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明扬天下TXT下载明扬天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明扬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49章 风雨飘摇凤阳城(求月票)

    ***

    明中都凤阳于洪武二年九月动工兴建,集全国名材、百工技艺于此,于洪武八年四月停建,共历时六年。

    共建成内城、二道城、外城三道城墙。其中内城称“紫禁城”,周长9里许,呈方形;二道城称“禁垣”,周长15里;外城周长60里。

    整座城北达方邱湖,东抵独山,南至老人桥,西接马鞍山,有城门九座,94个坊,24条街巷,3个市场,2个闹市口。

    紫禁城内有正殿、文华和英武两殿,文、武两楼,东、西、后三宫,金水河、金水桥等。规制之盛,实冠天下。

    崇祯八年正月十五日,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部农民军乘胜攻下明中都凤阳后,毁皇陵楼殿,焚龙兴寺,杀宦官六十多人,斩明中都留守朱国相及官兵几千人,凤阳城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不过,凤阳的城墙还在,其坚固程度实不亚于金陵,皆以条石作基础,上面再垒砌大城砖。而砌筑时则以石灰、桐油加糯米汁作浆,关键部位甚至“用生铁溶灌”。护城河则宽达七十米。

    都说“守江必守淮”,而要守住淮河这道防线,凤阳这座雄城必不可少,对凤阳,秦军是早已虎视眈眈。

    如今苏谨的骑兵在凤阳周边日夜袭扰;

    多铎回来前,凤阳两千绿营兵发生哗变;

    多铎带回的两万人马惶惶如丧家之犬,路上又有很多人病倒,勉强支撑回到凤阳,士气极为低迷,面对外围袭扰的大秦骑兵竟不敢出战。

    偶尔秦军还会趁着夜色,杀到城下,用那种威力巨大的火箭弹轰击城门,猛烈的爆炸声满城震动,弄得城内的清军一夜三惊。

    直到泗州的三万多人马也退回到凤阳。情况才稍有改观。

    已是初更时分,凤阳总督衙门里,多铎捂着黑色的貂皮,不停地咳嗽着。咳得脸上青筋暴涨,黑线游走,摇晃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十分狰狞。

    他的病本来就没有痊愈,滁州惨败之后,病情又复严重起来。

    “王爷,该喝药了。”一个郎中小心翼翼地端上茶来,跪在多铎面前。

    多铎接过药,大口喝尽,随手将碗往门边砸去。哐啷!药碗砸成了碎片,吓得跪在他面前的郎中连连叩头,求饶不已。

    “滚!”

    多铎冷喝一声,那郎中便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去。

    这几天来,一方面病情加重。另一方面,坏消息象雪片一样飞来,使得多铎心头极度烦躁,常会莫名的发怒。

    “报!王爷,五河县失守,阎应元与城中乱民里应外合.........”

    匆匆奔进来的亲兵才说到一半,正在火头上的多铎就忍不住抄起一个茶壶砸过去。

    这次他是真的怒不可遏了。阎应元他知道,在泗州城给他造成了重大伤亡,这也就罢了,如今阎应元只有两三千步兵,竟然也轻易夺下五河县。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曾经令汉人闻风丧胆的大清骑兵。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

    多铎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因此怒火难息,那位亲兵被他砸得头破血流,惶惶伏地请罪,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

    怒归怒。多铎暂时也只得强忍着,将宁完我、马喇希、螯拜、巩阿岱、佟图赖、叶臣略等人招来商议对策。

    得知五河失守,大家心头都十分沉重,五河位于淮河北岸,离凤阳百来里远。

    加上同处淮河北岸的虹县、蒙城、灵璧等地都有叛乱,淮北大有全面失控之势,真是那样的话,凤阳可就危险了。

    “本王也不瞒你们,山西姜瓖反叛,大同周边十一县都跟着反了,现在咱们怎么办?大家说吧。”

    “什么?大同也反了?”

    马喇希、巩阿岔等人都不由得惊叫起来,这个消息多铎也是昨天刚接到,他担心本就动荡的军心崩溃,一直隐瞒着没说出来。

    果然,一说出来,就连马喇希等人也惊呼连连,若是被普通士兵知道,不知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佟图赖急道:“这可怎么办,京城余下的兵马不多,大同是京城西北门户,万一叛军进攻京师怎么办?”

    宁完我忧心忡忡,叹息道:“济宁失守,寿州告急,淮北民乱愈演愈烈,中原烽火燎原。刘猛停在定远滞留不前,苏谨采取的也是袭扰的方式,我军一出城,他就远遁,可见是根本不急与我军决战。王爷,眼下形势逼人,咱们是拖不得了。”

    “城中还有多少粮草?”

    “回王爷,粮草所余不多,大概也只能支撑十来天。”

    多铎眼中凶光一闪,脑海里浮现出“两脚羊”这个词来,真到了那种地步,他是不介意这么干的。

    凤阳城高墙厚,城中满打满算还有六万大军,就算士气低迷,守住凤阳是不成问题的。

    本来秦军要来,多铎的打算是凭借凤阳这座坚城,先耗一耗秦军,等把秦军耗成疲兵,而自己的士气有所恢复之后,再一举反攻,先灭掉刘猛这中路军,则其他各路秦军将不攻自退。

    但刘猛留在定远城,根本没急着来凤阳,显然是打算跟自己比赛耗着了。现在后方形势如此逼人,自己根本耗不起........

    固山额真叶臣略说道:“王爷,西面蒙轲与李过三万人马沿淝水西岸步步推进,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末将以为,既然刘猛不来,咱们不妨移师寿州,全力围歼蒙轲三万人马再说。”

    不等多铎表态,宁完我就摇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蒙轲的行军路线颇有讲究,他是沿着淝水西岸北行,我军要攻击他,就先得渡过淝水。”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刚刚在滁河吃了大亏,现在一说起要渡河,大家都还心有余悸。

    宁完我接着说道:“何况,若我所料不差,苏谨两万骑兵绝对不会坐视咱们西去围攻蒙轲而不管,庐州城中,也还有两万秦军可以驰援,从路程算来,只要我军西去围攻蒙轲,秦军立即就可以聚集起七万大军;

    我军刚刚遭遇大败,很多士兵染病在身,士气低迷,面对秦军七万步骑,胜算并不大,一但拖久了,远的不说,徐州先就危险了,万一徐州有失,本就叛乱不休的淮北各城,恐怕也将纷纷陷落,真到哪里,我军被隔断在淮南,后果不堪设想。”

    螯拜怒声道:“照宁大人这么说,是让咱们放弃凤阳和寿州喽?”

    目前清军占领的淮河以南的城市只剩下凤阳和寿州。

    有这两个桥头堡在,清军就随时可以渡淮作战;

    一但失去这两个桥头堡,秦军就能在淮河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清军今后恐怕连南渡淮河的机会都没有了。

    螯拜怒声讽刺,宁完我却一言不答,在他本心里,确实有意让多铎放弃凤阳和寿州,理论上看来,掌握了凤阳和寿州这两个桥头堡,清军就可以随时渡淮南下,直趋长江北岸。

    但反过来看,这两个桥头堡也极有可能成为清军的坟墓,秦军一但融断淮河,这两座孤悬淮河南岸的城池就绝了外援,成为两座死城。

    但他不敢直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只能隐隐点明,让多铎去做决定。

    螯拜为了大局,也没有再与他闹,不过,这一笔笔账他和图赖都记下了,将来总有一天是要清算的。

    多铎也听出宁完我的意思来了,放弃凤阳和寿州,退守淮北,同时压制淮北乃制中原地区的叛乱,不失为理智之举,至少这样还能保住淮北,避免全部崩盘。

    但是,真要放弃凤阳和寿州这两个重镇,多铎又是如此不甘.......

    ************************

    ps:兄弟们,大家很给力,我自己也尽力了,今天充值投了自己两三票,勉强冲进了分类榜前十。现在,人家只要一两票就能把我踹下来。说实话,六月份的稿费收入估计也就一千多块,俺就是个苦b作者,实在没能力象有些人那样出钱买月票,全指望各位读者支持了,

    兄弟们,请挺我一把吧,手上的月票的支持一下,俺在此叩首再拜!

第450章 挺进徐州

    ***

    兵贵精不贵多,金声桓只有一万人马,有水师帮助,沿着黄河东岸以最快的速度向北推进。

    宿迁因原明军游击赵宏明突然率兵夜袭县衙,用火药炸死清军大将张存仁,驻守宿迁的清军弃城北逃,金声桓不废一箭一弹,轻松拿下宿迁县城。随后又马不停蹄地杀奔徐州。

    徐州一线的防御原是由张存仁负责,张存仁一死,清军调度不灵,沿途市镇全线失守,金声桓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杀到徐州城下。

    徐州是古九州之一,从元末到明末这两三百年间,徐州可谓是多灾多难,元至正十二年元右丞相脱脱亲率大军,镇压徐州李二起义,以百炮轰城,城尽毁,后改建城于奎山脚下,改名为武安州。

    明洪武年间废武安城,仍迁回故址重建徐州城。城墙以砖石垒砌,周长九里余,城高及底宽均为二丈三,顶宽一丈一。城门四开:东曰河清门,西曰通汴门,南曰迎恩门,北曰武宁门。城外环以护城河,深宽各三丈许。

    明天启四年,黄河决堤,水深一丈三,城完全被淹,于是迁至城南二十里铺重建,徐州又一次迁城。

    崇祯元年水退,城内淤积泥沙厚达一至五米。时兵备道唐焕于原址重建,是谓崇祯城,城规模及形制与地下洪武城雷同且相重合。城东门、北门沿袭旧称,西门易名为武安门,南门改称奎光门。

    现在,徐州或许又要面临一次巨大的劫难,因为金声桓接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徐州。

    黑衣玄甲的秦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奎光门下,并立即分兵围困西面的武安门。

    郑四海的舰队泊于河面上,保护着河上的后勤船只,河面上云帆遮日。桨撸如墙,人声喧嚣。

    徐州原有二千守军,由梅勒章京满都喇坐镇,张存仁在宿迁被杀后。宿迁三千清军逃回了徐州,经过整合,满都喇手上共有五千人马。

    本来五千对一万,满都喇守住徐州是不成问题的,多铎也传来了严令,如果徐州失守,必将其问斩。

    满都喇亲临南门,不断激励着士气,从宿迁逃回的几千清军却是糜糜不振,多铎的大败。主将张存仁暴毙,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满都喇见士气如此低迷,忧心忡忡,为了自家性命,他于是把自己积攒的金银财宝全部抬上城头。散发给城头的将卒。清军士卒领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士气总算有了不少的提升。

    南门外,秦军黑色的旌旗如同乌云一般,加上他们身上的黑衣玄甲,整体给人一种钢铁般冰冷而坚硬的感觉,凝重的气势,还没有攻城。就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快看,那是什么?”

    “是红衣大炮,天啊!”

    “快看啊,敌人这么多红衣大炮.........”

    城头的清军士卒突然骚动起来。

    “嚷什么?瞎嚷嚷什么!”满都喇连忙赶过去,有清军士兵连忙指给他看,“章京大人。您快看,秦军拉来好多大炮。”

    满都喇顺着士兵所指望去,脊背不禁一阵发凉,但见秦军竟推着二十门红衣大炮,向南门压来;

    除此之外。还有近百门千斤佛朗机炮,正从船下卸下来,见了这架势,满都喇头皮都麻了。

    满都喇没有看错,大秦为了在多铎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攻下徐州,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此次金声桓整整运来二十门红夷大炮,红衣大炮那是满清的叫法,秦军就爱叫红夷大炮。当然,不管叫什么,他的威力都是不会打折扣的。

    金声桓只带来一万人马,除了本着兵贵精不贵多的理念外,也是为了忽悠多铎,让他以为一万秦军不大可能迅速攻破五千清军防守的徐州城。

    殊不知,东路秦军人数虽少,装备却是最恐怖的,之前这些装备都盖在船上,看上去就象是粮草。

    上当了,上当了!满都喇心中大惊,连忙对亲兵下令道:“快去,快请豫亲王发兵增援徐州,把敌军的情况告诉豫亲王,快去!”

    “喳!”亲兵拿着腰刀,连滚带爬地冲下马道,带上数十人,从北门冲出城去求援。

    满都喇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把副将许良才叫来说道:“你带一千骑兵,趁敌军立足未稳,先给敌人来个下马威,快去。”

    徐州城里全部加起来,也就一千骑兵,许良才得了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出战。

    西面的武安门突然打开,护城河上的吊桥“扎扎”连声放落下来;

    一千清军正要杀出,两百步外,几个秦军游骑早有准备,迅速跳下马,取下得胜钩上的火箭溜,火折子迎风吹燃,迅速点着引信........

    啾!啾!啾!几声异响,三枚火箭弹带着耀眼的尾焰,向武安门呼啸而去,在城头一片惊呼声中,刚刚冲出城的清军立即迎来了一次血与火的洗礼。

    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惊天动地,三团火光冲天而起,城楼颤颤欲倒。

    刚放下的吊桥瞬间被炸断,冲出来的清军人仰马翻,惨叫不止,一些断肢残臂被猛烈的冲击波掀到城头上;

    城门洞里受惊的战马在横冲直撞,相互践踏,有的嘶鸣着冲入冰冷的护城河,带头出城的许良才连尸体也找不着,他的战马被炸成了两截,肠子流了一地,身上尽是烈火灼过的焦黑。

    秦军的火箭溜清军都听说过,而且被传得神呼其神;

    但徐州城里这些人谁也没见过它的威力;

    此刻,城门下的惨景看得人怵目惊心,这威力实在是比红衣大炮还恐怖。

    满都喇本是派许良才出去给秦军一个下马威,但兵马还没过吊桥,反而遭到秦军迎头痛击,被炸死十来人,而因战马受惊相互践踏而死者多达数十,城门处死伤遍地,吊桥也被炸断了,副将许良才尸骨无存。

    满都喇散尽金银财宝才激励起来的那点士气,转瞬间一泄而光,城头的清军满脸死灰,心有戚戚焉!

    咚!咚!咚!秦军的战鼓随后响了起来,重棰擂大鼓,声震天地,天地一片肃穆。

    从南门望去,但见秦军如同黑云一般向城头压来,那磅礴的气势仿佛随时能把徐州城冲垮。

    “备战!备战!”满都喇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他的声音带着颤音,秦军阵前,二十门红夷大炮,另有八十门千斤佛朗机炮,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发着冰冷的幽光,就象一张张噬人而食的怪兽的血盆大口。

    一百门火炮,城头的清军数得很清清楚楚,整整一百门火炮在秦军沉闷的步伐声中,渐渐逼近南门。

    而南门上,清军那四门短小的虎蹲炮与秦军的炮阵一比........不,别比,硬要拿四门虎蹲炮来比的话,城头的清军就没有信心守下去了。

    金声桓这次出动了六千人马,重压南门,秦牧给他的命令很简单:快!

    一定要在多铎反应过来之前攻下徐州,因此,其余几千人马还在扎营,他就把六千大军压上来了。

    战鼓突然停下,天地间一片死寂,空气也仿佛突然凝固了,黑衣玄甲的秦军不动如山,只剩下阵前旌旗猎猎翻卷。

    炮阵一摆好,立于战马上的金声桓一举战刀,六千秦军立即同声大吼: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这吼声如万虎齐啸,气壮山河,直摧城墙。

    “轰,轰死他们!”满都喇色厉内荏地吼着。

    他手下的士兵惶惶地答道:“章京大人,咱们这虎蹲炮怕是射不了那么远.........”

