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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2章 殿上发难

    ***

    偏厅里连个端茶递水的侍女都没有,要喝酒,自己动手,包括秦牧自己也是一样。

    酒过三巡,刘猛忍不住再次问道:“秦王,有什么旨意,您还是先说吧,臣这酒喝得不痛快啊。”

    秦牧放下杯子,平静地说道:“平时我很少请你们这些老人喝酒,知道为什么吗?”

    刘猛与韩刚对视一眼,由刘猛答道:“因为臣等与秦王一起喝过血。”

    秦牧点点头说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本王没有骨血兄弟,所以,一直把你们这些一同出生入死过的老兄弟看成最后的依仗。本王身为一国之主,要治理整个国家,平时不想突显咱们的这层关系,更不想让你们成为众矢之的,希望你们能理解。”

    刘猛、韩刚二人听完,同时起身,轰然拜倒:“臣惶恐,秦王但有所命,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吧,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只不过嘛,这屋子总是要不时扫一扫,才能保持干净。”秦牧说着端起酒杯遥遥示意,自饮一杯后接着说道,“打扫屋子看似不难,可要是不做些准备,就容易被灰尘迷了眼。”

    “请秦王降旨,臣等立即去帮秦王打扫。”

    秦牧笑了笑说道:“说了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用不着你动手,你们只需加强京营戒备,外松内紧,若有旨意,随时能出动就行了。”

    “请秦王放心,只要秦王旨意一到,京营十万劲旅,必定能立即能投入战斗。”

    “嗯,那就行了。来,咱们接着喝。”

    刘猛和韩刚心里痒痒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秦牧作出如此反应;

    只是一直以来,秦牧将军政严格分开,文官少得干涉军事,武将更是严禁干涉政事,二人心里虽然好奇,却不敢开口询问。

    秦牧接着说道:“为了不引人猜凝,你们就以准备狩猎为名,加强戒备吧。本王年前就向各国派出了使者,待到各国使者到达之后。本王要举办一场盛大的狩猎,到时你们要把我大秦的军威展现出来,好教四夷臣服。狞猎的具体章程,本王还没有最终拟定,拟定之后,你们再按章程准备。”

    “是,秦王。”

    三人喝了一个更次,酒席才告散去。

    ***

    第二天的朝会上,一开始气氛有就些诡异。除了工部郎中黄振林出班上奏宫城建设进度外,其他寥寥几个人出来奏报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大殿中有些压抑,仿佛谁也不愿意说话,秦牧扫了首辅司马安一眼。司马安半闭着双眼,有如老僧入定一样。

    再看诸葛敏,也是垂着眼睑,只是眉梢偶然会轻轻挑动一下。

    秦牧正准备让韩赞周喊退朝。御吏马唯中站了出来,朗声说道:“启奏秦王,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内外有别。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另有四德之守,妇德、妇言、妇容、妇工,缺一不可。”

    秦牧暗道一声来了,不动声色地说道:“马御史似乎尚有下文。”

    “正是,秦王,明崇祯年间,天下灾荒战乱,群魔乱舞,礼乐崩废,君臣之义无存,复有建奴涂毒天下,毁我衣冠,乃至膻腥遍地;如今我王高举义旗,复我衣冠,正宜重设礼乐,再塑纲理伦常,天下百姓方能各安其所,家给户足,人无苦窳,四夷来同,海内宴然。”

    马唯中慷慨陈词一番后,话锋一转,直切要害道:“然,今有宫中顾美人,有失妇人之德,抛头露面,于市井之间办画绣展,哗众取宠,引得民议沸腾,诽声不断,大损皇家声誉,有失大秦国体,臣,奏请秦王,立即下旨申饬,禁绝类似之事。”

    马唯中的话一落,殿中顿时传出嗡嗡之声,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谁都知道,顾美人办什么画绣展,如果不是秦王在背后支持,或是得到他的首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马唯中这番话表面上是冲着后宫一个地位较低的美人去,实际上是在指责秦王过失,再结合这些天朝野间隐隐约约的暗流,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顿时笼罩在各人心头。

    紧随马唯中之后,礼科给事中沈青阳也站了出来,朗声道:“启奏秦王,纵观天下,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小说,挑动邪心,甚至舞文弄法,做出无羞事,反不如不识字,守拙安分之为愈也。”

    沈青阳这番话,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种观念但早已扎根很深。传统的才德观正是它的土壤。“德重于才”本来就是儒家的信念,不分男女。此外,历来对于男性总是主张要以“德”为本,宁舍“才”而有“德”,故谓“男子有德便是才”。

    至于女性,人们向来就不重视她们的才学,反而重视她们的“妇德”,而又深恐“才可妨德”,因此出现“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类话,而且得到了整个社会普遍认同。

    沈青阳的说完之后,立即就有近半的臣子出来附和,一时声势浩大,群情汹汹。

    那些没有附和的,也都沉默以对,这种态度,等同于是默认了马唯中、沈青阳二人的话。

    秦牧其实很清楚,为什么会遭到这么多人反对。

    儒家奉行男尊女卑的思想,试想,如果女子的才能胜过了男人,所发挥的作用胜过了男人,那么这些大老爷们,如何再心安理得地享受三妻四妾,如何还能挺起腰杆来呼三喝四?所谓的纲理伦常何存?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这次才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反对,当然,如果只是因为顾含烟办画绣展这件事,肯定不会引来这么多人声讨,很显然,秦牧一系列释放女子生产力的计划被人泄露出去了。

    殿上大臣见秦牧不说话,更是轮番上阵,猛喷口水,极力要把秦牧的计划抹杀于萌芽之中。

    其实秦牧也并不打算推行什么男女平等思想,在他看来,男女永远不可能真正平等,不是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就是女人骑到男人头上去拉屎。

    权力这东西,永远不可能说我得到和你一样多了,好,我满足了,咱们就这样吧。不会,不论男女,对权力这东西,一但得到了一点,就会希望得到更多......更更多.......权无止境!

    秦牧相要做的,只是把女人最基本的作用发挥出来,以解决大秦所面临的男女严重失衡所带来的生产力不足的问题。

    但他知道,要跟殿中这些大臣解释,你永远也解释不清楚。

    他不想听满殿的嗡嗡声了。轻轻一展黑色的王袍,淡淡地说道:“诸位大臣进谏的忠言,本王会慎重考虑的,若是没别的事情奏报,今天就到这里吧。”

    “退朝!”韩赞周配合默契地喊了一声。

    秦牧随即起身,退入后殿,群臣面面相觑,望着秦牧的背影噎住了。

    司马安意味深长地扫了诸葛敏一眼,然后转身离殿。

    诸葛敏神情渐渐凝重,随后也不声不响地离殿。

    李源、顾君恩、杨廷麟、杨慎、邵华、喻大猷、宋献策、白铁、宋应星、堵胤礼、刘伯全、何亮、顾炎武等等,神情各异,相继散去。

    秦牧回到御书房后,立即下了两道旨意:

    第一道是召忠贞侯秦良玉进京。

    第二道是召东阁大学士路振飞回京。

    紧接着,召见了夜不收指挥副使燕高飞,一盏茶功夫之后,燕高飞匆匆离开御书房。

    再接下来,秦牧召见户部尚书刘伯全、左侍郎许英杰、工部尚书宋应星、大理寺卿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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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做了再说(求月票)

    ***

    刘伯全、许英杰、宋应星、杨慎四人来到御书房,神情还算自然,但心底里总难免有些不安。

    身居高位之人,获得的讯息量自然比平常人多,即便没有今天朝会上的一场风波,他们也能感觉到朝野间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秦二年才刚开始,朝堂上就出现如此大的风波,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四人谨慎地一同长身揖礼:“参见秦王。”

    秦牧脸上波澜不惊,十分平静,抬抬手说道:“免礼。赐坐。”

    秦牧一向比较优待大臣,朝堂上,从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是坐着议事的。

    在御书房,则不论品级,只要是秦牧主动召来议事的,都会赐座,这早已是惯例。

    当然,也是有些差别,通常侍郎以下的大臣来到御书房,赐座不赐茶。只有侍郎一级以上的大臣,才会赐茶。

    等小太监上完茶,秦牧开口问道:“宋尚书,那个向喜你可曾见过,如何?”

    宋应星本来以为秦牧召他们来,定是和朝堂上的风波有关,没料到秦牧一开口就问这件事,感到非常意外。

    他欠身拱手答道:“回秦王,臣仔细询问过了,向喜原是山西矿治的老匠,在冶炼方面,确实很精通,他所提到的炼钢炉改进方法,臣认为也确实有些独到之处,但到底能不能提高炉温,增强钢铁品质,这就要具体验证之后才知道了。”

    秦牧颔首道:“既然如此,刘尚书正好在此,就由户部先拨五千两专款,由向喜来主持修建一个冶炼炉,若是不五千两不够,该追加多少,再由宋尚书申报吧。在这方面。不要怕花钱。你们要记住一句话,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是,秦王。”

    秦牧转头向杨慎问道:“杨卿,去年你巡抚松江府,对江南的纺织业最为了解,就由你来介绍一下情况吧。”

    今天朝会上的风波,使秦牧心里有极大的触动,他准备改变策略,从先说再做,改为先做再说。甚至做了也不说。

    秦牧有这样的资本,在军、政、财这三方面,军和财一直在他牢牢的掌控之中。

    他在军中的时间要比呆在朝堂上的时间多得多。军队的调动,往往故意绕开兵部,兵部的职权他随时可以架空。

    除军队这个暴力机构外,秦牧控制最严的就是财权了,刘伯全是他从小吏提拔上来的,是他的死忠,许英杰是商人出身。常受排挤,也必须依靠于他,才能站足于朝堂。

    有军、有钱,这就是秦牧绕开内阁甚至六部。实施自己计划的资本。

    当然,秦牧的计划需要科技支持,离不开工部的配合,好在工部尚书宋应星性格比较特别。他不热衷于权力斗争,而且对科技非常重视,是个说得少。干得多的实干型官员。

    有了这几层基础,秦牧就能“做了再说”。

    杨慎先拱了拱手,将脑海中的情况稍作梳理后说道:“启奏秦王,臣在江南两月有余,虽有心尽快恢复江南的纺织业,但情况并不乐观,战乱对江南的纺织业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要在短期内恢复恐怕很难。”

    “嗯,本王有心里准备,杨卿详细说说难点在何处吧。”

    “第一个难点是原料供应不足。秦王或许不知,有衣被天下美誉的松江府,其实本地出产的棉花远远无法满足纺织所需。松江棉布的原料,大部分是靠外地供应,其中最重要的棉花供应地在山东和河南,而现在,这些主要的棉花产地都还被鞑虏占领着,导致棉花供应严重不足。”

    “杨卿请继续说。”

    “第二个难点,是资金不足。因为战乱导致大量富户破产,加上物价上涨,粮食供应紧张,即便还有些余财的富户,也是不愿把钱投到纺织产生上去,而是用来囤粮买地。缺少投入,产出自然就少。

    第三点个难点,才是人力不足的问题。鞑虏占领江南期间,江阴、嘉定,松江,吴江、太仓、昆山等地,都有大量百姓自发起来反抗满清暴政;

    去年大半年,江南战火连绵,鞑虏每平定一地,都免不了大肆劫掠屠杀,如嘉定等地,几乎被屠成空城,整个江南被清军直接屠杀者超过百万,因战乱间接饿死、冻死者更是倍于此数。”

    秦牧微微蹙着眉头说道:“衣食住行,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须得认真对待。天下战乱,大秦初立,不管什么事情,肯定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现在问题的症结找到了,那怎么解决,就是今日咱们要讨论的重点了,杨卿以上所说的三个难点,如何解决,大家都说说吧。”

    宋应星先说道:“秦王,要解决丝棉供应不足的问题,臣以为可由朝廷下令,凡民田五亩至十亩者,栽桑、麻、棉各半亩,十亩以上者倍之。若有余力开地植棉,率蠲其税,如此一来,臣相信今年棉茧供应就不会有问题。”

    秦牧立即说道:“宋尚书之策甚善,不过桑棉生长各有习性,据本王所知,似乎南方种桑优于北方,而北方种棉则优于南方,是以,宋尚书此策,尚须加以细分,划出适宜栽种的地域,再令百姓加以种植。”

    “秦王圣明,确实如此。要划分区域不难,前明在全国各地都曾种植过棉花,何处棉花产量如何,府志多有记载,只要照此划分,便可妥当。”

    “好,就照此施行吧。”秦牧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接下来解决第二个资金不足的问题,刘卿、许卿,你们说说吧。”

    许英杰看了看刘伯全,刘伯全示意他来回答,许英杰立即说道:“秦王,如果是朝廷成立织造局,资金不成问题。私商方面的资金解决,一是可以通过集资,二是可以通过银行放贷;

    秦王,其实各省都有商会,秦王如果有意扶植私商经营纺织产业,可以从这些商会着手。在臣看来,资金不是问题,问题出在朝廷的政策和税收上。

    臣举一个例子,明万历二十九年,苏州发生水灾,田地收成受损,影响了其它税源,当地官府被将重税转嫁到织造业上,要求当地织户每机一张,纳税银三钱;每缎一匹,纳税银五分;纱一匹,税二分;所有织纱缎,悉数先由官府用印,而后才准发卖,以至当地纺织户纷纷关闭,数万织工,纱工陷入绝境。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明朝中后期比比皆是,因此在臣看来,要解决的不是资金的问题,而是如何让商人敢于把钱投到织造业上去的问题。”

    许英杰是商人出身,因此商人的心里他最了解,象杨慎说民间大量富户破产,导致资金投入不足,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但这只是一个表象,民间真的没有资本了吗?

