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探
(); “安宜人。”悠然屈膝,给安氏行了个礼。
站在安氏一旁的一丫鬟忙笑道:“这位是安夫人”
原来升了,还至少连升三级。悠然忙又顿首行礼,“安夫人真是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安氏欣喜,拉起悠然的手,左右看看,“这儿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儿,等改天你得了闲,可一定上我家去,咱们好好叙叙旧。”
悠然也淡淡一笑,谢道:“谢夫人美意。”
安氏走后,布店的掌柜忙笑盈盈走来,对悠然行礼,“高太太,您想买什么样子的绸缎准备 裁何等款式的衣裳小的可为您介shao ,您瞧,我手右边的这十来种都是今年的新花样儿,高太太可有喜欢的”
长乐瞥了掌柜一眼,鹦鹉学舌的,学的还真像。
悠然只淡淡扫了扫那些布匹,微微点头,而后与长乐使眼色,带孩子走了出去。
“哎”掌柜不解,要跟,长乐上前一挡,“怎么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不不不,姑娘误会。”掌柜忙后退,长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布店。
“主子,您怎么突然不看了”长乐追上悠然,问道。
“不想看了。叶儿,草儿,娘逛累了,要不,咱们回家吧”
俩娃子点头,长乐忙去唤在对面停车的阿福,悠然抱孩子们上车,四人坐上车后,立刻 朝山庄赶去。
悠然的马车刚离开。一辆宽敞素净的大马车从一旁的街角走了出来。
安氏扒开车帘,望着悠然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夫人,您刚刚为何突然转了话题您不是挺喜欢那邱氏的吗”说话的是安氏身边的第一心腹大丫鬟,璞玉。
安氏合上车帘,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璞玉,你难道没发现 ,今日邱氏的神情有些不对吗而且,她如此突兀的出现在江州,让人倍感奇怪。我可从未听说过有关高武来江州的任何调令。另外。高武乃贫民出身,据我所知,他在江州,也无任何亲戚。所以说。邱氏来江州探亲。更是说不上。”
“夫人。您说的有道理。刚刚璞玉也觉得邱氏神情怪怪的,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几次想说但没说的样子。确实让人不解。夫人,璞玉要不要吩咐下去,让人查一查那个邱氏”
安氏点点头。
“去寿安那边查一查,我只需要 知道 寿安那边有何情况即可。”
璞玉领命。
安氏若有所思,又轻道:“这个邱氏,在寿安的口风很好。我听老爷说,她是个才女,常常能出奇制胜,想出一些常人想不到的东西。这回,雪梅秦氏的名字他们一家能顺利来江州,一是新皇恩厚,二则,是表妹夫能干,在寿安任职期间,屡出新奇,逆时令蔬果,还有通河渠。尤其是这通河渠的方案,曾让先皇龙颜大悦,据说,这里面便有邱氏的功劳。”
璞玉很惊讶,“真是不可思议。”
安氏也笑着称是,“上回在寿安,也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她,便觉亲切,又听她就是邱氏,顿觉惊喜。”
“难怪夫人当时送她那样贵重的镯子作为见面礼。”
“那不算什么。只是,这邱氏的命确实辛苦。”安氏话锋一转,“那穆家小姐嫁过去,虽说做的是平妻,可是出身在哪儿放着,邱氏,既没有儿子傍身,又没有穆家小姐年轻,难免要受些委屈。”
“什么穆家小姐堂堂官家小姐,嫡出女儿,却与别人做平妻”璞玉知道 安氏看不惯穆家这一行径,不悦道。
果然,安氏并未不悦喝止,反而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穆德郎虽然已是辅国大将军,可出身也并不是什么显贵的世家,又是武将,倒并不像我们这般讲究。再说,他也有不得已之处,年近五十,膝下却无半子,虽然义子一大堆,但到底不是亲生。常言道,女婿乃半子,他便只能把目光放在儿女女婿身上,而那些世家大族,又瞧不上他这等出身草莽的武官,不喜联姻,他便只能把主意打在出身贫寒的武将身上,高武,便是这样中招的。”
“只是可怜了邱氏。”
安氏慢慢闭上了眼睛,璞玉也不再言语,在旁小心的与安氏捶腿。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慢慢停下,璞玉小声的在安氏耳边道:“夫人,咱到家了。”
安氏慢慢睁开眼睛,只听马车外一阵噪杂。
“母亲回来了”
“母亲回来啦”
“母亲,您终于回来了”
“母亲母亲”
安氏一听那几个声音,顿时笑面如花,璞玉立刻 打开车门,先跳下马车,给四位公子行礼之后,转身搀扶安氏下车。
安氏被一群儿子包围,笑的合不拢嘴,拉着小儿子的手,嗔道:“这天还怪冷的,瞧你们一个个,还站在们外等娘,娘又不是不回来”
长子安常松忙笑道:“母亲莫担心,我们也是刚出来。”
“母亲,您这次确实比平常晚了一些,莫不是今天福灵寺的师父经卷讲的多一些”幼子安常楠歪着脑袋问道。
几个哥哥皆笑,安氏也拍安常楠的脑袋,“福灵寺的法师,每隔半月开坛讲经一次,每次都是定时定量,哪里又多了是娘从福灵寺出来之后,在街市逛了一会子,这才回来迟了。”
临近角门,安氏停下脚步,对众儿子笑道:“好了,长松,常柏,快带弟弟们下去歇着吧,晚间不必再上来请安。哦,对了,常槐,你给娘抄的那些经书不错,今日法师赞不绝口。”
“真的下回若母亲需要 ,尽管吩咐儿子一声。”三子安常槐笑道。
安氏笑着点头,由璞玉搀扶,转身进了垂花门。
又走过一段长廊,这才进角门。
一个大红的身影急急迎来,声音清脆婉转,“母亲,您怎么才回来”
“县主”璞玉屈膝,给穿红的女子屈膝行礼。
“重华,你怎么也出来了”
“也难道弟弟们”重华县主捂嘴,轻轻笑道,随后把脑袋贴到安氏的胳膊上,娇嗔,“还不是母亲去的时间太长,整整一天,我们都想母亲了。”
安氏笑的合不上嘴,疼爱的抚了抚女儿的脑袋,“瞧瞧,都已经是当娘的人,还这样小孩子气。”
“我就是当了祖母,不还是您女儿”重华县主一句话,惹的安氏大笑。
回到正房,安氏与女儿外孙吃了晚饭,又逗乐许久,这才准备 歇下。未完待续
...
第22章 消息
(); 璞玉动作很快,快到安氏意料之外。
璞玉却正色道:“夫人,邱氏与高将军和离的事,已经在寿安闹遍了。”
安氏恍然点头,“怪不得,你们动作这样快。”
一时,又难以相信。
邱氏,居然和离了!她熬了那么些年,终于苦尽甘来,可是,她却选择了和离。这是为什么?莫不是被穆家小姐逼急了,不得已而为之?
璞玉继续道:“和离那天,詹大人做了公证人,可到后来却成了邱氏的救命恩人,哦,还有詹六公子。”
“璞玉,到底怎么回事儿?”
“邱氏要带着孩子和离,那高将军自然不准,双方陷入僵持中。后来,高将军提了三个条件,第一,让邱氏答应,和离之后,她不许再嫁!”
“你说什么?”安氏大惊,“那,那邱氏……”看来是答应了,否则,她也不会带着孩子们出现在江州。
这个邱氏……
“邱氏当然答应,事情已然到了那个份儿上,当着詹大人、众差役、许多百姓的面儿,邱氏坚持要和离,自然不能因为这个条件而放弃。”璞玉自己的意思,觉得邱氏答应这个条件,完全是被逼的。
安氏缓缓坐下,微微点头,轻道:“可真是无奈。”
“第三个条件是,邱氏不能拦着高将军看孩子。”
“那第二个呢?”安氏觉得很奇怪。
“说的就是这第二个,若不是第二个,那邱氏也不会受伤,被詹大人与詹公子救治。说来,高将军心也够狠的,那邱氏纵然性子再烈,再不合他心意,毕竟为他生下一对双生女,又在他生死不明时为他操持家业,可是。那高将军全然不念旧情,竟然提出,要想带孩子和离,必须与她比试三场。射击,格斗,比剑。”
安氏眉头皱成一团儿,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若不是从璞玉嘴里听见这消息。她还以为是听故事呢。
“邱氏也是在最后一场比剑的时候受的伤。据知道内情的人相告,其实最后一场邱氏本要输的,可是她若输了这场,不仅不能带孩子走,连她自己也无法脱身。所以,她孤注一掷,拿自己的性命相赌,趁高将军不注意,猛的拿身子撞上了他的剑头……”
“啊!”安氏惊的站起。
“真狠呐!”呢喃一句,也不知在说邱氏。还是在说高武。
沉默良久,安氏才问,“后来呢?”
“后来,邱氏好像被詹大人派人转移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到了年底才来的江州。”
“原来如此。”安氏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终于明白,邱氏那天,为何那般表情,那声高太太,听的她想必很难受吧……唉,怪我没有提前弄清状况。”
璞玉却道:“可那邱氏也真是的。为何不当场说明?”
安氏瞥了她一眼,“这种事情,你让她怎么说?当着别人的面说,我和离了?”
这个……好像不太能说的出口。毕竟是和离。璞玉微微点头。
室内,又沉寂了一会子。
安氏来回踱步,在厅里走了两圈,最后慢慢坐下,喝了一口茶,心中。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有些疑惑。
“璞玉,你说邱氏那样做,到底为何?仅仅是因为无法接受高武的平妻么?”
和离,在大商朝来说,也不算个奇事。但是带孩子和离,却前所未有。而为了带孩子和离与夫家闹成那般,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去赌的,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依奴婢看,是邱氏的性子太烈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概,她真的难以容忍高将军那般做法。”
“哦,对了夫人,还有件事儿,在邱氏与高将军和离的前一个月,高将军竟然又纳了一个贵妾。”
“啊?这真是……让人寒心呐!”安氏表情微微愠怒,“也难怪,邱氏无法容忍。”
“是啊!”璞玉接道:“高将军贫寒出身,一朝得志,却如此行事,难免落得个抛弃糟糠的名头。”
“唉……男人呐!”安氏叹气,似乎有所感叹。
璞玉却噗嗤笑了,“夫人,您真是瞎操心,老爷身边除了您还是您,您这会子叹什么气呀?”
“小蹄子!”安氏拍了璞玉一下,一脸喜色。
平静下来却道:“安氏家族有规矩,男子过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夫人我一口气为他们安家生了一个女儿,四个儿子,他们要纳妾,也得先找个理由不是?”
安氏一脸骄傲。
璞玉喜道:“所以说,夫人命好!就夫人这大富大贵,顺心顺意的命格,全江州城有谁能相比?放眼咱们整个大商朝,也没几个能比上!”
“小蹄子,又讨巧卖乖。”安氏欢笑了一会儿。
“对了,去把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祖籍寿安的那个丫头……”安氏拍额。
“夫人是说绿袄?”
“对对对!绿袄!记得她好像是从寿安被贩子贩过来的,把她叫来,我有话问她。”
“您记得没错夫人,我这就唤她。”璞玉领命离去。
一会儿,带过来一个年芳十二、三岁左右的小丫鬟,长相上等,穿着一身翠绿翠绿的棉袄,外面套着浅绿色的坎肩,很符合她的名字。
小丫鬟见到安氏,立刻跪下给安氏磕了个头。她是粗使丫鬟,平日的工作是在外面打扫庭院,是没资格进来见主人的。
“绿袄,你来府中多久了?”
“回夫人,一年零四个月。”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回夫人,奴婢原来叫王丁香,是寿安县滑子沟人氏。爹叫王仁虎,娘叫丁桂花。”
安氏听后,慢慢抬起了头,仔细看了看绿袄。
算个伶俐的小丫头。
“本夫人再问你,来江州之前,可曾听过邱菊花这个人?”
