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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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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告诉大家,主角的戏份不会减少的,毕竟北伐初定,还有好多事未做。之前的几章主角未出场少的问题,我必须承认,是因为被“和谐”大计累得半死,未能仔细考虑,在此向大家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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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草原私有化(求推荐票)

    ***

    秦牧突然提出要成立一个外交部,并把它提升到与现有的六部平起平坐的高度上,这让司马安和李源、杨慎三人都大感意外。

    一开始三人都不说话,心中急着消化这个讯息。

    他们都是很早就追随秦牧的老人,深知秦牧虽然年轻,但涉及如此重大的事情时,他绝对不会是一时冲动而贸然决定。

    既然秦牧对此谋划已久,那他们作为近臣,也不会象一般的御史那样,闻风而动,贸然反对。肯定是要先想清楚其中的利弊,才会作出反应。

    养心殿外,秋阳洒了一地,梧桐开始落叶,大片的叶子从窗外飘过,一缕西风来,飞过高高的飞檐角去。

    秦牧让宫女重新沏上雨前龙井,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让人心肺一清。

    李源略作思索后,迟疑地说道:“秦王,此举等于是自动把各国提升到了与我大秦同等的地位,颇为不妥,作为宗主国,若与各国平起平坐,如此大秦威信不存,何以号令周边各国?”

    秦牧摇头说道:“本王要成立外交部,并让其与六部并立,这只代表大秦对外交的重视,不见得就是提升那些藩属国的地位;

    所有的藩属国依旧是藩属国,他们朝拜的礼仪照旧。本王此举只是为了加强对他们的控制。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本王希望,今后大秦对外交往时,能少动些刀兵,更注重于伐谋伐交。

    而伐谋与伐交既然比伐兵更重要,就必须有专门的部门来负责谋划和执行。之前各朝把外交职权分散于礼部、兵部、鸿胪寺这些部司,这明显是对伐谋与伐交不够重视,几个部门没有统一的决策。没有高度的效率,最终的后果往往是不得不付诸于武力。

    在宋代之前,周边的狄夷都还处在蒙昧的状态,中原朝廷不重视外交还可以理解。但自从宋代开始,相继出现的辽、金、元、西夏、朝鲜、日本、安南、大理、满清等,不管咱们承不承认,他们确实都已形成了国家的概念,不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兴也勃然,亡也忽焉的夷狄。

    有鉴于此,中原朝廷还秉承以前的外交策略以及态度。这是严重的思想滞后。所以今后,大秦一方面仍要谋求宗主国的支配地位;

    但另一方面,咱们必须要高度重视外交的事务,不能再一味的把周边各国以蛮夷视之。要更好地控制他们,就必须要更加重视他们,这是必然的道理。这与大秦继续谋求宗主国的支配地位也并不冲突,还可以减少伐兵,损耗国力的情形,难道这不是各位大臣希望看到的吗?”

    在春秋战国时期。有很多实例可以说明,一个富于谋略的纵横家,可以轻松地避免一场战争,同时还能为本国谋得最大的利益。

    在那个时代。纵横家都是各国君主的坐上宾,极其受敬重。

    这些纵横家在后来之所以不受待见,是因为国家统一了,而外部又没有同等分量的势力需要到这些纵横家。此类人物对国家而言。就成了有害无益的群体。

    但现在不同了,对待周边各国,不能再象用以前那种粗暴的方式了。这只会得不尝失。比如明朝对日本,清朝对英国,都是外交手段过于粗劣,把原本可以成为贸易伙伴的国家变成了敌人。

    秦牧多么希望大秦也能出几个象苏秦、张仪那样的人物,无须动用大军,靠外交手腕就能达到目的。这将大大减少外部带来的危机,减少大秦在战争上的虚耗。

    “秦王所思所虑,高瞻远瞩,臣深以为然。”杨慎最先表态支持。

    加强外交,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战争。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对此司马安与李源自然也明白,特别是现在大秦需要休养生息,能用外交解决外部的威胁,避免过度用兵,这是再好不过。

    总体看来,成立外交部,统筹大秦的外交工作,在利无弊,李源与马司安也没有理由反对。

    当然,要成立如此重要的部门,肯定要放在朝堂上去详加讨论才行。但说服了这些核心重臣,到朝堂上讨论时,阻力就会少很多。

    接下来,话题又转回到对蒙古的政策上。

    李源说道:“蒙古之所以难派流官治理,关键就在于他的流动性。而他们南侵的动机,归结起来无非也就是两点,一是其首领的个人意志决定,二是利益驱使,所以要寻求治本之道,也只能从这些方面着手。”

    秦牧颔了颔首,呷着茶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解决游牧民族流动性的问题,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司马安三人禁不住露出诧异的表情来。

    要知道,自汉唐以来,中原朝廷并非都没有能力占领草原,只是占领之后,却没办有效管治,原因就在于这流动性上。

    如果解决了这个难题,那么要把蒙古草原纳入治理,也就不难了。

    一两千年来,都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秦牧能解决?

    “请吾王赐教。”三人同声说道。

    “本王只是有一个粗略的构想,具体能不能实施,还需要大家讨论补充。”秦牧放下茶杯,徐徐地说道,“本王的设想是,把草原私有化。”

    “私有化?”三人失声而问,都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嗯,诸位大臣请想,现在草原上各部族虽说是逐水草而居,但实际上各部族还是有相对固定的牧场的,他们就是以各片牧场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果咱们做得更细一点,象中原划分田地一样,把各片草场划分到户,分给牧民,立碑为界,让他们有这样的概念,碑界内的草场就是我的私有财产,可以象田地一样,有固定的价值。

    如此一来,就等于把他们的财产固定下来了,牧民依赖草场生存,草场固定了下来,那么相应的也就等于是把牧民固定了下来。”

    秦牧说到这,杨慎忍不住击掌叫好:“吾王之策,可谓是神来之笔,将草场划分成私有财产后,不但可以让牧民相对固定下来,而已会大大减弱他们的团结性,以及对部族首领的人身依附。”

    “不错,不错,听吾王一席话,臣有茅塞顿开之感,牧民需要两季迁徙,咱们就给他划分两处草场.......”

    秦牧摇摇手说道:“在本王看来,其实无此必要,一处草场或许就能解决问题了。现在牧民,主要是放牧手段落后,过分靠天吃饭,他们没有大量囤积牧草,以备过冬的习惯。咱们要教会他们,牧草丰盛的季节,要提前打牧草以备过冬,这样基本上就不用随季节迁徙了。

    再者,还要让他们认识到,不能过度放牧,牲口产出量大,市场价格就会下降,并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入。所以并不是养越多的羊越好,要有一个合理的数量才行。

    而且过度放牧还会造成严重草原沙漠化,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而且不光是牧民要注意,就是关内也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我打个比方,唐朝以前的关中,水土何等肥沃,但是唐代过度的开垦,导致水土大量流失,以至于如今关中残败至斯。

    诸位大臣到草原上去看看就知道,草原地处北方,雨水相对稀少,长年多刮大风。一但过度放牧,草原植被破坏了,就再也难以恢复,若干年后就会逐渐形成翰海沙漠,到时狂风一来,沙暴满天,不但会让草原遭殃,甚至对关内也会形成巨大的威胁。

    但你现在去向牧民宣传过度放牧的危害,他们一定不以为然,因为在他们看来,草原那么大,此处破坏了,迁徙到别处就是了。

    但把草原私有化后,情况就不同了。草场不再是无主之物,而是自家赖以生存的地方,只在这样,牧民才会认真去保护草场,使之不会被沙漠化。

    另外,不能让牧民单纯的依靠放牧维生,咱们要鼓励商人,或由官府去开办一些纺织厂,把草原上多余的人力吸引的纺织厂里来,对羊毛以及肉类进行深加工,一方面可减轻草原人口增加所形成的压力,同时可以增加他们生活的来原,以及生活的稳定性。

    总之,各种办法可以多想,但关键之处就在于草场私有化,以及增加他们生活的稳定性。这两点做到了,把牧民纳入日常治理,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事。”

    “吾王圣明!”这一次,司马安三人一齐起身,恭恭敬敬地给秦牧施了一礼。

    秦牧今日这番话,让他们有一种颠覆性的认知,也给大秦提供了一条解决北疆问题的治本思路。

    如果真的解决了困扰中原两千年的北疆问题,这将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创举,其意思之重大,将难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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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脍不厌细

    ***

    晚饭过后,秦牧照例到御花园去散去,他特意把大玉儿叫上,达哲和孟古青也跟了来。

    晚风凉爽,红霞漫天,走到染满霞光的池塘边,秦牧随口问大玉儿道:“圣母皇太后,你说,如果把草原上的草场一块一块的划分给牧民,他们会乐意吗?”

    圣母皇太后这个称呼,往往是在床第之间,秦牧用来调侃大玉儿的。她没想到秦牧突然以拿这个调侃她,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自古以来,草原都是无主的,虽然部个部族之间有大致的势力范围,但要说把草场象田地一样明确划分给牧民,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

    大玉儿是个心智颇深的女人,从秦牧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中,她立即品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只是其中的意味太深长,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秦牧扭过头来,看着这个水草肥美,散发着成熟风韵的熟妇,淡淡一笑道:“你先不用想太多,只管简单地回答本王,如果把草场划分给牧民,作为他们的私有财产的一部份,他们会不会乐意?”

    “会!”大玉儿很肯定地答道,“秦王有所不知,其实游牧生活,是非常辛苦的,草原上的牧民,也不是不想过安定的生活,只是迫于生存条件,不得不年年迁徙而已。”

    秦牧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孟古青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少女,她脱口问道:“你想把我们的草场分掉?”

    “你们的?”秦牧呵呵一笑。

    孟古青本来还想答话的,突然看到自己的姑姑在不断给自己抛眼色,当过一回牧羊姑娘的她,知道些“世事险恶”了,于是连忙收声。

    秦牧看着她把露出半截的话头又咽回去,那艰难的样子就象在咽一只大蛤蟆。“哈哈哈......”秦牧忍不住发出几声大笑来。

    秦牧向她招招手,等她走过来,秦牧伸手搂住她,捏着她的腮边的婴儿肥迫使她抬起头来,象个怪大叔地笑道:“其实,你说草原是你们的也无妨,只要记得,你们是本王的就行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多吃肉食、奶类的原因,蒙古妇女的胸通常都比较大,象大玉儿的就很壮观。而且似乎发育得也比较早。孟古青才十三岁,胸脯就开始鼓起来了,和她的小腰肢形成了美好的曲线。

    “秦王,孟古青她不懂事,有口无心,请秦王饶恕她吧。”大玉儿代为求情道。

    秦牧放开孟古青,淡淡地说道:“咱们言归正传,有关划分草场之事,你方才似乎还有话要说。”

    大玉儿暗暗吁了一口气。丰满有胸脯上下起伏着。这些天因为雅图的事,她总提到份小心,秦牧对她显然也没有开始时那么感兴趣了,已经有两天没有招她侍寝。这让她心里更加没着落。

    一方面,她正值狼虎之年,生理上也渴望满足。更重要的是,秦牧的冷落是她难以承受的。如果连那方面。秦牧对她都没索求了,她也就彻底失去了价值。

    现在秦牧好不容易又招她来问话,她自然要抓住这样的机会。一边在一些细微的动作上施展自己的风姿韵态,一方面迎合着秦牧的意思答道:“秦王,请恕奴婢直言,要划分草场给牧民,他们虽然乐意,但真要做起来,却很难。”

    “难在何处?”

    “秦王,要把草场划分下去不难,其实难处在于如何让这种划分真正生效,草场是用来放牧的,马牛羊不象庄稼一样是死物,不会管你怎么划分草场,它们只会朝水草肥美的地方吃。草原上的牧民很难做到不让自家的羊不去侵犯别家的草场,那如此一来,所谓的划分草场也就失去了实际意义。”

    听了大玉儿的话,秦牧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划分草场有些想当然了。

    他特意把大玉儿叫来,也正是想问问她们这些“牧羊姑娘”,从她们的角度看看有什么问题。

    自古以来,很多政策的制定,看上去都很好,但落到实处时却无法实施,症结无非就是不切实际。

    如果按照自己先前的想法,象内地的田地一样,把草场一块一块地划分给牧民,这就是典型的乍看很好,但却脱离实际的政策。

    秦牧隐约记得,后世的草原上,就是把草场划分到户的,不过想想,那个时代还有能力把自家的草场围起来,这个时代,难...........呃,很难吗?能不能远远打一些桩,然后能绳子连起来,做成简单的围栏呢..........嗯,似乎还是可行的。

    秦牧沿着池边的小径漫行,接着问道:“还有什么难点吗?”

    “回秦王,普通的牧民大部分肯定是愿意把草场划分到户的,但现在的一些首领或头人,肯定不愿意,一但草场划分到户,必然会损害到他们现有的利益;

    所以此举一定会遭到他们百般阻挠,甚至以各种名义煽动叛乱,比如借用长生天的惩罚等等理由,让牧民听他们的。

    秦王须知,草原上的牧民对鬼神的敬畏,要较中原百姓强烈得多,只要以神灵为名,即便是牧民觉得对自身有利,也不敢接受。”

    不得不说,大玉儿这个“牧羊姑娘”考虑这些草原上的问题时,比他和司马安等人都详尽得多,也更切合草原的实际情况。

    秦牧心中高兴,转过身来搂着她赞道:“圣母皇太后,不错,不错,本王很满意,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玉儿心中暗喜,不但没有挣扎,反而露出一副动情的媚妍之态,让人一下子又联想起了那水草肥美的草原,忍不住想骑着马儿尽情驰骋一番的草原。

    “秦王折煞奴婢了,奴婢现在只是您的婢女,哪里还是什么圣母皇太后,秦王再这么说,奴婢可当不起........”

