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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2章 血浓于水

    ***

    云端,字道正,三十七岁,国字脸,中等身材,第一印象就给人一种方正耿直的感觉。

    一见到秦牧,他便急切地问起有关云巧儿的事情。

    那天秦牧班师,成千上万的百姓夹道欢迎,秦牧对云巧儿的溺爱却毫不掩饰,甚至在无数百姓的注视下,让云巧儿与自己共乘一匹马回城,这足以说明秦牧与云巧儿的关系非同一般。

    秦牧有些冷漠地说道:“你如何能确定巧儿是你的女儿?”

    “云某膝下只此一女,岂会认错?她眉心有一颗淡淡的红痣,虽然相隔好几年,巧儿的模样有所变化,但仔细看,红痣还隐隐可见,秦大人,求求您让在下见见她吧。”

    “对不起,不是本官不让你见她,是巧儿说她不认识你,更不想见你。”

    “这.......”云端神色一黯,向秦牧长揖不起,“是我对不起巧儿和他娘亲,当初我曾派人回岳州接她母女,只是巧儿的母亲不愿离开;

    出事之后,我还亲自回岳州找过巧儿,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心里悔之无及;

    承蒙大人收留,巧儿总算安然无事,大人之恩,云某定有所报,还望大人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让巧儿和我见一面吧。”

    “这些年巧儿一个人孤苦无依,我在金陵遇到她时,她正独自在街边乞讨,受了多少苦你应该能想象;我带她回岳州安葬她的母亲时,她整整一个月不言不语,象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身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祸及自己的妻女.......算了,这些事本官不想过问;本官只问你,是高桂英派你来武昌的?你来武昌的意欲何为?”

    云端大概是急于见自己的女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我主动向高皇后要求来武昌打探消息。托天之幸,让竟我在这遇到自己的女儿。大人,巧儿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您就让我见她一面吧。”

    “巧儿不想见你,本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云端一咬牙说道:“只要大人让我父女团聚,云某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秦牧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对于人才,本官确实渴求,但不缺你一个,巧儿对我来说却是唯一的。我不会拿她来作任何交换。”

    “那天在城外我就看出来,大人对巧儿爱护有加,云某感激不尽,我并不是让大人拿巧儿作交换,我只求见一见她,若是大人能满足云某这个愿,云某愿将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大人。”

    “本官说过,不会拿巧儿作任何交换,什么天大的秘密你自己留着吧。至于巧儿,她若是愿见你,本官不会阻拦,但她既然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

    “大人,云某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求您,让我见见她吧。”云端竟然跪倒在秦牧面前磕起头来。

    “算了。你起来吧,我再帮你去劝劝,巧儿若是愿意见你便罢。若是还不愿意,你求我也没用。”

    “多谢大人。”

    秦牧回到后园,巧儿正独自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房顶,眼中水雾蒙蒙,秦牧一坐到床边,她便将头枕到秦牧腿上,无声地抽泣起来。

    秦牧轻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巧儿,别难过了,来,跟我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

    “巧儿,他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虽然当初他不听你母亲劝告,给家里引来了大祸,但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你即便不肯原谅他,但作为子女,见他一面,也算是略尽些孝道吧。”

    “可是我真的不想见他,公子,我想娘亲了,呜呜呜...............”

    “嗯,等我抽出时间来,一定带你回岳州祭拜你的母亲,现在,你既然决定不见你的父亲,我这就让人把他打发走,你也别为这件事难过了。”

    云巧儿心中显然是充满了悲伤和矛盾,她抽泣了一会儿后,犹豫地说道:“公子,你陪我一起去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去见他。”

    “好,我陪你去。”

    秦牧带着巧儿出现在偏殿时,翘首以盼的云端立即迎上来,动情地唤道:“巧儿,是爹爹我,是我,还记得爹爹吗?”

    “公子!”云巧儿一下子缩到秦牧身后,求助似的望着他。

    秦牧对云端说道:“你冷静些,退回去。”

    云端一步一步往后退,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巧儿,爹爹对不起你和你娘,你原谅爹爹好吗?巧儿........”

    巧儿离家逃难时只有九岁,到如今已经过去四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即便没有经受那么多的苦难,四年时间也足以让她对一个人感到陌生了。

    不管她父亲说什么,巧儿始终缩在秦牧身后,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安全。

    见此情形,身为父亲的云端更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

    麻城龟峰山距离县城大概五十里,因其地形山势酷似一只昂首吞日的神龟而得名,由**、龟腰、龟尾等九座山峰组成,方圆两百多里;

    群峰终日白云环绕,苍松古树、千年绿藤遮天蔽日,野猕猴桃、山楂、毛栗、野葡萄密布;清澈见底的山涧、溪流纵横交错,溪中肥鱼成群游弋。

    两万关宁军现在缩在龟峰山,粮草已差不多断绝,幸好山中野果野兽和鱼群可补充一下,但对于两万大军而言,这毕竟只是杯水车薪。

    从第四天开始,已经需要杀受伤的战马,才能让两万大军勉强不至于饿死了,只是士气不免越来越低迷。

    刘猛近十万大军顶在麻城,封住他们的去路,郭云龙和胡守亮已两度尝试突围,都未能成功。

    吴济民已是第二次上龟峰山了,这次他可没有第一次那么客气。

    一见着郭云龙和胡守亮二人,他便直接了当地说道:“郭将军,胡将军,不必心存幻想了,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饿死在这龟峰山上,二是归降我家大人。”

    “吴济民,你不要逼人太甚,老子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和你们拼了!”胡守亮按着刀柄怒喝。

    胡守亮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底气不足。

    吴济民不以为意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各位跟鞑虏剃发,是为不孝,不觉得愧对列祖列宗吗?

    尔等本是汉人,却帮着异族戮我汉人,是为不义;生而为人,不孝而无义,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间?”

    郭云龙也不禁恼羞成怒,大喝道:“姓胡的,你少他娘的说风凉话,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吴某说的是风凉话吗?你们的苦衷吴某也知道,不就是顾及家人在鞑子手上,怕祸及家人吗?

    你们用脑子想想,就算你们现在回去,鞑子还会相信你们吗?到时别说你们的家人保不住,恐怕你们自己也性命难保。”

    郭云龙与胡守亮二人沉默了,他们坚持到现在不肯投降秦牧,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怕家人性命不保。

    但正如吴济民所说,经此一事,就算重回鞑子怀抱,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了。

    其实吴济民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这两万关宁军一天不解决,麻城的十万大军就被多拖在此地一日。

    武昌正在商议秦军下一步战略方向,不管选择东下还是北上,都必须先解决这两万关宁军,除去心腹之患。

    为了尽快达成招降的目标,吴济民决定抛出最后的筹码:“二位将军,只要你们真心归降,我家大人答应用部分俘虏将你们的家人从鞑子手中换回来。”

    “此话当真?”

    郭云龙和胡守亮霍然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吴济民。

第293章 云巧儿值六千万两

    ***

    司马安等二三十人第一次劝进,秦牧不允。

    很快,他们会同秦军千户以上的将领,计有两三百人一齐至书武昌,再次劝进,秦牧仍然不允。

    这期间,秦牧并没有干等着,一面调兵遣将,暂时稳住了东线的战局,将清军阻在了建德县以东。一面加快整编李自成余部的速度;李自成在太行军的余部有十万之众,秦牧挑挑捡捡,取了六万,包括两万骑兵,其余的四万全部安置归农。

    同时进一步向麻城龟峰山上的两万关宁军施压,以期早日迫降这两万人马。

    宜城方面,李过也答应归附了,但前提条件是保持现有的编制,不接受整编。

    秦牧就此事找司马安等人紧急榷商,作战参谋蒋义涵当即说道:“大人,若是让大顺军仍自成一体,尽早会尾大不掉,不接受整编,这绝对不行,”

    另一个作战参谋许文长也说道:“大人,李过若是再坚持,咱们就先断其粮草,再吞掉他六万人马也不见得有多难。”

    邵华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先不说咱们在襄阳只有一万兵力,李过若真要拼个鱼死网破,咱们能不能困住他还不一定;

    更重要的是,李过与田见秀、袁宗第等人本是大顺军一脉,田见秀这边正在接受整编,军心未定,此时一但与李过兵戎相见,田见秀这边的六七万人马极有可能出现反复。”

    秦牧摸着下巴长出的胡茬沉思了一下,然后让许文长等人暂时退下,只留司马安等几个核心成员在场。

    他这才说道:“根据云端提供的消息,高桂英当初之所以与李自成分道南下,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李自成带着老弱妇孺吸引清军追击。高桂英负责押运大顺军的财物远走汉中,是为了确保这批财物的安全。李过不甘心接受整编,很可能也是因为有这批财宝在,他觉得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何亮轻声问道:“大人,具体数目云端说了吗?”

    “所有金银财宝合计值六千九百万两之多,主要是当初在京城拷掠所得。其中六千万两在高桂英南下时,接到襄阳失守的消息后,便紧急埋在襄阳以西的大扒沟一带;

    余下价值九百万两的财宝以黄金为主,高桂英一直带在身边,直到被困在荆门以北的双河沟。才由高桂英带入荆山,现藏于青龙咀。”

    虽然夜不收早就并报高桂英军中有异常之举,秦牧等人也大致猜到了高桂英押运的是大顺军抢来的金银财宝,但一直不知具体数目,更没想到高桂英早就把大头埋藏了起来。

    若不是云端相告。夜不收估计只能找到后面的九百万两。

    秦牧非常感慨,不想当初在金陵两一个煎饼换来的却是整整六千万两银子。

    包括司马安在内。无不面露喜色。这可是将近七千万两的横财啊,秦牧通过汇通银行虽然从江南圈来不少钱,但总数也没有这么多,一但这六千九百万两到手,对秦军的助力将难以估量。

    李源当即说道:“大人,目前襄阳以西的谷城、保康、房县都已由我军掌控。正宜速取大扒沟之财,以免夜长梦多。”

    秦牧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我已让云端带去襄阳,由马永贞主持其事。由凌战亲自带人去挖。”

    司马安沉吟道:“纸包不住火,挖回六千多万两的金银财宝,这动静小不了,或许能瞒住别人,但必定瞒不住宜城的李过。”

    “司马先生有何高见?”

    “大人,你声东击西的战略属下仔细想过,确实有可取之处,大人请看。”

    司马安拿起小木棒,指着大沙盘说道,“远取关中确实过于冒险,我军战线也拉得太长,但咱们不防折中一下,只取河洛;各位请看,洛阳环卫四塞,雄关林立,形势险固,东西南北共有八道雄关为屏;

    李过六万大军既然不愿接受整编,咱们不妨趁鞑虏兵力空虚之际,派其北上攻取洛阳,尽取周边要塞以守,引多铎兵力北上,如此,我军再集重兵,顺流而下直夺取江南。”

    司马安此计一是调虎离山,将李过调离襄阳一带,以方便秦军掘取大扒沟和青龙咀两处金银财宝;

    二来可避免李过在心腹之地生乱,使秦军难以集中全力东下。

    三来用他们来现实声东击西的构想,以减轻夺取江南的难度。

    至于李过能不能夺下洛阳,夺下之后又能不能守住,这已经不重要,只要成功把多铎的兵力分散过去,目的就算达到了。

    秦牧询问何亮等人,大家都赞同此策之后,秦牧没再犹豫,立即火速传令襄阳,让马永贞按计施行,李过若再不愿接受这个折中的办法,说不得只有调遣兵力强行吞并他了。

    这时唐王朱聿键再次派来使者,赐秦牧国姓,并封辽王之爵。

    楚王府正殿里,大伙面面相觑,暗暗感叹朱聿键还真是下血本了,按大明祖制,异姓不得封王,功劳再大,象徐达也是死后才追封为中山王,而且这种追封的王爵子孙是不能继承的。

    朱聿键一口气就给秦牧一个王爵,这注下得确实够重了,只不过封的是“辽王”,这就显得没什么诚意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除非秦牧把辽东打下来,否则他这“辽王”就永远是空头支票。

    这还是其次,让秦牧纠结的是这国姓,“朱牧.......怎么这么别扭呢,呃,什么珠穆朗玛峰还是好的,别搞成‘猪母’才好,靠,这不寒碜我嘛!”

    秦牧神色变幻不定,顾君恩等人只道他动摇了,准备接受朱聿键这份大份呢,立即出来诘问来使朱国英:“敢问朱大人。这是唐王的意思吗?”

    “唐王如今已即皇帝位,改元隆武.......”

    “我问你这是唐王的主意吗?”顾君恩不等朱国英说完,立即猛喷道,“唐藩本是罪藩,有何资格继承大统?尔等立一罪藩为帝,置桂王于何地?若唐藩可承大统,则何人不可?大明有祖制,异姓不得封王,指的是非皇族血亲不得封王,岂是指朱姓以外不得封王?如此胡作非为。混淆视听,岂是一国之君所应为之事?”

    朱国英不甘示弱,怒斥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辱及君上。”

    “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尔等不辨是非。拥立一罪藩继位,本已难令天下人心服,复行此悖逆之举,是为大不孝,岂怪得了别人相辱耶?”

    顾君恩口若悬河,把朱国英驳得哑口无言后。才对秦牧说道:“大人,唐藩得位本就不正,如今封大人王爵,也不过为是日后给大人罗织罪名埋下伏子。大人万不可接受。”

    秦牧有些好笑,顾君恩这也太积极了,连司马安等人的风头都抢尽了,不过这种得罪人的活计司马安等人应该不介意让他来做。

    当初连丞相牛金星都开溜了,顾君恩与喻大猷作为后来才追随李自成的人,却能患难与共,这足以说明两人忠义,而且他这种直言不讳的性格,秦牧很喜欢。

    *********

    襄阳。

    马永贞面无表情地把两个选择摆在李过面前,一,接受秦军整编;二,率六本部六万人马在秦军配合下,北取洛阳。

    李过再三权衡,终究是接受了后一种方案。

    马永贞指着地图说道:“阿济格西路军几乎全军覆没,目前鞑子在洛阳一带的兵力极为空虚,趁此机会攻下洛阳至少有七成胜算,洛阳关山险固,西屏三秦,东控豫鲁。若能在洛阳站稳脚跟,就等于挺进了鞑子心腹之中;

    要守住洛阳,必先守住周边险隘,诸位请看,洛阳东面是虎牢关,位于荥阳汜水西南十里,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守住虎牢关,则洛阳东面之敌难越雷池一步。

    北面是孟津关,孟津关北濒黄河,南依邙岭,有山河作托,关隘便于坚守,形成了以关制河、以河卫关的局势。控制住此关,则洛阳北面可保无忧。

    西面是函谷关,函谷关西据三秦,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洛阳与西安之间的咽喉,夺下这关,则西面之敌难犯河洛。

    伊阙关是荆襄北上洛阳的必经之道,此关不必多说。

    再说东南面的广成关,此关两山夹一川,其东北有长虫山,西南有大马山,自古是通往汝颖的要塞。此关也是必守之地,以防颖州之敌进犯洛阳。

    再有就是轘辕关,此关为洛阳通往许、陈的捷径要冲。关处鄂岭坂,在太室山和少室山之间,道路险隘,回环盘旋,守往此关,则许、陈方向之敌可难犯洛阳。”

    历史上,洛阳曾数度为一国之都,连宋太祖都有意迁都洛阳,正是由于洛阳环卫四塞,雄关林立,形势险固,易于防守的原因。

    马永贞一边说,一边将这些关隘在地图上一一标出,同时接着说道:“目前洛阳城内只有一千满蒙旗兵,由满将达斡尔统率,其余各城皆是新降之绿营兵,阿济格大败,这些绿营兵必定惊慌,我军挟大胜之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北伐,必能破敌。”

    李过问道:“只是我六万大军北取洛阳吗?”

