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证道（八）：玄冥之地
叶灵儿看到，无极不过是腰间剑刃微微出鞘，那些巫族就直接身死当场了。
实力的差距太大了，所以无极的一抹剑意，就直接将他们抹杀了。
“玄冥之地距离我们还有一千万里。”
无极带着叶灵儿，飞向一个方向。他眼中露出了一种毅然决然。
叶灵儿就站在的侧后方，不由看向了他的侧颜。
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平静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
记忆到这里之后突然变得虚幻，江心月所看到的回忆一转，似乎跳过了一些片段。
“昆仑修士……你很强，但是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一个三米高的黑色怪物对着离它不远处的白衣人类怒吼一声，他发出的声音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出，那是人言，而非怪物的吼叫声。
江心月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一股力量禁锢住了。
而这股力量竟然出奇的熟悉，这蓝色的法术气息……是无极？
身处幻境中的江心月此刻已经感知到，自己站在掌控了这具身体，似乎，问心劫的这一关，真正开始了。
她放出神念感知周围，却发现，方圆数万里之内，遍地是巫族的残骸与血液。
脑海中的记忆让她知道，这里，幽冥峡谷的中央——玄冥之地。
而距离她和无极一同进入这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那正身陷苦战的白衣的人类自然是无极，此刻他身上的衣衫已然破碎，衣衫染血，不过那鲜血，似乎更多是敌人的。
他手中那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长剑，同样沾满了鲜血。
“本以为所谓大巫，是何等高手。”
无极此刻一挥手中长剑，将鲜血洒下，蔑然一笑。
“原来，不过是个太乙巅峰。”
“竖子敢尔！”
那黑色的怪物似乎被无极的话激怒了，他身上狂暴的气息变得更加炸裂，似乎可以凭借肉身之力撕碎世间万物。
它脚下猛然一踏，一个巨大的裂坑出现，而它的身影，已直直冲向了无极。
他双拳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一拳就可以将任何东西化为焦炭。
无极并不惊慌，眼神一凝，手中长剑在身前一转，似乎在布阵。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突然幻化出了几十把相同的长剑，每一把仿佛都带着相同的威能。
“去！”
无极右掌一翻，那些长剑便如同一条长龙一般刺向了那黑色怪物。
长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就仿佛龙吟一般。
而那黑色的怪物，似乎察觉到了这一击的恐怖之处，并没有选择继续往前冲，而是停下防御。
他巨大的双拳如同盾牌一般，将那些剑影全部挡下。
江心月发现，这个怪物的智商似乎并不低，他不会在感知到危险时还硬要冲，而是选择暂避锋芒。
能让无极陷入苦战，想必，它，就是那大巫蚩尤了。
不过无极为何要限制住她的行动？并且，她身旁被无极布置了障眼法术，除非专心感知，不然是无法发现她的存在的。
难道无极不想让她参战？
无极见状，眉头微皱，随即双手握住剑柄，竖立身前，双眼微阖，唇角微动，似乎在念着某种咒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道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祭世金光，覆映吾身。
受持万遍，身临光明。
万仙朝礼，役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随着无极念出法咒，他身后逐渐衍生出一道道金光。
那金光并非佛家的那种度化万物的无量佛光，而是一种涤荡邪祟的纯正道芒。
“金光烁然，我心即因——”
“昆仑诀，金光咒。”
随着无极念诵完法咒，金色光华笼罩苍穹大地，手持道剑的金色道人巨像在空中凝聚，好似上古道祖现身世间。
原本黑紫色的天穹，也被这金色道人的巨像渲染出了一层金色。
看着那巨大的金色道像，蚩尤也不甘示弱。它身上开始出现血红色的蒸汽，那是燃烧血脉之力的表现。
他在召唤自身血脉的本源，也就相当于在召唤自己的先祖。
若追溯巫族的初祖，是大神盘古。而盘古之后的二代，则是祖巫；祖巫之后的三代，是夸父、刑天一辈。
这蚩尤的辈分应该也不低，但是也不会高到能召唤出巫族初祖，否则召唤出盘古来，那谁也别玩了。
混沌仙界都能给干没了。
随着蚩尤那血红色血脉之力的持续燃烧，一道道红色的光芒向着他的身躯凝聚过来。
无极见状，并不打算让他继续施法，操控着巨大道像一剑斩下。
长达百米的巨剑斩下，玄冥之地旁万里的山峦都被这强大的气势所震颤，土石滚落。
蚩尤身上那些光芒越发迷离，一道朦胧的身影越发凝实，整个玄冥顿时摇晃震动起来，似乎天地都在隆隆作响。
时间像是静止了，虚空仿佛凝固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安静的，唯有那道虚影，仿佛在逆着时空长河跨域而来。
金色道剑也随着时间的静止而停滞了片刻，等时间恢复正常时，那道声音已经凝聚成型。
“轰——”
强大的冲击直接震开了道剑，站在道像身前的无极，也不由在空中后退半步。
那身影，身高百米，通身赤红。如同一尊傲古火神，翻手便可以焚尽万物。
“火之祖巫祝融？”
江心月想了想，巫族的先祖，似乎也只有祖巫祝融，符合这道身影的样子。
“请先祖助我一臂之力！”
身处那烈火身影中的蚩尤大喝一声，随即操控起了这具身躯。
他的双臂一展，顿时身躯之上多出了两对臂膀。三臂六拳，有着恐怖的压迫感。
不由分说，祝融虚影就已经挥拳砸向道像。
祝融虚影比道像还要高大不少，无极此刻双目变成了金色。
道像突然变大，直到与祝融虚影大小相同时，才停下。
面对那六只拳影，道像举剑，释放出一道十字斩影。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证道（九）：无极的选择
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道像与祝融虚影战的难舍难分。只不过，蚩尤燃烧血脉之力所召唤出的先祖法相，拥有着所召唤者的部分实力。
而祖巫，自然曾是准圣高手，其部分实力，也已经远超太乙金仙。
无极很快落入下风。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封印对方的时机，但显然，蚩尤不会给他这个时机。
好在，蚩尤燃烧血脉之力所召唤出的先祖法相无法长时间留存在世间，过了一段时间，那法相便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了。
无极紧咬牙关，抬剑抵挡着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金色道像的光辉，也在祝融虚影接连不断的攻击中，变得黯淡。
冥界没有黑夜白昼，所以这场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
直到，那些巫族的残骸都已经化为了白骨，无极和蚩尤也解开了法相。
“在玄冥之地，我拥有着巫界祝福，即使受了致命伤，我也可以借助玄冥之力复活，而你呢？你不过是元始天尊的一枚棋子！”
蚩尤抹了抹嘴角的血。此刻，他的身躯变得正常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个黑色的怪物，而是像一个身材魁梧一些的人族。
人族和巫族本就有较为相近的外貌，刚才那个黑色怪物，或许是他的狂怒状态。
此刻的无极，同样显得有些狼狈。他身上的衣衫破碎，已然遍体鳞伤。
他受的伤显然比蚩尤更重。
“为那种人卖命，你为的是什么？所谓师恩吗？”
“给我住口！”
突然，无极大喝一声。无论叶灵儿还是江心月，都是第一次听到无极发出如此怒吼。
江心月一世，她见到的无极，仿佛心平如水，无论什么事也无法干扰他的心境。
“昆仑诀，长风！”
随着无极的怒喝，他一头长发伴随身上暴涨的气息而震起，手中那把气势非凡的长剑似乎在呼应着他。
随着无极抬剑，气温突然降至了冰点。
一剑霜寒百万里！
蚩尤则是冷笑了一声。攻击力，他确实比不上拥有那把至宝的无极，但那又如何？
即使硬接这种杀招，他也死不掉，也根本不可能给无极封印他的机会。
他可是知道，那些天道圣人们，为何都派遣过人来杀他，但派来的弟子，却都并非高手——
因为他们这些巫族，是如今这世上仅存的巫族，一但死尽，那么巫族将彻底成为混沌仙界的历史。
一但抹除掉一个种族，那么此人就会受到这方天道的谴责，承担天道所带来的因果，而一但沾染了因果，轻则修为再难精进，重则身死业报之中。
想当初的古天帝，就是在亲手灭掉了绝大多数的巫族和魔族之后，才的消失的……
“真是个疯子。”
蚩尤看着还欲再战的无极，暗骂一声。若能杀一个太乙境修士，他自然可以依靠化血为丹得到极为强大的力量，但杀一个太乙修士，他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可能要闭关上几十几百万年，才能恢复本源的损伤。
身处观战之中的江心月已经破开了无极给她下的定身法术。只是，她无法参战。
虽然她也是一品太乙金仙，但是，即使同境界也是有差距的。
无极凭借着手中那把至宝，才能与蚩尤交手，而她若出手，自然不可能是蚩尤的对手。
即使出手，她也只会变成无极的累赘。
她好恨，恨自己这一世为何如此的弱。心爱之人陷入危难，她却没有实力相助。
这时，她突然感知到，自己的体内，似乎蕴含着一丝的有些熟悉的力量。
江心月立刻仔细去感知那道力量。
“乾坤？”
她又惊又喜。惊的是为何叶灵儿也有乾坤之力，可却没有发掘出过？喜的是，若依靠这一丝乾坤之力，或许她可以使用《乾坤诀》，也就是她证道时所创的功法。
只是，这一丝的乾坤之力，并不够她掌握整部《乾坤诀》，或许只能掌握其中的一个小招式。
她忽然想起了，原本这一世，她的结局。
同样在这玄冥之地，同样看到了无极身陷苦战。
最后，她死在了自己挚爱之人的怀中。
记忆中，她死的时候，很冷，也很孤独。
只是她不后悔。
因为，她是为心爱之人而死。
而这一次，该如何做？
“轰——”
一声巨响，无极被击退百步。
他咬了咬牙，眼神不经意间看向了叶灵儿所在的方向，随后，他眼中露出了一种决然。
这种决然的眼神，让蚩尤都微皱眉头。
他讨厌这种眼神。
他曾杀过许多来杀他的人。而那其中一小部分人，在想要与他同归于尽时，就会露出那种眼神。
只见他突然祭出手中至宝，至宝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空间，隔断了无极和外界。
“这是……想跑？”
蚩尤不由轻蔑一笑，他还以为这个人族，也想和他玩同归于尽的招数，没想到，这是打算逃跑啊。
跑就让他跑了得了，万一真来玩同归于尽，他的本源会受损的更严重。
“呵，还以为你有多厉害，赶紧滚吧，趁着我还不想对你下死手。”
蚩尤不忘嘲讽两句，然后挥了挥手。
可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个身处法罩中的人族，怎么像是在……施法？
“可恶！”
蚩尤惊怒交加，抬手幻化出一把巨斧，提起就砍向无极所处的法罩。
而此刻，身处法罩中的无极，瞳孔渐渐出现了一层白色。
“灵儿，对不起。”
他平静地说完这句话，露出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随后双目完全变成了白色。
“昆仑诀，天封咒。”
天封咒，昆仑所传的至尊封印法术。
但其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者，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随着无极念诵完最后法诀，一道白光穿透了包裹着他的法罩，也穿透了蚩尤。
“你……”
