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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60章 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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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回到南京,京中百官也就安心了,文武百官开始全力筹备登基大典。

    其实很多筹备工作很早就在做了,只是因为秦牧出征在外,有些事情未经他钦定,未能最后落实而已。

    大秦五大都督蒙轲、刘猛、马永贞、李过、李定国。以及霍胜、崔锋、凌战、宁远、高一功、李辰、韩刚、惠登相、金声桓、郝摇旗、秦翼明、苏谨、李九、赵坚、螯拜、胡守亮、郭云龙、秦祚明、秦佐明、阎应元、艾能奇、梁涛、刘体纯、马六两、郑四海、狄中行、刘忠秦、顾容等大批将领,也纷纷赶回南京参加大典。

    一时间将星闪耀,齐聚南京。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为百姓所津津乐道的英雄事迹。

    其中阎应元与马六两的事迹,更是被编成戏曲争相传唱,天下皆知。

    南京城里,所有商家自发地把店铺装扮一新,各种时鲜花卉点缀在店铺的花架上,青香弥漫。

    青石板路面上,洒扫得纤尘不染,百姓象过年一样,纷纷换上崭新的衣裳;

    秦淮河两岸,香风阵阵,笙歌昼夜不息,宝马香车华盖如云。

    各个寺庙也来凑热闹,纷纷开办各种庙会,引来人山人海。

    城里城外的空地上,百戏开锣,精彩纷呈,欢呼声满城回荡。

    漠南蒙古四十多部头领,或是亲自前来,或是派子侄作为代表,带着大礼赶来庆贺。

    葡萄牙驻澳门总督瓦希基,朝鲜世子李浚也亲自赶到南京。这景象颇有当年秦王扫**,诸侯尽西来的味道。

    其中李浚为了讨好秦牧,可谓是煞费苦心,除准备一批珍奇异宝外。回国之后,还从朝鲜千挑万选,选出了一名女子,然后由国王李倧封为公主。

    这位女子是朝鲜开城郡公李隐之女,芳龄十六,不但长得貌美如花,而且知书达礼,更重要的是会说汉语,有利于沟通。

    除了这位文惠公主外,李浚又另先36名美貌女子作为公主的陪嫁。一同前来。

    所以贺使之中,就数朝鲜使团规模最大,加上护送的兵丁,人数多达四百。

    在南京群臣紧张有序的筹备下,在万众期盼之中,钦天监选定的登基吉日终于到来。

    这天一大早,霞光万道,紫气东来,太常寺数百乐工一齐奏乐。洪钟大吕,跌宕起伏,响遏行云。

    天街两侧,衣甲鲜明的禁卫力士。手中或持旌旗,右持刀枪,林立道路两旁,远远望去。严整而威武。

    南京的百姓,早早就挤到道路两旁,有的为了抢个好的位置。甚至天没亮都来霸位。男女老少衣着光鲜,翘首以待。

    在文武大臣拥戴之下,秦牧乘车出宫门,率文武大臣出天街,前往南郊的圜丘坛隆重告祭上天。

    满城百姓一见他的车驾起来,顿时欢呼阵阵。

    “秦王去祭天了!”

    “快看啊,那......那就是秦王,好俊啊!”

    “什么俊啊?秦王那叫龙璋凤姿,不知道别胡说。”

    “龙璋凤姿不就是俊嘛!”

    “唉呀,差点忘了,赶紧去城南........”

    别处的百姓没见过开国皇帝登基大典,或许都认为是在金銮举行的。

    南京的百姓见多识广,老一辈代代相传下来,都知道这是谬误,实际上开国皇帝的登基大典,主要的部分是在南郊的圜丘坛前举行的。

    后世的君主,他们的皇权是继承自前一代皇帝,只要有前代皇帝的继位诏书为依据就行了。

    而第一代君主可没有谁颁旨给他,所以只能请上天“授命”,以此作为自己统治天下的合法性。

    所以,便不能在皇宫里成礼,而是要到南郊的圜丘坛来,在这里祭告上天,接受上天赋予的皇权。

    秦牧车驾来到南郊圜丘坛时,外围早已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又外三层,教坊司的乐工使劲地奏乐,乐曲气势磅礴,震人心魄。

    在乐曲声中,秦牧在祭坛前献上三牲,焚香祭拜上天,仪式隆而重之。

    圜丘告祭礼成之后,礼官遣校尉设金椅于郊坛前之东,南向,设冕服案于金椅前。

    接着是司马安这个首辅,率领所文武大臣、望座位跑奏曰:“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

    这个时候,不能别人一请,你就跑去坐那张金椅,你必须“犹抱琵琶半掩面”,或者象大姑娘上花轿一般,咳咳,总之要含蓄,要谦虚,要勉为其难,要.........

    这时呢,是文武大臣表演的时间,只见司马安等人拥上来,将半推半就的秦牧扶拥至金椅坐下,虽然不至于象“绑架”那样激烈,但整个过程必须体现出是文武大臣们“拥立”的。

    秦牧坐定之后,百官先排班,执事官举冕服案、宝案至前。司马安诸大臣奉衮冕跪进,置于案上。

    接着由司马安、李源、路振飞、杨廷麟、蒙轲、刘猛、马永贞这些最重要的文武大臣取衮冕加于圣躬。

    这个过程也不能由秦牧自己动手,刚才你不愿坐金椅,这个时候却主动去穿戴衮冕,岂不是前后不一,所以啊,必须把谦逊进行到底......

    司马安等人帮秦牧穿戴好衮冕,然后退入班,通赞高唱:“排班”。

    排班齐后,众大臣鞠躬,奏乐。

    然后众大臣三拜,平身,乐止。

    然后再三拜,平身,乐止。

    通赞引司马安至皇帝宝座前,通赞唱:“跪,搢笏”。

    司马安搢笏,“笏”就是官员上朝用的笏板,古代官员的官服没有口袋,于是将笏直接插在腰带上,叫“搢笏”。

    承传唱众官皆跪。捧宝官开盒取玉宝(即传国玉玺)授予司马安,司马安捧宝上言:“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秦牧颔首示意。然后尚宝卿受宝,收入盒内。

    通赞官唱:“就位,拜,平身。”百官按通赞指引拜、平身。

    通赞官再唱:“复位”,引礼官引宰辅自西复归原位。

    通赞官接着再唱:“鞠躬、拜兴、拜兴、平身、搢笏、鞠躬、三舞蹈、跪左膝、三叩头、山呼万岁、再三呼、跪右膝、出笏”

    百官按通赞官所唱步骤做,山呼的意思就是让你有多大声就叫多大声,于是文武大臣练嗓子的时候到了,每一次叩拜,皆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外围观礼的千千万万百姓,此时也全部拜倒,如同浩瀚的海洋,一起跟着山呼万岁,一时间,声震九霄,地动山摇,秦淮河的清波震起了细浪,钟山为之久低昂。

    山呼之后。新皇解严,通赞唱:“卷班”。百官退下,礼毕。

    按照旧礼,这个时候应具卤薄导从。皇帝率领大臣前往太庙,奉上册宝,追尊四代考、妣,告礼节性社稷。

    但大秦比较特殊。太庙并不设在南京,所以早有礼部官员以及两百禁卫等候,带上册宝。日夜兼程赶往西京。

    秦牧此时具衮冕回皇宫,御紫宸殿,百官上表称贺。

    然后文武百官各就位,太常寺奏大乐,乐曲气势恢宏,跌宕起伏,低沉的鼓声,磅礴的大钟,让人荡气回肠的音符,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宫阙间。

    琉璃瓦覆盖下的庄严大殿,大气而不失瑰丽的大秦服饰,金黄色的巨大华盖,汉白玉雕刻的台阶,威武雄壮的金瓜武士;

    目光所及,耳边所闻,无不彰显了这个国度庄严瑰丽、如同史诗一般辉煌的底蕴。

    在大气磅礴的礼乐声中,一身黑色袞服、头上戴着十二旒冕冠的秦牧,在万众注目之中,一步步沉稳地踏上玉阶,升御座。

    鼓吹至乐止。

    将军卷帘,尚宝卿捧御宝置于案上,拱卫司鸣鞭,引班引文武百官入丹墀拜位中,向北立。

    然后奏乐,百官在通赞官的指引下,文武百官面向御座,行三跪九拜,齐声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乐声和响,万岁的山呼震动了整个辉煌的宫殿群,秦牧高坐于御座之上,平视而去,万众臣伏,殿外祥云绕脊,阳光普照,这一瞬间,大有举头红日白云低,五湖四海皆一望的感觉。

    他徐徐地说道:“众卿平身!”

    从此,君臣名份定了下来。在这过程中,外国使节只能在金銮殿外参拜,他们是没有资格入殿的。

    朝贺完毕,秦牧遣官册立皇后,并向天下颁布即位诏书。

    诏书由嗓子洪亮的太监奉至午门之上,午门外的宽阔的御街上,此时已经聚集了数以成千上万的士民,等着听皇帝即位诏;

    太监打开黄卷,面向午门外大声念道:

    “皇帝臣牧,敢用玄牡,昭告於皇皇后帝:

    天生民,而后之在德者为君也,奉天即安养其斯民。昔者明政陵夷,行气数终,禄昨运尽,率土分崩,民乱四起,遂夺神器,建州虏酋,窃名乱制,民失安养,士骨露野,衣冠沦丧。

    牧本江左寒儒,本无窥视神器之心,然不忍吾民涂炭,沦陷膻腥,随举义旗,提孤军车左右豪杰者,干戈所至,志在拯世,所思靖之。赖天眷顾,祖宗之灵,内诛乱匪群獠,外攘后金建虏,复我汉家衣冠。

    今四方戡定,民安田里,然天序不可无统,人神不可旷主,皇帝位虚,郊祀无主。是以群公卿士民,文武将士,合辞劝进,以主乾黎。

    牧畏天命,敢不敬从,于大秦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二月初八,登坛受禅,即皇帝位,复天下之号曰大秦,建元龙武。置三京。封杨芷为皇后,母仪天下。封秦业为太子。大赦天下,告类上帝,以答民望,永保有秦,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这即位诏书中,皇后人选,太子人选,大赦天下,置三京这些事情,大家都没什么奇怪,唯独“大秦一千八百六十八年十二月初八”这个日期的由来,让许多人困惑。

    午门外百姓听了,立即响起一片议论之声。有读书人猜测这1868年的由来,大概是追溯到始皇帝登基称帝那一年。

    但是历朝历代年号多如牛毛,要一个一个统计下来,到底从始皇帝登基称帝那年算到现在,是不是经过了1868年,这可是个大学问,需要去翻各朝史书,一个年号一个年号的算才行。

    心思敏捷的读书人,突然意识到,如果真是以始皇帝登基那一年为元年,今后的史书都以此编年,那么就容易捋顺得多了。

    不管如果,皇帝登基了,天下有主了,大秦再次雄立于东方了,天下大赦了!