    大玉儿不象是在请罪,倒象在变相提醒秦牧,她曾经是大清的圣母皇太后,曾经是个身份无比高贵的女人,现在,任君采摘.........

    秦牧手上加了把劲,将那搂得更紧些,感觉着她身上那份温软,呵呵笑道:“本王在问你,要划分草场还会遇到什么难点。”

    “奴婢现在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若是还能想起什么,奴婢一定会立即禀报秦王。”

    大玉儿脸色微红,呼吸急促,媚态嫣然,看上去就象草原上的一匹发情了的母马。

    不光是秦牧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就是一旁的达哲和孟古青,神态也因此在些不自然起来,尤其是达哲,不自觉地绞着衣带,神情窘迫。

    御花园里的晚风,轻轻地吹过,小径边的花草发起轻微的沙沙声,加入了孟古青之后,三个女人的关系可就更复杂了,表姐妹,姑姑与侄女,庶母和庶女.......

    “咳咳!”秦牧轻咳两声,他心情真的不错,大玉儿虽然提出了一些具体的难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实在不行,不划分到户,分成一个个小牧场也行嘛,十户二十户一起。反正目标是让他们定居下来,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其他的都好办了。

    秦牧最后又榨她一榨道:“圣母皇太后,我劝你以后有什么还是别藏着掖着,不然本王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秦王您问的这些事太突然,奴婢也没来得及仔细想,奴婢目前能想到的真的只有这么多,还望秦王明鉴。”

    这下大玉儿终于有些紧张了,连忙要跪下请罪。但腰肢被秦牧搂着,却又如何跪得了下去。

    秦牧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人味,想着那水草肥美的草原,蓝蓝天空白云飘,嗯,让大玉儿与达哲加上孟古青,合唱一曲草原牧歌来听听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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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太仆寺卿

    ******

    在北京,秦牧如无必要,很少到皇极殿去召开朝会,有什么事情,涉及什么部门,他通常就将相关部门的官员招到养心殿,小范围的讨论之后,若是事小,则迅速解决,若事大,才会放到朝会上去讨论。

    太仆寺卿杜风原名杜牧,和唐朝的大诗人杜牧同名同姓,为了避秦牧名讳,他才改叫杜风。这天一大早,他就捧着一份奏章前来求见。

    这次太仆寺卿,两个少卿,包括下面的员外郎基本都随驾前来北京了,在朝中各个部门中,太仆寺是唯一一个“倾巢出动”的部门。

    太仆寺为掌车马之官,皇帝出巡,扈从车马杂物皆由太仆寺总管。除此之外,太仆寺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责,那就是掌牧马之政令。

    南方没什么牧马,消灭满清时,光是在辽东,就缴获了大量的马牛羊驼,关内缴获的也不在少数。这就不难理解,秦牧北上,为什么让太仆寺倾巢出动了。

    杜风满面春风,进殿抱圆一揖,拜道:“臣杜风,参见吾王。”

    “杜卿免礼,来人,赐坐,赐茶!”

    这是秦牧的惯例,在偏殿召见大臣时,从三品以上的官员,赐坐,赐茶;

    从四品以上的官员赐坐不赐茶。

    五品以下的官员,对不起,你得再接再厉,作出更多贡献才能,座位和茶暂时都没有。

    “谢吾王。”

    以前杜风能到御前奏对的机会少,所以他虽然高居从三品的寺卿之位,但从未有机会享受过这份殊荣。今天是第一次,他面上的春风更盛了。

    谢座接茶之后,他连忙把茶杯放到一边的檀香木镂花小几上,重新站起身揖道:“启奏吾王,此次缴获满清的各类牲口,臣及太仆寺属员已经紧急统计出了一个大致的数据。请吾王过目。”

    杜风将奏章高举过顶,小太监连忙上去接下呈到御前,秦牧向杜风抬手示意他坐回去,然后翻开奏章。

    奏章上明确地列着:马28万匹,牛53万头,羊241万头,驼13万头。

    这数字,关内的是由太仆寺自己统计,辽东的是由蒙轲、宁远他们汇总上来。主要包括的是从女真人手上缴获的数量,不含辽东百姓、以及科尔沁牧民所拥有的数额。

    秦牧知道。纸面上的这些数字虽然简单明了,但要得到这些数字,太仆寺官员却是费了千辛万苦的。

    秦牧看完后欣慰地说道:“杜卿辛苦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计出一个大致的数据,这对赶在入冬前,安置好这个牲口极为关键。太仆寺所有官员这次都功不可没,本王甚为欣慰,甚为欣慰啊。”

    杜风一听到这声夸奖,这阵子所有的劳累顿感都值得了。他再次起身拜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本是臣等职责所在,臣等不敢居功。”

    “杜卿坐。坐,不必来回施礼。”秦牧并非只是口头赞赞,他对现在朝廷各部的高效率是真的挺欣慰的;

    当然了,在历代立国之初。朝廷机构的效率通常都比较高。秦牧对此又比较重视,大秦各个机构的运行之高效,确实是很让人满意的。

    “杜卿啊。如此多牲口,如何管理,太仆寺可有切实可行的方案,此事不比其它,一但无法及时妥善安置,牲口是要大量死亡的。”

    “启奏吾王,短期安置的方案臣已经布置下去了,所有缴获的牲口,臣保证都能安然度过今冬,不过.......”

    “杜卿有什么难处不防直说吧。”

    “秦王,之前我朝虽然也有不少战马,但都已划归军中使用,太仆寺实则空有掌管牧政之名,而无其实。所以太仆寺属员虚缺过半,如今我朝拿下了辽东,少不得要设官监牧场,以保证军中战马供需,所以急需充实太仆寺属官缺额。”

    秦牧颔首道:“这一点杜卿放心,本王这就传旨吏部,让吏部铨选一派能员,先充实太仆寺。杜卿掌理太仆寺,责任重大,不知对马政有何建言?”

    杜风来之前,便料到秦牧会问起马政之事。

    马政对历朝历代而言,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骑兵的作用,是步兵难以代替的;

    一个朝代对西北的控制力的强弱,在很大程度上取缺于这个朝代的马政优劣,因为没有充足的战马,靠步兵去控制西北那些辽阔的边境,不但耗费巨大,而且成效低下,面对游牧民族的骑兵,往往只能被动挨打,而无从灵活反击。

    这些事情,作为掌管马政的太仆寺卿,当然不能不察。

    杜风准备充分,神采奕奕地答道:“启禀吾王,臣纵观汉唐宋明之马政,汉、唐、明三朝大体上不缺牧马地,战马的保障也比较理想,其马政大体上也比较粗放,弊端不少。

    反而是两宋期间,因缺少牧马地,在马政方面花了很多心思,方方面面管理得也比较精细,尤其是在宋初,虽无牧马地,但通过这些策略,官马数量竟能达到二十多万匹,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所以臣认为宋代的马政特别值得借鉴。”

    一听杜风这话,秦牧就感觉他不是无的放矢,不光是在古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纵观世界,通常一些大国的政策和管理都比较粗放;只有象新加坡、日本、韩国这些小国而比较发达的国家,其方方面面才会做得尽可能精细。说是逼出来的实不为过。

    宋代大致同理,因为没有牧马地,那么只能挖空心思去制定完备的马政,以尽可能保障战马的需求。

    “嗯,就请杜请详细道来吧。”

    “是,秦王,臣认真分析了一下,宋代不但于各州分设了官监,而且马政细则详尽,同时还明确规定各州府每年收集用于喂马的草料,数额明确,比如草66万围,麸料6万石,盐药油糖等10万斤石。开封城郊草场20余所,场内草料堆积如山。

    其管理之细致,是历朝历代所未有。这些管理细则,有许多我朝可直接借鉴,臣便不多作赘述了。

    臣今日着重于一点,便是宋代的茶马贸易。秦王,其实无论是唐代还是明代,因不缺牧马地,官方大量设置官监牧场,但此举在臣看来,虽然保证的朝廷战马的供给,但也造成了巨大的损耗。设置如此凭大的牧场,颇在些得不尝失。”

    听到这,秦牧精神为之一振,因为杜风的观点颇为新奇,秦牧感觉他的意思,就象是反对把全部心思花在国有企业上,而忽视私营企业一样。

    “臣以为,官监牧场虽然不可废置,但也不宜过于庞大,一但过于庞大,难免会有许多管理不到之处,使国用虚耗其中。

    是以臣以为官监牧场只要能保证我朝三成的马匹供需即可,其余的可以借鉴宋代的办法,通过茶马贸易来获得。

    秦王,宋代的茶马贸易,不但是宋代主要的战马来源渠道,而且还同时促进了边贸的发展。

    有此良策在,我朝实在无须由官监牧场来承担所有战马的驯养,只要保障一部分,使本朝不受外族制约即可。余者通过边贸获取,一举两得,即省力又能促进边贸,何乐而不为?”

    说实话,秦牧真心要为杜风鼓掌了,他的观点和策略,大合秦牧心意,按照秦牧之前对漠蒙古分划草场的构想,一但成功实施,则大秦根本不用担心无马可用。

    也就是说,无须去大规模设置官监牧场,造成不必要的虚耗。

    关键是杜风的思想,不是那种自给自足的保守思想,这一点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这就象经营一个公司,保证核心的东西就行了,其他外围的、利润少的部份,大可交给别的公司来做。这样可以减少成本支出。

    这个概念出自杜风之口,秦牧如何不想为他击掌叫好呢?太仆寺有这样一位官员主持,战马供给方面,秦牧感觉自己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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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以边养边(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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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太仆寺卿杜风的建言,大秦也要设置官监牧场养马,但这主要是作为一种战略储备。

    平日所须的牛马,主要是借鉴宋代的政策,依靠商品贸易从游牧民族手上获得。这样一来,朝廷无须去设立众多大牧场,费尽心力。

    同时还能促进边境贸易,增加商税收入,增加各个游牧民族对大秦的依存度和信任度。

    杜风满脸春风,侃侃而谈道:“边境贸易的繁荣,不光是增加朝廷的商税那么简单。臣细阅宋代的资料,发现从宋初开始,宋太祖就通过制定一些优惠的政策,大力鼓励商人到边境去贸易,除了希望借此获得宋朝紧缺的战马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杜卿请说。”

    “秦王,为了保证边境的安宁,历朝历代都免不了在边境大量驻军。而这些边境离产粮区通常比较遥远。朝廷在边军补给上,要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

    明代由此施行了开中法,由商人运送粮草到边境,以供军需。朝廷再给商人开出盐引,允许其在一定范围内贩卖食盐。

    宋代也有开中法,但除此之外,宋代鼓励边贸,也是为了解决边军的供给问题。从宋太祖开始,就在边境上设立了大量的榷场;而且对这些榷场作了相对详细的规定,用来调控边贸。

    边贸课税所得,大多就地用于边军的供需,这样就大大减少了从内地运送补给的数量。王安石出相之时,为了开拓西北,在边贸方面,更是给边军下放了许多特权,使得西北边军平日的给养,仅靠边贸就能解决大部分。

    王安石曾有言‘以今日之力。用今日之财,西北之事,无不可为也。’听起来,完全是一副财大气粗之态。

    王安石敢出此豪言壮语,关键就在于边贸上。所以,臣以为,大秦之马政,大可借鉴宋代之策,本身无须设置大量官监牧场,完全可以通过边贸从游牧民手上获得所须战马。如此一举数得。既可减少朝廷不必要的糜费,又可以促进边贸繁荣,还可以解决边军的一部分补给。”

    秦牧静静地听着,杜风很推崇宋代的茶马贸易。不过就秦牧所知,宋朝的茶马贸易也是有其弊端的。

    在这个时代,战马向来被一个国家视为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之一。象当初的辽国和西夏,为了保证自己的战略优势,都是严格限制向宋朝售卖战马的。

    换而言之,有宋一代。最重要的战争资源之一的战马,一直受游牧主族限制。

    不过从杜风的话听来,他提到的这些策略,已不仅仅局限于马政。已经涉及到了一个国家综合性的战略核心部分。

    边军的补给,边贸的繁荣,与周边游牧部族的交往,盐政、茶贸。马政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放到了一起,以一个高度融合。相互促进、补充、完善的办法来统筹解决。

    他有这样视野,让秦牧大为欣慰。

    大秦的高官里头,真正进士出身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的人物。

    但正是由于如此,这些能提拨上来的高官,很少有东林党人那种夸夸其谈,说得天花乱坠,真要他干一件实事时,毛都不会的人。

    象杜风,以前也只是个秀才的身份,但听他一席话,有理有据,言而有物,绝不是那种满口锦秀、却不切实际的空洞之言。

    “秦王,宋代的茶马贸易,受辽夏限制,实际上只能从西北的吐蕃人手中交易到战马,在这一点上,宋代受到了很大的制约,但仍能保有不少战马,还顺带解释了西北边军很大一部分粮草补给,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再看我大秦,则无须担心受到宋朝那样的制约,如今辽东、河套、河西、陇右、包括科尔沁都已收归大秦治下,这些地方是传统的产马地,百姓多以放牧为生。

    所以,即便是周边的游牧民族与大秦交恶,限制战马交易,对大秦也不能造成根本性的伤害,大秦依旧可以从自己治下百姓手上,得到大量的战马。

    有辽东、河套、河西、陇右这些传统的产马地在手,我朝不但不用担心象宋代那遭到外部制约,相反,咱们可以通过此举来控制周边的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产出单一,而所有的畜牧都不能长久保值,直白地说,马牛羊养大了,他们就必须卖出去,否则牧草不够,牛羊便会死掉,他们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而且即便牛羊不死掉,他们也必须以此换取盐铁茶等其他必须的生活物资。

    咱们通过边贸,既能从他们手上获得所须的战马,又能以此控制他们,让他们形成一种习惯的依赖,谁敢侵犯大秦,首先断绝与他的贸易,让其有所顾忌。”

    秦牧突然记得,杨慎曾提到,自古以来游牧民族大举南侵,往往是在畜牧繁衍的丰年,而不是荒年。

    加强边贸,各取所须,游牧民族通过和平的方式,也能得到所须的生活物资,他们日子好转之后,还愿意铤而走险吗?