蚩尤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自己体内真元的极速流失，而且他无法阻止。
“扑通。”
很快，蚩尤跪倒在地，双目失神。
他知道，自己这是要被封印了。他虽然不甘，却又无力阻止。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证道（十）：无极与叶灵儿
他没想到，这个人类，会用这种绝命手段来封印他。
拿自己的命来使出封印法术，值吗？
几百万年，几千万年，几亿年后，封印可能就会自然解开，他也就会重获自由，可这个人族，却要为此付出生命。
他很想问这个人类一句，“你这么做，有何意义？”
只是，自己的意识已经变得混沌了……
无极看着倒下的蚩尤，心中的负担终于放下，他慢慢坐下。
感受着自己生机的流失，此刻他却变得无比平静。
他却并不想在死前再见他的灵儿一眼。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那么做，一定会舍不得死的。
他也舍不得看到灵儿哭。
他缓缓闭上了眼，却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哎，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由缓缓睁开了眼。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翠绿色衣袍的身影。
“你怎么不理人啊！歪！”
那好像是个女孩，她生气地嘟着嘴。她的眼神，清澈的如同一汪泉水。
“我？……我叫无极。”
“无极？你跟三界第一天骄无极竟然同名？你是不是也仰慕他？我跟你说啊，我可是他的第一追随者！你可得排队哦！”
女孩打量了一下无极，摇了摇头，随后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竖在面前，说道。
看着女孩那傲娇的样子，无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哈，是吗？你还是他的粉丝？”
无极问完，脸上的笑容突然定住了。他才发觉，自己竟然笑了。
他穿越到这个仙界上千年了，他的心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冷若冰霜。
上一次笑，是多久前了？……已经忘了。
“粉丝？粉丝是什么东西？”
听到女孩那疑惑的话语，无极才回过神来。
“你叫什么名字？”
无极没有回复她，而是问道。
“切，叫你刚才不理我，我才不告诉你！”
女孩像是赌气一般，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一转头，看到了无极正含笑看着她，她心头突然一跳。
“我叫叶灵儿！”
说罢，女孩头也不回地跑了。没人看得到，她脸上已经有了两抹红晕。
那年风轻，那日云淡，那年那日，他们初相见。
“原来人死前，真的会回想起自己的过往。”
无极仿佛在回忆中寻到了一丝慰藉，他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可此时，一道绿色的光华突然笼罩了他。
无极那原本渐渐消失的生机，竟随着那光芒一点一点恢复。
无极也发现了这奇怪的情况，睁开眼时，他却看到了一个青衣的女子。
他眨了眨眼，确认此刻他所看到的究竟是现实，还是回忆。
当他确认了这是现实后，他也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是叶灵儿。
此刻，叶灵儿面带微笑，面朝他而坐。
“灵儿？”
无极看着叶灵儿身上朝他不断飘来的绿色真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灵儿！你做了什么？！”
无极大喊道，他双手按住了叶灵儿的双肩。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生机在向我转移？”
此时，叶灵儿仍然没有回答他。
“回答我啊！！”
无极的双眼变得通红，他的怒吼中，有一丝颤抖。即使战斗之时，他也从未露出过如此急躁的神情。
“谁让你我初见之时，你故意不理我的……”
叶灵儿终于开口了。只是他的话语，让无极怔住了。
“我也半天不理你，看你气不气……”
叶灵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
只是，她的笑容难掩自己的逐渐虚弱的气息。
“无极哥哥，这是你当初送我的簪子。他可以转移我受到的伤害到你那里，是吗？”
叶灵儿将一个翠绿色的发簪递给了无极，缓缓问道。
无极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接过了发簪，点了点头。
“我用了法术，将这发簪中的法则逆转了。”
叶灵儿说完这句话，再也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无极连忙接住了她。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那只玉簪。那是他多年前偶然所得的法宝，若为这个法宝标记自己的气息，那么携带者受到伤害时，伤害就会转移到标记者的身上。
这是无极为了自己不在时，能够保护叶灵儿，所以特地送给叶灵儿，并让她即使不戴，也要保留着。
可灵儿，却用法术转移了着玉簪的法则？
标记者所受到的伤害，转移到了携带者的身上？
那么也就是说……灵儿，为他抵挡了天封咒的副作用？
“为什么……为什么……”
无极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他问道，他轻轻抚摸着叶灵儿的面颊。
“从前，我只想当你的追随者，一不小心，竟然当上了你的道侣……”
“我这算是……追星成功了？”
叶灵儿坦然地笑了笑，说道。
“别说了，灵儿，我带你回昆仑，师尊可以救你，师尊一定可以救你，师尊可以救你！！你坚持住，坚持住灵儿！”
无极抱起了叶灵儿，腾云而起。
他的声音，已经有一丝哭腔。
叶灵儿也抬起了手，轻轻摸了摸无极的脸颊。
“无极哥哥，你别哭，你哭了，灵儿也想哭。”
无极听到了怀中的叶灵儿的话，强忍住了泪水，咬紧了牙。
他修仙千年，可面对感情，仍是少年。
好舍不得啊。
叶灵儿突然这么感觉。
眼前深爱的少年，却马上就再也见不到了，真的，好舍不得。
不过，她又随即释然。
“这一生，我爱过人，被人爱过，足矣。”
“无极哥哥，你要好好的……”
叶灵儿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意识，突然变得模糊了，只记得，意识完全陷入混沌之前，她似乎还说了什么……
“愿百世轮回，君依旧在……”
无极消失在了面前的画面中。不过就这样也好，若再看一眼，或许都会更难过吧。
好在，这一次她最后所感觉到的，并非痛苦与孤独，而是温暖。
问心三关，第一关，她没有改变过程，却改变了结局；
第二关，她改变了过程，但没有改变结局。
第三关，她没有改变过程，也没有改变结局。
第三关的名字，叫做求不得。
天下熙熙，皆有所求。
天下攘攘，皆有不得。
世事无常，自然不可能所求皆如愿。
这三关，分别叫做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便是问心劫的考验内容。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证道（十一）：问道问志
意识再次变得空明。这一次，江心月能够感知到，自己离开了问心幻境，回到了现实世界。
问心劫果然强大，也让她感触颇深，只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证道，不容分心。
她已然冲破苍穹，来到宇宙星空之中。
浩然磅礴的气息毫不掩饰，直接全部放出，震颤寰宇。
江心月自己也能感受到，她自身实力，已经远远超出的先前的准圣大圆满境界，但是又远远没有达到圣人境界。
伴随着星空雷劫的凝聚，问道之劫，轰然降临。
恐怖的天雷轰击下来，那条浩大无匹的时空长河将江心月卷了进去，淹没了这片宇宙星空。
这是真正的时空长河，其气势，压过了万事万物。
这条时空长河太庞大了，像是贯穿了整个宇宙虚空，将天地万物都笼罩在里面。
波涛汹涌的海浪翻滚起来，一幅幅画面在浪花之中闪烁而过。
江心月被时空狂浪淹没，她想要冲上去，但却被一道道惊涛巨浪扑倒，恐怖的时空之力冲击而来，欲要将她淹没在时空的波涛之中。
许久之后，一个周身包裹着乾坤之力的身影跃出了时间长河。
时间长河也仿佛认可了她一般，巨浪逐渐平息，随后，整条时间长河逐渐淡化、消失。
江心月眼中露出了一瞬间的异样。她刚才甚至有想要钻进那时间长河，回到属于她的那片时空的想法。
不过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她的理智告诉她，若是敢擅自闯入时间长河中，时间长河可就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温和”地考验她了。
江心月微闭双目，心中运转乾坤大道的同时，在星空中演练着乾坤诀。
一道雷劫轰然降临，但这并非“问天劫”的雷劫，而是一道用来考验证道者所证之道是否圆满的雷劫。
江心月的肉身在接触到雷劫的那一瞬间就崩碎了，因为她的这具肉身，并没有特别磨炼过。
魂穿太古以来，境界一直提升到准圣，她都没有渡过劫，而这，是她重塑肉身以来第一次渡劫。
这副肉身，虽然是借助凤凰之力塑造，终究靠的只是江心月元神本源中所残留的那么一丝凤凰之力，所塑造出的肉身，自然不会太结实。
而江心月体内的阴阳元素，此刻脱离了肉身。
感受到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的悸动，江心月却并没有去管它们，因为江心月能够感知到，它们想做什么——
阴阳元素开始盘旋、交融，不知过了多少年，终于逐渐塑造出了一副崭新的身躯。
这是阴阳调和的重塑，也是光明与黑暗的交融。
这副崭新的身躯，对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的亲和理解力达到了圆满水平，也就是说，江心月将能够完美的操控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
江心月露出一个笑容。其实，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她能够感知到，这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如果不能领悟到圆满，是无法知道它的强大的。
“万法归心，我心即因——”
随着肉身重塑的完成，已经等待许久的江心月大喝一声。
“乾坤！”
江心月的气息强度开始攀升，直到压过了雷劫的气息。
“轰！！！”
星空雷劫轰然消散，这也就代表着，天道认可了江心月所证之道。
这第二关“问道劫”，终于过了。
江心月渡问心劫时，外界过去了三十年；而渡过问道劫，外界又过去了三十年。
而相对来说，第三关与第四关，所需的时间会更短。
第三关“问志劫”，考验证道者的志向。
此刻，第三关问志劫，已然降临。
江心月突然感觉到，在宇宙深渊之处，出现了一个未知的存在。
这个存在很特殊，江心月总感觉，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祂。
“你的志向是什么？”
那个存在的声音根本分不清从何而来，因为它似乎来自遥远的星空，又似乎来自于江心月的内心深处。
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因为分不清其种族和性别，那更像是一种全知全能的存在，为了让江心月听懂祂的话，所以才发出的声音。
缥缈，虚幻，都无法完全的形容那个存在。
但江心月隐隐约约明白了，那，就是“天道”。
“我的志向吗……”
身处证道的过程之中，江心月已经能够感知到一些东西。
比如，在“问志劫”中，自己所言的志向，将会决定“问天劫”中，那成圣劫的强度。
【鸿蒙神界】
“师兄，你觉得，她会选择什么为志向？”
燃灯和鸿钧一同看着面前的云幕，这云幕如同现场直播一般，为他们展现星空之上，江心月证道的画面。