    听完诏书,士民奔走相告,南京城中欢呼震动,整个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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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秦风篇(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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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历法,秦牧决定象后世那样,阳历、阴历一起用。

    阳历以秦始皇称帝那一年为秦元年,细算下来,到秦牧登基这一年就是1868年,以后所有史书纪年主要以阳历为先。

    阴历则照旧,以后各个皇帝年号怎么变都好,都是按阴历算,你爱叫啥叫啥,阳历纪年不会乱。

    登基称帝之后,自然是封赏群臣了。

    大秦和明朝一样,异姓不封王,最高爵位为公。封国公者计12人,分别是:

    魏国公司马安。宋国公路振飞。曹国公李源。韩国公杨廷麟。荆国公邵华。卫国公刘猛。信国公蒙轲。吴国公马永贞。鄂国公李过。楚国公李定国。齐国公刘伯全。燕国公何亮。

    封侯爵者三十二人,分别是:

    江宁侯杨慎、长兴侯霍胜、六安侯崔锋、济宁侯凌战、南安侯宁远、广德侯高一功、永嘉侯李辰、南雄侯韩刚、江阴侯阎应元、靖海侯狄中行、江夏侯秦翼明、会昌侯田一亩、建德侯马六两、颖上侯苏谨、历城侯白铁。

    另有卞狄、覃秋白、顾君恩、宋应星、惠登相、金声桓、郝摇旗、李九、赵坚、螯拜、胡守亮、牛万川郭云龙、秦祚明、秦佐明、艾能奇、梁涛、刘体纯、郑四海、刘忠秦、顾容等等皆封侯爵。

    余者亦各有封赏,不一一赘述。

    在后宫嫔妃等级方面,设皇后一人,妃子数人,妃以下是婕妤、昭仪、贵人、美人、选侍。

    除了杨芷封后,云巧儿封妃外,卞玉京因产下一女,与红娘子以及朝鲜送来的文惠公主皆封昭仪,顾含烟因为正式选入宫的大家闺秀。也封昭仪。

    董小宛与李香君则升一级封为贵人。为了拉拢科尔沁,孟古青亦封贵人。

    这一算下来,整个后宫中连皇后在内,有封号的女子只有九个人。后廷三大殿、东、西六宫都没住满,这七零八落的后宫,确实有些不象话;

    好在路振飞经杨芷同意,提前选得381名适龄少女,充实后宫。

    这些秀女都是经过层层挑选出来聪颖美貌女子,严格来说都是皇家的后备生育力量。

    其中又从这381名女子中,选出了九名姿色绝佳、贤淑温良者封为美人。以备侍御。

    登基大典以及金銮殿的封赏结束之后,秦牧在宫中大宴群臣,紫宸殿前摆开了一大片酒席,文武大臣各踞席位,济济一堂,气氛热烈非凡。

    秦牧身着皇帝十二章衮冕,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种织于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于裳,十二旒冕。

    所谓的十二旒冕。就是冕冠悬垂的玉串,这玉串的多少是有严格规定的,天子是最高等级的十二旒;

    帝王冕冠上置旒的目的是为了“蔽明”,意思是王者视事观物。不可“察察为明”,也就是说,一个身为领袖的人,必须洞察大体而能包容细小的瑕疵。

    秦牧觉得这个寓意可谓是至理。就象马六两,即便是在这御宴上,也难掩一身匪气。但你不能盯着他身上的匪气不放,而要看到他的优点。

    “建德侯。”秦牧叫了一声。

    这一天之内封侯者三十有二人,而且这侯爵还没捂热,马六两一时间竟没意识到秦牧是在叫他,仍旧与久未见面的韩秀等人聊得欢天喜地。

    直到韩秀暗暗扯他衣摆,他才懵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陛下是叫微臣吗?”

    席间一众大臣,无不为之莞尔。

    这喜庆的时刻,秦牧也颇为幽默,含笑说道:“朕也不记得建德侯是封给谁了,你最好把自己的封册拿出来一观,以免错认了。”

    马六两还真依言掏出自己的封册来看,满殿大臣本来只是轻笑,这下谁也控制不住,失声大笑起来。

    马六两老脸有些挂不住,连忙收起封册,纳纳地道:“臣......臣失仪,请陛下降罪。”

    “嗯,就罚你各敬在坐在大臣一杯吧。”

    “啊!”马六两一看数百文武大臣,脸都绿了,每人敬一杯的话,那还得了。“陛下,您还是直接罚臣二十军棍....呃,廷杖吧。”

    “行了,收好你的封册吧,万一掉了,朕封的建德侯恐怕就真的没人认领了。”

    众臣复大笑,马六两亦嘿嘿而笑,装模作样地向秦牧一拜:“臣,谢陛下隆恩。”

    众臣一齐三敬秦牧之后,教坊司乐伎出来进献歌舞,先是一阵洪钟大吕,跌宕起伏的鼓乐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间回荡。

    接着三百秦军将士打扮的舞者,在殿前表演《无衣》。

    舞者持秦戈、挎秦弩,随着鼓乐踏着雄壮有力的舞步,边舞边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那粗犷的秦腔,有力的动作,配上让人荡气回肠的乐曲,看得人壮怀激烈,热血沸腾。

    在坐的将军们都忍不住中跟着击掌而歌,仿佛又回到了那烽烟弥漫、生死与共的战场。

    据说当年唐太宗在皇宫宴请群臣时,也爱看表演《秦王破阵乐》,而唐玄宗爱看《羽衣霓裳舞》,这从一侧面,不难看出一个帝王的气魄如何。

    《秦王破阵乐》表达的是“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这其中庆功的成分居多。

    《无衣》演绎则是战场上结团协作、生死与共的画面。

    二者都属于大型的武舞,表现的是一种刚健之风。

    表演完《无衣》之后,接下来表演的是《蒹葭》。

    这是按照秦牧的意思安排的,熟读《诗经》的人一眼就看出,无论是《无衣》还是《蒹葭》,都是出自《诗经》秦风篇,表现的都是秦地的风采。

    在登基大典之日,以《诗经》秦风篇中的两首诗编成歌舞来演绎。意义颇为深长。

    清越悠扬的乐曲声响起,200名女子出场,头上的饰物如同蒹葭一般,舞动时,衣裙漫飘,如水滨风来,袅袅多姿。一峨冠博带的男子,在持戈的士兵护卫下,乘车而出,行于如浪起舞的“蒹葭”间。

    接着峨冠博带的男子放声而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他的歌声并非人们想象中那样悱恻缠绵。而是游吟式的清越之声,演绎出了一种求才若渴的意味。

    在后世,人们一读到这首《蒹葭》,立即就会想到琼瑶式的爱情故事。但其实。这首诗原本可能是秦穆公求贤诗。

    诗中那位在水边的“伊人”,指的是姜太公那样的人物。而“溯洄从之”去寻找“伊人”的那位,指是的象周武王那样求才若渴的帝王。

    “伊人”不代表就是“佳人”。而是“那人”的意思。

    至少,今天在大秦皇宫里演绎的《蒹葭》,表达的就是一种求才若渴的意思。

    这样的日子,秦牧特意让人演绎了秦风篇中的《无衣》和《蒹葭》,一武一文,同时把自己这个帝王的心态以及期望通过这种形成表达了出来。

    他期盼武将继续团结协作,克敌致胜。期盼得到更多的治世贤才,把大秦治理得国富民强,蒸蒸日上。

    文武百官看出他的良苦用心,由司马安带领,一起离席,向他大礼参拜:“陛下圣贤,堪比尧舜!”

    秦牧哈哈一笑道:“众卿平身,今日不必拘礼,众卿但请开怀痛饮。”

    整个皇宫里,结彩迎祥,歌舞相贺,宫女们穿梭于席间,添酒加菜,香影翩翩,中外宾客开怀畅饮。

    皇宫之外,同样是满城喜庆,鼓乐声、鞭炮声,欢笑声响遏行云。

    就连青楼的姑娘,也自发的走下燕楼,载歌载舞,一同欢庆大秦北伐大捷,新皇登基。

    李大娘不再在路边摆摊,而是开了个店面,她的煎饼店生意十分红火,所卖的“秦饼”,因当今陛下与湘妃娘娘的美丽传说,以及千金酬谢一饼之恩的故事,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如今连南京城的男女订亲,聘礼中必有秦饼。

    新皇登基这一天,李大娘的店里赶制出来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秦饼,免费请南京百姓食用,一早就被抢了一空。

    徐永顺则别开生面,为了庆贺新皇登基,在自家门前摆了上百桌流水席,过往的百姓,任由吃喝。

    秦淮河边最高档的几家酒楼,也纷纷推出促销活动,三天之内,所有酒水免费。

    就连吴王井市集上的张屠夫,也来了个买一送二。呃,别误会,不是买一斤送二斤,是买一斤送二两。但他大喊“买一送二”,还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总之,这一天南京城里是家家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街上红男绿女,象是赶元宵节一样,处处是歌舞百戏表演,大人小孩欢笑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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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西班牙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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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登基后,百官放三日假,天街金吾不禁,设百戏供城中百姓观赏游玩,以示天子与民同乐之意。

    第二天,秦牧和皇后杨芷在奉先殿设下“家宴”,把白发苍苍的秦良玉请来,以及秦翼明、秦祚明、秦佐明三人,也一并请来。

    秦良玉身体还算健康,她如今管理莫愁湖边的军医学院已有一年时间,三百女医在李紫萱和吴有性的执教下,学了不少医学知识,不过要成为合格的医生,至少还需要几年时间。

    让秦牧高兴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再反对女子从医了,大臣们也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这其中,秦良玉这个德高望重的巾帼英雄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秦牧不在南京的时候,每到节气,杨芷都会准备一些礼物,亲自去探望秦良玉,把她亲姑姑一样对待。

    秦良玉对这个贤淑的皇后,也是赞不绝口,俩人关系极不融洽。

    此时秦良玉搂着秦业,一脸慈爱地帮他擦去嘴角的米粒,然后对秦牧说道:“陛下,这些年您荜路蓝蒌,开此伟业,片刻难得安闲,这些老臣可以理解。

    太子殿下聪慧过人,少而好学,将来也足以继承大统、布仁德于天下。只是陛下啊,请恕老臣倚老卖老,这皇家子嗣繁茂,才是王朝兴盛之象,自古开国之君,谁不是儿孙满堂”

    秦牧没有父母,秦良玉的年龄又足以做他祖母了,是以不免数落起此事来。

    秦牧成婚多年,到目前为止,还只有秦业一个儿子,若是平常百姓家也就罢了,可对于皇家来说。这是关系到天下安危的事情,难免让人悬着一颗心。

    秦良玉私下里没少和杨芷提到这件事,此刻当着秦牧的面,她又再提起,秦牧有些尴尬,打起了哈哈。

    杨芷抢着说道:“大姑教训的,这事都怪本宫,早应选些聪颖贤惠的良家女子充实后宫的。”

    真说起来,承受压力最大的无疑是杨芷这个皇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她善地妒呢。

    秦牧见她竟然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不免有些感动。

    他不禁想起了钱婉,如果当初没有休妻,做皇后的是钱婉,以他飞扬跋扈的个性,这后宫成什么样子真难想象。

    秦牧没有刻意去打听钱婉的消息,不过听说在清军南下时,她随父亲钱顺逃到了福建,钱顺在隆武朝做了个地方官。现在去向不明。

    这场家宴中进行到这时,夜不收指挥使黄连山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刚刚接到消息,西班牙的舰队六日前突然袭击了澳门。”

    “袭击澳门?”秦牧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站起身,让杨芷负责招呼秦良玉,自己把黄连山叫到偏殿问道:“情况如何?”

    “西班牙人是在黎明时分发动偷袭,葡萄牙人猝不及防。损失非常惨重,澳门港几乎被夷为平地,两艘战船被击沉在港内。伤亡两百余人。在葡萄牙人拼命还击之下,西班牙人也有一艘战舰受损,而后退走。”

    “退回了吕宋?”

    “回陛下,这一点还没有确切的情报,夜不收已经把澳门被袭击的消息同时通报沿海各个城,以防西班牙人袭击。”

    “嗯。”秦牧负着手,在偏殿里踱了几步,心里思索着这件事;

    西班牙和葡萄牙现在正处在战争状态,西班牙人偷袭澳门不奇怪,以前荷兰人也偷袭过澳门。

    奇怪的是西班牙人这次选择的偷袭时机。

    这段时间澳门总督瓦希基来南京参加的登基庆典,现在人还在南京,西班牙人选择这个时候偷袭,应该不是偶然的,而是算准了时机。

    而要想掐准这个时间点,那他们在澳门必定在内应。

    “瓦希基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回陛下,还不知道。”黄连山悄悄看了一眼秦牧的神色,接着说道,“陛下,前些天葡萄牙人卖了两门火炮和六百支火枪给广东的朱聿鐭。”

    秦牧虽然没把两门火炮和六百支火枪当成严重的威胁,但葡萄牙人这个时候还卖武器给广东的朱聿鐭,这个行为本身无异于给大秦添堵,秦牧心中大为不满。

    秦牧原来决定与葡萄牙人合作,并没指望靠他们把西班牙、荷兰这些殖民者赶出东南亚,只不过是想让葡萄牙人做个向导;

    毕竟自郑和之后,中国人就很少出过南海了,对于外面的广阔海域非常陌生,航道、季风、洋流、暗礁、补给点等等,每一样都有可能让不了解情况的船队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果有葡萄牙人作向导,大秦水师扬帆四海的时间将会大大缩短,也会少付出很多代价。

    但是让你作向导,不等于容忍你来添堵。

    黄连山接着说道:“陛下,这几个月来,夜不收跟着商船前往南洋查探,吕宋的西班牙人,大港的荷兰人,都有新的战舰到达,明显正在增兵。而且英格兰人也有战舰从印度而来,停在淡马锡,似乎有在淡马锡建港的意图。”