    不是,只是天下战乱未定,朝廷政策未明,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人愿意把钱投到高风险的实业上去呢?

    有钱不如存着或用来买地,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相信多数人都是怀着这样的心里。

    “本王会责令朝廷尽快出台工商法,如果短期内出台不了,本王会以谕令的形式约法三章,以保障工商业主的权益;

    许卿,本王不但要建官营的织造局,更要私营的纺织厂繁荣起来,记住,本王要的不是以前那种小打小闹的形式,本王要的是集中、集约式的成规模的产业,私商方面,就交由你去协理了。”

    “臣,遵旨。”

    秦牧接着说道:“最后一个问题,纺纱织布,都是需要大量劳力的产业,这劳力如何解决?”

    这个问题看似不是问题,因为纺纱织布本来就是女人的事,秦牧要用女人来做这个,不会有人反对。

    但细想来还是有问题,因为秦牧要的不再以往散户的生产形式了,那就要大量的妇女走出家门,甚至很多人要背井离乡,到纺织厂里去工作;

    光是女人要走出家门这一点,就与当下社会所遵循的道德规范相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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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月光下的暗影

    ******

    艰难地渡过一天时间后,诸葛敏心情沉重地回到家中,妾室陈氏上来帮他退下官袍,动作稍慢,立即被他冷声喝斥,吓得陈氏脸色发白,连忙伏地请罪。

    洗了把脸之后,诸葛敏匆匆把幕僚李清商叫到书房,李清商见他脸有忧色,讶然问道:“阁老,马唯中、沈青阳不是带动百官一同进谏了吗?秦王一向善于纳谏,如此多大臣反对,按秦王的性格,应该是从善如流才是,难不成另出了什么事?”

    “老夫这回也走眼了。”诸葛敏脸色依旧阴沉,把今日朝堂上的情况简略叙述一遍。

    李清商听完之后,稍加思索后说道:“对满朝大臣的进谏,秦王这回只说要慎重对待便匆匆退朝,确实异于寻常,不似以往他有过即改的脾性。不过,秦王既然向满朝大臣许诺会慎重对待,事情未必不会出现转机。”

    诸葛敏沉重地说道:“不,不会有转机了,而且这回弄不好,怕是有万钧雷霆啊。”

    “阁老恐怕是多虑了,御吏进谏,本是职责所在,退一步而言,就算真有雷霆,也是冲着左都御史邵华去才对。”

    邵华主理都察院,御史们群起而攻,按道理秦牧确实该是先迁怒于邵华才对,但真有这么简单吗?

    窗外天色渐暗,黯淡的光线映在诸葛敏脸上,隐隐泛着紫青,让他绷紧的脸部阴云更重,他往太师椅里靠了靠沉声说道:“你有所不知,朝堂上掀起如此大的风波,秦王没有召集内阁辅臣商议对策,反而召刘伯全、许英杰、杨慎、宋应星四人觐见。这其中大有玄机啊。”

    李清商听了,轻抚着胡须的手不由得一抖,差点把胡子扯断。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时候秦王不召内阁而召部臣,是对内阁辅臣起了猜忌之心了吗?

    “阁老,照你说,那日在御书房,反对得最激烈的是司马安,秦王会不会是对司马安有所不满,才会弃内阁而召部臣。”李清商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

    诸葛敏慢慢呷着一口茶,他也希望是这样,但这仅仅是希望而已。凭他的政治嗅觉,能嗅出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次本想把火引到司马安身上去,没想到第一步刚迈出,事情就变成这样,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想到这,诸葛敏眼皮不禁直跳,慌忙对李清商说道:“你立即去,把黄梦梁和钱琛打发走,让他们离开京城越远越好........等等。你不能再自己去了,派个不起眼的人去就行。还有,从今天起,府上闭门谢客。国子监那边,堵胤锡怎么闹,由他闹去吧。”

    “是,不才这就去办。”

    ***

    御书房里。已经点上了蜡烛,秦牧让人端来了些点心,大家就着热茶用一些点心后。继续讨论。

    在如何解决人力这个问题上,宋应星和杨慎、刘伯全、许英杰四人都没有出声。

    人力不是没有,因战乱导致家破失亲,孤苦无依者比比皆是,而女性又占着大部分,正适合从事纺织业。

    问题就在于秦牧要建的是集约式的大型纺织厂,而不再是象以样,由各家各户小打小闹。现在谁提义将这么多妇女集中到厂里去,这违背了女子应守的道德规范,极可能会引来满朝御史言官的攻击。

    秦牧也不逼他们,这事自己来扛吧,做了再说。

    秦牧坚持要搞大型的纺织厂,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机推动一场工业革命。

    根据杨慎所说,松江府志上有明确记载,明朝中后期,光是松江一府之地,每天出售的松江大布就达15万匹之多,而全国每年生产约6亿匹,总价值一亿两白银。其中半数以上作为商品在市场上出售。

    换句话也就是说,大明每年光是棉布一种商品,所产生的金银交易量就达到五千万两以上,这是一个十分惊人的产量,比英国发生工业革命时产量大出6倍,

    众所周知,发生在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正是以纺织业为启动点的。

    那么比英国产量大出6倍之巨的产能规模的明朝,为什么没有出现工业革命呢?

    秦牧个人认为,关键就是在于,明代棉布产量虽大,但主要是各家各户分散生产的,这是典型的小农经济模式,没有形成集约式的企业化生产,也就催生不了工业革命。

    据杨慎所说,松江府四乡之人,自农桑而外,主要便是纺纱织布。摧车蹋弓,纺线织机,率家有之。

    村民入市买棉,回来交给妇女纺织,日业于此,虽六七十岁老人亦然。有夜完纱而旦成布者,谓之鸡鸣布。遇到农闲之时,男妇老幼共相操作,篝灯纺织,旦夕不休。

    或许,这正是小农出身的朱元璋所追求的景象:男力耕于外,女力织于内,遂至家给人足,每个人都安于眼前,一生不出乡里,老死不相往来,如乡野之草,自生自灭,帝国将因此绵延百世,千秋万代.......

    而朱远璋的这种观念,正是秦牧一定要打破的。

    集约式的企业化生产,最重要的技术,在纺织技术方面,杨慎和宋应星都有深入的了解,秦牧问起,杨慎便答道:“如今松江百姓用的轧棉搅车,只须一人自摇、自踏、自喂,每天可轧籽棉十斤,出皮棉三斤,比明初提高了三倍。

    弹棉开松去杂方面,主要是以木为弓,蜡丝为弦,长五尺许,上圆而锐,下方而阔,弦粗如五股线,置弓花衣中,以槌击弦中,效率也比以前提高了数倍。”

    就秦牧所知,纺织大概可分为四个程序:轧棉籽、弹棉、纺纱、织布。

    而最耗工时的应该是纺纱这一道工序,要把一团团棉花纺成一根根细线,想想吧,一匹布要多少纱线才能织成。

    因此他立即问道:“现在的纺车,效率如何?”

    “回秦王,自黄道婆改进之后,目前民间所用的纺车,最多为四锭。织机方面,有三梭罗、五梭罗、七梭罗等不同的织机。”

    杨慎说得比较简略,不过通过他的解说,秦牧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对此,他肯定是不满足的。

    他对韩赞周说道:“下一期的大秦时报,刊个悬赏文告,不管是谁,只要能改进纺车,一次多纺一绽纱赏银一千两,多纺两锭纱赏银两千两,如此类推,不设上限。扎棉机、弹棉弓、织机三样,但凡有重大改进的,也一率予以千两纹银重赏。”

    韩赞周连忙应道:“奴才遵旨。”

    正所谓重赏之下,心有勇夫。

    秦牧就不相信了,开出如此重赏,让整个大秦的人开动脑筋去想,就比不过一个珍妮。

    在官营织造局方面,五人又商议了许久,直到似定大致的章程之后才散去。

    此时已是初更时分,明月东升,清辉满地;

    送走杨慎四人之后,秦牧站在御书房的檐下,望着满地月色,淡淡对身后的李式说道:“李式,你说,在这月色的暗影里,有多少暗流在涌动呢?”

    “秦王,这个微臣不知,微臣只知道,夜不收最暗。”

    “哈哈.....”秦牧朗笑几声,胸中郁气尽吐。这次有人过界了,有人过界了啊。

    我可以给你言论自由,但不会容许煽动清议以谋取私利的行为。

    “好了,歇着吧,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并报本王。”

    “是,秦王。”

    一阵夜风吹来,春寒料峭,嗯,就让风再吹一阵吧,把所有的草芽都吹出来最好。

    秦牧轻轻拂了一下大袖,转身回后园,留下满地如霜似雪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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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群情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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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天的朝会上,在马唯中、沈青阳等几十个大臣的进谏下,秦牧说句模棱两可的话,便宣布散朝,这当然不能让那些御史言官满意。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从第二天起,进谏的奏章就象雪片一样,堆满秦牧的案头。

    上表进谏的不光是那些御史,还包括杨廷麟这种受儒家思想影响很深的传统文人。

    秦牧索性让韩赞周找来一个大筐,让几个识字的小太监一起,把进谏的奏章全部挑出来,扔到箩筐里去。

    没想到此举激怒了一个人,历经国破家亡,已经变温柔内敛许多的柳如是,竟冒死跪到御案前,神色决绝地说道:“婢子入宫以来,常侍候左右,见秦王雄才伟略,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实为千古圣君,是以百姓爱戴,天下归心;但秦王今日所作所为,却俨然昏君之举........”

    “大胆!”秦牧冷喝一声,吓得韩赞周与几个小太监两脚发软,纷纷跪下。

    柳如是眼中落下两滴清泪,却视死如归地接着说道:“婢子贱如草芥,国之大事,本来轮不到婢子置喙,然婢子实不愿国失明君,今日愿以一条贱命,换秦王警醒;

    圣人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有故而去,则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此之谓三有礼焉。如此,则为之服矣。

    如今群臣上表匡君过失,就算秦王认为大臣们说得不对,但如此对待大臣们的奏章。岂不是视大臣如土芥?秦王,君视臣如土芥,则臣必视君如寇仇啊!”

    秦牧看看那一筐奏章,再看看引颈待戮柳如是,冷冷地说道:“念你初犯,今日且饶你一命,守好你的本份,若有下次,必然杖毙!”

    “婢子......”

    “退下!”

    平时连杨芷,都不敢干涉政事。秦牧也没想到身为婢女的柳如是,竟敢冒死进谏。

    他虽然把柳如是斥下了,但过后还是让韩赞周重新把奏章整理了出来。

    确实,你可以不接受大臣们的意见,但必须给予他们基本的尊重。

    抛开君臣关系不说,就是普通朋友相处,也应该守着这样的底线。

    秦牧其实很清楚,在上表的大臣中,并非个个都是怀着私心。他们只是坚守着几千年来民众普遍认同的伦理道德而已。

    ***

    当然,也有想利用这场反对浪潮,谋取私利的。

    国子监旁边的鹤仙楼上,被徐永顺打得鼻青脸肿的黄梦梁和钱琛。没有理会李清商的警告,坚持留在金陵,继续鼓吹他们的“真知灼见”。

    如今他们俨然成坚守信念、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理想斗士、满身风骨的典范,倍受读书人追捧。怎么愿在风头正劲的时候离开金陵呢。

    鹤仙楼上全是读书人。其中半数以上是国子监的监生。

    黄梦梁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瘀青,挥舞着大袖慷慨陈词道:“诸位,秦王本是明主。如今却要禁女子裹脚,招女子为医,还要办什么女校,命宫中美人出来抛头露面,自坏纲理伦常,何也?

    无他,这是朝中出奸臣了,他们蛊惑君上,蒙蔽圣听,倒行逆施,欲坏我大秦朝纲啊!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饱读圣贤之书,对此岂能视若无睹,任由奸人乱国?”

    黄梦梁话声一落,楼上顿时一片喧闹,有人激愤,有人好奇,有人起哄,乱纷纷地议个不停。

    “是啊,是啊,秦王本是明君,如今这事做得一反常态,恐怕真是受了奸臣蛊惑。”

    “肯定是这样。”

    “诸位仁兄,小弟有些不明了,这奸臣是谁呢?”

    “是谁?”钱琛一把推载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说道,“这奸臣是谁还用说吗?在满朝大臣之中,有几个能让秦王言听计从?有几个能左右秦王的想法?又有几个能只手遮天,蒙蔽圣听?”