    想不劳而获的人肯定还有,但秦牧相信,更多的人是珍惜生命的。毕竟每次南侵,并不见得都是不劳而获,多数的时候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如此说来,发展边贸,真真是一个双赢的大好事,大秦可以得到大量的商税,还能籍此解决一部分边军补给问题。

    另一方面,增强与周边各民族的贸易来往,有利于增加他们对大秦的依赖程度。同时这种密切的交流,可以增加彼此的沟通和友善,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

    更重要的一点,这个时代的中国有强大的文化优势,沟通越频繁,越有利于中华文化的推广。或者你说是文化侵略也行。

    秦牧与杜风谈了很久,养心殿外的天空一片湛蓝,秋天的白云带着闲情逸意,随风轻轻飘着。殿内的熏香散发着袅袅轻烟,让人心绪变得更加安宁。

    秦牧对杜风说道:“杜卿,你把你的这些建言,整理成一个册子递上来,本王过两日再放到朝会上去让大臣们一起讨论一番。让大家一起拾遗补漏,尽量完善,形成一个综合的、周全的定边策,才好着手实施。”

    杜风闻之大喜,连忙起身施礼道:“臣,遵旨。”

    秦牧抬手示意,沉声地说道:“杜卿不必着急,你先坐下,关于马政,本王还有话要说。”

    “是,秦王。”

    秦牧略微梳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杜卿,按你之策,朝廷所须战马,虽然不用全靠官监牧场,但官监牧场的重要性,仍须高度重视。

    本王的意思是,官监牧场不光要储备战马,以备不时之需。同时,本王希望把官监牧场变成一个集驯养、畜牧疾病研究,品种改良于一体的机构。

    尤其是在畜类疾病防治,以及品种改良方面,普通的民众难以承担这样的研究,这就要靠官监牧场来做。

    不要小看这些事情,如今大秦治下,有大量的牧民,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就是畜牧,然而一场瘟疫的发生,就能让千家万户变得一无所有。你们哪怕在畜牧疾病防治方面取得一点成果,就有可能拯救万千生民于水火,太仆寺对此务必要高度重礼。

    另外蒙古马虽然耐力好,不挑食,但体量小,有很大的改良空间,就本王所知,汉武帝时期,就曾从西域引进过种马,在品种改良方面作过尝试。

    太仆寺在这方面也要加强研究,不光是要改良战马品种,牛、羊、驼、甚至是鸡鸭鹅这些家禽,也要积极进行品种改良。这些事情,看似不起眼,但都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

    你们需要经费,本王哪怕是从内库拨,也会拨给你们。杜聊啊,如果把这些事情做好了,做出了成绩,本王的凌烟阁上,少不了你的一席之地。”

    杜风激动得胡须微微颤抖,郑重起身拜倒:“臣,谨遵吾王旨意,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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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八部联军

    ***

    大秦一举把如日中天的满清给灭了,而且灭得是如此彻底。这给漠南蒙古各部造成的震撼是难以想象的。

    加上各部随满清入关其间,实力折损严重。所以蒙轲在科尔沁的实力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招集周边各部来科尔沁时,巴林等七个部族没有一个敢不来。

    现在号令七部一齐出兵攻打奇他特,也莫敢不从。

    不过从各部的角度来说,现在草原上战争频繁,以这种方式团结一致,对他们也是有利的,所以各部才如此积极。

    这次由螯拜挂帅,七个蒙古部族各出一千五百人,加上牛万川的五百,科尔沁部的一千五百,当然了,现在科尔沁已经是大秦治下,所有科尔沁士兵都换上了大秦的军服。

    这“八部联军”合计12500人马,在如今的漠南草原而言,绝对可以横着走了。

    螯拜不是第一次率领蒙古各部的联军作战,只不过以前是以大清将领的身份,现在换了一面旗帜而已。活计还是原来的活计,熟悉得很,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

    秋高马肥,人强刀利,这一支大军从科尔沁出发,一路向北杀去。结果还没来得及与奇他特干上一仗,倒把附近的一些部族吓得不轻。

    比如札赉特部首领格尔桑,竟被吓得连夜带上礼物,一路直奔科尔沁,诚惶诚恐地求见蒙轲。

    就连远在大同边墙外的苏特尼部的滕吉泰,也坐不住了。

    这不对劲啊,咱可是最先与大秦结盟的,怎么现在前军大都督蒙轲招集各部会盟,还举行如此盛大的“狩猎”活动,竟没有苏特尼部的份呢?

    一种危机感油然漫遍滕吉泰全身,就象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一样让人难受,他左想右想。感觉绝不能再坐视被边沿化。

    于是匆匆准备了礼物,双管齐下,派一路使者去科尔沁求见蒙轲的同时,另派儿子脱尔欢赶往北京觐见秦王。

    另外,得到大秦鸿胪寺少卿甘南正在附近的西土默特部出使后,他又亲自赶往西土默特左翼旗求见甘南,总之能想到的招,滕吉泰都使上了。

    而这样的危机感绝对不只是滕吉泰才有,“八部联军”对各草各部的震慑力是极为惊人的。如果说之前大秦灭了满清,让大家感觉到了大秦的可怕实力的话;

    那么现在的“八部联军”就是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这是切切实实的威胁,它不再是一个强大而不可见的压力,而是随时可以让你灭族的武力。

    这次蒙轲没有亲自率军去征讨奇他特,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西辽河南岸,一万朝鲜兵,还有一万女真青壮,正在热火朝天地筑城;

    一层层的三合土,在一个个光着膀子的壮汉的努力下,被一层层地夯实。城墙底宽三丈,上宽两丈二,高两丈,城墙外开挖四丈宽的壕沟。引西辽河水为护城河。

    平坦的草原上,一座新城正在拔地而起,到处是劳力的号子声和叫喊声,人吼马嘶。各种吊臂和滑轮组,将挖上来的土石,大筐大筐地吊到城上。

    十里外的一座石山上。不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那是秦军在开山取石,然后堆到山下的窑上,烧制石灰。

    前军大都督蒙轲在工地上巡视时,还不断有手下兵将吏属拿着文牍赶来让他签署,他身边的亲兵拿着一个小瓷瓶,颇在些象观音菩萨手上的净瓶,只不过亲兵的小瓷瓶不是用来装仙露,而是装磨好的墨汁。

    蒙轲看完文牍,接过另一个亲兵递上鹅毛笔,往瓷瓶里一沾,干净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把附近的朝鲜兵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也行?

    那什么“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的时代岂不是过去了....

    总之,包括工地上的吊臂,用滑轮组操探的用来夯打城墙的铁饼,用炸药开山等等,这一切都让朝鲜兵深刻地感觉了一把天朝上国的先进性。

    听秦军士兵们说,秦王还下旨让人研制什么水泥,用来和沙石搅拌后,铺下来比巨石还要坚硬。

    朝鲜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听秦军士兵在感叹,说这种东西要是制出来后,十天半个月,就能筑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来。

    除此之外,新奇的东西还多着呢,听说大秦已经研制出了一种蒸什么汽机,也有秦军士兵管那叫铁驴,那可比活生生的驴马好使多了,用来带动织布机,一天到晚都不知道累,还不用吃草料,只喂点水就行了。

    唉,果然是天朝上国,看来咱们能来天朝上国干点苦力,也算是长见识了。

    铃儿叮当,大批的商队,不比秦军的脚步慢多少,赶着驼马纷纷从关内而来,带来了草原上紧缺的日常用品,象茶、盐这些东西,都是草原上必不可缺少的;

    但这几年由于战争阻滞商路,导致草原上除了牛羊之外,什么都缺,有钱都买不到。关外的牛羊、毛皮、药材等等也因滞销而价格被压得极底。

    这其中蕴藏着无限的商机,商人们就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来。整个草原现在战火肆虐,只有科尔沁这里安全,商人们自然多涌到这里来。

    科尔沁城还没建好,城外已经搭起了大片的帐蓬用于交易,绵延数里,堆满了紧俏的商品,把远近的牧民都吸引来,他们拉着皮货,赶着马牛羊来换取关内的商品,不绝于途。

    科尔沁城外俨然成了一个繁华的大榷场。无论是关内的商人,还是关外的牧民,都是眉开眼笑,双方各取所须,互易有无。

    刚到任的科尔沁知州黄明山把榷场管理的井井有条,派出官员严格抽税,高峰之时,一日的税收竟多达一万两。这是什么概念。这相当于关内许多州一年的税收总额。

    这是黄明山赴任前万万没有想到的。谁说这是蛮荒之地,这真真是聚宝盆啊!

    黄明山私心里,甚至希望草原上其他部族继续乱下去,这样科尔沁的繁荣才能继续保持。一但草原上平静了,商人们肯定不会全拥到科尔沁来交易。

    西辽河附近那水草丰茂的原野上,秦军士兵穆凌拿着一根长长的绳子,一拍战马飞奔出去,另一个士兵李瑞拿着绳子的另一头站在原地;

    眼看穆凌打马跑得欢实,绳子快拉尽了,李瑞连忙猛打胡哨。同时挥动手上的红旗大喊:“穆凌,快......不是,慢点,到了,到了,快停.......”

    远处的穆凌已听不清他的喊声,但能听到胡哨和看清摇晃的旗子,连忙停下来,附近的秦军士兵也驰马过去。沿着拉紧的绳子,飞快地把一根根木桩打下去。

    事了。军事都佥事蒋义涵一边在图纸上写写划划,细作记录,一边对身边的牧民说道:“好了。阿布勒,以后这就是你家的草场了。你一定要记住本官说的,要适量放牧,牛羊越多。越便宜,卖不了价钱不说,还会把你家的草场啃成荒漠。那你家以后可就没指望了。”

    那叫阿布勒的科尔沁牧民,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刚才量杜尔勒家的草场不是拉了两根绳子那么远吗?怎么我家的只有一跟绳子远呢?”

    蒋义涵露出一脸微笑,耐心地说道:“阿布勒,你要知道,杜尔勒家比你家多两个人,这草场是按各家人口多寡划分的,而且杜尔勒家的草场地势比较高,不及你家这块地处低洼的草场丰美,你要是不想要这块,选杜尔勒家那样地势稍高的草场,按规定也能多给你家划分一些。你要调换吗?”

    阿布勒一想,真是这样,这片草场地势低洼,每年草长得都比较丰茂,他连忙应道:“不换了,不换了,大人,我就要这块了。”

    蒋义涵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可没想到有些牧民不愿意了,都想争抢分给阿布勒家的这片草场。

    大伙一吵起来,还都是用蒙古话,什么叽哩咕噜的,蒋义涵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嗯,看来这样真不行啊。

    “大家静一静,都听本官说,这样吧,所有草场先划分完,然后大家再抽勾,到时谁家抽到哪一块,由长生天来定,谁也不能再反悔,否则就是对长生天不敬。”

    “大人这个办法好,就由长生天来决定。”

    “对,就这么办,让长生天来决定,这样最公平。”

    “不行啊,我家六口人,要是抽到四口人的草场,那么公平?”

    蒋义涵连忙说道:“大家放心,四口人的与四口人的家庭抽,八口人与八口人的家庭抽,这样就不会有八口之家抽到四口人的草场了......”

    蒋义涵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差点被自己绕晕。

    一开始听说要分草场,把无主之物变成自己的私有财产,牧民们都很高兴;

    可这一事真做起来,问题还真不少,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所有牧民的不满。

    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耐心细致一点,还是能办妥的。关键是把草场私在化这一点,在蒋义涵看来,这简直是神来之笔,也不知道秦王那脑子蕴含着多少的智慧,竟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来。

    从现在牧民的反应来看,他们对草场的看重,绝不亚于关内百姓对田地的重视程度,一样是当成了命根子一样,今后谁若是敢动他们家的草场,估计他一定会和你拼命.........

    这回,牧民可以把自家的牛羊圈养起来了。

    而大秦,圈住的是所有的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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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两天淡淡的,还有人劝我赶紧完本。其实我想说的是,后面还有更难对付的敌人,更加浩大的场面,这十章八章不过是一个过渡的伏笔,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兄弟们,老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想说的是,到了长城算什么,世界那么大,怎么能局限于长城呢?

    但要写下去,需要大家的支持,订阅、月票、打赏,渴望你们的支持!

第651章 来复枪发威

    ***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望着辽阔的草原风光,军中佥事虞可铭诗情大发,破口吟出这首北齐人斛律金所唱的敕勒民歌。

    这首民歌语言简练质朴,音调雄壮,风格明朗豪放,雄浑天成,用高耸云霄的阴山,衬托出草原的雄浑,把极目远望,天野相接,无比壮阔,水草丰盛、牛羊肥壮的草原全景图给描绘了出来。

    有静有动,有形象,有色彩。整首民歌可谓是描写草原风光的千古绝唱。

    虞可铭高呤一遍,还觉得胸臆未能尽情抒发,又接着来了一遍。旁边的牛马川嘿嘿地笑道:“虞佥事,这诗没听过?你能不能来首新鲜的。”

    虞可铭不以然地答道:“此情此景,还有什么诗歌比得上这首来得贴切?你不懂,有些伟大是永恒的,是值得你一次又一次去品味的。”

    “屁,俺老牛觉得嘛,除了秦王之外,谁也不能称之为伟大,你们说是吗?”

    “是!”

    “当然是。”

    周围的亲兵顿时争着抢着作答,虞可铭气急败坏地指着牛万川说道:“你还真该姓牛,本官跟你说这些,真真是对牛弹琴,你说,这关秦王什么事,这分明是两回事......”