    秦牧对现在的欧洲,大体有那么一点了解,现在的欧洲的西班牙、葡萄牙、何兰、英国、法国这几个海洋强国,正在大肆瓜分全世界,南美洲和北美洲应该已经被他们瓜分得差不多了。

    非洲西海岸,印度、东南亚,也被他们瓜分了不少,这些殖民者船到哪儿,发现哪块陆地,往地图上一画,然后就宣称是他们的领土了。

    他们有枪有炮,对于大多数还过着原始生活的土著来说,他们只要百十个人,几十条枪,就能征服一片土地,然后奴役当地土著,大肆掠夺资源。

    这几个国家中,葡萄牙曾被西班牙合并,前几年才独立出来。在欧洲以法国为首的波旁家族与西班牙为首的哈布斯堡家族、这两大古老的统治家族中,两边不讨好,连非洲好望角的港口都荷兰人夺去了。

    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被英国人击败之后,正在迅速没落,加上荷兰和葡萄牙相继独立出去,现在又正和葡萄牙打得不亦乐乎,海军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荷兰则正处在巅峰时期,有海上马车夫之称,尤其是在远东,实力最为雄厚。从欧洲到远东的港口、航线、贸易,大部分都控制在荷兰人手中,他们的东印度公司,现在是世界上最庞大的公司。

    英国在击败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之后,正在迅速崛起,海军实力已经隐隐超越荷兰,不过英国原来主要把精力放在美洲和非洲,现在已经发展到印度,正在向东南亚进军。

    法国对外殖民开始得比较晚一点。不过法国的和英国一样,精力主要是放在北美洲,目前还没在将势力扩展到东方。

    但总的来说,各大洲的主要航线。几乎都已经控制在这了些西方殖民者手上。全世界正在被他们肆意的瓜分,这已经是事实。

    想到这些,秦牧心中的紧迫感突然强烈了许多。

    以大秦的国力,如果能全力发展海军。这些西方弹丸小国,自然难以相比,让他们去殖民。让他们去修建港口,去筑城,一切弄好后,大秦再去把他们手中的殖民地抢过来,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这完全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些国家的海军实力不容小覻,海战经验,更不是现在的大秦皇家海军能比拟的。

    更让秦牧担心的是,如果大秦军强势崛起,将西方殖者全部赶出东南亚之后,很可能会促使这些西方殖民者联合起来,形成东、西方对抗的局面。

    如果西班牙、英格兰、荷兰、法兰西这些国家感受到来自大秦的强大威胁,真的联合起来对抗大秦,以他们的实力,还真难说鹿死谁手。

    就连葡萄牙这个所谓的“盟友”,到时也靠不住,这个弹丸小国,不可能敢与欧洲所有的国家为敌,到时为了能在欧洲立足,一定也会倒过去,加入对抗大秦的行列中。

    秦牧心如电转,深思了一会儿后对黄连山说道:“方才你说英国人有战舰到达淡马锡是吗?”

    “是的陛下。”黄连山恭敬地答道。

    “你立即派精干之人,随商船前往淡马锡,找英国人交涉,就说大秦愿与他们贸易,甚至结成同盟,一起开拓海上的利益。”

    “陛下,咱们不是有葡萄牙人作为盟友了吗?”

    秦牧摇摇头说道:“葡萄牙人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一但受到欧洲其他国家的威胁,立即就有可能倒戈,英国人自居一岛,而且海军实力在欧洲已经隐隐居于首位,欧洲其他国家不容易威胁到它。

    再则,英国人野心勃勃,正想与荷兰、西班牙争夺印度、南洋一带的海上霸权。如果能把英国分化出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是,陛下。”

    这些西方的殖民者,见利忘义,对他们来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盟友。对他们也不必讲什么仁义,如果能与英国人合作,先击败西班牙和荷兰,将来再与英国人分个胜负不迟,目前紧要的是,不能让他们联合在一起。

    争霸海权,这是一局大棋,先多布几个子,一步一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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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收回澳门

    ***

    登基后第三天,秦牧在紫宸殿临朝。

    天色微亮,红日初升,照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间,光影瑰丽恢弘,流光溢彩。

    钟鼓声传,穿着崭新朝服的文武大臣,早已列班于翔云、棲霞两阁之下,闻上朝钟鼓响起,由礼官引文武百官依品级进入殿门。

    宫殿前陈列着车骑兵卫及各色旗帜、仪物,礼官传言“趋”,文武百官即整齐有序地依次疾步前行,东西向分班排列。

    秦牧在一片钟鼓礼乐声中,由内侍簇拥着乘舆临朝,升御座。百官出班,执笏参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秦牧一展那绣着金龙的黑底衮服大袖,百官起身退回列班。

    值得一提的是,在金銮大殿临朝,三品以上的高官也是没有坐位的,只有在宣政殿举行的常朝,内阁辅臣、六部尚书,才有座位,与皇帝“坐而论道”。

    不过通常在金銮殿举行的朝会不多,今天因为是秦牧登基后第一次临朝,而且要册封藩属,所以才在紫宸殿临朝。

    侍殿的太监高声宣唱,殿外便如接力赛般,一声声传出去:

    “宣蒙古各部首领觐见!”

    “宣蒙古各部首领觐见!”

    .............

    在礼官的引领下,共有四十二个漠南蒙古部落首领或使者进入金銮殿,秦牧跟据早以拟好的方案,一一授予他们指挥使、或招讨使等官职,并授予有皇帝行宝的封册和印信。

    既蒙古各部之后,再召朝鲜世子觐见,并授予朝鲜王封册印信,让李浚带回朝鲜。

    不管是蒙古各部,还是朝鲜。接受册封之后,名义上就是大秦藩属了。

    最后是葡萄牙驻澳门总督瓦希基在礼官引领下,进入金銮大殿觐见。葡萄牙是弹丸小国,举国加起来,人数还没南京城人多。

    现在的欧洲,即便是巴黎与伦敦那样的大城,也是满街屎尿,污水横流,臭味薰天。

    瓦希基来到这个“四处散发着花香”“街道干净整洁”“市井繁华无比”“民众衣着鲜亮”的金黄国度,进入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感觉就象是到了传说中的天堂一般。

    以前面对世界各地的原始土著时,那种文明人的优越感不复存在,瓦希基暗暗感叹,自己成了土包子了。

    他脱下礼帽,一手抚胸鞠躬道:“葡萄牙澳门总督瓦希基,参见大秦皇帝陛下。”他年龄在五十岁上下,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内着白衬衫,领口打着围巾。

    只不过他说的是葡萄牙语。殿中除了钦天监的汤若望和郑芝龙外,没几个人听得懂了。陪同瓦希基觐见的通使马士度和贾狄尔连忙翻译。

    秦牧徐徐地说道:“朕年初巡幸宁波时,曾接见马士度通使和贾狄尔上尉,并商定同国结成盟友。加强贸易,朕还承诺出兵,帮助贵国攻打西班牙在远东的殖民地,一起控制远东的航道和贸易线路。朕心怀诚意与葡萄牙结盟。但现在看来,贵国却不见得有多少诚意啊。”

    马士度和贾狄尔久居澳门,能说汉语。秦牧这番话,让他们心中暗惊,贾狄尔自宁波觐见秦牧之后,一直在大秦皇家海军学院执教,不知道秦牧何出此言。

    马士度神情有些闪烁,用葡萄牙语小声地跟瓦希基说了几句,然后施礼道:“尊敬的大秦皇帝陛下,不知您为何怀疑我们的诚意,我国确实是真心实意要与大秦结成同盟,一起对付西班牙海盗的。”

    秦牧淡淡地说道:“把武器卖给广东的朱聿鐭,好让他有能力来对抗我大秦,这就是你们诚意?”

    贾狄尔一听这话,立即不顾失礼,向瓦希基和贾士度责问起来,他在大秦皇家海军学院执教,经常带学员到双屿港去实习;

    对大秦皇家海军的实力贾狄尔有着深刻的认识,更为可怕的是它的发展速度,每个月都有近十艘大型战船装备大秦皇家海军,其他中小型战舰更不用说了。

    还有他们实弹射击的数量,简直是骇人听闻,大概也只有大秦这样庞大的帝国才能负担得起那样的花销,如果是葡萄牙,早就破产了。

    他们炮击的精准度,已经超过了葡萄牙海军。

    他们还研制出了一种新型钢材,使得铸炮的成本大大降低,火炮的寿命也有了质的飞跃。

    还有他们那种火箭溜,威力之大,简直让人恐怖。

    正是由于了解,所以贾狄尔感到恐惧,如果澳门真的暗中支持广东的绍武皇帝,在贾狄尔看来,这是无比愚蠢的行为。

    殿中文武大臣,听说葡萄牙人把武器卖给广东的朱聿鐭,大为不满,特别是右边班列的武将,多数怒目而视,杀气腾腾,这让瓦希基三人倍感压力,神色急变。

    马士度连忙否认道:“尊敬的大秦皇帝陛下,我们没有暗中支持广东的意思,我们只是受到朱聿鐭的威胁,迫不得已才把一些废弃的枪支卖给他们,那些枪支已经损坏,多数都不能使用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秦牧冷冷说道,“在我大秦的金銮殿之上,岂容尔等狡辩?”

    武将班列之中,顾容抢先出班奏道:“陛下,西夷背信弃义,反复无常,咱们何必跟他们废话,直接拖出午门斩了,请陛下降旨,臣愿领东海舰队,立即南下把澳门夷为平地。”

    “请陛下降旨!”

    “请陛下降旨!”

    海军将领中的郑四海、刘忠秦等,纷纷出班请战,这次北伐,陆军横扫中原,势如破竹,立下战功无数,而海军除了刘忠秦所属的分舰队负责护送宁远前往朝鲜外,无所作为,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这让海军将领早就按耐不住了。

    既然葡萄牙人背信弃义,暗中支持广东的朱聿鐭,正好以此为由,大干一场。

    马士度一看触犯众怒,秦军武将纷纷嚷着要对葡萄牙开战,不禁大惊,顾不得再与总督瓦希基商量,连忙鞠躬道:“大秦皇帝陛下,请息怒,请息怒......”

    马士度说到这,被一肚气的贾狄尔往旁边一挤,差点被挤倒在地,贾狄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挡在他面对,向丹墀上躬身拜道:“尊敬的陛下,我们总督大人不了解情况,确实有将武器卖给朱聿鐭的行为;

    不过,我们葡萄牙是真心想与大秦结盟,没在与大秦为敌的意思,为了弥补这次无心的过失,我们愿出动澳门的兵力,帮助大秦攻打广东。”

    贾狄尔老老实实承认了有卖武器给朱聿鐭的行为、并提出了补救的办法,态度显得非常诚恳。

    秦牧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大秦雄兵百万,广东一省之地,朕随便派遣殿中一员将军前去征讨,便可平定,用得着你们吗?”

    “这......尊敬的陛下,我在大秦皇家海军学院任教近一年,为了两国的友谊,不敢有所保留,请陛下看在我的份上......”

    “看在你的份上?贾狄尔上尉,你们这位所谓的总督,背信弃义在先,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朕已经将他们推出午门斩首了。我大秦是礼仪之邦,信义为先,对于背信弃义之人,一向深恶痛绝。”

    “陛下!”

    “贾狄尔上尉,你不必多言,葡萄牙若是还想与大秦结成同盟,就按朕说的去做。你们交出澳门,两国结下的盟约不变,朕会在宁波划一块地给你们设立使馆,允许你们派一定数量的士兵保护使馆,但出了使馆必须遵守我大秦的律法。允许你们在宁波设立贸易公司进行贸易,但要照章纳税.....”

    贾狄尔一听说要退出澳门,脸色大变,他知道此时硬来不行,只得诉苦道:“陛下,当初我国租借澳门,是与明朝立过契约的.........”

    这样的口水战,大秦的言官御史最在行,根本不用秦牧出面,御史伍时行出班驳道:“你们与前明有租借契约,这一点我大秦也承认。但是你们既然承认了我大秦为华夏正统,并缔结了盟约,你们就应该守信;

    现在你们背信弃义,暗中资助我大秦的敌人,等同于向我大秦宣战。吾皇胸襟似海,不为己甚怒而兴兵赶尽杀绝。只是让你们交出澳门,同国缔结的盟约照旧,这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跟这些毫无信义的西夷废话什么,陛下的旨意岂容打折扣,他们不交出澳门,咱们发兵去踏平就是了。”

    “就是。”

    “就他们那千把乌合之众,几条破船,咱们一个分舰队就能灭了他。”

    “.........”