    钱琛连发三问,声如炸雷,震得满楼回响,这矛头所指,就连傻子也知道是谁了。

    “诸位,正所谓君王死社稷,国士死君王。为了大秦能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我等岂能坐视奸臣乱国,危及大秦社稷。”

    “不错,咱们必须站出来。”

    “讨伐奸臣,让他无处遁形。”

    “大伙一起去敲登闹鼓,向秦王进谏!”

    “就是,大家一起去。”

    一时间,楼中一群愤青群情激愤,闹哄哄一片,一个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

    眼看事态越闹越大,静静坐在角落里的黄振林坐不住了,他虽高居工部郎中之职,但只有二十来岁,穿着一身儒衫,与普通的读书人无异。

    他站出来说道:“诸位,请听我一言,据我所知,秦王要办女校,主要是教授一些女工,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诸位切莫凭借一些风语谣言,便聚众叩阙.......”

    不待黄振林说完,立即有人反驳道:“那招女子为军医,这又怎么说,难道这也是女工?”

    “招女子为军医怎么了?”黄振林朗声说道:“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忠贞侯征战沙场,我记得明毅宗御笔亲誊诗一首,赐与忠贞侯:蜀锦征袍自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再有,唐初的平阳公主,亦曾率领娘子军征战疆场,把名将屈突通打得连连大败,在关中建立若大一片基业..........”

    黄振林说到这,突然有人跳出来指着他道:“我认得他是谁,他就是那个凭着星象弦术,骗得秦王信任,一路做到工部郎中的福建仔。”

    “没错,没错,就是他,凭着一些歪门邪道,骗得官位,他也不是好东西。”

    “就是,当众发出悖论,我看蛊惑秦王的一定有他一份。”

    黄振林好歹是六品的郎中,楼中一群愤青激愤之下,竟然围上来推推扯扯,甚至还有人暗中下黑手。

    黄振林大喊着,声音却被大片的指责声所淹没。

    “福建仔”这个称呼,最早出现在北宋时期,那时蔡确、章惇、蔡京等一大批来自福建的官员主导了朝政,这些福建官员多是支持改革的,与苏东坡等守旧派不合,于是苏东坡等人私下便以“福建仔”称之。

    苏东坡是名人,他的话影响力大,以至于几百年后,黄振林也享受到了这个略带轻蔑的称呼。

    群情鼎沸之下,黄振林发髻也被扯乱了,背上也挨了几拳,他年纪轻轻,聚得高位,而且在大家看来,这高位还不是走正途得来的,忌妒和不满的大有人在,于是不少人趁乱下黑手,反正法不责众。

    黄振林挨了几拳之后,怒了。

    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以前曾在仙台山跟着玄武观的老道练过好些年呢。

    于是这哥们表面上跌跌撞撞,仿佛被人推得站不稳,手脚动连连出招,不着痕迹地往簇拥在四周的愤青上招呼。

    “哎哟,”“哎呀!”一时痛呼之声不断,却又被声讨的浪潮所淹没。

    黄振林见好就收,毕竟他是朝廷命官,这打架斗殴的事传扬出去,终究有损声誉。赚够本之后,他立即装着狼狈不堪地逃出人群,消失在楼道口。

    一群愤青这时才发现,足足有**个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翻来翻去,这还得了,本来情绪就激动的一群人,更加激愤,甚至有人嚷出“为国除奸”的口号,;

    有国子监的监生跑回去抱来圣人牌位,同时引来更多的人,一齐去叩阙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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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计退群纶

    ******

    两三百读书人叩阙上书,轰动全城。

    这本来是某些暗中推波助澜的人希望看到的,但现在,那些黑手都缩了回去,并却因此变得焦虑不安起来。

    几百读书人叩阙,请逐蛊惑君上的奸臣,然而王府里却异常平静,就象暴风来临前一样平静,这种平静让某些人感觉到窒息。

    读书人敢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秦牧的纵容,又有不以议论及罪的旨意,加上开始就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终于在秦二年的正月,发生了这场轰动全国的叩阙上书事件。

    御书房里,被矛头所指的司马安神色有些凝重地问道:“秦王一早就料到了会有叩阙之事发生是吗?”

    “没有。”秦牧右手的拇指慢慢地从中指挪到食指上,平静地答道,“此事本王也颇为意外。”

    司马安看不出他有一丝意外的样子,起身深深一揖道:“臣为千夫所指,无颜再居首辅之位,请秦王恩准臣告老还乡。”

    秦牧眉梢一挑,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还是打算继续反对本王是吗?今日本王不妨再说一次,本王无意移风易俗。”

    “但秦王要做的,实际上已经打破了旧有的道德规范。”

    秦牧突然一拍桌子,喝道:“打破了又怎么样?本王是一国之主,所谓的规范得由本王来定!你想告老还乡是吗?不准!”

    “秦王!”

    “不必再说了,此事我意已决,你可以不理解,但必须接受。”秦牧长长吁了一口气,语气稍转缓和说道,“过个三两年,你再回过头来看看,本王今日做是对不对吧。”

    见秦牧一意孤行。司马安不禁暗中长叹。他非常清楚,秦牧正在慢慢收权,这都是他们反对的结果。

    从他开出那个“醒酒药方”开始,辅佐着秦牧一步步走到今日,而一直以来,秦牧对他的信任也是毫无保留的,君臣之间,配合默契。

    秦牧经常亲临战阵,把后方留要他,而他也一次次地顶住压力。为秦牧稳住了后方。

    他对秦牧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君臣之义,又夹杂着一些类似于父子的感情,这恐怕是历朝历代的君臣都没有的吧。

    秦牧也没有亏待他,他自己高居首辅之位不说,儿子司马凯还没有入仕,就被秦牧带在身边,如今更是被拔为庶吉士,按明制。庶吉士相当于内部辅臣的后备官员。

    可以说司马家已经紧紧的与秦牧,与这个新兴的国家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秦牧这次收权,虽然不见得是针对他。但肯定有对他不配合的的不满地内。

    难道君臣之间,真的开始有隔阂了吗?

    出于对秦牧的了解,他知道秦牧这次是铁了心了,如果自己不退一步。那这道隔阂将再对弥补.......

    ***

    王府外,两三百个士子跪了一地,而外头是黑压压的百姓前来观看。塞满了街巷,连树上墙头都是人,喧嚣的议论声如浪潮一样。

    韩赞周带着几个小黄门,在二十个侍卫簇拥下走出来,外头的喧嚣声顿时一静,大家都以为是秦王出来了,结果看到只出来几个太监,跪在外头的士子不禁大为失望。

    韩赞周走到大门的台阶前,手上的拂尘轻轻一拂,收于左臂间,然后大声说道:“秦王有旨:各位士子关心国事,拳拳报国之心,本王已然明了;

    然士人习文、农人耕作、工人制器、商人经贸,各安其所,国家方能正常运转。各位士子且回去安心读书吧!

    国家大事,自有本王与大臣们妥善处理,各位士子现阶段应将精力用于研习文韬武略之上,待来日,学业有成之时不愁没有机会报效国家........”

    韩赞周说到这,已经引来一片哗然之声,几百人跪了这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教他们如何甘心?

    何况,他们直指朝中有奸臣,如果这奸臣不倒,继续居于高位,岂不是要回过头来向他们发难?

    两三百士子如何劝也不起来,纷纷高呼秦王,韩赞周可不敢下令强行驱赶,好言劝了一会儿后,见没有作用,又匆匆入府向秦牧请示。

    秦牧眉头蹙起,他可以给读书人议论自由,但是这件事性质完全不一样,如果让几百个读书人这么一闹,朝廷就要顺应他们的意思,撤掉首辅,贬谪大臣,这就不是议论自不自由的问题了,这是让读书人的意志凌驾于朝廷之上,性质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今后读书人一有不瞒,就来叩阙上书,今天要求贬谪这个大臣,明天要求贬谪那个大臣,那岂不是乱套了?

    而且这会带坏风气,万一军中士卒依样学样,稍有不满,就聚众而起,那大秦想不亡都不行啊。

    “传本王旨意,让国子监祭酒罗万藻万来把监生领回去,其他士子若再抗旨不遵,则一律革除功名。”

    秦牧态度如此强硬,大出司马安意料之外,他当即劝道:“秦王,不可,此举不但平息不了事态,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激化。”

    司马安的话让秦牧想起一现象,有明一代,读书人以挨板子、挨廷杖为乐事,你越是硬来,他们越是顶撞,甚至死也不怕。大有头可断,血可流,信念不能改之势。

    确实,如果外头的两三百个士人不退让,冒着被革除功名的代价继续坚持,那么这将是一个两败具伤的结局,自己一次革除了几百人的功名,这对自己的声望将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秦牧想了想,提笔唰唰写下一道题目交给韩赞周,吩咐他出去如是施为。

    韩赞周拿着秦牧出的题目再次回到王府大门,大声对府外的士子喊道:“秦王要考诸位士子一道题,如果诸位士子答出来了,秦王会考虑诸位士子的建议;如果答不上来,则说明诸位还应以学业为重,请立即回去潜心求学,将来好报效朝廷。诸位士子,可愿接受秦王的考校呀?”

    四周围观的百姓沸腾了,叩阙上书变成这样,千古未闻,有趣,真有趣,人们大声喊着,要求叩阙上书的两士子接受考校。

    两三百个读书人面面相觑,能不接受吗,不敢接受说明你们就是一群饭桶,一群饭桶有什么资格叩阙上书?

    于是,大家纷纷让韩赞周把题目念出来,韩赞周说道:“秦王日理万机,时间有限,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题目,或许普通的民众也能答得上来,现在给你们十鼓的时间,你们听好了。”

    外头围观的百姓都静了下来,两三百读书人也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等韩赞周出题。

    机会难得,谁要是先答出来,那绝对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啊,这样的机会一生都不会有几回,谁能不卯足了劲?

    韩赞周一边把秦牧写下的题目展开,一边大声朗读:“诸位看好了,这就是秦王出的题:巍巍古寺在山林,不知寺中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看看用尽不差争。三人共食一碗饭,四人共吃一碗羹。请问诸位明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

    韩赞周一念完题目,这边的侍卫立即开始击鼓,咚!咚........鼓声仿佛一声声地击在两三百士子心头上,震人心魄,眼看十鼓已经过半,不少人竟急得额头直冒汗;

    不能不说秦牧挺阴险啊,这牛皮大鼓咚咚地击响,还真没有几个人能静下心来计算,加上这样一鸣惊人的机会实在难得,越是希望把握住这个机会,心情越紧张,心情越紧张,就越算不出来.......

    结果十鼓过了,两三百个读书人脸色涨红,硬是没有一个算得出来。

    围观的百姓中,一个茶行的小伙计实在忍不住心头痒痒,出来答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这寺里有多少个僧人!”

    韩赞周笑容可掬,就象一个大善人,呵呵地说道:“好,你来答,若是答对了,咱家赏你二两银子。”

    那茶行的小伙计顿时象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得满脸涨红,大声答道:“六百二十四,这位公公,寺中一共有六百二十四个僧人,可对?”

    “答对了,有赏!”韩赞周让那个小伙子上前来,然后掏出两张大秦宝抄赏下。

    外头的百姓论议纷纷,笑声阵阵。

    里头的两三百士子则十分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脸皮薄的悄悄退入了外头的人群,开溜了。

    几百个号称读书种子的人都答不出来,还不如一个茶行的小伙计,这脸往哪儿搁啊?

    开溜的人越来越多,一场声势浩大的叩阙上书大戏,竟然就此无疾而终。

    此事飞快地传开,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人所津津乐道。

    估计那两三百读书人离开之后,恐怕个个都会挠着脑袋拼命地算,虽然都知道答案是六百二十四了,但这六百二十四是怎么算出来的,不弄清楚,这辈子在人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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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帝王之怒(求月票)

    ******

    劝退两三百士子叩阙上书后,朝堂上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每天进谏的奏章仍是象雪片一般飞来。

    三日一次的朝会上,御史言官们也仍旧不依不饶,锲而不舍地进谏,尤其是带头进谏的马唯中和沈青阳,没有丝毫因风色变化而退却的意思,俨然成了传统伦理道德的卫道士。

    这天在朝会上,秦牧实在被吵得不耐烦了,于是好言解释道:“诸位大臣,自古以来我泱泱华夏皆是男耕妇织,本王用女子纺织刺绣,这本来就是她们该做之事,有何不妥?至于招女子入军中护理伤员,这也是侍候人的工作,对男尊女卑的伦理道德何曾有损?

    诸位大臣,如今天下战乱连年,导致严重的男女失衡,诸位大臣的俸禄能养得了多少个女子?本王组织妇女纺织刺绣,入军中护理伤员,一来可以解决人力不足的问题,二来可以安置这些无依无靠的妇女,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诸位大臣何必食古不化,一再反对呢?”