    “哈哈哈,虞佥事,这说明你心里没有秦王,有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牛万川,你说清楚点,谁心里没秦王,你不说清楚,本官......”

    哗啦一声。四周尽是一片鬼叫狼嚎的笑声,把虞可铭的嚷嚷给淹没了。

    秦军士卒大笑声未落,前方数骑狂奔而去,向螯拜禀报:“报,瓜尔佳将军,前方三十里,发现两千敌军,由奇他特手下的阿鲁世率领。”

    螯拜还没来得及说话,牛万川就大声道:“两千,才两千。瓜尔佳将军,就交给我去收拾吧。”

    螯拜看了看他五百手下身上背着的新式来复枪,心想,试试来复枪的威力也好。于是同意了牛万川的请战。

    “虞佥事,回头咱们再继续弹琴,俺老牛去也!”牛万川出发前还不忘调侃虞可铭一下,说完,带着五百秦军如飞龙出海,呼啸而去。

    螯拜对七部领军将将说道:“你们也派些人去吧。”

    各族头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各派一百人马追了上去。

    阿鲁世听说秦军只有五百前锋前来,立即决定给“八部联军”来个下马威,好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奇他特大汗。那也不是好惹的。

    他两千人马不躲不避,朝牛万川奔杀而来,千骑卷平冈,呼啸如飞云疾掠。铁蹄击地,辽阔的草原阵阵震动,声势之大让人惊心动魄。

    飞奔出四五里。就看到牛万川的五百人马,阿鲁世当然知道螯拜一万大军就在二三十里外,所以他只能速战速决。

    两千大军在他的率领下,片刻不停,向牛万川席卷而去,雪亮的马刀映着秋日的阳光,耀眼生寒,卷起的烟尘如同翻滚的黄龙,势不可挡。

    阿鲁世突然看到,对面的几百秦军停了下来,“哈哈哈......这是要找死啊!”阿鲁世大喜,骑兵对骑兵,秦军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凭他们几百支火铳,在自己三面包括之下,恐怕一枪还来不及放,就会被碾成肉饼;

    对方的秦军下马后迅速站成几排,阿鲁世的号角声一变,两翼各划出两百人马,向秦军两侧包抄过去,他兴奋异常,似乎已经看到了秦军被碾成碎片的样子。

    但没等他兴奋多久,对面的秦军开枪了。

    呯!呯!呯!

    呯!呯!呯!

    一排排的火光喷薄而出,这么远的距离就开枪,秦军看来是吓傻了,阿鲁世不禁大笑:“哈哈哈......杀!”

    “啊!啊啊!”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声的惨叫,手下的士兵一个个惨叫落马,这让阿鲁世的笑声戛然而止,“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秦军的火铳怎么可能射这么远.......”

    秦军用一排排的子弹回答着阿鲁世。呯呯的枪声响个不停,一排又一排,就连从两翼包抄的人马也没放过。

    远处刚刚赶到的七部人马,在两里外观战,但见隔着三百步,阿鲁世的人马就象麦子一样,被一排排地割倒,一蓬蓬血雨暴洒而出,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如潮,一匹匹战马轰隆倒地,在地上激烈地翻滚着。

    那感觉,就象是秦军用一股无形的力量,远远地把阿鲁世的人马不断地撕裂,摧残得不成人形.....还没冲入两百步,阿鲁世的人马已经死伤遍野,冲在前头的几乎没有一个能幸免,人尸马尸推积满地,让冲锋的道路都被阻住了,不断倒地的战马会把后面的战马也带倒,轰隆地地摔成一团。

    这一片腥风血雨,看得七部之人脸上一片煞白,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情况,这是**裸的屠杀,阿鲁世的人马还没冲进两百步,就被惨重的伤亡压溃了,没有人敢再往前冲,前面仿佛有无数凶狠的死神在吞噬着生命。

    七部之人看着这样的情景,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惊恐地溃逃的敌军,竟忘了去追击,各人心中惊骇的同时,也暗暗庆幸被射击的不是自己,庆幸自己不是大秦的敌人......

    ***

    呯!

    秦牧一枪射去,一只羊应声而倒。孟古青欢呼一声,打马飞驰过去。

    到了边上,她才发现自己拿不动猎物,于是大叫道:“秦王,打羊算什么本事,你打只兔子来看看。”

    “这个嘛,相比而言,本王还是觉得打羊更有本事,怎么说羊也比兔子要凶猛一点。”

    大玉儿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

    她为了方便骑马,换上了一套紧身装束,那巍峨的山峰,柔软的草原,显露在秦牧面前的,是一派博大的、水草肥美的草原风光。

    这是大明的皇庄,以前倒是放养有一些猎物,但现在因没人管理,除了羊和兔子,就没别的了。秦牧倍觉无趣,对孟古青说道:“算了,不打了,孟古青你负责把羊拖回来,然后生火烤了,本王的午膳就由你来承担了。”

    “我?”远处的孟古青指着自己的鼻尖。

    “废话,难道让本王烤给你吃不成?”

    秦牧说完,自顾打马而去。韩赞周听说秦牧要来“秋猎”,匆匆让人把皇庄里的房子洒扫了一翻,虽有些简陋,但好歹洒扫得很干净。

    秦牧这些天呆在紫禁城里,没完没了地处理政务,着实有些气闷,临时决定出来透口气,却没想到皇庄里只在羊和兔可打。

    八角凉亭临水而建,亭中达哲已铺好的虎皮,秦牧入亭往虎皮软垫上一躺,顺手把达哲搂在怀里,望着亭外的枫树,和倒映在池中的白云,高远的天空,在紫禁城里呆久了积下的那股郁闷感渐渐淡了。

    被她搂着的达哲,动也不敢动,秦牧有点好笑,这大清公主胆子也忒小了点。

    大玉儿则相反,她总是不错过任何与秦牧接近的机会,跟着进亭后,她眼波一转,柔声说道:“秦王若是累了,奴婢帮你拿捏一下吧。”

    “还是本王帮你吧。”秦牧哈哈一笑,把她顺势也拉下来,在她身上胡天胡地“按摩”了一番,连旁边的达哲也一并照顾到了。

    这对绝然不同的表姐妹,一个水草肥美,可任人驰骋,一个含苞待放,娇嫩无比。秦牧看着被弄得衣衫散乱,面红如花的二人,不觉血气涌动。

    他未及多想,就见孟古青拖着那头羊,气喘吁吁而回,那略带婴儿肥的娇憨小脸上,渗着汗珠儿。

    闻到声响坐起身来的大玉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自己的侄女吗?是在科尔沁草原长大的吗?

    “孟古青,你.........你怎么自己拖?”

    孟古青气鼓鼓地答道:“是他让我拖的,我敢不拖吗?”

    “我是说,你留着绳子干嘛,不知道把羊绑在马鞍上拖回来吗?”

    “啊!我忘了....”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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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入陕祭陵

    ***

    这天早朝的时候,接连传来两份捷报。

    一份是左军大都督马永贞攻破大同城,生擒姜瓖,尽纳大同十六州县的捷报。至此,山西全境全部纳入大秦治下。

    另一份是从科尔沁草原传回的,螯拜统领的“八部联军”北上,牛万川旗开得胜,凭借五百来复枪,一举击溃奇他特部将阿鲁世两千骑兵。

    这份捷报,只是歼敌五六百的一场胜利,但意义非同一般,它意味着,大秦有一件克制骑兵的利器了。

    看到这份捷报,秦牧比看到马永贞拿下大同还高兴。加上蒙轲组织起来的“八部联军”的震慑力,辽东定矣!

    至于整个漠南,这得一步一步来,想一下子解决是不可能的。目前只要能保证北疆安定,不被漠南各部的战乱波及就可以了。

    铨选人才方面,能铨选出来的人,吏部也基本铨选完了。

    查抄整个内城的工作,也宣告结束了。

    根据户部右侍郎杨超奏报,从整个内城女真人、包括多尔衮、多铎、阿济格、济尔洽朗、代善、范文程等一大批满清权贵家中,共抄出珠玉古董、人参鹿茸等名贵之物计六库。另有黄金八万七千两。白银一千七百万两,以及其他物资一大批。

    真算起来,满清真是够穷的,整整一个满城,包括多尔衮这些王公贵族在内,才抄出这点值钱的东西,只比山右八家略多。

    秦牧很不客气,让户部从中拨一百万两,用于西京的皇宫建设。

    得知秦王只要求调拨一百万之后,很多官员都暗松了一口气。南京的宫城,整整花了四百多万两,西京只要一百万两。这下大家终于相信,秦王是真没迁都西京的打算了。

    给,不就是一百万两吗?给了!

    这回连最“刁蛮”的御史言官,都没有说三道四,还生怕秦牧后悔一般,立即请户部把款项落定下来,然后按此款项,匡定西京皇宫的规模,就一百万两的规模,一文也不能增加。谁弄超支了,我口水淹死他!

    秦牧坐在龙椅上,看着随驾北来的御史言官争着抢着,让户部侍郎杨超赶紧拨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忠心护主,急吾王所急,想吾王所想呢。

    “咳咳!”秦牧轻咳两声,把杨超从那些御史言官之中解救出来。

    御史伍时行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高声道:“启奏吾王。纵观天下,中原已定,辽东渐稳,除了两广边隅之地。我大秦已尽有四海之地。秦王起兵于民族危难之际,驱胡虏,扫膻腥,复我衣冠。救万民于倒悬,仁及万物,德披天下。如今大秦治下亿万士庶。无不翘首以盼,伏望吾王早登九五,臣请吾王顺应天意民心,早日御极天下。”

    “正是,臣等日夜以盼圣主早日御临天下,吾王一日不登九五大位,天下士庶一日不安。伏望吾王早日南回,早登大位,以安天下。”

    “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吾王天命神授,富有四海,至今乃以王自屈。而两广余孳,却以君自居,岂不奇哉怪哉,伏望吾王顺应天意民心,早日御极九五,以正视听,以安天下。”

    一人带动,群臣又纷纷进言,争相劝秦牧早日登基。其实不止是他们,包括南京的路振飞、杨麟等留守大臣,在及各省的官员,无不上表请秦牧早登大位。

    秦牧也没有再拖下去的意思,若再不登基,确实不妥。

    不过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南方不缺民望,但淮河以北的士庶心中,却未必有多高的声望。毕竟这些土地才刚刚纳入治下两三个月。

    这年头消息优传播困难,很多北方百姓,甚至连他这个秦王也是刚刚听说也不奇怪。加上自己太年轻,崛起太快,这些都有可能让北方的百姓产生疑虑。

    民心这东西,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而且很重要。如果不能让百姓认同你是正统的,一有人煽动,很容易就会发生叛乱。

    象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类的口号,之所以能煽动那么多百姓跟着造反,正是由于这些口号否定了“正统”的合法统治。

    秦牧深知民心的重要性,所以从起兵之初,就十分注意大义名份。在赣州最艰难的时候,他被逼到那份上,还犹豫要不要立即树起自己的旗帜,也是顾虑到这个大义名份。

    此刻,秦牧面对群臣伏请自己早日登基的情景,他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决定。

    在群臣目瞪口呆之中,他严肃地宣布:先往关中祭陵。

    此举包括司马安在内,都十分意外,但司马安很快反应过来,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秦牧的决定。

    紧接着,李源、杨慎等人,纷纷出班表示赞同。

    本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原则,秦牧还就自己前往关中祭陵一事,向天下颁布了一道旨意。

    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这个秦王是如何的谦逊,在群臣再三促请之下,“唯恐德望不足”,“犹恐始祖英灵不佑”,是以先往关中祭告始祖,才敢言天下事。

    大臣们开始紧张筹备御驾入陕祭陵一事,秦牧回到后廷,招来燕高飞,对他说道:“你立即飞鸽传书,让巡抚关中的宋献策,以及李定国、于成龙等人,提前着手筹备祭陵一事。务必要精心准备,要做到隆重而庄严,合乎古礼;

    我华夏这几百年来,先是宋亡于蒙元,今番又有大半江山沦于胡虏铁蹄之下,世人皆疑我中华气运已损,是以屡屡被异族欺凌。

    今番本王入陕祭陵,是要振奋天下民气,重铸泱泱华夏之魂。是以,即便有所糜费,也不必计较。本王平日便是缩衣节食也无妨,但在祭拜始祖一事上,一样都不能省。”

    “臣遵旨!”

    燕高飞郑重应了一声,便要退出。

    秦牧突然想起一事,又把燕高飞叫住:“你等等,传本王令,将满清一干王公大臣,以及范文程、孙之獬等汉奸一并带上,作为本王献给祖先的祭品。

    今番本王还要让世人看看,什么叫胡无人,汉道昌。哈哈哈........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喏!”

    燕高飞刚退出,侍候在殿中的大玉儿脚一软,扑嗵跪倒在地,流着泪哀求道:“秦王,秦王!你饶了福临一命吧,秦王,福临他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秦王,福临当初只有六岁,入关的决定,都是多尔衮他们做出的,福临他......他.....呜呜呜,都是我害了他,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去坐那个位子.............”

    大玉儿这回是真的方寸大乱了,哭成了个泪人,她就一个儿子,这些天她费尽心机讨好秦牧,所求的,无非就是要救儿子一命。

    见秦牧不置可否,她跪爬过来,伏在秦牧脚下不停地哭求道:“秦王,您是天下英主,福临他只是个小孩子,你饶了他吧,秦王,奴婢今生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秦王您的大恩大德,秦王..........”

    “行了!”