他们自然清楚，江心月已经成功地渡过了前两劫。
“问志”，是问证道者的志向，同时也会考验证道者的意志，比如，证道者的志向是成就圣人，而证道者的意志也足够坚定，有着足以成就圣人的意志，那这一关就很容易渡过了。
其实“问志”的确很容易渡过，但“问志”这一劫，关乎到位列圣人之后的成就，所以很重要
这一关是问志向，如果证道者的志向就只是证道圣人，那问天劫的难度就会是正常的。但今后想要修为继续精进，难度就非常大了。
如果证道者志向是成就入神，但却如果没有足够坚定的意志，在问志一劫，都会直接失败。
野心太小，会限制未来的成就。
野心太大，问天劫就会变得极为恐怖，如果意志跟不上，自然就很难渡劫成功。
“这一关，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很难，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燃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若是她，就会选择以入神为目标。”
鸿钧背着双手，紧盯云幕，喃喃自语道。
“稳中求胜，确实是师兄你的风格。”
燃灯看了眼鸿钧，说道。
他似乎也有某种猜想，而且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猜中。
天道询问完了江心月那句话后，宇宙星空开始凝聚出一道道秩序天劫，而且，天劫的威力在慢慢提高
时间拖得越长，问天劫的威力就会越大。
所以证道者在面对这一关的时候，无法犹豫，无法思考，只能迅速回答。
江心月也只有一瞬间的犹豫，便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神！”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证道（十二）：问天劫
“轰隆隆——”
在许多目光的注视中，江心月头顶上空的天劫忽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就庞大无比的劫云，瞬间扩大了百倍，深紫色的天雷渐渐化为了漆黑色。
恐怖的黑色闪电撕裂虚空，令得这片宇宙星空都变成了破损的镜面。
或许这是江心月选择了“神”为志向的结果，这个选择，显然触怒了天道。
【神界】
鸿钧和燃灯看到这一幕，自然已经清楚，江心月选择了什么作为志向。
她选择了一个能让天道震怒的志向。
一道超脱圣人境界，就会摆脱这方天道的控制，所以天道自然不愿意容忍这种生灵存活下去。
“灭世神罚……”
燃灯的眼神凝重，喃喃道。
【天界】
“这，便是证道天劫吗……”
一身道袍的镇元子，此刻腾云站在距离证道的江心月百万里远的地方，却仍然被那漆黑色天劫的恐怖威能所震撼。
而与镇元子相隔百万里远的地方，一个长相恐怖的巫族正同样望向深空。
“是她……”
这个巫族，是十二祖巫之一的风之祖巫，天吴。
是大哥帝江，让他来看看，是什么生灵造成了如此大的动静，以至于连整个巫界都撼动了。
而天吴，却惊恐的发现，那道气息，他曾感知到过——
在凡界，那个来去都很短暂的气息，不可能认错！
“那究竟是什么种族的气息？”
江心月此刻身处星空，而他们只敢在天界观望，并且相隔了百万里，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种族的生灵。
天吴总觉得，那生灵的气血之力并不如巫族和妖族，但却有一种玄幻的特殊力量。
天吴面露骇然之色，等观看完之后，他要立刻回巫界，告诉大哥这件事。
而准提、接引等西方诸佛，也都一同到来，观望江心月的证道。
“凤起施主不愧是天命之子，天赋卓绝，竟然选择了证道这种最难的成圣方式。”
接引惊讶地说道，而准提却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紧盯着远处身处雷劫之下的江心月，面无表情，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妖界】
“妖皇陛下，是否需要属下去看看天界是何情况？”
扶桑神宫中，一只狗妖跪拜在下，问道。
“不用了。退下吧。”
神座上的太一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
“是。”
那狗妖恭敬地行礼，随即告退。
狗族忠诚，太一当上了妖皇之后，很信任他们，给予重用，抹除了一些妖界中的不稳定因素。
距离他的兄长离开，已经过去了二十五万年了，他也已经当了二十五万年的妖皇。
这二十五万年来，他的心性已经变得沉稳，不再像从前那样了。
或许这是对自身天性的扼杀，但或许，这就是成长……
太一露出了一个“沉稳”的微笑后，嘴角却忍不住继续上扬。
“嘿嘿，凤起姐姐要成圣了，等我哥也成圣，妖界就坐拥两尊圣境。真想看看，巫界那群煞笔，到时候会有什么表情。”
太一露出了一个贱贱的笑容，随后，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扶桑神宫。
……
此刻的星空之上，江心月已经感知到了随时就会到来的天劫。
这也就是证道的最后一关，“问天劫”。
问天劫，问的是天，问的是心，问的是志，问的是道，问的是命。
问天，是证道的终极试炼。
自从江心月答完了自己的志向之后，这雷劫的威力，便突然变得极为恐怖。
那漆黑的天劫，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此刻正在慢慢蓄力。
“来啊！”
江心月朝天大喝一声，她已经将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运转到了极致。
现在，她右眼变成了金黄色，左眼变成了黑紫色，分别象征着光明与黑暗。
“她竟然领悟了两个法则？”
神界，燃灯惊讶地说道。
“不止如此，那是光明法则与黑暗法则，互不相容的两大法则，却被一个人同时领悟，真是……”
鸿钧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情况。
“或许，阴阳不一定不相容。”
燃灯说完这句话，鸿钧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寒冷。
“阴阳可以相容，但正邪从不相容。”
两人似乎都提到了某一件事，只是，都没把话说明白。
但鸿钧那冰冷的语句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燃灯没有再说什么，两人继续观看。
“轰！”
漆黑色的雷劫降临，轰击在江心月的身上。
这雷劫的威力，足以劈死一名准圣。
江心月感受到了肉体的剧痛，那是一种钻心之痛。
成圣劫所磨砺的，不仅是肉身，更是心志。
或许，江心月在问志劫时定下的志向太过狂妄，惹怒了天道，以至于这天劫，仿佛恐怖的灭世神罚。
成圣劫，并不像其他天劫，有三七二十一，七七四十九之类的劫数。
成圣劫，只有九道。
但每一道的威力，都会比前一道强盛一倍。
这种级别的威力增长，到了最后一道……可想而知。
“轰！”
“轰！！”
江心月紧咬牙关，接受着问天劫的考验。
只要渡过这一劫，她便可以证道成圣！
“轰！！”
江心月的身躯，在被不断地击碎，又借助阴阳重塑。
击碎、重塑、击碎、重塑……彼此反复着，她的气息却不曾衰弱。
“轰！！！”
第七道，第八道！
“来啊！！”
江心月的娇喝声传遍寰宇星空，双眼迸射出一金一黑两道光芒。
她浑身被金光与黑芒包裹，如同黑暗中的天使、光明中的邪神，降临世间。
“随心而行，随意而动，随道而归。”
“大道无形胜有形，混元化罡逆雷霆。”
这灭世神罚，也让她的雷之力得到了提升。
只见：
江心月右半身散发出炽热的金光，如烈日一般璀璨，仿佛一位圣神；左半身缭绕着黑紫色的光华，如幽月一般寒冷，宛若一名邪神。
亦正亦邪，此刻，江心月就如同一尊逆乱阴阳的真神！
“轰隆隆！！！！”
最后一道灭世天劫终于降临，整个七界都在随之颤抖。
那轰鸣的响声，让七界的生灵都感到震耳欲聋。
因为星空距离天界和神界是最近的。神界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天界的一些没有修为的生灵，在听到巨响之后，直接爆体而亡。
即使那些高手，也不由感觉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颤。
成圣劫的威力，太恐怖了。
何况，这是天威之下的成圣劫。
星空，最后一道灭世天劫的威力太过于强大，以至于距离江心月四十万里远的一颗星球，直接轰然炸裂。
这灭世天劫，已然有爆星之威！
江心月感受着这最后一道灭世天劫，从肉身的疼痛到心神的痛苦。
许久之后，天劫的余威这才消散。
那最后天劫轰击在江心月身上的那一瞬间，震出一道道黑色的物质。
那是江心月肉身之中的杂质，经历过问天劫的洗礼，肉身早已成圣。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成圣
甘露如同瓢泼大雨一般落下，那算是天道在某种意义上，对证道者的认可。
沐浴在甘露雨之中，江心月的伤势得到了快速的恢复。
终于，在那片黑色的物质之中，一道金光射出。
“轰！”
江心月宛若一尊至圣，双眼透露出不同色彩的光芒，她只身屹立在宇宙星空之中，散发着亿万光芒，神圣而又伟岸。
在她的脚下，三千大道法则都在震颤，蒙蒙混沌雾气缭绕，气象万千。
此刻的她，乾坤圆满，阴阳圆满，肉身圆满。
“终于成圣了。”
江心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缓缓握拳，微阖双眼。
感受了一下丹田中磅礴的真元海，比当初准圣大圆满时要浓厚上百倍。
而她的肉身已经达到了不死不灭的境界。
江心月也就成为了这世上第一个证三道的成圣者。
“这便是圣境吗……”
江心月可以感知到，自己的火元素达到了五阶，雷元素在成圣劫的洗礼中，也进阶到了五阶。
而阴阳元素虽然没有等级，但因为江心月已经领悟了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所以一旦催动阴阳之力，将会有比雷火更为强大的威能。
阴阳，是万事万物的本源。通过控制阴阳，她可以凭空造物，甚至可以创造出新的种族；而若逆乱阴阳，她就可以将任何事物分解为其本源。
这便是阴阳之力的恐怖之处。
而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的圆满，也让她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找到了平衡点，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意的偏向光明或黑暗。
届时，她就可以依靠法则带来的力量变化为光明或黑暗的形态。
此时，江心月发现，觉醒了又九千世的记忆，这些记忆中加起来，她就已经觉醒了九千九百九十七世的记忆。
加上那两次自己本就记住的，那么也就是说，“江心月”，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世。
这些记忆也很普通，如果说每一世的记忆都是一个光点，但这近万个光点，也汇聚出了一颗有些黯淡的星辰。
似乎还差什么，这颗星辰就会再次璀璨……
而且，她感知到自己目前所处的境界，竟然是圣人境初期的大圆满。
也就是说，她即将踏入圣人境中期！
可她才刚证道啊？
或许，是因为她的天赋？
江心月凌立宇宙星空，俯视混沌仙界的生灵。
此刻，她的目光可以看到整个混沌仙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当然，除了鸿蒙神界。
她看到了无数身处天界的生灵，正望向她，虽然他们看不清江心月的长相，却能感受到江心月身上所散发出的圣威。
一些生灵甚至直接选择了下跪，他们跪的是强者，跪的是天。
在此时的江心月眼中，那些生灵，无论是没有修为的，还是大罗、准圣级别的，对她来说，都是挥手可灭的存在。
圣人之下皆蝼蚁的道理，江心月真正到了这个境界，才能够明白。
“今日，我入圣境。”
江心月淡定的声音如同大道天音，从宇宙星空中传回了混沌仙界，整个七界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此刻，各方的反应都不同。
【巫界】