    海军的将领又开始鼓噪起来,一个二个嚷着出兵攻打澳门。

    贾狄尔自知葡萄牙理亏在先,而且是在大秦的金銮殿上,他艰难地辩解道:“尊敬的陛下,如果按您说的,我们只能在宁波设立使馆,连停驻战舰的港口也没有,以后海上的利益如何保护。”

    “葡萄在大秦势力范围内的利益,自在大秦帮你们保护。”秦牧神色一整,郑地有声地说道:“贾狄而,现在葡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交出澳门,按朕说的到宁波来设立使馆;第二,两国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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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纷纷请战

    ******

    金銮大殿上,秦牧身为一国之君,郑地有声地说道:“葡萄牙只有两个选择,一,交出澳门,二,两国宣战。”

    葡萄牙是在嘉靖三十二年从明朝手上获得了澳门居留权,葡萄牙每年需付500两白银予明廷作为租金。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平等协议,不存在明朝被胁迫的行为。

    大秦继承了中华的法统,如果不是葡萄牙暗中卖武器给敌对的朱聿鐭,大秦是打算遵守这个协议的,至少现在会遵守。

    但现在,葡萄牙人既然背信弃义在先,秦牧也就不客气了。

    瓦希基得知秦牧竟然是要收回澳门后,不禁惊叫了起来,马士度把他的话翻译出来:“尊敬的皇帝陛下,您不能这么做,我们是有租借协议的.......”

    秦牧淡然说道:“朕给葡萄牙的两个选择,你们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秦牧说完,稍为示意,礼官立即出来,把三人请出金銮殿。

    秦牧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三人西班牙人袭击澳门的事,若以此来施压,难免落人话柄,说大秦在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西班牙偷袭的事,他们迟早会得到禀报的,到时他们自然会作出权衡,是接受大秦的条件,还是选择做大秦的敌人。

    纵观天下,明朝的十三个布政都指挥使司,也就是十三个行省,只剩下广西、广东以及云南一部还没有纳入大秦治下。

    至于西藏,当初明朝册封了当地土司,名义上将西藏纳入了大明领土范围之内,但西藏的土司一直还处在自治状态。

    加上西藏环境恶劣,又没有多少利益可图,所以大秦的官员都觉得攻打西藏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多数官员对西藏兴趣寡寡。

    对两广和云南就不同了,当初这是明朝的直接管辖的三个行省,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放任他们游离于大秦管治之外的。

    经过宋室南迁之后的大力开发,几百年来,两广早已不再是以前那让人谈之色变的烟瘴之地了;

    即便是孤悬海外的海南岛,也早已出现海瑞那样的名臣,与内陆的沟通已经十分密切。

    云南更不用说了,明初就大举迁民,同时派黔国公世代坐镇,云南半数以上已经是汉民。而且云南有丰富的银矿、铜矿,是明代主要的银、铜产地之一。

    这个时候,就算没有葡萄牙卖武器给广东的朱聿鐭一事,满殿文武的目光也一定会聚焦到两广和云南上面。

    崔锋抢先出班奏道:“启奏陛下,从年初开始,我大秦全力北伐,西南以维稳为主,一时未能犁庭扫穴,以至于让西北几个跳梁小丑苟且至今。

    如今中原已定。我大秦兵强马壮,臣请陛下再调两万兵马给臣,臣若不能扫平整个西南,愿自去爵位。削职为民。”

    崔锋当初挂着征南将军印,光彩先是被马六两抢去了大半,接着大秦集中全力北伐,他在云南的攻势。不得不以转攻为守,心里早就憋屈死了。

    如今眼看天下基本已经平定,只剩下两广和半个云南。于是抢先出班,大包大揽,打算把剩下的几块肉全捞进自己碗里。

    他如此大包大揽,别人哪里肯啊。

    除了五位大都督还沉得住气外,刘体纯、韩刚、惠登相、金声桓、郝摇旗、郭守亮等等,纷纷站出来请战。

    就连海军的郑四海、顾容等人也不甘示弱,也要出来插上一脚,要包下广州城以及整个珠三角,还立誓若拿不下来,直接提头来见,这可比崔锋的削职为民坚决多了。

    金銮殿上你争我抢,一时间“群魔乱舞”,这象话吗?

    掌纠弹百官朝会失仪事的殿中侍御史立即站出来,大声喝斥,这才让金銮大殿重新安静下来。

    这个嘛,恶人让殿中侍御史来做,大秦皇帝陛下则演起了红脸,一副老怀大慰地说道:“各位将军英勇善战,忠心可嘉,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呐!”

    内阁首辅司马安表面上如老僧入定,听了这话,眉梢忍不住微颤了两下。

    兵部左侍郎顾君恩执笏出班奏道:“陛下,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如今陛下授命于天,主天下社稷,若再容两广之朱聿鐭、朱由榔之流僭越称帝,确实不妥。今观大秦,战将如云,军心可用,正宜乘北伐大捷之威,一举扫平西南,以正视听,以安天下。”

    秦牧微微颔了颔首,望向户部尚书刘伯全道:“刘卿。”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仗怎么打,何时打,首先还得看国库能否支撑得起。

    刘伯全连忙执笏出班,抱圆一揖奏道:“陛下,臣主理户部已有数年,不敢言有寸功于社稷,然陛下提拔臣于贫贱,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之于万一。自臣主户部以来,但凡陛下有命,臣无不尽力腾挪,千方百计凑足大军所需之粮草,然这次.......

    还望陛下明鉴,中原刚刚收复,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嗷嗷待哺。不瞒陛下与诸位将军,国库之中,银钱尚有些许,只是太仓之中,粮草实难以再供应大军南征所需,臣,万死。”

    刘伯全深知,现在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希望尽快统一两广、拿下云南全境,尽快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

    他说这些,无疑是在给大家沷冷水,甚至会把一群跃跃欲试的将军全给得罪了。

    但自家事自家知,他也是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说实话;

    银子方面,其实就算国库没有钱,紧急之下,从汇通银行巨大的存款量中,暂时挪用一两百万两作为军费也不成问题。

    问题出在粮草上面,中原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稳定下来,可不光是秦军多么善战就能办到的。

    如果没有户部大力赈济,为生活所迫,继续铤而走险的人不知会有多少。

    今年江南与湖广都算是丰年;就连四川也也支援了关中很多粮草;

    但北七省经年灾荒战乱,太过糜烂,为了能让北七省早些安定下来,户部拨发的赈济粮已经过到了惊人的3260万石,加上北伐大军的粮草消耗了差不多800万石,这两个数字加起来,已经是户部承受的极限了。

    要知道,明初洪武年间,明朝夏秋二税米2473万石,麦471万石。

    现在户部以江南和湖广四川这几省之地,支撑了4000万石的粮草开支,若不是前两年大力推广玉米、药薯这些外来作物,根本不可能做到。

    将军们在前面高歌猛进,打得痛快淋漓,全靠户部在后面支撑,真正的苦活累活,全落到了户部头上;

    钱粮一时调拨不及时,将军们还会弹劾户部官员贻误军机,战时不比平时,接到弹劾时,秦牧为了稳住军心,往往只能先责备户部官员,让他们受了不少委屈。

    这次六部尚书中有三个封国公,其中吏部尚书杨廷麟封国公,秦牧更多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

    他这个皇帝没什么叔伯兄弟帮趁,忠州秦氏也是隔了十几代的本家,认起来还有些牵强。他才不得不把杨廷麟这个老丈人抬出来压阵。

    何亮主兵部,精明强干,功不可没。但真说三个尚书之中,秦牧觉最应该得到国公封赏的,非刘伯全莫属。

    这些年来战争一场接着一场,虽然从大顺军和云南得到了大量财富,但如果不是刘伯全以及户部官员精于打理,仍是难支撑一场接一场的战争的。

    这几年来,秦牧几乎不用为钱粮发愁,皆要归功于当初破格提拔的一个小吏和一个商贾。

    许英杰能力虽不弱于刘伯全,但论忠心,或许说论能让秦牧放心的程度,许英杰远远不及刘伯全。

    刘伯全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才四十岁的人,打理户部几年下来,两鬓竟然泛起了霜花。

    此刻望着他为难的样子,秦牧心头泛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对他颔首安慰道:“卿之忠心,朕心里有数,刘卿先退下去吧。”

    “谢陛下。”刘伯全施礼退下。

    秦牧暗暗吁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顾容、郑四海等人身上。

    北伐的时候,秦牧就曾想过让海军去南洋抢粮;

    只是考虑到当时刚刚收编很多郑家军,需要时间消化和洗脑。

    而且一但陆军进展不利,随时需要海军杀入渤海湾开辟第二战场,是以才没有让海军远征南洋。

    秦牧发展海军的理念与发展陆军完全不同,海军属于技术型兵种,不但训练困难,而且战舰、火炮制造、维护、训练都花费巨大。

    这样一支烧钱的军队,秦牧绝不会让他们窝在家里做看门狗。

    这样的话,大秦养不起如此庞大的海军,养得起秦牧也不乐意出这条钱。

    在这个时代,海军不但要能自给自足,还要能国家创造大量财富,当初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不就为西班牙弄回了数以亿万两计的白银吗,这才叫海军。

    几个海军将领一见秦牧望来,顿时挺起胸膛,象打了鸡血一般,顾容抢先出班奏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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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刘猛献策(求推荐票)

    ***

    顾容在金銮殿上请战,秦牧不置可否。并转开题,与大臣们商议起内政民生问题来;

    荆部尚书白铁提议,尽快修《大秦律》,得到了秦牧的肯定。

    之前大秦基本是在沿用明朝的律法,有关于明朝的律法,秦牧做会昌知县时看过一些,基中的律令条款,多数是明初洪武朝修订的,后来嘉靖等朝又作过几次补充。

    但总的来说,大明律充斥着朱元璋的小农意识,有些条文已经很不合时宜,比如商人不得着锦,甚至明文规定‘可以直接逮捕那些不事生产,专门从事末业’的商人等等。

    这些律令对商人带有严重的歧视,或者说分明就是把商人当成了可以任意宰割的羔羊,逼得商人纷纷采取了‘附籍’的方法。

    小商人或者“变易姓名”或者“冒合匠户”,或其他职业户,如投充军户中的校尉、力士等,以此来逃避商人身份。

    而更多的富商则是买田置地,在登记户口的时候,一口咬定自己的主营业务收入是收地租,不承认自己是商人:我家有田有地,我是地主,不是商人啊。再拿些银两打点,如此一来,大商人摇身变为在户部黄册上的良民。

    尽管上在政策,下在对策,但“商人”的身份随时可能被逮捕,经商实际上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职业。

    这对工商业的发展极为不利,要想推动工业革命,首先就要消除这些歧视性法律条文。

    大明律中还将全国户口分为民、军、匠、灶等籍。要说明的是,明朝的军籍,并不单指现役军人,而是包括他的家人以及子孙后代,一但你成了军籍,那么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军籍。不得变更。并规定‘娼、优、隶、卒’这些贱籍之人及其子孙,概不准入考、捐监。

    这些条文也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秦牧知道,要想一下子抹平所有的等级,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秩序,很大程度上是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尊卑这一套伦理来维持。

    如果一下子取消所有的尊卑等级,一定会遭到社会上强烈的反对,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

    但秦牧又深知,人为的划分这些等级,是一种极为不公平的现象。同样会导致很多隐患,不利于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

    所以,有必要慢慢减少这些人为的划分,秦牧决定取消明代的民、军、匠、灶等户籍划分。

    不过他不会立即在金銮殿上,宣布取消这些户籍划分,有些事情你去做就是了,没必要在做之前就弄得天下皆知。

    这些枯燥的法律条文,既便在后世,也没有多少人精通。在这个时代就精通律法的人就更少了,甚至官员判案时,还得请专业的师爷查看法律条文的也不鲜见。

    正所谓温水煮青蛙,当以后人们慢慢发现。大秦律中对民、军、匠、灶等户籍没有详细划分时,官员也没有此类的法律条款来限制各个行业的人员自由流动、变更职业时,或是将就下去,可是慢慢适应这个转变。毕竟到那时要重修《大秦律》,谈何容易。

    编修《大秦律》的事情,秦牧便交给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法司来共同完成。等初稿出来之后,秦牧是一定要亲自审校一番的。