    秦牧淡淡一说了一句,然后举步而去。

    确实,福临只是个小屁孩,确实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入关的决定,屠杀汉人的命令,都是多尔衮他们下的,这没错。

    但谁让他是满清的皇帝呢?再小你也是皇帝,那就得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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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伏子(求月票)

    ***

    北伐大捷之后,秦王要往关中祭陵,告慰先祖。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得天下皆知,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以前的君主,只要有机会,谁不是急着去抢那张龙椅,生怕迟了那么一刻。

    不比远的,就拿现在的广西和广东来说,占着偏远的一隅之地,千儿八百个人,手上几条烂枪,还不是抢着称帝抢破了头,甚至不惜同室操戈,手足相残。

    秦牧驱逐鞑虏,恢复华夏衣冠,领有四海,功莫大焉!在百姓切切期盼,群臣再三劝进之下,还要千里迢迢赶往关中,先行祭陵,而不抢先登极。

    这是对华夏先祖的致孝,是海一样的胸襟,这样的人,才配做天下之主嘛!

    有些人不禁想起永乐当年之事,朱棣打下南京时,急不可耐地赶去金銮殿登基,还是有人提醒他“殿下先谒陵乎,先即位乎?”朱棣才惊醒,连忙去谒陵,此举显得非常虚伪,但打着一个“孝”字,还是取得了天下人的认同。

    秦王今日之举,与朱棣不可同日而语。以眼下的情况,秦王并无必要先去祭陵,却坚持这么做,这就显示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教人打心眼里佩服。

    许多有条件、有能力远行士人,纷纷闻风而动,自行赶往关中,希望能目睹,甚至参加这次隆重的、意义非凡的祭陵盛会;

    当然了,希望借机有幸得到秦王的召见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这段时间秦王所到之处,总是选贤任能,许多读书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自认有些才学的人,有几人能不心动?

    不光是读书人在行动,精明的商人同样是闻风而动。

    秦王车驾刚刚出京。有个叫刘禹的商人,壮着胆子,在半路上拦住秦王车驾,向秦王捐出自己全部的身家,据说他连家里田地都变卖了,才凑出十六万两银子。

    捐献之时,他言道:这些年天下战乱不休,华夏祖陵失修,作为炎黄子孙,不忍见祖宗蒙辱。是以倾尽所有,以供修陵。

    刘禹此举感动了秦王,秦王收了他十五万两银子,并赐了个官职。

    此事一下子传疯了,平常人等感动莫名,而其他商人则从中窥见了机会。

    秦王一路西行,前来捐献的商家富户络绎不绝;

    尤其是刚刚成立的山西商会,一次募集了一百二十万两的巨资,在太原城外守候秦王车驾。秦王还接见了他们。

    随驾的御史言官惊慌了,他们死盯着户部,除了那一百万两外,不让户多拨一文钱用于修建西京皇宫。但如今看来,能堵住户部并不见得就万事大吉了。

    秦王要是想,排队给他捐献银子的商贾富户能从北京直排到西京去,这虽然夸张点。但要修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绝对不成问题。

    要知道,当初修建南京的皇宫时,天下百姓一次就捐出了**百万两。坐不住的御史言官开始频频进谏。

    但秦牧还是力排众议。在太原城内接了万宜、胡山南、李吉三个山西商会的代表。

    秦牧驻驾的地方,本就是胡山南的产业,是他主动请求山西布政使沈文奎用自家别院接待御驾的。

    在沈文奎的带领下,三人诚惶诚恐地走进院子,在台阶外就开始三拜九叩,入厅之后,再复叩拜,有如朝圣一般。

    秦牧看着伏在地上的三人,轻轻颔首道:“你们捐献的银两,本王收下了。本来这个时候,再提山右八家,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但为了你们好,本王还是再次提醒你们,前车可鉴,切莫重蹈覆辙。”

    “草民等不敢,草民等不敢。”胡山南三人连忙再叩首。

    “没什么不敢的,逐利是商人之本性,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

    胡山南、万宜、李吉三人万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秦王,竟换来这样一通话,不禁吓得脸色煞白,冷汗森森直下。

    秦牧此时却道:“沈卿,这番话本王是说给你听的。”

    沈文奎悚然一惊,也连忙跪下请罪。

    秦牧摆摆手说道:“沈卿,本王只是要告诉你,商人逐利是本性,所以不能光靠他们自觉。如果再出现山右八家那样的事情,本王将不只是抄商家,还要追究当地官员疏于管治之责。”

    “臣.....谨记在心。”

    “你们都起来吧。”

    “谢吾王。”

    “不教而诛谓之虐。本王今日提醒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守法经营,特别是不要里通外国,资敌养寇。本王今日之所以接见你们,是因为山西战略地位不但极其重要,而且晋商这个群体也比较特殊。

    你们若是忠心为国,则可替朝廷分担不少边需补给。你们若是行奸弄险,则会给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害。

    大秦是鼓励工商的,本王也乐见商人繁荣市贸,所以,只要你们守法经营,便不用担心什么。”

    “是是是,草民等一定守法经营,不敢违背吾王一番谆谆教诲。”胡山南三人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暗暗吁了一口长气,这时才感觉到背上汗津津的。

    秦牧稍作沉吟之后说道:“九边之地,免不得要驻以重兵,为了解决军需补给,本朝也会采用开中之法。晋商历来善于经营,本王乐于看到你们参与其中,让边贸重新繁荣起来。”

    胡山南、万宜、李吉三人听了满心激动,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些,在秦牧这句话,足够了。

    秦牧自然也不会与他们说太多,很快让三人退下,然后才对山西布政使沈文奎说道:“宣大是进出草原的战略重地,朝廷必将在此驻以重兵,以控制漠南各部。而军需补给,从南方转运,耗费巨大。

    本王钦点你为山西布政使,是寄予了厚望的,望你能对各州官吏严加约束,防止他们对商人层层盘剥,以便让商人有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使商贸迅速繁荣起来。

    还要在边墙多设一些榷场,鼓励牧民前来交易,官方可适当建一些商铺,或租或卖给商家,此举不但能增加官府收入,还能迅速拉动贸易繁荣,商贸繁荣了,边军补给也就容易解决了。

    另外山西山多地瘠,干旱少雨,农产不丰。你要在山西加快推广玉米、蕃薯、土豆这些新作物,尽快解决山西的粮食问题,以资军用。”

    划出一块地作为榷场,再在里面建商铺或租或卖给商人,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比较新奇的。沈文奎一下子就从其中看到出了巨大的收益空间。

    秦牧这一招是借用了后世大搞房地产的办法,他没有在国内搞,而跑到边境线上来搞,主要还是要解决边军的供给问题。

    此举不但能在短期内筹集起一大笔财富,而且从长远来看,对促进边贸也会有良性的一面。

    沈文奎得了这个点石成金的妙策,不禁大喜,连忙拜道:“吾王对臣之隆恩,臣铭感五内,唯有鞠躬尽瘁,以报吾王天恩之万一。吾王点拨之事,臣会字字谨记在心,倾力施行,不敢有负吾王厚望。”

    秦牧一路西行,有些累了,便传来太仆寺卿杜风,让他与沈文奎商议,细化山西的边贸事宜。

    就战略地位而言,山西比北直隶更为重要,北直隶南面一片开阔,无险可守,北方的势力就算占领了北直隶,也不容易守住。

    山西东面是太行山,西界黄河、吕梁,南面有崇山险阻,只通一条太行古道,极守难攻。而且南下就是中原腹地,向西可取关中。向北,就是进出漠南的捷径。

    是以,秦牧对山西防备的重视,甚于北京。他这次入陕祭陵,并不只是单纯的祭陵,颇有巡察九边之意。

    通过此行,对北疆作一些安排,使之真正安定下来,可谓是用心良苦。

    对于晋商,他今日破例接见,算是埋下一个伏笔,来日将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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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蒙古卫拉特法典

    ***

    秦牧一行到黄河边上,在东岸准备渡河时,传来了螯拜的一份捷报,八部联军一举攻破奇他特、扎鲁特、浩齐特三部,俘虏其部众一万多,牛羊四十多万头。

    只不过俘虏的都是三部的老弱,三部的青壮并没有太大的折损,一起向漠北逃去了。

    秦牧望着滔滔的黄河水,微微皱起了眉头,司马安安慰道:“秦王,虽然让奇他特主力逃脱了,但如此一来,对我朝控制漠南各部还是有好处的。”

    秦牧摇头说道:“整个漠南,何其浩瀚,要控制住谈何容易。别看漠南各部现在不敢得罪我大秦,那是因为他们实力刚刚严重折损,我大秦灭清余威尚在。

    本王担心的是,满清的败亡,会给蒙古重新崛起的机会。现在的漠南蒙古各部,正处在摆脱满清束缚后的激烈动荡中,各部族相互兼并,战争不断,看上去很乱;

    这让本王想起了铁木真时代的蒙古,当时各部也是一样的乱战不休,但这种战乱和兼并,有可能会促使蒙古重新趋于统一,重新强大起来。”

    司马安答道:“吾王所虑,虽不无道理,但只要我大秦加强干预和控制,漠南各部要完成统一没那么容易。”

    “大秦刚刚完成北伐,国内民生急待恢复,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巨大开支也迫使大秦在短期内难以再对草原大举用兵,这段时期,何尝不是蒙古各部崛起的良机?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草原上风雪将至,就连蒙轲的联军也难以再长途奔袭。但这种天气,却不影响草原深处的蒙古部族对相邻的部族的兼并,那不过是翻座山,越条河的事。风雪再大,又能造成多大影响?

    不说几年,就算是一个冬季下来,在这样激烈的动荡中,漠南也可能出现不可预知的变数。而我大秦却只能远远地看着,甚至难以得知草原深处发生了些什么。”

    司马安说道:“秦王不必过于忧心,正如秦王您所说,在冬季,虽然不影响那些比较强大的部族兼并周边的小部族,但他们也无法及远。那就注定他们难以有太大的发展。”

    “但愿如此。”秦牧心里忧虑未解,接着说道,“本王怀疑,三部老弱被俘,很可能是雅图这个女人故意放弃的。没有了老弱的拖累,现在她与奇他特实际上是变得更强大的了,而且还成功地让手下的士兵对大秦产让了破家之恨。

    看来咱们是小看雅图这个女人了,如果三部老弱真是他授意奇他特放弃的,这不但是智慧。而且足见她的心够狠,这样的个敌人,不可轻视啊。

    漠北蒙古,本来就只有土谢图汗衮布、札萨克图汗诺尔布、车臣汗硕垒三个股势力。不象漠南一样被满清划分得很细,这三个部族实力雄厚,在漠北勉强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现在奇他特和雅图上万大军突然杀往漠北,毫无疑问。势必会打破漠北本就脆弱的平衡,很可能让漠北也出现一次势力重组。

    蒙古人有过成吉思汗时代的辉煌,有了国家的概念。千万不要小看他们,象漠西准噶尔汗巴图尔,竟成功招集各多部族会盟,制定了《蒙古卫拉特法典》,使漠西蒙古因此趋于一统。

    这些事情必须引起咱们足够的重视,咱们面对的并不是原来那些蒙昧无知的夷族,加上流动是游牧民族的天性,谁能保证,已经完成一统的卫拉特蒙古不会重新回归漠南?

    要知道当年他们曾长期生活在漠南,只不过后来因内部分裂,实力大减,才被迫西迁的。如果准噶尔汗巴图尔惦念着漠南丰茂的草原,有心率部杀回来,本王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而且以他们的速度,一两个月就可以杀入漠南地区。”

    秦牧说到这,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捏紧了拳头。他对韩赞周吩咐道:“老韩,你立即去把大玉儿给本王带过来。”

    “喏。”

    司马安见秦牧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秦王,出了什么事?”

    秦牧摆摆手不答,等韩赞周把大玉儿带过来,他淡淡地问道:“在北京时,本王记得你说过,准噶尔汗巴图尔招集各部会盟,制定《蒙古卫拉特法典》时,青藏的和硕特部固始汗,漠北的札萨克图汗都赶去参加了对吗?”

    大玉儿突然被叫来,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她小心地答道:“是的,秦王。”

    “那么换而言之,青藏的固始汗和漠北的扎萨克图汗,已经承认的了准噶尔汗巴图尔的大汗地位,是吗?”

    “是.........是的。”

    秦牧神色转冷,逼视着她道:“你倒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王?”

    大玉儿脸色大变,急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真没有什么事隐瞒秦王.......”

    “还说没有?漠西准噶尔部崛起,巴图尔汗夺取了漠西各部盟长之位,和硕特部因心存不满,举部内迁到青藏;照你这么说,固始汗应该视巴图尔汗为仇人才对,那固始汗占据青藏之后,为什么还要眼巴巴地赶回漠西参加会盟,还一同参予制定《蒙古卫拉特法典》,并认巴图尔的盟长地位。这不是很矛盾吗?你如何自圆其说?”

    “这........秦王,奴婢....”

    “说!”秦牧冷喝一声,把大玉儿吓得连连磕头。

    “秦......秦王,是这样的,巴图尔是个雄才大略的人,他带领准噶尔部迅速崛起,凭借实力夺取了漠西各部盟长一职,固始汗当时心中虽然不快,但考虑到自己实力已经弱于巴图尔,也只能默认。

    俩人之间虽有不不快,但并没有撕破脸,巴图尔也没有为难固始汗,还一同出兵帮助固始汗打下了青藏,作为和硕特部的新牧地,所以固始汗后来也去参加了会盟,并承认了巴图尔的盟长地位........”