    马唯中立即反驳道:“秦王用女子来纺织刺绣,这一点臣等不反对,但大可让她们在家纺织,秦王鼓励商人成立大型纺织厂,鼓励女子走出家门,抛头露面,这岂不有损妇德?”

    沈青阳也驳道:“自古以来,男力耕于外,女力织于内,遂至家给人足,百姓安居乐业。秦王反其道而行,这是但坏了纲理伦常,也使百姓难以自安......”

    “尔等不必再说了。”秦牧打断沈青阳,他深知再辩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下令退朝。

    这样接连十天之后,经秦牧传召,一直在招抚浙江的东阁大学士路振飞,迅速赶回了金陵。

    另一方面。忠贞侯秦良玉,也是“千里江陵一日还”,很快赶到了金陵。

    这两人都可谓是劳苦功高,浙江能迅速稳定下来,路振飞当居首功。

    这几月以来,他不畏寒冷和劳累,走遍了浙江十一府,重建州府构架,任贤选能,安抚民心。功莫大焉。

    而秦良玉同样不逊色多少,她以七十高龄,加上在四川所具有的崇高威望,前后招抚了川东二十六个土司,让本来十分复杂的川东局势迅速稳定下来。比秦牧特派入川的吴晋锡所发挥的作用还大。

    这两人到京,秦牧都给予了非常的礼遇,亲自出城迎接。

    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出城迎接大臣,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少有的事情,通常只有大将出征。取得重大的胜利班师回朝时,国君才会出城迎接。

    秦牧给予路振飞与秦良玉如此之高的礼遇,让纷纷扰扰的朝堂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意味。

    秦良玉德高望重。又是秦王的“堂姐”,秦王出城迎接也就罢了,路振飞功劳虽然不小,但绝对还没高到足以让一国之君出城相迎的地步。

    秦王这么做。一下子就把路振飞拔高起来,大有盖过朝中几位内格辅臣的势头,这其中意味深长啊!

    果然。就在朝野纷纷猜测的当口,内阁次辅诸葛敏突然上表请求外放,秦王也不客气,一下子将诸葛敏下放到了贵州都匀府任独山知州。

    另外,礼部尚书堵胤锡更是外放到刚刚刚打下的云南,出任由王弄土司改成的文山州知州。另外被外放的还有吏部左侍郎王熙,刑部郎中覃相,礼部郎中刘极光等八人。

    这个结果一起来,朝野一片风声鹤唳,这说是外放,分明和判死形差不多啊!

    看看这些外放的地方,无不是被视是蛮荒烟瘴之地,堂堂内阁次辅,一下子被撸到贵州独山去,拿地图找半天,也找不到,而且这辈子恐怕再回到朝堂的机会已经十分渺茫了。

    就连掌管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邵华,也莫明其妙地被罚了半年俸禄。

    这还没完,沈青阳和马唯中俩个反对最激烈的人,一个被发配去织布,一个成了光荣的“白衣天使”。

    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了汉武帝与狄山的故事。当年狄山反对汉武帝对匈奴用兵,说什么兵者凶器,未易数动.....不如和亲。

    汉武帝于是把这个腐儒打发去守边,未几,匈奴来,狄山没能用仁义道德说服匈奴人,被砍头。

    如今,沈青阳、马唯中的遭遇与狄山何其相似也!

    这一系列的突变,就象一个重磅炸弹,把群臣炸得晕头转向。

    只要不傻,都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谁也没想到,秦王一怒,后果会如此严重,朝堂上终于消息消息停了,安静了!

    各级官员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本着多做事,少说话,免得若祸上身的原则,朝堂的风气为之一变。

    不出所料,秦王随后迁路振飞为建极殿大学士,顶替了诸葛敏的内阁次辅一职,礼部侍郎覃秋白顶替礼部尚书,艾南英为礼部侍郎。

    一翻人事调整下来,换了不少新鲜血液,通过这种手段,秦牧进一步强加了对各部门的控制力。

    有关建织造局,建纺织厂、医院、刺绣厂等事情,也再没放到朝堂上去讨论,而是责令户部、工部、太医院,等相关部门、及地方州府照旨办理,这就叫强权,做了再说。

    事情暂告一段落之后,秦牧抽时间举办了一场家宴,隆重宴请秦良玉。

    秦良玉已经七十二岁,柱着龙头拐杖,由秦祚明、秦佐明扶着,秦牧带着杨芷和儿子秦业到府门迎接,一头苍苍白发的秦良玉挣开两个侄子的搀扶,便要施礼。

    杨芷不用吩咐,连忙上去扶住她,反过来敛衽一福道:“大姑在上,请受我一礼。”

    “王后,使不得,使不得,老身如何受得起。”秦良玉连忙还礼,她年事虽高。但君臣有别,自是不敢接受杨芷的拜礼。

    杨芷再次上去扶住她含笑说道:“今日举行的是家宴,秦王也要叫大姑一声大姐呢,业儿,来,快过来拜见大姑。”

    秦业在杨芷的鼓励下,走上前去纳头便拜,稚声稚声地叫道:“侄.....侄儿拜见大姑。”

    “哎哟我的小乖乖,快起来,快起来。”秦良玉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她将龙头拐杖递给旁边的秦佐明,然后将秦业抱起来,含笑说道,“冲着你这一声大姑啊,老身今天不掏点见面礼是不行了,来,这是我秦家祖上传下的宝玉,今后就传给你了,来。大姑帮你戴上,保你呀今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业儿,快谢谢大姑。”

    “谢谢大姑。”

    杨芷怕秦良玉累着。连忙上去把儿子抱下来,小家伙似乎跟一脸慈祥的秦良玉挺投缘的,还眼巴巴地回头望着她,让秦良玉越看越喜欢。

    大家寒暄之后。杨芷一路搀扶着秦良玉,秦良玉牵着秦业,大家一起来到前院的偏殿。

    殿中已经摆好了宴席。各人归座之后,秦良玉就说道:“秦王,老身依老卖老,有件事要求秦王。”

    “大姐,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秦良玉轻掠了那斑白的发鬓一下,正色地说道:“大秦一统天下,这是天命所归,已非人力所能改变。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身别无所求,只望秦王定鼎天下之后,能善待朱明子弟。”

    秦良玉说着遥遥下拜,一头白发叩于地上,她的心情秦牧是可以理解的,她为大明征战了一生,忠贞不渝,天下大势虽已至此,但又岂能不念旧主累世之恩。

    秦牧连忙起身上前将她扶起,正色地说道:“大姐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我答应你,只要朱家孙子不与大秦为敌,我一定会善待他们,不做那赶尽杀绝之事。”

    “有秦王这句话,老身总算可以安心了。”

    开宴之后,秦良玉把秦业叫到自己身边,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就象看待自己的亲孙子一样。这场家宴,吃得其乐融融。

    秦佐明和秦祚明是秦良玉四弟秦民屏之子,在平安邦彦的战役中,秦民屏为国捐躯,秦佐明和秦祚明那时才十多岁,随父征战,皆受重伤。

    他俩身为将门之后,又征战多年,有极为丰富的实力经验,现在是京营参将,同时在大秦军事学院任教员,身份已经很高了,但在秦良玉和秦牧面前,俩人毕恭毕敬,连话都不敢多说。

    宴间秦牧提出赐一宅第,留秦良玉在金陵居住,秦良玉却说道:“秦王,老身是行将入土的人了,这人呀都叶落叶归根,老身这点心愿,还望秦王能成全。”

    秦牧笑道:“大姐何出此言,你老当益壮,身体康健,我呢,年轻识浅,正需要大姐不时提点一下,大姐万不可推辞。”

    “老身这一辈子,带兵打仗还马马虎虎,可要论这朝政,那是两眼一抹黑,秦王啊,老身就算有心留下,那也是帮不上忙啊。”

    秦牧立即笑道:“帮得上,帮得上,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劳烦大姐操持。”

    秦牧笑容可掬,秦良玉人老成精,稍稍一想,便猜到他要自己做什么了。

    她想了想说道:“秦王真打算招女子为军医?”

    秦牧点点头答道:“大姐,这些年战乱,天下很多女子孤苦无依,任由她们自生自灭,殊为不妥。而女子通常比较细心,只要稍加培训,让她们负责护理伤员,要比男人好得多,如此一举两得,既解决了这些女子无所依靠的问题,也解决了军中护理人员不足的问题。只是此事一开始,需要大姐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才行。”

    说白了,这件事不光是朝中官员反对,就是民间的妇子,恐怕也不敢应募,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招募营妓呢?

    秦良玉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出面主持其事,情况就不一样了。

    秦牧随后游说了许久,连杨芷也加入游说的行列,秦良玉才总算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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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又见螯拜

    ******

    料峭春寒尚未退去,校场上却是热火朝天,上万士卒吼声如雷,激烈的拼斗着,掀起一阵阵的烟尘,直卷点将台上。

    对扑面而来的黄尘,蒙轲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站在点将台上就象一座雕塑,只有那冰凌的一样的目光,往来扫视着整个校场。

    虽然自打攻下寿州后,因为粮草紧张,秦军没有再向北推进,但每天的训练,一刻也没有松懈过。

    蒙轲的目光从校场上收回,转而向淮河北岸投去,他沉默地注视着北岸的一草一木,心底期盼着有朝一日,率领手下的劲旅,收复中原,杀回辽东,杀回曾经那片流过血也流过泪的土地上去。

    虽然,花若再开非故树,来日相逢非故人。

    但他杀回辽东的念头却越来越强烈,渴望着在不久的将来,完成故人平定辽东的壮志。

    一开始,他和崔锋四人跟随秦牧的心并不坚决。秦牧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嫡系,对他有意无意的加以压制。

    这些,蒙轲能理解,毕竟当初他们确实有其他想法。

    他默默地等待着,只希望有朝一日,杀回辽东的那场战役,由自己来完成。

    想到这些,他握着刀柄的手更不觉之间贯满了力道,手上的筋脉突起如蛇。

    初遇秦牧之时,他落魄江湖,被厂卫追杀,那时他几乎绝了重回辽东的念头。谁曾料到,短短两三年时间,秦牧奇迹般崛起,竟然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而秦牧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这段时间朝堂上纷纷扰扰,秦牧让夜不收给他送来了一张便条,上面只有十来个字:安心训练。争取年底收复中原,乃至辽东。

    秦牧这是为了安他的心,为解决朝堂上的问题而先安抚好军队,这是一种政治手腕,但蒙轲看了这张便条,还是感觉十分欣慰。

    “蒙都督,刚刚接到消息,亳州的多铎似乎有南下的倾向。”军中都佥事万里匆匆登上点将台。

    蒙轲闻言,浓眉一蹙,想了想说道:“万大人不必惊慌。多铎就算真要南下,恐怕也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蒙轲说话不疾不徐,莫名中散发出一种自信,很让人信服。

    万里闻言略加思索后,点头说道:“蒙都督言之有理,如今中原的义军还在闹,山东的东方盛转战兖州一带,燎原之势已成,多铎刚在滁州经历大败。士气低落,粮草缺乏,从各方面分析,他都没有能力再攻打淮南......嘶!蒙都督。莫不成多铎是冲着螯拜来的?”

    “**不离十。”尽管有此结论,但出于谨慎起见,蒙轲还是下令加强了沿河戒备,以防万一。

    万里等他下达命令之后说道:“蒙都督。多铎南下,说明咱们的反奸计凑较了,螯拜挣扎了二十多天。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咱们不妨再派人走一趟颖上,这回或许能说服螯拜来降也不定。”

    “本督正有此意,就让虞可铭再走一趟吧。”

    虞可铭接到命令,一骑白马,再次向颖上赶去,从寿州到颖上,只有**十里距离,甚近。虞可铭快马加鞭,一日之间便赶到颖上。

    虽然距离不到百里,但两地的却有天壤之别。这点在两地百姓的精神面貌上体现得最明显。

    寿州收复之后,大秦立即就拨来钱粮赈济,官吏忙着重新丈量土地,分给农户。耕牛、粮种,家具等等,也一批批地运来,百姓有了赈济,又看到了希望,生活虽然还很艰苦,但个个精神焕发,笑容也回到了脸上。

    而颖上给人的却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沿街百姓神情麻木,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气。虞可铭看了心中感慨万端,真恨不得大军立即北伐,收复所有失地,救民于水火。

    他被清军押入县衙,再次见到螯拜时,虞可铭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人来。只见螯拜两眼沉陷,仿佛患了重病,整个人瘦了一圈,胡须零乱,眼神阴鸷。

    螯拜一见又是虞可铭,立即怒道:“你还来做什么?还不死心吗?”

    虞可铭一整神色答道:“瓜尔佳将军,在下此来,是来救瓜尔佳性命来了。”

    螯拜扫了他一眼,突然桀桀地大笑起来,声震梁宇,震得灰尘噗噗往下掉,“我螯拜英雄一世,用得着你来救,你算什么东西?”