    “射不了那么远也要射,快!快射!”

    轰!轰!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城头的几门虎蹲炮响了起来,炮弹飞出一里多远,离秦军大阵还有一里远就落下来。

    金声桓看了冷冷一笑,再次举起右臂...........

    *************************************

    ps:感谢每一位给予支持的朋友,有你们,我荣幸。

    看大神们一声吼,月票滚滚来。而我这个小作者,为了挤上月票榜,整整花了四年时间,每天带着期盼辛勤码字,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熬下来,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因此心中十分感慨。

    相对130万而言,我这本书或许是起点史上点击最少,推荐最少,订阅最惨淡,而有机会挤上分类月票榜的书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是兄弟们点点滴滴的支持,才有了这个奇迹,希望这个奇迹能延续得更久些,求兄弟继续给予支持,求月票!

    所有给予支持的兄弟,请受我一拜!

第451章 伍应福的寂寞

    .,为您提供。

    随着金声桓右臂战刀一挥落,奎光门外百门火炮瞬间轰鸣起来,一道道火舌喷薄而出,巨大的轰鸣声震耳yu聋,滚滚硝烟翻腾不息;

    上百枚实心弹带着令惊心动魄的呼啸声,如流星雨一般,狠狠地砸向奎光门。

    尤其是那些红夷大炮she出的炮弹,重达二十四斤,狠狠地击在城墙上,一时石破天惊,坚固的城墙之摇撼,被击碎的砖石飞溅如雨。

    那沉重的“彭!彭!”声,如惊雷般击在城头清军的心头上,让人胸腔发痛,血管几乎要裂开一般。

    大半铁弹越过城墙,砸落城内,有的则砸在女墙上,女墙轰然崩塌,掀起大片的黄尘,躲在墙根下的清军,被崩塌的砖石砸得头开脑裂,血流如注。

    第一轮齐she给清军造成的伤亡虽然不是很大,但那天崩地裂的声势,对清军的士气却造成了沉重的打击,许多人躲进了藏兵洞里,还吓得缩起四肢,脸se苍白。

    清军城头的几门虎蹲炮也哑火了,在秦军如此猛烈的轰击下,谁也不愿上去摆弄那she不到敌人的东西。

    “咳咳........”陈小满被呛得咳嗽不停,不禁直骂晦气,今天一百门火炮摆在南门外,北风吹来,硝烟全都扑面吹来,陈小满被薰得一脸炭黑,“快,炮口下调一个刻度,快调!”他一边咳一边大吼着。

    在炮兵阵地上,就是主帅金声桓来了,也得由陈小满说了算,在汉阳之战中,秦王曾传授一种跳眼测距法,陈小满就是得秦王亲传的人之一;

    凭着过人的天赋,他在众多“天子门生”中脱颖而出,成为秦军排名第一的神炮手。而他的职位也随着他的cao炮技能不断地提升着,从哨长到把总到千总。现在已经管着整整一个炮兵营了。

    在他的大吼下,重新装好药的炮兵纷纷将炮口稍稍调低...........“放!”陈小满的令旗一挥,士兵们纷纷点燃引信,然后跑开十来步。捂着耳朵........

    轰!轰!轰!轰..........

    又是一阵阵惊雷滚滚的的轰鸣,随火舌喷薄而出的炮弹再次如流星袭月,向城头奔去,这次大部分炮弹轰击在城墙上,城墙在颤抖,在摇晃。

    其中两枚实心弹击在城门上,木屑纷飞,两扇城门摇摇yu坠。上面的城门楼则不知中了多少枚实心弹,地嘭嘭的轰击声中,城门楼不堪蹂躏。轰隆一声塌了下来,瓦片横飞,烟尘滚滚.........

    “停,前移三百步!”

    轰得城头的清军连头也不冒之后,陈小满下令炮兵阵地前移。直抵到了城门五百步外,重新定好火炮之后,装上霰弹,但没有立即she击。

    六千步兵突然齐声呐喊,声势如chao,扛着浮桥、云梯等攻城器械向南门冲去,城内的清军躲在藏兵洞里。听到城外的呐喊,在将领的大喝下,匆忙冲上城头防守,“快,秦军上来了,快上去!快啊!”满都喇的声音就象厉鬼催命一般。

    当清军慌慌张张冲上城头。城外的秦军在鼓声的指挥下,呼拉一下向两边散去,陈小满的火炮再次轰鸣起来,这次喷薄而出的是一片片恐怖的弹幕,不计其数的小弹珠如暴雨般向城头罩去。

    城头响起一阵噼噼啪啪之声。刚冲上城头的清军迎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暴虐的弹珠或是将盾牌击裂,或是头脑袋击暴,或是将手臂击断,一蓬蓬血花染红了城头,一个个清军惨叫倒地,尸骨相枕。

    “快撤........”满都喇望着城头的惨景,睚眦yu裂,心胆俱破。

    这一轮霰弹轰击,清军一下子伤亡了两百多人,血汇成溪,汩汩流下城墙,残破的尸体铺满了城头,放眼望去,令人伤心惨目。

    第二轮秦军如是施为,清军不再上当,秦军也没有立即强攻。金声桓干脆让部分士兵回营,吃饮饭后,又让休息了两个时辰。其时只留部分兵力在保护炮兵不断轰击;

    到了黄昏,暮se四合之时,养足了jing神的秦军再次出动。

    夜战是秦军的强项,茫茫夜se能掩盖秦军的行动,金声桓先是往各个城门各派出两百人,以防清军从其他城门出来偷袭,然后又再象白天那样施为,派步兵呐喊着冲到南门下,引清军登城之后,用火炮轰击。

    清军看不清城外的情况,不敢不上城防守,每次上城,往往总被轰得死伤惨重,几轮下来,等清军实在不敢上城了。

    金声桓才下令换上实心弹,调高炮口,轮流向城内she击,不求伤到敌人,只求营造出炮火不停的声势,有的甚至不装弹,直接放空炮,城内的清军闻到轰隆的炮声不断传来,窝在藏兵洞内不敢出来。

    这时,秦军真正的攻城战开始了,数以千计的人马扛着浮桥,一如祖大乐渡滁河那样,在黑暗中将一座座浮桥推入护城河中。

    余兴是一个汉军旗士兵,在城头负责瞭望,城外的秦军打的火把很少,看不清什么,他趴在垛口下,突然感觉护城河上有异响,探头望下去,但城下影影绰绰的,感觉不对劲的他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秦军攻城了!秦军攻........”

    啪!啪啪!余兴才叫两声,突然城头落下一连串的东西,乱滚着,还哧哧地冒着火花,“啊!”他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开;

    可还没等他逃多远,轰!轰!轰!城头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这是秦军的震天雷,虽然威力远没有火箭弹大,但近十个震天雷同时暴炸,纷飞的弹片,足够把余兴杀死十遍了。

    城下此时突然升起大片的火把,一队队秦军士兵扛着云梯迅速奔过浮桥,先过桥的士兵则不时往城头上扔震天雷,徐州城墙也就两丈高,一斤多的震天雷扔上城头不是很难。

    听到城头瞭望手大喊的清军冲出藏兵洞,只见城头爆炸声不断,加上城外炮声轰轰,以为又上秦军在引透他们上城,这些惊弓之鸟竟然又缩回了藏兵洞。

    就连攻城的秦军也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伍应福是第一个沿着云梯飞纵上城头的秦军,翻身跃下城头时,他已经做好了奋力搏杀的准备,然而,这一瞬间他呆住了,因为城头上竟然没有一个对手。

    火把明灭的城头,除了被火炮轰死,尚未收去的尸体,只在几个在隆隆的炮声中,叫不来帮手的瞭望手在向远处奔逃,除此之外,他竟然再也没有找到一个喘气的。

    伍应福顿感一阵寂寞涌上心头,这寂寞来得是如此突然,如此出人意料之外,以至于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难不成鞑子有埋伏?”他惊叫。

    紧跟其后的伍长方舟翻上城头,一掌拍在他脑袋上,狠狠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守住马道,快!”

    马道一般建于城门两则,说白了就是两个通往城墙顶部的斜坡,城下藏兵洞的守军要上城,一般都是通过马道上来的。

    城外的炮兵也不全是放空炮,不时有实心弹从城头呼啸而过,狠狠地砸在城内的的房屋上,每一枚弹丸砸下,总会砸得房屋哗啦倒塌,声势惊人。

    其中一枚炮弹就从伍应福上空飞过,那尖啸声吓得他差点趴下,他终于明白城头为什么不见一个清军了,才一枚炮弹从头顶飞过,自己就吓成这样子,清军被猛轰了大半天,换是谁也吓破了胆啊。

    直到他们控制了马道口,举火为号,城外的炮声停歇,藏兵洞里的清军才如梦初醒,纷纷冲出来,嚎叫连天的杀上来.......

    ps:兄弟们,还差一票,就要被人家踢下分类榜了,请求火力支援。

    求月票啊!我一分钟刷新一次,等着兄弟们的月票,好吗,别让我在等待中枯萎.....

    急!急!急!急求月票!

    ..

第452章 大破徐州

    ***

    直到秦军控制了马道口,举火为号,城外的炮声停歇,藏兵洞里的清军才如梦初醒,纷纷冲出来,嚎叫连天,沿着马道往城头猛冲。

    “射!”满都喇发现已经有秦军在城墙上,不禁脊背发凉,疾起大吼,清军的箭雨随之漫上城头,噗噗如雨。

    伍应福缩在女墙下躲避清军的箭雨,伍长方舟从马道口探出半个头,见大批清军正举着盾冲上马道,立即大喊道:“震天雷,快炸,炸他娘的!”

    伍应福也伸头一望,然后又缩回来,取下身上的五个震天雷,点,扔,轰!点,扔,轰!点,扔,轰.......他连头也不抬,震天雷扔到马道上,暴出火光一团团,一声声巨响之下,冲上马道的清军被炸得惨叫连连,死伤惨重;

    与伍应福一样的秦军有二三十人,一串串震天雷扔下去,马道上硝烟滚滚,弹片纷纷,清军冲上来一批倒下一批,尸体很快就积成了矮墙。

    伍应福还抽空问了一句:“伍长,咱们这是攻城还是守城?”

    “少放屁,快,敌人又冲上来了,这回要硬拼了,快,大家快结阵。”

    在方舟大吼声中,伍应福一边起身,一边往下望,只见一队清军督战队提着大刀亲在站在马道下面,厉喝如虎,但凡敢退却的立即斩杀,刚才被炸得纷纷退下去的清军,在那些督战队的斩杀下。又硬着头皮冲上来了。

    伍应福等人的震天雷都已用光,这下只有拼命了。在方舟指挥下,一个个大盾轰然着地。在马道口垒起如墙,方舟正要下令沿着马道俯冲下去,伍应福眼尖,瞧见火光隐隐的城头堆着好多东西,他突然喊道:“伍长,用滚木,还有礌石......”

    这些东西本来是清军准备用来对付秦军的。经伍应福一提醒,秦军士兵纷纷行动,一根根滚木。一块块礌石,沿着马道的斜坡轰隆而下,还有倒塌的城门楼,大量砖石散落在城头。都成了秦军最好的武器;

    真的。这些武器比箭矢刀枪好多了,箭矢射不穿敌人的铁盾,甚至射不穿敌人的重甲,但是二三十斤的石块砸下去,什么盾牌重甲都没有;

    冲上马道的清军又是人仰马翻,惨叫不断,被石块砸到的肢体传出咔嚓咔嚓的骨折声,听得人牙齿发软。有的头盔乱滚,头破血流的比比皆是........

    城下的清军不断放箭。伍应福他们伤亡也很大,但随着冲上城头的秦军越来越多,这些生力军多带有震天雷,从城上扔下去,火光一团团,爆炸一声声,城下清军断肢残臂乱飞,腥风血雨弥漫;

    在如此残酷的打击下,本来士气就很低迷的清军终于崩溃了,不管督战队如何斩杀,他们只管惊叫着奔逃。

    “杀!”

    “杀啊!”

    城头的秦军大吼着,士气如虹,俯冲而下,追着溃败的清军猛吹猛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快意无比。

    “要俘虏,要俘虏,阿福,别杀.......”方舟大吼着。

    噗!伍应福刀下血光飞溅,又一颗人头滚出老远,“伍长,没收住手!”

    “阿福,你这狗娘养的,根本没打算收手,算了,算了,杀!”方舟一边大吼,一边追杀,在这个时候,理智这东西,还是先见鬼去吧,鞑子杀了咱们那么多人,先杀个回本再说......

    城外的金声桓与都佥事赵寒看着南门被打开,吊桥被放下,秦军举着火把,汹涌杀入,欢呼如潮,都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赵大人,可以向秦王报捷了。”

    赵寒笑了笑说道:“还是等明天城中局势稳定下来,再报吧,这样才能上报一个准确的歼敌及缴获的数字,秦牧习惯用数字说话,至于拿下徐州这样简单的捷报,反正咱们就算迟些,秦王也会第一时间得知大捷的消息。”

    金声桓听了微微一怔,想起无处不在的夜不收,想起在秦王的引领下,户部官员争相钻研算术的事情。如赵寒所说,秦牧最厌恶那种空洞的空话套话。

    “徐州拿下了”这样简单的消息自有夜不收以最快的速度传给秦王,而他们传回去的,应该是自己伤亡多少,弹药消耗多少,歼敌多少,俘虏多少,缴获多少,粮草还有多少等等一连串准确的数字。

    “多谢赵大人,本将受教了。”金声桓很真诚向赵寒抱着施了一礼。

    “金将军不必客气。”

    ***

    五千对一万,徐州竟然坚持不到一天一夜。这个消息传到凤阳,多铎如遭雷击。

    宁完我匆匆奔进来,喘着粗气指着地图对多铎说道:“王爷,咱们对秦牧的整体战略判断可能有重大的错误,因为金声桓只有一万人,之前咱们一直以为秦军的战略目标是夺取淮河以南的凤阳和寿州,现在看来,咱们上秦牧的当了。”

    多铎心中一紧,急声道:“宁学士快说下清楚。”

    宁完我接着说道:“王爷,这次秦军水师没有进入淮河,力求控制淮河水道,截断我军南北交通,而是配合金声桓北上,这其中就有很大的问题;

    王爷请看,这是徐州,这是济宁,京杭大运河贯穿而上,现在徐州被金声桓攻下,济宁也被乱军控制,很快就可与徐州连成一线;

    王爷,如果我猜得没错,秦军的目标根本不仅仅是夺取凤阳与寿州巩固淮河防线,秦牧有恃无恐,他要不是防守,而是一直保持一种进攻的态势;

    所以他其实并不在意淮河防线,他的目标极有可能是沿着京杭大运河不断向北推进,以渗透的方式,一个个地控制运河两岸的各个城池;

    济宁以北是梁山泊,这一带目前也是乱民啸聚之地,不排除是夜不收在领导这些乱民,再往北是东昌府,咱们的兵力也极为薄弱;

    王爷,如果东昌府也被秦军控制,以现在各地如火如荼的叛乱形势,则京杭大运河以东的山东地区,就被秦军分布运河两岸的一个个点所割断,到那时山东必定全面失控。”

    多铎眉头紧锁问道:“你的意思是,秦牧的目标是山东?”