“邱菊花?”绿袄眼睛一睁,“当然认识,她可是我们寿安大名鼎鼎的邱娘子。拿箭射击马蜂窝,发明炸金蝉,还有诸多小食,可都是她的手笔。”
“哦……炸金蝉……”安氏若有所思,“听说,那炸金蝉,是出自君伯茶馆啊。”
“回夫人,是出自君伯茶馆,好多人也以为就是君老爷子制作的玩意儿,其实不是,是邱娘子第一个制作的,只是在君伯茶馆里售卖而已。”
安氏不停地点头。
“绿袄,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住在我家隔壁二丫的三表哥是君伯茶馆的跑堂儿,奴婢知道的这一切,都是二丫告诉我的,还有那捅马蜂窝的事儿,其实,奴婢并没亲自见过。不过,她们都说的绘声绘色,都说邱娘子是神仙下凡。”
最后几个字说的安氏直笑。
绿袄退下后,璞玉不解。
安氏笑着解释,“我倒真希望那邱氏是神仙下凡,到时候,可让那高家后悔去吧!”
“您啊!总是有操不完的心,邱氏如何?高家如何?都和夫人没关系,我看您啊,是吃斋拜佛那么些年,都把心拜软,拜化了。”
璞玉撅嘴儿。
安氏拧了她下,笑了又笑。(未完待续。)
第23章 跟随
(); 周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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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清辉郁闷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才走出房门。
宋严直摇头,“可怜的少爷……”他家这位少爷,别的什么都好,就是人一郁闷,就喜欢把自己关起来,少吃少喝的,看的人心疼。
詹清辉无聊的在院子里溜达一圈,逮着宋严不丢手,“你自跟儿在这嘀咕什么?”
“朱明那家伙呢?”
“回爷,朱明出去办事了。”
“……”
詹清辉没说话,又绕着院子溜达一圈儿。
刚溜达到门口,朱明跳着进来。
“哟!爷!您出来了?”
詹清辉拿桃花眼瞪他,什么叫我出来了?感情这几天老子蹲号子呢?
“嗨!瞧我这张破嘴!”朱明又象征性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嘻嘻直笑。
“爷……”
“你少来这套!事情办的怎么样?”
“爷交代的事,朱明怎敢不办好!”朱明收敛喜色,郑重禀报道:“爷,今儿丁桂花可是“如愿以偿”,见到了她久违的丈夫王仁虎,那表情,叫一个精彩。丁桂花反应过来,收拾了包袱就要逃,王仁虎直接堵在门口,大叫大嚷,惹的五舍四邻的都来观看,后来,丁桂花被众人指指点点……”
“好好看着,可别让她逃了。”
“爷您放心,王仁虎那家伙虽然腿脚不行,可是这辈子最擅长的便是整治那个女人!”
詹清辉点点头,又道:“那些话,可与王仁虎交代清楚?”
朱明头一低,“爷请放心,他不敢心生异样,在路上,鹰子几个早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再说,为了事后那笔银子。他也不舍得胡来。”
“那就好。”
詹清辉望着门口,忽而道:“那个,我出去走走。不用你们跟着。”
话毕,一溜烟儿似的消失在门外。
朱明、宋严一前一后的探出脑袋。“哎,宋严,你说爷要干嘛去?”
宋严白眼儿,“爷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他还能去干嘛?”
“唉!爷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甩脸子给他看呢。爷多雷厉风行一人物啊!”
宋严冷哼,“那也是他自找!好好的学什么不行?非要装个孩子,搁谁,谁受得了!”反正我是受不了!宋严打了个冷颤,一想起詹清辉那撒娇的样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朱明叹气,“爷也不想啊!可是俩人从身份到距离,简直隔了十万八千里,爷要不装作胡搅蛮缠的模样。哪里能靠近人家半分!”
“唉……”宋严也跟着叹气。
真是无奈啊!
在春生的帮助下,周叔等人很快把水田的事情搞定,买的就是西山那边的二十四亩上好水田。
如今这时节,正是秧苗迅速生长的季节,田里已经放了两次水,暂时不需要人操太多心。反而是悠然的养虾计划,让她这两天琢磨不定。
最纠结的是虾苗儿的问题。
选什么品种好呢?
梧州虾?南州虾?还是江州本地的水产虾?
这三州相邻,每一处的特色虾各不相同,就味道而言,梧州虾最好。可是这种虾比较难养,而且还喜欢互食。就个头来说,南州虾最大,悠然见过。个头相当于现在的大龙虾,浑身泛白,两只眼珠子特别凸,白白的须长的甩到尾巴处,看起来有些吓人。
相比那两种,江州本地的淡水虾就没那么多特色。显得平平。
一是虾苗问题,二来,今日周叔对她说,春生非常想加入她的阵营。
如今,周叔带人在田里大动,养虾什么的,已经不是秘密,春生一向觉得她的想法神奇,想追随什么的,也正常。
况且,自己于他有恩,他也想出份力气。
周叔是那样转达的。
听的悠然怔了许久。
这世间,最滑稽的便是有恩两字。
不知不觉,她又想起了丁桂花。难道自己对她没恩?
可是最后呢?
不仅看走了眼,让自己的曾经成为一个笑话,到最后连处置她都觉得脏手。
只想陌路。
她再也不想做什么所谓施恩、报恩之事。
很没意思。
理了理思绪,悠然深深的吐了口气。
晚上的镜湖,无比宁静,墨色的柳梢挂着一枚弯弯的月牙,周围几颗稀稀疏疏的星,夜色茫茫,幽静的让人忘记走路。
可是,突然一声石子撞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安静。
“谁?”
悠然惊的回头。
隐隐约约感到旁边的大柳树后,躲着一个人。
悠然心里一紧,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那人慢慢的走了出来,夜色朦胧,悠然根本看不太是何人。
正当她凝神屏气之时,对方轻道:“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悠然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么晚了,你不在家睡觉,跟着我作甚?”随即,悠然又不悦。
此人最喜在人背后装神弄鬼。这是悠然早有的定论。
“我,我睡不着。”詹清辉声音仍然很轻。
悠然:“……”
睡不着就偷偷跟我?真是不知所谓……
“我长这么大。从没跟人吵过架。也不知道,原来与人吵架这么难受。”
詹清辉朝悠然走近了两步,慢慢道。
“原来公子觉得,那日我是在和你吵架?”悠然突然觉得好笑,原来这人真没吵过架。
见过几个吵架的,是像那般吵的……
“难道不是?”
“好啊,既然你认为是吵架,那就算吵架吧。”
悠然转身,继续朝前走,詹清辉不声不响的在其身后跟着。
见悠然许久不说话,眼看快到山庄门口,詹清辉突然鼓足勇气,赶了上去,张口就来,“我还是想与你合作种田的事。”
那天自己的话说的那么难听,这位居然还不死心。悠然望着詹清辉,虽然看不清他的脸。
“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若满意,便答应你。”
悠然在湖边的石凳上慢悠悠的坐下来,语气有些怠慢、戏谑,詹清辉俨然成了一位小学生。
仿佛为了配合,他陡然站的笔直。
悠然倏尔低头,嘴角轻扬。
“第一个问题,跟我多久了?”
“一天。”
“……”跟我一整天,我和长乐居然丝毫无察觉。
“好。第二个。为什么要跟着我?”
“……”
詹清辉一阵沉默。
随后认真道:“想看看你还生不生气。”
“那我现在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
“不知道。”
悠然突然轻笑。
“好吧,明天你来庄里,我们商量合作的事。”
就这样?詹清辉一时难以相信。
在他发呆时,悠然已经离去。
长乐在大门口附近已经转了好久,突然大门一声响,悠然走了进来。
长乐立刻奔去,“主子!您可回来了!怎么转了这么久?”
悠然走的轻盈,并未答话。
“主子,下回您出去遛弯儿,还是带上我吧!”
“无事。我只在门口转了一转。”
长乐瞪了瞪眼睛,因为主子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遛弯儿,这么神奇?(未完待续。)
第24章 戏虾
(); 邱铁匠真是不敢想,这一大早的,詹清辉竟然提着礼物登门道歉来了。
其实具体的他也闹不清,自己闺女为何跟这位詹公子争执,可是从詹清辉几天不登门的情况来看,他真觉得闹的不轻。
不免,心里为闺女担心。再怎么说,人家是世家公子哥儿,爹马上任江州知府,最重要的是,人家父子与他们有恩。
这要是得罪了这位公子哥儿,可咋整?
这几天,邱铁匠逮着机会就劝告悠然,可自家闺女每次都气呼呼的,不想提。
谁料这边邱老爹正发愁的不知如何,那边,詹清辉登门道歉来了。
一时之间,老头儿很激动。
见面就道:“詹公子,您真是客气了……都是我那闺女,脾气拧,还望詹公子多多包涵。”
甭管谁错,先替闺女服个软,也给人家个台阶下。
“邱老爹,您这样说,我更惭愧了!那天本就是我不对,惹了悠公子,啊不,是邱姐姐,邱姐姐大度,没跟我一般见识。这两天我一直想来登门道歉,可是脸皮儿薄……等下还望您老在邱姐姐面前替我描补描补。”
詹清辉一番真诚的说辞后,又对邱铁匠恭敬行礼,邱铁匠笑的嘴都合不拢,连说哪里,哪里……
二人正沿着鹅卵小路走着,悠然一抹角从通往东院的小道上走了出来,自然也听见詹清辉那番说辞,又观其神情动作,不由轻笑。
好一个能说会演的……
悠然笑着走向二人,事情便这样被揭了过去,不能不说,詹清辉这次给邱铁匠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一直反复说孩子大度,有胸襟之类,悠然每次都装没听见。
三月初,悠然的准备工作完毕。综合当下品种状况,与这一季水稻成熟的时间问题,她最终选择了江州本地淡水虾。
进入三月,天气渐渐转暖。这天,风和日丽,是个极好的郊游之日,用过早饭,悠然带着孩子坐车出了门。先去酒楼坐了坐,吃了两碟小食,喝了一点果子酒,而后直奔稻田。
西山位于江州城西郊,悠然的田,位于梯田最高处,是一块独立的田。
刚下车,却在田里看见一人。
“是詹叔叔哎!”高香叶指着那人笑道。
“詹公子,真没想到,你今天也来看田。”悠然牵着孩子的手。小心翼翼的踩着田埂,走近詹清辉。
“你们也来了!”
詹清辉双手拿着秧苗,朝几人迎了几步。
“前几天,我听说附近有稻田的秧苗,拔下来根部都是坏的,我就过来看看。”
悠然锁眉,“哦!那你查的怎样?”
“放心!我们的秧苗不错。”
“那些坏根的,几乎没找到。”
詹清辉将手里的苗子扔水里,再次往前走了几步。
“要不要下水?”詹清辉笑着问俩娃子。
悠然吩咐长乐,将防水的靴子拿过来。
“靴子都已备好。哪有不下的道理。”
换上靴子,高香草迫不及待,慌的詹清辉忙“滔滔”走了几步,扶住心急的草娃子。
“小心。”
“我要抓虾!我要抓虾!”高香草兴高采烈。
呃。抓瞎。
悠然甚无语。
“嘘……”詹清辉作了个小声的动作。“小声点儿。别动。要抓虾,就别动,然后眼睛认真盯着水里,哎,对!”詹清辉小声的教草娃子要领。
果然,高香草静了片刻。突然激动道:“詹叔叔,你看,那里!啊……是虾哎!”
手足舞蹈中去捞,结果手没沾水,虾群便被吓跑。
高香草一脸失望,詹清辉噗嗤笑了。
随即冲长乐道:“乐姑娘,把我放在田埂上的网子给扔下来吧。”
哪里?长乐低头扫了两眼,然后看到不远处的田埂上,却是躺着一个小网子,网子上还绑了一根小木棍儿。
长乐拿起,嗖的扔了过去。詹清辉很灵活迅速的接到手中,给高香草看。
“詹叔叔,这个做什么用?”高香草好奇的抬头。
“捕虾啊!若光用抓的,那你可真的要抓瞎。”
詹清辉说完又嘱咐高香草不要出声,自己也不动,一大一小俩人皆往水里瞅。
突然,詹清辉一个用力,网子已经入了水,再一下,网子冒出头,里面都是白白泛黄的虾子,有十来只,因为都还是苗子,所以,个头儿很小。
高香草乐的不行,把网柄拿在手中,把虾倒掉,然后自己学着詹清辉的模样,开始捕虾。
这俩人玩的乐呵,却看的悠然直摇头。
不免嘱咐道:“小心着点儿,别玩坏了我的虾。”
高香叶好容易才下了水,隔着靴子凉凉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以至于动也不敢动。詹清辉拿着一只虾走了过去,笑道:“叶儿,快看这虾子,瞧,多有趣儿。”
“不要,我不要。”高香叶后退一步,若不是长乐扶着,指定扑通一声跌水里。
悠然摇头,“算了,她一向不喜欢虫子之类的东西。”
在高香草弄死了第三只虾时,悠然果断的把她扔到田埂上,并不准她再下水。高香草倍觉无趣儿,便拿死虾子吓唬姐姐,唬的高香叶“鬼哭狼嚎”。
正玩的欢,朱明骑马奔来。
“爷!老爷的信到了!”