    接着又商议了一些民政,以及来年春耕的工作安排,早朝结束。

    秦牧回廷与杨芷用过午膳后,立即把内阁辅臣,六部尚书、五军大都督,以及一些重要的大臣一起召到华盖殿。

    众人施礼落坐,宫女照例沏上茶来。

    秦牧才说道:“诸位大臣,户部无粮,而两广以及云南再拖下去又甚为不妥。今日把诸位大臣召来,主要便是要商议此事,诸位有何建议,便请畅所欲言吧。”

    大坐的大臣中,武将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包括五军大都督在内,全都是二十多到三十多岁。文官方面,则多为四到五十岁。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年轻,富有活力而又不失稳重的中枢决策层,进取心很强。

    后军大都督李定国首先说道:“陛下,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然孙子兵法亦有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军食可足也!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今大秦仓储缺粮,臣以为要取两广,可采取速战速决,因粮于敌的战略。且在臣看来,两广因地势所限,大军往往难以展开,是以讨伐两广,兵贵精而不贵多,如此就粮于敌之策也易于施行。若能如此,便是太仓无粮,亦大有可为。”

    李定国虽是“民军”出身,但治军有方,熟知兵法,颇在儒将之风。

    以前的民军四处流动作战,没有后勤补给基地。“就粮于敌”这一招,是他们惯常使用的办法,早已运用得娴熟无比,在他们看来,没有后勤补给,不代表这仗就没法打。

    内阁大学士路振飞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因粮于敌,往往伴随着暴力掠夺和血腥屠杀。在占领敌方府库、粮仓之后,可以给军队保障一段时间;

    然两广之地,山多路险,非平原地区可比,想秋风扫落叶般迅速结束战争,非常困难。时间一长,就必须向百姓征粮,百姓如果不愿意,往往便会出现掠夺和屠杀。

    是以因粮于敌实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能够保证军食足用,减轻朝廷负担,避免长途转输;另一方面,处在敌境之内,要面临敌方军民的坚壁清野,即使当地百姓没有敌意,也因为担心被抢掠而激起其怨恨和反抗,加剧我方行动困难。

    再则,两广之民,本我族类,也不宜用残酷的手段对待,否则有损陛下之仁德,更不利于两广的长治久安,望陛下三思。”

    或许这就是文官与武将的不同之处。

    武将考虑问题,更偏重于战争胜负本身;

    而文官考虑的往往更多一些,尤其是两广之地,打下来后是要纳入大秦治下的,并不是出境作战,打完了就回来,可以不管敌方百姓之死活。

    中军大都督刘猛外表粗犷,其实是个比较细心的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说道:“陛下,臣觉得李都督因粮于敌之策略为变通一下,还是可行的。”

    秦牧平静地问道:“如何变通?”

    “陛下,这些年两广从未遭遇战乱,灾荒也少,民间是有粮的,臣记得当初在赣南时,咱们还派人到广东、广西去购粮来着。

    两广有粮,这就好办了,因粮于敌,并不一定非要强抢啊,户部尚书刘大人不是说只是太仓缺粮,国库尚有余银吗?我军进入两广之后,拿钱向当地百姓平价购买粮草就是了。

    如果当地百姓不愿卖,再采取一些相对强硬的方式,与当地士绅协商后,进行合理的摊派,由当地士民提供一定数量的粮食。

    只要尽量禁止官兵抢劫,就能与当地百姓保持比较良好关系,他们虽然被迫强卖,但毕竟能拿到银子,相信便不会再冒死与我军对抗了。”

    刘猛说完,在坐的官员齐齐向他望过去,就连秦牧眉梢也不禁扬起,刘猛这厮粗中有细,他这个办法,正好中和了李定国和路振飞两人的意见,不失为目前最佳的选择。

    强买与强抢之间,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性质却是天差地别。

    战争期间,没有纵兵强抢,能付钱平价买你的东西,说来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诸位大臣以为刘都督此策如何?”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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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坐立不安

    ***

    当然,两广山多地少,粮食比较有限,就算是出钱买,也不可能经得起长久的消耗;

    所以,要攻打两广,还必须遵循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速战速决。以尽可能减少战争所带来的消耗和破坏。

    战争的胜负决定于军事力量的强弱和对军事力量的运用,对军事力量的运用则决定于对敌我双方情况的分析判断。

    而要速战速决,更是必须把对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并有针对性地制定进攻策略,一举击中要害,才有可能迅速结束战争。

    华盖殿里,秦牧与文武大臣们谈到如何对两广速战速决时,司马安说道:“现在我强敌弱,这一点十分明显,相信朱聿鐭与朱由榔也有充分的认识。两广所能恃者,唯地利耳!

    纵观历代,南征两广,多因山势险阻、道路不畅,导致久攻不下,糜费巨大,甚至遭遇大败。我军南征,朱聿鐭与朱由榔想必也会充分利用地利,层层阻击,此不得不防。”

    是啊,只要不太傻,在强弱差距悬殊的情况下,都会尽量避免决战,争取拖垮对方。而大秦恰恰拖不起。

    前军大都督蒙轲沉声说道:“要想避免陷入敌军层层阻击的苦战,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有望速战速决。然两广处于弱势,有若惊弓之鸟,我军但有风吹草动,必然瞒不过他们,除非.........”

    ***

    华盖殿里秦牧君臣正在商议攻打两广的方案,城西的驿馆里,瓦希基、马士度、贾狄尔三人却在争得面红耳赤,贾狄尔连瓦希基这个总督的面子也不给,大声指责他们贪图一点小利,卖枪炮给朱聿鐭的行为。

    “愚蠢,再也没有比这么做更愚蠢的事情了。”

    马士度被指着鼻子骂。忍不住反驳道:“这怎么能说是愚蠢呢,那些都是我们淘汰的武器,朱聿鐭那个愚蠢的家伙,愿出高价来购买,如果是贾狄尔上尉你在澳门,相信你也会卖给他的。”

    “我才没有你这么愚蠢呢!”

    瓦希基说道:“好了,先别管是谁的错,让本总督奇怪的是,这件事秦牧怎么会知道,难道澳门有内奸吗?”

    “总督阁下。您太小看秦国的情报搜集能力了,他们不但对澳门的一举一动很清楚,甚至对吕宋的西班牙人,马六甲的荷兰人都很了解。六百支枪不是小数目,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他们。”

    贾狄尔一脸沮丧,本来他在大秦皇家海军学院执教,与大秦的关系搞得很好,现在所有的努力全白废了。

    马士度不甘地说道:“总督阁下,我们经营澳门已经快一百年了。难道真的就这么交还给秦国吗?”

    瓦希基当然不愿意就这么交出来,他说道:“我们先想办法离开南京再说,等回到澳门再另作打算。”

    贾狄尔连忙劝道:“总督阁下,就算咱们能离开南京。等回到澳门,秦国的舰队恐怕也跟到澳门了。总督阁下,澳门的价值在于它能就近与秦国进行贸易,如果我们成了秦国的敌人。就算能勉强守住澳门,它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现在远东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了,郑芝龙投降秦国后。海上的贸易都控制在了秦国手上,我们休想再买到秦国的商品。何况秦国的皇家海军非常强大,超出你们的想象,与秦国为敌,我们在远东将再没有立足之地。”

    “贾狄尔上尉,我有理由怀疑你已经被秦牧收买了。”马士度见贾狄尔一味骂他们愚蠢,反过来帮秦国说话,终于忍不住暴发了。

    贾狄尔象是受了极大的污辱,瞬间拔出佩剑来,吓得马士度惊道:“贾狄尔,你要干什么?”

    “拔出你的剑,我要和你决斗!”

    瓦希基正想上前劝助,驿馆的驿卒这时进带着一个人进来,瓦希基一看竟是留在澳门的另一个通使汤若森。

    不等他询问,风尘仆仆的汤若森就急声说道:“总督阁下,西班牙.......卑鄙的西班牙人偷袭了澳门........”

    “什么?你再说一遍!”

    驿馆里的三人齐声惊叫起来。

    贾狄尔手上还提着剑,三步作两步冲出门,纠着汤若森的胸口大声责问,把汤若森吓得不轻,以为他要杀人呢。

    从汤若森口中得知澳门被偷袭的详情之后,瓦希基三人不禁阵脚大乱。

    ***

    秦淮河畔一排排的河房,二楼的阳台伸出河面来,阳台皆上插着时鲜花朵,花香弥漫,让整条清澈的秦淮河飘满了醉人的清香。

    紫烟姑娘人美如花,丽裳如霞,抱着琵琶正在阳台上唱着一婉转的《江南春》。

    呯!突然间,可房里的艾能奇突然将酒壶狠狠地顿在檀香小几上,吓得紫烟姑娘几乎忘了弹唱。

    “这分明是调虎离山,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果然不出所料......”

    “艾将军,慎言,慎言。”马唯兴连忙打断怒气冲冲的艾能奇,对正在弹唱的紫烟姑娘摆摆手,让她先退出去。

    紫烟姑娘停下琵琶,起身盈盈一福:“三位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奴家,奴家就在楼下侯着。”

    “去吧,去吧,需要的时候会叫你的。”马唯兴不耐烦地说道。

    紫烟姑娘敛衽又是一幅,这才行云流水般退出河房。

    房门重新关上,马唯兴立即说道:“艾将军,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弄不好,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艾能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说错了吗?这不是调虎离山、釜底抽薪吗?咱们在西北的时候,怎么不见兵部去整编,现在咱们一到南京,兵部就在西北大肆整编咱们的部下,我看啊,等兵部整编好了,恐怕就该对咱们下手了。”

    这次艾能奇封了个常山侯,本来他是很满意,可一听说兵部正在整编他留在西北的老部下,心里立即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冯双礼迟疑地说道:“艾将军,我看不至于吧,李过、高一功、郭守亮、金声桓、惠相登这些人的部下,不是也都被整编过吗?也不见陛下对他们下手呀。”

    “那可不一样。”艾能奇越想心里越发虚,当初别人都是降就降了,只有他降了还声称听调不听宣。

    有这疙瘩在,加上这次整编,事前他没听到一点风声,今天兵部才派一个员外郞来通知他们,兵部正在整编西北兵马,说什么这是例行的整编。谁信?

    “不行,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得立即杀回西北去。”艾能奇说着霍然起身,便要冲出河房去。

    马唯兴与冯双礼连忙死死拖住他,着急地劝道:“艾将军,艾将军,事情未必那么遭,如果陛下真想对付咱们,还会让兵部通知咱们整编的事吗?”

    “就是,艾将军,退一万步来说,如果陛下真有那份心,这个时候让兵部官员来通知咱们整编的事,无非就是想让咱们自乱阵脚,咱们这一出城,岂不是刚好给陛下杀咱们的理由吗?”

    说实话,冯双礼与马唯兴现在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自古以来,狡免死,走狗烹的事情比比皆是。

    艾能奇对夜不收多少有些了解,料想三人现在必定受到了严密的监控,如果这个时候出城潜往西北,恐怕正是秦牧盼望的,到那时他杀起人来可就名正言顺了。

    “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办法?”艾能奇急得团团乱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现在困在这南京城中,身边无兵马,冯双礼和马唯兴又能有什么办法。

    “还是耐心等待李都督前来再说吧,李都督一向足智多谋,他或许有办法。”

    艾能奇立即开门,对外头的两个亲兵说道:“你们立即去宫门外守着,我二哥一出,立即让他到这里来,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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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时也势也

    ***

    李定国一进入河房,立即沉着脸低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艾能奇答道:“三哥,你还不知道吧,兵部在正整编咱们的兵马......”

    “住口!”李定国冷斥一声说道,“四弟,你们现在都是大秦的将领了,所率部卒,也皆是大秦的兵马,何来咱们的兵马之说?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要整编哪支兵马,那是陛下的事,岂容你在此说三道四。”

    “三哥!你.......”