    “瓜尔佳将军英雄一世不假,但英雄也有遭逢末路之时,事到如今,瓜尔佳将军若是还不肯愿面对现实,下场恐怕还不如一只狗熊呢。”

    “找死!”螯拜霍然拔刀。

    虞可铭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作赌,螯拜此时有若疯狂,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杀人啊。他急退两步,好在螯拜没有追杀上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弄。

    虞可铭轻咳两下,暗吁了一口长气说道:“瓜尔佳将军要取下在性命,在下自无还手之力,不过请瓜尔佳将军容我把话说完,到时再杀我不迟。”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得天花乱坠。”

    “瓜尔佳将军,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秦王是不服的,觉得我们秦王是用计,并非堂堂正正的把你们满清打败。”

    “是又怎么样?我螯拜就是瞧不起秦牧小儿,有本事让他与我螯拜堂堂正正一战,他若赢了,我螯拜纳头便拜,甘为奴仆,就怕他没那个本事。”螯拜说完,退回厅中间的太师椅大马金刀坐下,抄起酒壶鲸饮起来,旁若无人。

    “哈哈哈.....”

    “你笑什么?”螯拜将酒壶往桌上一顿,呯的一声,好在酒壶是铜壶,若是瓷壶定已碎成十八块。

    “枉瓜尔佳将军英雄一世,竟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满清崛起之初,有几场仗是当面鼓,对面锣,堂堂正正与明军打的?今日骤闻瓜尔佳将军此番言论,让在下不禁怀疑,我王如此器重瓜尔佳节将军,怕是看走眼了。”

    螯拜冷笑道:“你不必激我,这等小伎俩不管用。”

    这回虞可铭毫不退让地嘲笑道:“瓜尔佳将军现在也就能在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前耍耍威风了,多铎想必不久就会杀到颖上来取瓜尔佳将军项上人头,将军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多铎,怎么让你的手下甘心听从你的命令与多铎血拼吧,在下把话先撂在这儿,多铎大军真杀到颖上时,愿随瓜多佳将军迎战多铎的不会超过两百人,瓜尔佳将军若真是有胆,敢不敢跟在下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多铎大军到时,有多少人愿随将军迎战多铎,如果不是被迫,如果有超过两百人甘心情愿随瓜尔佳将军迎敌,不劳瓜尔佳将军动手,在下自己割下头颅奉上,如果不足两百人愿随瓜尔佳将军迎战多铎,只要瓜尔佳将军发誓终生效忠我家秦王就行了。”

    虞可铭慷而慨之,毫无不避让地注视着螯拜。

    螯拜反而沉默了,从到颖上开始,他军中每天都有逃兵,原来的五千人,已经逃了将近一千人,剩下的也是彷徨终日。

    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等多铎兵至,除了几十亲兵之后,别说两百人,恐怕一个也不愿再随着他送命。

    这段时间以来,大清朝堂上的清冼一波接着一一波,不归附多尔衮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换了别人,低低头也能保住性命,但他螯拜没有机会;

    多铎需要他来背负淮南战败的责任,还有被丢在寿州的阿山几千人马,这责任肯定也要由他来背负,唯有如此,多尔衮与多铎对大清内部才交代得过去。

    此时此刻,用山穷水尽来形容他的处境一点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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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必然出现的裂痕

    ******

    “报,王爷,滕吉泰的部下又出去抢掠了......”

    亲兵匆匆进来并报,多铎不禁大怒,冷喝道:“来啊,把滕吉泰给绑到本王账下,快去!”

    “喳!”

    “且慢!”宁完我大喝一声阻止亲兵,转头劝多铎道,“王爷请息怒........”

    “息什么怒,本王三令五申,滕吉泰这厮竟敢把本王的命令当成耳边风,一犯再犯,本王今日不办他,今后本王这军令还有人听吗?”多铎暴跳如雷,杀气腾腾,提刀便要往外走。

    宁完我一看多铎这架势,连忙上前拉住他道:“王爷,你说的下官都理解,但如今军中缺粮,情况特殊,士卒们一日三餐都吃不饱,滕吉泰大概也是为了安抚手下的兵马,才不得不抗命行掠。王爷,此事还是先问清楚再说,要是就这样拿滕吉泰问罪,只怕蒙古各部会就此分崩离析啊!”

    宁完我的话,如同礌石一般重击在多铎心头上,让他心头一痛,神色剧变。

    因为治下民变不休,无论是多尔衮还是多铎,都一再下令清军不得再随意抢掠,希望通过此举安抚好百姓,发展生产,增加国力,唯其如此才有立足中原、歼灭秦国的希望。

    但滕吉泰却一而再的的抗命,纵兵抢掠,如果是第一次,还能说什么念你初犯,且饶你一回,下不为例的屁话。

    但现在滕吉思已经是第三次抗命了,如果再不法办,今后谁还把他的军令当一回事?

    但正如宁完我所言,真办了滕吉泰,恐怕蒙古各部会因此离心离德,甚至可能导致大清与蒙古的联盟分崩离析。

    苏尼特部原游牧于张家口以北一带,后迁至杭盖依靠哈拉哈一带。天聪九年,其济农叟塞、贝勒滕吉思向满清称臣纳供,皇太极封叟塞郡王,主右翼,滕吉思弟滕吉泰郡王,主左翼。

    而苏尼特部原是察哈尔诸部之一,与同属察哈尔部的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喀尔喀诸部关系密切。

    若是以前大清实力雄厚的时候。办一个滕吉泰也就办了,但现在,大清实力大损,蒙古各部本来就已经有些三心二意了,这个时候一但法办滕吉泰,将不光是苏尼特部会出问题,只怕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敖特克几部也会反叛。

    这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多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得一刀劈在帅桌上,嘭!帅桌被劈成两截。桌上的笔墨洒了一地。

    这世上的事,往往就这是样,越穷越见鬼,越冷越翻风。多铎正要调兵南下。收拾螯拜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想滕吉泰又闹这一出。让他真个是焦头烂额。

    “宁学士,你说,怎么办?”多铎额上青筋直跳,虎目中杀气不减,仿佛宁完我想不出好办法,立即就会拿他开刀一般。

    宁完我头皮有些发麻,很努力......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说道:“王爷,不如就让滕吉泰戴罪立功吧。”

    “戴罪立功?怎么个戴罪立功?”

    “王爷不是正要去征讨拒不听调的螯拜吗?就让滕吉泰去吧,滕吉泰若是能拿下螯拜,也算戴罪立功了,若是不行,到时再治他的罪,性质一变,蒙古各部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说得好听,什么戴罪立功,这分明是放滕吉泰这个刺头出去抢掠,不过这样处理,总好过直接治罪滕吉泰的抗命之罪。

    多铎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暂时忍下了这口恶气,接受了宁完我的建议。他将滕吉泰招来,劈头盖脸地臭哭了一顿,然后下令他率领所部两千人马南下颖上收拾螯拜。

    螯拜与多铎、阿济格一直就如同仇寇一般,当初为了争夺皇太极留下的皇位,螯拜等人持刀守在皇宫门口,连多铎等人也不让进去,双方还动起了手,幸好济尔哈朗及时赶到加以阻止,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流血冲突。

    这次螯拜做得实在是太过火,扔下凤阳不说,连阿山几千人马的死活也不顾,竟然一口气逃到了颖上,现在又屡招不至,还和秦牧的使者暗中往来,勾勾搭搭,叛国之心已露,诛他九族都不为过了。

    ***

    且说滕吉泰接下多铎让他“戴罪立功”的命令后,十分乐意,带着手下两千人马出发了。

    入关时,苏尼特部共有四千精锐随滕吉泰而来,如今损失了一半人马,只剩下两千。

    总的来说,苏尼特部的损失已经是最小的了,其他蒙古部族的损失更为惨重,大家都是怨声载道。

    只不过女真实力大损,蒙古各部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还勉强和女真绑在一起,希望能捞回点本钱。

    但象腾吉泰这样的,打心眼里就不太把女真人放在眼里了,他敢违抗多铎军令,一再纵兵抢掠,就是最好的说明。

    现在多铎果然不敢拿他怎么样,相反还给他一个名为“戴罪立功”,实际上是变相让他抢掠的差使,滕吉泰心中乐开了花,自然,也更瞧不起女真人了。

    两千蒙古兵在他率领下,呼啸而去,离开亳州才百里,又开始抢掠了。义门县的清知县来阻止,被滕吉泰下令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扔在路边,嚣张之极。

    晚上宿营在一个叫曹家集的地方,直接把当地百姓的茅屋点燃烤火取暖,天将入夜时,外围的游骑带回一个叫忽尔刺的族人。

    滕吉泰一见忽尔刺,不禁大为诧异,那忽尔刺扑嗵一声跪下,激动地说道:“郡王,属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郡王啊.......”

    忽尔刺说到这,已然激动得哽咽难语,滕吉泰抚起他问道:“忽尔刺,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其他人呢,还有逃回来的人吗?”

    忽尔刺是他手下的百夫长,在滁州一战中失踪,滕吉泰以为他战死或被俘虏了。

    忽尔刺哽咽道:“郡王,属下不是逃回来的,是秦军特意放属下回来,那夜在滁水属下力竭被俘后,被押到马安山挖铁矿.......咱们苏尼特部共有八百多人被俘,都被押到马鞍山开矿,秦军只放属下一个人回来,让我给郡王带话.......”

    滕吉泰越发诧异了,狐疑地问道:“带话,谁让你带话?带什么话?”

    “回郡王,属下见到的是秦国的太常寺卿,名叫宋献策,他说是秦王.......秦牧让他来的,他让属下给郡王带话,说秦国希望与咱们苏尼特部交好。”

    “秦牧?他要与咱们苏尼特部交好?”

    “是的,郡王。那个宋献策说他们的敌人是女真人,只要咱们苏尼特部脱离女真,不再替女真人卖命,他们原意与咱们交好,还说........”

    “还说什么?”滕吉泰问得更急了。

    “郡王,他们还说,如果咱们苏尼特部愿和秦国合作,一起灭掉女真,将来秦国会全力支持郡王做蒙古可汗。”

    “秦人真的这么说?”

    “郡王,属下都是照那个宋献策的原话说的,郡王,那个宋献策还说,如果郡王愿意与秦国结盟,就派个使者到寿州,只要咱们的使者一到寿州,秦国为了表示诚意,就会立即先放回咱们的几百族人,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忽尔刺说道:“郡王,宋献策说如果郡王真有诚意的话,派使者去寿州时,就算不是郡王亲自去,也要派一个千夫长去,这样才能说明咱们也有诚意,只要满足这一点,咱们的使者一到,秦国就会立即先放了咱们的族人。”

    滕吉泰一时间心绪百转,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是惊,是讶,是喜,是疑,十分复杂。

    苏尼特部不象秦国有人口千百万。几百个士兵对苏尼特部来说,已经是十分珍贵的了。

    且不说双方合作苏尼特部能得到什么好处,光是派个使者到寿州,就能得回被俘的几百族人这一点,就是滕吉泰难以抵挡的诱惑了。

    滕吉泰心头有些乱,于是把手下两个千夫长,胡鲁斡和布烈一起找来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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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穷途末路的螯拜(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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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一直以来,论骑射,论英勇,论整体实力,蒙古人都不弱于女真人。

    之所以自林丹汗之后,蒙古各部纷纷沦为女真人的附庸,是因为若大的蒙古,在这个时期竟然没有出现一个有战略眼光的首领。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各个蒙古部族首领都是有勇无谋的人。

    而另一方面,女真得天眷顾,接连出现了皇太极、多尔衮等足以称得上是雄才大略的人物。因此,即便蒙古人的整体实力不弱于女真人,最后也只能沦为附庸。

    滕吉泰就是典型的有勇无谋的部族首领,这也是大秦首选他为突破口的原因所在。

    百夫长忽尔刺带回来的消息,让滕吉泰心头有些乱,于是把手下两上千夫长,胡鲁斡和布烈一起找来商议。

    而胡鲁斡和布烈实际上连滕吉泰都不如,一听说只要派个人到寿州去,立即可以放回被俘虏的几百族人,胡鲁斡立即说道:“郡王,我去,不就是去一趟寿州嘛,怕他不成?”