什么?詹清辉被吓了一跳,悠然皱眉,怎么接到自家爹的信,表情却跟见鬼似?
詹清辉急急的跳上田埂,溅起了一串串水花儿,得亏悠然躲的急,不然,真的要被洒一身。
“是不是詹大人要来江州上任了?”悠然也出了水,对已经傻呆的詹清辉问道。
嗯。詹清辉未语,把头点了又点。
完了还叹了叹气。
“担心什么?瞧瞧这片虾田,你爹若看见……想想他的表情。”
詹清辉被悠然的话说乐了,从西山一直回到四合院,脸上都是笑的。
安府。
安氏笑盈盈,正看丫鬟们收拾箱笼,其实,早十天之前,便已经开始收拾装箱了,只是东西太多,多到让安氏觉得,越收拾越多。
装了这个,突然发现漏了那个,装了那个,却发现,同样的东西,还有一个。
不过,她要等到自家老爷与詹石修交接之后才要离开,日子还有一段,所以,她也不急。
而且,南方八州总督府就在南安州,距江州也不远。
“你们小心着收拾,日子还有,不必着急。”
“是,夫人。”
与众丫鬟嘱咐一声,安氏慢慢走出了库房。
“回来了重华,可有事?”
安氏抚了抚女儿的脑袋,微微摇头,“这么大了,怎么还探头探脑的?”
重华县主脑袋一歪,有些不悦,“母亲,你猜我今儿见谁了?”
“你今儿不是应凤华邀约,去西山的别院赏花去了吗?”安氏问道。
重华县主点头,“后来,凤华非拉着我,要去西山的后山走走,我想着天气也不错,便去了。结果,在回来的路上,我竟看见了詹家表哥。”
谁?安氏停步。
“就是詹清辉。他当时骑着马,呼啸而过,我当时坐在马车里,看的不甚清,但是凤华看清楚了,确信是他无疑。”
重华说完,又连着点头,肯定道:“对,就是他,一定没错。”
“虽说詹家表哥与我们家并非血亲关系,可好歹喊雪姨妈那么些年母亲,他来江州,却不来拜见父亲、母亲,当真是目中无人!”
重华县主一脸气愤。(未完待续。)
第25章 娘渣
(); 重华县主再三表示,凤华县主看的没错,骑马那人是詹清辉无疑,并表示,若母亲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这话安氏赞同,她当然要查。
以安家与詹家的关系,詹家的公子来江州竟不露面,确实令人生疑。
很快,安氏着璞玉吩咐下去,细细去查詹清辉的行踪。
今日詹清辉心情实在大爽,当然,除了接到詹石修的信外。他心里清楚,若父亲来江州,他肯定不能再像今天这么自由,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透,邱氏为何偏偏要来江州?不然,他也不用呆再这里,时时受父亲的关注。
詹石修动作很快,其实在詹清辉接到那封信时,他已经走了一半路程。若不是秦氏、詹红娇跟随,他的速度比这还快。
另一方面,安府这边,也收到了詹石修的来信,若不是詹石修已经在路上,安比德铁定要回信问问情况,到底,他家公子来没来江州,下榻何处?
因为安氏派人查了三天,并未查到詹清辉任何踪迹。
这结果,就像重华县主在说假话一样。
重华县主不服,要亲派人去查,却被安氏拦下。
“重华,你且稍安勿躁。”
“娘……我还不信了,那天我们明明看的清楚……”
“娘知道,重华,娘相信你。”
“那娘准备怎么办?不找了?”
“听你爹的话,到此为止。你爹说,詹家小子那样做,说不定有说不出口的情由。再说,你雪姨妈和你詹姨夫就要到江州,到时候,我们一问便知。”
安氏母女二人正说着,璞玉进来传话,说安比德有请,二人忙起身。安氏临出门之前,又对这闺女叮嘱一遍才放心离去。
路上,安氏叹气,“这个重华。一直是这个暴脾气。都当娘了,也不知改一改。”
璞玉在旁笑着劝慰,“重华县主自幼受贵妃娘娘喜爱,若不然,这新皇登基。贵妃娘娘成了太后娘娘,怎么就第一个封咱家的县主呢?”
璞玉口中的贵妃指的是安贵妃,也就是安氏的嫡姐,如今安贵妃儿子登基,她自然成了太后,被封德馨太后。安氏的女儿安常棋自幼得德馨太后喜爱,新皇登基后,直接破格被封为重华县主。
“唉,都是被宠.坏了。”安氏脸上笑意不断。
二人又说笑几句,出了角门。
安氏走进书房。夫君安比德满脸笑意。
“老爷,这是遇到什么喜事儿,如此高兴?”
“你来了!快坐!”
说话间,夫妻二人落座。
安比德将一文书递给安氏。安氏大致扫了扫,随后惊道:“接任本届江州守备的人,竟然是定远将军高武?”
若在之前,安氏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她得知邱菊花的事情之后,再看见这样一个消息。越发觉得世事弄人。
见安氏神情不对,安比德问原因,安氏随即回神,淡淡笑道:“我只是想到了邱氏那妇人。”
“哦……”安比德曾经听安氏讲过邱氏与高武和离的事。禁不住点头。
“那件事情,高将军已经向上面递了折子,其言,他与邱氏不合,故而和离。念及邱氏多年功劳,挂念女儿。故双生女暂由邱氏抚养,但他每年都会给邱氏一笔抚养费。无论外界传言如何,高将军这折子,总算将一切都压了下去。”
“这些总归是内宅小事,圣上也不会总盯着不放。先不说这个。”安比德转移话题,“目前,江州知府由詹石修担任,而江州守备由高武接任,这个形势,还是令人开怀的呀!”
“如此以来,我也放心离去。”
安氏点头,他的夫君在这江州知府的位子上盘桓多年,花了不少心血,若能有两个得力的助手接任,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安比德又想安氏询问行李收拾的如何,重华县主何时归京等等。最后,又让安氏着手安排,为詹石修接风洗尘的宴会,许久,安氏才慢慢走出书房。
随着詹石修愈发逼近江州,詹清辉做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第一件,他转移了住处,并将自己在那小小四合院的生活痕迹抹的干干净净。新的住处位于东大街,一有名的豪华客栈内。
“爷,刚刚在街上,我发现好像又有人在跟踪我。”朱明一溜烟儿的进房,朝正在仰着脖子嗑葡萄的詹清辉禀报。
“查出来是谁么?不会又是安家那伙子人吧?”
詹清辉调皮的冲朱明扔了颗葡萄粒子,恰好进了朱明的嘴巴。
“谢爷赏!”朱明笑嘻嘻,将葡萄吃下,又一本正经道:“不是,安家那伙人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收手。而这批人,倒像是重华县主的人。”
“谁?”詹清辉惊的起身,也不吃葡萄了。
“重华县主。”朱明又说了一遍。
“那个小娘渣?她也在江州?”詹清辉一脸鄙夷。
“是。据说是回娘家省亲,已经来江州月余。”
“你说她在派人到处找我?”詹清辉用手指着自己鼻尖儿。
朱明点头,“好像是。”
“哼!”
詹清辉一声冷哼,“当了县主,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也不照照镜子!”
“爷,这种疯女人,还是少惹为妙。”朱明怕詹清辉又动了整人的心思,劝道。
“是啊是啊,爷,那疯女人发起疯来,可是很难缠的!”宋严在旁附和。
“难缠?”詹清辉不屑笑道:“吩咐下去,让鹰子、雀儿亲自出马,好好陪这小娘渣玩一玩儿,只要不玩死,都不算过分。”
“啊!爷!您打算做什么?”
朱明、宋严一起瞪眼。
詹清辉皱眉,观二人神情,不由白眼,“你们想哪儿去了?就那女人,给你们,你们可下得去口?”
“……”朱明、宋严一阵恶寒,禁不住浑身打颤。
“这不就对了。”詹清辉勾勾手指,二人附耳过来,听完詹清辉的嘱咐,一个二个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两日,重华县主一直早出晚归,坐着不同的马车在东大街上逛来逛去。
“真奇怪,明明就曾出现在这条街上,怎么就一次也见不到呢?”
“县主,会不会他们看错了呢?”丫鬟翠儿接道。
重华县主顿时不悦,“怎么会?明明就在这条街上!”
随即拨开车帘,吩咐手下,“你们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在这条街上挨个儿给我找,另一队,去客栈、酒楼给我查查。”
翠儿暗自嘀咕,总算动了点脑子。(未完待续。)
第26章 怒火
(); 话说重华县主的马车正在大街小巷悠哉悠哉穿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箭头儿,猛的插到马车的柱子上,箭头上面还插着一个纸筒。
马夫擦擦冷汗,赶紧取了禀报给重华县主。
“你怎么驾的车?想摔死我啊?”重华县主扒开车门,怒吼。
因为刚刚车停的急,她不小心撞到了脑袋,金钗都歪了。
翠儿也在旁跟着怒喝。
车夫不免又出一身汗,战战兢兢,双手将纸条与箭头递了过去,“县主,您息怒!因为刚刚有人突然射来一支冷箭,老奴这才惊了心,急急勒了马。”
重华县主一声冷哼,接过纸筒,算是将车夫放过。
打开纸筒,上面写着:想知道詹清辉住处,请速来细柳胡同,过时不候。
翠儿看完,立刻道:“县主,不能去!恐怕有诈!”
“有诈?”重华县主再次冷哼,“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要对付本县主不成?”
要说对付二字,前面在加上一个不字,数来数去,当属詹清辉了。这天底下,要说和自己不对付的人,从小到大,除了詹清辉,还会有谁?
不行!一定要找到他!
重华县主立刻下令,马车朝细柳胡同走去。
到了细柳胡同,重华县主在翠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窄仄的胡同,勉强容的下一马车。重华县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往前走走,竟不见一人。
“县主,咱们回去吧?”翠儿有些怕怕的。
重华县主再次冷哼,骂了一声胆小鬼,独自一人大步朝前走。
一个又旧又破的胡同,能有什么好怕的?
“哗啦”一声,几乎与她刚才的思想同步,然后,她只觉浑身一凉……
翠儿与车夫瞪大了眼睛。望着已成落汤鸡的县主,简直不敢相信。
这世间,还真的有人敢对重华县主不敬。
重华县主反应过来想要大喊,话冲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行,要是一喊,引来胡同里的人观看怎么办?
她通身怒火,瞬间抬头。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又旧又破的木楼之下。那木楼,二楼的窗户,还开着……
“上去!”
她对翠儿吩咐道。
翠儿麻溜儿的进门,爬了上去,从窗棂俯身摇头,“县主,这里面又脏又乱,看样子好久都没人住过了。”
“下来吧!”
重华县主咬牙切齿,待翠儿上了马车,立刻吩咐车夫离开。由于胡同太窄,马车无法直接掉头,只能绕了个大圈儿,从另一拐角走了出去。
“县主,咱们回府吗?”
“回什么回?我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和母亲他们解释?”
重华气呼呼的冲车夫道:“去宁澜山庄!”
马车立刻掉头,朝西山凤华县主的宁澜山庄奔去。
天气尚冷,重华县主被冷水冰这么一路,刚下车就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
凤华县主得了消息,匆匆出来相迎,见她这副模样。立刻惊的不行,又是命人去拿棉被,又是吩咐下人们一路回避,直到把重华县主带到厢房。帮她换了衣服,整理了仪容,才叹气,“你今天和大罗神仙打架了不成?”