    “不,本将会亲率一万步骑,你再拨一万人马给本将,我以两万大军攻洛阳,李将军和高将军则率五万大军,同时攻取上述各处关隘,为了不给鞑子喘息之机,我军明日即拔营北上,不得有误。”

    “马将军,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咱们就这么拔营北上,这粮草.........”

    “就粮于敌,目前只能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抢得宝贵的时间,你们不用担心,粮草补给我后勤部已经起运,咱们到洛阳时,第一批粮草补给很快也会运到,之后更会有源源不断的补给送达。”

第294章 风起云涌

    ***

    就粮于敌,这一招对大顺军来说再熟悉不过。

    想当年,大顺军四处流窜,只破坏不生产,若不是就粮于敌,他们早就全部饿死了。

    现在李过六万人虽然把旗帜换了,从大顺军变成了秦军忠贞营,但这项看家本领还在。

    马永贞得到了总参严令,没有给李过犹豫的时间,发给五日之粮,补充武器之后,限其第二日便拔营北上。

    马永贞亲率一万秦军押阵,总计七万大军北出南阳,连破叶县、襄城、郏县、汝州、嵩县,势如破竹。

    七万大军突然发难,因为只带少量辎重,速度非常快,负责防守洛阳的满将达斡尔应接不暇,他手上只有一千满蒙旗兵,另有五百汉旗军。

    防守各城的绿营兵战力极差,而且是刚刚归附满清,一见秦军势大,未等马永贞到达,有些州县的绿营兵就已经出城迎降了。

    见事态严重,达斡尔一边派人往信阳、关中求援,一边收缩兵力,退守洛阳南面的伊阙关,伊阙关位于洛阳南面的龙门山与香山之间,两山夹一河,关河相锁,形势险要,是洛阳南下,荆襄北上的必经之道。

    七万大军能否夺取洛阳,关键就看能不能迅速攻下伊阙关了。

    ***

    麻城龟峰山,郭云龙和胡守亮在吴济民承诺以鞑子的俘虏换回他们家属之后,终于应答下山接受整编。

    实际上,两万关宁军粮草已尽,只能靠杀一些受伤的战马勉强维持性命,支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马永贞的北线战争已打响,整个宏大的战争序幕已拉开,秦牧已没时间与两万关宁军耗下去,所以才答应他们以俘虏换家眷。促使两万人马迅速归降。

    这两万大军一下山,刘猛和吴济民立即对其进行彻底整编,先将他们打散,再与苏谨、李九的骑兵进行汇编,各级将领、佥事、都佥事安插进去,一面整编一面洗脑,宣传秦军的各项制度,严厉约束军纪。

    在整编这支关宁军的同时,总参下令田见秀为主帅,红娘子与、洪大壮、刘体纯分任副将。赵寒任大军都佥事,率领先期整编好的三万李自成余部,携两门红夷大炮,八门千斤佛朗机炮北上,准备夺回武阳关,进而威胁信阳。

    ***

    确山,位于淮河北岸,西依桐柏、伏牛两山余脉,东眺黄淮平原。南距离信阳一百五十里,是郑州南下信阳的必经之道。

    军情部副主事东方盛将四百六十人化整为零,自伏牛山出发,两昼夜急奔两百里。到达确山之后隐伏下来。

    夜已二更,天上无星无月,四野里一片漆黑,幸好东方盛手下的人马长期饮用松针水。克服了夜盲症,否则在这样的夜晚,根本没法行动。

    东方盛与监察部的甘南接受秦牧的安排。率两百人分散到河南、山东、北直隶等地组织敌后作战,一转眼已经一年多时间了;

    他们来的时候,李自成还占领河南、山东,紧接着清军来了,中原大乱,东方盛趁机收拢一些被打散的大顺军、与明军士卒,带着这些人上山落草;

    说是落草一点也不过分,现在的他们,除了能和夜不收取得联系外,得不到后方一点支援,跟占山为王的草寇没有什么分别。

    然而就是他们,趁着满清军事重心南移之机,在河南、山东、山西、北直隶聚散无常,拉开了轰轰烈烈的游击战,让多尔衮伤透了脑筋。

    今夜,东方盛经过精心策划,决定给鞑子来一出火烧连营的大戏。

    三更到了,东方盛摸了摸上头的小辫子,猛吐了一口吐沫,沉声下令四百六十人摸黑出了,向几里外的确山县城直扑而去。

    三更过后不久,确山县城里正在熟睡的满将代隆突然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紧接着有亲兵冲进来并报,说东、南、西三个城门遭到不明来历的军队攻击。

    代隆为之大惊,他押运六万石粮草黄昏时分才刚刚到达确山县,半夜确山就受到攻击,这说明对方肯定是早有预谋,而且对方敢于攻打有三千人马守卫的确山县城,说明实力一定不弱。

    敌情不明,对方采用的还是围三阙一的攻城战术,代隆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调兵防守东、南、西三座城门,自己也亲往南门观察敌情,当发现城下的敌人只是虚张声势之时,代隆立感不妙,这不是围三阙一,这是声东击西。

    “快,快去北门!敌人要攻北门!”

    代隆反应不慢,但在他的大吼声中,北门已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确山县城不大,从南门就可以看到北门升起一团巨大的火球,并能感觉到城头在颤抖。

    “北门被炸开了,北门被炸开了.......”

    城头的清军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在这漆黑的夜里,根本没法弄清有多少敌人,这城门一被炸开,所有人的心里防线仿佛也同时被炸毁了,因为通常这种情况下,潮水般的敌人随后就会从北门杀进来。

    东方盛亲率三百人马,从防守最弱的北门杀入,呐喊如潮,火光四起,这个时候,清军更难以判断到底有多少敌人。

    情势紧急,代隆不及细想,立即组织起人马向北门迎击而,与东方盛在北门内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清军毕竟人多,渐渐稳住了局势,代隆更是亲自冲锋在前,准备把敌人赶出北门去。

    然而就在此时,城中霍放的粮草突然被引燃,浓烟滚滚而起,火光迅速映红了夜空,代隆这才明白,原来北门的攻击也只是掉虎离山,敌人早就安排好烧粮的内应了。

    望着冲天的火光,代隆急怒攻城,目眦欲裂,那可是整整六万石粮草啊,要是全部被烧了,信阳的几万大军吃什么?

    代隆不得不派人回去救火,刚刚取得的优势又丧失,趁鞑子军心大乱,东方盛身先士卒,再次率众反攻回来。

    负责运输粮草的数万民夫成了压垮代隆的最后一堆稻草;粮草一起火,就有人在几万民夫中大肆鼓动:“大家快跑啊,粮草被烧了,鞑子不会放过咱们的,快跑啊!鞑子杀回来了,粮草没了,再不跑大家都得死,快跑啊!”

    城中火光四起,杀声满城,几万民夫本已惊慌失措,此时再被人一鼓动,顿时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奔逃;

    代隆带着一千多人马赶回来准备救火,被数万民夫冲得大乱,先是那些绿营兵跟着民夫乱窜起来,代隆带着仅有的一百多满蒙旗兵大肆砍杀;

    但这惊乱的夜,起火的地方越来越多,逃窜的民夫越来越密集,最终将代隆的一百多旗兵也被数万民夫冲得七零八落。

    这一夜,整个确山县城毁于一场大火,代隆押运到此的六万石粮草化成一堆灰烬,两千多绿营兵全部溃散,一百多满蒙旗兵被平在数万民夫和城中百姓之中,乱成一团,光是死于相互践踏的就多达一半。

    东方盛得手之后,迅速化整为零,消失在确山城外,代隆自始至终,不知道是遭到来自何处的敌人袭击。

    ***

    石柱位于重庆府东部、长江南岸,属巫山大娄山中山区。境内地势东高西低,呈起伏下降。群山连绵,重峦叠嶂,峰坝交错,沟壑纵横。

    夔州战败之后,秦良玉被侄子秦翼明等人救回石柱,张献忠尽陷蜀地,派人遍招蜀地土司,独不敢往石柱劝降。

    整个蜀地,石柱土司得以独存。

    王焕然带着五十人奉命出使蜀地,回程时特意绕道来到石柱,秦良玉听说湖广总督秦牧派来使者,命侄子秦翼明、孙子马万年亲往迎接。

    面对征战了一生,如今已是七十高龄,满鬓白发的秦良玉,王焕然赫然伏地,隆而重之行起了三叩大礼。

    在场的秦翼明、马万年皆是惊诧万分,便是秦良玉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也是十分诧异,她徐徐说道:“王大人何须行此大礼,老身实在当不起,王大人快快请起。”

    秦良玉说话之间,轻咳了两声,曾经叱咤风云的女英雄,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消磨,已经是如此的苍老。

    王焕然不顾劝阻,三叩大礼行完之后,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夫人,在下受湖广总督秦牧秦大人所遣,特意来石柱拜见老夫人,这大礼是替我们秦总督行的,我们秦总督本是忠州秦氏旁支,属文字辈,老夫人请看。”

    王焕然小心地递上一本族谱,这是秦牧经杨芷提醒后,才让黄连山从南京旧宅找到的家谱,秦良玉接过后递给侄子秦翼明,感叹道:“老夫这眼神不好了,翼明你来看吧。”

    “是,姑母。”秦翼明已四十来岁,身体中等,浓眉大眼,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杀伐之气,但在秦良玉面前,却是无比的恭谨;

    他接过族谱仔细翻阅后说道:“姑母,按这份家谱记载,秦总督确实是出自我秦氏旁支,自元末至正八年迁往秦淮,至今已十一代,按辈分算,秦总督与姑母同为文字辈..........”

    “秦牧竟是我忠州秦氏之后.......”秦良玉柱着杖喃喃自语。

    ****

第295章 天命所归

    *****

    让手下两名副将退出去之后,李定国又从携带的《孙子兵法》一书中,取出一纸信笺,信笺上的七八行字他早已倒背如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一刻,就着一灯如豆,李定国的目光落在了信笺最后的四个字上:天命归秦。

    “难道这秦指的就是秦牧?”

    一缕夜风入窗,灯光摇晃不定,李定国不禁默然暗叹。

    这世上有谁敌得过天命呢?

    李自成和张献忠搅动天下风云,以前都经历过无数艰险,多次惨败,但是,无论以前败得多惨,二人总是很快能在逆境东山再起;

    然而,俩人各自称帝后不久,一个便死于农夫的锄头下,一个死于流矢,属于他们的时代戛然而止,俩人都不到四十岁,死的时候正值壮年,巧合的是俩人又都没有子嗣。

    难道这不是天意?

    天意注定二人都成不了真正的天下共主,强自称帝,换来的只是天遣。

    若是以前,李定国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天命之说,但这一纸信笺上的每句话都应验了,从庭前传报,身殉潼关,到独上煤山,悲逢国殇。扬州十日,驾奔江上。这些事情都一一应验了;

    最后四句是:持戈十万,复我衣冠。横扫**,天命归秦。对这最后的四句,李定国也不敢再存疑;

    问题就在于,这天命归秦的“秦”真是秦牧吗?

    自己是要逆天而行,还是顺应天命?

    秦牧遣使王焕然前来说的一番话,再次在李定国耳边回响:“李将军,我家总督虽曾与李将军有过摩擦,但常言道兄弟阋于墙,共御外辱,如今满清鞑子窥我中华。毁我衣冠,在这民族存亡之际,天下所有炎黄子孙都应携起手来,共御外辱;

    我家总督愿尽弃前嫌,与李将军结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共克时难,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李将军掌控十六营人马,且与艾将军私交深厚............”

    王焕然一番话,不但表达了秦牧的诚意,中时也表明秦牧对眼下大西军的情况十分了解。

    自张献忠身中流矢猝死,大西军阵脚大乱,被何洛会一路追击,从汉中一直败退到广元、连剑门关都丢了,幸好何洛会孤军不敢再深入,大西军退到绵州才稳住了脚跟。

    清军的威胁暂时远了。但因为张献忠死得太突然,没有指定继承人,四名义子由谁来出任大西军统帅,都难以让其三人心服;

    四人现在明面上虽然还没有撕破脸。但关起门来时,早已争吵不休,尤其是孙可望咄咄逼人,夺位之心已毫无掩饰。

    然而李定国看得很清楚。孙可望生性狡奸傲慢,独断专行,没有容人之量。更没有经略天下的眼光,这样的人绝非明主。

    李定国独自在灯下艰难地权衡着,是接受秦牧的善意,与之结拜,还是另作打算。

    如果是另作打算,又作何打算?

    在何洛会紧追不放时,四人还能相互协作,现在外部的威胁刚暂时解除,四人之间的矛盾立即突显出来,按眼下互不妥协的情况发展下去,大西军十有九会一分为四,彼此混战。

    难道自己要带着手下十六营人马加入这场混战?若是走避,又能避往何处?

    成都万通巷一栋普通的民房里,同样是一灯如豆,夜不收在四川的总负责人秦兆明低声地询问着副手吕万忠:“怎么样了?把王焕然私下会见李定国、艾能奇的消息透露给孙可望了吗?”

    “头儿放心,已经办妥了,现在就等着孙可望行动了。”

    “不可大意,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关键,若不能保住李定国和艾能奇的性命,咱们反而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已经给李艾二人安排好退路了。”

    “大人将此事交给咱们,是对咱们天大的信任,若能兵不刃血拿下蜀地,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世代富贵可期,若是弄巧成拙,咱们只好提着脑袋去见大人了。”

    吕万忠慎重地答道:“头,事情轻重属下晓得,若是办砸了,不用头儿说,属下第一个把脑袋摘下来向大人谢罪。”

    “你晓得就好,快回去吧,以妨事情有变。”

    “是。”吕万忠应了一声,很快从后门退出小院;

    在夜色灯昏的街上转了一圈之后,买了几样自家妹妹爱吃的小食,才回平东将军府;

    吕万忠现在是孙可望的“小舅子”,她妹妹吕小妹是孙可望新纳不足半年的宠妾,任借这层关系,孙可望也成了平东将军府上的管事之一,出入将军府自不在话下。

    只不过吕小妹是不是他的亲妹妹,这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实际上,他妹妹是夜不收从江南物色来的雏妓,经过近一年的训练之后,才派到四川来的;

    象吕小妹这样的才色双全的女间谍,夜不收训练的还有不少,黄连山为了打入一些重要目标人物身边,可谓是不择手段。

    吕万忠回到平东将军府时,李定国还在自己府上踌躇思索,之后不久,外头有亲兵来并报道:“将军,平东将军派人来请将军过去议事。”

    “议事?”李定国心头莫名惊诧,这已是初更时分,孙可望要议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早上,“所议何事,问清楚了吗?”

    “回将军,来人没说,只说让将军赶紧过去。”

    正所谓有事人心惊,李定国心头的猜疑更重,悄悄做了一番安排,才动身赴会...........