    “你们坐下,坐下!”眼看艾能奇要暴走,李定国再次喝斥,冯双礼和马唯兴连忙拉着艾能奇坐下来。

    李定国盯着艾能奇,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四弟,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谁要是看不清天下大势,逆天而行,便是再有本事,也是死路一条啊。”

    “哼!”艾能奇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看李定国,他性格粗犷耿直,心里虽然佩服李定国,但有时也不免觉得他有些软弱。

    “四弟,为兄知道你在想什么,过去的事,忘了吧。如今这天下,早已不是当初咱们随义父起兵的那个天下了。

    明末之世,灾荒连年,加上满地贪官污吏,残酷剥削,明廷还不断加派三饷,使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所以咱们总能一呼百应,一日之间便能聚起十万之众。

    但是现在,经过多年饿荒战乱,天下百姓早已厌恶了战乱,民心思定。陛下驱逐鞑虏,恢复汉家衣冠,施仁政,抚百姓,光是今年就花了三千两百万石米粮赈济北七省百姓。可谓是惠及亿万生灵。

    四弟,你想想,百姓们本就厌倦了战乱,现在又吃着陛下的赈济粮,生活眼看也有了着落,这个时候,还会有人跟你们造反吗?你要是逆天而行,恐怕就是你原来那些手下将士,也会弃你而去。四弟,你醒醒吧。不要再鲁莽行事了。”

    李定国一席话,冯双礼和马唯兴听了,背后冷汗森森,越想越怕,要是刚才真听艾能奇的,潜回西北,恐怕一出南京城,就会身首分家。

    艾能奇心里象压着千斤巨石一般,一丝丝绝望感渗上心头。他喃喃地说道:“难道咱们就只能任人宰割吗?只能坐着等死吗?”

    “四弟,你先冷静一下,陛下此时防着咱们是肯定的,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咱们没有过激的行为,以陛下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兔死狗烹的事来,至少不会现在就做。毕竟还有李过、高一功、郭守亮、金声桓、惠相登这一大批人在,陛下拿咱们问罪,总得考虑一下后果。”

    确实。秦军高级将领之中,有很多都是当年的“叛军”投靠过来的,正所谓兔死狐悲,秦牧不可能毫无顾忌。想到这,艾能奇心中稍定。

    “三哥,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李定国想了想说道:“避嫌,示忠。”

    冯双礼和马唯兴同声问道:“如何避嫌示忠?”

    李定国轻吁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再回西北,要主动避嫌。”

    “这........”

    “你们再这样,就算陛下不杀咱们,咱们这辈子也完了,休想再掌军。”

    “那这示忠该怎么示?”

    “今日陛下在华盖殿与众臣议事,已经商妥攻打两广的方案,你们立即主动请婴征战两广。四弟,当初你不听我的劝,非要扬言什么听调整不听宣,此事要说陛下心里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你光棍一点,主动上表请罪吧,若是能过得了这个坎,以后未必就不能取得陛下的信任。”

    “三哥,你呢?”

    李定国暗暗一叹说道:“我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只能先留在南京了。如果让陛下觉得咱们在同进共退,反而会坏事。”

    ***

    华盖殿的会议散后,秦牧回到后廷的乾清宫,黄连山立即来求见。

    秦牧让小太监把他领进来,然后摆摆手,让殿中的太监宫女一起退出。黄连山立便小声地禀报起来。

    秦牧听后,轻轻颔首道:“如此甚好,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能让他们脱出监控。”

    “喏!陛下,臣刚刚接到宁波的消息,日本有船靠港,找上市舶司,自称是贡使,请求进京觐见陛下。”

    “日本使者?”

    “是的,陛下。”

    秦牧略略想了想说道:“朕知晓了,此事你们不管理会,若是没事你就先退下吧。”

    “喏。”

    黄连山退出,秦牧把殿外的宫女叫进来问道:“皇后娘娘何在?”

    宫女敛衽福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在景阳宫探视蓝昭仪。还吩咐婢子,陛下回宫后便去通知,婢子已经差人前往景阳宫了,想必皇后娘娘很快就会过来。”

    景阳宫是东六宫之一,蓝昭仪就是红娘子。

    那日家宴上,德高望重的秦良玉又再提起皇家子嗣之事,杨芷心中压力很大。

    这次卞玉京产下一女,未能缓解这种压力,如今就只有红娘子有孕在身,她便常去景阳宫探望。

    有这样一位皇后,秦牧心中颇为感慨,这种女人,别说在后世绝了种,就是在这个时代也不多见。

    自从回京以来,秦牧每日必让人把杨芷请来一同进膳,依旧是象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

    这些天也多是宿在坤宁宫,希望能让她再怀上一胎,稍为回报一下这个贤淑的妻子。

    他走出乾清宫,独自向景阳宫行去,心里想着黄连山刚上报的日本使者一事。

    现在的日本实行的应该还是闭关锁国的政策,这几年来与大秦也没有什么来往,大秦一直忙着对付满清,精力都放在国内,也没顾得上去理会日本。

    毫无疑问,秦牧心底对日本仍有民族的仇恨,只是来到这个时空后,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想过如果对待日本而已。

    若是再过几年,大秦的海军壮大起来后,要打败日本应该不是很难。至于打是不打,如何处置.....算了,以后再说吧,秦牧放下心事,觉得还是先解决两广和云南,以及更大的威胁:准噶尔部。

    至于西方殖民者,自然也要先赶出南洋,先不说全球称霸,但马六甲以内,他是绝对不会让西方殖民者染指的,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或许更准确地说,是中国的亚洲。

    来到景阳宫,看到杨芷正坐在床边,含着微笑听红娘子讲她守清流关的往事,看上去,杨芷倒也听得津津有味,秦牧进到里殿她都没有发觉。

    还是躺在床上的红娘子先说道:“陛下来了。”

    杨芷宛然回头,连忙起身福道:“臣妾拜见陛下。”

    “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皇后也喜欢听吗?”秦牧笑着扶起她问道。

    “臣妾不能象蓝妹妹这般,护卫陛下左右,听她说说这些事,心里好生向往呢。”

    “你可是朕的皇后,可不能学她,她就是个叛逆性子,你要是学了她,这宫中非得大乱不可,哈哈哈.........”

    “陛下别胡说,蓝妹妹温和知礼,聪慧美丽,还象大姑一样,是个巾帼英雄,哪有陛下这般说人的。”

    秦牧拥着她的香肩,一起坐到床边,红娘子本是要起身施礼的,被秦牧按住了:“行了,你有孕在身,就不要客套了。说实话,你们性子相差太多,之前我还担心你们难以和睦相处呢,这下朕可以放心了。”

    红娘子有些羡慕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性情,真真是世间最好的人,便是百炼精刚,在皇后娘娘面前也得化成绕指柔。臣妾倒也想闹腾一下的,可一见到皇后娘娘,就闹腾不起来了。”

    红娘子这话说或许有恭维杨芷的成分,但更多的应该是出自真心吧。

    秦牧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回头看杨芷一眼,眼中尽被她融化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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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负荆请罪

    ***

    秦牧让宫女把晚膳传到景阳宫来,与红娘子一起用过晚饭,才带着杨芷离开。

    隆冬腊月,天气寒冷,出门时秦牧让宫女取来银狐轻裘披风,细心地帮杨芷系好,这个细微的举动,却让杨芷心里暖暖的,感觉为这后宫所操持的一切都值得了。

    “陛下......”

    “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夫君吧,为夫喜欢听你叫我夫君。”

    “那可不行,臣妾是后宫之首,可不能带头坏了规矩。”杨芷心里,其实很想顺从于他,象个小妇人一样,温柔地叫他一声夫君。

    秦牧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说道:“娘子忘了,咱们是这皇宫的主人,这里的规矩是由咱们夫妻来定的,为夫让你这么做,这就是规矩,你不遵从,那才是坏了规矩呢。”

    “陛下又胡说了,臣妾说不过你。”

    “那你还不赶紧叫夫君。”

    “有人呢,等没人的时候,臣妾.....臣妾再叫夫君。”毛茸茸的银狐轻裘里,杨芷那俏丽的脸蛋红润动人。

    后面跟着的几个宫女,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便识趣地放慢脚步,把距离拉开一些。

    前行绕过回廊,是兰林阁,是刚选入宫的美人居住的地方,阁以香木为栋檬,以杏木作梁柱,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窗为青色,飞檐顶端挂有金铃,清风吹来,发现细碎的叮玲声。楼上有人吹箫,清音飘渺,如来自天外。

    “陛下对新选入宫的九位美人,可是不满意?”杨芷突然轻声问道。

    “娘子为何有此一问?”

    杨芷沉默了一下,答道:“搬进这皇宫也有些日子了,陛下却没召她们侍寝过。想必陛下是不满意臣妾所选了。”

    “娘子你想到哪里去了,为夫这不是忙嘛,没时间。再说了,我连见都没见过她们,何来满不满意之说?”秦牧露出温和的微笑,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些,感受着她手心上传来她暖暖体温。

    杨芷鼓了鼓勇气,细声细气地说道:“陛下夜夜宿在臣妾的坤宁宫,让臣妾心里有些不安,陛下对臣妾的好。臣妾心里都明白,只是连大姑也说了,皇家就业儿这根独苗,终究.....”

    “好了,娘子别多想。”秦牧打断她的话,一回身,干脆把她抱起来,快步往坤宁宫行去。

    “陛下........陛下别这样,快放臣妾下来.......”

    “你可是朕的皇后。是后宫之首,皇家只有业儿这一根独苗,这确实不好,嗯。娘子,咱们赶紧回宫,娘子再给为夫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

    秦牧与自家娘子一起泡了个温水浴。然后用毯子包着她,直接抱回了寝殿。

    寝殿位于坤宁宫主殿后进,以椒涂壁。再饰一层文绣,以香柱为柱,设炎齐屏风,鸿羽帐,地上铺着精美的地毯,温暖如春。

    刚刚沐浴过的杨芷,身上的肌肤有若凝脂,白里透红,粉中带嫩,说不尽的明媚动人。这一夜,夫妻俩恩爱缠绵,在秦牧把她送上云端之时,她终于肯改叫夫君了。

    不堪鞑伐的她,把侍候在殿内的莫莫若若也叫上来,这对千娇百媚的姐妹花,如今也十七八岁了,正是花儿怒放的年龄,那俏模样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处省略一万字)

    ***

    徐永顺一大早来到含烟画绣坊,他虽然是绣坊的老板之一,但却不能乱进绣坊,因为宫里的顾昭仪不时会来绣坊教画绣,所以坊内是禁止男子进入的。

    徐永顺让守门的小太监进去,把自己的妹妹叫出来。

    他妹妹是南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儿,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凡皆精通,一举一动透着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

    每天到徐府提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只是徐永顺“心有所属”,谁家来提亲都瞧不上。

    几个月前,宫里选秀女,规定选13至16岁的少女,她妹妹徐若诗今年十七岁了,超过了选秀的年龄,加上徐永顺觉得让自己的妹妹去和数千人一起让人挑来捡去,有些掉价儿,便没走歪路子。

    不过他心中的“信念”一直没动摇过,他刚刚得到消息,听说陛下上午要去燕子矶检阅海军,于是便赶过来,要带自己的妹妹提前赶去燕子矶“赏景”。

    徐若诗带着两个丫环很快从坊里出来,身姿袅袅婷婷,白狐裘领子里的颜容,如同含着露珠的芍药般娇美,盈盈细步,步步生莲花。

    “哥哥,有什么事吗?”

    “妹妹前两天不是说在家里呆得闷吗?快回家打扮打扮,哥哥今天带你去燕子矶散散心。”徐永顺赔着笑脸。

    徐若诗一听他的话,立即悟出不寻常的意味,秀眉微微一蹙道:“哥哥自己去吧,天这么冷,我不想。”

    “哎呀妹妹,天冷咱们在车上多放几个炉子就是了,哥哥难得有空闲陪陪你,你怎么能不去呢,妹妹,哥哥一番好心,你就别推辞了,快回家打扮一下,咱们这出发。”

    “哥哥,你又何苦呢?”徐若诗人美心巧,其实已经猜到自家哥哥为什么一大早来找自己了。

    “妹妹。”徐永顺长长一叹道,“你若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哥哥以后再也不勉强你了。”

    “哥哥......”徐若诗心头一软,自家哥哥年纪轻轻,支撑着若大一个家,着实不容易,她暗叹一声,低下头说道,“哥哥不用说了,妹妹和你去就是。”

    徐永顺忽见峰回路转,不禁大喜,连忙说道:“那妹妹快上车,哥哥先送你回家。”

    徐若诗顺从地上了香车,这寒冬的清晨,街上的人本还不多,车子行过一条街,突然却看到前面聚集了许多人,正在指指点点,徐永顺好奇之下,打马上去一看,只几一个七尺大汉,赤着上身,背上绑着一大困柴火,正冒着寒风大步行来。

    徐永顺好歹是六品承直郎,对朝中官员很熟悉,一看这七尺大汉,不是新封的常山侯艾能奇是谁。

    这一幕让徐永顺惊讶得嘴巴都忘了合上,堂堂的常山侯在这寒冷的清晨,打着赤膊背捆柴火去干嘛?