重华县主喝下热姜汤,将鸭绒棉被往身上扯了扯,“我是见鬼了!!!”
随即。满色通红,唾沫星子四溅,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通。凤华县主先是讶然,而后哈哈大笑。
“你还笑!你还笑!!我都这样了!!!”
“哎呀呀,你别生气呀!我是觉得那贼子也太好玩儿,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勇气可嘉啊!”
“哼!!都给我等着!若我查出是谁,定让他死无全尸!”
凤华县主连道:“好好好!定将他千刀万剐!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既然你的母亲都嘱咐过你,不让再寻你那詹家表哥,你为何不听,还要一意孤行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重华县主更气。
“我的人明明在街市上看见他的贴身随从,他竟然还不现身。这般鬼鬼祟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一点!”
凤华县主劝解,“呐!你也说了,他就那德性!打小儿他就那样,刚六岁,一见面就把你打哭,八岁害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十二岁不买你脸面,让你难堪……哎哟喂,想想这些事,真是觉得詹大人失败,好好一个嫡子,教成那样儿……嗨,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家那位老祖宗太溺爱他了,小小年纪,在府里混的霸王似的……”
“哎,我说,既然他那德性,你为何还要执意找他?难不成几年不见,想看看他如今是何模样?”
“呐!我来告诉你,他是何模样,十八岁,如今还是秀才之身。跟着他爹被贬小小寿安县,做了三年的无品捕头儿。整日风吹日晒的巡街,喝烟吃土……”
“哎呀凤华,你别说了……”
重华县主突然眼圈泛红。
嘟嘴,“他这人就是蠢!当年他爹和家族闹成那样,他非要跟着出来!在家里多好啊!在京城多好啊!他祖母讨厌他爹,可是疼他呀!你说,在燕京,随便拉上个谁,不能帮衬他一把?不比现在强一百倍?”
室内一阵寂静。
凤华县主突然拉起了重华县主的手,“你心里,是不是还惦着他?”
声音极小。
重华县主顿时脸色涨的通红,从额头一直红到耳根子处。
“谁说的?”重华县主红着脸否认。
“这还用说?”凤华县主反问,“重华,你我从穿开裆裤就相交,多年情谊,很多事,你就是不说,我难道看不出来,难道用心感觉不出来?我的性子,你知道,你什么性子,我便什么性子,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若不然,这么些年,你也不会单单就我一个好友。”
重华县主气焰渐渐退去,慢慢倒在了绵软的靠背上。
“其实,好几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你对詹清辉与对别人不同……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何你不向你贵妃姨妈求一求……”
“你怎么知道没求?可是人家一口拒绝了,不仅如此,他还对他的那群狗友说,娶谁也不会娶我……”重华县主捂脸。
“啊?他,他!这样的人,你说你,喜欢他什么呀?”
凤华县主怒其不争。
“他的家族以我的年龄太大拒绝的,五岁,是有些大。可是,我究竟是因为谁,到了十九岁还没议婚的?我真是恨我,早生了几年。”
“重华,你别难过了。”
“我才不难过,我如今已经是县主,我姨妈是太后!我表哥,是皇上!!他如今,又算个什么?正如你所说,混到十八岁,连个举人都没混上。昔日的燕京风华绝代的才子,如今混到这般地步……哼!让他带着往日的一切,后悔去吧!”
后悔去吧!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悔的肝肠寸断!!(未完待续。)
第27章 咄咄
(); 当天下午,重华县主因着凉,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没回安府。
凤华县主派人往安府送了信儿,为此,安氏还专门派长子安常松往宁澜山庄跑一趟。
安常松见长姐只是微感风寒,没啥大问题,回去禀报了安氏,安氏这才放心。
又过三日,被安府上下日盼夜盼的詹石修终于到了江州城,当晚,安府便摆了丰盛的宴席,给詹石修等人接风洗尘。
自从进了安府,安氏便拉起秦氏的手,姐妹二人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丫鬟来传,酒席已备好,老爷们已经入席,这才一手牵着秦氏,另一手牵着詹红娇,说着笑着,朝宴阁走去。
没有第一时间见着重华县主,秦氏表示十分遗憾,安氏瞅着詹红娇笑道:“唉,我那个女儿,活脱脱一个爱动的猴子,身后四个弟弟,都混的像她哥哥,她反而像个妹妹,处处让人操心。小时候浑也罢了,这嫁了人,当了娘,还是那么疯疯癫癫,这不,前几日,和凤华那孩子一起在西山玩什么水,结果着凉了,到现在,还在凤华那里住着呢。”
说完又捏詹红娇的小脸儿,“还是妹妹好福气,养了这么个可爱、乖巧、娴静的女儿,我啊,真想跟妹妹换一换。娇儿,你可愿意?”
“能生在姨妈家,都是好福气的。等下一辈子,我就投胎姨妈家里。”
詹红娇俏皮道。
短短两句话,既讨好了安氏,又没让母亲伤心。因为在大商朝人眼里,除了夫妻,别的。都是只有一世缘。
安氏与秦氏相视大笑,安氏把詹红娇紧紧搂在怀里,爱的不行。
几人笑着入席,双方互相见礼。
安比德笑道:“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礼。咱们两家人有五六年未相见,今日重逢,真是让人感慨万千。来。先饮一杯!为咱们久别重逢!”
众人纷纷举杯。
放下酒杯。安氏感慨,“是啊,虽然两年前。表妹夫去了寿安,寿安与江州未隔千里,可是碍于先皇当年的旨意,去年我到化安寺还愿。路过你们詹府,都没敢进去看你们一眼……当时。我那个心啊……”
“瞧你,说这个做什么?除了惹人伤心。”安比德打断了安氏的话。
秦氏抹泪。
当年,詹石修因得罪京中多个权贵,联合被参。先皇大怒,把詹石修贬到寿安做了一县之令,不仅如此。先皇言辞中竟透露不许亲戚好友接近的意思。这才有了安氏过家门而不敢入一说。
“是啊,这都是陈年往事了。”詹石修举杯。敬安比德夫妇。
“就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秦氏笑着岔开话题,“不过,时间过的真快,想当初,在燕京见到常楠时,他才五岁,可这一晃,都长成大孩子了。”
“雪姨妈,我今年都十一了。”安常楠笑道,又转向对面的詹红娇,“妹妹喜欢吃什么?”
安氏冲秦氏笑道:“这也是个顽皮的,一直想当哥哥,可是全家就属他最小。如今,娇儿过来了,可如了他的愿!”
众人皆笑,席间其乐融融。
安氏看了看一直淡笑不语的詹清辉,忽而转了话题,“几年不见,清儿长的是越发俊朗,瞧,成了个美男子了。”
“可不是。”安常松接道:“清表弟往这里一坐,把我们四个都比下去了。”
众人又笑。
安比德轻咳了两声,“男孩子,比什么长相?”
安常松四兄弟立刻收起笑脸,冲父亲颔首。
倒是詹清辉,轻轻笑道:“如今,在四位兄弟面前,我也只有相貌能拿得出手了。”
四兄弟连忙摆手,都说詹清辉过谦。
安氏忙嘱咐大家吃菜。
说起来,詹清辉与安常松他们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只是秦氏的继子,他们几人本就不熟,听詹清辉这样曲解自己父亲的意思,他们听着都不大痛快。
可这自谦的话,又让人挑不出错处。
席间难免有些尴尬。忽而丫鬟来报,说重华县主与凤华县主来了,慌的众人纷纷起身去迎。
刚走出宴阁,重华县主与凤华县主并列着,已经笑着进了园子。
“凤华县主,真是好久不见!”安氏笑道。
“安夫人,安大人。”凤华县主一一见过。
对方回礼。
詹石修、秦氏等赶忙与凤华县主、重华县主见礼,人多礼多,光是见礼回礼,便花了好一会子功夫。
夜晚的园子,灯光微暗,詹石修与重华县主见礼时,她没有看清,待回到了宴阁,众人纷纷落座,她才又抬起头,仔细打量起詹清辉来。
只第一眼,她的整颗心便砰砰跳个不停。
几年未见,他长的,更绝色了。
詹清辉很讨厌这种被人打量的眼神儿,不由得冷着瞥了重华县主一眼,重华县主气结,忽而尖锐道:“我听人说,清表弟可是多日前便已经到达江州,不知这话实否?”
秦氏面色一红,她最怕的就是提这个。当她到达江州,听说詹清辉来到江州一个多月,从未去拜访过安府,心中十分不悦。
可詹石修听说之后,竟也没说什么,秦氏一时生气,一时又琢磨不透。
如今,重华县主如此咄咄,她除了干笑,向安氏勉强解释孩子小,不懂事之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詹清辉淡淡点头,一脸坦然,“是啊,我一个月前,就到了江州。话说,这江州风景,还真是不错,小食也好吃。”
重华县主死咬薄唇,凤眸恒怒,有时间看风景,品小食,都没时间来安府拜望!
安比德等人也不悦,纷纷看向詹石修。
早在这之前,詹清辉已经向詹石修坦然一切,包括,他三个月之前到达江州,以及与邱氏合作酒楼、稻田之事,他全都向父亲坦白。
当时,詹石修腹内五味具杂,但是见到儿子坚定的想要闯荡出什么的眼神时,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儿子走仕途是不行了,他又不希望儿子靠着祖上恩荫,当个闲人。
只能从商了。
并且,詹石修一听儿子是在与邱氏合作,顿时,大半个心放下。
“啊~一个月前就已经到了江州,有时间看风景,有时间品小食,清表弟真是好闲情!”
“江州的风景,就是美啊,美的让清表弟都忘记拜访亲戚好友。”
“也不知清表弟是真的忘记了呢,还是向来如此,我行我素!”
重华县主一句接一句,语调越发尖锐。
安氏大喝,“重华!”
虽然,詹清辉做的不对,虽然,詹清辉态度傲慢,可大家毕竟是亲戚,因为这件事而撕了脸面,于他们家来讲,有什么好处?
再看看秦氏,被羞的低头不语,安氏不由得气结,这个重华,真是口无遮拦!(未完待续)
第28章 实说
(); 重华县主被喝,不由得住口,但是一双修长的眉眼仍睁的大大,不离詹清辉丝毫。她暗自嘀咕,我就不信,你今天会闭口不言!不是不愿看我,不愿理我吗?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
安氏虽然斥责重华县主,但是实际上和安比德等人一样,也在悄悄等詹清辉的答复。毕竟,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对方再不接茬,根本说不过去。
詹清辉哈哈轻笑,惊的众人皆诧异纷纷。
“我来江州,却非来走亲访友,也非寻访名师,以求功名。只为那商贾之事而来,说实话,身份尴尬的很,无颜面对表姨妈与表姨夫的厚爱啊。”
詹清辉说着举杯,“清辉敬二老一杯,还望二老见谅。”
除了詹石修,满座皆惊。而秦氏的脸上,更是五颜六色,心中百滋百味。
詹清辉此次来江州竟然不是为了游历,不是为了求学。他三个月前便从寿安出发,一个月前才到江州,她一直以为,他在游历,在增长见识,以为今年的科举做准备。
可现在他口口声声说,他来江州,全为商贾之事。
可笑的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全然不知。
秦氏不由得把目光转向詹石修,见他一脸淡然,放佛早已知道此事,不,或者说,这是父子二人已经商量好的,心中骤然拔凉。
那你们,把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何处?
安氏观秦氏、詹石修的模样,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只是,詹石修不开口,他们都不好开口。
反对詹清辉行商贾之事是必须必的,可是人家亲爹不张嘴,你也不能举手反对啊!
倒是重华县主,目瞪口呆片刻,突然指着詹清辉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当年赫赫有名的燕京才子,如今竟然行商贾之事!詹清辉呀詹清辉,你可真让人刮目相看呐!”