    ***

    隆武派使者朱国英来赐秦牧国姓,册封为辽王,顾君恩却首先质疑了隆武继位资格,并当场把朱国英驳得哑口无言。

    说实在的,隆武继位的资格根本经不起质问,他与崇祯已是十代远支,而且被是崇祯钦定的罪藩。按道理,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就算是浙东的鲁王朱以海也比他有资格;

    他之所以比鲁王弄得更象模象样,不过是因为他有实力比较强的郑家支持,但说到底,充其量他也只是郑家立起来的傀儡。

    所以,不光顾恩君这样背负“弑君”之罪的人不愿奉朱聿键为主,就是司马安等秦牧的老班底,也不愿去认一个郑家的傀儡为主。

    一言而遮之,奉朱聿键为主。还不如自己另立一个朱家孙子呢。

    秦牧起初其实也考虑过立一个朱家子孙做傀儡,但在这么做有利有弊,利的一方面,可以争取到忠于朱明的一些人才,不利的一方面,争取到的这些忠于朱明的人才将来迟早会成为大麻烦。

    很简单,他们效忠的是朱明,不是秦牧,这些人到来之后。发现秦牧还是大权独揽的话,一定会闹出纷争,反而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另一方面再拥立朱家子孙会让手下的兵将很失望,也会让归附的李自成余部处境很尴尬。更不利于争取张献忠余部。

    所以,秦牧在麻城时,才传令让司马安等人隆重迎接,并在江西湖广大肆宣扬他的武功。这与他长期在江西湖广制造神迹,让百姓相信自己是真龙降世,天命所归的做派是一脉相承的。

    就连司马安等人。也认为秦牧自立的时机成熟了。

    当初李自成在襄阳称王时,象顾君恩、喻大猷等一大批人才愿意投奔李自成;

    满清入主北京后,同样有很多人甘做满清走狗;

    秦牧大败阿济格,手控三十万劲旅,坐拥当今天下最安定富庶的荆湖与江右之地,高举驱除鞑虏的义旗,兵指河洛,力压江左;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相信反而没有人才愿意来投奔,天下真有那么多人才忠于朱明的话,朱明就不会亡了。

    打发走朱国英之后,司马安、诸葛敏等加快了劝进的步伐,继军中将领第二次劝进之后,湖广江西的官员很快发动了第三次劝进浪潮;

    各地知县以上的官员,与军中千户以上的将领,一同上书武昌,甚至连岳麓书院上千学士,也一齐声援,武昌城中更有士子带着上万百姓来到王府正门镇楚门跪拜劝进。

    这次劝进的声势之大,骇人听闻,秦牧出镇楚门再三劝起,黑压压的人群却是聚而不去,连续三天,人群反而越聚越多,秦牧确知,这些百姓不是司马安他们组织来充门面的;

    说来武昌百姓也是受够了战乱之苦,明军来了抢一遍,叛军来了又抢一遍,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唯有秦牧入主武昌之后,分田分地,安稳社会,减免税赋,发展民生,百姓才得以过上安定的生活。

    百姓的思想很单纯,谁给他们土地,谁让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他们就拥戴谁,何况有关秦牧是真龙降世、天命所归的传说在民间早已得到普遍认同。

    所有官员的劝进行为,秦牧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这些自发来劝进的百姓,让秦牧十分感动,在镇楚门前,他含泪应下,万千百姓顿时欢呼如潮;

    人们再也不用担心秦牧执行的善政会改变了,不用担心分到的田地会被收回,安定的生活再被战火毁掉了。

    有百姓甚至把这些心声喊了出来,跟在秦牧身后的顾炎武听了百姓的喊声,恍然明白,秦牧经营湖广和江西虽然只有两三年,但已经培植起了庞大的既得利益群体;

    他任命的官员,分到田地的百姓、得到妥善安置的难民,数以千万计的人都是秦牧坚定的拥护者。

    秦牧鼓励工商,并以银行提供贷款扶植工商的政策,使得商人和手工业者也都成了他的拥护者。

    他供养州县士人,亲自筹建岳麓书院,拨款大办州学县学,扩招生员,这样的举措又得到了读书人的拥护。

    至于他手下的军队,更不待言,很多将领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对士兵的政治洗脑力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大;

    每月领饷时要说“谢秦大人饷”,每天喊几次的军人誓词中第一句便是“绝对服从秦大人指挥。”

    军中更有佥事官专门负责灌输秦牧的意志和思想,除此之外,军属享受很高的荣誉,士兵的利益也都得到了很好的保障,这使得秦军对他有足够的忠诚。

    士农工商兵,对秦牧都如此拥护;相对天下其他地方的情况而言,他们都是既得利益群体,而秦牧用以保障这些群体利益的手段,是他惊人的圈钱能力,毕竟百姓都是看实利的。

    想通了这些,顾炎武再看前面的秦牧时,看到的便不再是他战无不胜的光环了,看到的是他全方位的布局能力,以及润物细无声的手段,秦牧能有今天的声望,绝不是光凭他的战功。

    在这劝进大潮之下,司马安与诸葛敏等人暗地里更是加紧防备,防止万一秦牧称王时,地方上有官员反对生乱,一但出现这种现象,不管他是谁,都要立即出动军队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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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前两本书基本上不断更,天天六千字以上,没日没夜的坐在电脑前码字,成绩一般般,但一直坚持着,寒来暑往,一晃两三年过去,身体垮了,到了这本心有余而力不足,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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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秦王即位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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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士民再三劝进,秦牧终于同意接受拥立称王.

    此时杨芷母子也已接到武昌,同来的还的杨廷麟一家。

    因洛阳之战已打响,东取江南更须紧锣密鼓的筹备,没有时间耗费,是以一切体制多按明制设立。

    由司马安、诸葛敏、李源三人入阁为辅臣;何亮掌兵部,杨廷麟掌吏部,刘伯全掌户部,宋应星掌工部,堵胤锡掌礼部,白铁掌刑部,邵华掌都察院,顾炎武掌翰林院,以杨慎掌大理寺,以宋献策掌太常寺,以吴有性掌太医院,以汤若望掌钦天监;

    以顾君恩、吴晋锡、喻大猷、卞狄、谢凡、田一亩、吴有才、林清和、王守素、覃秋白、余杭生等等分任侍郎、寺卿、主事等官职;

    另以蒙轲、刘猛、马永贞、李过、分任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其中后军都督府大都督一职暂时空缺,秦牧故意没有任命。

    原来负责赏功罚过,贯彻秦牧意志的军事佥事官划归兵部管辖。

    同时秦牧利用此次机会,进一步强干弱枝,将整编的关宁军、苏谨、李九、以及原李自成余部的百战精卒一同充入刘猛的中军都督府。

    相对于蒙轲、马永贞、李过三人,刘猛粗中有细,是秦牧一手带出来的悍将,向来忠心不二,由他掌握最强盛的中军,秦牧才能放心。

    体制和官职议定之后,紧要的便是议定国号了,此事其实是最早议及的,但因各人意见不同,一时僵持不下,秦牧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把国号留到了后。

    以诸葛敏为首的一方,认为秦牧起于荆楚。当以“楚”为国号。

    顾炎武却站出来反对道:“凡立国定祚,皆须大义之名,大明两京虽然已经沦陷,但鲁王、唐王已同时宣称继位,大人本是明臣,此时以楚立国,则难占大义之名;

    秦氏本源于嬴氏,始皇帝横扫**,铸我中华一统之基,汉代秦之后。始皇帝子孙遂以国为姓,称为秦氏。

    大人生为始皇帝后代子孙,岂能以楚为号,自应回归本源,继承始皇帝之大统,以秦为国号,如此才能正本清源,统合天一。”

    顾炎武一席,让各人豁然开朗。不错,秦牧继承的不是明朝国祚,不管取什么样的国号,都难免落个不臣之名。

    如今要争得大义之名。只有追本溯源。始皇帝是第一个统一中国的皇帝,当此民族存亡之际,秦牧以始皇帝后代子孙之名,起起继承始皇帝道统。只有这样,在大义名份上才勉强站得住脚。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再无异议。遂议定国号为“秦”。

    唯一遗憾的是目前没有得到始皇帝的传国玺,若是得到传国玉玺,一切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七月初一,武昌举行隆重的开国议式,秦牧被奉为秦王;并于登位之时颁布秦王诏:

    予尝闻,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自明祚倾移,两京沦陷,亿兆生民水火加身,妻离子散,已饱经亡国之痛;

    又有建州鞑虏,窥我华夏。其摄政多尔衮者,与伪皇太后叔嫂通奸,恬不知耻;其伪礼亲王代善者,与庶母**,开同禽兽;此禽兽之国,豺狼之邦,入关以来,复坏我纲常,毁我衣冠,乃至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不剃发者抓至军门,朝至朝斩,夕至夕斩,泱泱华夏,竟成遍地膻腥。

    胡兵过处,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扬州十日火光满城,杀声盈宇,妇女长索系颈,累累如珠,一步一蹶。婴骸遍地,或衬马蹄,或籍人足,肝脑涂地;一沟一地,堆尸贮积,手足相枕,塘为之平。至于纷纷子女,百**啼,哀鸣动地,耳所难闻,目不忍睹。数十万生灵,枉死鞑虏刀下,春风十里扬州路,但闻孤魂野鬼哭;

    当此天下存亡之际,朱明子孙不思救民于水火,但求苟且偷生;潞王者,人道贤明,然监国两日而降清;鲁王、唐王者,至外敌于不顾,同室操戈,互相攻奸,呜呼!天下仁人志士,无不为之心寒。

    予生为秦氏,本始皇帝后裔,治理一方,平顾贼于赣南,驱张逆于湖广,拒鞑虏于荆襄,一心为民,未敢作非分之想;

    然明祚衰绝,人力难以回天,朱明子弟,难觅贤明;而众将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合词劝进,恳请再三,予不忍天下沦亡于胡虏,乃以今年七月初一,祗告天地,承始皇帝国号大秦........

    予治湖广江右之地,革积弊,兴文教、农桑工商并举,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戈,目视我中原之民陷于膻腥,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即举大义之旗,起兵驱除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华夏之衣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凡华夏儿女,炎黄子孙,值此天下存亡之际,当聚我义旗之下,众志成城,共御外辱;

    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兵至士民勿避,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弃于狄虏,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

    这首诏书一经颁布,顿时轰动天下。就象一扬巨大台风过境,士民奔走相告,议论纷纷,秦牧称王与鲁王、唐王等称监国完全是两回事;

    鲁王、唐王手下无一兵一卒,秦牧如今手下已有几十万劲旅,实力雄厚,又刚刚大败阿济格,歼敌十万,大明自永乐之后,就没取得过如此辉煌的胜利。天下多数百姓都将他视作抵抗胡虏的唯一希望。

    而秦牧诏书主要包含了四个方面:一是宣告大明已经灭亡,朱家子孙不肖,不足以拯救天下;

    二是指出鞑子禽兽不如,控诉鞑子的暴行,激发天下人同仇敌忾之心;

    三是明确自己继承的是始皇帝的道统,名正言顺;

    四是号召天下人团结到自己的义旗之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尤其是诏书中首次提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口号,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而鞑子屠杀扬州那惨绝人寰的情景,对应出鲁王、唐王不顾外敌,同室操戈的龌龊;另一方面,也映衬出秦牧始终站在抵抗鞑虏第一线,大败阿济格的壮行义举。

    本来秦牧设置六部官衙,大部分职位还空缺着,这道诏书一出,前来投奔者顿时拥塞于途;

    尤其是鞑子占领区的官吏,许多人不愿剃发异服。不甘做满清的奴才,又怕朱家子孙清算他们的旧帐,现在有了秦牧这个选择,便纷纷弃官南逃,投奔武昌而来。

    对于这些主动来投的官吏,秦牧一律不计前嫌,着吏部酌才叙用。

    对于各地来投的读书人,则令礼部筹备科举,通过正途铨选。但私下里,秦牧却再三叮嘱礼尚书堵胤锡,凡东林党人尽量少录取,秦牧可不想刚则立国。就毁于党争。

    秦牧的诏书传遍了天下,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江阴城里也有人将诏书贴出,并传诵着秦牧大败阿济格,歼灭十万鞑虏大捷消息。

    自六月初在典史陈明遇、诸生许用等人带领下。江阴义民擒拿清知县方亨,斩杀清差,树起反清义旗。至今已过一月时间;

    其间常州知府宗灏派三百兵丁赶来镇压,被义民全歼于秦望山下。

    南京的黄连山接到消息后,毅然派出李重阳等二十名有战阵经验的夜不收成员赶到江阴,助义军作战,在李重阳等人的组织训练下,义军多次打退小股清军的进攻。

    清贝勒博洛大怒之下,派降将刘良佐统四万重兵围城,并作招降书射入城中,江阴军民公议后,回书拒绝,同时派人前往绍兴向鲁王求援。

    刘良佐见劝降无效,便四处捕杀城外义兵,企图断绝城内军民外援,同时开始攻城。

    城中严密防御,清兵箭如雨注,城上义民一手拿锅盖遮蔽,一手接箭,每天能得到十多万支箭。

    但战争毕竟不是儿戏,城上义民虽经李重阳等人组织,但时间太短,难以成军,在刘良佐猛攻之下,江阴形势日益严峻,派往绍兴的人又回报鲁王拒绝派兵增援,使得城中士气大损。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李重阳劝陈明遇改树秦军义旗,以鼓民意,同时承诺会尽快联络秦牧,派兵来援。

    陈明遇与许用、黄略等人商议之后,同意李重阳提议,换上秦军旗帜。

    城中百姓得知能联系到大败鞑子的秦军之后,一时信心大增,士气高涨。

    城里有个叫程璧的富绅更是首捐二万五千金,在他带领下一时捐资者云集。

    士气虽然再次鼓舞起来了,但陈明遇深知秦军来援总还需要些时间,同时自感缺乏军事组织才能,于是想起了智勇双全的前典吏阎应元,经过众人同意之后,便专门委派十六人连夜出城,到阎应元住所请他出山。

    阎应元从所请,率家丁四十人,夜驰入城。

    阎应元以江阴在着崇高的威望,这一点是李重阳等人万不能及的。崇祯十四年,有江盗乘船百艘来犯江阴,县令、县丞、主簿都吓得弃城而逃,江阴百姓惊恐万分;

    唯独武艺高强的阎应元带刀冲出,跃马于市疾声大呼:“好男子,从我杀贼护家室!”一时从者数千,听从号令布列于江岸,将江盗击退。

    阎应元方一入城,立即得到了江阴百姓热烈的拥护。

    形势危急,阎应元让每户出一男丁守城,以武举人黄略守东门,以李重阳守南门,陈明遇守西门,阎应元自守北门,以李重阳带来的二十人在城内对兵丁轮番训练,与清军展开了殊死大战。

    刘良佐令四万大军造浮桥十条,一齐渡过外城河,分十处登云梯上城。阎应元指挥城上用砖石掷下,以长枪拒敌;一时间乱石纷飞,炮火连绵,双方死亡不计其数。

    满人大将阿巴赦自恃勇猛,穿着三层甲,腰悬两把刀,背上还背两把刀,手执两把刀,亲登云梯,跨上城垛,执刀乱砍。

    城上守军用棺木抵挡,以枪刺其身,竟不能入。

    有人喊道:“刺他的脸。”于是众人纷纷刺其面,一汤姓童子,持铁钩镰,用力钩断其喉管,竹匠姚迩割下他的头,满将身子堕落城下。清兵齐来抢尸,城上梆鼓齐鸣,砖石小箭如雨点,清兵又伤亡数百人。

    江阴的战况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很快传到了武昌,秦牧接报之后,着令三军加速备战;

    并令水师都督狄中行整合洞庭和鄱阳两湖水师,准备夺取“制江权”,同时命兵部征调大量民船用于运兵运粮;

    江阴就位于长江边,一但能控制住长江水道,也就等于有了增援江阴的能力。

    江阴是第一座树起秦军旗帜的城池,保住江阴有着军事有政治双重意义;

    首先军事上,可用江阴为桥头堡,挺进整个江南,对南京形成两面夹击;

    在政治上,鲁王拒绝增援江阴,而秦军千里相救,这对争取整个江南的民心将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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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297章 上国衣冠

    ***

    七月初七,乞巧节。

    一弯新月挂在山头上,伊川河在龙门山与香山之间静静流淌,伊阙关下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七万秦军,十二门火炮,已经猛攻伊阙关两天,双方伤亡都非常惨重。

    让清将达斡尔忧心忡忡的是,秦军不但进攻猛烈,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宣传战、攻心战。

    在依稀的夜色中,关下不断传来秦军的大喊:“关上的兄弟,咱们同为汉家好儿男,何苦去给鞑子做走狗,我们秦王已于武昌建国立祚,遣百万大军北伐,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你们还等什么,拿起你们的武器,把鞑虏砍死,恢复我上国衣冠吧。”

    “你们若能迷途知返,我家秦王将一律既往不咎,杀死鞑子者还有大功可领。你们若执迷不悟,就等着被俘之时,当作汉奸处死吧,你们死了不要紧,还要连累家人。”

    “关上的汉家兄弟,鞑子亲王阿济格都不堪我大秦劲旅一击,十万鞑子灰飞烟灭,阿济格吓得屁滚尿流,狼狈北逃,你们想想,鞑子的日子还长得了吗?你们醒醒吧,别再提着脑袋替鞑子送死了。”

    伊阙关上的几千绿营兵本来归附鞑子不久,对满清根本还谈不上有什么忠心,阿济格大败之后,他们对满清一统天下的信心早就开始动摇了。

    这时候大多数人还是不愿剃发异服,做鞑子走狗的,如今被秦军猛攻两日,伤亡惨重,再听秦军劝说,大家的心思进一步松动了。

    清将达斡尔见几千绿营兵开始窃窃私语,心中越发惊慌,他手下只有一千满蒙旗兵。若是五千绿营兵反水,别说守住伊阙关了,恐怕不用关下的秦军动手,他这一千旗兵就会死在绿营兵刀下。

    “谁敢私下议论,杀无赦!”达斡尔露出狰狞的面目,大声咆哮着,同时派出手下旗兵,对那些窃窃私语的绿营兵大加杀戮,企图用血淋淋的杀戮镇住动摇的军心。

    关上的绿营兵受鞑子欺凌惯了,十分惧怕。一时竟无人敢反抗,但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惨遭屠戮,总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在就此时,关下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战鼓声,达斡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军竟然在夜里进攻?这怎么可能?