    “是的王爷,秦牧的目标应该是山东,王爷可听说过,秦牧自武昌东下之时所采取的蛙跳战术,现在民心向着秦国,秦军又有火器、水师之利,如果秦牧利用内应,在京杭大运河再次实施这种蛙跳战术,是极有可能的。

    王爷,万一山东真的失控,则我大清大势去矣,山东通过海路,可以轻易攻上辽东半岛,加上现在山西又有姜瓖叛乱,山东、山西会形成两个铁钳,将北直隶与中原切断..........”

    宁完我的话,让多铎心头拔凉拔凉的,现在河南、陕西、山东等地义旗遍地,烽烟四起,在秦军一次次大胜的鼓舞下,汉人不再甘心接受大清的统治,纷纷起来反抗,民心都向着秦国。

    而且秦军的夜不收,把煽动、策反的事情做到了极至,如果没有他们在背后煽动,中原不会乱成这样子,现在秦军大胜,夜不收煽动起百姓来更加容易。

    而随着徐州、济宁等城池纷纷失守,大清统治区内的叛乱只会愈演愈烈,如果不能迅速稳住中原,称住山东,平定山西之乱,大清就真的完了........

    “宁学士,你说吧,现在怎么办?”

    “撤军,王爷,现在只有撤军,先稳住淮北、山东,另调兵平定姜瓖之乱,王爷,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犹豫不得了。”

    “真要放弃凤阳和寿州了吗?”

    “不,让阿山死守寿州,至于凤阳,也留下螯拜坚守,能拖住秦军一时是一时,否则南面十万秦军直接推进到淮北的话,情况再难以收拾。”

    ***************************************

    ps:虽一直站在悬崖旁边,但有兄弟们扶着,这两天金枪一直没未倒。不过,毕竟还站在悬崖边上,别人两三票就能追上来了,俺的心总是悬着,昨晚睡前不放心,又咬牙弄了两张订阅月票投给了自己,这份心情希望兄弟们能理解;

    很久了,在起点各个推荐版面上基本看不到我这本书,现在全靠冲上分类月票榜,才有见光的机会,对此,我无比珍惜,我这个月的五张月票全投完了,而且众人拾柴火焰才能高,全指望各位兄弟了。

    求月票!

    求月票!

第453章 不解风情

    ***

    徐州失守,促使多铎的主力一夜之间撤过了淮河。

    他一面重新在淮北构建防线,一边分兵镇压中原和山东的起义军。又派一万五千人马,由巩阿岔率领,匆匆北返去对付大同的姜瓖。

    定远城的刘猛得知多铎主力撤退之后,立即向凤阳推进,士气十分高昂。

    滁州城里,得知徐州光复,鞑子主力撤退之后,人们奔走相告,弹冠相庆,满街都是爆竹声。

    州衙东侧的大院里,秦牧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表面上,清军被迫北撤,是秦军取得了大胜,其实多铎如此干脆的北撤,对大秦接下来的布局并不利。

    这次秦牧确实做了两手打算,其中一手打算便是剑指山东,夜不收指挥使黄连山,早已赶去了山东。

    这次谋取山东的方式,不同于夺取江南,秦牧没有打算派遣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去攻打,而是采取逐步渗透的方式,充分利用当地百姓不满异族强制剃发异服的情绪,由夜不收策动起义,利用当地百姓的力量,一点一点瓦解满清的统治;

    必要的时候,再派三几千骑兵远程奔袭,在义军的配合下迅速夺取一些重要的战略据点,这些战备据点首选是京杭大运河沿岸,这样就可以达到控制这条运河的目的;

    有这些运河在手,秦军就可以稳步向北推进。南面的大军则步步为营,尽量将清军主力拖在南线。使中原与山东的义军有比较好的壮大空间。

    现在多铎竟然舍得凤阳与寿州这两个进入淮南的桥头保,迅速将主力北撤,对中原的义军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

    司马凯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儿,沉吟道:“秦王,清军要镇压山东义军,济宁必定首当其冲,济宁地处黄淮平原东端,军事上不利于防守,是不是让东方盛向东去攻打兖州。打不下的话也可以顺势撤入鲁中南山区。”

    秦牧对此不置可否,大秦现在对济宁实则还鞭长莫及,徐州到济宁虽然只有两三百里。中间还有微山湖,水师通过微山湖支援一点物资不成问题,但水师不可能上岸作战。

    “东方盛久居敌后,精于敌后作战。是战是守。如何转战,就由他自己视情况决定吧,隔着这么远,本王去摇控指挥,反而会出问题。徐州刚刚打下来,东面的沐阳、海州、郯城等州县还没有派兵控制,金声桓又要守徐州,又要分兵控制这些州县。没有余力北上,济宁。就看东方盛的了。”

    顾君恩倒是比较乐观,他说道:“我认为济宁倒不一定守不住,济宁虽处于平原地带,但城高墙厚。阎应元凭借江阴一城之民,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守江阴城六十天,歼敌无数。只要水师能给东方盛提供武器及粮草,济宁城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江阴。”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也不能因为出了一个江阴,就指望每个城池都能象江阴一样牢不可破,秦牧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

    顾君恩说道:“多铎舍得放弃凤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唯今之计,只有先尽快打下凤阳和寿州,稳定整个淮南再说了。眼看年关在即,没有多久便开春了,新打下的大片土地,得抓紧筹备春耕才行,否则来年粮食不能自给自足的话,朝廷受此拖累,想再向北推进都成问题。”

    秦道颔首道:“不错,司马凯,你草拟一份旨意发回京城,让朝中大臣立即着手派遣官吏,筹备耕牛、耕具、粮种等。”

    “是,秦王。”

    这次战役,把战线向北推进了几百里,凤阳与寿州那点人马,在刘猛与蒙轲两员大将重兵围攻之下,当不会支撑得了多久,有了淮河这道防线,江南与金陵就彻底安全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向北推进过快,事实上未必是好事,中原残破,难民无数,说句不好听的,这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包袱,大秦刚刚打下江南,在粮草未丰的情况下,贸然北进,反而容易陷入被动的困境。

    还是一步一步的来吧。

    晚上秦牧让下人烫了一壶酒,与红娘子对酌于疏影横斜的窗下,红娘子一改往日的红装,竟然换上了一身白底绣兰竹的衣裙,那素洁的感觉就象是一幅寥寥几笔画就的水墨画。

    她突然换上这身装束,让对她一身红装有点审美疲劳的秦牧眼前一亮,“好看,莺儿,真好看。”

    红娘子在他连声赞叹下,微微有些不自在,给他满满斟了一杯酒后说道:“喝吧,喝酒吟诗,安享太平,你现在也就这点出息了。”

    “莺儿,我是秦王,堂堂一国之君,你说话能不能.........”

    “不能。”红娘子绷着脸答完自己忍不住噗哧一笑,巍峨的双峰随之颤动着,“我就这样了,可不象你那些红颜知己一样,能诗会画,能歌善舞,你要是看不上眼,尽管........”

    “尽管怎么样?”

    “你.......哼!”

    “莺儿别生气,来,坐过本王这边来,天冷,咱们挨着喝。”

    “想得美。”

    红娘子不改往日豪爽之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酒将酒杯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按,说道:“凤阳就螯拜几千人马,多铎主力撤走,留守的鞑子士气必定更加低落,刘猛和苏谨四五万大军去攻打,要是打不下来,那也不用说了,等收复了凤阳和寿州,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回金陵。”

    “回金陵?我不回去。”

    红娘子赌气地说完,抄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在内心里,她其实是恐怕的,她不想见秦牧其他的女人,对“住进皇宫”也缺少心里准备,她不想整天对着四面高墙,做只笼中的金丝鸟。

    “莺儿,你喜欢海吗?”

    秦牧微笑道,窗外升起一轮寒月,挂在明净的天空中,一枝梅花横于窗前,花枝下是池水清浅,夜风吹来,暗香浮动,秦牧分不明是梅花的香气,还是红娘子身上的幽香。

    “你问这个干嘛?”

    秦牧的话勾起了红娘子的好奇心,以他对秦牧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

    “莺儿,这世上最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广的是大海,比大海更更宽广的是男人的胸怀,莺来,来我怀里,你还怕受束缚吗?”

    “去去去,说正事。”

    “好吧,莺儿,你想过没有,这次咱们的水师虽然没有多少耀眼的表现,但是他们的贡献却是不可忽视的,正是因为有了他们,使得咱们控制住了各条主要的水道,后勤补给可以源源不断的输送上去,战争打得这么顺利,一半功劳要归于水师。”

    “这么说,接下来你打算把精力放在水师上面了?”

    秦牧笑而不语,其实水师的事,他不太懂,所谓的把精力放在水师身上,又能怎么样?

    “不对,你是想先解决福建郑家是吗?”

    “莺儿,坐过来好吗?”

    “你.........”红娘子气得想抽他一鞭子,“鞑子连连大败,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你不趁机一举将他们逐出中原去,万一让他们缓过气了,那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瞧你急的,所有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有说过不打鞑子了吗?打个比方,我一边抱你,一边喝酒,这两件事完全可以一起做嘛,而且还相得益彰。”

    “你是想收伏郑家,然后走海路攻打燕京?”

    “莺儿,你有完没完,本王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抱抱你,行吗?”

    秦王大怒,纵身向那不解风情的娘们扑去..........

    ********************

    ps:又陷入了摇摇欲坠欲坠的险境,别人已经追平票数,立即,马上就会被人家推下分类榜,呜呼,俺着急啊朋友们,急求月票,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第454章 螯拜远遁

    ***

    夜不收。顾名思义,一到夜里他就是天不收地不管,无处不在。

    现在,在满清统治下的城池中,稍为重要点的都有夜不收在暗中活动,如果说凤阳城没有夜不收,你信吗?至少螯拜不信。

    他敏锐地感觉到,多铎的主力一离开,城里便涌动着一股暗流。

    他骑着马经过每一条街道,都感觉有人在背后窥视着自己,当你突然回望,又毫无所获。

    但螯拜坚信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绝对不是神经过敏。

    街头的百姓一见清军经过,就会尽量躲闪,躲之不及,就垂着头,尽量缩着肩膀,仿佛那样能让他们变得更小,更不易看到一样。

    但畏惧归畏惧,螯拜往往能从他们恐惧的目光中,看到一闪而逝的仇恨,这种仇恨就象一支支无形的箭,随时会射出来要了你的命。

    他刚回到都衙,南门便有一骑飞驰而来,铁蹄地敲打在青石板路面上,如同密集的鼓点,让人心弦莫名的绷紧起来。

    “报!将军,刘猛的大军出动了,正向凤阳赶来。”

    侦骑带回的消息,虽然早在螯拜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苏谨的人马呢?”

    “回将军,就在凤阳东南的飞鹰卫,咱们很多兄弟都被猎杀了,小的也险些回不来.....”

    “嗯,你先下去歇着吧。”

    螯拜已经尽量把语气放平缓了。但他一脸虬须,根根如钢针一般,中气十足。说出话来不怒而威,总带着一股吓人的味道。

    螯拜带着亲兵快步进衙,心中象压着铅块一般,他暗暗发誓,这次若是能回去,不杀宁完我誓不为人。

    这次提议让他留守凤阳的正是宁完我,虽然宁完我不这么提议。多铎也会这么做,但宁完我这条狗也敢这么做,螯拜不把他宰来烹了就难解心头之恨。

    多铎主力北撤时。只给他留下五千兵马,还都是些挑剩下的歪瓜劣枣。多铎嘴上说是让他拖一天是一天,拖不下去就突围。看似很宽容,但凭这几五千残剩货。一但刘猛和苏谨围城之后。还有机会突围吗?

    多铎这分明是在借刀杀人,以免他三兄弟的地位受到挑战。

    “将军,咱们怎么办?”亲兵多罗忐忑不安地问道。

    “你们准备一下,咱们今晚就出城偷袭刘猛。”

    “什么?偷袭.......”多罗大惊,城中五千人马被扔在死地,人心惶惶,这个时候还要出城偷袭,苏谨他们们两万骑兵是吃素的吗?

    “嚷什么?城中尽是秦军细作。你怕别人听不到吗?”

    “将军.........”多罗还待劝阻,突然若有所思。脸上一喜,“喳!”一声,退了下去。

    到时晚上二更时分,螯拜带着五千人马,人衔草,马衔枚,小心地打开南门...........

    结果呆桥刚放下,城内突然啾!啾!啾!连响三声,但见三枚红色的烟花先后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炸开,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正准备出城的清军吓了一跳,有些人还傻傻地骂道:“他娘的,又没到年,放什么烟花.......”

    “快!出城!快!”螯拜厉声大吼起来,他是个四肢发达但脑袋不简单的人,绝不会傻到认为这是有人在提前庆祝新年。

    行踪已经暴露,也不用掩饰什么了。螯拜一边催促手下人马赶紧出城,一边让多罗带人去放火。

    许多清军不明白,不是去偷袭吗,不回来了吗?干嘛去放火?

    螯拜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五千大军一出城,立即向南杀去,探马回报,苏谨果然动起来了,从飞鹰卫迅速向南兜过来。

    螯拜立即派牛录章京吴动率一千继续向南,自己带着剩下的四千人一折,迅速向西驰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吴动带着苏谨的人马左兜又转,最后一轰而散,分成小股逃命。

    苏谨这才发现上当,他首先向北追去,种种迹象表明,螯拜袭击刘猛是假,逃命是真,他要逃命最大的可能是向北.......

    苏谨杀到凤阳城边,发现南门大开,城中火光冲天,许多房屋在熊熊熊燃烧着,城中的百姓正在奔走呼嚎,乱糟糟一片。

    苏谨大恨,连忙派一半兵马入城救火,另一半人马继续向北追去,然而直追到淮河边,也没有发现螯拜的踪影,这时才接到西面的游骑回报,有一股兵马向西而去了。

    向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去寿州,苏谨又连忙让李九急追向寿州。

    上万秦军入城救火,不管百姓反不反对,所有着火点四周的房屋立即拆除,清除出隔火带,才终于使得大火没有继续蔓延。

    尽管秦军扑救及时,但南城还是有四坊之地被全部焚毁,到第二天,许多火场还有余火在燃烧,整个凤阳城笼罩在滚滚浓烟里。

    凤阳到寿州,大概两百里左右,急于逃命的螯拜,第二天黄昏就杀到寿州城下。

    蒙轲与李过的三万大军也是白天才推进到寿州,扎营于城南,尚未开始攻城,但寿州守将阿山也已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之前多铎兵败滁州时,寿州城内就曾发生过叛乱,现在多铎的主力撤往淮北,城中的守军感觉自己就象弃儿一般,军心非常动荡。

    阿山虽然是多尔衮一派的人,但此刻听说螯拜率部前来,他不但不怪,还暗暗欢喜,恨不得迎出城去,把螯拜背进城来,好抱团取暖。

    但伊尔根觉罗.阿山同学高兴得太早了,他想抱螯拜取暖,但人家瓜尔佳.鳌拜却不想抱他这个大老爷们。

    螯拜同学是个狠人,他之所以杀到寿州来,是因为这里是淮河上游,容易过河,八公山下还有一座现成的浮桥。

    螯拜带着他的人马,连夜渡过淮河,向西北的颖上遁去。

    就连蒙轲也没想到,瓜尔佳.鳌拜会过城不入,直接逃遁,蒙轲手上多是步兵,一时来不及阻拦,让螯拜毫无阻碍的逃过了淮河。

    接到侦骑并报时,蒙轲追悔莫及,他到寿州后,没有第一时间毁掉八公山下的浮桥,是考虑到一但毁掉此桥,绝了城中守军的生门,反而容易激起他们的死战之心。

    阿山有七八千人马,如果决心死战,秦军就算能攻下寿州,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留着这道浮桥就不同了,寿州的守军会一直惦记着它,无心恋战。这与攻城时围三阙一的战术是一个道理。

    只是没想到让螯拜捡了个便宜。

    蒙轲大为气脑,当即派兵去把浮桥给毁了,然后连夜将寿阳城团团围住,现在凤阳拿下了,螯拜逃跑来了,整个淮河南岸,就还剩下阿山这几千孤军。就不信了,他还有信心支撑下去。

    ***

    阿山就象个可怜的弃妇,听到螯拜弃自己而去,连夜渡河远遁后,他几乎将寿州州衙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

    真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正指望着抱螯拜取暖的阿山,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整个淮南只剩下了他了,浮桥也毁了,城外秦军将各个城门都围住了,完了,这下完了。

    州衙里的亲兵默默地看着阿山砸东西,一个个面若死灰。

    鞑子确实挺能战,挺勇猛,但实际上越是这样的军队,越经不起失败,越没有韧性。

    *********************

    ps:早上停电,耽误了更新,先说声抱歉。

    登陆一看,又是一票之差,这感觉就象是被人拿着枪顶着后脑勺,让俺不得不时刻担心枪声会突然响起,真个是寝食不安呀呀呀!于是,不得不再次典颜相求,兄弟们砸我二三十票吧,让我一溜烟冲前一点,老站在悬崖连上会心率衰竭的。

    兄弟们,再给力一点点,求月票!