这话说的,忒刻薄。就连一向宠.爱女儿的安氏,真的怒了。
“重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重华县主记忆中,安氏从未对她这般严厉。在她眼里,母亲一向对她宠.爱有加。即使,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母亲都会在身后帮她收拾烂摊子,更别提如此严厉的训斥她了。
重华县主一时想不开,又羞又气,赌气的把头扭到一边。
詹清辉笑道:“清辉今日,确实让县主见笑了。”
当着众人的面,算是给重华县主找了个台阶下。
“我见不见笑的算什么?我只是不明白,待清表弟归京时,如何向老祖宗交代?”
这话问的。还算有水准。
安氏又要开口,詹石修却突然苦笑,“清儿无能,确实让诸位见笑了。也许你们都知道,清儿一连考了五次,却回回名落孙山,且,名次一次比一次落后,仕途之路,他是没希望了。”
“哎呀。老弟,你可别这样说,我家松儿,不也是考了三次才考上的嘛……”安比德着急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话不妥,赶紧描补,“这读书,乃人生大事,若只读个四五年,便能融会贯通。轻而易举的考取功名,岂非人人都要读书?哪有那么容易!你就说我们当年,那也是十几年寒窗苦读,才取得一个进士,一个同科进士的功名。老弟呀,清儿还小,咱们这样的世家,又不是供不起孩子读书,你为何不让他再试几年,如若到最后,实在不行,再想别的路途的也行啊!”
安比德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
“多谢表姨夫美意,说来惭愧,自四年多前,清辉便身患一种怪病,只要一拿起书本,便头痛欲裂。清辉不甘心,硬是强忍了几年,如今,实在忍不下去,不想再浪费光阴。”詹清辉一边说还一边加表情,双手直揉太阳穴,仿佛此刻就很痛。
詹石修叹气连连。
众人又是大惊。
“这,这……”安比德哑口无言。
安氏急道:“这可真是怪异,可看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詹石修道:“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恐书症,还有说他脑力不足,更有奇怪的人,说他天生与书本无缘,今生无缘科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却没有一个有办法治愈此病的,到最后,无奈之下,不了了之。好在,并不影响生活作息。”
“胡说!我看就是你装的,不喜欢读书直接承认又能怎样?偏偏装出这副模样,这世间哪有这样的病?这分明就是你编的!”
重华县主很自信,以她对詹清辉的了解,说詹清辉得了此种怪病,还不如说她见了鬼来的真实。这家伙,整日最擅长的就是装神弄鬼,没一点正形,如今倒好,就连表姨、表姨夫都被唬住了。
重华县主的声音来的太突兀,席间又是一顿,秦氏不免有些生气。
虽是县主,但是也不能这般无礼。再怎么说,詹石修也是她表姨夫,是她的长辈。说詹清辉胡说,可从头至尾,都是詹石修在解释,如此这般,岂不是说,詹石修也在胡说?
秦氏不能容忍别人这般说她的夫君。
淡淡道:“重华县主,清儿确实一拿书就头疼,有一回,疼的还在炕上打滚儿呢。”
这件事,是真的。但是,让她说,詹清辉有这古怪的病,她是半分也不信。但是她知道,詹清辉不喜读书,一沾着书本,不是狗痛就是猫痛,没读多大会儿,总能找出一大堆理由脱身出去玩儿。
可是,既然连詹石修都已经认定詹清辉有病,那她决不能推翻。
詹清辉,就是有病!
“重华!你太胡闹了!”这次开口的是安比德。
“老弟,你别生气,这孩子自幼在太后娘娘跟前长大,不免有些骄横,还望老弟不要放在心上。”
詹石修淡淡笑道,直说哪里。
一直在席间沉默的凤华县主突然笑着开口,“对不住,诸位,我突然觉得头有些不适,就先失陪了。”
安氏连忙起身,要亲自送她去客房。
凤华县主却一口拒绝,“安夫人,今日贵客在此,哪能劳烦您呢。还是让重华陪我去吧。”
重华县主立刻站起来,搀扶凤华县主。
秦氏受宠若惊,“县主如此说,真是折煞我们了!”
众人纷纷起身,目送两位县主离开。
剩下的两家人,又坐了一会子,期间,安氏又找了一个话题,与众人说笑一番。
只是经过刚才之事,双方人马都失去原来的兴趣,没过多久,詹石修便起身告辞。
秦氏忙站起来,对詹石修笑道:“老爷,我与姐姐多年未见,今日好容易才相聚,可再过几天,姐姐又要去南安,我今日和红娇就不走了,留下来陪姐姐几天。”
安氏大喜,“哎呀,妹妹,我正有此意!”
两个女人兴致如此高昂,詹石修也不能佛了她们的劲儿头,便笑着答应,并嘱咐詹红娇不许顽皮,要听话之类的,这才带着詹清辉离了安府。
安比德携带四子,一直把父子二人送到大门口,待马车走了好远,才回府。(未完待续。)
第29章 私话
(); 安氏携秦氏一起去看望了fèng华县主,得知她已大好,这才放心。安氏又细细的嘱咐丫鬟婆子好生伺候,又对fèng华县主说了许多府里怠慢,请见谅之类的客套话,直到fèng华县主有了安歇之意,俩人才手牵手的离去。
秦氏随安氏进了正房,刚坐下来,便感慨万千,“记得小时,我随母亲去你们家小住,每一次都爱跟姐姐睡,当时我母亲还说我,每每我来,都闹腾的你睡不好,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可不”安氏笑道:“你当时虽小,可偏爱和我们这些大孩子玩,睡觉又不老实,翻天覆地的,哎哟喂,有一回,我的老腰都快被你踹断了”
“哈哈”秦氏捂嘴大笑,“姐姐还记得呢”
“当然我要记一辈子呢等下辈子投胎,我可要做妹妹的,做姐姐辛苦做妹妹享福”
“哈……”秦氏笑着竟伸出了小拇指,“来,拉钩咱俩约好,下辈子投胎调个个儿,我也尝尝当姐姐的威风”
“哈哈。”秦氏突然表现出的孩子气让安氏大笑,随身伺候的丫鬟也笑,屋里笑成了一片。
待二人遣去下人,屋子里只剩二人时,安氏顿时一脸郑重,“雪梅,你老实说,这几年,你过的好不好?”
秦氏咧嘴轻笑,“好,当然好。”
却被安氏盯的不敢抬头。
“如今这里就你我姐妹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安氏叹气,“你今日留下来,不单单是和我叙旧吧?”
“难道想姐姐了也不成?”秦氏强撑。
“清辉那孩子突然行商贾之事,你恐怕。并不知情。”安氏认真道。
秦氏猛抬头,忽而捂嘴,扭向一边,泪如雨下。
安氏痛惜,“当初,我便告诉你说,继室不好做。尤其是有嫡子的继室。更加不好做。可是你呢,偏偏不听,不顾父母亲人的反对。非要嫁。我原以为詹石修是个性情宽厚的,应该对你不错,可是从今日之事看来,并非如此。真是可怜了我的妹妹……”
秦氏扑倒在安氏怀里,嘤嘤哭起。甚是伤心。
姐妹二人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时,秦氏每每受欺负,或者不痛快。都是这样趴在安氏怀里寻求安慰。
安氏心痛,也忍不住落泪。
“好了好了,现在哭。又有什么用?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遇见个事总爱哭。”
“那姐姐说。我该怎么办?这件事,分明就是他们父子在打我的脸。这么大的事,我竟不知这十几年的心,我是白操了。”
安氏叹气,“他是嫡子,你是继母,终归不是亲生的。再说,这么些年,你也没养出个儿子,詹石修就那么一个儿子,自然要娇惯一些。哪像我们家,他们兄弟四人,但凡谁有个小错儿不听话什么的,他们老子都直接上棍子,有回,真是把我心疼的……”
秦氏泪盈盈,抬头,“所以说,姐姐命好,一口气为他们家生了四个儿子。我哪怕,哪怕只有一个,处境,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可是,肚子不争气,心气儿再高,又有什么用?”
秦氏恨恨,往自己的肚子上捶了两下。
唬的安氏忙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你捶坏了它,往后还怎么生儿子?”
“姐姐就别安慰我了,我这辈子,与子无缘。”
“哎呀,你给我住口又胡说总是这样胡思乱想,何时能生出儿子来?”
“你也别急,前些日子,我听说你要来,早把一个生子秘方给你备好了。”
秦氏一听,大喜,随即又半信半疑,“行吗?”
“几年前,姐姐给我的方子,我用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安氏给她打气,“行这回指定行那方子,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安氏秘密道。
秦氏亮眼。
“再说,别人家生儿子,不知试了多少秘方,你这才试几个?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都要试试雪儿,你记住,只有一朝得男,你在他们面前,才能真正的昂首挺胸。”
秦氏连连点头,被安氏煽动的热血沸腾。
安氏随即又说了个秘闻,“听说,何太尉的夫人就是用了这方子,年前才生了个大胖小子。”
“真的?”秦氏大喜。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节前我们还派人往燕京太尉府送了重礼呢。这何太尉的夫人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如今都快四十了,一举得男,哎哟,可把何太尉美的,如今,对他夫人是言听计从。”
安氏把秘方拿来,递给秦氏,秦氏犹如怀揣着希望,神情庄重,将秘方塞进自己的贴身荷包。
“姐姐,待我梦想成真,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姐姐”秦氏激动的要给安氏下跪。
安氏错乱,忙搀起了她。
“你这是做什么?如此这般,简直辱没了这一声姐姐。”
安氏叹气,“你又不是不知,我们家女儿少,长姐自幼被养在祖母跟前,难免与我疏离。后来,祖母她老人家去了,长姐重回母亲身边,可没过多久,她便嫁了人,后来,又入了宫,想想,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见了。打小,也只有你跟在我身边,我是把你当做亲妹妹啊”
“姐姐……”秦氏动容。
姐妹二人私语,安氏对秦氏嘱咐了再嘱咐,分享了自己许多驭夫之道,说的秦氏眉开眼笑,对安氏佩服之极。
正说着,安氏忽而转了话题,“妹妹,有一样事,我极为好奇,那个邱氏,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啊?邱氏?
秦氏皱眉,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邱菊花,在你们寿安闹的沸沸扬扬那个。”
一说邱菊花,秦氏明白过来,只是不解,“姐姐怎么突然说起了她?”
“哦,其实也没什么,去春在化安寺,与她曾有一面之缘,且从她手里买到一副品格极高的刺绣,难免对她印象深刻些。后来,又听说,她的丈夫叫高武,这才知道,我们离得也不算远。之前,大哥在家过年时,可不止一次提到高武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秦氏点头,“高武将军,确实是镇国大将军的得力助将。不过,他和辅国大将军走的最近。”
“可不,穆德郎那家伙,到处收义子,高武,可是他最得意的一个。”未完待续
...
第30章 猜疑
(); 秦氏撇撇嘴,“若非得意,也不会把自己的嫡亲女儿许给人家做平妻。”
“妹妹居然和我一样,对这件事,也颇有微词。”
“当然。”秦氏顿了顿,“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辛苦播种、浇水、施肥,却到开花结果时,被她人摘走。”
“说的是这个理。”安氏拍拍秦氏的手,“这种事,若发生在咱这样的家庭里,早就被族里治罪处置了。”
“姐姐说错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倒是他们小门小户的,什么都不讲究,眼睛里,只有银子和利益。”
“对!对!瞧我糊涂了!”
姐妹二人心**升起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荣耀之感。
“跟我讲讲那件闹腾的沸沸扬扬的和离之事吧。”安氏突然好奇道。
“提到那件事,在整个寿安,那真是,沸沸扬扬几字,竟不足以形容。”秦氏叹了又叹,才开口。
声色并茂的,讲了半个多时辰,才把那件事情讲完。
听的安氏惊心动魄,二人好久都没说话。
“那一刻,我才知道,邱氏是个狠心的女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秦氏总结道:“可是,她狠的又让人痛心!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孩子,那一刻,我是真有些佩服她的。”
安氏跟着叹道:“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别说中剑,就是为孩子们去死,我们也是心甘情愿啊!”
秦氏点头。
“可是,我真不明白,那高武为何偏偏提出这样刻薄刁钻的条件?邱氏是女子,得亏身上有一点儿身家本事,要是一点也没有,这,这不是欺负人嘛!”安氏不解道。
秦氏轻笑。又叹气,“姐姐难道真不明白?”