    事实告诉达斡尔,一切皆有可能。

    关下传来阵阵轰鸣声,一门门大炮在夜色中喷出一道道吓人的火舌,巨大的弹丸呼啸而来。狠狠地砸在伊阙关上;

    被砸中者血肉横飞,尸骨无存,随后早已在黑暗中摸近的一万秦军突起发难,猛攻而上。潮水般的呐喊声响彻了夜空。

    在这个时代来说,夜战是比较少有的,但秦军不同,从秦牧建军之日起。就一直苦练夜战,因为步兵对骑兵,天生处于弱势。只有在夜战中,才能最大限度地抵消这种弱势。

    为了消除普遍存在的夜盲症,秦牧还下令所有秦军都要经常服用松针水;

    这一刻,秦军惊人的夜战能力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而关上的绿营兵却是消极抵抗,在这种情况下,很快就有秦军攻上伊阙关;

    达斡尔还在拼命抵抗,冷不防旁边的绿营兵突然倒戈,回头砍杀督战的鞑子,然后向达斡尔这边杀过来.......

    这一夜,不但伊阙关被攻破,一千满蒙旗兵能逃脱的更是不到四成,包括主将达斡尔在内,也成了秦军的俘虏。

    伊阙关一下,七万秦军潮水般涌过龙门,直下洛阳城。

    紧接着马永贞分兵四出,急抢函谷关、虎牢关、孟津关、轘辕关等洛阳周边关隘。

    同时派兵争驰传檄,洛阳周边的新安、偃师、孟津等州县的士民纷起响应,驻守的绿营兵也纷纷倒戈;

    一时间,洛阳周边可谓是传檄而定,甚至连关中的百姓也很快响应,开始自发组织起来,反抗满清统治,镇守关中的何洛会忙着镇压关中的义民,根本没能力顾及洛阳。

    出现这种连锁反应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满清占领关中才几个月,现在又下令剃发异服,这已经触及了汉人最后的底线,宁愿一死也不愿剃头的大有人在;

    普通百姓虽然在屠刀下不得不屈服了,但秦军的到来,再次给百姓带来了希望。阿济大败,鞑子在关中河洛兵力空虚,更是给了百姓反抗的勇气,何况关中民风本就剽悍。

    洛阳的失守,就象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满清的心腹。

    燕京的多尔衮接到八百里加急奏报之后,也不禁大惊失色;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因剃发令的颁布,现在河南、山西、山东、甚至是北直隶,本来就有许多“暴民”在反抗,秦军挺进洛阳,无疑会让这些暴民士气大增,中原民心也必然浮动,抵制剃发异服的人会越来越多。

    偏偏这个时候,确山传来六万石粮草被“暴民”焚毁,信阳大军有断粮之忧的坏消息,清军占领的地区,多是连年战乱,民生极为困苦,百姓食不果腹,这次筹措六万石粮草,已经是非常困难了,不想被毁于一旦,接下来去哪里再筹措出粮草给信阳的大军?

    多尔衮被弄得焦头烂额,不得不以八百里加急,传令多锋调兵北上,以求稳住中原局势。

    同时命勒克德浑率满蒙旗军五千,汉旗军七千,绿营兵两万紧急反攻洛阳;

    另外命令关中的何洛会大开杀戒,镇压叛乱,尽快从西面夹击。

    山西方面,又令清将螯拜与大同总兵姜瓖起兵一万五千人,经上党南下攻打孟津。

    就在多尔衮调兵遣将誓要夺回洛阳,稳住中原局势的时候。一直在北直隶组织敌后作战的监察部主事甘南,赫然打出了秦军的旗帜,以秦国使者的身份进入燕京。

    京城里的百姓夹道观望,议论纷纷,看着那面黑底黄字的“秦”字大旗,看着甘南等人峨冠博带,气宇轩昂地策马而行。那种朗朗大气,睥睨夷狄的气概,一时之间,竟让街边许多观望的百姓悄悄落泪。

    这是上国衣冠,没错,这是每个汉人所念念不忘的上国衣冠。

    看了甘南等人的峨冠博带,再回头看看身边黑压压的人群,无不剃去了头发,留起了金钱鼠尾,换上了紧身的马蹄袖箭衣。一副夷狄模样。

    在强烈的对比之下,悄悄落泪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不忍再看,掩面饮泣而去。

    金銮殿上的满汉大臣,看着峨冠博带的甘南昂然踏进大殿时,也感觉特别刺眼。

    当初弘光派来使者时,他们不觉得怎么样,因为他们当时是胜利者。

    但现在,甘南那睥睨的眼睛明确告诉殿中的满汉君臣。这是十足的胜利者的姿态。

    “大胆!见了我大清皇帝,还不快跪下。”礼部右侍郎孙之獬当先大喝,声音震得金殿嗡嗡作响,连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都吓了一跳。

    甘南好整以暇地环顾了一眼殿中的满清君臣。最后目光落在孙之獬身上,淡然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堂堂大清礼部右侍郎,无知鼠辈,还不快跪见我大清皇帝。”

    不光是孙之獬怒斥。殿中很多满汉大臣也纷纷厉声喝斥起来,一个个怒目而视,火花四溅。

    然而甘南脸上没有一丝惧色。踏前两步走到孙之獬面前,鄙夷地斥道:“你就是孙之獬?你有资格跟人说话吗?一个背祖忘宗、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孙之獬被当殿辱骂,脸上象开了染缸似的,五颜六色变幻不断,“皇上,此獠狂悖无礼,视我大清如无物,当立即拖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吏部左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陈名夏、大学士冯国柱等人也纷纷出班请诛甘南,龙椅上七岁的小皇帝懂舍?见大殿下人声鼎沸,气势汹汹,差点没吓哭。

    摄政王多尔衮不得不出来对甘南喝道:“大胆,难道你真的不怕死?还不跪下!”

    多尔衮久居上位,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仪,双目寒光并射,如有实质,强大的气势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

    甘南一展大袖,坦然答道:“怕,但是有一万多鞑子给本使垫背,值!摄政王杀我汉人何止千万,本使知道你不会嫌多我一个,要杀我尽管拔刀就是,但是想让本者跪下,做梦!”

    殿中的满清大臣刹时都被激怒了,一个个暴喝怒斥,声震殿梁,纷纷向甘南围上来,然而意外的一幕出现了,龙椅上的小屁孩受不了惊吓,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满殿奴才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跪下请罪,大殿上只剩下甘南一个站着,并露出一抹春风般的微笑!

    一通忙碌,小皇帝被带回去找娘吃奶压惊去了。

    这回甘南乖巧得很,没等满殿奴才回过神来,便当先说道:“摄政王,本使受我王所遣而来,主要是想用俘虏与摄政王交换一些人。”

    甘南说完,殿中一时落针可闻,包括多尔衮在内,谁也没想到甘南是为此而来。

    众人顾不得再诘难甘南了,皆因旗军人数不多,如今有一万多人被秦牧俘虏,若能换回........

    多尔衮不及多想,脱口问道:“交换什么人?怎么换?”

    甘南微笑道:“很简单,我们放回五百贵军俘虏,你们将关宁军的家眷送到襄阳。”

    关宁军的家属足有五六万,秦牧用五百俘虏来换,殿中多数奴才不禁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国史院大学士瓜尔佳.刚林不禁冷笑道:“以一换百,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甘南神色一整,严肃地说道:“一点也不便宜,我王早以言明,不光是俘虏要以百换一。在战场上,我王同样做好了以百换一的准备。各位请想,在战场上我王以百换一也在所不惜,交换俘虏时,自然也要以一换百,这难道不在情在理吗?”

    甘南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特别是说到在战场上以百换一也在所不惜时,更是显出无比悲壮的神情,看得一些满清奴才为之心惊;

    要知道,汉人若真的有这样的决心,就算真是以百换一,仍足以让满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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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亲,你们最棒的,一定行!众志成城,请多多支持,昊远顿首以拜。

第298章 政治讹诈

    ***

    多尔衮在满人中,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睿智之人。

    两年前皇太极突然猝死,没有来得及指定继承人,小皇帝福临之所以能继位,大玉儿与多尔衮之间的私情实际上只起到了次要的作用。

    当时两支原由皇太极掌握的黄旗和一支正蓝旗坚持拥立皇太极的儿子,而豪格作为皇太极的长子,战功赫赫,自然是他们首选的拥立对象。

    支持豪格的这个阵营中有额亦都家族(图尔格、遏必隆兄弟)、费英东家族(图赖、鳌拜)、扬古利家族(谭泰)、索尼、拜音图、何洛会、塔瞻等人。

    多尔衮得到两支白旗,和一支镶红旗支持,这个阵营中有多铎、阿济格、顺承郡王阿达礼、固山贝子硕托等。

    两边的实力几乎不相上下,而礼亲王代善掌握的正红旗、郑亲王济尔哈朗掌握的镶蓝旗,一直没有表态。

    多尔衮考虑到若是一方强行夺位,满清必定会象其他游牧民族一样,很快在内战中烟消云散。

    后来多尔衮发现代善掌握的正红旗逐渐偏向豪格,在这种情况下,多尔衮以极大的睿智和勇气,果断提议拥立六岁的福临,在双方妥协之下,避免了一场满清消亡的巨大危机。

    这样一个睿智之人,在金銮殿上听到甘南提出以俘虏换人的来意后,他没有和甘南讨价还价,而是立即下令散朝。

    因为多尔衮已意识到,秦牧用俘虏来换人只是表象,深层次里包含着极为险恶的政治讹诈。

    甘南有备而来,在多尔衮喊出“散朝”的瞬间,他立即朗声说道:“且慢,摄政王殿下,我王不光想挽回关宁军家眷。而且愿用三千旗兵换范文程、洪承畴、孔有德三个汉奸。”

    甘南说完一展大袖,彬彬有礼地长身一揖,颇有些生意不成仁义在的意思。

    大殿上顿时一静,所有目光唰的一下全射向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

    因为甘南索换的三个汉奸只有他在朝堂上,洪承畴与孔有德都随多铎在江南征战。

    果然是阴险无比的政治讹诈,多尔衮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气得他不禁勃然大怒:“来啊!把此獠押下去,容后处置。”

    “摄政王,两国交兵,不杀来使。我是大秦使者,代表我王出使,摄政王如此对我,就是对我王不敬。摄政王就不怕我王震怒之下,伏尸百万吗?殿下是睿智之人,还是先想想后果吧.........”甘南被皇宫侍卫押着往外走时,还不忘大声威胁。

    多尔衮很想杀了甘南,但理智告诉他,杀掉甘南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问题更复杂。

    实际上,满族大臣对汉臣一直极其鄙视,视之如走狗,在朝堂上站班都不肖与汉臣为伍。

    便是多铎这样的人。都会随意将范文程的妻子夺回府凌辱,可见在多铎眼中,为满清作出重大贡献的范文程也不过是可以任意欺凌的奴才而已。

    甘南提出用十几个牛录换范文程、洪承畴、孔有德三人,大部分满人肯定是愿意的。

    因为多数满人并不象多尔衮这样睿智。他们崇尚的是直接的暴力,在政治上考虑不了那么长远,对多尔衮重用汉臣早就心存不满了。

    在他们眼中。范文程这些人不是功臣,只是抢了他们食物的狗奴才。

    满清总共才有八旗,十几个牛录已经相当于半个旗的兵力了,用三个狗奴才就能换回来,这么便宜的事为什么不换?

    当即就人满臣向多尔衮要求交换,被多尔衮斥退,这些满臣立即就将受的气撒到范文程身上,有些当初反对入关的大臣更跳出来,要拿范文程问罪;

    因为当初正是在他的挑拨之下,多尔衮才作出入主中原的决定的,现在军清遭遇重挫,损失了近两万人马,这个责任自然应该由范文程这个始作俑者来承担。

    甘南被押下去了,金銮殿上反而乱了起来,满臣不敢直接针对多尔衮,全都把气撒到了范文程和那些受到多尔衮重用的汉臣头上,范文程甚至被人当面吐了一泡口水,粘呼呼的。

    对大殿上的乱象,另一个辅政王叔济尔哈朗视若未见,大家觉得他现在不过是个摆设,只是多尔衮的应声筒,但这正是济尔哈朗的高明之处。

    “济尔哈朗”是一个蒙古名,意为“幸福、快乐”。他的父亲舒尔哈齐是努尔哈赤的亲弟弟,但舒尔哈齐本人以及济尔哈朗的三位兄长,却先后为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所害;

    而他父兄先后获罪,对济尔哈朗不仅没有伤害,反而让他成为最大的受益人;

    其兄长阿敏名下的镶蓝旗转归济尔哈朗所有,济尔哈朗由此成为地位最高的八大和硕贝勒之一,在皇太极死后进而成了第一辅政叔王。

    家族经历如此多的**,济尔哈朗依然能幸福快乐,和他善于明哲保身有着直接关系;

    当初一发现多尔衮利用他出征在外,把自己变成摄政叔王之后,济尔哈朗立即急流勇退,将军政大权让出,让他看上去就象一只没的刺的温顺动物。

    但他真的象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吗?

    游牧民族常常嘲笑汉人不团结,喜欢内斗;其实上他们的内斗更暴力,更血腥,许多强大的游牧民族都是在内斗中分裂,迅速烟灭在历史长河中的。

    满清因为出一两个象皇太极、多尔衮这样睿智的人,避免了一两次在内斗中灭亡的危机,但如果有强大的外力作用,还能每次都这么幸运吗?

