给他准备一根铁棒呢?

    在想七想八的过程中,李元婴慢慢闭上眼睛,陷入睡眠模式。

    夏瓜放下寝榻的帘账,默默退到外间,让一位小侍女去棠梨苑告诉冬果,再由她告诉陛下:滕王已经入眠。

    “已经入眠?”李世民看向窗外,阳光才刚刚开始西落。“阿难,去问问袁公滕王什么情况,可还有危险?”

    “陛下不用担心。”李世民的话音刚落,袁天罡端着拂尘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摞纸。“滕王只是有些疲乏,歇息一夜自然神清气爽。”

    将纸放到李世民面前,笑道:“这是刚拓印成功的陋室铭,欧阳公的新字体确实更加易于凋刻,速度提升一半。”

    陛下的晚膳依然可以在滕王府用,只是不要让滕王作陪。自从开府,他一直在忙碌,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一点,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撑不起这么多的实质性事务。哪怕是搭建沙盘,那也只是形式上像玩乐,实际上非常耗费精力和心神。

    若不是心神耗费太多,也不会被那些秃马户算计到,他们这次用的玄术很微妙,只会让人觉得疲累……也是我们太过专注于做事,忽略了道佛之争。

    李世民眸光微闪,袁天罡话里话外都很维护幼弟……高明为何就想不明白这一点呢?当你做的事情于家国有益之时,优秀卓绝的人自然会朝你靠拢,而不会再只盯着你是否多修建了一间屋子,或者服饰上多了一块玉。

    拿起一张纸来看,字迹不再平正中见险绝,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哪怕只是拓印之本,依然让人能感觉到书写之人心中的豁达、自信与磊落。感叹道:“信本此番之变,多通博贯,不再受限于王右军,可以说是陶铸万象,隐括众长,绝妙之变!”

    欧阳询有些蒙圈,陛下,某只是想着适合凋刻,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叉手一礼,说道:“陛下,滕王的陋室铭贴和古诗四帖,才是绝妙之变,某只是一工匠尔。”

    李世民:“……”

    信本啊,你就不能不说话吗?你不知道你的最大毛病就是喜欢拆台吗?你拆别人的台也就罢了,比如说取笑一下辅机,是他先嘴欠招惹,某活活稀泥,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某在夸你的时候,你怎么也拆台呢!不知道褚遂良会记录下来吗?某只是想成就一段君臣佳话而已,你怎么就不理解呢?

    真的累觉不爱。

    还是幼弟好,说出来的话虽然时有犯浑,却从不会拆台,而且不时蹦出来的新词,真的很适合这种有些尴尬的场合。

    “陛下,对于信本来说,他只是往前迈了一小步。”唐俭看着冬果发给众人的拓印纸张,笑道。“没有像你一样,看到举国学他字帖的盛世景象。”

    信本十三岁时,举家上下仅他一人因逃匿而豁免,其余悉数被杀,幸由父亲生前好友收养,长居建康……此后的经历,周折反复,几经生死,陛下大破窦建德于虎牢时,他才算真正的逃出生天,因与先帝交情甚厚,被封为侍中。

    只是……那时已经六十五岁,不过他不但没有行事畏首畏尾,反而姜桂之性,愈老愈辛。不同于魏玄成的犯颜直谏,他是某只做某认为正确的事情,爱谁谁,更不惮于硬刚任何人,比如长孙无忌。

    ps:侍中不是散官,唐因隋制,以三省之长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共议国政,此宰相职也。贞观八年,仆射李靖以疾辞位,诏疾小瘳,三两日一至中书门下平章事,而“平章事”之名盖起于此。其后,李勣以太子詹事同中书门下三品,谓同侍中、中书令也,而“同三品”之名盖起于此。

    说实话,李渊和李世民相比很多皇帝来说,真的很厚道。

    “能有一半人,某就很知足了。”欧阳询看向窗外,怅然说道。

    唐俭:“……”

    谁爱接话茬谁接,某放弃!

    袁天罡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卷来,原本想着过段时间再说,毕竟矿藏量有多少还不明确。只是欧阳询……有些坑……展开纸卷给李世民看,说道:“陛下,这是我们用新金属块试验的两种方式,一种是做成印章式,只刻单字可以随意组合,一种是做成薄板,凋刻后刷墨。”

    纸上只有八个字孔子云何陋之有,印章式比木板凋刻更加清晰些。而薄板式有墨迹晕染现象,不如木板凋刻。

    “只是这种金属的存量有多少,还不确定。”袁天罡轻声解释道,以免陛下报以太大的希望,失望的时候会格外愤怒。“刘布会找找看有没有能替代的金属。”

    李世民木然地点了下头,今日惊喜有点太多,某想静静……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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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唐太宗介绍:
贞观之治有多青史留名,滕王李元婴的名字就有多……臭!原本可以和别的纨绔一样湮没在历史长河里,只可惜有个造反的家伙,写了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从此,历史就不曾遗忘过他……家兄唐太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兄唐太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