“到底是结发的妻子,为他守了那么多年,人长的美。又身怀绝技,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愿意放手?”
“啊!原来这样啊!妹妹是说,那高武压根儿不愿意和离,只是最后被邱氏那般逼迫。不得已才答应?我还以为,他只是不愿放手孩子呢!”
安氏恍然大悟。
沉默片刻,又道:“既如此,那邱氏也是,为何非要那般决绝,只要男人心中有她,她又是正妻,又生养过,将来再为她男人生个儿子,地位。足足的。那穆家小姐,出身再富贵,如今娘家之势再显赫又能如何?一个平妻,还能越过正妻不成?再说,又有多显赫,难不成还能显赫过天家?”
秦氏立刻明白安氏的意思,接道:“姐姐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这女人呐,无论处在何种位置。说话定势的,还是男人。就冲咱家太后娘娘来说,当年,陈皇后家族。多么的显赫,多么的荣耀,可那又如何?咱家大姐还不是从一个小小的安嫔升到贵妃之位?最终,还不是稳稳当当的成为这母仪天下的太后?”
安氏点头。
“正是这个理。”
“可这天底下,总有不愿将就的。邱氏,可不就是一个。”秦氏叹道。
“我曾在府里招待过她。给我感觉,好像总是与人格格不入。感觉很少有东西能入了她的眼,更别提,高武那奇葩的爹娘兄嫂,说起来非常可笑。”
秦氏随即便把高家人许多奇葩事说了一遍,安氏一边皱眉一边笑,觉得很多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最后感叹,“这可真是泥腿子。”
果然,很符合自己对那些粗鲁、无礼、腌臜的农人的印象。
“我猜,邱氏与高武和离,肯定也有想趁机摆脱这家子的意思。毕竟,被欺负了那么些年,厌恶了,也是理所应当。”
安氏点头,突道:“你可知,邱氏就在江州?”
什么?秦氏惊的起身。
安氏笑道:“不然,我也不会突然提起她。前些日子,我去寺里听大师解经,回城时,在一家布店偶然遇见了她。当时,我很惊讶,还闹了笑话呢,并不知她已经和离,还喊她高太太,结果,她那表情……”
“她竟然也在江州?”秦氏完全没理会安氏说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妹妹,你怎么了?”
“真没想到,她也来了江州。”去哪里不好?非要凑到这里来!
安氏疑惑。
既然已经与安氏掏心掏肺说了那么多,秦氏也不再隐瞒,“姐姐,那个邱氏,很会种田。我家老爷,也喜欢种田。”
嗯?那又如何?
“不仅如此,我们老爷可是对她赞不绝口呢!动不动就往她田里跑,弄得全寿安县的人现在都把她奉成了什么神农娘娘,真是荒谬!”
“说实话,我们家老爷这次能顺利来江州,这里面,少不了她的功劳。治河渠那会子,她可没少出主意,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怎么这回,我们来江州,她也来江州呢?”
秦氏愈加不悦。
安氏突然笑道:“妹妹,你是不是,吃醋了?”
秦氏冷哼,算是默认。
安氏哈哈大笑。
“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人家邱氏可是三个月前就到的江州,那时候,人家哪知道你们要来?再说,寿安待不下去,要来南方,首选的,就是江州啊。”
安氏连连说秦氏多想。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在乎詹石修。”安氏感叹。
秦氏觉得安氏说的有道理,可心里就是不舒服。原本自己相公升了,她高兴,可一想到邱氏也在,她就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退一万步讲,就她那身份……你担心什么?”
秦氏想想也是,心里的不舒服消散许多。
“可是,她人长的美,又身怀绝技,我都羡慕,难保男人对她不动心。”秦氏又道。
“可是,她不是曾经发过誓愿,今生不再嫁么?”安氏问道。
“啊?姐姐竟然把那誓愿当真?”秦氏突然觉得安氏幼稚,“怎么可能?姐姐当时没在场,邱氏答应这个条件,完全是权宜之计,也是被逼的。她如今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咱们大商朝对女子再嫁的事又不像前朝那么苛刻,她怎么可能守得住?”
这样啊,安氏点头。
“即便如此又怎样?我说了,她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呢,你可不许胡思乱想!再者说,她那前夫,也快奔来了。”
“什么?高武也要来江州?不是泸州吗?”秦氏大惊。
安氏点头,“原定的是泸州守备,后来高武不知使的什么手段,又改成了江州的,妹妹,这其中的意思,你可懂?”
秦氏重重点头,“看来,他对邱氏,并未打算放手。这高将军当真是情深意重呐!”(未完待续。)
第31章 拜访
(); 安氏与秦氏秘密私语到半夜,而詹石修父子,也到半夜未歇。
“这世间的路,无一不是人的选择。”
詹石修说着世间的路,却望着天上的星。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要后悔。”
“爹,我不会后悔。”
詹清辉也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只听詹石修轻轻道:“希望在天上的阿贞听见,不会责怪我,说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爹”詹清辉伸手要去抓詹石修的胳膊,半路却返回,“娘不会怪你,你,挺好的。”
詹石修很认真的看了詹清辉一眼,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凉,回屋吧。”
边走边道:“你娘身子弱,生完你便一直卧床不起,你刚会走的时候,她便离我们而去。”
“是我害了娘。”
这句话,已经藏在詹清辉心中十几年。
詹石修很是吃惊,“孩子,你怎会这样想”
詹清辉却抬眸,“难道不是吗若不是我,娘也不会离开爹。你们很好,会开心的过一辈子。”
詹石修动容,攥住了詹清辉的胳膊。
许久才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认为。”
“也是,我的疏忽。许是这多年的疏离,才给你造成这般感觉吧只是可惜,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你已经长大。”
詹石修抬了几次手,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抚上了詹清辉的头。
詹清辉浑身一阵僵硬,半天不敢动弹。
“最初的那几年,我不喜欢抱你。不喜欢逗你玩,不像你叔叔伯伯那般和你玩笑,其实都只是因为,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因为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你娘离去时。舍不得你的样子”
父子二人背过脸。各自流泪。
“”
“后来,你越长大越像你娘她也是长了这样一双眼睛,笑起来。特别美。”
“后来,我就做梦,老是梦见你娘。她在梦里骂我,说我对你不好。然后。她就哭”
詹石修突然笑了,詹清辉诧异。
随即挨了他爹一拳。“臭小子,你娘离开多年都不曾入我的梦,刚入一次,我还因为你被骂”
詹清辉咧嘴笑了笑。随即又落泪,低了头。
詹石修长长叹了口气,“算啦。谁让你是我和你娘最疼爱的人呢,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好了。爹也不逼迫你去读书考功名,免得万一,你真得了个什么恐书症,一看书就脑子疼,你娘估计要打死我。”
詹清辉如释重负,深深给自己爹鞠了一躬。
又道:“谢谢爹今晚在安府的宴会上,为孩儿遮挡。”
“臭小子,这破理由也敢想,也敢说替你遮掩完,我觉得自己老脸都没了都这么大了,整日信口开河,这点也不知像谁”
“我觉得像爹。”说完詹清辉朝一边撤了撤,“因为爹胡扯的时候,比我扯的还好,恐书症,瞧这名字,起的多好。”
说完詹清辉彻底溜了,身后还传来詹石修的“怒吼”。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悠然来拜访,很顺利的进了知府衙门。
秦氏一直在安府住着,詹石修看了几处宅子,也不知秦氏何意,便没定下。故而,只能暂时歇在府衙里。
几月不见,詹石修觉得邱氏眉间又多了几分英气与自信,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种洒脱,看来,离开高家,邱氏过的很好。
见过礼,悠然笑着恭喜詹石修高升。
自然,詹石修也一番客套,但是,悠然看的出,他很高兴。
“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彻底吗”詹石修语气十分关心。
“谢大人挂念,已经彻底愈合。我现在骑马打猎,信手拈来。”
“好好那就好”詹石修如释重负,“当时,你可把本官吓个半死。邱氏,你是个怪才,百年难逢,若是那样该有多可惜”
“大人过奖”悠然笑道:“让大人受惊了,当时,却是万不得已之举。”
“本官明白。”
“哦,喝茶,尝尝本官从寿安带来的老君眉。”
“谢大人”
“嗯不错还是那个味儿。”
詹石修面露微笑,“那个,犬子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悠然放下茶杯,认真道:“怎么会詹公子人很聪明,很多事情一说便透。另外,他也懂得变通,酒楼的生意,也是因为公子的奇思妙想,才有今天的红火局面。”
“呵呵”詹石修难得一笑。
“你这是夸奖他了那孩子,小孩子心性也是我的疏忽。不过,真没想到,他说经商便真的经商,最初,我以为他只是因为落榜而心生郁闷,随口说说而已。”
悠然噗嗤笑了,“詹公子有时候确实小孩子心性,平时,若我们偶然碰见,他也是和叶儿草儿疯闹的最凶。”
詹石修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
只不过,他的笑与悠然的不同。
不知为何,眼前坐着的这位女子,明明和自己儿子年岁差不多,却给人一种与自己同岁的感觉。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也是个孩子。
所以,詹石修突然觉得好笑。
“听清儿说,你又鼓捣了好东西”詹石修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稻田里养虾,邱氏,你如何想来”詹石修啧啧称奇,“真不明白,咱们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你却有如此的奇思妙想,真是”
呵呵
与以往一样,悠然被夸的心虚。
我也是,一不小心来这里,然后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
但在这里,最终,她也只能说个,“大人过奖”
“待本官安稳下来,得了闲,一定去你的田里走走,亲自看看。”
“邱氏,随时恭候大人的勘巡”
悠然从客厅出来,碰见正要出门的詹清辉。
“你,有没有说我坏话”
悠然白了他一眼,“懒得说。”
“”
“你这是要出门”
“嗯,去安府接我母亲。”
“喂,邱姐姐,你到底和我爹说了什么”
“去问你爹。”
“”
上了马车,悠然使劲儿的抖了抖胳膊,被人这么破天荒的叫做邱姐姐,她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还不如邱大妈来的实在。
詹清辉坐在马上,想着刚刚悠然离去的神情,非常纳闷儿,难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不成未完待续
...
第34章 相逢
(); 阿福驾马车绕着江州城东西南北几条街走了许久,最后又绕到小街上,直到长乐喊停,马车才止住不前。
“主子,那些狗腿子已经被甩掉。”
长乐向悠然禀道。
“嗯。”悠然带娃子们下车。
“坐了那么久,我的老腰哎……来,娘带你们去溜溜。”
悠然笑着牵上娃子们的手。
长乐上前,“主子,我们好不容易甩了他们,还是赶紧回山庄的好。”
悠然随手一摆,“无碍,他们已经被搞的晕头转向,精疲力尽,一时半会,不会再跟来。”
随即转了转四周,朝长乐阿福问道:“这里是哪里?”
“好像南边就是北大街。”
其实长乐也不知这里叫做什么。
这条街说宽不宽,说窄不窄,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街边偶尔有一两个菜摊儿。不过,小茶铺倒是有一个。
正好俩娃子口渴,悠然便带她们去铺子喝茶。
悠然要了五碗茶,正悠哉喝着,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老伯,来一碗茶。”
怎么到哪里,都甩不掉这些人。
悠然听声音,是高武。却没抬头,装作没听见一般。
可是高香草却呢喃的喊了一声,“爹。”
声音小小的,带着一分迟疑,似乎是条件反射。
可总归被来人听到了。
高武看见几人,心猛的被击,万分惊喜。
立刻走来,“叶儿,草儿。小……”
俩娃子立刻躲到悠然身后。
“叶儿,草儿,娘以前怎么跟你们说的?”悠然扭头,对俩娃子严肃道。
俩娃子慢慢走了出来,对高武盈盈一拜,同时喊了声爹。高武激动的不知所措。
“小菊……”
“你是她们爹,给了她们生命。这点。我无法抹灭。但是,也仅仅限于这点,你不要多想。”
悠然说完。又对孩子们道:“还喝吗?”