    ***

    秦牧如今是起早贪黑,忙着布局两线,甚至可能是三线作战,内政方面,虽然有诸葛敏等人辅佐,但毕竟不能全部放手,因此忙得脚不沾地;

    每天回到后院时,想抱抱儿子都不行了。因为小孩子贪睡,每天他能看到的都是儿子甜睡中的小脸。

    这天晚上,杨芷看着他把一碗参汤喝下之后,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夫君,庸儿快满一岁了,还没取名呢,老是庸儿庸儿的叫着小名,总是不妥。”

    秦牧恍然一拍额头,想了想说道:“子承父业,就叫秦业吧。”

    杨芷最担心的就是秦牧心中还存有芥蒂。能听到他说出“子承父业”这四个字,心中自然是无比欢喜,她温柔地蹲下身子,含泪说道:“谢谢夫君.......”

    “该我谢你才对,从孩子出生到现在,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为夫实在惭愧。”

    “夫君快别这么说,相夫教子,本来就是妾身的本份。”杨芷说得很真诚。能有今日,她真不再奢求什么了。

    秦牧伸手抹去她滑落的泪珠,笑道:“娘子哭什么?”

    “妾身这是高兴,谢谢夫君。”杨芷泪中带笑。玉颜带露,让秦牧又想起了记忆中的玉漱公主。

    “来,你要谢我就让夫君抱抱。”

    杨芷温顺地依进了个郎怀中,与以前相比。她少了一份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份少妇的成熟感,身体也更丰润妩媚了。

    武昌的七月还很热。杨芷身上衣衫很单薄,被个郎双手抚过,感觉就象直接抚在肌肤上一样,让她浑身越发烫热起来。

    夫妻俩久别胜新婚,加上今夜秦牧说出了“子承父业”的话,杨芷心中喜欢,自是柔情款款,百般奉迎。

    抱着怀中滚烫的娇驱,秦牧热得流下汗来,便笑道:“娘子,咱们一起去沐个浴如何?”

    杨芷含羞点了点头,对正准备避出去的莫莫和若若这对姐妹花说道:“秦王终日操劳,你们快去准备,等下帮秦王拿捏一番。”

    “是。”莫莫和若若一同答应,红着脸退出殿门去,一转两年不见,二女已经长成十六岁的少女,身姿袅袅婷婷,行动之间莲步款款,背影极是动人。

    “走,这鬼天气太热了,咱们赶紧吧。”

    “夫君,爹爹他去年是真的病了。”

    “我知道。”

    夫妻俩携手说着话儿往浴室走,对于杨廷麟,秦牧已经不再那么看重了,更不会对以前的事再耿耿于怀,那些投靠满清的汉奸都可以原谅,何况杨廷麟呢。

    魏征当年力主李建成先下手置李世民于死地,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却重用了魏征,若是连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李世民能成为世所景仰的明君吗?

    “岳父大人如今主管吏部,铁面无私,挑选出了很多真正的人才,我很放心。”

    “谢谢夫君。”

    “又来了,老是嘴上说说可不行。”

    “那........夫君要妾身怎么.....谢...”说完这句略带暧昧的话,杨芷脸上已经酡红如醉,无比的娇美。

    秦牧一把将她抱起,哈哈笑着走进浴室,楚王府的豪华的浴池由汉白玉镶成,莫莫与若若这对姐妹花穿着粉色的小衣,露着莹光致致的雪臂**,正提着花篮在往池里撒花瓣。

    仆嗵一声,秦牧抱着杨芷直接跳入池中,一时水花四溅,猝不及防的莫莫和若若被溅得湿漉漉的,薄薄的粉色小衣紧贴上身上,那少女的玉峰,平坦的小腹,春弯雪股全都显露了出来。

    惊叫中的杨芷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呛着的她咳嗽时,湿透的薄罗衣里怒耸的双峰在不停的涌动,十八岁的美艳少妇此刻无处不散发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夫君,你怎么能这样?”

    “哈哈,夫君我还要这样。”秦牧笑着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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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偶然听到王菲的《乘客》,感觉很喜欢。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看着沿途的风景,想着柔软的心事,感受着淡淡的哀伤。歌声所渲染出来的很难用语言表述清楚....

第299章 开科取士

    ***

    天边出现鱼肚白,一抹淡淡的晨光透进轩窗来,天,快要亮了。

    秦牧被花园中的喜鹊的鸣叫声惊醒,七月的清晨,气温无比的凉爽。

    窗台上有一抹淡淡的霜痕,清风入窗,吹动宽大的床榻边的罗幔,柔柔地飘拂着。

    秦牧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身边簇拥着的玉股春湾,嘴角不禁轻轻勾起,脑海中瞬间浮现昨夜一箭三雕的风流韵事。

    以前他也不时把李香君和董小宛拉到一块,但莫莫和若若这对长相神似的姐妹花,却给人另一番说不出的感觉,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秦牧很想赖一回床,很想拥着两具动人的玉体在这清爽的早晨再睡一会儿,但是不行,他拿出了极大的毅力,才从姐妹俩中间轻轻抽身起来。

    莫莫和若若还是惊醒了,“啊........秦王恕罪,秦王恕罪。”见秦牧已经自己爬起来穿衣,姐妹俩连忙请罪。

    “还早,你们再睡一会儿吧,今天不必起身侍候了。”

    “这可不行..........”姐妹俩昨晚刚刚从少女变成女人,行动有些不便,但还是坚持披衣起来帮秦牧穿衣梳头。

    秦牧便由着她们了,以她二人的身份,你若不让她们起身,反而可能使她们惶恐不安。天色还没大亮,莫莫熟悉地点上了烛台,若若则拿着梳子帮他梳发髻。

    “对了,你们姐妹姓什么?”

    “姓杨呀!”比较俏皮的若若说完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来,似乎在是笑秦王怎么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来。

    “我是问你们原来姓什么?”

    “不知道,我们打小就随在王妃身边,婢子问过王妃,王妃又去问了老夫人,可连老夫人也不知道。只说买下我们时我们姐妹才四岁,当时也没记得问牙人我们姓什么。”

    “秦王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就随便聊聊。”

    这时杨芷也赶了过来,一袭飘渺的湘水裙让她看上去特别的轻盈,“夫君不再多睡一会儿吗?”她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手上捧着热气沸沸的滋补药粥。

    “先放着吧,等我漱了口再喝,对了,儿子醒了吗?”

    “还没呢,要不妾身过去把他抱过来。让夫君.........”

    “别,小孩子睡眠充足才能良好的发育,让他睡吧。”

    秦牧太忙,很少有机会抱儿子,连杨芷这个做娘的都感觉有些遗憾。

    她暗暗打量着秦牧,见他精神良好,没有萎糜之态,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昨夜先是她,后面又加上莫莫和若若两个。当时一心只想让个郎开心,没顾虑太多;

    事后她独自回去陪儿子睡时,才担心起个郎的身体受不受得了,毕竟白天他还有那么多军政大事要忙碌。

    “看什么看。以为我爬不起来了是吧?”秦牧突然冒出一句,让杨芷十分窘迫,俏脸不觉又红了。

    秦牧出后苑时,天色还没有大亮。司马凯已经早早在后苑门等着,虽然他现在只是秦牧身边负责文案整理和记录的人,连正式的官职都没有。在军政大事上更没有丝毫发言权。

    但他还是异常珍惜这个机会,每天兢兢业业,天没亮就到此等候,秦牧看在眼里,自然很满意。

    “乐之啊,我听说你准备参加礼部试?”秦牧一边走一边和声问道。

    “是的,秦王。”

    “既然如此,大考之前你就不必跟着我了,在家好好,这次是我大秦首届科举,你别指望有令尊在,主考官就会刻意照顾你。”

    “学生岂敢作此妄想,秦王关护之意,学生感激不尽,不过礼部堵尚书已经贴出告示,说今科不以八股文章为主,而以时政策论为要,这倒不是死背诗书就有用的了。”

    “对堵尚书的告示,城里的士子都有何反应?”

    秦牧看似随意一问,但其实对这问题极为关心,自明朝开始,读书人就习惯了考八股文章,现在礼部提前贴出告示说明,主要就是想看看读书人有什么反应;

    若是反对得太激烈,对刚开基立祚的秦国来说,只能继续考八股文章了,因为现在挑选人才虽然很重要,但收买读书人的心更重要。

    “自然有不少人反对,但也有将近半数的人支持,翰林院的顾大学士昨天还专门为此撰文论述了八股文章的危害,昨晚学生到城里士子们聚集的酒馆里坐了一会儿,发现支持顾大学士的人真不少呢。”

    “哦?顾炎武撰了文?他在文中都说了些什么?”

    “回秦王,顾大学士在文中提到,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而败坏人才,有甚于咸阳之郊所坑者四百六十余人也。”

    “哈哈哈,顾炎武胆子不小嘛,竟敢拿我老祖宗焚书坑儒来说事,等下本王非打他板子不可,说,他还说了些什么?”

    司马凯轻松地笑了笑说道:“秦王,顾大学士在文中说八股文专诸形式、没有内容,文章固定死在格式里面,连字数都有定制,读书人只是按照题目的字义敷衍成文。思想受到了八股文章的禁锢,不利于学术进步。

    同时顾大学士还提倡利国富民,并认为善为国者,藏之于民。提倡经世致用,反对空谈,注意广求证据,提出:君子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徒以诗文而已,所谓雕虫篆刻,亦何益哉?”

    “君子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

    秦牧喃喃念了一句,当初顾炎武之所以愿来武昌投奔自己,大概就是因为他存在这样的思想吧。

    自己在建岳麓书院时,正是本着明道救世的理念,因此屏弃了理学的天人合一,而选择了心学比较务实的知行合一。

    这次是他立国后开的恩科,将在十月中旬举行,时间还有三个月。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办得象模象样,绝不能象当初李自成和张献忠那样,随便抓几个生员举子来充门面,徒惹人笑话。

    科举不但是挑选人才的重要手段,更是拉笼读书人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现在各个部门还有大量官职出缺,很多官员都是一个人管好几个人的事情,难免忙中出错。

    而随着战争的推进,更需要大量的有真才实学的官员去接手治理,来投奔的读书人很多。但有没有治理才能却难以保证,秦牧想取消八股文章,考一些经世实用的学问,就是希望能挑选出真正的人才来。

    现在听了司马凯的话,心中安定了不少,只要有半数的读书人支持,他就敢取消八股文章。

    “乐之啊,你还是先回去闭门读书吧,还有三个月就要大考了。可别给令尊丢脸。”秦牧有些奇怪,以司马安的精明,竟然没有提醒儿子,难道是太忙了没顾得上。

    司马凯怵然惊醒。知道秦牧这是要他避嫌了,连忙长身揖道:“多谢秦王教诲,学生这就回家读书。”

    “嗯,去吧。自己多努力。”

    “学生定不辜负秦王栽培。”

    秦牧来到前面的崇政殿,第一线阳光虽然已经升起,但殿内还是很昏暗。还亮着灯,进去一看,司马安、诸葛敏、李源等人竟是个个双眼红肿,正在伏案处理公务。

    “诸位昨夜竟然不曾回去?”秦牧失声问道。

    “见过秦王,臣等未将份内事务处理完,岂敢懈怠。”

    殿中几人起身施过礼,不等秦牧有所表示,司马安立即就拿着一份加急信报递给秦牧说道:“秦王,这是夜不收昨夜刚传回的情报,左梦庚果然不出所料,率部将张应祥、徐恩盛、郝效忠、徐勇、张应元、徐育贤等向佟图赖投降了。好在左良玉副将惠登相与金声桓不愿降清,二人率黑旗船计六万之众西来。”

    “惠登相与金声桓到底作何打算,派人接触二人了吗?”秦牧赶忙坐下相问。

    从左梦庚败走西来,他就积极派人去接触,希望能招降这二十万大军,但左梦庚一直不愿归附。

    秦牧这段时间顾着与阿济格大战,随后忙着整编李自成部及关宁军,东线又要对付人佟图赖与孔有德的进攻,根本没时间去收拾他这支人马。

    “秦王放心,已经派人去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有回报,另外已着令狄中行紧急布防。”

    “嗯,惠登相和金声桓既然不原降清,率部西来,归降我大秦的可能性比较大,咱们正需要船只,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平稳接收这支人马。”

    “是,秦王,还有一个重大消息,多铎已经把江南之事交给洪承畴,自己亲阿山及蒙古固山额真马喇希、富喇克塔。尚书宗室韩岱、梅勒章京伊尔德、格霸库等计八万大军开始渡江北返中原。”

    “什么?多铎亲自回中原?”

    “是的秦王,情报是黄连山亲自传回的,应当不至于有错,而且臣等预测了一下,觉得多铎调新降的左梦庚北上的可能性很大,左梦庚还有十多万人马,虽然与我军正面作战的话成不了强敌,但若是用来剿杀中原一带的义军,却令人堪忧。”

    秦牧暗恨,当初看不清形势,左梦庚不原归附自己还能理解,现在自己明明大败阿济格,稳住了湖广战局,左梦庚还甘心去做满清走狗,这就真招人恨了。

    可惜的是,黄连山安排的死士之中,未有人能潜伏到左梦庚身边,否则秦牧会毫不迟疑地下令刺杀之。

第141章 张献忠的妃子

    ***

    殿内一些贵重的摆设大概是被收去了,但罗幔茵榻,桌明几净,仍不失富丽堂皇的王府气派。

    秦牧就象回到自己家一般,随意往茵榻上一靠,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女子轻轻招了招手。

    四个女子都不超过二十岁,其中跪在最前陈氏是张献忠新娶的王妃,她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饱满的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身姿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着实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难怪张献忠会把她封为王妃。

    她身后跟着的三个女子也都是张献忠的姬妾,姿色皆是不凡,一时春兰秋菊,各竞芬芳。

    四女小心翼翼地挪到秦牧身边,连忙又跪下,一个个垂着螓首连大气也不喘。

    “本官很吓人吗?”秦牧的目光落在陈氏胸前,那黄色的裹胸被撑得鼓腾腾的,裹胸上部露出一抹粉腻如雪的肌肤,十分养眼。

    “大.....大人相貌英俊不凡,一点都.......都不吓人。”陈氏低着头勉强答道,既然成了俘虏,她除了认命也别无它想了。

    “不错,还挺会哄人开心。”秦牧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那张粉脸托起来,陈氏眼中那份恐惧的神色掩饰也掩饰不住,身体轻轻颤抖着,秦牧含笑说道,“你家大西王不厚道啊,害得本官千里奔波,餐风宿露,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都上榻来吧,帮本官捏捏,算是替大西王付点利息,本官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哈哈哈..........”

    秦牧的话,几个女人哪敢有丝毫反抗,一个个爬上塌来,小心地帮他拿捏着,来到大明朝这么久,几度出生入死,秦牧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躺在温柔乡里,享受别人按摩。

    **************

    袁州。

    得知秦牧突袭长沙,抄了张献忠后院之后,袁州城里的左军士气大增,不但打退了叛军一次次的进攻,还不时出城反击,形势越来越有利。

    张献忠这几天肝火大旺,已经连斩了三员作战不力的部将了,就连徐以显、张定国等人在张献忠面前也是噤若寒蝉,如履薄冰。

    张献忠不是不想立即撤军回长沙,但他得等胡雁三的几万人马从吉安撤回来才能走,也不是他舍不得胡雁三这支人马,而是他的粮草已经十分紧张;

    胡雁三南下吉安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他这支大军抢掠粮草,不等胡雁三回来,他的粮草根本不足以让大军支撑到长沙。

    战事不利,后院又被抄,本来军心就不稳,若是半路上再断了粮草供给,不用别人来打,他这支刚拉起来的大军自己就崩溃了。

    因此,接到长沙失守的消息后,张献忠又被拖延了四天,等到胡雁三带着掠来的粮草返回后,他才得以撤军,刨去作战的损失,撤军时张献忠只剩下十六万人,而且士气很低迷。

    为了防止吕大器衔尾追击,张献忠让张定国带领三万人马断后,结果袁州城解围后,却不见有一兵一卒衔尾追击。

    原来城中的吕大器和吴学礼又扛上了,袁州被围时,两人就象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所以还有同心协力。

    这一解围,问题又来了。

    袁州府衙里,吕大器沉着脸说道:“吴将军,叛军久攻坚城不下,后院又起火,士气十分低迷,此时正是衔尾追击,大破叛军的最佳时机,还望吴将军能以国事为重.........”