第455章 西南策

    ***

    寿州位于淮河南岸,八公山南麓,东望凤阳,西隔淠水与霍邱县为邻,南与肥西、六安县毗连,北与颍上县接壤,东淝水自庐州北流而来,绕寿州汇入淮河。

    这里是南下北上的交通要冲,东晋时著名的淝水之战就发生在这里,因这场战争产生了“投鞭断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东山再起”等耳熟能详名词。

    此刻,对寿州城中的伊尔根觉罗.阿山来说,何尝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呢。

    那个该死的瓜尔佳.鳌拜枉称满洲第一勇士,竟然屁也不放一个,就逃过淮河,一溜烟逃到颖上去了。

    这是第一勇士该有的行径吗?这分明是逃跑勇士。

    其实阿山多少有点冤枉螯拜了,螯拜一溜烟撤到颖上去,绝不光是贪生怕死这么简单,这是满清内部分裂不断加剧所造成的。

    南下以来,苦活累活多铎都让螯拜去干,主力撤走时,给螯拜留的几千人马又都是挑剩的歪瓜劣枣。

    螯拜认为,多铎分明是想借秦军之手,将他这个豪格一派的主力干将灭掉。

    否则,如果多铎真是希望他留守凤阳的话,就应该留些精兵,拖不下去时才有突围的可能。

    既然多铎不仁,也就怪不得螯拜不义了。

    阿山实际上是满清内部派系斗争的牺牲品,他大发了一通雷霆之后,登上南面的通淝门,但见城外秦军连营数里,旌旗漫漫,随西风翻卷不息。

    城外几十个秦军跃马冲来,沿着护城河外侧飞驰,不断往城头放箭。箭身上绑着纸条。

    阿山让人捡来一支箭,打开上面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字着:主动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得优待。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阿山看了再次大怒,让人把秦军射上城头的劝降书尽数收缴起来,但这不会有什么效果,城头很多士兵都看过劝降书了。

    秦军的劝降书如此简洁,就象是最后通牒,口气不容置疑。要嘛降,要嘛死。

    怒火中烧的阿山当即点齐两千人马,亲自出城与秦军厮杀了一阵,但没讨到什么便宜,两军各伤亡了几十人马,阿山眼看秦军士气如虹,他的人马根本冲不动蒙轲的步兵大阵,只得匆匆收兵回城。

    蒙轲又派兵在北门和东门外都挖了壕沟,堵住清军出路。然后把兵力集中到南门和西门,开始猛烈攻城,并派人在西门外挖地道,准备炸塌城墙。

    与此同时。李九的几千骑兵也到达了寿州,让秦军声势更加浩大。

    城中清军都知道自己已经身陷死地,不可能有缓军能渡淮南下支援他们了,士气极为低落。但阿山不甘束手待毙,在他的严令下,清军困兽犹斗。只是他们能支撑多久呢。

    ***

    滁州城里的秦牧,对寿州的战事非常有信心。虽然,一直以来由于蒙轲与霍胜、崔锋等人的关系,他隐隐压着蒙轲,但对他的军事才能,秦牧却绝对是有信心的。

    有蒙轲在,他完全没必要把精力再花在寿州的战事上。

    此时,贵州的捷报终于传了回来,秦牧的精力也暂时被引到了西南。

    司马凯在西南事务方面,显然是提前下了一番功夫,只听他侃侃而谈道:“西南地区,各族杂居,难以治理,自秦汉之后,历朝历代一直难以真正有效统治,不过从汉唐时采取的羁縻制度,到元明时采取的土司制度,对加强西南的治理有了不小的进步;

    明立国之后,除了元代固有的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三种武官职务外。又增设了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三种文官职务。

    土司对朝廷承担一定的赋役、并按照朝廷的征发令提供军队;对内维持其作为部族首领的统治权利。有明一代,土司军队对朝廷的贡献功不可没,最典型的是石柱土司,秦良玉为大明征战一生,立下赦赦战功,是为明代土司典范。”

    秦牧平静地问道:“那么照你的意思,我朝是应该依旧沿用土司之制抚慰西南诸部喽?”

    “回秦王,非也,微臣以为土司制度实在也是弊端重重,各地土司享有各种特权,拥有军队,私设监狱,相互争杀,严重妨碍中央集权。明初为了控制西南,光是贵州布政使司便需要陈兵近二十万,耗费无数。

    另一方面,一但中原王朝的控制力减弱,往往又会叛乱不休,天启年间的奢安之乱,前后持续十七年,波及川黔云桂四省,死伤百余万。今又有安如盘、沙定洲等企图自立为王。

    这次征南大将军对水西安氏土司犁庭扫穴,自然是趁机改土归流方为上策,不过微臣以为,对水西土司改土归流不妨延后一点,如果立即改土归流,极有可能使西南所有土司对我大秦产生敌意。”

    秦牧不置可否地继续问道:“时间上可以商量,但迟早要改土归流,现在的问题在于,二三十万彝人分散于水西蛮烟瘴雾、穷岭绝壑之区,便是派遣流官,也难以治理,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司马凯胸有成竹地答道:“微臣以为,改土归流要想取得成功,需要从两方面着手,一是以汉化夷,二是以夷制夷。”

    “仔细说说。”

    “是,秦王。”司马凯抱圆一揖,接着说道:“所谓以汉化夷,就是将这些居于穷岭绝壑之区的部族迁出,或是在一些相对平坦的位置选址建城,同时迁入汉人,施以教化,或是直接将其分散迁入汉人为主的地区分置,使其逐渐汉化。

    至于以夷制夷,则是要分别对待,诸夷有熟夷与生夷之分,有易制约与难制约之分,朝廷应拉拢熟夷打生夷,拉笼那些生活区域相对平坦的攻打那些深山老林之中的;

    比如这次,水东宋氏生活区域交通相对便利,水西安氏处于崇山峻岭之中,就应该拉笼水东制水西,水西解决了,水东将来就不难制约。

    现在天下战乱,各个土司也蠢蠢欲动,争夺地盘,矛盾激化,正是我大秦实行拉一个打一个,各个击破的好时机,如此朝廷对西南用兵或许久些,破费大些,但微臣以为,朝廷不可惜此小费,当谋一劳永逸,万不可将就从事。

    另外就是从各个土司内部将其分化,在西南各个土司之中,许多还是施行奴隶制,土司对其辖下土民盘剥荼毒,为非作歹,残暴横肆无所不为,土民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说。其内部实则也是矛盾重重。朝廷大可利用土司与土民之间的矛盾,拉笼分化,从内部将其瓦解。”

    司马凯这番改土归流的策略,秦牧听了频频点头,不得不说,司马凯的见解还是有独到之处的,秦牧甚至怀疑他是得了他父亲的指点。

    随后,秦牧又向顾君恩等人问策,顾君恩说道:“臣也赞同大力用剿,不可将就从事,明太祖沿用元制设土司,其弊端已一目了然;

    明初贵州驻兵十多万,累世下来耗费无数,而诸夷仍是叛乱不休,永乐时对思南、思州改土归流之后,有明一代黔东得以大治,现在我朝再对水西改土归流,则贵州基本就安稳了。

    现在主要看云南了,沙定洲之乱,祸及整个云南,明军在云南早已土崩瓦解,这场乱局实则是土司之间在争战;如司马大人所言,云南土司之间的争战,使他们之间矛盾激化,正是我大秦分化打击的时机;

    明末二十年间,在原大乱,而云南一直相对稳定,为了顺利改土归流,一劳永逸,臣以为,不妨让云南乱久一点;

    自古以来,乱久之后人心才思定,再者,乱得久些,各个土司在争战中会变得越虚弱.........”

    ************************

    ps:感谢往来如风、573088的赏赐,谢谢二位厚爱。

    同时也感谢每一位支持明扬天下的朋友,订阅、月票、打赏,推荐票,每一样支持,都是我所渴慕的。这个月票冲上分类月票榜,全拜各位兄弟所赐,我心里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能叩首再拜。

    最后再弱弱地求下月票,不然明天就被人家挤下榜单的话,这未免太难堪。兄弟们,手上有月票的,请投来继续支持明扬天下吧!

    求月票!

第456章 西南策续章

    ***

    明代的土司制度贯穿始终,其间虽然也有过改土归流的举措,但大都是被动的。

    比如永乐年间对黔东思州、思南田氏土司改土归流。这次成功的案例并非明廷主动为之。

    原因是掌控思州的田氏长房与撑控思南的三房两家反目成仇。连续几代人相互残杀不止,黔东一直处于动乱之中,后来三房主动献土,明廷才乘机改土归流,并出兵灭掉思州田氏长房。

    后来对播州杨氏土司、水东安氏土司改土归流,也是因为这些土司先发动了大规模叛乱,明廷平定叛乱后才顺势改土归流。

    整个明代,对土司是比较优待的。中后期之后,由于明军战力低下,对土司军队也越来越倚重,经常得调用土司军队到中原来镇压叛乱,象石柱秦良玉,石屏的龙在田等,都曾长期进入中原为明廷作战。

    象秦良玉那样深明大义的土司只是少数,大多数土司因为明廷的倚重,因而飞扬跋扈。明廷要靠他们平叛,无力管束,这些土司骄纵既久,越发桀骜不驯。进入中原平乱时,常常也趁机大肆抢掠,为祸不浅。

    在他们的辖地周边,更是毫无忌惮,土司让土民四出抢掠,杀掳汉民,致使汉民不敢去耕作他们周边的土地,久而久之,这些土地便也变成他们的了。

    有些则是汉人种下作物后,等到收成时,土司就纵土民来抢收,使劳作了一年的汉人颗粒无收。

    官府调兵来,他们就遁入深山老林之中,这些地方穷僻,无法长期驻以大军,朝廷军队一走。他们又出来,劫掠如故。

    总之,这种现在在明廷中后期的西南,已经是十分普遍,明廷忙于应付辽东,应付内地的叛乱,无力兼顾,西南土司的叛乱也越来越多。

    只是改土归流有其特殊性,不是开十万大军过去,立即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因此顾君恩甚至建议让云南乱久一点。借此消耗各个土司的实力。

    现在的云南之乱,实际上是各个土司之间的乱战,黔国公沐天波原有一点军队,沙定洲袭取昆明时,沐天波仅靠几个侍卫保护,匆匆逃出昆明,连母亲和妻子都来不及带走。

    他那点军队已经被沙定洲吞得连渣也不剩,现在全靠龙在田等土司在对抗沙定洲,换句话也就是说。这是各个土司在相互消耗。

    顾君恩的建议,让秦牧很心动,与其继续让各个土司分治云南,不如让他乱久一点。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一举平定,一劳永逸,从长远来说。这对云南百姓也是有好处的。

    金磊也给秦牧献上了两策,他不疾不徐地说道:“秦王,除了各位大人所说的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之外,微臣以为,针对已经平定地方,还有两策可用。”

    “说来听听,是哪两策?”

    “启奏秦王,微臣的两策一为治土人,明末以来,各地土司骄纵不法,为祸甚烈,且土人往往畏威而不记恩。因此,针对已经平定的土司,就应施以严惩,对那些影响力稍大的头人,要全数诛杀,一来可以避免他们死灰复燃,二来用以震慑土人,让他们老老实实接受朝廷的安置。

    二为收兵器,土人穷困而性暴,好勇斗狠,兵器随身携带,一言不合,立即拔刀相向,酿成血腥事件,这会使得汉人与土人之间仇恨加深,难以排解。这种长期对立心里常常是动乱的根源,因此,必须尽收土人兵器,并制定法令,严禁其携带兵器。”

    “嗯,贡南言之有理,这两策确实是良策,非常有针对性。”秦牧频频点头,并直呼金磊的字,这是极其少见的。

    象司马安等人作为大秦的国开元勋,才有机会让秦牧称先生。而称呼一个人的字,是一种亲近的体现,就连在坐的顾君恩和喻大猷,也不无羡慕之情。

    经过一番商议,对西南各个土司,秦牧越发坚定了改土归流的决心,还是趁现在各个土司相互争斗,一举荡平他们,一劳永逸,以免后患无穷。

    目前云南的情况是,以沙定洲为首的土司军队,大都是昆明以北的;而支持沐天波的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永命等,则多为昆明以南的。

    这在云南隐隐形成了一种南北对抗的局面,双方胶着难下。

    另一方面,表面上龙在田是在支持沐天波,但沐天波手上无兵无将,实际上他是受龙在田、禄永命所左右的,这些土司其实不过是利用黔国公在云南长期享有的威望,取得一个大义之名,想趁机坐大罢了。

    当然,实际情况远比这复杂得多,整个云南,除了几处大的州府外,大部分地区还处在土司的统治之下。

    而且还有外部势力插手,在云南以南有一个洞吾国(缅甸),对云南也早已窥视已久,五十年前洞吾王莽应里曾率兵进犯云南,被当时的云南守将刘綎、邓子龙率兵击退。

    现在的洞吾国王叫他隆,他之前的一位洞吾王阿那毕隆刚刚光复了下洞吾的所有失地,并收复了被葡人占领的沙廉,把葡萄牙侵略者驱逐出洞吾,从而再次完成了洞衙的统一。

    他隆赶上了一个好时代,现在的洞吾国称得上国富民强。继位以来他又一直致力于国内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分配土地给无地农民。七年他还进行一次全国性普查,编制了各地户口、耕地面积、产量和税赋情况的调查统计,作为征税和征调劳役的依据。大大增加了洞吾国的国力。

    洞吾国王在永乐年间曾受封为底兀剌宣慰使。云南有消息消息传回,沐天波已经派人向洞吾国求援,洞吾国很可能也会趁机派兵进入云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云南这趟水可就更浑了。

    聊到这些后,喻大猷说道:“大秦的兵力有必要尽快进入云南,以施加大秦的影响力,但是我军进入云南之后,如何保持各方势力平衡,让他们斗得更久些,这倒是个难题。”

    秦牧摇摇头说道:“不,一但我军进入云南,不管你愿不愿意,肯定会打破目前各方胶着的状态,想作壁上观,挑拔别人相互消耗,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这么蠢。”

    喻大猷答道:“秦王所言甚是,臣也并非想让征南大将军作壁上观,只是我军进入云南后,如何能让各个土司继续争斗,以达到消耗他们的目的,这需要采取一定的策略才行。”

    “本王看来,这并不是很难,我军只要从一个参与者,变成一个主导者就行了,如今沙定洲既然敬酒不喝,那就给他来点罚酒。先灭掉他,取得他现在的主导权,再纠集现在依附他的那些土司,去对付南面的龙在田、禄永命等,这样就行了。”

    司马凯连声附和道:“秦王明见万里,微臣以为此策大善,现在依附沙定洲的那些土司,大都是一些墙头草,既然是墙头草,他们就不会真为沙定洲卖命,等我军灭掉沙定洲后,他们转而依附我大秦是一定的。到时再让征南大将军指使他们去攻打南边的龙大田、禄永命等,我军主导了一方,胜负之间就容易把握得多,如此便可以一步步削弱之。”

    秦牧让司马凯将大家商议出来的意见一一记录下来,整理成策,一份用于通报金陵的内阁及六部大臣,让他们加以配合。一份发往贵州,供崔锋、何腾效等参用。

    如果能先把云贵掌控住,两广就没有了回旋之地,或者说就成了瓮中之鳖,没地方跑了,将来对付起来会容易得多。

    *****************************

    ps:天天求月票,或许会让大家有些反感,说心里话,我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但现实很残酷,不求,就会被别人超越。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痛苦呻吟,就只能央求各位兄弟。

    再次叩首相求,兄弟们,请支持我月票吧,让大家创造的这个奇迹延续得更久些,求月票!