二人同时摇头。
“那就走吧。”
悠然牵孩子准备离开,高武上前一挡,“先别走。”
说完从袖笼里掏出了一张银票。
“这是给孩子们的抚养费,今年一年的。”
高武手捧着银票。一脸期待。
“长乐,收了。”悠然吩咐。
“一千两!也太多了吧?”悠然诧异。
“不多!不多!她们俩人呢!吃饭读书买新衣买玩具。我算过,一个孩子一年要花不少钱,这江州,又是大城。再说。孩子们也大了……”
高武生怕悠然把银票退回来,忙道。
“那好吧。”悠然收起了那银票。
高武给她们母女自动让出一条道,目送她们上车。目送她们离去。
高武愣在原地,半天没动。直到茶铺的老伯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大碗茶走了出来。“客官,茶来了!”
高武才慢悠悠坐下,一碗茶下肚,却没品出任何滋味,整颗心,早已飞不见。
他们昨日到的江州,今天一大早,他便骑马出门,说是出去走走,其实他知道自己要干嘛,真是老天有眼,还真让碰上了。
不仅如此,小菊,还接了他的钱。
真是庆幸啊,无论怎样,他给了小菊两个孩子,这是这一生都无法斩断的联系。
猛然,高武想起什么,迅速起身上马,慌的茶铺的老伯在其身后撵,“客官,我的茶钱,茶钱!”
高武闻声,又立刻复回,从兜儿里掏出一锭银子,直接扔于他,一句话都没说。
眼看悠然的马车就消失在街角,高武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
长乐听见动静,打开车帘。
“小菊,我要是想孩子,该去哪里找你们?”
这是问主子要住址呢。长乐一脸紧张的盯着悠然。
“镜湖山庄。”
悠然淡淡吐出。
得到答案的高武突然笑着说了声谢谢,骑马走了。
长乐不解,“主子,为何要告诉那人地址?”
长乐气呼呼,想起往事,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痛。
“躲得掉吗?人家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既定了泸州,却最终能来到江州,而寻我一个小小的镜湖山庄,又能费多少力气?估计一天的时间也用不到吧?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至于他的婆娘们,今天,我只是陪她们耍耍。她们很快就会找到的,我相信,她们更有这个能力。”
每天吃饱了没事干,恰好,也找件事情做。
悠然轻蔑一笑。
其实,她一直很明白,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要想彻底解决,只有,斩草除根。第一次,悠然恨恨,动了杀心。
喜欢我就要得到我?好啊,来啊,我要你亲眼看着,到最后,你如何家破人亡!
嫉妒我就要毁灭我?好啊,来吧!我倒要看看,最终,到底是谁走向毁灭!看看谁,在嫉妒中生,在嫉妒中死!
那些打着所谓的喜欢我的,嫉妒我的,嫉恨我的,讨厌我的名号,无一不做着伤天害理,迫害我的事的人,统统该死!!!
悠然冷哼,抱紧了草娃子,吩咐阿福,快些走。
高武哼着小曲走进书房,却见穆欣荣正在里面帮他整理东西,眼眸一暗,稍纵即逝。
“哟,老爷心情不错,今儿遇见什么喜事儿了?”穆欣荣忙笑着迎来。
“嗯,确实是件喜事呢!”高武笑道:“真没想到我的两个女儿竟然在江州,说来,也真是巧的很,今儿竟然碰到她们了,长高了不少,言谈举止,竟像大姑娘了。”
饶是穆欣荣再有心理准备,但是陡然听见高武如此说,脸色也变的如吃屎了一般难看,高武假装没看见,继续乐呵呵道,“江州物价高,去年她们走的仓促,都没来得及给女儿们生活嚼用。也恰好我带着些银子出门,给了俩娃子一千两嚼用的钱。哦,你觉得怎样?”
装!接着装!什么我的女儿竟然在江州!明明就知道,想方设法的跟了过来,如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高武,真有你的!
两个低贱的女娃,竟然给了她们一千两!
穆欣荣被抽的心痛,血淋淋的。
正走神,却见高武正盯着她,猛回神,“哦!当然很好!孩子们没有养在老爷身边,多给她们些钱,是应该的。再说,两个孩子,一年一千两,并不多。”
“欣荣啊!”高武握住了穆欣荣的手,“你真是和我想的一样……我高武真是三生有幸,今生能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妻子。”
高武感慨。
一直藏在穆欣荣嗓子眼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既然觉得我贤惠,那就把我扶正啊!!
你倒是扶正啊!!!光夸我贤惠能当饭吃啊!!!
高武又夸了穆欣荣一会子,然后说饿了,穆欣荣忙下去吩咐人去摆饭。
屋子里又剩下高武一人时,他突然趴在桌子上,笑的不行!心情,更是畅快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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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激怒
(); 传了饭,穆欣荣立刻倒在贵妃椅上捂着胸口皱眉。
流琴慌了。
“太太,您怎么了?”
“诗音,快去传大夫!”
“不用!”穆欣荣勉强抬手,制止二人。
缓缓的,穆欣荣将高武遇见邱氏,以及给两个孩子一千两的事情说了一遍。诗音惊的不行,“太太,您是说,老爷亲口告诉您这些事情的?”
可真让人觉得奇怪,这些事,难道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讲,不该藏着掖着?诗音觉得怪怪的。
“这有什么?”流琴道:“老爷刺了那邱氏一剑,当然,虽然不是他主动,但是邱氏毕竟因他而受伤,他心里过意不去,两个姑娘又不在其跟前养,难免惦记。多给些银子算什么?小门小户的,一千两就吓着了,也就我们太太逛一回街的钱。”
诗音心细,并不觉完全如此。
流琴不以为意,“你担心什么?难道那贱.人还能卷土重来不成?那她可当真不要脸了!太太,您当务之急,什么也不要想,先给老爷生个胖小子,到时,不什么都解决了?”
提到孩子,穆欣荣眼眸一暗,叹气,“这都半年多了,洪大夫开的补药也没断,怎么就没动静呢?”
“呀!太太!这才多久?您可不能着急!”
主仆三人正说着,外面忽传,“老爷来了!”
穆欣荣赶忙起身去迎。
“欣荣,饭可好?”高武大步走进来。
“这就好……哟,您瞧,来了!”
几个丫鬟端着托盘恰好走进来,刚摆好,高武二话不说,直接大口大口的吃起。
穆欣荣一边看一边笑,“您慢点儿,又没人跟您抢!”
高武连连点头,说好吃。
“爷!好吃您就多吃些!慢着点儿吃!”穆欣荣笑着给高武夹菜。一会儿就给他弄了满满一小碗。
“等吃完啊,好好在我这里歇一歇。您跑了大半天,该累了吧?”
“不行啊……”高武放下碗,咽下口中食物。“刚刚水莲打发人过来,说身子不舒服。我说不舒服喊大夫啊!府里又不是没有!”
说完笑着看向穆欣荣,“怎么着,也得陪我的欣荣吃了午饭。”
听的穆欣荣又怒又喜,那个小贱.人。又玩这一招,不要脸!可高武后面的话又让她心花怒放。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能明里拦着不是?
于是笑道:“那爷快去!妹妹天生身子骨弱,别再真有什么大恙。”
高武笑着走了。
“贱.人!”
穆欣荣冲窗口骂道。
被骂做贱.人的高水莲此时正娇滴滴的躺在炕上,眼睛却不停地的望着门口,单等翠红的示意。
等的时间有点长,禁不住急了,“吃过饭都要这么久吗?”
“老爷吃顿饭久不久奴婢不知,可是太太的花样儿姨娘可是见过的,哪回。不得磨磨蹭蹭?上回姨娘病了,她不也是左挡右挡的……”
翠红愤愤然,正说着,突然狂喜,“姨娘准备好,老爷过来了!”
高水莲一阵激动,再也顾不得其他,重新娇柔柔的躺好,大大的杏眼似闭似睁。
高武刚踏进来,便嗅到一股柔柔弱弱的气息。
还没走到跟前。高水莲慢慢睁开了眼睛,“爷,您来了!”
以前都是喊阿武哥,后来被穆欣荣当着吴氏等人的面训斥了一通。再也不敢喊了。
“都是翠红这丫头,成日紧张兮兮,只不过是上午陪姐姐逛街累了,哪里就那么较弱呢?”高水莲慢慢撑着身子,在高武的帮助下坐起。
“你身子骨原就弱,这才舟车劳累的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没歇过来,又急着出门,怎会不累?”
“午饭可吃了?”
高水莲点点头。
翠红立刻道:“吃和没吃一样,只喝了碗菜粥,连点肉沫子都不让放。”
“那哪行?”
高武皱眉。
“传下去,让厨房做两个新鲜小菜,烙几个小酥饼送来。”而后温柔笑道:“来得急,我都没吃饱,正好再陪你吃些。”
高水莲噗嗤笑了,忽而攀上高武的脖子,“阿武哥,你可真坏!”
心中哽咽的气儿,突然就顺了。不知道穆欣荣那贱.人知道真相,会不会羞的一头撞死?
高武一把抱下高水莲,把她放凳子上,还亲自把她的绣鞋拿了过来,帮她穿上。
穿上了高水莲才道:“爷,您不怕把我宠.坏?”
高武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蛋,笑而不语。
沉默片刻,转了话题,“今天和你姐姐逛街,都买了什么?”
高水莲转在这里等着呢,一听高武这样问,立刻叽叽喳喳一大通,说了在江州的所见所闻,以及风土特色。其实,就是为下文做铺垫。
随后才道:“姐姐带我去了江州最大的绸缎庄,您不知道,有多大……啧啧,里面什么样的料子都有,我眼睛都看花了……”
“噗嗤……”高武笑了,“那你们买了什么?”
“姐姐也觉得爱不释手,拿了这个,还想要那个,一口气,买了二十多匹,对了,还送了我一匹呢,呐!就是那个!”高水莲故作惊喜的指着道。
“当时,可把我乐坏了!这一匹三十多两银子呢,姐姐出手可真大方,我到现在还感动的不得了,刚才正寻思,做件什么款式的衣服才好,也不知道这江州都流行什么款……”
高水莲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高武的色变就当没看见。
二十多匹布!这是要做衣服还是要做被单啊?最次的还三十多两!高武明白,穆欣荣不会送高水莲好的。
这样,大致算下来,这些布匹要一千多两吧?
高武是真的怒了。他怒的不是穆欣荣花银子,花的再多,都是人家自己的陪嫁,关他鸟事儿?他怒的是,自己今天竟然洋洋得意的告诉那个女人,他给孩子们一千两银子,作为本年的生活费!而这一千两,仅仅是穆欣荣逛一次街,进一个店铺随手的花费。
活生生的打脸!啪啪响!
高武再一次由衷的恨自己,无能,没有。不能给孩子们更多。
“你当时怎么没买几匹?前几日,不是才给了你两百两银子?”只一瞬,高武收起表情,温柔问道。
高水莲盈盈一笑,“爷给的钱我都存着呢,才不舍得花!府里都有定例,去年做的衣服我还没穿完呢,再花钱买布匹,不是浪费银子么?再说,就光姐姐送我这匹,能做好几身!”
“你呀……”
高武听了,笑着直捏高水莲的脸蛋儿,虽无言语,但让高水莲乐开了花儿。
饭来了,高武再没了胃口,找个借口匆匆离开了东院。
翠红纳闷儿,高水莲捂嘴笑了半天。
“听了这样的事,怎么还会有胃口吃得下?”
“姨娘,那这些东西?”
“放那儿!哎呀呀!要不人都说,心情一好,胃口便大开呢,刚才还没一点儿饿意呢,现在,竟想把这些新鲜的小菜一口吞了呢!”