    “这些你当初可一句没提。”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当时秦王要听漠西准噶尔部的事情,奴婢就捡重要的说,这些细枝末节,奴婢没顾得上细说,请秦王恕罪。”

    “细枝末节?”秦牧真想狠狠地修理她一番,以她的心智,岂会不知道这些才是重点,她故意没说,分明是怕全吞出来后,自身失去价值。

    旁边的司马安听到这,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青藏、漠西、漠北,原本看似不相关的、甚至是三股敌对的势力,实际上通过一部《蒙古卫拉特法典》,隐隐形成了同盟。

    这部法典是用来调整卫拉特与喀尔喀各部之间的关系,建立共同抵御外族势力的同盟。同时以法律的形式确定各部的等级,不同等级以及同一等级的不同等第,都分别享受不同权利、承担不同义务。并最终确定了准噶尔巴图尔的大汗身份。

    大汗也就是盟长,地位高于一般的汗,如果准噶尔汗巴图尔真是个雄才伟略的人,真能把这三股势力扭在一起,这将是极为棘手的事情,要比入关的满清可怕得多。

    蒙古各部的实力,其实要比满清强大得多,只不过因为他们长期陷于内战,严重分裂,所以才让女真人有机会呼风唤雨。

    从明初开始,蒙古各部分裂已经两三百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纵观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莫不如此。现在蒙古各部重新合并的倾向也越来越明显。

    摆脱了满青束缚,正在激烈动荡的蒙古,或许正是在经历一种合并前的阵痛,情况令人堪忧啊!

    秦牧当即招来李源、杨慎等人,就在滔滔的黄河边上商议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开始渡河进入关中。

    李定国、宋献策、于成龙等人亲自来迎接秦牧车驾,并给秦牧上报了一个消息:秦军在西宁附近与固始汗之子达延鄂济尔发生激战,因天降大雪,秦军不得不暂时撤回兰州,未能夺取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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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大秦回来了(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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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受小冰河时期的影响,明末西北连年灾荒,再加上战乱不休,让关中变得十分残破。

    但说来奇怪,自从明亡之后,异常的气候也在慢慢好转,这两年甚至还算得上是风调雨顺。

    为了对抗大秦,满清统治期间,对治下民生还是十分重视的,多尔衮出台的一些有利于民生恢复的政策,现在大秦都还在沿用。

    当初镇守关中的何洛会惊闻勒克德浑大败,匆匆弃守关中,大秦占领关中的过程,没有暴发大规模的战争。这样关中实际上就经历了一年半的小小恢复过程。

    宋献策巡抚关中后,很快招安那些大顺军余部,让关中迅速安稳下来。朝廷又从四川前后调拨了两批粮食,加以赈济。

    秦牧一路上看到,百姓虽然还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但至少已经没有易子而食,到处饿死人的现象了。

    社会也很安定。毕竟遭受了那么多年灾荒和战乱,人心思定,加上大秦赈灾力度比较大,自然不会再有多少愿起来作乱。

    前往西京长安的路上,秦牧问起陕西事务,宋献策说到人口问题时,感慨万端地道:“万历六年,不计大量的隐户,陕西行省人口有4502067人,如果连隐户一起估算,臣估计当时陕西人口至少有550万以上。但经过这些年灾荒战乱,人口损失极为严重。

    臣巡抚关中,首先就是重新统计人口,制定户籍,划分田地。如今各县基本统计完了,合共起来,整个陕西余下的人口不足130万。较万历年间,五去其四矣!”

    秦牧听了之后,心有戚戚焉!

    这是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数字。如果万历六年陕西就有550万人。那么连这几十年出生的人口一起算,光是陕西一省,明末陕西一省死亡人数就有近500万,实际等于六个人中死亡了五个。

    要知道整个二次世界大战,全世界死亡人数也不过四到五千万,可见这组数字之下,包含着何等惨烈的景象。

    秦牧由衷地发出一声长叹:“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秦王,由于人口稀少,百姓耕种不了那么多。整个陕西行省现在大部份土地只能丢荒,这对控制西北其为不利。臣建议从江南迁民,以实关中。”

    现在南京人口两百万,苏州那样的城市也有百万之众。而陕西一省之地,现在才130万人,确实是太稀薄了,有些地方只怕是数十里无人烟。

    而西北的稳定,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关中,不光是人力兵员。还有粮草补给,关中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也难怪宋献策急着要迁民充实关中了。

    “迁民之事,本王回南京之后再从长计议。”

    人口锐减的何止是关中一地,整个北七省。人口死亡超过五成,中原许多地方同样是数十里无人烟。与东汉末年,曹操所说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景象相差无几。

    秦牧想了想说道:“官府要鼓励百姓多生育。每生一个孩子,可划分若干土地予民户,若是百姓无力抚养。官府要承担起抚养的责任,按新生儿的数量发放口粮。”

    “秦王,由地方官府发放新生儿口粮,这一点可行。给新生儿划分土地则有些不妥,如今给各家各户划分的田地,已经是他们耕种的极限。再多划分田地,他们也无力耕种,只会加重他们的税赋负担。”

    秦牧说道:“这一点可变通一下,新划分给新生儿的这部分田地,十年或十五年内免税即可。”

    这倒是可行,反正那些土地荒着也是荒着,早点划分给百姓,或许还能让他们拼命多耕种一些。想到此,宋献策也没有再反对。

    秦牧向李定国问起河西战况,李定国答道:“秦王,目前河西兵力太少,凉州以西,虽然已主动归附大秦,但甘州等城,目前实际都只有两三百人马驻守,必须尽快增加兵力才行,否则河西一但有变,这点兵力实不足以掌控局势。”

    秦牧听后点点头,紧急与司马安等人榷商调兵之事,调兵其实不难,关键是补给。

    秦牧与宋献策等人一边商议,一边前行,到达西京长安时,满城军民皆出城迎接,站于道路两旁绵延数里,气氛颇为热烈。

    远远望去,长安城墙高大巍峨,明初统一全国后,朱元璋命令各府县普遍筑城。朱元璋以为“天下山川,唯秦中号为险固”。还派太子朱标入秦,有意在关中建都。西安城就是在这个建城的热潮中,由都督濮英主持,在唐皇城旧城基础上扩建起来的。

    扩建后的城墙高四丈,顶宽四丈到五丈,底宽五丈到六米,城墙每隔四十丈修敌台一座,突出在城墙之外,共有敌台98座。

    全城还建有马道11处。城墙四角都有突出城外的角台。角台上修有较敌台更为高大的角楼。城墙上外侧筑有雉堞,又称垛墙,共5984个垛口。

    最初的城墙完全用黄土分层夯打而成,最底层用土、石灰和糯米汁混合夯打,异常坚硬。后来又将整个城墙内外壁及顶部砌上青砖。

    历经两百多年的风雨和明末的战火洗礼,整座城仍旧巍峨耸立,与雄浑的西北大地浑然一体。秦牧车驾的到来,给多灾多难的关中大地,屏添了一抹亮色。

    这些年来,关中饱受灾荒和战争摧残,民间普遍弥漫着一股抑郁、悲伤的情绪。

    秦牧率六部大臣而来,车驾辘辘,旌旗猎猎,护驾兵马黑衣玄甲,刀枪如雪,铁蹄铮铮,震动了八百里秦川,那股凛冽之风,扑面而来;

    这让关中百姓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那支横扫**的大秦铁军,穿越千年岁月重回到了雄浑的关中大地。

    这一景象,让关中悲情的民气为之一振,那凛冽的大秦雄风,让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禁淌下了热泪。

    这三秦故地,所有与大秦相关的印记,突然间都被唤醒过来。巍峨的秦岭,风飞云涌。八百里秦川,细浪翻腾;

    骊山之巅,那个无比高大,足以让千年伏首仰望的身影,仿佛又在仗剑遥指东方,那黑色的大袖一展,遮天蔽日,横扫宇内。

    那是秦王,是平定天下,促成宇内一家,让书同文,车同轨,造就了华夏两千年大一统局面的秦王。

    前来迎驾的百姓中,不知道是谁喃喃自语了一声:“大秦.......大秦回来了!”这一声自语,瞬间激活了人们血脉中那股丝丝传承不息的秦人因子,听,赳赳老秦在西风中怒吼!

    “大秦回来了!”

    “大秦回来了!”

    “秦王!”

    “秦王!”

    一浪又一浪的呼喊声,从迎驾的百姓口出发出,声浪越来越大,直上九霄,回荡四野。

    西风猎猎,战马惊嘶,秦牧一身黑色绣金龙的王袍,腰悬着宝剑,站到车辕华盖下;

    辘辘车声中,秦牧对伏倒满地的百姓疾声大呼道:“秦王扫**,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关中的乡亲们,本王知道,你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心里在太多的酸楚和血泪;

    但是,大家万不可忘记,咱们脚下站着的是三秦故地;咱们的先祖曾从这里出发,席卷天下,铸就了两千年华夏一统的局面,这是后来者无数丰功伟绩都难以比拟的。

    咱们应该怀着一颗荣耀之心,坚定地从苦难中站起来,挺直腰干,让刚烈的大秦雄风重新吹遍三秦故地,让祖先的英灵欣然看到,我们没有被苦难击倒,乡亲们,站起来吧!从苦难中,站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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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大祀黄陵

    ***

    秦牧在西京稍事休息两日,便率军民愈万,浩浩荡荡北上中部县,并正式颁旨,改中部县为黄陵县。

    秦牧这次祭陵,因为在北京的时候就颁旨诏告天下,所以影响非常大,不少人从外地赶来观礼,让祭陵的场面更大浩大。

    到达黄陵县之后,秦牧与司马安等文武官员,首先斋戒三日。

    待选定的祭陵吉日来临,又沐浴薰香,峨冠博带,一丝不苟。从县城前往黄帝陵的道路上,新铺上了一层黄土,以清水洒润。

    道路两则,衣甲鲜明的秦军将士相护,旌旗猎猎,华盖仪仗齐全。另有三百六十人组成的乐工奏礼乐为前导,隆重而庄严。

    秦牧的车驾之后,是阿济格、多铎、范文程、孙之獬等两百多名俘虏,全部赤着上身,负着荆条,双手反绑,累累如珠。

    这些曾经或是凶残,或是狡诈,或是无耻之徒,此刻,全成了秦牧献给华夏先祖的祭品。

    阿济格等人在北京早已被折腾得生不如死,但此刻,当得知自己真的要成为祭品之时,还是神色惨白,丧然若死,深秋的寒风吹在赤条条的身上,一个个冻得鼻青面紫,瑟瑟直抖。

    黄帝陵位于县城以北两里的桥山之巅,桥山有沮水环绕,群山环抱,四周古柏成林,幽静深邃。历朝历代对保护黄陵古柏都很重视,宋、元、明都有保护黄陵的旨意或通令,满山柏林约八里方圆,六万三千余株。

    山下有大路可通山顶直至陵前。山下立一石碑,名为下马石,上有“文武百官到此下马”字样。

    历代君臣祭陵者,均须在此下马,步行至陵。秦牧让侍从重新帮着整理衣冠之后。怀着虔诚的态度在下马石前走下车驾,率领文武百官步行至祭坛前。

    祭坛上,已安置黄帝神主于上帝神主之左,在黄帝神主前,也陈牛、羊、豕三牲及其他祭器以及相应的祭品。

    在庄严肃穆的礼乐声中,礼官郑重其事,先请上帝神主至神坛,再请黄帝神主至神坛,整个过程礼官每个动作都必须恭恭敬敬;

    秦牧与文武百官神态庄严,恭立于神坛之下。他们身后的三军将士,万千百姓,无不屏住呼吸,无一人敢乱动,或是喧哗。

    接着是峨冠博带的秦牧登上祭坛,给上帝神、黄帝神主上香,并奠玉帛、进俎,也就是进献盛放着牛羊等肉食的礼器。

    庄严肃穆的礼乐声停下,秦牧与文武百官毕恭毕敬地面向祭坛跪下。祭坛下成千上万的军民也纷纷跟着跪下,在礼官的唱礼声中,郑重地行叩拜大礼。

    叩拜礼毕,由秦牧跪念祭文。此时谁也不能起身,全部面向黄帝神位跪听祭文,山风吹拂,松涛阵阵。秦牧跪在坛前,手捧祭文,大声朗诵:

    赫赫始祖。吾华肇造,胄衍祀绵,岳峨河浩。

    聪明睿智,光被遐荒,建此伟业,雄立东方。

    世变沧桑,中更蹉跌,越数千年,强邻蔑德。

    琉台不守,三韩为墟,辽海燕冀,汉奸何多!

    胡尘遮天,衣冠沦丧,人执笞绳,我为奴辱。

    懿维我祖,命世之英,涿鹿奋战,区宇以宁。

    岂其苗裔,不武如斯,泱泱华夏,让其沦胥。

    牧等不才,剑屦俱奋,万里崎岖,为国效命。

    频年苦斗,备历险夷,亿兆一心,披荆斩棘。

    还我河山,卫我衣冠,此物此志,永矢勿谖。

    经武整军,昭告列祖,实鉴临之,皇天后土。

    所在人屏息听着,秦牧朗诵之声回荡在山间,松涛和应,天籁梵唱;云天苍苍,洛水泱泱,三军静默,万众思潮起伏。

    遥想先祖荣光伟业,再思时事艰难,几曾衣冠沦丧,参与大祭的万千军民无不感慨万端,怆然而泪下。

    当年蒙元入主中原,华夏全境沦陷,但至少还能勉强保存衣冠,这次满清南侵,山河破碎,满地膻腥,泱泱华夏,大半国土的生民被迫屈辱地剃发易服,顶着金银鼠尾化为夷狄,想到这些,面对黄帝始祖,谁不是心绪万千,热泪沾巾?

    读祭文毕,秦牧起身,众人才能跟着起身。秦牧转身面对万千军民,从祭坛望下去,旌旗漫漫,人头攒动,宽广的祭坛前,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许多读书人都是千里迢迢赶来,眼中还含着热泪。

    成千上万双目光注视着秦牧,山风吹拂着他的峨冠博带,衣袂飘拂不定,秦牧徐徐展开大袖,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对我说:曾经有一条大鱼,生活在北冥那个地方,它化作一只巨鸟,在天地之间翱翔。巨鸟那垂天之翼,虽九万里亦可扶摇直上。

    曾经有一个人,他乘着五爪金龙,带着风雨雷霆来自九天之上,从双脚踏上苍茫的大地那一刻起,他不畏艰难险阻,开山通道,血战涿鹿之野,扫平了万里河山,划野分疆,制定法典,开辟了华夏五千年之辉煌。

    这些年,当我望着漫天胡尘遮住了华夏的天空,望着雪亮的屠刀下,被迫剃去头发,打起辫子的身影。总会有无尽的酸涩冲上喉头,总听到有一个声音大声地呼喊:记得吗?你的祖先叫炎黄!”