    “以国事为重?”吴学礼不等他说完,悍然拍桌而起冷笑道,“我手下的兄弟都快饿死了,你这个督师连毛都拔不出一根,还想让我们去追敌,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

    吕大器沉着地说道:“朝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身为大明兵将,为君父尽忠是分内之事,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张献忠二十万大军被堵在袁州和株州之间,他的粮草同样支撑不了多久,正是一举歼灭张贼的良机,吴将军只管带兵去追击,粮草之事,本官就算去抢,也给你抢来,如何?”

    “去抢?哈哈哈.........”吴学礼仰天大笑,再次拍桌子道,“吕督师,我率军前往老虎口前,你就答应尽快给我们筹措粮饷,结果你筹不来粮饷也就罢了,我手下的士兵饿急了,向城中百姓借点吃的,你竟然问都不问一声,便将人斩了,害得城中大乱,本帅更是损失了三万多人马,还有,秦牧那个狗娘养的,还趁火打劫,抢去我们近六千匹战马,这些事情你不理个清楚,还想我们去追敌?你他娘的不是在放屁是什么?”

    说起这些,吴学礼杀吕大器的心都有,哪里还会对他有丝毫客气?

    吕大器气得胡须直发抖,差点岔了气,说来也可怜,他领皇命而来,但手下无兵无将,连粮饷都筹不出,又如何指望吴学礼这些兵匪听令行事?

    他真个后悔了,若是当初听信江西巡抚郭都贤的,让吴学礼回九江,自募士兵抵抗张献忠就好了。

    凭秦牧和许开进的人马,再紧急招募一些兵马,就现在的形势看来,要挡住张献忠其实并不难,秦牧虽然也不太听话,但至少还是真心与张献忠作战,只要许些好处,就不难让他暂时听令。

    现在江西被吴学礼抢了一遍,关键时这支人马还派不上用场。想再自募兵马也来不及了,刚刚被抢掠过一回的江西,也不可能筹措出招募兵马的钱粮来。

    秦牧就那点人马,钻在张献忠的肚子里,若不从外牵制,恐怕迟早会被张献忠灭掉,到时这大好的局面又要葬送了,张献忠灭掉秦牧后,回过头来再打江西,到时拿什么去挡?

    别说江西不保,哪怕只是放任张献忠占领湖广,自己无所作为的话,崇祯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些,吕大器只得强忍下怒火,放下架子好声相劝道:“吴将军,就算你不全军追击,也应派一两万人马牵制一下张献忠,长沙失守,盘据岳州的孙可旺必不能坐礼不理,他一但派兵南下长沙,黄石、大治一带的左总兵就可以西取武昌,或南取岳阳,到时吴将军与左总兵两面合击,全歼张献忠也并非难事,湖广一下,吴将军还担心没有粮饷吗?”

    吕大器就差就没有明说‘打下湖广后你还怕不能抢掠个够吗’这样的话了。想到张献忠大掠湖广,一定囤积了大量的宝贝,而且此时确实是大败张献忠,将这些宝贝占为己有的良机,吴学礼开始有点心动了。

    吕大器见吴学礼有松动之意,紧接着再烧一把火:“吴将军,张献忠此时撤军,士气必定极为低迷,吴将军衔尾追去,只要寻着战机,一举击溃张献忠并非难事,到了哪个时候,本官一定为吴将军请功,吴将军如此大功,让皇上封个总兵又有何难呢?就是封侯也是有可能的呀。吴将军此时若是迟疑不前,错失与左总兵两面夹击张贼的机会,让左总兵陷入孤军奋战的险境,到时只怕左总兵也会怪罪于吴将军啊。”

    吴学礼是个十足的粗人,被吕大器一通忽悠,不禁患得患失起来,他想了许久,觉得眼下损失惨重,就这么收兵回去,左良玉难免会迁怒于他,不如去博一博,或许还有翻本的机会。

    “吕督师别忘了自己今天说过的话,好,本将这就率军追击,吕督师尽快敌措粮饷吧,粮饷再不来,本将只有回师自己去筹措了。”

    “好,吴将军但请安心追敌,本官这就去敌措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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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晨戏

    ***

    深秋的清晨,窗台上染着一层薄薄的清霜,在淡淡的晨曦下泛着晶莹的亮光,窗外早莺争暖树,叽叽喳喳地啼叫着。

    来到大明朝这么久的时间,秦牧第一次赖床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整天总是忙忙碌碌,没个清闲的时候,生命的流程就变得粗糙了;好的,坏的,没有空闲去细细体会,甚至自身的得失都没来得及反省.......

    或许天生是劳碌命吧,抱着杨芷,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杨廷麟的事情来,杀是不可能杀杨廷麟了,只是如何安置他却是件伤脑筋的事。

    原来他是打算让杨廷麟称病辞官,回老家安度晚年的,杨廷麟的老家在江西清江,是临江府的府治所在,位置在后世的樟树市附近。

    秦牧正在计划抢占整个江西,清工还算安全,让杨廷麟回老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秦牧突然想起自己在南京找不到适合的代言人这个问题,这些天秦牧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想遍了,还是找不出适合的人选。

    几个月后,南京就会变成各派势力的角力场,到时必须在南京找一个代言人,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性,才能摇控一些事情。

    本来将杨廷麟捧上去是最理想的,杨廷麟资历、声望都足够了,如果能上他做代言人,必定能拉拢到更多真正的人才,自己的正义性也更强,可惜..........唉,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还是等回赣州后找杨廷麟当面谈一谈再说吧。不过秦牧对此不抱多大的希望,有些人就算死过一回了,恐怕也改不了原来的性子。

    怀里的杨芷动了动,玉臂紧紧抱着他的腰,红润的樱唇中发出一串细碎的梦呓。

    或是这几个月来她根本没睡过安稳觉。这个清晨,她睡得是如此甜美,以至于秦牧都不忍心吵醒她。

    只是窗外的鸟儿却不懂得怜惜佳人,叽叽喳喳的终是把杨芷吵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就发现秦牧正在微笑看着她,她脸儿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挣扎着要起身。

    秦牧一把搂住她柔弱的柳腰儿,让她俯卧在自己的怀里,“娘子躺上来,为夫喜欢这种贴心的感觉。”

    “夫......夫君。天都亮了,该起来.....梳洗了。”杨芷的声音细若蚊呓,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身上越发烫热了。

    “公主殿下,上面又没有公公婆婆管着你,你着什么急。”

    在秦牧温柔的呼唤中,杨芷能真切地感觉到他的爱意,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让她慢慢放松下来,身体越发柔软了。就象没了骨头一般,细长的玉指在他胸口无意识地划动着,这是第三次听到秦牧叫自己公主了,杨芷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夫君.........妾身哪是什么公主。夫君你是不是.........”

    “你别乱想,说来你或许不信,以前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梦到一个玉敕公主。我第一次见到娘子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因为娘子跟为夫梦到的那个玉敕公主竟长得如此神似。只是娘子更年轻,更多一分典雅的气质而已,否则为夫真以为是在做梦呢。”

    “真的?”杨芷一对杏眼瞪得圆圆的,不觉仰起上身看着他。

    “为夫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才会叫你公主,我相信娘子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公主。”

    “嗯..........”

    “娘子你怎么了?”

    “夫君你还问,你......你坏死了.......”

    ***

    吕大器实在等不下去了,他豁出命去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大早就杀到巡抚衙门来,可惜偏偏秦牧今天赖床,后衙门口有牛万山这尊怒目金刚守着,他如何也进不去,只得带着满腔怒火在二堂等着,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这期间他心态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也注意到衙门里的一些细节,让他几乎忘记了心中怒火。

    吕大器为官多年,从六部到地方州府,各种衙门他见多了;在那些衙门里多是暮气沉沉,官僚习气浓重,为官的得过且过,尸位素餐,打官腔,饱私囊。下面的官吏偷奸耍滑,欺上瞒下,不一是足。

    而在眼前这个衙门里,吕大器看到的却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朝气,所有官吏大多在四十岁以下,走路脚下生风,办事专心致志,没有多余的客套,没有令人厌烦的官腔,更没有闲得蛋痛凑在一起吹牛打屁的情形,即便主官不在,整个衙门仍在以一种惊人的效率运转着。

    这还是其次,吕大器装着无意,在衙门里溜达了一下,一番观察下来,发现这分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中央机构,从内阁到六部、都察都等职能一应俱全。

    比如在一个房间外,他竟听到了里面的官员在商议要派出多少多少观察使巡视州县,查劾各州县重造田册中可能存在的营私舞弊行为。

    吕大器只听须臾,就明白秦牧又在湖广推赣州那一套分田分地的做法了,湖广刚刚被张献忠扫荡了一回,地方上的士绅富户是张献忠这支蝗虫大军掠夺杀戮的主要对象,十亭至少去了六亭,正是分田分地阻力最小的时候。

    秦牧下令重造田籍,将那些“无主”土地均分给无地的百姓,这种做法和他在赣州的做法如出一辙,一个赣州也就罢了,但秦牧竟在整个湖广干这事,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不过想想,秦牧连自己这个四省总督都敢软禁污陷,那些地方上残余的士绅阶层他还会怕得罪吗?

    鬼才知道惹怒了他,他会不会象张献忠一样,再把湖广清扫一回,甚至他还可以借剿贼之名进行,张献忠来时,你有没有附贼过?没有?没有的都被杀了,你怎么活得好好的?

    总之,现在整个湖广的军政都握在秦牧的手里,他要收拾几个残余的士绅随便可以找出一百种,一千种理由。

    吕大器不傻,土地,关键是土地,大明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境地,追根究底无非是土地过于集中,阶级矛盾无法调和所致。

    秦牧现在看上去实力不如李自成,但他控制了哪里,就立即把“土改”推行到哪里,把土地过于集中造成的种种弊病扫除,光凭这一点,秦牧的后劲就是最足的,只要稍加时日,将无人可与之争锋,湖广的百姓分到田地后,将会视他为天,会热烈的拥护;

    中国的百姓把土地看得比命还重,因为命没了不要紧,但土地作为最重要的家产,是要传承子孙后代的。秦牧把土地分给他们,他们就会甘心替秦牧卖命,谁要推翻秦牧,就等于要夺他们的土地,到时只要秦牧登高一乎,湖广千千万万的百姓就会起来与入拼命。这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吕大器心头千回百转,也没心机听下去,默默一叹走到秦牧的签押房前独自出神。大明的气运弱到了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

    他领四省总督衔来剿贼啊,剿什么贼啊,倒是先把江西祸害了一遍是真的,朝廷派不出粮饷,调不出兵马,根本约束不是左良玉、秦牧之流。“这大明江山..........唉!”

    “吕督师因何叹息?”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吕大器一跳,回过头来,却见秦牧一身崭新的巡抚官袍,笑吟吟地站在身后。

    一见到秦牧,吕大器又禁不住怒火中烧,秦牧狠啊,吕起认父这出戏演来,不光是让他做不成四省总督的问题,这是对他人格的摧残,此事一但传扬出去,他吕大器这三个字立即跟臭鸡蛋划上等号。

    回想起来,秦牧让吕起选在吉王府演这出戏,当时只有他的人和湘阳郡主在场,只要他想,这件事就不至于传扬出去,这是秦牧故意给他留一分余地,当然了,如果他不配合,秦牧立即便能让这事传遍湖广,传遍天下,湘阳郡主这个证人安排得无懈可击啊。

    这样秦牧等于是拿住了吕大器的命门,官四省总督的窝囊官不做也罢,可这人不能不做。让世人得知他始乱终弃,还有个做太监的长子,不光他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脊梁骨,吕家的祖宗都要跟着丢人啊。

    “秦牧,你倒底想怎么样?”

    “咦,吕督师何出此言?”秦牧看上去神清气爽,笑容灿烂无比。

    “秦牧,你.........”

    “吕督师,吕督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您可多珍重..........算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吕督师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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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致!(未完待续。。)

第300章 四川大乱

    有外部的威胁存在时,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艾能奇四人还有共进退。

    然而何洛会一回退关中,四人之间的矛盾立即暴lu出来,孙可望原来叫孙可旺,他把“旺”改为望,不言而喻,望的正是张献忠留下的那张宝座。

    但他的威望不足,难以让其他三人心服。

    张献忠在世时玩的就是平衡术,四个义子统领的兵力差不多,孙可望要想夺取张献忠留下的宝座,至少要赢得其中两人的支持,在绝对优势之下,才有可能达成所愿。

    秦牧的使者王焕然来四川的时候,李定国就有意联秦抗清,而艾能奇与李定国交好,也倾向李定国的意见,为此四人还吵了一架。

    随后孙可望接到秘报,说王焕然后来又si下会见了李定国和艾能奇,送了二人不少礼物,密谈许久才欣欣然离蜀。

    感觉事态有变的孙可望决定先下手为强,连夜以议事为名,将李定国与艾能奇约到自己府上,伏以刀手,准备先制住二人,然后接管二人手下的军队后再迫使刘文秀接受事实。

    然而就在孙可望大喊动手,埋伏的刀手冲入之时,堂外就接连响起两声ji烈爆炸声,一时烟尘弥漫,梁柱摇晃,瓦片纷纷落下,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李定国和艾能奇趁乱冲出,与前院的亲兵汇合,一同杀出了孙可望府上。

    孙可望也来不及弄清为什么会突然有爆炸发生,因为李定国和艾能奇随后就联手率军杀了回来,一场混战轰然打响;

    刘文秀不明所以,先退出成都以求自保,孙可望不敌李艾联军,天亮前也被迫撤出成都。

    随后李定国与孙可望都派人找刘文秀,各说各理,刘文秀难辨是非曲直,率本部四万人马一气之下远走重庆,孙可望争取不到刘文秀,独自应付不了李定国与艾能奇的攻势,被迫带五万人马向南撤往嘉定府。

    四人分裂,致使原大西军控制的各州府一片大乱,石柱两千白杆兵在秦翼明和马万年二人的率领下,迅速出击,连破丰都、涪陵,于刘文秀之前抢攻重庆。

    东面荆州,五千秦军也在刘永志的率领下,紧急向西ting进,刘永志原来是大西军重要将领,在浏阳河之战中投降秦牧,这次秦牧派他进川,就是利用他这层关系,招降沿途大西军。

    果然,有刘永志现身劝降,沿余的夷陵州(宜昌)、归州、巴东等地的大西军抵抗都极为软弱,刘永志不但ting进的速度十分神速,一路招降之下,军队人数有增无减,很快就达到了上万人,直逼夔州。

    这时在石柱的王焕然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他在没能说服秦良玉表态支持秦牧前,就透lu了夜不收正在加紧分化张献忠四个义子的消息,以至石柱提前有所准备,迅速出兵攻打重庆。

    眼看如何游说,秦良玉就是不松口,甚至提出要求秦牧拥立朱家子孙。王焕然心中大乱,急追秦翼明与马万年到重庆城下,试图说服二人归附秦牧,二人虽然心动,但却不敢违背秦良玉。

    王焕然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放弃游说秦翼明与马万年,紧急绕道广安、南充,再赴成都,以求与李定国、艾能奇达成最后的协定。

    消息传回到武昌,秦牧暗暗皱眉,派王涣然去游说秦良玉,是想在分化孙可望四人后,利用秦良玉在四川的崇高威望,迅速争取四川官民的支持,为此他甚至恬着脸去和秦良玉攀亲戚了。

    对王焕然的表现秦牧虽然不满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能要求每个手下永远不会出错,更不能奢望他们个个有苏秦张仪那样的口才。

    现在的他对手下人的功过赏罚必须慎重拿捏,必须做到客观合理,至少不能再凭自己的喜怒行事。

    王焕然未能说服秦良玉,这本身有其客观因素在,秦良玉为大明征战一生,忠心耿耿,要说服他本身就是件极为困难的事,王焕然错就错在没能说服秦良玉前,就透lu己方的行动计划,这个责任以后再追究。

    现在形势很被动,秦翼明和马万年能不能攻下重庆,万一攻下重庆后对己方是利还是弊,目前这些都难以评估。

    好在现在秦牧一直封锁着消息,秦良玉还没得知朱聿健在福建称帝的消息。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秦良玉迟早会得到消息的,到时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还真难说。

    秦牧一时没有计策,便问左右:“司马先生,四川乱局当如何收拾?”