第457章 我的伍长

    ***

    清军主力已经撤过淮河北岸,剩下寿州这颗钉子,对于大秦来说,如梗在喉,不拔不快。

    快到年了,蒙轲希望用一场胜利,用一道得到巩固的淮河防线,给秦元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同时尽快结束淮南最后一战,朝廷才能安心派官治理,分田分地,筹备来年春耕。

    天下大乱多年,人们吃野菜,吃树皮,吃观音土,甚至易子而食。淮南三百里,能不能开展好春耕,这关系到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的生计,再也拖不得了。

    寒风吹,战鼓擂,百兽惊走,众鸟高飞。秦军如云,孤城欲摧。

    巨大的喊杀声传出数十里,秦军前赴后继,如浪潮般一浪接着一浪拍向寿州城,硝烟弥漫不散,乃至穷阴凝闭,天地肃穆;

    旌旗狂卷,战马悲嘶,惊沙入面。当此苦寒深冬,堕指裂肤,坚冰在须。

    一**箭雨在硝烟中升起,射下,一蓬蓬的热血喷出,染红了大地,梁红了天空,染红了每一双眼睛.......

    “伍长!”韦尘悲呼一声,抱住挡在自己面前的覃良,一支劲箭透入覃良的胸膛,只剩下半截留在身体外不断了颤动着。

    鲜血不住地从覃良口中溢出,他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韦尘,你.......平时训练成绩....比我好,我.......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服我,现在,你........是伍长了,带着兄弟们冲吧,别给咱们伍丢脸.........”

    “伍长!”韦尘双眼红如血,牙根几乎咬碎,“军医。快来,救人啊!”

    “韦尘.......别叫了,这是我身为伍长给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放下我,带着兄弟们,冲上城头!”

    “不.......”韦尘仰天大吼一声,“啊!”须发俱张,虎日之中泪珠滚烫,他轻轻将覃良放下,提起刀。转身踏出坚实的脚步.......

    身后转来覃良断续的声音:“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天下纷扰,何得......宁康?”

    韦尘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迈不开步了,全伍剩下的三个兄弟,跟着韦尘,步子越迈越快,个个满眼血红。没有一个敢回头,韦尘带头吼出覃良没有唱完的歌:

    天下纷扰,何得宁康?

    秦有锐士,剑有锋芒。

    气吹昂月。力射天狼。

    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苍凉而悲壮的歌声,穿透弥漫的硝烟,穿过杀声漫漫的战场。响遏行云,敌人的箭矢不时地击在韦尘的盾牌上,叮叮作响。四同尽是呐喊着冲锋的同袍,

    呯!攻城车上一个同袍摔落下来,差点砸到他,洒落的鲜血浅了他一身,他紧紧握着刀柄,青筋突突直跳;

    “兄弟们,跟我上!”一声大吼,韦尘带头飞跃而上,攻城车有一部分已经被敌人的火箭引燃,黑烟滚滚,韦尘三步作两步,屏着呼吸冲上攻城车顶部,然后纵身一跃!

    城头的清军万没想到,已经被引燃的攻城车,还会有秦军冲上来,但见黑烟之中,一道黑衣玄甲的身影飞跃而来,雪亮的刀锋耀目生寒;

    “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如雷炸地,刀光狂暴的斩下,一颗鞑子的头颅飞滚而出,无头的尸体热血喷出如泉。

    紧随韦尘之后,孙孝,孔原,刘敬纷纷跃下城头,四人迅速组成一个战斗阵形,各向一面,把背部留给自己的兄弟,齐齐向最近一处云梯杀去,云梯上,秦军士卒正拼命往上冲,而城头的鞑子不断将石块砸落,砸得云梯上的秦军坠落如珠,惨叫不已。

    “杀!”韦尘每出一刀,就会暴吼一声,如雄狮大吼,当!对面一名鞑子的大刀被他劈得扬了起来,韦尘一脚疾扫而出,呯的一声,扫在鞑子的胯间;

    那鞑子惨叫一声蹲身捂裆,“杀!”韦尘再次大吼,狂刀劈扫,又是一颗头颅滚落地上.......

    城头上寒风悲啸,日色昏黄,血腥遍地,尸体相枕。牛录章京阿尔泰看出了韦尘他们的用意,不住地大吼着:“截住他们,杀了他们,杀!”

    在他的大吼声中,围上来的鞑子越来越多,韦尘四人拼死杀到云梯处,背靠着背,以盾相护,以刀狂劈,死死地守着此处城头.......

    蓬!如同黑熊一般壮硕的阿尔泰刀若奔雷,狂暴地劈在孔原的铁盾上,铁盾被劈得荡开,阿尔泰顺势一刺,刀尖噗的一声刺入孔原咽喉处,旁边的孙孝惊呼一声:“孔原!”左手上的盾牌猛然砸出,然后右手的战刀随之飞斩而去。

    阿尔泰身着白甲,飞快侧过身,用肩膀把孙孝砸来的铁盾挡开,大刀又朝孙孝猛劈而来,当!孙孝的大刀被劈得脱手飞出,右臂随后也被劈断,鲜血狂喷而出;

    “啊!”孙孝大叫一声,置断臂于不顾,竟悍然纵身扑上去,一臂奋力搂住阿尔泰,低头往他咽喉上狠狠一咬,再用力向后一扬头,嘴里厮咬出一大块血肉。

    凶悍的阿尔泰双目凸出,血肉模糊的咽喉处发出“嗬!嗬!”的异响,红色的血浆如喷泉般喷出,当!他手上的大刀脱落在地,致死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哈哈哈...........”孙孝如野兽般惨笑着,剩下下的韦尘、刘敬齐声大叫:“孙孝!”

    “孙孝,你这狗娘养的快捂着伤口........”

    “哈哈.......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天下纷扰,何得宁康?秦有锐士,剑有锋芒.........伍长,杀啊!”

    听着孙孝带血的歌声,韦尘彻底疯狂了,敌人的长枪刺在他的大腿上,他仿佛毫无感觉,他掀飞了头盔,一头长发披散乱舞,有如疯魔,如受伤的野兽般不断咆哮着,刀出如风,势崩雷电,刀光刚送入一个鞑子的胸膛,抽出后顺势狂劈而去,又斩落一个鞑子的脑袋。

    一旁的刘敬与他如出一辙,声声带血有咆哮,刀刀砍劈如电,这两头疯虎,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城头的鞑子竟被吓得手脚发软,纷纷后退。

    一个个秦军士卒趁机从云梯上飞纵而上,加入城头的厮杀之中,随着翻上城头的秦军越来越多,杀声渐汇如虹,慷慨激昂的歌声震颤了寿州城: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天下纷扰,何得宁康?

    秦有锐士,剑有锋芒。

    气吹昂月,力射天狼。

    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清军承受不住,终于在秦军惊涛拍岸般的猛攻下,崩溃了!

    城头上无数鞑子丢盔弃甲,狼奔豕突,争相溃逃下城,秦军士卒凯歌高唱,奋力追杀,如狼博兔。

    寿州南门轰然打开,秦军潮水般涌入,杀声满城,刀影遮天,寿州,陷落已成定局。

    军医冲上城头,紧急替孙孝与韦尘俩人上药包扎,军医说需要给孙孝输血时,无数士兵争先恐后挤上前,卷起手臂。

    “抽我的!”

    “不,我健壮,抽我的。”

    “谁跟我争,我跟他急。”

    当脸色惨白,满身血迹的两人被用担架抬着,没有受伤的刘敬侧背着孔原的遗体跟着担架走下城头时,所过之处,上到将军,下到普通士兵,无不凝神肃立,击胸施以军礼,向这几个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便是两位都督蒙轲与李过,也赶到南门外,下马相迎。蒙轲温言相慰了几句,拉过军医吩咐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两人的伤。

    看到两位都督致以军礼,韦尘哽咽着,躺在担架上望着肃穆的天空喃喃地说道:“伍长,你看到了吗?这荣耀是属于你的,你永远是我的伍长.......”

    ******************

    ps:有兄弟,是幸福。现在我能依靠的就是兄弟们了,追兵已近,请投月票支持,咱们再挺一挺,不要再提心吊胆.......

    求月票!

    求月票!

第458章 宿命的轮回

    ***

    秦淮,秦淮,大秦的淮水。

    秦牧定都金陵之后,秦淮河才真正名副其实。

    这难道不是宿命的轮回吗?

    除了朱元璋外,从来没有哪朝定都秦淮河畔而能统一全国过。

    到元末时,术士说华夏的王气南移了,所以朱元璋定都金陵而能统一全国。

    但是,朱元璋定都金陵后不久,皇宫地基下沉,这是不祥之兆,于是北方的燕王打来,金陵沦陷.......

    金陵藏风纳水,虎踞龙盘,自古便被认为有帝王气象,毫无疑问它是帝王居宅,但为什么定都金陵的王朝,都难以长久呢?

    原因只有一个,金陵是属于大秦的帝王宅,别人纵然暂时抢夺去,也难以久居。

    秦淮,它是属于大秦的,它在静静地等待着它宿命中的主人,时光茬苒,沧海桑田,将近两千年过去了,静静流淌的十里秦淮,终于等来了它宿命中的主人——大秦!

    现在,术士们众口一词,如是说。

    现在,万千百姓口口相传,如是信。

    随着大秦定都金陵,这座帝王宅焕发出了勃勃生机,新修的宫殿拔地而起,已初具规模;龙江船厂一派繁忙,一条条巨舰铺下了龙骨;

    马鞍山巨大的铁矿被开采出来,成为大秦的兵器库,富饶的江南和湖广,成为大秦左右两个粮仓.......

    各地捷报频传,滁州大捷,贵州平定、徐州光复,凤阳光复,寿州光复,淮河以南全部归为大秦治下,秦军的黑衣玄甲势将席卷天下.......

    虽然是深冬季节,十里秦淮却越发清肃如画。还有十来天就要到年了,金陵城中百戏纷呈,热闹非凡,人们用各种形势庆祝前方的大捷,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如果说去年人们心中充满了绝望、充满了亡国末日的彷徨,充满了家破人亡的悲伤。那么今年,无疑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年,华夏衣冠又回到了人们的身上,自信和笑容,又回到人们的脸上;

    人们不用再担心随时有叛军打来。有鞑子打来。人们相信黑衣玄甲的秦军能保护他们,相信这是一个宿命的轮回,是华夏的新篇章。就连那些死忠于朱明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大秦是天命所归已无法逆转。

    百戏纷呈的金陵城里,许多戏台就搭在宽敞的街道正中,观众站在街上看戏;在街道的一边又用木条和木板搭出女台,上面遮有布幔,台上坐许多女眷;街道周围的店铺酒楼也挤满了看客。整个街道成了演出场所。

    这无比繁华的景象,就象一幅壮丽的画卷,由外廓农村田舍始,到城内街市纵横。店铺林立,车马行人摩肩接踵,标牌广告林林总总。

    秦淮河两岸建筑,佛寺、官衙、戏台、民居、牌坊、水榭、城门。层层叠叠。茶庄、金银店、药店、浴室,乃至鸡鸭行、猪行、羊行、粮油谷行,应有尽有。河中运粮船、画舫、渔船往来穿梭……

    “秦王回京了啦!”

    繁华的街市间。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转瞬之间,秦王回京的消息,就象一阵东风,迅速吹遍了金陵城,全城很快随之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秦王大捷回京,肯定是要走正阳门入城的,人们纷纷携老带幼拥到正阳门外,夹道欢迎。放眼望去,人山人海,气氛无比的热烈。

    前段时间,鞭子再次打到江北的浦口,给金陵造成了很大的震动,但事实证明,有秦王在,金陵是安全的,完全不用担心鞑子再打过江来;

    现在,淮河以南的土地,已经全部光复,有了淮河这道防线,金陵就更安全了。

    如果说,以前每一次捷报传来,都会让金陵百姓振奋不已的话;那么秦王大捷归来,无疑是将百姓积聚以久的热情彻底引爆了。

    西风烈烈,旌旗漫卷,两列衣甲鲜明的秦军卫士策马而来,气势凛冽,铁蹄铿锵。

    秦牧仍旧是黑衣玄甲,披着乌云豹大氅,腰悬宝剑,骑着毛色墨亮的千里良驹,他的龙旗刚一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前来迎接的百姓就象风吹过的麦浪,一浪一浪地伏倒,欣喜若狂地齐声大呼: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声浪如潮,响遏行云,钟山为之久低昂,秦淮河清波随之震荡,在一场场大捷的鼓舞下,大秦的民气已经飙升到了顶点,而秦牧在民众中的威望,也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饱受过膻腥之苦的人们才更珍惜自己的衣冠,历经战乱的人,才更珍视来之不易的和平,历经磨难的民族,重新站起来时,才更加坚韧不拔。

    秦牧之所以如此受到拥戴,拥有这么高的人气,除了百姓相信大秦是宿命的轮回,秦牧是紫微下凡,是天命所归外,也与秦牧的文治武功有着直接的关系,在他治理下,短短两年时间,湖广的富庶已不亚于江南。

    在个人武功方面,以前明朝皇帝自永乐之后,几乎没有上过战场,偶尔有皇帝上一回战场,七十万大军还惨败给人家两三万,连皇帝都被俘了;更重要的是,明朝打仗,国家越打越穷,赋税越来越重,百姓越来越苦。

    现在的大秦,似乎完全跳出这了个惨圈,并没有因为打仗而变穷,更没有因为打仗而加赋,市井因为战争采购,反而变得更加繁荣。

    秦王御驾亲征之余,不忘民生,据说秦王又准备推出一项惠政,建立养老制度,使孤苦无依的百姓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望着数十万百姓夹道相迎,欢呼声如涛如浪,没有人能无动于衷。说实话,秦牧自己也不能。出城迎接的内阁大臣,六部尚书也不能。一个个激动得胡须颤抖。

    “臣等恭迎圣驾回京!”