十二祖巫们，已经无需天吴回去汇报了，他们清楚的听到了江心月的话语。
“刚才妖皇太一派妖族来告，说那证道者，是他的姐姐。”
一个女子走上前，对帝江说道。
“竟然是个妖族……不对啊，他不是只有个哥哥吗？”
帝江皱了皱眉，他可是记得，那只鸟的哥哥帝俊，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只身杀入巫界，与他们大战一场不落下风，最后全身而退。
这是他们十二祖巫经历过的最大的耻辱！
此仇，是必定要报的。但二十五万年前，帝俊封了他的弟弟太一为妖皇，统掌妖界。
正当他们打算趁机进攻妖界，如今，妖界却突然出了一尊圣人？
这特么？
……
【天界】
“走吧。”
准提菩萨的话语，将诸僧的意识拉回到现实。
其他人的境界没有他高，自然被那大道天威所吸引，久久无法自拔。
他们木讷地点了点头，跟随准提离开了此处，回往西天。
……
【冥界】
“小妹妹，你竟然这么快就成圣了……”
修罗殿的明桥神子，此刻漂浮冥界的上空，似乎在闭目回忆着什么，露出一抹魅人的笑容。
“圣人的元阴……我倒是还没取过呢~”
明桥不由舔了舔嘴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明桥，你特么能不能别像个变态一样的天天想着夺人元阴？魔祖大人惯着你，你还真就肆意妄为了？”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明桥的笑容一僵。
他的身后，一个样貌和她有些相似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穿着华美的黑袍，容貌十分精致，他一出现，就指着明桥开骂。
“特么的见到个漂亮女人你就要夺人元阴，你是……卧槽干什么啊你？！”
华袍男人险些直接受明桥一脚，不过他立刻闪身躲开了。
“明渊，赶紧给我滚！”
明桥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随即转过了头。
“卧槽？你是觉得我这个当哥哥的教训不了你了是吧？”
叫做明渊的男人顿时怒道。
听到这话，明桥的头转了回来，眼神闪过寒光，明渊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因为好像打不过。
“你就浪吧你，我不管你了。”
明渊冷哼一声，说道。明桥直接头也不回地飞走。
“喂明桥，那女人成圣了，而且是证道成圣，即使境界比你低，你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人家又不一定跟你一样，喜欢搞……噗啊！”
明渊话没说完，直接倒飞了出去。
他这次没能躲过去。
“烦死了。”
明桥收回了拳头，又瞪了一眼明渊，撕开一片空间，踏入了其中。
……
此时，凌立虚空许久的江心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双手微抬，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凭空显现。
这是圣人的推演之能。江心月清楚地感觉到，只要是这一方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无论过去，现在，将来，她都可以推演。
她面前的金色光幕，正在显现着一个种族的进化。
他们从原始时期，使用粗劣的石头为工具，到了后来，开始使用磨制石器。
再到后来，这个种族开始有了独特的文化——他们创造出了一种叫做“文字”的东西，并且使用独特的发声技巧，他们把这种发声，称作“说话”。
这个种族的文化发展的很快，他们很快划分出了各自的领地，他们又称之为“部落”。
可上天是公平的。这个种族天生拥有着不凡的智商，但却拥有着无比弱小的肉体。
他们会得病，会在寒冬冻死，会在打猎时被猛兽杀死。他们的生命很短暂，一生，不过二三十年。
他们拥有着如此脆弱的肉身，似乎是创造他们的天道特意为之。因为这个种族拥有着“七情六欲”，这也就使得他们拥有着各种复杂的情感。
他们精明、善变，能隐藏自己的情感。他们阴险、狡诈，拥有着任何种族都不曾有的野心。
所以天道限制了他们。
这个种族，叫做人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师徒
画面来到了如今，人族正被巫族压迫着，但他们也不屈地进行着斗争。
江心月开始推演未来，她想要看到一个人——
姬轩辕。
她将时间快进，闭目感知着金色符文所带来了信息。
忽然，她睁开了眼。
“十年后吗。”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而这第一次的推演，也让她大概清楚了推演这一神通的极限——
过去的事，她可以向前推演五千亿年；将来的事，她可以推演三千亿年。
但有些事物，即使推演，她也看不清。就像是那些事物被更高明的手段遮蔽了，就比如……仙魔之战。
江心月收起了身上那恐怖的力量，缓缓回到了天界。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
第一时间，她就感知了一下自己徒弟的位置，却发现，他此刻身处距离自己千万里远的地方。
这也难怪，他修为并不高，若是离她证道的地方太近，或许问天劫的余威会伤害到他。
江心月试着抬起手，撕裂了身旁的空间，迟疑了片刻，便踏入其中。
此时，慕容九川正远望着遥远的天边，他知道，是自己的师尊证道成圣了。
因为他听到了星空传下来的声音。那声音悠远而震颤人心，就是他师尊的声音。
对于圣人，他还没有一个很强的概念，他只是知道，那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
“九川。”
突然，慕容九川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师尊。”
回头看着从空间裂缝中走出的江心月，慕容九川的眼眶已然湿润。
“弟子恭迎师尊归来”
看着眼前和她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少年，江心月也不禁失神。
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这种无言感，即使成圣了也会有。
“师尊，已经二十五万年了。”
江心月能看得出，说这句话时，慕容九川的情绪有些异样。
是啊，她离开了好久啊。
她陪伴这个少年，不过百年。却让他独自在这世间修炼了二十五万年。
江心月叹了一口气。
慕容九川的手在颤抖，他低下头紧咬着牙，似乎在忍受着某种他不想有的情绪。
江心月才意识到，自己从来都在教他修炼，却忘了，他当初也只是个孩子。
但她多年来的教导，让慕容九川学会了克制情绪，他的童年本就是痛苦的，这也就使得他少了一些少年的稚气，多了些沉稳。
此时，她突然想起了她的师傅，陆卿。
陆卿当初教她时，虽然严厉，但却不乏趣味。
可轮到江心月当师傅时，却恰巧忽略了这一点。
“我这当师傅当的真不如那老头……”
江心月反思了一下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她这师傅当的确实够烂的。
她就像是那后世昆仑的元始天尊一样，自己和自己的弟子之间，只有敬畏，那是一层无形的屏障，所以，昆仑培养出的弟子，只会像无极和无尘那样，变得孤高冷漠。
“好啦，我以后不会再……我会陪着你的。”
江心月本想说不会再离开的，但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终归不可能一直陪伴他。
就像她这次闭关，一晃，便是二十五万年。
或许之后，她还会与他分隔。
而且，或许离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
许久后，江心月带着情绪稳定下来的慕容九川，回到了剑宗。
慕容九川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回一趟剑宗，这里有当初江心月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所以能增快修炼速度。
但这里没有外界的机缘。所以慕容九川通常是获得了一些机缘后，就会回来修炼。
慕容九川向江心月讲述着自己这二十五万年来的所见所闻，分享着自己的种种经历：
他曾踏入过无数天然险地，有几次他在其中受过垂死重伤，但最终都坚持着活了下来。
但也因此寻得了一件至宝，是一柄宝剑，剑身上有七星连珠，金耀凌人。慕容九川便称它为“七星剑”。
江心月看了一眼七星剑就辨识出，这是一件后天至宝。
“你运气不错，后天至宝级别的法器，足够你用到大罗准圣之时了。”
这种级别的法器，在江心月后世生活的地仙界诸国，都可以成为镇压国运的神器了。
听了江心月对法器品阶划分的讲述，慕容九川微微一怔，随后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双手捧着七星剑，递向江心月。
“师尊，这等法器……”
“不，它属于你。”
江心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慕容九川的这点想法，对于江心月来说就是透明的。
他知道，慕容九川想把七星剑交给她。
这似乎确实是修炼界的“传统”，那些修士们，只要得到了至宝，就要上交宗门家族，或者自己的师傅。
但江心月这没这个传统，也不屑于有这种所谓“传统”——
领悟了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之后，实际上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法器，若是需要，这方天地就是她的武器。
“你得到的东西，就属于你。你走的是以剑证道的路，需要一件能支持你走下去的法器。”
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直接将慕容九川的手压回。
慕容九川听到江心月的话，未等他说什么，江心月直接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需要巩固境界。”
听到江心月的话，慕容九川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每当他突破一个大境界，就会需要一段时间的闭关来巩固自身境界。
师尊如今突破圣境，应该更需要巩固境界吧。
成圣后确实需要稳固境界，但江心月实则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稳固的了。
她的肉身，大道，都已经达到了圆满，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已经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也就使得她的境界无比的稳固。
而她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铸造自身的本命法器。
至于在那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而这手段，是从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中领悟出的。也正因为这手段，江心月才深深感受到了阴与阳、光明法则与黑暗法则的恐怖之处。
第一百四十章 化身
其实铸造本命法器，只要达到了大罗就可以，而一但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实力也会更上一层楼。
但江心月一直没有铸造自身的本命法器，就是因为，她想等到自己成圣之后在铸，因为那时所铸造的本命法器，自然会有质的提升。
铸造本命法器，要看修炼者的取舍。
剑宗山脉之上，三百道宫之外的一座静室之中，此刻站着三个“江心月”。
其中一个，是她的光明身，另一个，则是她的黑暗身。
这两具化身，是由她的本体依靠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分化而来。