    滕吉泰扯了扯自己的大胡子,犹疑地说道:“不要忙着去,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布烈扒下头上的圆顶栖鹰帽,挠着脑门说道:“郡王,这件事我觉得可信,秦人无非就是想分化咱们蒙古各部与女真人。好早点统一中原,反正咱们苏尼特部现在也没有那个实力与秦人争夺中原,不如和他们合作,借秦人之力,让郡王来做蒙古可汗。”

    胡鲁斡紧跟着说道:“就是,现在若是没有咱们蒙古各部支持,女真人已经支撑不下去了,照这样看来,郡王要是不答应和秦人合作。秦人也一定会去找其他部族,到那时咱们反而会错失良机啊。”

    “就是,反正谁强咱们就跟着谁,女真人眼看是不行了,再跟着女真人也没有什么好处,现在咱们的人马损失过半,再跟着女真人只怕会更惨。”

    在布烈和胡鲁斡你一言我一语的鼓动下,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滕吉泰生怕错失机会,立即说道:“好,反正颖上离寿州也不远。咱们先去颖上看看情况,到了那里,再决定去不去寿州不迟。”

    事情虽然商定了,但这一夜滕吉泰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反复地想着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对苏尼特部来说,是利大于弊。

    很显然,秦人是想分化蒙古人和女真人,这一点不难想到。但是这对苏尼特部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当初科尔沁部先跟建州女真,随着建州女真崛起,科尔沁也俨然凌驾于蒙古各部之上。得到的好处最多。

    现在女真人就象是秋后的蚂蚱,再跟着女真人一条道走到黑,对苏尼特部来说怕是灭顶之灾啊。

    如果转向秦国,哪怕不能象现在秦人答应的那样。扶自己做蒙古可汗,至少也能象科尔沁部那样,得到最多的好处。

    至于秦人打败女真人之后。会不会进攻蒙古,这一点滕吉泰不是很担心;

    反正跟不跟秦人合作,女真人恐怕都撑不住了,要是秦人打败女真人之后决意攻打蒙古,你现在不跟他合作他们也会打,跟他们合作可能还有友好相处的机会。

    滕吉泰苦思冥想了大半夜,得出一个结论:反正不能和穷途末路的女真人再绑在一起了。

    每二天起来,滕吉泰双眼红肿,但神情却很亢奋,一缕新的曙光,一个新的希望已经在向他招手。

    在他一的声令下,两千苏尼特部士兵加快向颖上县杀去..........

    ***

    颖上县城里,螯拜其实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选择了,但是让他归附曾经的大敌,他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至今为止,还没有女真大将主动归附过汉人,螯拜实在不想做第一个叛变的人。

    他反对的是多尔衮兄弟,而不是整个女真部族,这就是他犹豫不决的症结所在。

    上次说什么秦牧不是堂堂正正的击败满清,不服秦牧,那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的借口。

    这天黄昏,颖上县城里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豫亲王派苏尼特部的滕吉泰郡王率军来攻打颖上,大军已经到西淝水东岸了(淝水共分东地、南、西、北四条河流。东淝水和南淝水位于淮河以南,西淝水、北淝水位于淮河以北)。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何人传出的,却象瘟疫一般在颖上县城疯传,螯拜连忙派出亲兵去侦察,亲兵回来后,确认了这个消息。

    螯拜思索一番后,准备先向西转战避开滕吉泰,再作打算。

    结果当天夜里,他手下的几千大军竟然一哄而散,趁着夜色各自向北逃命,螯拜带着五十亲兵赶到北门,守住洞开的城门口,连续砍杀了十多个来逃来的士兵。

    “谁不听号令,再敢私下逃跑,斩!”螯拜举着火把大吼着,就象一头暴怒的狮子,手上刀锋沥沥地滴着鲜血。

    逃来的士兵不敢再往前冲,却呼啦跪了一地,纷纷哭求道:“将军,放了我们吧,我们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将军,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是啊,将军,不是我们不愿跟着将军您,实在是人人家里都有妻儿老小,我们若是跟着将军与豫亲王为敌,家里人肯定是要受连累的呀。”

    “将军,求求你放我们走吧。”

    “将军啊.......”

    士兵们一把鼻涕一把泪,一齐磕头哀求着,有的磕得额头都破了。

    这场景看得螯拜如坠冰窑,这一生,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握刀的手抓紧了又放松,松开又抓紧,目光却越来越黯淡......

    “滚!通通给我滚!快滚.........”螯拜几乎失去了理智,提着刀上前乱劈乱砍,被砍死的那算你倒霉,大批士兵远远闪开,连滚带爬地逃出夜色茫茫的城外。

    最后,连他那五十亲兵也逃了大半,只剩下二十三人还跟在他的身边,螯拜象是真疯了,提着刀又砍向他们,嘴里咆哮如雷:“滚,你们为什么不滚!滚啊!”

    “将军,我们追随将军多年,出生入死,岂能丢下将军一个人,将军要杀,我等宁愿死在将军刀下。”前头一个叫苏尔特的亲兵不躲不闪,眼含热泪说道。

    螯拜的刀停在他脖子三寸开外,眼睛一片血红,看上去就象野兽一般,“你们.......你们也滚吧,不必再跟着我了。”

    “不,将军,哪怕是去地府,我等也愿追随着将军走到底。”

    螯拜如今可以说是众叛亲离,在这个时候,还有二十来个亲兵愿追随在他身边,总算让他的心稍稍暖和了一些。

    这时候,街角处出现一个火把,火把之下,虞可铭缓缓走上来说道:“瓜尔佳将军.......”

    “你来做什么,来看本将的笑话吗?”螯拜怒声打断虞可铭,森森杀气再次弥漫满脸。

    虞可铭停在十步外,摇摇头说道:“瓜尔佳将军,该说的我都说过了,现在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大秦的门依旧为瓜尔佳将军打开着,我家秦王看重的是瓜佳将军这个人,与你手下有多少兵马无关,到了这时候,瓜尔佳将军应该能相信我家秦王的诚意了吧。”

    螯拜正待答话,他身边的二十三个亲兵在苏尔特带领下,一齐跪倒在地,苏尔特伏首拜道:“将军,多尔衮三兄弟谋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把将军逼到这份上,将军若是回去,必定是死路一条,如今秦王如此器重将军,投奔秦王是现在唯一的出路了,将军,我等愿随将军一起.......”

    “你们.........你们可是受了他什么好处?说,是不是?”螯拜用刀指着苏尔特怒道。

    “将军若是怀疑属下,属下愿以一死以示清白。”

    “住手!”螯拜猛然出刀,劈飞苏尔特手上的马刀,迎天叹道,“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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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暗”通款曲(求月票)

    ***

    滕吉泰率军杀到颖上时,颖上已几乎变成一座空城,不光螯拜的人马不见了,就连颖上的百姓,也基本逃光了。

    滕吉泰也不在意,不用打仗更好,可以保存实力。

    他立即就派出手下的千夫长胡鲁斡出使寿州,准备与秦国暗通款曲。

    胡鲁斡只带了忽尔刺和十名亲兵,打锣的不要,一路偃旗息鼓,掩人耳目奔寿州而去。

    结果到了淮河北岸,与秦军巡哨接上头后,秦军巡哨却让他们先等一等。

    胡鲁斡心中十分不快,等什么呀?我怀十二分诚意千里迢迢而来,都到地头了,你还让我等等?

    胡鲁斡怀疑是被秦军耍了,正准备掉头回颖上,忽见淮河对岸的八公山上旌旗飘飘,战马嘶鸣,大秦前军大都督蒙轲亲自率两百人,隆而重之前来迎接。

    胡鲁斡一见这阵仗,眉头直皱,这是干什么呀?我连打锣的都不要,只想悄悄的进村;你到好,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迎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见着蒙轲时,胡鲁斡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立即说道:“蒙都督,你是故意拿我们当猴耍吧?”

    蒙轲龙行虎步,一身玄甲铿锵,黑色的披风被江风吹得飘拂不定;

    对胡鲁斡不满的表情,他恍若未见,哈哈笑道:“胡鲁斡将军,咱们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俯仰无愧于天地,胡鲁斡将军远来是客,本督若是不来迎接,岂不是十分失礼。”

    胡鲁斡冷哼一声,他可不是白痴,蒙轲这么做,分明是故意把这件事张扬出去。逼得他们跟满清决裂;

    苏尼特部可不光是他们颖上这两千人,还有很多族人在草原上呢,这么一闹,谁知道女真人会不会先对他们的族人下毒手?

    胡鲁斡越想越怒,蒙轲再次朗声笑道:“胡鲁斡将军何必掩耳盗铃呢?我大秦信守诺言,你一来,我们自然要依约把你的几百族人放回,胡鲁斡将军再怎么偃旗息鼓,到时又岂能瞒了人?所以,与其偷偷摸摸的。还不如光明磊落的行事,难道胡鲁斡将军不打算要回几百族人不成?”

    胡鲁斡憋得老脸涨红,纳纳不能言,想想也是,自己偷偷摸摸的来,回去时带着几百族人回去,这还真是掩耳盗铃之举.........

    回头想想,原来这个局人家早就设好了,只要你来。不管怎么样,都成了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到了这一步,胡鲁斡没了退路。除非他真不打算要被俘虏的几百族人了。

    “胡鲁斡将军,请!”蒙轲落落大方,伸手作请。

    “蒙轲将军请。”胡鲁斡尽量挤出一丝笑容来,但心头的那股子郁闷。却让他心头象窝着只盐焗鸡似的。

    蒙轲与其并骑而行,淡淡扫他一眼,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这回送给胡鲁斡的惊喜绝不止是这些,相信胡鲁翰等下会有更大的惊喜的。

    一行人进了寿州城,来到城南的总兵衙门,大秦现在已经不设总兵这官职,但这衙门是前明留下的,大家还是沿用旧有习惯,称之为总兵衙门。

    随着蒙轲踏进总兵衙门那一瞬间,胡鲁斡眼珠子着点没掉出来,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衙门正堂里这位不是螯拜是谁,不会错,螯拜是满清大将,他见过不止一次了,决不会看错。

    胡鲁斡一脚已经踏进门槛,在看到螯拜那一瞬间,竟又缩了回去,那做贼心灰之态显露无遗。

    也怪不得他有此反应,他来寿州,严格来说是背着满清私通敌人,在这里看到满清第一勇士螯拜,第一反应自然是逃避。

    “哈哈,胡鲁斡将军,请,瓜尔佳将军想必你也认识,现在都是自己人了。胡鲁斡将军不必担心,请。”

    螯拜脸上还带着几分颓废,对胡鲁斡冷哼一声,然后对在堂中陪客的万里,以及刚进堂的蒙轲说道:“二位见谅,我有些不适,就不奉陪了。”

    “既然如此,那瓜尔佳将军就先下去休息吧,瓜尔佳将军请随我。”

    万里亲自把螯拜带下去安置,一盏茶功夫之后才回到前厅来。此时蒙轲与胡鲁斡之间,已经谈到了正题。

    只听胡鲁斡问道:“蒙都督,我们的族人在哪里?”

    蒙轲坐于主位上,举起酒杯向胡鲁斡一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尔后才沉着地答道:“胡鲁翰将军放心,正所谓君无戏言,我们秦王答应了的事,那就一定会兑现,你们的族人已经自马鞍山赶来寿州,胡鲁斡将军耐心稍等几日,必能见到你的族人,八百一十六人,一个不少。”

    胡鲁斡满意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谢蒙都督了。”

    “胡鲁斡将军不必客气,你们郡王既然愿意与我大秦结盟,那咱们双方就是朋友了。”

    胡鲁斡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答应过要与秦国结盟呢。

    不过,经此一事,与不与秦国结盟,苏尼特部与女真决裂已经不可避免,等把族人领回去后,再去跟女真人解释,女真人还会相信你没有和秦国勾结吗?

    何况,滕吉泰确实不想跟江河日下的女真人混了。

    胡鲁斡是个直爽的蒙古汉子,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直接问道:“蒙都督,如果我苏尼特部协助你们秦国灭掉女真人,秦国真的愿意支持我们郡王做蒙古可汗吗?”

    “那是当然。草原只适合放牧,不适合耕作,而我汉人习惯定居农耕,过不惯逐水而居的游牧生活,北方广袤的草原我汉人要来也没用,这一点胡鲁斡将军大可放心,无须担心我大秦过河拆桥。”

    这一点是事实,强大如汉唐,对北方草原也没有真正纳入治理过。蒙轲这番话,确实让胡鲁斡很放心。

    “当然,我大秦扶持你们滕吉泰郡王做上蒙古可汗之后,你们必须向我大秦称臣纳供,同时承诺永不侵犯我大秦才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胡鲁斡满口答应着,在蒙古各族中,苏尼特部实力并不是最强的,如果在秦国的扶持下,真能坐上蒙古可汗的交椅,称臣纳供又何妨?

    至于永不得侵犯大秦,这种话说白了跟放屁差不多,将来真要侵犯了,我说你先侵犯我不行吗?

    “既然如此,胡鲁斡将军回去之后,就请联络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喀尔喀诸部,以贵部滕吉泰郡王为首,选准时机,夹击女真吧。”

    胡鲁斡装作为难地说道:“蒙都督,只是我们缺少粮草和弓箭,大秦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点,有了这些,我们去说服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喀尔喀诸部也容易一些。”

    蒙轲暗暗一笑,不动声色地答道:“不瞒胡鲁斡将军,我大秦需要赈济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粮草也十分紧缺,不过胡鲁斡将军既然开口了,为了显明我大秦的诚意,会尽量调拨一些给胡鲁斡将军的。”

    胡鲁斡听了不禁露出一脸喜色来,他根本没想到蒙轲会这么好说话,要粮草武器就给粮草武器,连点条件也不提;

    而且自始至终,蒙轲连最常见的歃血为盟都不提,除了要求苏尼特部尽快跟女真人划清界线外,对苏尼特部毫不约束,难道大秦竟是这般相信苏尼特部?