    司马安沉吟道:“在臣看来,能分化孙可望四人,这第一步已经走好了,接下来紧要的就是将李定国与艾能奇拉笼过来再说;

    至于秦良玉,若不能说服,就先听之任之,还是先不要与之撕破脸面为好;

    若是刘永志能顺利拿下夔州,可让其绕开石柱,直接向西ting进达州、广安,这样一但王焕然说服李定国与艾能奇,咱们同样可与成都连成一片。”

    李源接着说道:“秦王与秦良玉毕竟源出一支,秦良玉虽然没有表示支持秦王您,但对秦王您称王也没有大加斥骂,可见她还是有所保留的;

    臣下看来,我王不妨绕过秦玉良,派人直接授秦翼明为四川总兵,马万年为副总兵,不管他们敢不敢接受,咱们先表示出自己的诚意,这样一来,至少能让秦翼明不至于与我军为敌。”

    何亮想了想说道:“殿下,咱们还可以从福建方面试试,让咱们的人在福建宣称秦良玉已经投我秦国,朱聿键若因此做出什么过ji的反应,对咱们争取秦翼明和马万年将十分有利。”

    “好,就按诸位说的办。”

    四川虽然重要,但根据目前的布局,秦军当务之急是夺取“制江权”,刘猛与赵寒对李自成余部及关宁军的整编已基本完成,现在十万大军已集结,准备东取安庆。

    所以秦牧与司马安等人讨论的重点很快转移到这方面来,这时燕高飞快步走进崇政殿,并报道:“秦王,惠登相和金声桓的黑旗船队已经到九江,二人要求面见秦王您,才同意商谈归附事宜。”

    李源当即阻止道:“秦王您不可以身涉险,以防二人有诈。”

    秦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惠登相与金声桓手下六万人马的行为虽然值得怀疑,但有大小船只数百艘,都是当初清君侧时从南京附近各州县抢来的,这些船正是秦军现在最需要的。

    为了顺利接收这支军队,秦牧说道:“反正咱们的重心也要东移,本王顺便去会会惠、金二人倒也无妨,你们放心,本王不会孤身涉险的,到刘猛军中之后,让他们二人其一个上岸洽谈,这总行了吧?”

    李源欣然答道:“如此甚好。”

    “秦王,秦王”户部尚书刘伯全一脸狂喜的进来,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后,小声地说道,“秦王,成了,成了”

    “什么成了?”

    “秦王,云端果然没有说谎,大扒沟的东西挖到了,凌将军用两夜时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运回襄阳。”

    “哈哈哈,好,咱们不是有大批粮船给马永贞他们运粮草吗,回程的时候安排粮船把东西尽快运回武昌,尽量掩饰好,以免消息传到洛阳那边去。”

    “秦王放心,嘿嘿,这回秦王要造多少条船,臣也不皱一下眉头了。”

    刘伯全说完,殿中诸人无不lu出喜悦的笑容,七千万两啊,就算不收湖广江西的税赋,也足够挥霍一两年的了。

    当然,不收税赋这是不可能的。

    ps:编辑说这次严打很“严”,玩点擦边球都不行,俺的第五卷有些章节需要删改,忙了一整天,章节错乱了,俺的神经也错乱了。而且作者一天只能删除三章vip章节,今天没弄完,明天估计还在弄两章,各位亲请留意看新发的章节序列号,以免重复订阅。

    俺心痛啊,要删除的都是订阅数量最高的那些章节,均订会因此下降很多,唉!

    不过那些需要删除的章节订阅量都比较高,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是群众需要嘛,嘿嘿

    .rs!。

第301章 内外交困

    *****

    阿济格大败所引发的政治风暴在燕京持续扩大着。

    尽管多尔衮已经将阿济格革职问罪,并多方努力想平息事态;

    但事态的严重性还是超出了多尔衮的预测,这场政治风暴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愈演愈烈。

    大清自立国以来,就没有经历过如此惨重的失败。

    不算王光恩、王光泰兄弟俩刚刚归附的四万多人,阿济格与尚可喜这次率领的满蒙旗军加上吴三桂的关宁军共有六万多人,结果最后只逃回一万四千人。

    几乎算是全军覆没,面对如此重大的伤亡,光是追究阿济格一个人的责任就可以了吗?

    当初战略是谁制定的?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满清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相反,其内问的权力斗争极为激烈、残酷。

    两年前皇太极猝死,索尼、鳌拜、图赖、图尔格、谭泰、拜音图、何洛会、塔瞻等八大臣在清太宗庙前发誓,要全力扶保豪格上台。

    索尼和鳌拜等人还调用正黄旗的最精锐部队--巴牙喇兵(护军)守住皇宫,大喊:“我等但知先帝子孙,不知其他!”誓死保护豪格。

    多铎、阿济格也不示弱,准备调动正白旗精锐进攻。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后来多尔衮退让,提出拥立六岁的福临,避免了一场大分裂的危机,摄政之后,又对两支黄旗进行过分化,谭泰、拜音图、何洛会三人先后叛投多尔衮;

    但问题远没有得到彻底解决,索尼、鳌拜、图赖、图尔格这四人至今没有屈服,由于入关正在用人之际,而这四个大臣都是极为能往善战的大将,多尔衮一时也没法下手。以免影响大局;

    现在螯拜、图赖、图尔格等人都率大军在外征战,并非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各掌一旗的郑亲王济尔哈朗、礼亲王代善,对多尔衮的专横独断也心怀不满,只是多尔衮势大,一直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另一方面,当初何洛会叛变时诬告豪格“悖逆”,多尔衮、多铎、阿济格都表态要处死豪格,最后,由于年幼的福临涕泣不食,豪格这才得以免死。

    入关后再次即皇帝位时。又是小皇帝提出恢复豪格的爵位。

    六七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多尔衮猜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小皇帝,留着豪格以让自己有所顾忌;

    而这个在背后怂恿的人,极有可能是圣母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

    博尔济吉特氏看似软弱可欺,但别忘了她是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寨桑之女,有科尔泌部在背后支持。

    如果真是大玉儿在背后怂恿小皇帝,问题就更复杂了。

    现在军政大权虽然都掌握在多尔衮手上,但小皇帝毕竟是大家公认的主子,掌握着大义之名。

    若是有人以小皇帝之名聚拢那些对多尔衮不满的势力。再有代善和济尔哈郎支持的话,情况将极为不妙。

    朝堂上的大臣每天在打口水战,目前暂时没有人敢将矛头直指多尔衮,但对范文程和宁完我这些人却没有这么客气;

    当初是他们怂恿入关的。入关后的战略也都是他们帮着多尔衮一手谋划的,现在大军惨败,请诛这些始作俑者的呼声越来越高,范文程和宁完我等人现在根本不敢上朝。因为上朝的话常会遭到满臣的殴打。

    多尔衮当然明白,攻击范文程等人就是攻击他自己,因此他力保范、宁等人。

    然而现在就连远在江南的多铎。也来私信要多尔衮用范文程换回旗军俘虏。

    多尔衮回信把多铎骂了个狗血淋头,谆谆相劝他放下与范文程的私仇,以大局为重。

    朝堂上的纷争很快蔓延到了民间,那些被俘的旗军家属,多达两三万人到皇宫前请求朝廷换回自己的家人,哭哭啼啼,吵闹不休,皇宫前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而且一早起来,街边经常会出现一些传单,有秦牧的立国诏书,有多尔衮与皇太后通奸的生动描写,有关于扬州大屠杀的暴行的控诉,更有阿济格惨败的经过,还有对满清必败的论述;

    多尔衮下令大肆搜捕奸细,收缴传单,甚至下令京城晚上戒严,但这样的传单仍然禁之不绝。

    百姓私下里议论纷纷,人心浮动,剃发令引发的反抗情绪,刚刚因血腥的屠杀镇压下去,又被搅动起来;

    城外遭到暗杀的满人突然增多,鞑子随后报复性的杀戮进一步加剧了满汉之间的对立情绪。

    城里城外空气变得非常紧张,原来内城还引许汉人进去叫卖些东西,现在也一律禁绝了,内城成了汉人难以踏足的满城。

    多尔衮在外交内困的情况下,把甘南从刑部大牢提了出来,甘南在牢中受了不少折磨,但怡然不惧;

    他这次受命前来,换取关宁军家眷只是其次,主要目的是进行政治讹诈,而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甘南理了理衣袍,淡定地说道:“摄政王决定要杀本使了吗?”

    多尔衮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比五六十岁的人还要沉稳,他沉冷地反问道:“你以为本王真不敢杀你?”

    “摄政王要是决定杀我了,恰恰说明摄政王心虚了。”

    “本王杀的人多如牛毛,不差你一个,你不用多废话,还是谈谈交换条件吧。”

    甘南淡然一笑,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这才好整以暇地答道:“摄政王难不成烦心事多了,记性也变差了,交换的条件本使一早就开出了,现在本使要告诉摄政王的是,我王的条件摄政王可以不答应,但绝不容许讨价还价。”

    “既然如此,那本王留你何用,来啊,推出去斩了。”

    “摄政王不必吓唬本使,本使也不是吓大的。在这私室之中,我也不怕告诉摄政王,其实我王对能不能换回关宁军家眷并不太在意,因为我王已经完成了对关宁军的整编,牢牢控制住了这支军队;摄政王换与不换,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了。至于范文程、宁完我、洪承畴三个人,我王还是很有诚意换取他们的,以千换一,出的价码也够重了,摄政王就知足吧。”

    “你当本王只是吓唬吓唬你?来啊。拖出去,斩!”

    “摄政王就没有想过,近两万人先被阉掉,再挖出双目、削掉鼻子、拨光牙齿、割掉耳朵、剁掉十指,然后大难不死,被放回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强悍如多尔衮听后也不禁暗暗心凉,如果秦牧把俘虏直接杀了,眼不见为净,事情还好办些;如果真象甘南所说。把这么多俘虏全部弄残,再放回来,造成的影响将是致命的,皇宫外那两三万家属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

    当然。多尔衮也可以大肆报复,但扬州十日,清军做下的事还不够残暴吗?

    汉人千千万万,你杀个几十万也不见得对汉人造成致命的影响。

    但是满蒙旗军才十万人。突然有两万人惨遭酷刑,一但放回来的话,所以满人看在眼里。怕在心里,造成的影响将是多尔衮难以承受的。

    “本王不杀你,你们就不会这么干了吗?”

    “很难说,这就要看摄政王的诚意了,我只知道,摄政王一但杀了本使的话,两万俘虏绝对会有那样的下场,而且我王会把他们送到豪格、螯拜、图赖等人的手上。”

    甘南最后一句等于是狠狠地击在了多尔衮软肋之上,这些受了酷刑的俘虏到了豪格等人手中,多尔衮就算想杀人灭口都难了。这些人将会成为豪格、螯拜等人用来对付他多尔衮的有力武器。

    ***

    武阳关,东面是大别山脉,西面是桐柏山脉,是中国北方和南方的分水岭,是中原大地进入荆湖的战略要冲。

    田见秀带领的三万前军,十多门大炮,对武阳关已经猛攻了五天,刘体纯率领的一万五千援军又随粮草到达,一齐加入了猛烈的攻关大战之中。

    清军方面,豪格刚来接管大军,勒克德浑就被勒令分出一万大军,另外收拢附近两三万绿营军西进,前去攻打洛阳。

    豪格名是大军主帅,实际上手上只剩下五千旗兵,另有八千绿营兵可用。最要拿命的是确山的六万石粮草被焚,使豪格军中断粮了;

    豪格在守关的同时,不得不派兵四出抢掠,但信阳一带多年来饱经战乱,人烟稀少,一片荒芜,豪格能抢到的粮草极为有限,防守武阳关的一万多清军食不果腹,忍饥挨饿,开始有绿营兵叛逃。

    豪格够狠,下令将抓住的绿营兵扔进大祸煮食,每天肉香四溢,饥饿的鞑子吃得津津有味。

    但抓住的绿营兵毕竟有限,难以让所有人填饱肚子,于是豪格下令将那些刚刚战死的绿营兵尸体也一并煮食。

    其实在战争期间,吃人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李自成的军队当初也吃过人肉,重达三百多斤的福王朱常洵就被李自成做成了“福禄宴”。

    但豪格忘了一点,他吃的不是敌人,而是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其他绿营兵看在眼里,难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心里。

    关城下的大战极为惨烈,红娘子每天身先士卒,曾两度杀上关城,誓要为惨死武阳关下的两万多老弱妇孺报仇雪恨。

    田见秀考虑到她和秦牧之间的特殊关系,强行免了她的军职,才暂时阻止住了她疯狂的行为。

    豪格靠吃尸体,硬撑了三天,还是没有等到后方粮草支援。

    几千绿营兵却再也撑不下去了,在第三天夜晚一轰而散。

    豪格这下连尸体也没得吃了,不得不下令放弃武阳关,退往信阳就粮,武阳关自此落入秦军手中。

    .