    “各位大臣辛苦了,都免礼吧。”

    “谢秦王!”

    大臣们奉上美酒接风洗尘,秦牧接过酒先敬天,再敬地,接着洒酒敬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最后才自饮一杯。

    此举让大臣们颇有微词,但随秦牧回京的将士,却十分感动,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异,在这在万众注目之下。秦王将牺牲的将士看得比自己还重,士兵看在眼里,许多人甚至热泪盈眶........,

    秦业也由韩赞周带着,前来迎接乃父,小家伙已经开始呀呀学语,不知杨芷费了多少心思教他,秦牧抱起他时,竟会稚声稚气地喊了一声:“爹爹!”

    秦牧闻声大乐。当众亲了他一口,然后将他抱上战马,一同入城。第一次骑马的秦业异常兴奋,依依呀呀地说个不停。可惜没人能听懂他说些什么。

    秦牧入城之后,先到皇宫看了看,工地上还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工程进展非常快速。三大正殿已建成一半,已经初现它那巍峨雄伟的气势,根据黄振林的估计。再过半年时间,紫禁城工程就基本就可以竣工了。

    随后,秦牧回夫子庙旁到王府,并在王府正殿设宴,四品以上文武大臣皆请赴宴。

    大臣们再次举杯敬秦王取得淮南大捷,尽收淮南之土。

    秦牧持杯说道:“本王之功,是浴血疆场的将士用生命换来的,是所有大臣用默默的辛劳换来的,是无数百姓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本王也敬每一位为大秦作出贡献的人。”

    “秦王圣明!”

    “司马学士比以前清瘦了不少......刘尚书想必又为钱粮之事熬夜了吧?杨尚书铨选能员治理新拓之土,不曾有半日空闲.......何尚书调兵遣将有条不紊,宋尚书督办百工,使前方大军兵器不缺,本王还听说刑部有一张铁面,百姓不怕含冤不白........”

    秦牧对在坐的大臣一一点名温言称赞,他大捷归来,不但没有居功自满,反而将功劳归于大臣们身上,让大臣们十分感动。

    大臣们纷纷离席施礼:“我王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秦牧大袖一展,哈哈一笑,和大臣们共饮了三杯。

    接下来,他面色一整说道:“总体而言,朝廷转运是良好的,不过,有些问题也不容忽视,浦口两度被鞑子攻陷,本王听说是有粮草官收受了贿赂,才让奸细混进来的。

    此事影响极为恶劣,前方将士浴血奋战,眼看就可以把鞑子全歼了,却让几个贪官坏了事,这事必须彻底追究,对那些不法官吏加以严惩。

    另外,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我大秦的官吏有腐化的倾向啊,如今中原尚且沦陷在鞑子铁蹄之下,有些人就成天想着以权谋私了,他们大概忘了大明是怎么亡的了!”

    秦牧的话,让大臣们一惊,尤其是左都御史邵华,连忙出来请罪。

    “都察院有立风明纪之责,此事,都察院毫无疑问有失职责。有功者赏,有过者罚,邵华,本王暂且罚你半年俸禄。”

    “臣,甘愿领罪。”

    “光是领罪还不行,都察院要加大力度,肃清纲纪,并且长抓不懈。邵华,莫让本王再次失望。”

    “是,秦王!”

    在所有官员都得到奖赏的情况下,唯独都察院被点名批评,这让邵华倍感压力,一场肃整纲纪的风暴将不可避免.........

    **************************

    ps:兄弟们,别人又追上来了,只差两三票,感觉如芒在背啊!这几天本是打算加更回报大家的,但心就是定不下来,时不时就忍不住去刷新一下,看看是否又被人家挤下榜单了,码字速度大受影响。

    第一次冲上榜的我,就象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在相差三两票的情况下,实在无法淡定。兄弟们,恳求月票支持,如果能拉开二三十票,俺一定多更以报答万一。

    求月票!

    求月票!

第459章 莫教美人空幽怨

    ***

    青瓦略施粉黛,粉墙巧开花窗。暖暖的阳光透过马头墙,遗下一帘遮掩的幽静。

    金戈铁马蓦然远去,时光在这后园中变得如此的恬静。曲桥下水波悠悠,楼角处梅花点点。

    杨芷穿着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粉霞锦绶藕丝缎裙,眼含着欣喜的热泪,等待夫郎的归来。其他几个女人,也都精心打扮过,细眼望去,国色天香,群芳争艳。

    常言道后宫佳丽三千,秦牧感觉自己有些没出息,才几个美人站在面前,就感谢有些目不暇接了。

    “都别哭啊!本王大捷归来,各位美人都应该笑,呵呵,笑一笑.....”

    “人家才不哭哩!”婷婷美少女湘妃娘娘娉婷上前,眨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问道:“公子,人家就想问问,醉公亭好玩吗?还有........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什么意思?”

    “好你个云巧儿,竟敢在本王身边安插奸细,看今日本王不打烂你的屁股.......抬臀!”

    秦牧掉手一拽,没拽住。

    云巧儿翩跹如蝶,轻盈的躲开,本来几个美人都眼含珠泪儿,被小丫头这么一闹,顿时个个笑逐颜开,一时花百竞放,幽香袭人。

    晚饭摆在宽敞的花厅里,秦牧把几个女人一起叫来用餐,以示庆祝。烫好的美酒香飘满室,炉上的佳肴热气腾腾,厅中欢声笑语,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杨芷坐在秦牧身边,不时看他一眼,秦牧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娘子,才一月不见,不认识为夫了吗?”

    “夫君瘦了。”杨芷一脸怜惜地完说。给他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夫君在外征战,妾身心里即使挂念,也难以照料身边,如今夫君回来了,这是妾身亲自熬的烫,给夫君补补身子,夫君请快趁热喝了吧。”

    秦牧接过汤碗,大口喝光,然后舔了舔嘴唇问道:“还有吗?”

    “夫君!”杨芷不禁露出娇嗔之态。这参汤哪有喝一碗又一碗的,就会作怪。

    秦牧一整神色说道:“我的意思是,要是还有的话,娘子也来一碗,这些日子你在京中独自操劳,还要为夫君我担惊受怕,只怕是没睡过一个好觉,娘子也好好补补才是。”

    一听这话,杨芷眼中顿时又湿了。温柔地看着他说道:“能看到夫君平安回来,对于妾身来说,比喝什么都好。”

    “来,倒酒。今日咱们一家子喝个尽兴,我先敬我贤良淑德的娘子一杯。”

    “妾身要也敬夫君连连大捷,庆我大秦国运昌隆,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别别别。娘子别提天下百姓,今晚就咱们一家子,你一提天下百姓。为夫这酒恐怕也喝不成了,立即就得去书房批阅奏章去。”

    “嗯,不提了,不提了。”杨芷笑意愈浓,举杯相敬,一切都在那温情脉脉的笑态中。

    酒浓之时,卞玉京抚琴,李香君献上一段歌舞,她轻身似蝶,轻移莲步,袅娜腰肢温更柔,教人错认作风前柳。锦缠头,鹧鸪飞起秦罗袖,轻盈仿佛当年汉宫飞燕掌上舞。

    曼妙的舞姿,倾城的颜容,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

    窗外一轮浩月飞檐角,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秦牧看得兴起,连连喝彩,不时举杯邀饮,杨芷今日也正高兴,随她喝了几杯,娇颜一片嫣红,有些不胜酒力的她,连忙叫顾含烟与董小宛上来陪饮;

    结果顾含烟比她还差,才喝一杯酒,就已经是醉意朦胧,娇态可掬,倒是一向淡雅如兰的董小宛能喝一些;

    至于云巧儿,这丫头年纪还小,秦牧向来不准她饮酒,她只能干巴巴地在旁边看着,其间她偷偷尝了一口,眉眼儿顿时拧到了一块,正好被秦牧瞧见,不禁哈哈大笑。

    “公子,这酒这么辣,有什么好喝的?”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你再敢偷喝,打你屁股。”

    “公子,我给你加点糖吧。”

    喝白酒加糖?还真有创意,不过.........秦牧一个暴粟弹过去,恶狠狠地说道:“还敢捣乱,把你烤了下酒。”

    席间又是一阵娇笑,最后杨芷与顾含烟因不胜酒力,被先扶回房去了。

    秦牧却是越喝越来劲,连他自己也诧异,自己的酒量似乎见长了,是和红娘子练出来的,还是因为跟傅青主练了内家气功的缘故呢?

    想到红娘子,秦牧不禁有些头痛,这妞儿就象一匹野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能安定下来。

    最后秦牧也是被李香君与卞玉京一起扶回房的,醉没醉不知道,但搂着两个倾城佳人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就暂且醉了吧。

    李香君的香闺以粉红为主,在这寒冬季节,这种明快的暖色调看得人舒心,静静垂下的帷幔,月洞式架子内锦被满床。

    地炉薰得房中温暖如春,刚喝了酒的秦牧进房之后不禁感觉有些燥热,开始扯身上的轻裘外衣。

    一同将他扶入房中的卞玉京本待离开,见了只得上前帮他退去外衣。

    她粉面上带着一抹微红,神色间掩饰不了那忧郁的气质。举止处处有幽兰之姿。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勾勒出丰满的胸部曲线。

    “玉京,今晚你还想走吗?”秦牧突然含笑说道。

    卞玉京手上一颤,芬芳的花靥越发红了。旁边传来李香君嘻嘻一笑,那娇小玲珑的身子轻轻扭,钻到床上。

    她的明丽娇态与卞玉京完全不同,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无须吩咐,她自己先退去衣裙,一头青丝飘散,秀媚如云若可餐。霜肌不染色若脂,水骨嫩,玉山隆,无限媚态不言中。卞玉京看也也不禁露出一抹羞态来。

    秦牧伸手搂住卞玉京那弱袅袅的杨柳腰,将她揽到怀中,卞玉京嘤咛一声,檀口便已被他封口,香丁小舌也随之被他噙住细品。

    秦牧将她轻轻抱上罗床,横于锦被之上,那饱满的酥胸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耸动,让人忍不住要扯开她的衣带,欲一睹里面无限的玉露冰锋。

    李香君娇躯主动缠绕上来,为他削去衣衫,这娇小玲珑的人儿美也倾城,复有善解人意,柳腰轻,莺舌啭,那香扇坠儿般娇小的玉体,教人无限怜惜,生怕稍一用力,就把她捏坏了。

    冬夜的风在窗外吹过,在树梢上发出轻啸之声,虫儿也沉默了,只有小楼内不时传出几声娇笑媚声,夜渐深沉..........

    楼中却早已是春回大地,暖意融融,试看此夜春色几许,但见灯光影里,锦帐之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

    秦王陛下百忙之中,还临时吟诗一首,以助佳兴:

    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

    情超楚王朝云梦,乐过冰琼晓露踪。当恋不甘纤刻断,鸡声漫唱五更钟。

    秦牧一向认为,处理军政大事时,就要把心用上,欲血疆场时,就要有血染征衣的勇气。至于消受美人恩时,也别装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该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教美人空幽怨.........

    *********************

    ps:感谢往来如风的大力支持,谢谢。

    兄弟们,众人拾柴火焰才能高,用了四年时间,到现在才有机会冲上分类月票榜,不容易啊,请兄弟们挺昊远一把,向上,向上,天天向上!

    求月票!

第460章 精减机构

    ***

    秦牧离京日久,积压下不少事务需要处理。

    他一大早起来练习傅青主教的纳气之术,司马安等人是反对秦牧学习这些道家气功的,主要是担心他沉迷于道术之中。

    秦牧也不声张,私下里跟傅青主请教。

    练气加练剑,完了沐浴更衣,便到正殿去召开早朝。

    朝会一开始,第一件事要议的自然是对前方征战的将士赏功与对牺牲的烈士的抚恤。

    这是确保军心士气的大事,马虎不得。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牺牲的将士的抚恤更是要尽快落实,不能让士兵流了血,家属还流泪。

    这事秦牧每次都会亲自过问,十分重视。

    赏功与抚恤的事情整整议了一个时辰,才大致处理清楚。

    当然,普通士兵的赏功和抚恤,主要是由兵部根据各军的佥事上报的功劳薄拟定的,无须交到朝会上讨论。

    这事处理得差不多之后,已升为工部主事的黄振林当先出班奏道:“秦王,明初各省分设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此三使司分管省内军政刑法;

    明朝中页后又增设巡抚、分巡道、总督、总兵、镇守中官等职衔,虽是出于统一事权所需,但也导致了重要的机构重叠,象布政使等职权,实际上已基本被架空。

    如今天下战乱未平,人口锐减,人心思定。臣以为,我朝应顺应时势,削减一些机构,以减轻地方机构重叠所带来的弊端,减少俸禄支出,减轻百姓的负担。”

    黄振林一衣黑底绣祥云纹官服,腰缠革带。步履稳健,神态庄重,声音非常沉稳,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秦牧心坎上去了。

    如果打开地图,就可以看到,目前贵州、四川、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八省之地,基本已经在大秦控制之下。

    当然,按明朝的布政使司划分,是没有湖南、湖北、安徽、江苏这四个省的叫法的。

    湖南、湖北的地域在明代统称湖广;江苏、安徽两省的地域则是南直隶。

    秦牧暂时也没有拆分湖广和南直隶的意思,现在大秦初立。天下尚未统一,民生需要休养生息;

    把省份划分得越多,就意味着机构多,官吏多,俸禄多,扰民之事也更多,这不利于民众休养生息。

    其实一直以来,大秦都没有正式设立总督、总兵等官职,但也没有明令撤销。

    事实是。明代的分巡道和巡抚、总督都是因为叛乱多了,才逐步增设,最后形成定制的。

    详细说来,大致是这样。因为一些小叛乱,一州一县难应付,于是设立兵备道,统一几个州县的事权。这样才能有效镇压涉及几个州县的叛乱。

    如果叛乱波及一省之地时,布政使、都指挥使、按察使因各管政、法、军,三权分立。令出各门,往往导致相互扯皮,难以及时扑灭叛乱,于是又设立巡抚一职,统一全省军政法大权。

    如果叛乱涉及几个省,巡抚也没办法应对了,于是又在巡抚上面设立总督一职,统辖数省军政,比如之前吕大器的四省总督一职,就是为了对付张献忠的叛乱而设的。

    问题来了,道员的设立,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架空了州县官员的权力。

    巡抚的设立,又架空了省级官员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的权力,总督的设立,进一步架空了巡抚的权力。

    如此一来,大部分官员的权力被架空了,但俸禄可没有架空。

    这不但造成了大量的机构重叠,还因此多开支了很多官员的俸禄。

    黄振林提出裁撤这些重叠的机构后,秦牧向殿中的大臣问道:“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吏部尚书杨廷麟出班答道:“启奏秦王,明朝设立道员、巡抚、总督等职,是出于时事需要不得不为之。如今我朝治下,民心思定,百姓安居乐业,少有叛乱之事发生。因此臣以为,确实应该裁撤一些机构,以减少官吏扰民,使天下百姓得了休养生息。”