这也体现了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的玄妙无穷——创造出来的化身，竟然拥有着接近她的实力。
江心月如今是圣人境初期大圆满，而这两个化身，是圣人境初期的修为。
这是因为，黑暗身只掌握黑暗法则；光明身只掌握光明法则，她们不像江心月，同时掌握着两种法则，修为自然也没有本体高。
但这也就代表着，江心月一个人就拥有着三个圣人的实力。
这就跟开挂一样。
江心月能感觉到，如果自己领悟的法则，只是单独的光明法则或黑暗法则，都无法做到分化出与本体差不多相同修为的分身。
但她同时领悟了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也就使得这两个法则产生了共生变化，达到了一种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平衡。
而且，这光明身和黑暗身，与本体共用神魂，也就不用担心化身产生那种“篡位”的思想。
她们三人的思想，只需要意念一动，就可以相通。
只不过，他们三个虽然神魂互通，但因为确实是身外化身，也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她师傅陆卿，虽然是元始天尊的化身，但是却拥有了自己的神魂，所以也就不会再与元始天尊思想相通。
“咦？等等……”
如果她之后能够用先天至宝斩掉善尸和恶尸……
圣人的三尸，自然不可能也拥有着圣人的实力，但超越准圣大圆满的水平，还是有的。
凑合凑合，善尸恶尸，也大概能抵得上一尊圣人的战力了。
那么她一个人，就有着四尊圣人的战力。
听起来还是挺离谱的。
这也更让江心月认识到了，阴与阳，光明法则与黑暗法则的恐怖之处。
“接下来，你们两个就来铸造本命法器吧。”
江心月看了看这两个散发着截然不同气息的化身，说道。
光明身和黑暗身则点了点头。这时，黑暗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哎等一下啊本体，我们是不是得有点称呼？总不能就这么本体黑暗身的叫吧？”
她的样貌和声音与江心月一模一样，但气质却完全不相同。
她身上那隐隐约约的黑暗气息，有点类似魔修的气息，但却又并非魔修之气——
魔，走的是“血、杀、邪”等道，但黑暗，是一种超脱邪魔外道的概念。
简单来说，黑暗，就是这些邪魔外道的发源地，老祖宗。
“呃……”
听了黑暗身的话，江心月一时语塞。
称呼？他们还要有名字？
“我觉得咱们这么叫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大了！”
江心月还没说完，立马被黑暗身打断了——
“我才不要叫黑暗身，多难听！”
看着黑暗身气鼓鼓地叉着腰，江心月哑然失笑，旁边的光明身有些无语地笑了笑。
这算什么呀，自己跟自己撒娇？
“那你给自己起个名字？”
江心月试探性的问道。
“那我就叫……”
“你叫江大炮怎么样？这名字适合你。”
一旁的光明身突然冷不丁地说道，这让江心月和黑暗身都怔了一下。
“你有病啊你！你自己叫江大炮吧！”
黑暗身顿时生气地骂道。
光明身此刻却像没听到一样，转移了视线。
黑暗身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续思索自己的名字。
“我叫，江霜雪。”
江心月听到这个名字，又看了看黑暗身想出这个名字后开心的样子，总觉得，这名字跟她的性格不太相符。
不过她喜欢就好，毕竟这名字有没有其实也一样。
她们三个共用神魂，所以并没有必要有自己的名字，因为她们都是“江心月”。
看着抱着胸一脸傲娇的黑暗身，光明身却冷笑一声，
“就你？还霜雪？笑死了。”
黑暗身一听她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哎我说你这个家伙，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一直在这阴阳怪气，我看你才是黑暗身吧？”
“呵呵……”
“你呵呵你妈呢……”
江心月看着自己两个分身吵架，心里有些无语。
为什么特么共用神魂的分身还会吵架啊？她们不是本为一体吗？
而且，这光明身似乎确实比黑暗身更黑暗……
心理黑暗的那种。
就好像不怼对方自己就不爽……
这时，江心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这莫非是光明与黑暗的相克？”
看着自己被气的直跳脚的黑暗身，以及一直在冷嘲热讽的光明身，江心月想到了这个可能。
光明与黑暗相生相克，是她早已领悟的道理。那么，或许自己这两具化身，是真的天生“相克”。
那“相生”呢？
江心月又看了眼扔在吵架的两具化身，有了这么一个疑问。
这俩货，可看不出来有哪里“相生”。
江心月如果再不拦，她俩应该就快要打起来了。
“哎呀行了行了……你也给自己起个名字。”
江心月阻止了两人继续争吵，随后看向光明身。
“我就叫江淮清吧。”
“你叫江大炮！”
光明身淡定的说道，一旁的黑暗身则也找准时机开口嘲讽。
“你这么喜欢这个名字？念念不忘？”
光明身那双好看的凤眼看了眼黑暗身，露出笑容。
“你！”
黑暗身再次被气到无言。
显然，黑暗身吵架吵不过光明身。
“哎呀行了行了，自己人别开腔。”
江心月看着光明身“江淮清”和黑暗身“江霜雪”，无奈的再次劝架。
“我找你们来，是帮助我炼制法器的，不是特么来吵架的。”
“切！”
听罢江心月的话，江霜雪和江淮清一同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对方。
江心月直接开始讲述自己对于炼制本命法器的想法。
她选择了剑。
虽然她同样精通阵法和枪法，但综合之下，江心月觉得她的第一件本命法宝，炼制一把剑，是最为合适的。
剑虽然没有枪的霸道刚猛，但是却灵活多变。
而且，帝俊当初送给江心月的那部《帝临诀》，是一部极为强大的功法，而江心月能预感到，若要修得更上面的术式，不光需要修为境界的支撑，更需要拥有足以承载其威能的法器。
而《帝临诀》，是一部剑法。
所以，她选择了以剑为本命法器。
第一百四十一章 师尊的姐妹？
“行了，一同炼器吧。”
江心月讲完了大概的要求，三人一同开始炼器。
因为她们的想法可以互通，所以也无需讲的多精细。
江心月抬手一挥，周遭顿时显现出一个个光点，随后那些光点开始凝聚在一起，出现了一个金色轮廓。
三人一同催动本源力量，向那道轮廓中注入力量。
由于江心月同时掌握了阴、阳、火之力，所以炼器也无需器炉了，这片天地的任意一处，对她来说都是天然的器炉。
原本一人可能需要炼制十年左右的法器，由于三人合力，自然也快了许多。
……
江心月成圣归来后，开始炼器之前，江心月把剑宗改造了一下。
剑宗所处的山脉，被江心月动用手段延长了数十万里，此时放眼望去，天下山脉，唯有后世昆仑的规格能与之媲美。
随后，江心月又将剑宗的道场扩建，修筑了数千座小型习武场，数百座大型习武场，又将居所扩张，剑宗大殿提名“灵剑宫”。
再动引天地灵气，让剑宗道场之中的灵气再翻两番，完全成了修行圣地。
至于宗门大阵，江心月证三道成圣，所以她的阵法之道也已经圆满，翻手之间就可以布下九级阵法。
于是，她从当初落凤谷的阵法中得到灵感，布下一阵，名曰“量劫天煞大阵”。
若强闯其中，便会收到天劫法雷的攻伐，这自然不是真正的天劫，但却是江心月参考了成圣劫时的问天劫，所创的劫雷。
这阵法的强度，唯有同样以阵法证道的圣人境中期，或者圣人境后期之上的强者，才能强行破开。
但这既然是有杀伤性的阵法，自然不能误伤，所以江心月在量劫天煞大阵外层，又布置了一道阵法，让剑宗山脉之外的十里范围内，生灵若进入其中，就会受到江心月所留下的一丝神念的警告。
控制护山大阵的，自然是江心月。
……
在踏入了圣境之后，江心月觉醒了九千世的记忆，虽然这些记忆也和之前那九百九十九世差不多，但这么一加起来，她就已经觉醒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世的记忆。
她总感觉，还有一世的记忆，她没有觉醒。
而在她努力想要试试能不能觉醒那一世记忆时，乾坤大道却让她想到了一个东西——
金球。
“是当初菩提祖师和元始天尊给我的金球？”
江心月微皱眉头，她的乾坤大道已经圆满，所以乾坤之力不可能平白无故让她想到这个东西，那么也就是说，乾坤能感应到，那些金球和自己的那一世记忆有关。
当初在落凤谷时，她集齐了“一”“化”“千”“现”“世”“间”六颗金球，因为没有集齐，所以也无从得知这句话究竟该如何拼凑。
而因为她被卷入时间长河，会不会，那几颗金球坠入了某个时间节点？
江心月原以为，自己在登临圣人境后，或许能穿梭时间长河，回到她原本所处的时空，但现实是她太天真了。
时间长河，象征的就是这方世界这方宇宙的秩序法则，除非修炼了时间之道，否则若轻易踏入其中，便是自寻死路。
当初将江心月卷走的时空长河，不过是那个时空圣体选择了自爆引出的天地异象，而江心月距离他太近了，来不及离开，便被卷入了其中。
所以，那虽然是时间长河，却只是一条“温和”的时间长河，其中的时间法则，并不算强大。
但这样的“不算”强大，是针对圣人层面而言的。
也就是说，如今的江心月，能够抵挡当初那条时间长河的法则，但却无法抵挡真正的时间长河法则。
所以，即使成就了圣人，她也无法回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面对这种暂时没有什么的事，江心月不多做追求，安心炼器。
……
这天，慕容九川正和往常一样，在习武场上修习。
他站在一座小型习武场上，身前不远处是江心月留下的机关造物。
江心月依靠阴阳之力，创造出了一批能够达到各个修为层次的木偶，它们都拥有攻击性，并且有着各自的神通，当慕容九川的陪练也绰绰有余了。
“呼……呼……”
慕容九川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散架了的机关木偶，以及整片场地战斗过的痕迹。
“这木偶的实力……真强。”
慕容九川感觉，这木偶的实力，比他见过的大部分活着的生灵还要强。
“嘿小家伙，可以啊，一品真仙三重天对付一品真仙七重天。”
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师尊？”
慕容九川有些惊喜地转过了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来人正是江心月。
可慕容九川看到此人时，却皱了皱眉头。
“不对，你是谁？”
慕容九川立刻举剑，因为他在此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和自己师尊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即使容貌相同，但这不是师尊。
“我是你师尊的姐姐。”
“江心月”嫣然一笑，说道。
她正是江心月的黑暗身江霜雪，本体江心月，还在静室中炼器呢。
本命法器的炼制已经快要完成了，所以江心月就让她先出来指导慕容九川修炼了。
“师尊的姐姐？”
慕容九川愣了片刻，他咋从没听师尊说过，她还有个姐姐？
“你看。”
江霜雪似乎看出了慕容九川的疑虑，抬手一挥，静室中的画面出现在了慕容九川的面前。
画面之中，江心月正在和江淮清一同炼制法器。
这是法身投影的手段，所以慕容九川是可以感知到画面中人物的气息的。
他确定了，那两个人中，一个是他的师尊。
“那个人……也和师尊样貌相同？”
慕容九川看到了江淮清，这个人和江心月的样貌相同，但气质也不同。
“那个是你师尊的妹妹。”
江霜雪笑着说道。这一句话，立马让她变成了江淮清的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和那光明身江淮清，仿佛是天生相克，咋看对方咋不顺眼，要不是本体拦着，她肯定要揍那个小贱人一顿。
第一百四十二章 帝俊证道
“师尊的妹妹？？”
慕容九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江霜雪，道。
师尊告诉过他，这世上是有“分身”之术的，但师尊所说的分身，没有自主意志，并且实力会与本尊天差地别。
但这两位，不仅修为与师尊差不多，气质还各不相同……
嗯，这应该不是分身。
“那也就是说，我还有两个师姑？”
师尊的姐妹都称作师姑，而师尊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也就是他的师伯师叔。