    当“炎黄”两个字从秦牧口中呐喊出来,下面的三军士卒,万千士民,无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秦牧接着道:“这些年来,我华夏大地,多灾多难,明皇虽励精图治,然殿堂之上,奸臣当道,为一己之私,打击异己,不择手段;四海之内,烽火连绵,萁豆相煎,生灵涂炭。以至于让鞑虏趁虚而入,奸淫掳掠,血洗中原。

    更有范文程、孙之獬、吴三桂之流,为鞑虏出谋划策,毁我衣冠,屠我生民,甘作奴才走狗,为虎作伥。

    今日,秦牧前来祭拜华夏始祖,心里怀无上的敬意、以及,无限的愧疚。是我们这些子孙不肖,使华夏蒙尘,使祖先蒙羞!”

    祭坛前的哭声更大,山间数万株松柏,随风起伏,如人叩拜,一股愧疚而肃穆的气氛,在山里间弥漫。

    秦牧霍然拔出巨阙剑,遥遥一指,喝道:“把献予先祖的祭品押上来。”

    秦军士卒立即把多铎、阿济格、范文程、宁完我、孙之獬等两百多个光着上身的俘虏押上来,这些人一个个脸无人色,便是杀人如麻的多铎,也是瑟瑟发抖。

    “献祭!”

    秦牧怒吼一声,秦军士卒那雪亮的大刀挥下,两百多颗头颅滚落在地,这些曾经践踏蹂躏过华夏大地的罪魁祸首,终于在华夏先祖英灵之前伏法。山风猎猎,松涛如怒,铁与血的味道弥漫在风中.......

    秦牧不再多看一眼,回身面向灵位,再次跪下,大声说道:“在先祖英灵之前,牧怀着愧疚之心,郑重立誓,终牧一生,将常怀谦诚,励精图治,奋发图强,护我河山,卫我衣冠。亦愿天下仁人志士,能团结一致,万众一心,再创华夏之辉煌,以慰先祖之英灵。”

    秦牧起誓过后,再向上帝神和黄帝献爵,献爵也就是敬酒。

    接着三百六十乐工再奏乐,在庄严肃穆的乐声中,大家一起行亚献礼。

    复行终献礼。

    行过终献礼后,饮受福胙,也就是大家分食祭祀所用的酒肉,这一点与民间上坟祭祖后,分食祭祀过的肉类是一样的,有受祖先赐福之寓意在内。

    接着礼官高赞曰:撤馔。

    乐工奏咸和之曲,秦牧于神位前将笾豆稍移动,复回立于原位。

    舞生直执其籥,与翟同。司节者在东,进于东一班舞生之首。在西者进立于西一班舞生之首。举节朝上,分引舞生于神位东西,序立相向。乐尽,麾生偃麾栎敔,乐止。

    接下来是送神,望燎。

    司其事者焚烧纸一万张、金银箔一万锭。秦牧与司马安等站到祭坛西南角的望燎位上观看纸钱和金银箔焚烧的过程,以示孝敬。

    望燎是祭祀最后一道程序,金银箔纸燃尽,整个大祭仪式正式结束。

    但是桥山之上,松涛未息,参加祭祀的士民心情久久未能平静,秦牧那一声呐喊,始终在人们的心头回荡:还记得吗?你的祖先叫炎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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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先稳住西北

    ***

    大祀黄帝陵之后,秦牧随后又另选黄道吉日,去祭祀了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南依层层叠嶂、山林葱郁的骊山,北临逶迤曲转、似银蛇横卧在渭水之滨。高大的封冢在巍巍峰峦环抱之中与骊山浑然一体,陵墓规模宏大,气势雄伟。

    相对于祭皇帝陵,这次祭始皇帝陵更类似于“家祭”,主要是为了向世人宣示,他继承的是始皇帝的法统,以此作为自己统治天下的法理依据。

    说来也奇怪,在祭始皇帝陵前三天,天空开始积满乌云,接着风雪交加,大雪连下了三日,在秦牧冒雪出城前往骊山的路上,风雪才收住。

    到达骊山时,大雪晴定,云开有隙,天光隐现之间,阳光开始普照下来,巍峨的骊山突然亮了起来。

    一时间,青苍骊马著银鞍,万里奔回卧秦川。烟雾尘尘澄清日,跃时重又上云端。

    那银装素裹的画面,美得让人不敢看。

    这天气的前后变化,颇有些微妙,让人不禁联想到了以前发生在秦牧身上的种种神迹。

    总之,虽然整个祭陵的过程没有什么异常,但光是秦牧一到骊山,就雪收云开,天光普照的的景象,已经让人充满遐想了。

    民间传说得最多的,就是始皇帝显灵了,此事很快就在整个关中传得沸沸扬扬,民气为之一振。

    这两次祭陵,政治上的效果是极为显著的。因为有大批读书人自发赶来从祭,从黄帝陵,到始皇帝陵,秦牧通过此举,向世人证明了自己继承天下法统的合法性,而且也得到了普遍的认同。

    冬天来了,在寒流肆虐之下,边境上或许能平静一点。

    秦牧深知不能再拖了,决定趁着这个冬天,回南京登基。

    在祭陵过后的几天里。秦牧在西京紧急召见了李定国、艾能奇、马万年、马唯兴、温存孝、等将领。与司刀安、李源、杨慎等人一起,重新榷商了西北的防务。

    艾能奇此时也不提什么听调不听宣的老话了,在秦牧面前,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僭越。秦牧自然也不去提这一茬。还温言抚慰。称赞他平定河套的功绩。

    众人榷商之后,决定往河西走廊调派了一万五千大军,分别加强甘州等各城的防务。

    不是秦牧不想多派些兵马。其实主要是后勤补的问题。

    如果派几万大军前往河西走廊,让河西的百姓养这几万大军,先不说他们养不养得起,就算养得起,估计也会逼反当地的百姓。

    如果从内地转运军须粮草,光是从西京长安到凉州,就要辗转两千里,如果是从江南调粮,那更是数万里之遥,中原刚刚打下来,尚需要大力赈济,如何经得起如此折腾?

    加上西路军多数是李定国与艾能奇所部,当初并未整编过。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秦牧决定先让李定国与艾能奇回南京参加开国大典,然后让兵部对西北兵马加以整编,否则将来出了什么乱子的话,那便悔之无及了。

    李定国现在派往坐镇兰州是马唯兴、虞永成坐镇甘州,冯双礼坐镇河套。其中马唯兴、冯双礼都是当初大西军将领,秦牧连见都没见过。

    于是秦牧便说要见见马唯兴与冯双礼,让他们回来一起参加登基大典,转而派马万年前往兰州接替马唯兴,派温存孝往河套接替冯双礼。

    这个理由还算巧妙,加上参加登基大典,有拥立之功,这是所在将领都希望的事,就算是以后与子孙说起来,也是一件荣耀的事。

    秦牧对漠西蒙古与青藏的固始汗隐隐有些担心,在送别马万年与温存孝时,免不了再三嘱咐,让他们注意防御。

    秦牧不敢小看蒙古人,他们曾经建立过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帝国,他们有过辉煌的历史。

    在原来的历史上,因为满清本身也是游牧民牧,与蒙古天然就比汉人亲近。而且很早就控制住了漠南,以此为先锋征战;

    即便如此还是被噶尔丹大举入侵,打到漠南乌朱穆沁地区,威逼北京。

    当时的准噶尔部控制了漠西、漠北、西域,疆域非常大。康熙帝被迫3次亲征,起举国之力,用了二三十年时间,耗费了无数钱粮,才溃败噶尔丹。

    而现在,大秦是农耕民族建立的帝国,与游牧民族天生就比较对立,对此,秦牧有着清醒的认识。

    有了来复枪并不见得就万事无忧了;草原之辽阔有数万里,除非你有全球鹰,否则进去了有可能连敌人都找不到。

    从辽东到西域,何其漫长,如果处处设防,先不说防不防得住,光是本身巨大的消耗,就能让大秦不堪重负。

    而现在,秦军还不适应草原上的寒冷,在这样冬季什么也做不了,刚刚完成北伐的大秦,也没有余力大举扫荡草原。

    司马安对蒙古也是非常警惕,他与随行大臣再次捉请秦牧,赶紧回南京登基称帝。现在万众期盼,若再拖下去,反而会让天下人失望,尤其是官员和三军将士。

    先登基称帝,把名份坐定,集正统大义于一身,才能名正言顺,才能集起军心民意,到时有什么变数,也好集举国之力应付。

    秦牧也觉得他们说的有理,于是决定第二天便返回南京。

    临回南京前这天晚上,天又下起了雪来,西京再次变得白茫茫一片。

    西京的宫殿还没开始兴建,秦牧暂时驻驾于原来的秦王府里。

    黄昏时回到王府后院,大玉儿等在大红的宫灯下,连忙上来帮他解下厚重的外套。

    花厅门垂着帷幕,隔住了外面的寒潮,地砖下通有供暖的管道,让整个厅内温暖如春。

    替秦牧解下外套后,大玉儿走到她面前跪下,脸带喜色地叩首道:“奴婢谢过秦王不杀之恩,此大恩大德,奴婢今生来世做牛做马........”

    “行了。”秦牧心中有事,不愿提这个。

    这次他虽然把福临也押去陵前“献祭”了,但最后却没有杀这个小屁孩,只是贬为庶民,南京安置。

    大玉儿自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番心思没有白费,得尝所愿的她“做牛做马”自然是心甘情愿。

    秦牧往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一坐,向大玉儿招招手,随口问道:“青藏的固始汗虽然承认了漠西准噶尔汗巴图尔的盟长地位,但巴图尔要指挥他恐怕还是不容易吧?”

    “是......是的。”

    大玉儿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此事,有些愕然。

    秦牧喃喃道:“在什么情况下,固始汗会听从巴图尔的号令呢。”

    “秦王.....奴婢不知道......不不不,奴婢料想,巴图尔想让固始汗完全听令于他可能性不大,但是........”

    “说吧。”

    “但是固始汗如果觉得自己无法独自面对大秦的威胁的话,就有可能与巴图尔真正结成同盟。毕竟当初攻打青海地区的却图汗时,巴图尔是一起出兵,帮助过固始汗的,正因为如此,俩人的关系才没有破裂,得到青海地区的固始汗,随后也主动返回漠西参加了巴图尔召开的各部首领大会。”

    秦牧轻蹙了一下眉头,固始汗现在基本控制了整个西藏,**被他高高架起,世俗大权皆掌握在他手中,手下兵马保守估计已经多达五万。

    而准噶尔部的巴图尔汗则控制了整个漠西蒙古,如果聚集起整个漠西的兵力,更是多达七万。

    在原来的历史上,正是准噶尔一举灭亡了西域的叶尔羌汗国,后果还与康熙大战了几场。当时似乎只有准噶尔一部在与康熙作战,如果加上一个固始汗的话,只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照眼前的形势,大秦最好是先离间固始汗与巴图尔汗,防止两部结成真正的同盟。

    可之前为了争夺西宁这个战略要冲,秦军已经与青藏的固始汗干了几仗,可以说这梁子已经结下了。

    以大玉儿心智,自然能猜到秦牧在担心什么,但她却不会胡乱表达意见,让秦牧觉得自己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秦牧也不用她提醒,因为秦军不适应高原的寒冬,反正暂时不可能大举攻打西宁了,他决定明天派个使者,先去与固始汗和谈,能化干戈为玉帛,暂时稳住青藏最好。

    如果不能,至少也要先打探清楚西藏的情况,以后好作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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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返南京(求推荐票)

    ***

    秦牧离开西京长安,返回南京的时候,天空又飘起来纷纷的雪花。

    据当地的老农说,这样的大雪对田里的麦苗生长是有利的,这就是所谓的瑞雪兆丰年。

    但对驱驰万里,一路返回南京的秦牧一行来说,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将士铁衣冷难着,玄色旌旗冻不卷。战马啸西风,口中吐白雾;稍远处的山野,因飘落的雪花让视线变得很模糊。

    秦牧掀起半边车帘,望着苍茫的山岭,揉了揉发僵的脸颊,心里颇为感慨。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自己这般辛苦驱驰万里,北上西来,顶风冒雪是为了哪一般?