    内阁大学士李源出班说道:“启奏秦王,如今四境未平,天下未定,臣以为此事尚须谨慎行之,便是要裁撤,也需要想个妥当的办法,以免引发地方官员的恐慌。”

    不管什么时候,裁撤官员都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作为既得利益群体,也是你统治的基础,你一但剥夺了他们的饭碗,就很容易引发官场的动荡,甚至引发政权的危机。

    李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的大秦看似蒸蒸日上,但敌人四面环伺的局面并没有完全改变,现在就向内部官员动刀子,确实需要谨慎才行。

    但另一方面,官员向来是设立容易,裁撤难,如果不趁现在体制没有僵化的时候裁撤,以后可就更难办了。

    所以裁撤秦牧是一定要裁撤的,关键就看怎么才能让因此引发的官场振动小些。

    大学士诸葛敏想了想说道:“秦王,臣以为,可酌情裁撤一些衙门,象兵备道这一级官员,臣以为还是保留的好;我朝统治下的地方虽然比较平静,但也不能保证就没有叛乱发生。

    兵备道的设立,有利于把叛乱扑灭于萌芽之时,避免事态扩大而难以收拾。因此臣以为,只要把兵备道的职权限制在兵备的范围内,不得干涉州县政法,保留兵备道是利大于弊的。

    到于总督一职,现在则没在必要设立。而巡抚一职,臣以为在情况相对稳定的湖广和江南,也可以裁撤掉,将军政司法大权还于三使司;

    至于新近开拓的地区,因情况特殊,军政未步入正轨,还是暂时保留巡抚一职,以统一事权,迅速恢复民生。”

    诸葛敏考虑得很周到,什么官职有必要保留,什么地方需要特别对待。都考虑到了。

    按他这么一说来,除了兵备道依旧保留作为地方常设机构外,巡抚一职也基本成了临时机构,一但地方治理上了正轨,巡抚一职便也要撤销,还政于三使司。

    这个方案是比较让秦牧满意的,殿大大臣反对的也不多。

    首辅司马安出班说道:“秦王,目前我大秦统一天下的步伐稳步推进,江淮新拓数府之地,西南尽纳贵州一省之境。这些地方都需要派遣大量官员前去治理;

    裁撤下来的官员,只要尽量调用到这些地方,而不是让他们罢官回家,相信所引发的反弹就不会很大。

    只不过各地的兵备道原本是直接向巡抚衙门负责,现在如果要裁撤巡抚衙门,而保留兵备道,则兵备道改辖于哪个有司之下,这需要详加斟酌才行。”

    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谨慎考虑的问题。

    兵备道有其特殊性,它不可能单纯的只管兵备。所谓的兵备。肯定要涉及一些刑政事权。

    一但撤巡抚衙门,兵备道改辖于哪个有司之下,立即就会让哪个有司的实权大增。

    布政使司管政,按察使司管刑法。都指挥使司管军事,这是明初地方上三权分立的格局,而三使司又以布政使司为首。

    兵备道管兵备,但鉴于它的殊性。又不可能真的单纯只管兵,不涉政。如果让兵备道辖于都指挥使司下,则都指挥使司的实权基本上就凌驾于其他两使司之上。地方上“军”凌驾于“政”之上,这会产生很大的隐患。

    如果象明朝那样,兵备道道员由都察院派出,而改将兵备道衙门辖于都指挥使司之下,这看上去也能起到制衡的作用;

    但问题在于,让文官御史去管兵备,万一有事往往不起作用,那么设立兵备道岂不是多此一举?

    秦牧和大臣们讨论了许久,最后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让兵备道平时辖于布政使衙门之下,由按察使司监督。一但有战事,则自动归由都指挥使司指挥。

    这类似都五军都府与兵部分掌统兵权与调兵权,平时兵备道辖于布政使衙门下,让“政”凌驾于“军”之上,有利于地方稳定。

    一到战时,自然是以“军”为主,兵备道主动归于都指挥使司指挥,避免外行指挥内行。

    这么做自然也有很多常弊病,但每项政策,都不可能完全没有弊端,关键看它合不合事宜。

    合适的,就是最好的。

    *****************

    ps:七十多年前,我祖父寄回最后一封信,说他被编入了远征军,入甸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传回,昨晚无意中在网上得知,云南腾冲县有座“中国远征军名录墙”,于是想办法让人查了一下,名录墙上有我祖父的名字,何光武,二等兵。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籍贯,也就无法确定是否同属一人。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一夜难眠,恨不能立即到腾冲去看看,不过说来不怕大家笑话,上个月的稿费收入很微薄,来回的路费加上要住几天查证一番的话,一个月的收入都不够,只能再攒攒了。当年多少鲜活的生命,为了那场全民族的抗战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家里人却连个死讯都收不到。我祖母年轻守寡,是个信佛的人,七十年间,时常去求神问鬼,只想知道我祖父是生是死。还记得前年,九十多岁的祖母弥留之际,还在迷迷糊糊的念叨,说看到我的祖父站在床边。那时是半夜,我听了她念叨,吓了一跳,随后忍不住泪如雨下,七十多年了,七十多年的牵挂有多漫长啊,我相信,祖父牺牲前最后一个目光,一定是投向家乡的,可家里人至今连个死讯都收不到.....

    不说了,再说泪水又下来了.........

第461章 关中和山东

    ******

    确定裁撤哪些地方衙门,以及裁撤的办法和步骤之后,大朝会散去。

    秦牧匆匆用过午膳之后,又召集内阁辅臣与六部尚书,小范围讨论下一步的军事政治战略方针。

    兵部侍郎顾君恩说道:“随着寿州收复,淮河防线已经巩固下来,徐州方面,就象一柄伸出的剑锋,沿京杭大运河向北,可以威胁山东,如果是沿黄河水道向西北方向推进,则可以威胁开封、郑州等中原腹地...........”

    “慢着!”户部尚书一听顾君恩滔滔不绝的话,立即打断道:“秦王,臣虽然不懂军事,然但凡国之用兵,需张驰有道。我大秦这一年来,七万大军北伐河洛,二十万大军东征江浙。这次又出动十万大军收复淮南,虽然后二者勉强算得上内线作战,但因调动的兵力的数量庞大,同样损耗了大量的钱粮。

    秦王,并非臣要拖大军后腿,实在是现在国库支出太繁重了。除了军需开支外,还有皇城的工程.......”

    “刘尚书,皇城的工程你也拿来说,我大秦百姓可是捐献了近千万两,皇城的建设预算才四百万两,这不是还有大半节余吗?”顾君恩打断他道。

    刘伯全气呼呼地说道:“顾侍郎,你这是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傻?实不相瞒,银子国库里是还有些,但前方将军士靠啃银子能充饥吗?

    粮食,现在关键是粮食紧缺。修建皇宫的劳力有七八万人,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你知道吗?前方将士的军粮,还有数以百万计的难民需要赈济,不这是有银子就行的,再多的银子,你也要能把它变成粮食才行啊。

    朝廷的仓储都快空了。不能再动了,现在主要是靠向民间购粮支撑着,顾侍郎知不知道,朝廷大量向民间购粮,会导致市井之间粮价飞涨,普通百姓负担会因此加重,民以食为天,再这么下去,民怨会沸腾的........”

    顾君恩被刘伯全驳得哑口无言,作为兵部侍郎。他考虑问题更多的是从军事角度去考虑,平时太仓里有多少存粮,那是户部的事,他也没有资格过问。

    秦牧安慰道:“刘尚书,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本王今日请各位大臣前来,只是想商讨下一步的战略部署,并不是要立即兴兵北上。”

    刘伯全还有些不放心地说道:“秦王。不是臣下拖大军的后腿,实在是这粮草真的不多了,现在离来年夏还有大半年时间,若是再举兵北伐。必定导致粮价飞涨,民生越发困苦。因此臣不得不提醒秦王,请秦王恕罪。”

    “刘尚书不必如此,好了。大家接着讨论吧。”

    司马安沉吟道:“秦王,巩固了淮河防线,臣以为。主力再从东线推进,有些不妥,无论是大运河水道,还是黄河水道,都难以与长江相比;

    也就是说,我军水师的优势在这些水道上未必能发挥出来,就算水师仍占一定的优势,但中原一带多为平原,随着战线的拉长,我军的后勤不可能完全依赖水道就能满足所有需求。

    因此臣以为,接下来我军的重心不防调整一下,秦王可还记得当初在武昌讨论是先下江南,还是先取西北的事情。

    目前关中因有凌战与艾能奇两面牵制,何洛会一直没法剿灭关中的义军,这是我军很好的机会。

    如今无论是军须用马,还是百姓农耕所须的牛马,我大秦都非常缺乏,如果能先夺取关中,就能通过茶马贸易,从河套、河西、陇右得到大量的牛马,以缓解大秦对牛马的需求;

    另一方面,由于战火阻隔,西北各地所需的各项物资也十分紧缺,夺取关中,打通西北的贸易通道,可以大大促进我大秦的贸易繁荣,增加国库收入。

    同时在战略上,控制了关中,可俯视中原,纵揽三边。从关中向山西、燕京推进,要比从淮南仰攻而上有利得多。

    我军只要在东线不断渗透,并保持一种大军随时北上的压力,让中原难以平静下来,把满清的兵力牵制在东线,则夺取关中就容易得多。”

    兵部尚书何亮频频点头,司马安一说完,他说接着说道:“云南方面,兵贵精不贵多,因此臣以为,有征南大将军崔锋一万多人马入滇足矣,后军大都督李定国所部实无须再入滇作战,只需要打能青藏东沿的入滇通道,使四川的物资可随时送入云南即可。

    张献忠入川时,四川民生遭到很大的破坏,但四川本是天府之国,只要善加治理,加上新式作物的推广,明年夏收之后,提供大军北伐关中的粮草应该不成问题。

    若是不够,再从湖广输道一部分,便不是难事。现在朝廷要做的是,先把战略方向确定下来,这样在粮草军械方面才好提前筹备。”

    在后世的史书上,有张献忠屠川的记载,说是张献忠把四川屠杀一空,象成都这样的大城,杀得只剩下几个人,还是躲在枯井里才逃得一命的。

    这种史料是不是满清把自己的罪行嫁祸给张献忠,秦牧不好确定。

    但现在,张献忠入川虽然也杀了不少人,但绝对没有象原来的史料上记载的那样,把四川杀戮一空。

    张献忠入川是打算把四川作为自己的根基之地来经营的。只要不傻,就不会把自己的根基之地杀戮一空,如果真这么干,后备兵源从哪里来,粮草补给从哪里来?

    很显然,张献忠不会傻到连这些问题都不去考虑,如果真是这样,还会不有那么多人追随他吗?

    另一方面,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人起兵造反以来,杀人放火吃人肉,该干的坏事都干过,但基本上没有大肆屠城过,他们烧,他们杀,都是有针对性的,是为了逼使更多的百姓加入他们的队伍;

    他们的壮大的基础是广大的民众,所以他们不会象多铎那样,丧心病狂的不分男女老少将一地的百姓全部屠光。

    上次进入湖广时,张献忠驱使几十万百姓为兵,烧杀抢掠也是常事,这些都是事实,但从未屠一城,从未有丧心病狂到把一地的百姓全部灭绝,在长沙,张献忠甚至还约束军队不得抢掠,争取民心。

    因此说张献忠中屠川,从常理上就很说不通,难道张献忠一进川就疯了?

    现在的四川,因为历年战乱的原因,人口大概减少了三到四成,但只要善加治理,民生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湖广方面,经过两年治理,加上新式作物的推广,吏治清明,大量民力的涌入,生产恢复十分迅速,从湖广抽调粮草,走襄阳,经商洛供给入关中作战的军队也不成问题。

    湖广加四川,来年夏收之后,进军关中是不成问题的。

    秦牧在滁州时,计划是先取山东,他再次把自己的构想提出,立即遭到了司马安的反对:“秦王,从形势上看,山东与中原为一体,而江淮却有鞭长莫及之嫌,先取山东,而中原未下,则山东便孤悬在外,难以守御。

    再者,山东残破,局限于一隅,夺下之后,不似关中那样,可以通过贸易弥补我朝的消耗,此时取山东,无异于将我军一支重兵投入牢笼,任鞑子围攻,实在是得不尝失。”

    “司马先生的忧虑,本王也想过,所以本王实则是想先取福建,一但成功,山东可通过海路与江南、江淮联成一体,进而可以威胁燕京,乃至辽东。”

    司马安一时沉默了...........

    ****************************

    ps:情况不妙啊,纷纷被别人赶超各位朋友,昊子请求支援,眼看就要被挤下榜了,心里急啊。

    急求月票!急!急!急!

第462章 思想不能落后

    热烈祝贺往来如风同学成为《明扬天下》盟主,琴瑟友之、钟鼓乐之!

    ********************

    要取福建,对于大秦现在来说,福建那八山一水一分田还是其次,关键是取郑家那支纵横四海的强大舰队。

    如果能掌握这支强大的舰队,大秦将如虎添翼。

    而要想让郑家乖乖归附,就不是光凭武力所能解决的了,需要运用一些巧实力才行。

    是先取山东还是先取关中的问题上,一时僵持不下。当然,这一点也不是十分迫切的,现在大秦还是先把四川治理好,同时着手解决福建,只有这两处地方捋顺了,是先取山东还是先取关中,才好定夺。

    力精图治,好吧,现在该力精图治,秦牧接下来,把大部分时间就用在了处理军政事务上,大臣们递上来的奏章,从不留到第二天,总是当天的事务当天处理完才休息。

    御书房里,薰香袅袅,温暖如春,韩赞周行走时,都尽量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秦牧。

    秦牧随手拿起了一份奏章,却是应天府上奏的一件案子,大致情况是,绍兴府余姚县有一个叫黄宗羲的读书人,在金陵大肆传扬他的“极端思想”,倡导制约君权,否定家天下的思想,毫无疑问,这是对君权的一种挑战。

    黄宗羲这一思想的提出,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应天府坐不住了,派人警告他这种挑战君权的行为。黄宗羲置之不理,依旧坚持四处传扬自己的思想。

    应天府于是以抵毁君王、妖言惑众之罪,将黄宗羲关押入狱。

    秦牧看了这份奏章,不禁洒然一笑,黄宗羲的大名他当然听过。不过现在的黄宗羲好象只有三十来岁,还不到四十岁。他的出身很不简单,他父亲黄尊素是鼎鼎大名的东林七君子之一,浙江余姚县人。

    余姚县自古以来可谓是人才辈出啊,前有严子陵、虞世南、谢迁、王阳明、何良臣等,个个是响当当的人物。

    黄宗羲也不赖,虽然在崇祯十五年曾入京参加科举考试时名落孙山。但身为东林七君子遗孤,又曾参与《留都防乱檄》事件,将阮大铖赶出金陵,名声很大。

    他现来传扬自己的这套思想。自然有很多人信奉,影响力必定不小,难怪应天府慌了神。

    秦牧拿着应天府尹的奏章,沉默了许久,这件事怎么处理,是要谨重考虑一下。

    黄宗羲在学术方面,无疑是个宗师级的人物,至少历史上他是。但是他的身份过于敏感,“东林七君子”之后。复社的核心成员之一。

    秦牧对东林党以及复社成员,一直以来都十分忌惮,能不用尽量不用,上次以肃清汉奸为名。抄了几百江南大族的家,其中大部分都是东林党人。

    东林党现在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但尽管如此,想全部消除东林党的影响。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久前复社成员老之一的吴梅村,在苏州虎丘登高一呼,立即又能聚集起几百名复社成员。这就是最好的说明;

    对此事,秦牧有着足够的警惕,还为此狠狠地敲打了黄连山一顿。

    说实话,秦牧很想通过黄宗羲这个罪名,再撒上一网,再捞一批东林党人上来修理,进一步削弱东林党人的影响力。

    事实已经明证,东林党对这个国家没有多少用处,相反,如果没有他们搅局,明朝不会亡得这么快,华夏衣冠甚至不会丢。

    但秦牧也就是想想而已,如果以言论及罪,此例一开,对大秦谈不上什么好处,稍有点思想的人,会因此变得保守、沉默,对整个民族的发展,也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现在秦牧正指望顾炎武、傅青主他们一起努力,对朱程理学所造成的保守之风进行批判,一但以言论加罪于人,对这种批判的开展也非常不利。

    既然没法再撒一网,拿一个黄宗羲开刀就没什么意思了,留着他吧,说不定引异一下,他还能弄出一套民主思想出来。

    秦牧拿起朱笔,正准备作朱批,心中突然一动,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跃上心头:要不把东林党人都送到欧洲去“留学”........让他们祸害欧洲去,或者在欧洲学习一下西方的知识........