好家伙，师尊的同辈兄弟姐妹齐了啊。
“行啦，相信了吧。”
江霜雪再次挥手，投影画面消失。慕容九川则是点了点头，立刻收起了剑，躬身行礼，
“师侄九川，见过师姑。”
“小家伙，别见外。”
江霜雪伸手摸了摸慕容九川的头，笑着说道。
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孩的。
他那双如山泉般清澈的眼中，有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纯粹感。
在修炼界，他这个年纪也就是个小屁孩，所以，这应该算是少年感吧。
“叫我霜雪师姑就行了。”
江霜雪又捏了捏慕容九川的脸，说道。
她在本体的记忆中看到了慕容九川小时候的模样，心想，这小孩小时候比现在更可爱，
“霜雪师姑。”
慕容九川脸微微一红，说道。
“哎~”
江霜雪顿时笑着应了一声。
“你师尊这几天忙，我来指导你修炼。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江霜雪与本体有着共同的记忆，所以江心月会的，她也会。
于是，江霜雪开始了对慕容九川的教导。
慕容九川也展示了一下，自己已经能初步使用的《帝临诀》。
帝临诀的壹式，名为剑极。
此招，可化剑芒为龙影，化剑锋为龙爪，化剑声为龙吟。
“上古太极衍天，八荒阴阳四象……”
慕容九川手中的七星剑散发出青绿色的光华，随即，刺出的剑芒化作了一只龙头。
“用倒是用出来了，不过威力一般。”
“是师侄愚钝。”
慕容九川低着头，说道，语气有些失落。
江霜雪看到他这个样子，黛眉微皱。
“什么愚钝，这招式本来就很难，你这个境界本就释放不出他的真正威能。”
妄自菲薄，对一个走剑道的修士，并不是好事。
执剑者，当斩一切敌，当立无敌心，当走无双道。
这《帝临诀》，显然还不是他这个层次能使用的功法，帝俊教给他，也只是让他能从中有些对剑道的领悟，并不是让他一定要学会某一式。
毕竟，这是一部剑道顶级功法。
她心里暗骂本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好一个孩子，被她带成了这么一个死板的样子。
这么死板的样子，容易找不到对象啊！
本体这师尊当的不行啊。
“剑极，追求的自然是剑道之极，你的剑道不够圆满，所以壹式你只能用出这样的强度，《帝临诀》你暂时学不了。”
江霜雪和慕容九川对视着，认真地说道。而这话也让慕容九川愣住了。
“我的剑道还不够圆满吗……”
江霜雪已经指导了慕容九川三天时间，对慕容九川现在对各个剑法的领悟有了一些了解。
“这小家伙不愧是荒剑圣体，这些剑法他通通都已经修至了大乘，只不过也都差一点才能圆满。”
江霜雪心中思索着。
“这样吧，我教授你《乾坤诀》的【剑式】，这是你师尊所创的功法。”
“你师尊所创的这部《乾坤诀》的难度，主要体现在三式合一之上，所以单单剑式，不算太难。”
“最终，你要学会融会贯通，将你的所学与所想结合，创造出属于你自己的剑法，那才是你自己的道。”
“成圣者，不可能走他人之道。”
慕容九川认真地听着江霜雪的话，最后又回想了一下，这才行礼，
“九川谨遵师姑教诲。”
江霜雪点了点头，不过又想起了什么，
“还有，你要从此立下自己的无敌道心，这对你将来成就大罗准圣，都是有帮助的。”
江心月已经清楚了这个时代成就大罗的规则——并不像后世那样，大罗之位受到三界的上位者控制，所以平常修士即使再强，也无法突破大罗。
因此，修士在每跨越一个大境界时，都需要渡过雷劫，这也是在限制强者的诞生。
而在太古时代，没有限制，一切，实力至上。
慕容九川走的是纯粹的剑道，自身修为的提升本就没有修法炼体者快，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如此境界，已经算得上天骄了。
天骄者，就当有无敌道心！
随后，江霜雪又给江心月传了音，告诉她，要帮助慕容九川培养这种无敌道心。
江心月收到了传讯，苦笑着摇了摇头。
江霜雪就是觉得，慕容九川这是或许谦卑了。
实际上，她当初只是教了慕容九川一些该有的基本礼仪，毕竟仙界更类似凡界的古代，是很讲究谦卑的，她也是跟着陆卿学的。
其实的话，她觉得，这种基本的礼仪还是得有的，只不过，江霜雪并不太喜欢而已。
不过，无敌道心这种东西，虽然确实能培养，但想要保持，是极为困难的。
不过，据江心月所知，她的哥哥帝俊，应该就立下了这种无敌道心，并且保持到了他传奇故事的结尾。
一个月后。
“法器之形已经铸造完毕，接下来我要和它进行神念融合。”
江心月长呼了一口气，说道，
在她的面前，一把散发着银光的长剑正漂浮在半空。
只需要神念融合，这件法器就彻底与江心月的本源相容了。
“那我出去了。”
江淮清瞥了眼眼那把长剑，准备离开静室。
“轰！！”
突然间，地面剧烈震颤。
江淮清和江心月同时脸色一变，不过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哥哥要证道了。”
江心月露出会心的微笑，心想道。随即开始向法器中注入神念。
身处外界的江霜雪和慕容九川，自然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大地震颤。
“这是怎么了？”
慕容九川眼神露出一丝骇然。
“你师伯要证道了。”
江霜雪看了眼妖界的方向，悠然道。
“师伯……要证道了？”
慕容九川惊讶道。他如今对圣人这个概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自然清楚了，圣人是什么级别的强者。
与此同时，各界也是同样的反应。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各方异动
【妖界】
“哈哈哈哈哈！我哥也要证道了！我妖族比当成为这个时代的霸主！”
太一听到了来自妖界的剧烈响动，自然清楚发生了何事。
他的眼中显露出无与伦比的激动，只要他哥证道成圣，那么加上他姐，妖族就拥有了两位圣人。
那巫界，也就是一群准圣，还都是带伤的，到时候，妖界终于可以反击巫界了。
随后，他立刻踏出扶桑神树，飞往一个方向。
……
【天界·西天】
“这气息……是当初与江施主一同来的那位金发施主？”
准提和接引此刻现在灵山之上，望向巫界的方向，接引惊讶地说道。
“接下来，将是妖族的时代了吗……”
准提喃喃自语道。他知道，那个金发的男人，其实是个妖族。而那江施主的身上，既有某种妖族的气息，也有人族的气息……
“人族和妖族的混血？”
准提思索片刻，心想道。
江心月若知道他这么想，应该会很无语。因为她身上那妖族气息，纯粹是来自于凤族的凰阳之力。
……
【巫界】
此时，化身人形的祖巫帝江，与另外十位祖巫，正站在冥界界门旁。
帝江正神色复杂地望向妖界界门的方向。
有了上一次江心月证道时的动静，他们都清楚，这是证道者引来的天地震颤——
帝俊要证道了。
“大哥，不如我们这时候去弄死他。”
一个通身印着红色纹案的赤裸上身的男子，沉声说道。帝江则瞥了他一眼。
“这时候？你别忘了，那帝俊有个妹妹，而且已经成圣了。”
帝江的话，让诸祖巫沉默了。赤裸上身的男子也不再多言。
他们都听说了，帝俊还有个妹妹，而他妹妹已经成圣了。
若他们敢这时候去天界找帝俊的麻烦，恐怕帝俊的妹妹不会介意弄死他们。
更别说，证道之劫，是谁都能干扰的吗？
只怕他们一靠近帝俊的证道之处，那证道之劫就先把他们秒了。
帝江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
他还没证道时，就能强行一个单挑他们十二祖巫，而若等他成圣，那不是翻手就可以镇杀他们？
这时，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冥界界门中走出。
女子正欲腾云，却发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帝江，以及另外几位哥哥们。
女子是祖巫后土，也是其他巫族祖巫们的妹妹。
“大哥！”
后土面上的喜悦之意丝毫不加掩盖。
“怎么样了？”
帝江看向她，神色不变，问道。
“道祖答应了！”
“真的？！太好了！”
后土有些激动地说道，其他祖巫也是激动地纷纷欢呼，
帝江则是松了口气，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激动的神色，不过还是很快说道，
“那我们立刻出发。”
“大哥，怎么如此急迫？”
帝江的镇静和急迫，都让后土和其他祖巫有些不解。
“大哥，有什么问题吗？道祖既然答应了，那不是解决了我们眼前的问题了吗？”
帝江眼神变得寒冷，沉声而言，
“以我们的实力，即使凭借那东西晋升圣境，也不可能是证道成圣者的对手，所以我们一定要快，在他之前成圣。”
“然后，等他一成圣，还未来得及稳固境界，我们就一同出手，直接镇杀他。”
“待到那时，我们再立刻返回巫界，有巫神祝福，他那妹妹就算追杀至此，也拿我们没办法。”
其余几个祖巫听了帝江的话，纷纷感到讶然。不过他们思索了其中利弊之后，纷纷点头。
“就依大哥之计。”
在帝江的带领下，十二祖巫一同进入了冥界。
……
【天界】
剑宗中，江霜雪突然感觉到了有人到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落地的江淮清。
“凤起那边快完事了，让我先离开了。”
这是她们定的称谓。即使她们知道，江凤起只是本体在这个时代的化名，但为了避免麻烦，所以也就称本体为凤起了。
“这是凤起的徒弟？”
江淮清注意到了慕容九川，问道。
慕容九川也看了一眼这个气质清冷，与霜雪师姑的温和刚好相反的师姑。
如果说江霜雪的气质是邪魅不羁，那么江淮清的气息就是仙然脱俗。
“九川见过师姑。”
慕容九川知道，江霜雪不喜欢繁杂的礼仪，所以行礼地时候和江霜雪悄悄挪开了一点距离，以防被打。
江淮清则是盯着慕容九川看了一会，随后眼神又瞥向了江霜雪。
“他之所行，是正常礼节。不拘礼节，是魔修之道。”
听了江淮清的话，江霜雪立刻瞪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做是在培养魔修？？”
“我可没说，但你这魔头会不会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淮清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说道。
江霜雪是黑暗法则所化出的分身，所掌
“草，你故意找茬是吧？”
江霜雪顿时握紧了拳头，她早就想打这个小贱人一顿了。
“找茬？我可没那么闲，凤起让我去她哥的证道之处。”
“去那干嘛？”
“不知道。凤起有自己的思虑。”
江淮清没有多言，轻轻抬起手，身旁的空间被撕裂出一条裂缝，江淮清踏入了其中。待空间裂缝关闭后，她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
江霜雪瞥了眼江淮清离开的身影，不再去管她，她爱咋咋地。
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传讯给了本体。
“收徒？随便你，接下来别打扰我。”
江心月已经在向这柄法剑中注入自己的神识，不能分心，于是直接暂时断开了自己与那两具分身的联系。
“哼哼，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
“小川，你自己好好修炼奥，我也要出去一趟。”
江霜雪看了眼慕容九川，说道。还没等慕容九川反应过来，她也撕裂空间，离开了此地。
慕容九川看到两人离开的方式，微微愣神，心想，这就是圣人的手段？
片刻后，他原地盘膝坐下，开始回忆江霜雪教授给他的“乾坤剑式”。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晋升圣境中期
此时，江心月已经感知到，这柄法器和自己的本源已经有了联系。
一旦将这柄以阴阳元素为材料，以凰阳至火为炼火锻造而成的法剑彻底炼化，江心月就拥有了一件与自身神魂完全相融的武器。
这也会使她的实力得到质的提升。
这也就要看，江心月究竟能和自己的本命法器融合到各种程度了。
如洪荒扬名的冥河老祖，身具本命法器十二品业火红莲，那可是先天灵宝级别的存在。但他对那十二品业火红莲的掌控程度，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即便后世成圣，也注定不会是强大的圣人。