    其实,秦牧也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窝在南京,坐镇后方,得闲时还可以与妻儿共享一下天伦之乐。

    只是,秦牧还是选择了万里驱驰。除了想亲自了解一下北方的情况,或许他更怕自己会象历代的帝皇那样,糜烂在深宫之中吧。

    在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中,象辽、金等朝,皇帝实行的多为“行国统治”,皇帝在于春夏秋冬四季,在各个京城来回轮驻、狩猎,国家的最高机构始终处于一种流动的状态。

    中原王朝实行的是“城国统治”,虽然也常设数京,但皇帝一但窝进深宫之后,就长年不出宫门。

    这两种统治方式,无疑各有优劣,“行国统治”对加强各个京城所辐射的地区的统治,有着深远的意义,还能让皇帝“行万里路”。

    “城国统治”的其他好处且不说,它有利于确保皇帝本身的安全是最明显的,而皇帝的安危,往往就是整个国家的安危。

    但“城国统治”不利的一面也是显而易见的,皇帝终年窝在深宫里。不但易于腐朽,而且容易被大臣糊弄;

    一个长年不出深宫的人,对天下的实际情况了解有限,一切全凭臣子上报。

    秦牧不想这样,所以他选择了行万里路,只是这样真的很累,甚至还会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他们会拿“秦王安危为重”的理由来反对,也有的说是“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当然。免不了在些官员是觉得这样一来“秦王不好糊弄了”,只是这样的理由说不出口而已。

    他靠在车窗上,望着原野上的风雪,心中莫名有些感慨,幽幽一叹:“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以日以年,我行四方..........雪霜茂茂。蕾蕾于冬。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行到洛阳时,燕高飞来禀报了一个喜讯,半个月前卞玉京顺利产下一女。

    这或许让很多人有些失望。特别是卞玉京自己,估计是最失望的一个。这个时代的人重男轻女,一个女人在家庭中的地位,往往是母凭子贵。

    秦牧倒是挺高兴。他虽然也希望多有几个儿子,但自觉还年轻,以后多生一点就是了。所以是儿子还是女儿,他不是很在意。

    一路上,他就开始琢磨给女儿起个什么名字,这和当初长子秦业一岁多了,他还没给起名字相比,待遇还真是不一样。

    可琢磨来琢磨去,想得多了,反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都到开封了,还没能把女儿的名字定下来。

    到了开封,自然要把红娘子一起带上。

    她怀孕四个月时间,天冷穿的衣服多,融着衣服还看不出她的身材有太大的变化,只在退去衣服才能发现小腹已经微微鼓起了;

    就秦牧所知,女人怀孕前三个月是胎儿形成和成长的关键时期,所以要特别注意,要避免过于劳累或做激烈的动作,以免流产。到了第四个月,反而没那娇气了。

    总之,趁这个不太娇气的阶段,带她回南京正合适,秦牧提前让人赶制了一辆装有减震器的马车,还在车上铺上了三层软垫。

    红娘子躺上去后,半个身子顿时陷了下去,她不禁嗔道:“秦王,这也太软了,妾身都陷着翻不了身了。”

    秦牧呵呵一笑,自己躺上去试试,果然是太软了,身体陷下去太多,导致翻身都有些困难,“老韩,快让人撤掉一层软垫。”

    “喏!”韩赞周赶忙照办。

    嗯,这下好多了,轻软暖和的丝绸被子往红娘子身上一盖,秦牧还细心地帮她把被角一处处的掖好。

    红娘子看着他的动作,恍惚间觉得他不象一国之君,就是一个体贴的夫郎,心里甜甜的。

    “妾身没那么娇气的,妾身可是........”

    “有孕在身的人。”

    秦牧迅速抢断,硬把“有武功在身”篡改为“有孕在身”。红娘子不禁道:“官字两个口,妾身说不过你。”

    “莺儿这回可说错了,我不是官,是君,只有一个口。严格来说,现在你才是官,我才是受害者。”

    红娘子被他逗得呡嘴轻笑,主动翻身侧卧搂着他,轻吻着他的脸颊,“秦王,妾身......想你了。”这样带着丝丝依恋的话,红娘子还是第一次说。

    秦牧能感觉到,她怀孕之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变得温柔了。

    “莺儿,让我查检一下,这是你吗?”秦牧装着要解她衣扣。

    若是以前,红娘子免不了要把他的手打开,这回却是由着他,反而把他搂着更紧些,生怕他突然不见了一般,双唇轻吻着他的耳垂,依恋之态愈浓。

    南返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因为顾及红娘子,行程慢了一些。回到南京时,已经是十一月下旬。

    和刚刚收复的中原不同,一接近南京,那繁华景象便扑面而来,路边的村舍中,可以看百姓在筛谷舂米,或在屋内檐前纺纱织布,辛勤劳作,村舍之间鸡犬相闻。

    在通往城里的路上,有士兵扛矛巡察,往来车马络绎不绝。

    临近城市时,随着人流、屋舍逐渐增多,路边开始出现了畜禽交易市场,一片片的屋舍和棚栏上,分别高挂着“牛行”、“猪行”、“羊行”、“驴行”、“鸭鸭行”等招牌。

    因为牲**易市场比较脏乱,是不能进城的,只能在城外交易。

    此时南京的南郊俗称南乡,乃农副业生产的重要基地。“南乡猪”、“南乡米”、“南乡鸭”、“南乡鸡”等特产都甚为有名,湖熟板鸭更是脍炙人口。

    总之,尚未进城,就能看到一派繁华热闹的市井景象,即便秦王今日还京,也没能对市井上的交易造成太大的影响。

    秦王北伐凯旋,这是何等大事,留守南京的文武百官,自然是早早准备好了隆重的迎接仪式,鼓乐合奏,法驾卤簿齐出,百姓也自发夹道相迎,到处是人潮涌动。

    南京的许多商家自发拿出鞭炮燃放,弄得跟过年似的,呛得秦牧一脸的烟灰,不过场面十分喜庆热烈。

    儿子秦业还手书了五字“父王辛苦了”,这家庭作业式的见面礼,秦牧一看,便知道这是杨芷教的,不写什么文治武功,却写这五个字,弥漫着的是一种家的温情。

    “哈哈哈......”秦牧抱起儿子,朗声大笑,这五个字可真比那些歌功颂德的话语更让他开心。

    文武百官和万千百姓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也都不由禁露出微笑来。

    有些官员更少不得要大夸秦业聪慧仁孝,毕竟这可是嫡长子,看上去秦牧对这个嫡长子也很喜欢,那太子之位几乎是不会旁落的了,有机会多夸几句总不会有错。

    因为秦王的回来,南京增添了无限的喜庆,人们传颂着秦王的文治武功的同时,心中也更安定了。没有秦王坐镇的南京城,让人让感觉有些不踏实,前阵子还在人传说秦王要迁都关中,现在这些传说终于可以平息了。

    大家开始热切地期盼着秦王登基大典的日子到来,开国皇帝的登基大典与后世之君不同,普通百姓也是有机会远远观看的,这可是千年一遇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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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金碧辉煌

    ***

    秦牧在文武百官簇拥下进城。一进正阳门,远远就看到巍峨耸立的宫殿群。由于宫城地势被整体填高了很多,坐落其上的新宫殿群显得越发雄伟恢弘,气势磅礴。

    错落有致、层层叠叠的金黄色瓦面,在阳光下反射着瑰丽的光芒,看上去就象是用黄金修成的宫殿耸立在云端。

    正因为如此,南京的百姓如今私下里已经将这座皇宫称作金宫。

    走进大秦门,就是如同广场一般的御街,御街东西两侧是翻修一新的六部衙门和五军都督府,光看这些,已经给人一种新朝新气象的感觉了。

    “黄振林何在?”秦牧高声问道。

    黄振林现在只是工部主事,在群臣之中职位不算很高,所以落在后面,听到秦牧询问,众臣连纷纷望向他,多少带有些羡慕之色。

    黄振林越众而出,淡定地一揖道:“臣黄振林,恭听圣旨。”

    秦牧含笑道:“这宫殿是由你主持修建的,今日就由你带本王与众位大臣观瞻一翻吧。”

    “臣遵旨。”黄振林又是抱圆一揖。

    秦牧与众臣一边听黄振林介绍,一边前行,过了御街,踏上汉白玉雕栏的外五龙桥,进入午门,午门内是内五龙桥,桥北是一个宽敞大气的广场。

    雄伟壮丽紫宸殿,也就是俗称的金銮殿就伫立在广场中央。

    大殿光是台基就高达四丈,远远望去,背倚蓝天,高大雄浑,慑人心魄。

    紫宸殿前有翔云、棲霞两阁,阁前有钟楼、鼓楼,是朝会之时,上朝的百官在监察御使的监察下。立于钟楼下等候进入朝堂的地方。

    殿前有三条“龙尾道”,是地面升入大殿的阶梯,龙尾道分为三层,两旁有汉白玉石栏,上层扶栏镂刻螭头图案,中下层扶栏镂刻莲花图案,这两个水的象征物,既符合大秦水德,又有袪火之寓意。

    金銮大殿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长21丈,宽12丈,连同台基通高近12丈,也就是将近40米高,显得雄伟无比。

    殿内正中那高高的丹陛之上,两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铜鼎18座。龟、鹤为长寿的象征。日晷是计时器,嘉量是的标准量器。二者都是皇权的象征。

    丹陛中间是九龙金漆宝座,宝座两侧排列6根沥粉贴金云龙图案的巨柱,所贴金箔采用深浅两种颜色,使图案突出鲜明。

    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甪端、仙鹤和香亭。宝象象征国家的安定和政权的巩固;甪端是传说中的吉祥动物;仙鹤象征长寿;香亭寓意江山稳固。

    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这座金銮大殿,秦牧非常满意,这座大殿不但比北京的金銮殿更加恢弘。而且样样是崭新的,没有北京紫禁城那股阴郁之气,

    紫宸殿后是宣政殿;

    宣政殿通常是作为皇帝日常朝见群臣。听政的地方。大殿东西两廊在门,东为日华门,西为月华门,门外是一些近臣办公的机关和史馆、书院。

    宣政殿后是华盖殿。

    华盖殿是皇帝的便殿,皇帝可以在便殿接见重要或亲近的臣属,办理政务,在便殿办公可以免去在宣政殿办公的繁文缛节。

    紫宸、宣政、华盖,组成了前朝的三大正殿。

    三大正殿两侧,东有文华殿、文昭阁,慈庆宫,西在武英殿、仁智殿、武成阁等。还有诰敕房、内阁、制敕房、六科廊等众多机构。

    整个前朝可谓是殿阁连云,恢弘壮丽,磅礴大气。

    至于后廷,对不起,除了秦牧之外,所有男人止步。你不想止步也行,请先挥刀自宫。

    其实就算让大臣们进后廷参观,大家也走不动了。因为规制宏大,各个大殿距离远,这庄严的皇宫,又禁止骑马,参观完前朝几座大殿,大家已经累得够呛了。

    这其中,唯在黄振林神采奕奕。在参观各个大殿的过程中,秦牧前后夸了他三次,让不少大臣羡慕不已。

    秦牧吩咐下去第二天大宴群臣之后,才回原来的王府。

    杨芷带着云巧儿、顾含烟、李香君等女,早在后院等着,秦牧回来,杨芷领头拜见,一个个眉梢带笑,眸中却含着热泪。

    秦牧上前扶起杨芷,见她眼中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忍不住紧紧搂住她轻声说道:“娘子,为夫回来了。”

    杨芷先是挣扎一下,随后抛开顾忌反手搂着他,泪中带笑地唤道:“夫君......”

    “哈哈哈......好了,为夫督师北伐,驱驰万里,凯旋归来,这个嘛,在大臣面前不好自夸,在自己家里,为夫可得好好慰劳一下自己。”秦牧说到这,突然听到一声婴儿啼哭,女儿两个字掠过脑海,他又是哈哈一笑,“咱们大秦的公主呢,抱上来,我瞧瞧。”

    卞玉京把女儿抱上来,转眼间,女儿差不多两个月大,粉嘟嘟的,煞是可爱,可惜不给秦牧这个当爹的面子,见面就哭个不停。

    “哎哟,我的小公主唉,你还要给爹爹来个下马威不成,好了,好了,别哭了.......”秦牧把女儿抱过来哄着,可惜无论他怎么哄,就是哄不住,小家伙哭声那叫一个洪亮。

    秦牧无可耐何,只得把女儿交给奶娘。

    接下来,对众女自然少不得一一温言几句。倒是巧儿这丫头,大半年不见,身量又长高了不少,婷婷玉立,俏丽生辉,那双眼眸儿越发明亮动人了。

    “杨家在女初长成,养在深闺.........”

    “人家才不要做杨玉环。”不等秦牧说完,巧儿立即俏然答道。

    “哈哈哈.....”

    大家怜惜他刚刚回来,身上劳累,说了一会儿话,就暂时散去。杨芷赶紧让莫莫若若姐妹俩侍候他沐浴,洗去一身风尘。

    然后秦牧在后院花厅开家宴,把众女一起叫来用餐,又是一番欢声笑语,众女分别上来敬酒,庆贺北伐大捷。

    夜里秦牧宿在杨芷房中,夫妻俩久别胜新婚,杨芷腻在他怀里,宫灯映着她脸上未退的红晕,让她少了几分端庄,女人味更浓了。

    “娘子,离钦天监选定的登基吉日只有十天了,明天咱们就先搬到新宫去住。”

    杨芷搂着他,迟疑地说道:“夫君,有件事妾身要跟您说。”

    “嗯,娘子你说。”

    “夫君,七月宫殿快修好时,路阁老他们求见妾身,说是要选些秀女充实后宫,妾身考虑到皇宫不比现在住王府里,总得添些人手洒扫,便同意了,夫君不会怪妾身自作主张吧。”

    “不怪,这些事情,娘子看着办就行。”

    既然要称帝了,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如果就自己带几个女人,外加王府这几十个侍女住进若大的皇宫,到时走半天看不到一个人,那成什么样子。

    秦牧虽然不打算象明朝皇帝一样,在后宫养一两万太监宫女,但一两千人还是要有的,否则连扫地的人手都不够。

    “娘子,现在选了多少秀女?”

    “妾身没得夫君的话,不敢多选,内监司反复挑选之后,只得381人。”

    各朝选秀女都有严格的挑选规则,比如明朝选秀时,先派各路人马到全国物色13至16岁的女子。

    负责选秀的内监在看中了某家女子之后,会付出一些银币作为聘礼,然后责令其父母在某年某月里把她们送到京师。待所有的美女云集京师后,然后分组。对那些腕稍短、趾稍巨,或者举止稍轻躁者加以淘汰。

    如此三天下来,十人中基本就只剩下一两人。稳婆会将她们依次引入密室,让秀女脱掉衣服,进行更详尽的检查和挑选,把不合格的再次淘汰掉。

    严格来说,每一个被选入宫的女子,都是皇帝的女人,随时准备接受皇帝的临幸。想到这些,秦牧表情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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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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