    胡鲁斡既有些诧异,又象占了小便宜的人一样,小心翼翼地......生怕引来被占便宜的人的惊觉。

    蒙轲继续装傻,连连劝酒,主宾之间因为酒精的作用,迅速变得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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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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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清入关以来,采取高压统治,强制百姓剃发易服,这些都是不得民心的举措。满清的统治完全是建立在军事获胜的基础上的。

    现在军事上节节败退,势必会让满清的统治岌岌可危。

    从心里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陷入险境后,疑心就必然会加重。

    毫无疑问,如今天下的局势对满清而言,是极为危险的。作为统治阶层顶端的多铎等人,已经感觉到了脚下在不停的摇晃,在这种时候,疑心就不可避免的会加重。

    祖大乐奉命围剿亳州附近的鹿邑县的起义军,出动了五百骑兵,却被两百起义军成功逃脱,不知所踪。

    多铎因此怀疑祖大乐是故意纵走这股暴民,多铎派人将匆匆将他招回,祖大乐刚进州衙大堂,多铎便左右开弓,狠狠地给祖大乐两个耳光,啪!啪!这清脆的响声把堂外的亲兵都吓了一跳;

    多铎却并没有解恨,竟又飞起一脚,将祖大乐踹翻在地,若不是宁完我及时上来拉住他,暴怒的多铎估计还会上去加上几脚。

    “十足酒囊饭袋,一伙乱民也对付不了,要尔等何用.....”多铎双目喷火,指着地上的祖大乐大骂。

    祖大乐趴在地上,磕头道:“王爷饶命啊,那些乱民聚则为兵,散则为民,当地百姓都给他们提供掩护,除非大开杀戒,否则根本纠不出那些暴民。可是王爷您又命令不得随便杀戮当地百姓,末将......”

    多铎一把甩开宁完我,上前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祖大乐胸口上,一脸狰狞地喝道:“你自己无能,竟然还敢把责任推到本王身上来,来啊,给我拖下去......”

    “王爷!王爷息怒!”宁完我神色急变。大声阻止。

    多铎总算恢复一丝理智,接着大喝道:“拖下去先重大四十军棍!然后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王爷饶命啊........”祖大乐哀求着,被冲进来的亲兵拖出去,多铎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宁完我黯然一叹,对多铎说道:“王爷,祖大乐虽然作战不力,但情有可原......”

    “那祖大弼呢?”多铎冷冷地打断他道,“祖大弼投敌叛变,若不趁机剥夺祖家的军权,什么时候祸起萧墙都不知道。此事你不用管,本王自有主张。”

    宁完我为之愕然,这才明白多铎竟然是在借题发挥,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爷,祖大弼被俘,秦牧亲自请他喝酒,很难断定秦牧使的不是离间计,祖家是辽东大族。祖大寿、侄祖泽远、祖泽沛、祖泽盛、祖泽法、祖泽润、祖可法等都是带兵的将领.........”

    “你不必再说了,正是因此,才必须尽快削弱祖家,以免成为我大清心腹大患。”

    多铎正准备派人去拿问祖泽沛和祖泽盛。外头突然有信使跌跌撞撞地奔进来,扑嗵跪下磕头道:“王爷,螯拜........螯拜.........”信使见了多铎那森冷的目光,暗恨自己为什么跑进堂来。刚才跪门外不好吗。

    “螯拜怎么了?”多铎的话仿佛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吓得那信使直啰嗦。

    “王......王爷,螯拜投降秦国了。还有......”

    “该死!”多铎大吼地声,那信使终于忍不住倒爬了几尺远,才接着说道:“王爷,小的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小的听说苏尼特部的滕吉泰也派人去了寿州,很可能是和秦军勾结......”

    信使飞快地瞄了多铎一眼,很意外,并没有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多铎整个人仿佛呆住了,甚至连目光也有些涣散。

    宁完我连忙上来问道:“这个消息你是从何处打探到的,滕吉泰真的派人去了寿州?”

    那信使连忙答道:“小人是听寿州附近的百姓说的,听说秦国的前军大都督蒙轲还亲自到淮河边迎接滕吉泰的人,滕吉泰派去寿州的是他手下的千夫长胡鲁斡,还有螯拜也是当天到寿州投奔秦国的.......”

    信使的话,让宁完我也陷入了慌乱之中,如果说螯拜投降秦国,所产生的影响还不会立即体现出来的话,那么滕吉泰与秦国勾结,立即就会对大清形成一记重拳。

    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必然会引发蒙古各部的连锁反应,蒙古与女真的联盟可能会因此分崩离析,甚至可能从盟友变成你死我活的敌人。

    女真加上汉军旗,入关时总兵力不足十万,入关之后横扫中原及江南,其实靠的主要是绿营兵充当急先锋。

    现在几场大败下来,绿营兵几乎全部土崩瓦解,满军旗和汉军旗剩下的兵力合计起来已不足五万。

    如今的清军已经不是当初那支“满万不可敌”的劲旅了,一次次的败仗,把清军的精气神差不多都打掉了,很多士卒甚至患上了“恐秦症”。

    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如果蒙古人再脱离出去,甚至与大清为敌的话,对大清来说,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也难怪多铎听了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了。

    “王爷,醒醒,快醒醒。”焦急之下,宁完我也顾不了许多了,上前乱摇多铎的肩膀。

    多铎回过神来,喉结上下耸动,咽了两把口水,艰难地说道:“宁学士,可有什么良策教我?”

    见一向蛮横暴虐的多铎如此失魂落魄,宁完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仿佛看到了大清的末日一般。

    “王爷,如今这关口,还望王爷能振作精神,不管滕吉泰勾结秦国的消息是真是假,只要这个消息传开,一定会引发难以预测的后果。当务之急是,王爷要先招集蒙古各部族首领,安抚好他们。许以他们更多的好处,防止他们倒向秦国。再者就是,要立即把此事上报摄政王,由摄政王出面,与蒙古各部再次会盟。总之,眼下最要紧的事是稳住蒙古各部,此事刻不容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好,就照宁学士的话办。”多铎心乱如麻,已经没有什么主见了。

    ***

    寿州城里。蒙轲每天好酒好菜招待着胡鲁斡,还邀他一起观看秦军士卒的训练。

    大校场上杀气腾腾,烟尘弥漫,杀声震天,看着一个个拼得鼻青脸肿,却桀骜不驯的秦军士兵,胡鲁斡被这近乎实战的练兵方式所震撼了;

    他越看心中越是惴惴不安,要知道汉人动不动就能拉出上百万大军,要是每支军队都象这样练。那么秦军将是何等恐怖啊!

    蒙轲和他站在点将台上,平静地说道:“让胡鲁斡将军见笑了,本督听说苏尼特部在成吉思汗时期,在蒙古各部中排名第五。骑射功夫最是了得,想必本督手下这点小伎俩,一定入不得胡鲁斡将军法眼。”

    “蒙都督说笑了,说笑了。蒙都督手下这些士兵如狼似虎,让人望而生畏,难怪清军接连吃败仗。现在看来,清军败得不冤啊。”胡鲁斡的话说得很真挚,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说秦军打败锡翰时,用的是一种威力巨大的火器,蒙都督可否让我也见识一下这种火器的威力。”

    “有何不可。”蒙轲向身边的亲兵小声吩咐一下,亲兵自去取火箭溜。

    火箭溜这种武器目前在秦军中也是极为稀罕的,蒙轲能分配到的也不过是五个火箭溜,二十枚火箭弹,十分宝贝。但为了慑服胡鲁斡,蒙轲也不惜将这种宝贝拿出来试验一下。

    为了增强视觉效果,蒙轲让人在校场一角堆上了一些木头和泥沙,其中还悄悄塞进了十来斤炸药。

    然后由一个士兵带着装好弹的火箭溜在校场下飞驰。“喻!”那士兵突然勒停战马,迅速从得胜钩上取下火箭溜,点燃引信,扛到肩上,瞄准远处的木头堆。

    火箭溜胡鲁斡是闻名已久,据说锡翰在来安,就是败在这种威力惊人的火器之下,一万骑兵,几乎被全歼,一万骑兵啊,这该是多么可怕的武器啊。

    胡鲁斡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火箭溜的威力,但这种武器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眼看这种传说中威力无比的武器就要发射了,胡鲁斡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跳也为之加速。

    哧!突然一道火舌喷出,但见那枚火箭弹带着耀眼的尾焰,向那木头堆飞去,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但见火光上数丈高,大地不停颤抖,那些木头和沙石被炸得四散纷飞,散开二三十丈外,爆炸点烟尘翻腾,火焰耀眼.......

    这威力已经超过了胡鲁斡的想象,吓得他冷汗直冒,一枚火箭弹就有这样的威力,要是上百枚,上千枚,那该有多恐怖啊,而且它在战马上就可以轻松发射,机动力如此之强,难怪锡翰一万铁骑被轻松歼灭.....

    “这.......这太.......”胡鲁斡嘴巴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蒙轲见胡鲁斡面色剧变,心中暗暗好笑,火箭弹填充的黄色炸药本来威力就不小,现在还同时引爆十来斤火药,这威力自然非同一般。

    胡鲁斡亲眼见识了火箭溜的威力后,心中暗暗庆幸,没有继续与秦军为敌,对蒙轲的态度也越发恭敬了。

    他在寿州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几百被俘的族人,蒙轲也不再留他,还送了些粮草武器,让他带着几百族人回颖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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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首!

第503章 含烟画绣坊

    ******

    多铎在亳州忙着招集蒙古各部族头人,希望借此稳住岌岌可危的形势的时候,夜不收也没闲着,而且是早就在行动了。

    大秦会在苏尼特部一棵树上吊死吗?

    当然不会。

    那就看各自怎么出招了,是大清稳住蒙古,还是大秦耗动满蒙之间的联盟,各凭本事吧。

    对于大秦来说,这是一个能不能四两拨千斤的问题;对于满清来说,这是一个生存还是灭亡的问题。

    在双方忙着角力的时候,金陵城里的一家“含烟画绣坊”开业了。

    女子的四德为妇容、妇言、妇德、妇工。其中妇工这一项里就包含着刺绣。

    在这个时代,不会刺绣的女子,是要被人轻视的。媒人找上门来,首先要问的,可能就是姑娘的女红做得怎么样,别误会,问的不是落红,是女红,也就是针线活。

    如果你的女红做得不好,很可能会被男方嫌弃。

    因此从千金小姐到农家姑娘,几乎每个女子都要从小学习女红,大到衣服上的花卉文饰,小到作为小饰件的香囊,都是心灵手巧的女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在妇女们的日常生活中,刺绣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份。

    但是,以前的刺绣,大都是妇女们各自在家的自我行为,许多大家闺绣甚至只是用它来消磨时间而已。很少有人把刺绣作为了集约式的企业化生产来运作。

    因此,含烟画绣坊的出现,注定将成为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

    绣坊座落在文清桥附近,后面就是清波荡漾的秦淮河,绣坊可分为两个部门,一个部门主攻中低端绣品。

    宽敞的绣房内摆满了刺绣用的绷架,一个叫林慧的女子,正在对首批招募来的两百名绣女训话:“所有刺绣的图案和针线。我们都会帮你们准备好,你们要做的就是按我们的要求,把图案绣出来;

    我要强调的一点是,你们的工钱不是按天计算的,而是以底薪加提成的形式计算。具体的说,就是每个月,你们有五钱银子的基本工钱,要想多得呢,那就看你们在这一个月内能绣出多少合格的绣品了。

    坊里会根据每个绣品难易,预先定好酬劳。比如,绣出这一件绣品,规定的酬劳为两百文,而你在一个月内绣出了二十件,那么你这个月的计件所得就是四两银子,再加上你的底薪五钱银子,你这个月的总计所得,就是四两五钱银子,总之。绣得多,工钱就多;绣得少,工钱就少,明白了吗?”

    “明白了。”绣女们高兴地回答着。人人充满了干劲,恨不得立即开始绣。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它能让人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地投入其中去。

    这些绣女或许不知道。今后她们的光阴将大部份耗在这间厂房之内,为了多赚一点工钱,而忘却寒来暑往。被日复一日地“剥削”着,还乐在其中。

    这说起来似乎挺残酷,但这才是资本运营的法则。

    以前市井之间雇工一般以日计,这种计价方式沿用了千年,是基于儒家的“仁义道德”的基础上形成的;

    我雇你来一天,就给你一天的钱,你用你的道德来约束自己,凭良心给我干活........但实际上,道德一但遇上金钱,往往就不管用了。下层的小民,终日为生计而奔忙,不是人人的道德操守都能令人满意的,偷奸耍滑的大有人在。

    计件付工钱,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转变,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对原有的社会道德造成了破坏。

    但毫无疑问,这才是资本运营的恰当模式,也只有如此,才能把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激发出来。

    另外,含烟画绣坊还有另一个部门是主攻高端画绣的。

    这个部门所招募的,都是有文化素养的女子,其中不贬徐若诗这样的大家闺秀,当然了,她哥哥徐永顺就是含烟画绣坊的投资人,并且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她算是大老板的妹妹。

    本来这个部门只打算招五十人,结果一下子来了几百人,许多人宁愿不要薪金,也争着进来。最终绣坊挑选了一百个擅长丹青书法,精于女红的女子。

    这个部门在意的是质量,而不限数量,一幅画绣可能要绣一年、甚至好几年也不一定。但它很重要,产出的精品将代表着绣坊的品牌。

    但什么品牌效应这种话,腼腆的顾含烟当众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站在上头,对着上百女子,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

    这个水一样的女子,本身就充满江南特有的婉约柔美之态,她干脆把秦牧教她的那些话省略掉,直接拿起了针线给大家演示起画绣的针法来。

    “我顾家的画绣,共分齐针、铺针、打籽针、接针、钉金、单套针、刻鳞、竖戗、乱戗、盘戗、别梗、虚实、施针等十余种针法,各种针法以画面需要而定,与笔意画境融为一体。现在我就给大家先演示各种针法的技巧........”