以至于在古荡山复苏后，再次被封印。
但江心月此刻的情况不同。
这柄法器，是她以自身的法术之基——阴阳，所铸造出的，而阴阳又与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完美相融……
也就是说，她可以完美掌控自己的本命法器！
黑白流转的神光，折射出万千华彩，震荡不休，将静室中的一片空间映照的宛若晶莹固体。
终于一日，江心月的脑海中轰然一震，意识微微恍惚的同时，似乎听到了一阵美妙无比的天音响彻。
内天地中的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有了锦上添花，层次更进一步。
“轰隆！”
完满的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放射出无量的光华，迎上了江心月的乾坤大道。
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彼此宛若太极阴阳鱼一般，旋转缠绕，彼此对立又有包容。
乾坤大道仿佛拥有了完整的双核心，连带着其余的元素之力，气息都开始疯狂的暴涨，瞬间飙升到了一个崭新的层次！
这柄属于江心月的本命法器，终于和她完美的融合。
也就是说，她可以完美的掌控自己的本命法器，从而发挥出它的最大实力。
这柄散发着银白色光华的长剑，赫然是一具功德至宝！
【圣器】之上，便是【后天至宝】、【后天灵宝】、【先天至宝】、【先天灵宝】、【功德至宝】、【混沌至宝】、【鸿蒙至宝】。
而江心月是为圣人，所铸造的本命法器，自然足以超过先天灵宝，以至功德至宝。
也因为完美融合了自身的本命法器，的缘故，此刻，江心月晋升圣人境中期！
要知道，距离她成圣，也不过九个月。
而她的这具肉身骨龄，也不过三千万岁。
要知道，圣境之后的任何一个小境界，都是极为难提升的。古之圣人，或许千百亿年来，也难以超脱圣境。
江心月之所以如此快的晋升了圣人境中期，是因为她证道的种种因素，使得她证道之后本就已经摸到了圣境中期的门槛，再加上这次完美融合自身本命法器，使她的修为境界大幅提升，直接达到了圣境中期。
她自己也能感知到，若想要晋升圣境后期，将耗费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
这所需岁月的漫长，甚至超过了一些准圣修士的寿元。
不过，江心月也并不着急。能够这么快晋升圣境中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修罗殿的那个女圣人。
那个直接进入了剑宗之中，翻手便镇压了她的女子，是一名圣人，而江心月此刻大概能猜到，那女子，也是一名圣境中期。
如今，她已经有把握，与那女子一战。
若佛祖当初所说的仙魔之战无可避免的话，那么她也就有了一战之力。
只不过，她还是没明白，那一战，她有何必要参加。
说的难听点，就是仙魔之战，与她何干？
那一战涉及到的顶级战力，甚至是超越了圣境的存在，江心月可不想去送人头。
但她至今也没有忘记，燃灯佛祖当时那意味深长的神情。
轻轻摇摇头，江心月伸出手，那柄银白色长剑便落在了她的手中。
剑身通体银白，剑格则为黑色，整把剑的威势亦正亦邪。
“就唤你为‘玄鸿’吧。”
在江心月为其取名的那一瞬间，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落在了剑身上，在剑格之上印下了“玄鸿”二字。
神念一动，这柄玄器顿时消失，江心月离开了这间静室。江心月再无需掐指算时，意念一动，已然更为精准地算出，外面才过去了九个月。
得益于自己的光明身与黑暗身辅助，所以铸造出本命法器的时间大幅缩短，也就使得这九个月来，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融合上。
毕竟三个圣人出手铸造，这速度可想而知。
在混沌仙界的历史上，也从未曾有过三位圣人同铸法器。
毕竟，同时领悟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的，从古至今，也只有江心月一人。
当然，现在是太古时期。
神念放出，她一下就找到了慕容九川的位置，但是江霜雪和江淮清并不在剑宗中。
她让江淮清去了帝俊那里，但江霜雪……
“她还真要收徒？”
江心月自然是知道的，江霜雪在慕容九川的面前自称是她的姐姐，而又把江淮清的说成她的妹妹……
江心月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亲属关系变得复杂了起来。
慕容九川已经被蒙的叫江霜雪和江淮清师姑了，那到时候江霜雪收的徒，也要叫江心月师姑？
江心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江霜雪会的功法，自然都是江心月的，毕竟她们本就是一体，那江霜雪能教的东西，江心月自然也能教。
你这收徒传功，还要划分这些辈分，算是个啥啊。
收了个寂寞？
江心月摇了摇头，随即意识与江淮清相通，看到了帝俊目前的状况。
只见一身黑金帝袍的帝俊，此刻凌空站立在耀阳之下，双目微闭，巍然不动，一头金色长发随风飘散。
他此时，应该也在渡问心劫。
每个生灵的问心之劫，或许是不一样的。
不过江心月也没有太过担心帝俊，以他那种拥有帝王心性的生灵，渡过问心自然不成问题。
而他的肉身强度远在江心月之上，江心月当初问志劫选择了“神”，所引来了灭世神罚，但仍渡过了，帝俊若也选择“神”，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帝俊的证道，只是时间问题。
让江淮清过去，也只是以防万一。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今日因，他日果
她的意识一转，又与江霜雪互通。
“神明降世！神明庇佑！”
“神明来救赎我们了！”
只见，眼前一群人此刻正跪伏在地上，神情无不虔诚而满怀敬畏。
此地周围，是一座座茅草屋，看得出来，这是人族聚居的地方——人界。
他们拜的“神明”，自然就是江霜雪。
只见江霜雪的肩膀上，正窝着两只小猫。而她此刻似乎是在某个人族部落。
“都给我起来！”
江霜雪娇喝一声，声音响彻方圆千里，就连另外几个部落中的人族，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但她肩膀上的那两只小猫，却依旧安安静静的睡着，似乎并没有听到江霜雪的声音。
自然是因为江霜雪为它施下了隔音法术。
那些人族纷纷惊恐地抬头，他们知道，神明这是发怒了。
但他们做错了什么？引得神明突然发怒？
“神明恕罪！神明恕罪！”
这些人族纷纷恐惧的说道，这是一个人口上千的大部落，他们的声音连成了一大片。
“让你们起来，听不懂吗？”
江霜雪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那些人族尽皆一脸迷茫，但他们又不敢忤逆神明的要求，于是纷纷站起，一些老者则在身边小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爬起。
“人，当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即使那些年老而耳朵不好的人族，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她的话。
“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
那些人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被这样的话语所惊住了。
这么多年来，人族受到巫族压迫，早已忘了，下跪究竟代表了什么。
若没有尊严，何来斗争的勇气？
所以，人族开始反击的，也只有小部分逼不得已的部落，并且效果甚微。
他们缺少的，从来都不是斗争的智慧，而是站起来的勇气。
江心月通过江霜雪的意识，看着那些人族或迷茫，或惊惧，或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
“后世的人族，将产生带领他们真正反击巫族的领导者，而之所以会产生一位领导者，就是因为在多年以前，有人让他们的思想发生了变革。”
而江霜雪的这一番话，或许这群人族中的大部分，不会听进去，但只要有一人记住，那么有一种改变的思想就会传递下去。
千百年，上万年后，那位人族领导者才应运而生。
或许，这就是那所谓的因果吧。
江心月知道，江霜雪是在各界寻找根骨上佳的生灵，所以不再继续互通意识。
不过，她这是上哪搞了只小猫？
江心月自然注意到了，江霜雪的肩膀上正窝着一只睡着的小奶猫，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嗯，等她回来，先抢来给我撸。
江心月也因此想到了，她的江团团。
当初她坠入时间长河后，江团团却因为被自己先保护在远处，所以幸免于难。
也不知，它现在如何了。
江心月自然还做不到推演十纪元之后的事情，时隔太远了，即使神境大能，恐怕都做不到。
时间，是宇宙间的最深奥的东西之一。
“师尊！”
慕容九川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一身白衣的慕容九川从远处飞来。
“师尊，您出关了……”
慕容九川话没说话，就突然发觉，师尊的气息似乎更强盛了。
好家伙，师尊这是去巩固修为了，还是去修炼了？？
“嗯。”
江心月轻轻点头。
慕容九川，如今是一品真仙三重天。而他所走的，是纯粹的剑道。
一个纯粹的剑修，提升修为是很慢的。因为他们所思所悟所感，皆是在提升自己的剑法，于其自身修为的提升，并没有太大帮助。
所以，大部分修士会走混合的道路，比如剑体双修，以及体法双修等等。
自然，走纯粹剑道的修士，自身战力可以横扫同阶，越阶战斗也是不在话下。
慕容九川是十大圣体之一的荒剑圣体，对于剑道功法的领悟很快，但如此二十五万年来，也只达到了一品真仙三重天，这也就体现了走纯粹剑道的艰难。
“师尊，霜雪师姑将您所创的乾坤剑式教给了我。”
慕容九川说道。
“那你觉得，这乾坤剑式的难度如何？”
江心月问道。心中暗自发笑，还霜雪师姑，叫得倒是挺亲切，殊不知你哪来的什么师姑……
那两个也都是你师尊。
“非常高，与那《帝临诀》，一样的难。”
慕容九川摇了摇头，说道。但他的话语没有什么低落之意，而是十分坦然。
江心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或许，这是受到了江霜雪的影响。
“《帝临诀》啊……”
慕容九川的话，让江心月想起了那部《帝临诀》，那还是当初在西天时，帝俊送给她的。
她本就打算在炼制完本命法器后，就修习那部功法的。
慕容九川一直在看的，是江心月给他的那《帝临诀》的复制品，功法化作了一本书，慕容九川随身携带，而一旦它离开慕容九川，就会自我销毁。
至于真品，自然在江心月这里。
江心月轻轻抬手，一道金色的光团就从空间裂缝中飞出。
那光团，自然就是《帝临诀》真品。这种圣阶之上的功法，真品是没有有实体的。
江心月还记得，这部功法本应一共有十二式，可不知为何，最后两式并没有记录在其中。
也不知，这是何原因。
神念浸入其中，江心月看了看全部的招式。
【壹式，剑极】
【贰式，天辞】
【叁式，青燚】
【肆式，霓裳】
【伍式，扶殇】
【陆式，魅光】
【柒式，灭影】
【捌式，雾离】
【玖式，陌上】
【拾式，诛天】
【拾壹式，——】
【拾贰式，——】
或许，若那最后两式也记录在其中的话，这部功法的品阶必定不止是“圣阶上品”。
这，只是一部残缺的功法。
而残缺的就已经是圣阶上品，难以想象，这若是完本，会是什么级别的功法。
江心月在成圣之际所创【乾坤诀】，是一部圣阶中品功法，即使难度达到了圣阶上品，也终究局限在圣阶。
也就是说，创下《帝临诀》之人，大概率是圣境之上的高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剑宗新弟子
《帝临诀》自然强，但许久以来，江心月都没有时间去修习这部功法。
或许，等有空再说吧。
随后，慕容九川讲出了自己对于乾坤剑式的诸多疑惑点，而江心月也为他解答，不过一些需要自己来感悟的点，江心月自然不会告诉他。