    街边的百姓也不乏有眼力的,从他们小声的议论声中便不难听出。

    “这不是打下河套的常山侯吗?”

    “是啊,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象是负荆请罪的样子。”

    “不会吧,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新封的常山侯去负荆请罪?”

    “这个咱们可管不着,不过这下有好戏看了,跟上,跟上。”

    街边的百姓纷纷跟上去,徐永顺对朝中的风吹草动一向也是不会放过,吩咐随从护送自家妹子先回去后,自己也打马跟了上去。

    艾能奇一身肌肉象铁铸的一样,蹭蹭直跳,呃,那是冻的。

    他为表达诚意,放弃了上表请罪的办法,决定自亲负荆请罪。原先在家里还好,一出门寒风一吹,真他娘的冷啊。

    出门就有百姓围上来看热闹,艾能奇想退回去都不成了,这天子脚下,万一这出门后又退回去的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岂不是显得没有一点诚意。

    艾能奇一咬牙,硬是光着膀子,背着一大捆柴火,打着赤腿,往午门走去。

    他才过几条街,常山侯负荆请罪的事情就传得满城皆知了,大批市民纷纷赶过来围观,象看西洋景似的。

    艾能奇此时已经冻得直要打哆嗦,可在千万双目眼睛的注视下,又怎么能露出熊样来。

    他强忍着,脚步不断加快,在围观的百姓热烈的议论声中,赶到午门,仆嗵一下跪倒,大声地喊道:“臣,常山侯艾能奇,特来向陛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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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午门外的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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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一大早起来练习吐纳之术,刚收功,韩赞周就上来说道:“陛下,常山侯赤着膀子,跪在午门外负荆请罪呢。”

    “嗯?负荆请罪?艾能奇他这演的是哪出呐?”

    韩赞周把身体躬得更低些,以掩饰脸上怪异的表情:“奴婢不知,只是......奴婢听到禀报,出去看了一下,常山侯他.....咳咳,身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牙齿直打架,那样子.....”

    “老韩,你没收他的钱子吧?”

    韩赞周吓得不轻,连忙哭丧着脸答道:“陛下,奴婢有幸侍候在陛下身边,不缺吃不缺穿,奴婢怎能收他的银子.....”

    “行了,行了。没收就没收,一大清早的,别哭丧着张脸,走,随朕出去瞧瞧。”

    “是,陛下。”

    大秦是三日一朝,秦牧才不会象朱元璋那样,天天开朝会,做那形式干嘛,折腾得百官苦不堪言不说,自己也被折腾得不轻。

    其实朝会上人多了,并不代表处理事情的速度就快。恰恰相反,人多了容易扯皮。

    而朝会上讨论的问题,往往涉及的官员和部门也有限,有些部门的官员本没他什么事,也只能在朝堂上干耗着,衙门里的事反而耽误了。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天天开朝会,都没那个必要。秦牧也不想遭那份罪。

    今天没有朝会,百官从大秦门进入御街时,有内侍拿着各衙门的名册等在大秦门,官员要在所在部门的名册上签名,类似于后世的打卡。

    如果超过时间你没来到大秦门,对不起,内侍回宫了,册子上没签名。月底扣俸禄。所以尽管没有朝会,官员们也不敢大意,都准时来到衙门办差。

    这一天可百官一如往常按时上衙,进御街一看,有新奇事,那谁?那谁啊?

    午门之外,普通老百姓是不能随便走近的,能跪在这儿的,那只能是官。

    大家怀着好奇,围过来一看。这不是常山侯艾能奇是谁。

    嗯,身上肌肉是够发达的,不符合兔子爷的示准。

    呃,这身上背的柴火也太多了点吧,这是要放火烧皇宫吗?

    这寒冬腊月,还是大清早,大家穿着棉衣还冻得手脚发麻,亐得艾能奇光着膀子,背着捆柴火跪着。那身上就象开了染坊一般。青一块,紫一块。

    多数官员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都选择作壁上观。

    工部主事黄振林捂着大氅走下车来,见午门前围着不少官员。他挤进去一看,嚯,今天这唱的是哪出啊?

    “常山侯,这大冷的天。好好的你跪午门前来干嘛?”黄振林好心解下自己的大氅,想披到艾能奇身上,可他的同情心白白泛滥了。人家老艾身上还背着一大困柴火呢。

    话说负荆请罪大家都听过,但真正见过的人还真不多,艾能奇书读得不多,大老粗一个,哪里仔细研究过这个,人家那是背几根荆条意思一下而已,他倒好,背了一大捆,这大氅披上去也裹不过来,倒象撑旗一般。

    艾能奇猛扭了几下冻僵的下巴问道:“你是......哪位?”

    “在下工部主事黄振林,常山侯,这是怎么回事?您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黄...黄主事这份情,艾某记下了,这事您....别管,艾某有罪,特来向陛下请罪,陛下若不肯原谅,艾某就一直跪....下去。”艾能奇冻得不行,说话时牙齿直打架。

    本来一直在外头看热闹的徐永顺,经过一番打听,大致已经猜的此事的起因。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否则也不可能提前得知秦牧上午要去燕子矶检阅海军了。

    本来他是不想管此事的,一看黄振林这好人做得值,他权衡一下,觉得此事不但可以卖常山侯一个人情,而且还可以向皇帝表达自己的忠心。

    于是他也挤出来,解下自己的貂皮大衣盖在艾能奇身上,还用力要把他扶起,嘴里连珠炮地说道“常山侯啊,快起来,快起来,你来负荆请罪,一片忠心,陛下定然已经知晓,快起来吧。”

    “你,你......又是何人?”

    “在下.........呃,在下贱名,不敢有污常山侯尊耳。侯爷,您听我一句劝,陛下乃千古明君,德披天下,仁及万物,但凡天下百姓冻着饿着,无不牵动陛下之心。您这大清早的跑来午门请罪,若是冻坏了,不仅陛下不愿看到,这也有损陛下仁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唉,你懂的。”

    这话艾能奇还真懂了,他脸上本就冻得青一块,紫一块,这下添上一抹涨红,真是奇观啊。

    他猛吞了几下口水,一时跪不是,起也不是,起来吧,怕皇帝说自己来请罪没诚意。可继续跪下去吧,又怕落个以死相逼的嫌疑。

    好在此时恰好传来了一声大喊:“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午门外围观的官员连忙参拜。

    秦牧刚练完吐纳,匆匆披了件大氅就出来,要解下自己的大氅有些不雅,见了徐永顺,立即说道:“小顺子,把你的外套给常山侯穿上。”

    “微臣遵命!”徐永顺生怕秦牧的话掉地上似的,答得那叫一个快,老天有眼啊,这回没白折腾,也没站错立场,陛下他当着百官的面,叫我小顺子,老天有眼啊,这是多么亲切的称呼啊!

    徐永顺心里乐开了花,就要上去帮艾能奇解下身上那一大捆柴火,不解下来,这外套没法穿上去啊。

    艾能奇这时伏身下去,叩首道:“陛下,臣以前....鲁莽无知,有忤逆之言冒犯陛下,陛下不但不怪,还赐臣以侯爵,臣心中愧疚不已,陛下君子坦荡荡,待臣恩重如山,臣思来想去,若再顾惜自己的颜面,不来向陛下认罪,还如何能立于.....这天地间。今日臣诚心来请罪,请陛下治臣不敬之罪。”

    秦牧上前扶住他,说道:“常山侯不必如此,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常山侯快起来,你要是冻坏了,大秦可就少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了,朕还指望着常山侯继续为大秦征战,镇守四方呢。”

    秦牧说着,亲自帮他解下身上的柴火,一边的徐永顺与黄振林也连忙上来帮忙,没办法,艾能奇这家伙大概觉得背的柴火多点,更有诚意,这好大一捆呢,不赶紧上来帮忙,让堂堂的大秦皇帝扛着捆柴火象话吗?

    柴薪解下后,秦牧又亲自拿过徐永顺的貂皮大衣披到艾能奇身上,艾能奇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感动的,涕泪俱下,哽声拜道:“陛下,臣.......万死。请陛下责罚,否则臣心里难安。”

    “行,那朕就罚你将功赎罪吧,以后艾将军要多为国建功,以赎前罪。”

    “谢....谢陛下。”艾能奇叩首再拜。

    秦牧将他扶起来后,抬眼一看,嚯,都很机灵嘛,除了徐永顺和黄振林之外,原先围观的官员都使出八步赶蝉的功夫,全悄悄开溜了。

    “来啊,扶常山侯往太医院,让太院诊断一下,开个治疗作风的方子。”

    “不不不,陛下,臣没事,臣.........陛下再这样,臣更无地自容了。臣惊扰了圣安,陛下不加罪臣下,已是法外开恩,臣岂敢再给陛下添乱,臣这就回府。”艾能奇说着,又仆嗵一声跪下叩首。

    最后秦牧让韩赞周安排了马车,送艾能奇回府。

    这件事虽然这么结束了,但却成了朝野热议的话题,艾能奇唱这一出,就连李定国前事也没想到,他只是让艾能奇主动上表请罪,没想到这厮来这一出,闹得这是.......唉,也好,这样也好,但愿艾能奇这么一折腾,真能把陛下心里的芥蒂消除了。

    午门前,秦牧望着黄永顺和黄振林,久久不说话,把俩人看得心里直发毛!

    “朕一会儿要去燕子矶检阅皇家海军,你们俩陪朕一起去吧。”

    “啊!”

    “徐永顺,你啊什么?”

    “陛下,陛下,臣.......臣这是受宠若惊,对对对,是受宠若惊。”徐永顺心如电转,能得到这样的机会,他确实是受宠若惊,但自家妹子怎么办?他脑子转得快,暗暗一咬牙接着说道,“陛下,臣今日本来也与人有约,要一起去燕子矶赏江景的,这........臣这就去让人去把约会退掉。”

    秦牧见他为难的样子,便随口问道:“你与何人有约?”

    “这个......回陛下,也不是外人,是臣的家人,他这两天说心里烦闷,臣打算和他去燕子矶散散心。”

    秦牧不疑有他,他让徐永顺随驾前往燕子矶,是想顺便了解一下龙江船厂的事,便说道:“既然顺道,就让他一起来吧。”

    “陛下,啊.......谢陛下,谢陛下,臣先回家准备准备,立即就回这儿来恭候陛下”徐永顺大喜过望,施完礼一溜烟跑了,这全让秦牧有些愕然,这厮今天怎么了?

    “黄卿,你不会也有人要同去吧。”

    “陛下说笑了,臣现在是当值时间,哪能与人有约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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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南京郊野丽人同行

    ***

    南京城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私底下,朝中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南征两广的事宜。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战速决。这是当日秦牧与核心重臣在华盖殿商定的作战方针,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然不能事先大张旗鼓。

    南京城的百姓,刚庆祝完新皇登基,又忙着准备迎接新年了,商家们组织了大量的商品运到京城,各种车马络绎于途。长江航道上,更是千帆,舟楫绵延,一派繁忙。

    一向节俭的秦牧,也让韩赞周从内库拿出了两千两银子,请戏班过年的时候在御街唱戏,让百姓游乐观赏。

    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今年南京城将有一个欢快喜庆的年节。

    这天秦牧前去燕子矶检校皇家海军,不带武将,却带工部主事黄振林,和奉直郎徐永顺,瞧起来也象是娱乐的成分居多。

    在牛万山和李式率领的内禁卫的保卫下,秦牧轻车简从,出了太平门。

    太平门西边是碧波万顷的玄武湖,这本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但因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法司的存在,让普通老百姓有些望而怯步。

    太平门外靠富贵山一侧,因为没有护城河,是整个南京城抗御最薄弱的地方。

    当初黄振林主持修建皇宫时,提议在太平门外修建两个堡垒,得到了秦牧的首肯,现在两个堡垒早已修好,雄居太平门外,与太平门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要想攻打太平门,就必须先拿下这两座堡垒,而要攻打这两座堡垒,又必定遭到来自太平门的炮火打击。

    秦牧经过太平门时,由衷地说道:“子英此举。让南京更是固若金汤,好,很好!”

    秦牧通常只在称呼很亲近的大臣时,才会称呼他的字,这让坐在一旁的徐永顺颇为羡慕。

    黄振林拱手答道:“陛下,孟子有云: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陛下圣仁,天下莫不归心。臣当初提议建这两座堡垒,如今想来,实在是画蛇添足之举。”

    “没想到子英拍起马屁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哈哈哈.....”