    顾含烟一边说,一边以针线现场演示,她技巧娴熟,利用丝线不同排列呈现出不同的光感效果,以使画面光色随动随变、变幻莫测,比原作更充分地表达出江南山水的空蒙灵秀,虚缈飘逸。

    徐若诗等女子看得入神,聚集了上百人的轩厅里,只有顾含烟那柔软的吴侬软语在回响。

    现在顾含烟的画绣,已是风靡天下,为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争相收藏,据说在苏州巡展时,那幅《青绿山水图》,已经有人出到了三万两的天价。即便如此,还是求购不得。

    由此可见,这种高雅的画绣,虽然产量不会很大,但所带来的价值,绝对是惊人的,一百个女子,哪怕一个人一年只出一幅作品,哪怕平均只卖五百两,那也有五万两的产值。

    除去人工不算,创造这五万两的针线成本,估计不会超过二十两银子,从商业角度来说,这利润........别提了,绝对称得上一本万利。

    ***

    这一天,秦牧也抽空去新成立的军医学院看了看,学院初立,还很简陋,位于城西的莫愁湖畔,第一任院长是白发苍苍的秦良玉;

    这个征战了一生的巾帼英雄,德高望重,虽然她对医学一窍不通,但因她德高望重,由她他主持军医学院,可以免去很多风言风语,至少百姓不会误会这是在招营妓了。

    秦牧到来时,秦良玉柱着龙头拐杖,由穿着一身太医服饰的李紫萱扶着出来迎接,太医院院正吴有性也在。

    院**招了三百名女子,其中两百名将来是护士,要求比较低。

    另外一百名八到十二岁的女孩,要求就比较高了。这一百人都是各地官府从难民中挑选出来的孤儿,但识字,在明末,富家女子识字率还是很高的,由于战争和灾荒,让她们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而已。

    秦牧看了很满意,对吴有性和李紫萱说道:“用心教她们,让她们成为出色的大夫,这不光是为了大秦的医疗业发展,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份功德。”

    “是,秦王。”

    秦良玉感慨地说道:“老身杀伐一生,托秦王的福,老来总算也能做件功德事了。”

    这还真是一件功德事,这些女子无依无靠,如果不是被招进军医学院的话,要嘛沦为奴婢,要嘛沦落青楼。进入军医学院后,她们一生的命运将会被改写。

    秦牧含笑说道:“大姐辛劳了一辈子,如今年事已高,还让您来操劳,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只是除了大姐,真的找不到适合的人来主持此事了。”

    秦良玉也笑了:“说实话,秦王刚说起这件事,老夫是不情愿的,可如今呀,你让老身走老身都不原走喽!”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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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莺啼犹着雨(三更求月票)

    ***

    除了金陵的军医学院外,按照秦牧的旨意,在各地军中都开始陆续招募妇女学习护理。江淮一带有很多难民,这些妇女全部从难民中招募。

    其实就算没有薪金,只要管一日三餐,有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愿意应募的妇女多的是。这次军方打算招募两万女子,就当是安置难民。

    各军原本就配有军医,只是人数比较少,专门的护理人员更少,现在招募这批妇女,分由各地驻军的军医稍加培训,掌握一些护理知识后,就可以派上用场。

    金陵这里招募的人数之所以这么少,主要是为了减小影响,朝堂上虽然刚刚经历一场清洗,大臣们老实多了,但反对的人还是有的。

    这第一步终于迈出了,虽然有待完善和提高的地方还很多,但常言说得好,万事起头难,这样的事,只要能开好头,后面就容易多了。

    秦牧看完军医学院后,心情很轻松,坐着马车从三山门入城,一股喧嚣之声扑面而来,一派繁华的景象,青楼楚馆笙歌阵阵,酒楼茶肆插着时鲜花朵,宾客满坐,高谈阔论不绝于耳;

    沿街的商铺门面都饰着彩绸流苏,上头是精巧的花架,四时花卉装点,商铺内的商品琳琅满目,街面上还有小贩们推着独轮车,或挑着货担,沿街叫卖,宽敞的街道上人流如织。

    这些景象,秦牧看了心情更好。

    一个朝代开国之初,总是生机勃勃,朝堂的构架也没有僵化,这个时候什么事情都好办,只要自己强力推行,所受的制约不是十分强大;若是国家稳定下来之后,象这次招女子入军中作护理人员。让民间开纺织厂等等,肯定会阻力重重。

    有关纺织厂的事,秦牧是不会亲自去插手的,只要在政策上铺平道路,有许英杰这个商界老手在,其他的根本不用他担心。

    而纺织厂,才是安置妇女最多的地方,而且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带动工业革命的启动点。

    心情愉快的秦牧还特意绕道到皇城去看了看工程进度,今天是官员休沐的日子,但皇宫的建设依然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派往周边各国的使者年前就出发了。到时要举办盛军演,如果连皇宫都没有,在各国使者面前岂不威仪扫地?

    黄振林一再向秦牧保证,五月前,皇宫的工程一定能完工,主体大殿都差不多建好了,现在更多的是装饰部分的工作。

    兜兜转转,回到王府时已经午后分,今天官员们休沐。秦牧也难得有半日闲暇,便回到后园。

    后园池边的杨柳已经开始抽芽,新嫩依依,秦牧行至池边花径。忽闻董小宛的妆楼上有女子在轻吟:“丛兰飞蝶似秋霞,翡翠巢空织素家。叶县偶逢双凫鸟,南阳时有钿香车。河源杨柳今成雪,西域葡萄开早花。不信蛾眉蔽珠阁。相思应是玉钩斜........”

    秦牧站在花径间,从声间上能听出这是柳如是的声音,论作诗。董小宛、李香君等女都不如她;

    从她这首诗不难听出,她人虽在深院之中,心却在神游万里,叶县南阳,河源西域,与那些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同莲花开落的女子大是同。

    秦牧转到楼下,见她正一个人依着游丝蒙蒙的栏杆,凝望着一池绿水发呆,直到他上楼,柳如是才惊醒过来,连忙敛衽福道:“婢子拜见秦王。”

    “起来吧,董美人呢?”秦牧一边往房里走,一边问道。

    “回秦王,董美人刚刚午睡。”柳如是跟在他身后进屋,那天她冒死进谏,被秦牧冷声喝退,后来虽然没有降罪于她,反而让她心头一直有些不安。

    秦牧到里间门口看了看,月洞牙床上,轻纱隐约,董小宛果然在午睡,她生性淡雅好静,身体娇弱,每天都有午睡的习惯。

    秦牧也不去打扰他,转身回到外间,往黄花梨椅上一坐,感觉有些无趣,随手拿过桌上的红笺看了看。

    柳如是端上茶来,小声地问道:“秦王,要婢子把董美人叫起来吗?”

    “不必了,让她歇着吧。”

    红笺墨汁未干,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行草:石露澄松白,春风杂树黄。莺啼犹着雨,云乱欲侵裳。

    秦牧看了后面两句,莫名地想到男欢女爱之事上去。好吧,自己邪恶了,不过这莺啼犹着雨什么的,真的很容易引人遐想。

    “这是你写的?”秦牧淡淡一笑问道。

    “是,婢子方才闲着没事,胡乱涂鸦,请秦王恕罪。”

    她穿着白色绣梅花的侍女服,衬着她细腻如玉的肌肤,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纤细的腰肢,丰满的翘臀,玲珑体态珠圆玉润。

    有些女人,总能让男人不自觉去注意到她的美丽,柳如是就是这样的女人,虽然穿着侍女服,但却掩饰不了她那动人的风韵。

    “府里有规定你不许碰笔墨吗?”秦牧拿着红笺随口问道。

    “没有。”

    “那你请什么罪?”

    “婢子........婢子上次冒犯了秦王,秦王尚未责罚婢子.......”柳如是站在桌边,或许因为有些紧张,呼吸有些急促。

    “这事本王倒是忘了,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才是。”秦牧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檀口很小,两片嘴唇不算厚,但很红润。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秦王要怎么罚,婢子都甘愿受罚。”柳如是这么答或许没别的意思,但真让秦牧邪恶了。

    秦牧伸手将她搂过来,柳如是也不反抗,呡了呡那水润的樱唇,犹豫地说道:“秦王,别.......”

    “你不是说甘愿受罚吗?”

    “婢子........董美人在里间午睡,婢子怕惊醒董美人。”

    “你等会儿小声点,就不会惊醒她了。”秦牧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挑起她的下巴来。

    柳如是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睑,呼吸变得越发急促,丰盈的酥胸随之起伏着。

    严格来说,这个院子里的女了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她们没有反抗的资格,也没有多少人想反抗,甚至大都渴望得到他的临幸,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柳如是自己也存在这样的渴望。

    午后的小楼静悄悄的,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秦牧搂着她的双手,离开她那丰盈的臀儿,滑上她的细腰,轻轻扯开她的衣带。

    柳如是下意识地向里间望了一眼,就象一个偷情中的女人,显得有些紧张,半遮半掩的衣裳里,玉光映雪的双峰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着,一片粉光致致。让人喷血。秦牧双手握将上去,那温软的手感让他血液直涌上头。

    柳如是感觉到玉股春湾处被一硬物顶住,娇躯顿时软下来,如若无骨。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娇哼,玉手忍不住探下去,握住那滚烫的庞然大物。

    对她的反应,秦牧倍感满意。手上把玩着她酥胸前那两团莹莹白玉,望着她那迷人的檀口笑着说道:“今日就罚你替本王吹箫一曲吧。”

    “秦王有命,婢子不敢不从......”美人如春妍。动人的娇躯珠圆玉润,眼波流动无限妩媚。

    午后檀香淡淡烟,楼外春风拂嫩柳,一串莺歌随风传,里屋午睡的董小宛被惊醒过来,听到外间有噗噗异响,她吸上绣鞋出来一看,但见秦牧坐在黄花梨椅子里,柳如是衣衫半解,妙相毕露,正伏在他两腿间,檀口吞吐,莲舌轻撩....

    “啊!”董小宛失声娇呼,羞红着脸跑回床上,拥着罗衾,心跳莫名加快,紧接着她听到一串脚步声走进卧房,罗衾也很快被人扯开。

    “小宛,你躲什么,呵呵.......”

    董小宛身上只穿着小衣,晶莹的肌肤如同染着一层淡淡的桃晕,她明眸半启,但见秦牧抱着柳如是往床上一坐,柳如是脸上娇红如海棠春带雨,显然已是情潮泛滥。

    秦牧将怀里的美人往床上一放,然后翻身压上董小宛的娇躯,肆意地吻上她的香唇,董小宛顿时感觉到腿间被了硬物顶着,莲心为之一颤,“嗯,秦王.....”

    “小宛,今日本王难得有半日空闲,可莫辜负了这美好春光。”秦牧沿着她的粉颈一路往下吻,熟练地撩开她的小衣。

    董小宛和柳如是俩人都学过怎么侍候男人,倒也不是一味的被动承受,特别是现在卞玉京后来居上,先怀上了孩子,董小宛也早望着能生个一儿半女,秦牧难得来一趟,自然是尽量取悦于他。

    柳如是帮他退去衣裳后,一对温软的**压在他背上,轻轻滑动着,秦牧在外间时,就已经被她那檀口弄得热血沸腾,此时终于忍不住放开董小宛,反身把她抱过来在床头趴好。

    柳如是配合地塌下纤腰,高高翘起的雪臀,玉股春湾早已是春潮泛滥,秦牧又手握住她那弱袅袅的腰肢,然后向那泌珠带露的花心深深的挺进去,“哦!”一声如歌如泣的娇啼,她那珠圆玉润的娇躯也突然绷紧........

    旁边的董小宛看得双眸如醉,水波荡漾,纤纤玉指滑动之间,解下自己的小衣,露出那白皙如雪的娇躯来,娇弱无力的柳腰儿轻轻一扭,站起身来凑到秦牧面前,将一只酥酥颤颤的玉梨儿送入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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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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