    这个念头在秦牧心头千缠百绕,久久不去。

    “哈哈哈.........”

    秦牧突然独自大笑,吓了侍候在旁的韩赞周一跳,他连忙小声问道:“秦王,可有何吩咐?”

    “呵呵,还真有点事要你去办,听说过王夫之这个人吗?”

    “回秦王,奴才听过,秦王可是要见此人?”

    “嗯,你去安排一下.........”秦牧沉吟了一下说道,“先安排一下吧,过了年再说,到时本王说不得要出巡一趟,你安排他到时与本王同行吧,本王要与他聊一聊。”

    “秦王放心,奴才一定会将此事安排妥当。”

    秦牧颔了颔首,然后在应天府尹的奏间上批下:大秦不以言语及罪,把人放了吧。

    秦牧看过一些皇帝的朱批,用语很有意思,象“知道了”、“该部知道”、“该部议奏”、“已阅”、“同意”这些简单的口头语在皇帝的朱批中是用得最多的。

    如果你认为皇帝的朱批都是文绉绉诗一样的语言,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皇帝一天要看无数奏章,朱批能简洁当然会尽量简洁。

    放了黄宗羲,一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胸襟,二来,现在最需要改变的不是什么政治体制,而是人们的思想;

    顾炎武他们刚刚掀起批判朱程理家的思想浪潮,突然以言论入人之罪的话,弄不好这股好不容易掀起的思想浪潮,会因此无矢而终,这是秦牧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大明为什么亡?大明亡于思想僵化,亡于固步自封.........这种思想秦牧还打算再堆上几把火,再烧一烧,绝对不能停,一定要烧出一个新的思想变革的时代来才行。

    这火到底怎么烧,得有点讲究,秦牧为此又陷入了深思........

    王夫之这个人,在后世与黑格尔并称东西方哲学双子星座、中国朴素唯物主义思想的集大成者、启蒙主义思想的先导者。

    他这种思想无疑正是秦牧需要的,什么“天人合一”、“理在气先”、“理在事先”,精神先于物质存在的唯心论必须尽快终结,华夏才能在一个光明的未来。

    而只要自己扶植一下,这个终结者未必不能叫王夫之。他的思想光芒未必不能照耀全世界。

    明末其实是一个思想变革的时代,有着很多大师级的哲学家。

    可惜满清入主中原后,实施那种畸形的统治,对汉人思想的钳制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遍又一遍的文字狱,弄得读书人都成了应声虫,东方全面落后于西方。

    什么落后都不要紧,思想不能落后。

    思想一落后,便什么都落后了——生孩子除外。

    接下来,秦牧看到的是户部侍郎许英杰有关大秦宝钞的一份奏章,主要是上报宝钞运行情况的。

    从他的奏章里可以看出,大秦宝钞的运行情况仍不容乐观,到目前为止,印了两百万贯宝钞,但实际上投入市场的不到一百万贯,而且一投到市场上,很快又会回流到汇通银行中。

    人们对宝钞的信任度仍然很低,虽然银行一直在兑换,这也没能让百姓消除疑虑。

    信誉这东西就象是处女膜,一但破坏了,想要恢复,难啊!

    对此,秦牧也没有什么良策,只能慢慢来了。

    不过统一货币,此事关系重大,对民生的影响难以估量,秦牧绝对不会放弃。

    哪怕用十年、二十年,他也会坚持下去,一点一点的投放宝钞,一点一点的把信誉建立起来。

    *********************

    ps:奥巴马说:月票跟月经一样,它一直让人很烦恼。但如果没有它,花儿会枯萎,人类会灭绝.........因此,它虽然让人很烦恼,但必须请它来,狠狠地来........求月经......呃不......求月票!

第463章 昨日黄花东林晚(求月票)

    ***

    秦淮河畔,冬景清萧,两岸行人如织,河房里笙歌箫鼓,高朋满座,桃花扇底红颜舞,好一派繁华景象。

    靠河的一栋宅院里,梅花点点横斜露出粉墙来,墙内不时传出女子的娇笑,声若黄莺,引人遐思。

    来自宜兴的陈贞慧正了正帽子,掩饰好那尚未长长的头发,然后才走下马车

    他四十岁上下,但保养良好,一派儒雅,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他上前叩了叩院门。吱呀一声,院门打开来,门内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了看来客,敛衽一福问道:“不知先生要找何人?”

    陈贞慧不答,望着院内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这妇人身材妖娆,浑身上下沉淀着岁月的风韵,杏色绣花锦衣,宝蓝色曳地裙,黛眉淡描,肤如凝玉,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丽娘,你还好吗?”

    这一声动情的轻呼,足以说明俩人的关系不寻常,门边的两个美貌女子连忙将陈贞慧请进院,然后掩上院门。

    陈贞慧上前牵住妇人的手,再次轻呼道:“丽娘,我来看你了。”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你还记得我?”

    “丽娘,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忘得了你呢?”

    “鞑子南下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国家破碎,颠簸流离,谁不是这般。”陈贞慧伸出双臂将她搂入怀中,两人一边低语,一边入房。

    房中罗幔茵榻,摆设雅而不俗,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幽香。

    俩人话及当年,无尽嘘唏,在鞑子占领的日子里,人命贱如草芥。能活下来都不容易,经历了这样的沧海桑田,故人重逢,自是倍觉珍贵。

    陈贞慧一直搂着她,仿佛片刻不愿放开,说到动情处,双手开始在她妖娆的身体上轻轻抚动,“定生!”那丽娘动情地轻呼一声,俩人当即拥吻在一起。

    陈贞慧抵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将她抱到罗床之上。宽衣解带,好一翻缱绻缠绵,男欢女爱。

    待**罢去,陈贞慧拥着怀中温软的玉体说道:“丽娘,这次我来,除了看你,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那丽娘眉头微微一蹙又迅速展开。

    “余姚的太冲贤弟想必丽娘还记得吧,连思宗皇帝都叹称其为忠臣孤子,近日他却因与人说文论道。竟被昏官罗织罪名,打入应天府大牢之中,丽娘,你帮........”

    “你是因为他才来找我的?”丽娘打断陈贞慧的话。面上的表情有些僵。

    她没有想过要陈贞慧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两年不来看自己,这一来,竟是有求才来。这让她非常失望。

    “丽娘,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好结交当世英杰吗?”

    “当世英杰?”丽娘露出一脸自嘲地说道,“曾经。我以为钱谦益是当年英杰,气节风骨过人,他降了!我以为马士英是国之大奸,马士英没降;我以为侯方域是一时之才俊,他跑到燕京去做奴才去了;我以为.........”

    “丽娘,别说了。”

    “定生,我又不是说你,为什么不能说呢?”

    陈贞慧有些不快,生硬地答道:“我让你别说你就别说。”

    李贞丽虽是青楼出身,却是个豪爽任侠的脾性,陈贞慧生硬的语气让她一时没忍住,大声反驳道:“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到底谁忠谁奸,现在已经很清楚,当初在我媚香楼上,说得最为慷慨激昂的那些人,在鞑子南下之时,不是做了缩头乌龟,就是成了跪地的奴才,连我们青楼女子都不如,他们能低眉哈腰自甘为奴,还不让人说吗?”

    “丽娘,你!”

    陈贞慧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李贞丽虽然没有说他,但他与侯方域交情最厚,现在侯方域确实随钱谦益去燕京去了。

    李贞丽拿侯方域来说事,无异于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他羞怒之下,挺身起来穿衣,拂袖而去。

    出了小院,他上车匆匆回到桃叶渡的会馆,联络了方以智等二十多人,一同前往应天府。

    若是以前,这群名士浩浩荡荡地过街,一定引来大批百姓跟随追捧。

    但现在,沿街的百姓只是指指点点,露出玩味的微笑。

    以前的东林党人,在江南有着崇高的威望,东林党中的名士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

    魏忠贤时期,官差到江南捉拿东林党人,江南百姓还争相出头反抗,为此引发了很大的骚乱。

    复社领袖张溥写过一篇《五人墓碑记》,颂扬了苏州市民“不畏强暴”、“激昂大义、蹈死不顾”,敢于向恶势力进行斗争的事迹。

    张溥的文采很好,文采写得慷慨激昂,但是,辽东成千上万的将士为国征战而死,张溥不写文章赞颂,为什么偏偏这么看重这五人,一再去拜祭呢?

    原因很简单,那墓里的五人正是因反抗官差,保护东林党人而死的。

    从这些事可以明白地看出,当初的东林党的号召力是多么惊人,已经达到可以号召百姓来对抗官府的地步了。

    而且复社领袖张溥的文章还堂而皇之地把东林党定性为正义的,而官府是非正义的,不但煽动民乱,还抢占了道德的制高点。

    但清军南下,就象一面照妖镜,把东林党人的原形都照了出来。

    不可否认,东林党人之中,也有很多人起来反抗满清。

    但因半数以上的东林党人降清,其中还包括钱谦谥这样的东林领袖人物、象侯方域这样的四公子,已经把东林党的名声搞得臭不可闻;

    东林党在民众中的号召力,已经差不多丧失殆尽了。

    而陈贞慧与方以智正是当年的复社四公子中的两个,他们带头去应天府救人,金陵的百姓自然而然地把这次行动看成了是东林党在行动;

    因此,沿街的百姓谁也没答理他们。

    当然,也有不少好事之徒跟去看热闹,只不过纯粹是看热闹。而不是去帮着呐喊助威。

    陈贞慧在李贞丽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豁出去了,到了应天府衙门,他立即便要上去击鼓鸣冤。

    衙门前的吏役见他们来势汹汹,连忙上前拦住他道:“你们干什么?要聚众闹事吗?”衙役大声斥问着。

    “让开,我要击鼓鸣冤!”陈贞慧丝毫不惧,一把拨开衙役,冲了前去。

    咚!咚!咚!应天府的鸣冤鼓响起,一时传遍街市,引得更多百姓纷纷赶过来围观。不一会儿,应天府前变得热闹非凡。

    应天府尹罗汝南闻鼓升堂,陈贞慧等二十来人昂然而入,颇有些死士赴刑场的不屈气概。

    “威武!”

    “威武!”

    两班衙役喊过堂威,应天府尹罗汝南惊堂木一拍,朗声问道:“堂下何人?因何击鼓?”

    陈贞慧答道:“学生宜兴陈贞慧等,特来击鼓鸣冤。”

    罗汝南不动声色,抚了抚长须接着问道:“你们有何冤情,要状告何人?”

    “学生等要状告应天府!”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陈贞慧话一出口,堂外观审的百姓顿时大哗,这来人家的衙门状告人家,这事还真是公鸡下蛋。头一回看见。

    罗汝南抚了抚长须,接着问道:“你们要状告本府,可以,把状告本府的理由说清楚。”

    外头的百姓再次大哗。本以为会大发雷霆的府尹大人,被人家当面告了竟还这般好说话,今日这事还真是邪乎了。

    就连陈贞慧等人也没想到罗汝南是这般反应。不由得愣了愣。

    “.......大人,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余姚举子黄宗羲说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黄宗羲所言与孟圣人所言如出一辙,却因此遭到应天府逮捕入狱。学生敢问府尹大人,孟圣人所言,可有错乎?”

    罗汝南平静地问道:“你们就是为黄宗羲来击鼓响冤的?”

    “正是!”

    罗汝南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了陈贞慧等人一眼,伸手,抽出一支红头令签往堂下一扔,对衙役下令道:“来呀,每人十大板。”

    两班衙役如狠似虎的扑上来,不由分说将陈贞慧等人按倒在地,裤子一拉,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啪!啪!啪!一时之间大板不停落下,堂上响个不停,打得陈贞慧等人惨叫不止。

    打完之后,罗汝南才站起身,一整衣冠,向北拱拱手,大声说道:“秦王有旨,大秦不以言论及罪。黄宗羲言论虽然欠妥,但按秦王旨意,已经毫发无损的放回去,此案已经了结,你们还来本府击鼓鸣冤,甚至胆大妄来告本官,你当这堂堂应天府,是你们随便来撒野的地方吗?”

    和**上的疼痛相比,被当众扒光裤子行刑,这种屈辱让陈贞慧等人更难堪,他们红着眼,正要以死抗争,罗汝南这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他们如遭雷击,全傻了!

    黄宗羲放出去了?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不知道?

    皮开肉绽的屁股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这顿打不能白挨,陈贞慧梗着脖子道:“敢问大人,黄宗羲是什么时候放出去的,我等日夜守候,怎么没有见到黄宗羲本人?”

    罗汝南拿出奏章说道:“这是秦王的朱批,你们自己看清楚,看看本官是不在骗你们。”

    陈贞慧等人一看,果然看到上面有朱批:大秦不以言语及罪,把人放了吧。

    既然有朱批,此事定然假不了,那黄宗羲他人呢?

    罗汝南冷冷一笑,他是专门等人这群家伙找上门的时候,才吩咐衙役去放人的,陈贞慧他们当然不可能提前看到黄宗羲,但不管怎么样,人确实放了,虽然这时差就那么一点点,但,一点点够了。

    他再次一拍惊堂木,大喝道:“来啊,以民告官,而且还是无理诬告,带头者再打二十大板!”

    ******************

    ps:兄弟们,已经落到最后一位了,我们需要向前挺动......挺动.......让那一朵朵鲜嫩的菊花在我们面前绽放......神的菊花是那样鲜嫩动人,而且夹得很紧,兄弟们一定要坚挺啊!否则咱们只有趴下,翘起雪臀,颤抖着等别人来........不,不能这样!

    求月票,狠狠求月票,兄弟们砸个二三十票来吧,挺上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96/ 第一时间欣赏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作者:何昊远所写的《明扬天下》为转载作品,明扬天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明扬天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明扬天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明扬天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明扬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扬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扬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