第302章 风雨暗金陵

    ***

    惠登相原是叛军领袖之一,自崇祯四年就开始与张献忠等人在山西转战,绰号过天星,陕西清涧人,崇祯十三年七月被左良玉击败后投降,因其作战勇猛,被左良玉倚为左臂右臂。

    左梦庚议投清军时,他说道:“若是投降鞑子,还不如老子当初做流寇呢。”

    随后率部众四万,打出黑旗乘船西走,左梦庚乘轻舟追来,哭求惠登相。惠登相觉得左梦庚成不了大事,不为所动,引兵绝江而去。

    见惠相登如此,金声桓也对左梦庚大失所望,加上听说阿济格大败于江汉,秦牧在武昌称王,没有再拥立朱家子孙。

    他觉得跟着秦牧比投降满清强,毕竟秦国新立,正在四面扩张,升官发财的机率很大。便也率两万部下脱离左梦庚与惠相登汇合,商议一齐投靠秦牧。

    这六万左军有意来投,到达九江湖口时泊于江上,秦军水师提督狄中行一边防备,一边派人前去招降,但惠登相与金声桓却要面见秦牧,才肯归降。

    此是蒙轲与崔锋计六万大军正在建德、东流、徽州、新安等数百里长的战线上阻击图赖和孔有德十万清军。

    刘猛的六万东征大军离九江已不到六十里,苏谨与袁宗第率领二万骑兵走北长江岸,也到达了黄梅,准备走太湖、潜山奔袭安庆。狄中行一万三千人组成的水师,一半处于鄱阳湖内,一半处在湖口上游,对惠登相和金声桓虎视眈眈。

    实际上,秦军东征的大幕已经拉开,现在惠相登、金声桓六万人马横于湖口下游,必须尽快解决。

    秦牧带着司马安等一众大员,再次出征,二十艘百料福船,两百门千斤佛朗机炮。全都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显露的。

    武昌的百姓携老带幼到江边相送,人潮如山,塞满江岸,黄鹤楼上琴声铮咚,杨芷抱着儿子,带小巧儿她们依楼相望,衣裙漫飘。

    黑底金龙的王旗升起,船队升帆起锚,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顺流而下,快速消息在浩浩泱泱的满面上。

    秦军水师副提督郑四海原是大明登州水师的人。有颇为丰富的海战经验。是秦牧苦心网罗的人才之一。之前一直在洞庭湖训练水军。

    郑四海望着大江上飞流直下的舰队,一时心潮澎湃,感慨万端,他在登州水师时。只有五艘四百料的福船,其它苍山船、鹰船都是破破烂烂的,朝廷根本没银子建水师,登州水师其实是有名无实、有海无防。

    然而谁也没想到,秦牧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竟打造出三十六艘四百料的福船,每艘二十门千斤佛朗机大炮,还有苍山船、鹰船、沙船、唬船等近两百艘小型战船。

    而且战船还没出来就开始训练水师,现在水师人数已经超过一万。之前。陆上步骑打得轰轰烈烈,水师除了抓紧训练,只不时充当一下运兵船,现在,终于到水师上场的时候了。

    相比郑四海的激动。秦牧却是非常清楚,他这支水师与郑之龙纵横四海的舰队相比,还差得太远;

    而且很多水兵没有海战经验,如果是到大海上去作战,三十六艘四百料福船的舰炮数量还不比西洋人的五艘战船多,别人一艘战舰大小火炮六七门是正常,加上丰富的海战经验,别人三条船可能就能打败自己三十艘;

    这绝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秦牧虽然对海战不太了解,但至少知道海军是个技术型兵种,需要长期训练,多番实战才能成长起来。

    好在,太明很穷,连四百料的战船都没有,江南的水师也是形同虚设,鞑子接管到的也只是些破烂舢舨,当初若是有一支稍为能战的水师,岂会让鞑子那么轻松过江?

    用眼下的舰队,夺取长河水道的控制权应该是足够了。

    秦牧带着舰队来到九江上游,与守在这里的舰队汇合,一时间四百料福船足有二十五艘,各种唬船、鹰船、沙船计两百多艘,至于运兵运粮用的槽船、商船,更是多达三百多艘,江风猎猎,旌旗如云,黑压压的遮住了江面。

    秦牧一经相招,惠登相、金声桓赫然双双来到船上,两人都是三十六七岁年纪,身材魁梧,惠登相一脸横肉,目有凶光;

    相比之下,金声桓比较象“善类”,但也只是相比惠相登而言。若和一般人相比,他仍是极为剽悍的类型,须发浓黑,目光炯炯。

    秦牧本来以为他们要面见自己是要提什么条件;不想二人竟是十分光棍,一上船顿时推金山倒玉柱,齐齐跪到在面前,洪声说道:“惠登相(金声桓)拜见秦王!”

    秦牧轻展黑色的王袍,按着巨阙剑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二人能深明大义,不做异族走狗残害我同胞,本王甚为欣慰。大家就是铁铮铮的汉子,干脆点,说说你们有什么要求吧。”

    “我等岂敢提什么要求,唯愿替秦王效死而已。”

    秦牧倒奇怪了,非要自己俺,见了又说没要求,这何苦来哉:“你们不是非要见本王吗?”

    惠、金二人再次伏首,恭敬地答道:“秦王误会了,我等要面见秦王,并不是要提什么条件,只是因为我俩不愿降他人,只降秦王一人,今后也只愿替秦王效死!”

    秦牧怔了怔,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二位将军请起。”

    ***

    南京。

    将军衙门外大雨倾盘,雷闪交加,洪承畴放下手上的战报,望着门外的大雨,显得心绪不宁。

    这次多尔衮挺慷慨,授予他“招抚江南各省总督军务大学士”一职,总理江南军政事务,并敕赐便宜行事特权。

    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江南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带军在杭州一带攻打朱以海的贝勒博洛、与孔有德攻打江西的图赖、以及对面都统衙门里的固山额真拜音图,尼堪都对他有着强大的制约力。

    接手多铎经营江南后,洪承畴采取以抚为主、以剿为辅的策略,及一系列减轻百姓负担、刺激经济发展的措施,比如招抚、举荐大批明朝降官,请求清廷蠲免钱粮、停征漕运税等等。以求缓和满汉之间的民族矛盾,尽快安定社会秩序,减少反抗。

    但他出台的政策是一回事,前方领兵作战的博洛、图赖等人却不并如是执行,依然是稍遇反抗便肆意屠戮,江南的反清形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报,洪大学士,江阴暴民顽强抵抗,刘良佐将军伤亡惨重。请求洪大学士派兵增援。”信使冒雨冲进将军衙门。弄得堂下湿漉漉的。

    “回复刘良佐。没有援兵,限他半月内攻下江阴城,否则军法从事。”

    洪承畴冷喝,他虽然制定了以抚为主。以剿为辅的策略,但并不代表他就容许起义军据城抵抗。对明宗室长乐王朱谊石、瑞安王朱谊防、高安王朱常淇等,之前他杀起来同样是毫不手软。

    “喳!”

    这名信使刚退出去,又有一名信使冒雨冲进来:“报,洪大学士,七月初一,李成栋将军于嘉定砖桥大败十万叛军,七月初四夜,攻破暴民黄淳耀、侯峒曾控制的嘉定城。后.......后来.....”

    “后来怎么样?”洪承畴惊问道。

    “攻下嘉定后,李成栋将军下令屠城.........”

    “什么?该杀!”洪承畴惊怒而起,在堂中背手来回踱步,多铎屠扬州,经秦牧诏书揭露。惨绝人寰,已经让江南百姓愤慨万分,他接管江南军政之后,已经下令不经请示不得屠城,没想到李成栋死性不改,竟然又屠嘉定。

    “赶紧传令,让李成栋立即停止屠城,快去!”

    李成栋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有些棘手;

    因为满蒙旗军不适应江南炎热的天气,很多染病而死。多铎北上时于是把大部分满蒙旗军带走了,目前留在江南的满、蒙、汉旗军只有两万左右;

    其余的二十万大军全是刘良佐、李成栋此类的新降绿营兵,江南的抗清形势愈演愈烈,此时若是处理李成栋,恐怕会引起诸如刘良佐等人的不满。

    门外大雨滂沱,天色昏暗,一道道闪电划过,仿佛要把天地一片片的撕裂一般。

    还没等洪承畴想到怎么处理李成栋,固山额真拜音图带着一队亲兵飞驰而来,铁蹄击在青砖路面上,水花四溅。

    固山汉语译为旗,额真在满语中为一旗长官,管理全旗户口、生产、教养、训练等事,固山额真地位仅次于旗主。

    拜音图进衙根本不会请示,直接就闯了进来,一边解身上的蓑衣一边嚷嚷道:“洪大学士,情况有些不妙,根据图赖从前方传回来的情报,秦牧已经在集结大军,估计要顺江而下攻打江宁。”

    “秦牧共集结了多少人马?”

    “目前还不清楚,但想来不少于十万。”

    洪承畴暗暗一蹙眉头,秦军有可能东下,这一点他早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要知道在洛阳方面,秦牧已经投入了近十万兵力,在武胜关又投入了五万,即便这两个数字有些出入,相差也不会很大。

    而在徽州到建德一线,秦牧又投入了至少六万大军。

    战争不是儿戏,是需要实打实的粮草武器的。

    二十多万兵力投入战争,就是大明原来以一国之力,也要准备一两年,才有可能力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秦牧以两省之地,难道投入二十万大军之后,还有能力立即发起更大规模的战争?

    对这一点,洪承畴实在难以置信。

    难道北线有诈,秦牧根本没有在北线投入那么多兵力?

    若真如此,那么秦牧瞒天过海为的是哪般.........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洪承畴神色急变。

第303章 以史为鉴

    ******

    九江湖口的江面上,千帆云集,墙橹如山;大江南岸,连营十里,旌旗漫漫,人马喧腾。

    秦牧这次东征,文臣谋士方面,汇集了司马安、李源、何亮、喻大猷、顾君恩、吴晋锡、宋献策、邵华等二十多人。

    武将方面,则有蒙轲、刘猛、苏谨、袁宗第、霍胜、崔锋、向连城、惠登相、金声桓、郝摇旗、韩秀、狄中行、郑四海、胡守亮、郭云龙、侯昌等一大批将领。

    算上惠登相与金块桓刚刚来投的六万人马,此次动用的总兵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22万,对外号称50万。

    目前整个江西湖广腹地留下驻守的兵力已不足5万,可以说此战几乎把兵力抽空了;

    幸好此战的目标是江南,有长江便捷的水道,后勤保障非常便捷,无须再征调数十万民夫运送粮草。

    而洪承畴的兵力大致相当,也在二十万以上,只多不少。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了元末陈友谅与朱元璋的大战,当时陈友谅也是自武昌东下,攻打朱元璋占领的金陵地区;

    而计算兵力陈友谅也比朱元璋要多,战舰及武器装备,朱元璋更难及陈友谅,但陈友谅最后却败了。

    前车可鉴,岸边的大帐里,数十位文武汇聚于帐中,首先总结的就是陈友谅失败的经验教训,以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喻大猷侃侃而谈道:“..........陈友谅由上而下,占尽地利,兵力也是朱元璋两倍以上,究其失败的原因,至正二十年闰五月陈友谅第一次东征,利用其强大的水师,直指金陵。战略上没有问题,只是太过轻率大意,朱元璋让陈友谅的旧友康茂才写信向陈友谅诈降,陈友谅竟然轻信为真,以巨舰由大江深入较狭窄的新河,舍舟登岸,舍长用短,乃至此战大败。”

    秦牧听得很认真,暗暗记下几个关键词:轻率、诈降、舍长用短、伏击。

    接着是何亮说道:“至正二十三年二月,张士诚派兵围攻小明王的最后据点安丰。小明王向朱元璋告急求援。安丰是金陵的屏障。救安丰即是保金陵,朱元璋于三月率兵渡江救援安丰。四月,陈友谅乘朱元璋主力救援安丰,江南空虚之机,以号称60万的水陆大军于十一日围攻洪都,即今天的南昌府;

    当时朱元璋在安丰,徐达在攻打庐州,金陵空虚,陈友谅的大军没有顺江而下攻打金陵。而是转入鄱阳湖围攻南昌府,这是战略上重大的失误。

    若是陈友谅主力顺流东下直攻金陵,则朱元璋将处于陈、张夹攻、进退失据的不利处境。但陈友谅主力转攻坚固的南昌城,致使数十万大军局处于狭小地域。难以展开;

    且又没有派兵扼守江湖要津,置后路于不顾。屯兵坚城之下,苦战三月,师老兵疲。士气低落。同时让朱元璋有时间击退张士诚,从容将徐达从庐州调回,终至陈友谅大败。”

    其实就是普通人。事后分析起来跟诸葛亮都差不多。但作为当事者,在错综复杂的战场上,往往一个很细小的因素,就会影响到主帅的决策;

    比如事后你觉得陈友谅很蠢,为什么会转去攻打南昌,而不直下金陵,而在当时,可能陈友谅是因为某些因素影响,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比如事前谁也没料到南昌在几十万大军猛攻下,能支撑三个月之久,谁也没料到张志诚会败得那么快;

    站在陈友谅的角度,自己先拿下战略要冲南昌,让张士诚先和朱元璋先拼个两败俱伤,再直下金陵不是很好吗?

    作为大军主帅,必须有洞察细微的能力,根据战场的每个细微的变化不断作出正确的调整,才有可能取得胜利,绝不是事后诸葛亮站在一个超然的角度来分析的那么简单;

    事后分析,每一个因素都是必然的,明确的。

    而在事前,哪怕小到一场几十人的局部战争,胜败也是未知的;

    而这几十人的局部之战,却有可能影响到整场大战役的胜负。

    因此,不断总结前人的经验教训,再怎么仔细也不为过分,秦牧与众将不厌其烦地分析陈友谅和朱元璋的得失,包括鄱阳湖大战的详细经过,都客观地一一加以剖析,看看从中有哪些经验值得借鉴,哪个教训应该吸取。

    秦军面对的同样将是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役,必须有足够的耐心,不能草率从事。

    在讨论过朱元璋与陈友谅的战役之后,大家才转入眼下的战役部署之中来,司马安就着沙盘给大家讲解眼前的战略态势:

    “根据情报,洪承畴已紧急命令孔有德守安庆,命刘孔昭和护军统领硕纳代率数百艘大小船只组成的水师守长江水道,与孔有德水陆相济;

    另外,还紧急招回左梦庚两万人马,由徐恩盛率领回援安庆。图赖则率所部四万大军退往黄石矶,与安庆隔河相望;

    洪承畴还命人在长江南北两岸设置木栅水寨,置大舟火筏于江中,两岸并有红夷大炮作为岸炮,防守极为严密;

    如今安庆南北两岸清军总兵力已达十万之众,这只是洪承畴的第一道防线;另在太平府的采石矶,洪承畴还命清将吴喇禅准备第二道防线,妄图沿江层层阻击我军。”

    “洪承畴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反应竟是如此之快,防御如此之周密,看来是免不了一场苦战啊!”

    “秦王,不止如此,洪承畴自知战舰不及我军,是以在安庆采取守势,但在南线却在不断增兵,岂图攻破我徽州防线,突入江西腹地;

    目前护军统领伊尔都齐又率一万人马走宁国府,增援正在攻打徽州的杜尔德,伊尔都齐一但到达,徽州的清军就将达到三万,霍胜在徽州只有一万大军,压力不少;

    另外,洪承畴又命杭州的博洛,分兵七千,由费扬古率领,走浙西的富阳、桐庐,其意不言自明,就是要攻打衢州府;

    衢州若破,费扬古向北可与伊尔都齐、杜尔德南北夹击徽州,向西可攻打咱们防守空虚的上饶,威胁南昌。”

    秦牧走到沙盘前,从沙盘标出的敌我态势图可以清楚地看出,安庆是孔有德和图赖的十万重兵采取守势,而在南面的徽州(黄山市),杜尔德则在猛攻。

    费古扬再另辟蹊径,从杭州西来攻打衢州,企图与徽州的的杜尔德形成一个猛烈的右勾拳,重重地击在秦军的软肋上。

    洪承畴这套寓攻于守,攻守兼备的组合拳确实非同小可。衢州若破,南面防线将全线瓦解,整个空虚的江西腹部将暴露在清军面前。

    秦牧问道:“各位觉得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蒙轲答道:“南面有必要调一万兵力加强防守,只是南线不利于大军展开,我军转攻南线已是不可能,目前唯有守好南线,然后以水陆大军猛攻安庆,这个大战略方向无须改动,只须有针对性的作些战术调整即可,关键在于快,尽快拿下安庆,才能打乱洪承畴整体部署。”

    司马安想了想说道:“秦王,其实我军还可以开辟第三条战线,自多铎北上中原之后,淮扬一带已比较空虚,臣以为,可令苏谨与袁宗第兵分两路,各以一万骑兵快速绕过巢湖,放弃庐州,分进合击,直接穿插到金陵以北的滁州;

    或是威胁金陵,或是威胁扬州,甚至可以寻机渡江,在江阴或别处开辟新的战场,不管哪一样,都能打乱洪承畴现有的部署,对其后方造成严重的威胁。”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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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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