仙道，有各个境界的划分，但境界的提升，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比如，一个修士，在五千岁步入了天仙境，又在七千岁步入了真仙境，但却可能要在两万岁时，才能步入玄仙境。
仙道之上的境界提升，是极为缓慢的。所以会有那些修炼了上千亿年的修士，还只是太乙大罗修为。
想要突破准圣境，那看的不光是实力境界，更是天赋。
给一只老鼠十万亿年时间修炼，它也能成仙，但它却注定不可能成就准圣，这就是天赋的限制导致的。
江心月拥有着成就准圣的天赋，她那一世一共才修炼了二十年，却达到了天仙层次，甚至即将突破真仙，所以误来太古之后，依靠道祖讲道，直接达到了准圣巅峰修为，又独自顿悟三千万年大道，终成准圣大圆满。
而而她现在也知道了，圣人讲道，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气运。
讲道，讲的是自身所总结的大道，而圣人所讲的，更是通天之大道，那是对天道的大不敬，所以天道会剥夺讲道者的部分气运。
不过，或许当初鸿钧道祖讲道，付出的代价并不只是这个，因为他那种连圣境都超脱了的生灵，岂会在乎一方世界的那点小小的气运？
或许，他们要承担的代价，属于真正的天道层面。
……
光阴流转，五十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日，剑宗道场被大雪覆盖。
白雪纷纷，鹅毛飘零，在习武场上，一个白衣少年郎的身影正在雪中挥舞手中长剑。
饮雪寒冰冷似晶，
嗜血剑芒锋如伶。
满天霜舞封剑舞，
风啸雪茫连天行。
只见：
剑舞雪狂飞，雪落两岸堆。慕容九川剑斩飘雪，不染自身。
此时，江心月负手站在另一座山峰之上，面带微笑，看着远处习武场上，慕容九川不再孤独的身影——
“九川师兄！”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慕容九川听到，便将长剑归鞘。
慕容九川转头却没看到对方，只感觉腰间一紧，原来女孩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瑾瑶，怎么了？”
慕容九川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女孩，是江霜雪当初收的两名徒弟之一，江霜雪为她起名林瑾瑶。论辈分，是慕容九川的师妹。
这不问还好，一问，一颗颗小珍珠从林瑾瑶的眼中掉下。
“姐姐她欺负我！呜呜呜呜……”
看着越哭越委屈的女孩，慕容九川心都化了。
这谁顶得住？
正当慕容九川想安慰几句时，一声娇喝传来。
“林瑾瑶！”
听到这声音，林瑾瑶像受了惊的小猫一样，立马从慕容九川的怀里钻出，又躲到了慕容九川的背后。
“给我过来！别打扰你师兄修行！”
一个眉如春柳，姿色天然的女子此刻叉着腰站在习武场旁，瞪着躲在慕容九川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的林瑾瑶。
这女子，正是江霜雪收的另一个徒弟，叫做林云薇。而她，也是林瑾瑶的亲姐姐。
她们姐妹俩，并非人族——
她们，就是当初窝在江霜雪肩膀上的那两只小猫。
按理来说，化形是需要达到大乘修为的，但她们的师尊是江霜雪，所以江霜雪自然帮助她们提前化形了。
虽然人族的形态并不是最强壮的，但确实情感最丰富的，也是行动最方便的，所以，许多异族生灵都会选择化形为人族。
不过，她们毕竟是江霜雪五十年前踏遍诸界唯二看中的生灵，自然拥有极高的灵智。
而且，江霜雪自然看中的，是她们的天赋。
“我不！”
林瑾瑶伸出了小脑袋，说道，说完又缩回了脑袋。
林云薇听到她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撩起袖子就直接向林瑾瑶走去。
“哇！师兄救我……”
听着林瑾瑶可怜兮兮的求救，慕容九川哭笑不得地抬起双手，
“等等师妹，瑾瑶她怎么了？”
听到了慕容九川的话，林云薇的目光这才看向他，
“师兄，你别管，他就是被你和师姑惯坏了，所以才这么骄横的，这对她不好。”
林云薇直接传音给慕容九川，说道。
“啊这……”
慕容九川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
远处的山峰上，江心月的身旁，江霜雪不知何时已经出现。
两人此时一同望向对面的山峰嘴角都不由带笑。
“看我那俩徒儿，多活泼，多可爱。”
江霜雪露出一个宠爱地笑容，说道。
“切，但她们更喜欢我。”
江心月听到江霜雪的话，却不屑一笑。
“你就扯吧你，我的宝贝徒儿怎么可能更喜欢你？”
江霜雪顿时露出一个一脸嫌弃的表情，回道。
“呵呵。”
“你呵呵个屁！”
江霜雪随即瞪了江心月一眼。看着江霜雪恼羞成怒的样子，江心月便不再跟她多说什么，只是面带微笑。
在她们师尊那里，即使江霜雪的管教并不算太严厉，但她们多少有些拘谨。
那俩小家伙，可是没事就往她这跑。
在江心月这，他们自然就没有什么拘谨了。
谁能拒绝一个长得一样好看却性格不同的师姑呢？
反正她俩拒绝不了。
江心月突然有一些恍惚，这样的情景，让她觉得挺好的。
现在她算是与江霜雪为伴，虽说都是自己，但毕竟江霜雪算是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性格，所以也能跟她聊聊天。
而慕容九川与林云薇和林瑾瑶为伴，修武练剑也不再像当初那样，无数年都是孤身一人。
“《帝临诀》，如何了。”
江霜雪此时问道。她自然知道，江心月最近在修炼帝临诀。
“修习地异常顺利，并没有卡在那一式。我已经领悟到了第八式。”江心月说道。
“第八式？这么快？”江霜雪未免诧异。
“我也没想到。”江心月耸了耸肩。
“就好像，我对这部功法有天然的亲和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超越神罚的问天劫
“天然亲和力？这又不是什么阴阳系的法术，怎么会有天然亲和力。”
江霜雪皱了皱眉，喃喃道。
江心月并没有限制自己的意识共享，所以江霜雪这个分身，是可以共享她本体的意识的。
若她想，其实是可以限制的。
所以江霜雪自然在江心月的意识里，领悟了前八式。
“这是我和江淮清共同领悟的。”
江心月补充道。
“那也很快啊，这有点奇怪。”
江心月知道，江霜雪在怀疑什么。
“我试过，功法没有问题。至少，前十式没问题。”
江霜雪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轰隆隆——”
一道雷鸣之声，从一个遥远的方向传来。江心月清楚，那是帝俊在渡劫了。
“与我的问天劫强度不相上下啊。”
江心月感知到了那雷劫的强度，喃喃道。
看来，帝俊也选择了“神”作为志向。
“不如带着他们去观摩一下？”
江霜雪问道。观看一名证道者的渡劫，或许会让慕容九川他们有所感悟。
“倒也无需亲临。”
江心月抬起手，向右侧一挥，眼前的一大片空间瞬间变化。
这是一种意识投影法术，江心月动用了圣人伟力，将江淮清此刻的所处方位投影了出来。
所以，他们所看到的，其实是江淮清所看到的。
只见，这片天地极为广阔，放眼百万里内，皆是平地。
而这片辽阔的平地上，有着一些长相奇特的高大蕨类植物。
习武场上的三人看到身边环境的变化，有些懵。
“这是意识领域，你们的淮清师姑就在妖界。”
这时，江心月和江霜雪一同到来，江心月说道。
“师尊，师姑。”
慕容九川、林云薇和林瑾瑶一同行礼。
“淮清师姑”这个名字，让他们三人都有些陌生，慕容九川只见过江淮清一面，而林云薇和林瑾瑶，压根就没见过江淮清。
她们两个今年才五十岁，对于妖族的漫长寿元来说，他们都算是幼儿阶段。
“这是……妖界？”
慕容九川三人的意识还有些恍惚，努力回了回神，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问道。他当初去外面游历时，曾去过地仙界和妖界，所以看到此处的环境，他大概猜到，这是妖界。
“没错。”
江心月点了点头，随即，抬头望向一个方向。
而当三人看向那个方向时，他们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以及一个金色的光点。
“师尊师姑，那是什么啊？”
林瑾瑶指着那个光点，问道。有江心月和江霜雪在场，林瑾瑶自然不担心林云薇揍她，所以她也无需躲在慕容九川身后。
“那是你们的师伯。”
江心月摸了摸林瑾瑶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
“师伯？”
林瑾瑶歪了歪头，一脸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师伯。
“姐？”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就连江心月这边的意识投影，都听到了这句话。
剑宗之中，五人同时一愣。
江心月最先反应过来，因为她已经通过意识共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此人一身紫金帝袍，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帝王之气，只不过，在江淮清的面前，他这种气势被完全压制了。
而他的表情，也因为小心翼翼地过头，而显得有些怂。
“太一？”
江淮清共享着江心月的意识，自然认出，这是太一。
“姐？真是你？你的气息怎么……”
“我叫江淮清，是你姐江凤起的分身，她此时正处天界。”
未等一脸疑惑的太一问完，江淮清直接传音告诉了太一事情始末。
“原来如此……”
太一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心情有些复杂。
他就是老远的突然看到一个人族生灵还呆在这里，怕她被证道余威波及，所以想来让她离开。
结果刚一靠近，太一就发现了，这个女子……
跟凤起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特么凤起姐姐一具分身都比他强啊？这有点伤鸟吧？
“太一师叔？”
慕容九川眉头一挑，喃喃道。
“师叔？我们还有个师叔？”
林云薇和林瑾瑶听到了他的话，顿时又愣住了，原来师尊一家这么多人？
江心月和江霜雪同时沉默。
“你来看你哥证道？”
江淮清瞥了眼太一，问道。
“是啊。妖界生灵太多了，所以我还专门暂时驱散了方圆十五亿里内的所有妖族，以防被我哥证道的余威波及。”
江淮清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这搞得太一有些不自在。
这个“淮清”姐姐，似乎有些高冷啊……
她的性格，有点像他哥帝俊。
剑宗这边，江心月告知了他们，他们的师伯与师叔，就是妖界的妖帝与妖皇。
“……”
这一次，三人不再是惊讶，而是震惊。
妖帝妖皇，那就是妖界的至尊……
师伯师叔，竟然是那样的身份？
慕容九川当初游历妖界的时候，听过无数种族歌颂妖帝妖皇，也听说过无数存有异心的种族被铁血镇压的故事，自然清楚，那消失的妖帝，和如今的妖界至尊妖皇，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师尊是什么种族？”
慕容九川不由心想。不过，他没有开口询问，毕竟，这话很不敬。
“所以那光点……”
林云薇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身为妖族，即使她们并未在妖界生活过多久，但对于妖界至尊这种存在，自然是知道的。
“没错，那光点就是你们的师伯。”
江心月说道，轻轻抬了抬手指，那幅画面就被放大了万倍。
“他此刻身处苍穹之上，距离天界太过遥远了，所以只能看到一个光点。而且，证道之时，不可打扰，只能站在这种距离观看。”
“那……那些雷云……”
慕容九川看到了，与那金色光点呈现出鲜明对比的巨大云团。
“那雷云蔓延千万里，所以显得很广大。”
不过，说到这，江心月也微微皱眉。
她当初证道时，并没有凝聚出如此巨大的劫云啊？
她当时问志选择了“神”，而雷劫也因此进化为了黑色神罚，但黑色神罚所凝聚出的雷云，竟比帝俊头顶的雷云小了一大圈！
“莫非……”
江心月心中突然一颤，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选择了‘神’之上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