说的翠红直笑。(未完待续。)
第36章 贵妇
(); 太阳升的老高,詹清辉四仰八叉,躺在两个大柳树之间的卧榻上,荡荡悠悠的,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灿烂而温和的阳光偶尔透过柳梢,悄悄洒在他的脸上,明明晃晃,使那张绝美动人的脸更加诱.人。
朱明恭敬的立在一旁,双手捧着葡萄粒子,嘴里还在唠叨个不停。
什么高武几天前就已经到江州啦,他那一大一小两个老婆当街炫富啦,两个蠢女人碰见邱娘子目瞪口呆啦,邱娘子被高武那大饿狼追上啦,接受高武的银钱啦……
说了一堆。
詹清辉眯着眼睛,摸瞎伸手,去拈葡萄粒子,朱明赶紧递了过去。
葡萄粒子“丢”的一下入了詹清辉的口,朱明一阵紧张,感觉爷一下子吞了下去。忽而,詹清辉“噗”的一声,将葡萄皮儿吐的老高……
起身。
慢慢睁开美眸。
朱明都看呆了。
他们爷真是越来越好看,尤其是,如此娴静的时候。
詹清辉瞥了朱明一眼,突然恢复赖皮模样儿,“天天就这无聊的消息,就没别的?爷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顺手,詹清辉掏了掏耳朵。
“那个,她,最近有没有邀请我?”
朱明听见那个她,耳根子红成一片,低头不语。
有没有邀请,您难道不知?天天眼珠子单单盯着人家,人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不是门儿清,现在又问这个……我才不吭,不然又找打!
詹清辉越发觉得无聊,宋严突然小跑着过来,“爷!老爷要出门!传话让您陪着去!”
“去哪里?”詹清辉瞪眼,“是不是又是那些尽是糟老头子的场子?我不去!”
詹石修来江州多日,与江州大小官员也逐渐熟络,或宴请。或赴宴,说来奇怪,那些各级官员每回还都喜欢见见詹清辉,时间久了。詹清辉极厌烦。
“老爷穿的是便装,坐的是马车。”宋严提醒。
那就不是赶场子,詹清辉麻溜儿的将自己收拾一番,带着朱明、宋严二人去见詹石修。
“今儿休沐,你带我去稻田走走。”詹石修直接道。
詹清辉一听来劲。立刻吩咐人备马,兴高采烈的随自己爹出门了。
有一个时辰左右,父子二人到了西山,詹清辉小心的陪父亲走到稻田。临行前,詹石修准备的很充分,为了更好的观虾,他还带着防水靴。
“这些虾子平时都吃什么?”
詹石修捉了几个虾子拿在手中认真观察,周叔等人早立于一旁,专门等待詹石修的提问,这是东家一早安排的。
不过。詹石修问的人偏偏是詹清辉。
“是我们自己配的独特的密料,这种密料在江州的街市、水产场根本买不到,爹,这个是我们的秘密,恕我们不能告知。”
詹清辉说的神神秘秘。
詹石修说了声臭小子,便笑了。
“爹,这虾子不禁玩,你快放水里。”
詹清辉催促,他想起了高香草捏死几只虾子时,悠然的愤怒。
詹石修摇摇头。随詹清辉往前走了走。詹清辉滔滔不绝,讲了许多养虾趣事,其间,詹石修不停地点头。偶尔不懂,詹清辉便细细解释。
离开西山时,詹清辉突然给了詹石修一个荷包,摸起来里面是一张纸。
当即要打开,被自己儿子拦住,“您必须回家才能打开。”
神神秘秘的。詹石修又摇头。
走到镜湖边,詹清辉指着远处隐隐的几座楼亭,“爹,那里便是江湖酒楼。”
詹石修恍然大悟,“原来,在那里!”可真有意思。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进去坐坐的道理。”詹石修笑道,看完虾子,他心情很好。
于是,父子二人便笑着进了酒楼。
“哟!这不是詹爷吗?您老可有一阵子没来了!您几位快请!詹爷,这回还楼上老地方?”小二模样的徐茂生热情的迎接詹清辉。
“詹爷,这位是?”
徐茂生指着詹石修。
“哦,这我的一个老朋友,也姓詹,喊他詹老爷!”
“得嘞!詹老爷,詹爷,您们里面请!”
徐茂生热情洋溢。
詹石修白了詹清辉一眼,臭小子!
二人上了二楼,詹清辉常厮混的雅间,对面突然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詹清辉揪着徐茂生到了一旁,低问,“那里面坐了谁?”
徐茂生郑重回,“公子,是重华县主、凤华县主、罗家夫人、小姐等人。”
她们怎么来了?詹清辉觉得十分扫兴。随即一想,西山的各大别院山庄与镜湖离的那么近,她们来此游玩也不奇怪。
“那个,邱娘子今儿在吗?”詹清辉悄悄指了指后厨。
徐茂生摇头。
詹清辉更泄气,不动声色的进了雅间。
把酒楼里的吃的、喝的,只要是特色的,稀奇的,均给詹石修端了过来。
詹石修吃的很欢畅,从稻田到现在,对儿子与邱氏合作这件事,彻底放心。
忽然,对面雅间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厉的暴跳,“小二!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
詹清辉一听这声就皱眉。
“夫人,您怎么啦?”徐茂生的声音。
“这位是重华县主!”一女的得意洋洋的解释。
“小的见过县主!”徐茂生不卑不亢,热情有加。
“去喊你们掌柜的!快!”重华县主不悦。
片刻,周元成蹬蹬蹬的跑了上来。
“小的便是这家酒楼的掌柜,请问重华县主有何吩咐?”周元成老成笑道。
“你是掌柜的?”有人质疑。
“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哈哈……”几个女人跟着笑道。
“请问县主有和吩咐?”周元成继续问道。
“啪!”重华县主一拍桌子,“我要的鲍鱼粉丝汤为何还不上来?”
“哦,回县主,本店没有这个菜品。”
“是啊是啊,县主,一开始,小的就已经跟您说明了。本店所有的菜品、汤品、酒品、小食、点心,等等,都在菜单上表明。小的早就告诉您了。”徐茂生顺着周元成的话说。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啪!”又是一声,“你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说,他说了吗?”
“没有啊!”
“我们没有听见”
“……”
“瞧见没有,你根本没有说!”重华县主声音更尖刻,“一刻钟内,赶紧给我把鲍鱼粉丝汤弄来,不然,让你们好看!”
“……”
听到这里,詹石修再也吃不下去。眉头越皱越紧。(未完待续。)
第37章 挑衅
(); 徐茂生与周元成慌慌张张的退了出来,恰好碰见詹清辉。
“怎么办?詹公子?她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贵夫人,咱们惹不起呀!”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周元成此时也束手无策。
两个县主,明显找茬来的。他百思不得其解,江湖酒楼,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几人?
“你们先下去吧,我来会会她们。”詹清辉说着朝对面雅间走去。
刚到门口儿,只听凤华县主道:“哎呦!重华,你刚刚也太凶了!瞧把人家掌柜吓的,简直六神无主!哈哈……”
“就是就是,我说重华县主,咱们不就打了一个赌而已,至于这样认真么?”一个妇人笑道。
“切!我可不能输,他们要是弄不来鲍鱼粉丝汤,这顿可是我来请的,才不这样白白便宜你们呢!瞧着吧,本县主的威名,可不是说说而已。”
重华县主自信说完,又吩咐丫鬟道:“翠儿,你下去看看,厉害点儿!”
门突然开了,翠儿一瞧詹清辉在门口站着,吓了大跳。
“詹公子,您怎么在这儿啊?”
翠儿一句话惹得全屋子的女人都站起身来,朝门口望。
詹清辉吊儿郎当的打开扇子,呸了口,“哪来的臭丫头!什么眼神儿啊?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这是你家啊?”
翠儿被骂的脸通红,望了自家主子一眼,忙低头下楼。
重华县主第一个冲了出来,“詹清辉,你来这里做什么?”
“哈!还真是一家子主仆!怎么就那么喜欢管别人在哪儿呢?这里是酒楼,开门迎客,来者都是食客,你能来吃饭,我为什么不行?”
詹清辉慢慢逼近重华县主,渐渐的,某女被逼的脸红。
“还是说。你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恰好被我抓个正着?”某女正思绪纷纷时,詹清辉突然道。
重华县主心虚掩饰,“你别胡说!我们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哈哈……”雅间里。凤华县主突然大笑。
惹的众人不解。
凤华县主也走了出来,詹清辉默默冲她行礼。
凤华县主笑道:“只是一个小小的不雅的游戏,我们一群姐妹儿无聊才玩起,詹公子若是听见什么,可别当真哦。重华!按照规矩。你输了!”
“我哪里输?”
“哎哟!人家詹公子都听到了,那这个游戏自然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你当然输喽!好啦!不就一顿饭的事儿么,赶紧回来,别让人家詹公子笑话!”
众人一听凤华县主这样说,皆纷纷附和。
虽然二人都是县主,但是,县主和县主是不一样的。凤华县主的老娘是瑾萱郡主,瑾萱郡主可是是京城所有郡主里面,与落宁长公主最要好的。也是最得太后喜爱的一个郡主。
此时,重华县主也被詹清辉的眼神儿瞅的不舒服,跺脚退回了房里。
詹清辉说了句叨扰,也转身回了房。
重华县主闷闷不乐,“凤华,刚才你为何突然中止那个打赌,明明我该赢的!哦,你可别误会,我才不是小气,怕请你们吃这顿饭。只是觉得。无缘无故的,你为何要怕他?”
凤华县主噗嗤笑了,“你说我怕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詹清辉!咱们江州有名的大商贾!”重华县主没好气道。
众女人顿时八卦四起,“哎呀呀。我也听说了,据说咱们江州城好几家铺子都是詹公子的!重华县主,你这个表弟的名声,如今可是传遍了整个江州城。”
“是啊!如日中天的世家公子哥儿突然选择行商,可真是别具一格呀!”
“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前些日子。朗州的紫凝县主来信,还问你的这位表弟可有说亲,若是没有,她还有意为她家二房的小姑子牵线呢!”开口的是罗夫人,其夫君是南安州知府,单柔。单柔本籍江州,在西山,有两处宅院都是他们家的。
“嘻嘻……这下可好,牵不成了!”
“可不!紫凝县主若是知道,可得好一阵子伤心呢!”
“那个紫凝姐姐,就是喜欢四处当媒婆!”重华县主撅嘴,很不悦。
只有凤华县主知道她不悦的真正原因。
“你竟然说我怕他!重华,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风华县主捂嘴笑道。
突然变了脸色,很凝重,“我只是有些奇怪,好好的,詹清辉怎么喜欢管这等闲事?我们只是打了一个赌而已。再说,在座的都什么身份呐?难道还能真的为难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不成?”
“凤华县主的意思是?”罗夫人若有所指的问道。
“哎呀,我也只是随便想想而已,许是你詹家表弟在江州城的生意做大了,弄得人家以为,这个酒楼也是他的!”
凤华县主笑着捂嘴,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道。
众人皆惊,随后点头,有可能。
忽然,雅间对面传出些动静,好像传出了女声。
重华县主等人立刻起身,隔着窗子去看。
原本,重华县主就纳闷儿,今日詹清辉到底在请谁吃饭,如今听见这女声,更是怒火上头!
“哎呀,这个人我认识。”凤华县主惊道:“好像,好像是邱娘子。”
凤华县主故作迟疑。
“邱娘子是谁?”重华县主与罗夫人同时问道。
“这个你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声,可是传遍整个寿安县!定远将军你们可认识?”
“当然认识!”重华一锤子定音,“如今的江州守备,名叫高武,前几日还拜访我爹呢!”
“啊呀,你知道高武,竟不知他的和离元妻?”凤华县主轻盈反问。
“……”
一群女人张大了嘴巴。
“她就是那个,和个离就舞刀弄枪结果把自己弄伤的邱氏?”重华县主恍然大悟,“我也是才听我娘说的,原来竟是她呀!”
女人的好奇心被勾起,都绕着重华县主让她把话讲清楚。
重华县主得意洋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知的说了,众女人阵阵讶然。
议论声纷纷。
凤华县主唇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微笑,很快消失。
突然,她惊道:“那她,来这里干吗?”
众女人皆回神,是啊,一个和离的女人,来这里干吗?尤其是,还进了詹清辉所在的雅间,天哪……
众人不敢想时。
重华县主早已经踹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一群女人又惊讶又兴奋,觉得有好戏有大戏看了,皆纷纷跟着重华县主,微微胆小的,还跟在后面一个劲儿的问重华县主要做什么。
见人都走了出去,凤华县主才笑着动身,跟在最后。
“咣当”一声,詹清辉所在雅间的门被踹开,正在与悠然说话的詹石修猛的心惊,见来者是重华县主,不由得面色一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