    “陛下,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几人谈笑风生,气氛轻松。只有被自家兄长化装成男子的徐若诗,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她尽量缩着身体。躲在自家兄长的背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徐永顺则是又兴奋,又紧张,他是自备了马车的。万没料到秦牧将他们和黄振林一同叫到了御辇上,一时间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徐若诗一身男装,貂裘领子子挡住了半边脸,头上也载着貂皮帽。那模样说不尽的风流,若是走在大街上,不知会迷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不过秦牧第一眼看到他时。觉得他太“漂亮”,秦牧没有龙阳之好,对脂粉味太重的男子,有种莫名的厌恶。

    所以第一眼之后,他就再没多看徐若诗一眼,还真让她蒙混过去了。

    秦牧把手放到手炉上烤了烤说道:“所谓的民心所向,只是一种理想状态,而且也只对国内的百姓管用。对异族外敌,若也谈什么固国不以山溪之险,那就是愚蠢的行为了。

    所以整军强武,是一个国家时刻不能松懈之事。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小顺子,朕把龙江船厂交给你,这又是一年过去了,你可有何技术上的突破啊?”

    徐永顺立即撇开杂念,打起精神来说道:“陛下,今年龙江船厂主要是详细研究西洋船只,现在已经把西洋船的技术摸透,并从中吸取了很多优点,再结合我们原有的技术,现在正在研制一种速度更快,适航性更好,能抗风浪,并有六十二个炮位的主力战舰,估计再有两个月,便可以出海试航了。

    另外还有郑和的宝船,也正在复制当中,巨型龙骨已经铺下,不过工匠说要加入一些新技术,所以建筑过程可能会慢一点,初步估计要再等一年,才能下水。”

    郑和的宝船,在这个时代而言,无异于航空母舰,它巨大的船体上,可种菜,可养鸡,可以容纳大量的补给,有了这种宝船,舰队就能走得更远,而无须频频靠岸补给。

    对此,秦牧是非常期待的,他欣慰地说道:“小顺子干得不错,但千万不要骄傲自满,技术的创新永不能止步。”

    “陛下放心,微臣定会遵照陛下旨意......”

    秦牧摆摆手打断他道:“你错了,技术的创新,是所有事物的生命力所在,无关乎朕的旨意,你们要是把技术创新当成讨好朕的行为,那出发点就错了。人生不满百,朕终有一天会老去,如果你们不能认识到技术创新的真正意义所在,将来朕百年之后,恐怕也就没人继续在这上面花费精力了。”

    “陛下春秋正盛,洪福齐天,定能.....”

    “呵呵........生命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你知道它一定会结束,而又不知道会在哪天终结,所以要在有生之年,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如果生命象顽石一样万年不朽,那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你继续说说船厂的事吧。”

    “是,陛下。自从蒸汽机研制出来后,微臣一直致力于把蒸汽机运用到船上。龙江船厂两个月前还制造出了一艘小型的铁壳船,并尝试把蒸汽机装上去,只是没有成功。”

    秦牧淡淡地笑道:“是蒸汽机太笨重,驱动力不够,所以没有成功?”

    “陛下明察秋毫,正是这样,不过微臣已经让船厂试制更大的铁壳船,等有了进展,微臣一定会立即禀报陛下。”

    “嗯,所有的成功,往往都是靠无数次失败的经验积累起来的,现在不成功不要紧,只要不断总结失败的经验,朕相信,终在一天能把蒸汽铁壳船制造出来的。”

    徐若诗本来十分紧张,利用自家兄长的身体挡着秦牧的视线,可时间一长,发现秦牧一直在谈正事,根本没注意到她,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这马车很宽敞,足足可坐十个人以上,四个人坐在上面,不但不见拥挤,还有些空泛。车子的装饰有皇家的大气,但又不显得过于奢华。

    对于她来说,秦牧三人谈的事情多少有些枯燥,以前的崇祯皇帝,也是终日忧正军政大事,年纪轻轻都显出了老态,难道这就是帝王的生活吗?

    她悄悄地望向半启的车窗外,钟山松柏苍翠,鹭鸶飞翔,南京的风景,在这寒冬季节别有一番情趣。

    马车出了外廓的康庄大道上前行,路旁是农田村舍,虽不象城内那样繁华,但粉墙绿瓦,掩映在桂花树下,孩子们在村头奔跑放纸鸢,池塘里白鹅戏水,村中私塾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田野上偶尔还会传来一阵清越的牧笛,郊野的风物,充满一诗情画意。

    出了外廓的观音门,再前行不远,就是燕子矶了。

    燕子矶有着“万里长江第一矶”之称,山石直立江上,三面临空,形似燕子展翅欲飞,故名为燕子矶。

    燕子矶还是交通南北重要渡口,附近有弘济寺、观音阁等建筑。岩山有12洞,为江水冲击而成,大多是悬崖绝壁,俯仰之间,气势惊人。

    秦牧到来时,顾容、童海峰、施琅、刘忠秦等海军将领早已恭候在此。江面上,数十艘大小战舰一字排开,旌旗猎猎,炮口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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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燕子矶头

    ***

    燕子矶下波涛滚滚,炮声隆隆,硝烟弥漫,远处的靶船被猛烈的炮火轰得支离破碎,最终化成一片片碎木板。

    徐若诗这些年听过很多战争的故事,但长于深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猛烈的炮火,被震得耳鼓生痛,脸色煞白。

    她下意识地望了望前头举着望远镜观察炮击情况的秦牧,年轻,英俊,有久居上位者的王霸之气,而和自家兄长谈话时,却又不失和平易近人的感觉。

    听说他以前经常亲率军冲锋陷阵,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与敌人生死博杀,这一切,在徐若诗看来,真难以想象。

    秦牧见舰炮命中率很不错,心里颇为欣慰,总算没白花那么银子。

    顾容等海军将领都不禁面露得色,秦牧瞧见后,轻咳一声问道:“惠安侯,在海上有这么高的命中率吗?”

    顾容赶紧收起得色,挺直腰杆答道:“启奏陛下,这要看风浪大小,风浪小的话,命中率比这个还高的也有,如果风浪大,命中率自然会低一点。”

    “只是低一点?”

    “回.....回陛下,风浪越大,命中率越低,臣不敢隐瞒陛下,如果风浪超过三尺,一里之外,命中率就只在百分之二左右。”

    顾容想起秦牧可不是那些窝在深宫里什么也不知道的皇帝,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秦牧不置可否,举着望远镜继续观看,常言道海上无风三尺浪,绝非这些内河可比,若一里距离真有百分之二的命中率,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惠安侯,在指挥炮击的是谁?”

    “启禀陛下,是东海船队第九营指挥使海如风。”

    “上次朕在双屿岛怎么没见过他?”

    “陛下见过的。当时陛下召集大伙议事,海如风也在场呀。”

    “咦,朕怎么没记得当时有个瞎了眼的营指挥使?”

    “陛下,海如风他眼没瞎。”

    “眼没瞎?那戴着个黑眼罩干嘛?”

    秦牧指着江面上战舰,顾容突然明悟秦牧因何有此一问,嘿嘿地笑道:“陛下误会了,这厮眼没瞎,至于为什么喜欢戴个黑眼罩,嘿嘿.......陛下等下还是自己问他吧,这个不违反军法。臣拿他也没办法。”

    炮击演练完之后,秦牧还真忍不住好奇心把海如风给叫上来岸来,近前一看,秦牧对他确实有些印象,二十多岁的年龄,人高瘦,皮肤呈古铜色。秦牧特意看了他的眼睛,确实,那双眼睛贼亮得很。

    “臣海如风。参见陛下。”

    “海如风,你的黑眼罩呢?”

    “啊?这个........”海如风没想到秦牧会问这个,不禁挠了挠头,“陛下。一个破眼罩而已,臣怕有碍观瞻。”

    “无妨,戴上朕瞧瞧。”

    顾容等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海如风脸上有些尴尬。迟疑地掏出黑眼罩来戴上,秦牧干咳两声,忍住笑问道:“海如风。朕来问你,没事你戴它干嘛?你可要如实回答。”

    “陛下,臣......臣觉得戴这个....打炮准。”

    噗!秦牧忍俊不禁,他原先作了很多猜测,可万万没料到这厮的回答是“打炮准”,真是哭笑不得,难不成不戴个黑眼罩,你打炮就不准了?

    “咳咳......朕猜不光是为了打炮准吧?”

    这下海如风更加尴尬了,纳纳地答道:“陛下明察秋毫,臣........臣觉得戴上黑眼戴,更能震慑敌胆。”

    “哈哈哈.......”秦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要说嘛,海如风这厮相貌不是很特别,只瞧一眼的话很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如果戴上个黑眼罩那就不一样了,立即显得霸气弥漫,威风多了,而且皇家海军里独此一份,你想记不住都难。

    秦牧大笑完之后,让徐若诗等人退下,只留顾容、海如风等几个海军将领在矶顶的碑亭中。

    “哥哥,陛下他乎有正事要处理,要不我先回去吧。”远远见到秦牧和海军将领围着谈什么,只是离得太远,无法听到,早已不自在的徐若诗立即以此为借口,要先回去。

    “妹妹别急,再等等,妹妹。”

    “怎么了?”

    “你能不能把领子放下来一点,哥哥让你扮成男人,并不是真要你演男人,你明白吗?”

    兄妹俩要山道上并肩而行,徐若诗很自然地落后半步,江山风大,吹得俩人衣袂飘拂,徐若诗身材本就窈窕,被江风一吹,更有种凌风欲飞的感觉,她被自家兄长说得一脸窘迫,有若羞花。

    “哥哥,妹妹总觉得这样不好,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陛下他连正眼也没看我一眼,哥哥的心思怕是白费了。”

    “妹妹你想多了,我看陛下一开始是真把你当男人了,哥哥跟在陛下身边的时间不短,知道陛下最厌恶娘娘腔的男人,所以才会这样,如果陛下知道我家妹妹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那可就不一样了。”

    “哥哥!”徐若诗忍不住嗔道,“哥哥一番苦心,妹妹能理解,只是这样,唉........”

    徐若诗生于权贵之家,自然知道政治婚姻,对她这样的女子来说,是很难避免的事情,只是自家兄长这么做,未免过分些了,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费尽心机的贴上来,这颜面上实在太难看。

    “妹妹,这有什么,总比去选秀,让那些不男不女的太监挑来捡去的好多了,不知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盼不到呢,妹妹别往心里去。”

    徐永顺这话倒也是实情,这样的机会,确实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

    秦牧和海军将领们谈了将近一柱香时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个海军将领庄严地给他敬了一个军礼,便匆匆离去。

    徐永顺带着妹妹重新回矶顶的碑亭中,秦牧兴致勃勃,对随从的人说道:“朕难得出来透透气,来呀,置上些酒食,朕要与黄卿、徐卿喝上两杯。”

    江风猎猎,整块燕子矶突兀江上,三面临空,势如燕子展翅欲飞,矶下澄江如练,碧染长空。

    等酒菜摆好,几人同饮了一杯,徐永顺为了给自家妹妹创造机会,不机时间地说道:“纵观历代帝王,论文才学识,无一人可与陛下相提并论,今日陛下兴致颇高,何不赋诗一首,也好给这燕子矶留一段佳话。”

    秦牧笑道:“今日朕兴致虽高,却无灵感,就由你们各作一首来助助兴吧。”

    “陛下,臣可不是那块料,这您还不知道嘛。”徐永顺立即谦逊,还悄悄给了自家妹妹使了个眼色,黄振林是个机灵人,先看出另有隐情,便也谦逊起来。

    于是,徐永顺顺理成章地把自己的妹妹推了出来。

    徐若诗虽然穿着男装,但此时靥若娇花,羞红一片,秦牧不是傻瓜,稍为注意,便也看出端倪来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徐永顺,然后和声说道:“那就由这位徐.......徐才子赋一首来大家一同鉴赏吧。”

    徐若诗此时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只感脸上烫得跟火烧似的,连看也不敢看秦牧,徐永顺怕她在这骨节眼上“临阵脱逃”,忍不住催了一句:“二弟,陛下有命,岂能不从,二弟快赋首诗来请陛下指教。”

    徐若诗咬了咬嘴唇,强自镇定下来,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暗吸了两口气之后,心情稍稍平静一点,望着清潇的江景,小声地说道:“既是陛下有命,学生就献丑了,请陛下指教。”

    “好,快快赋来。”

    徐若诗望着矶石上飞起的白色鹭鸶鸟,略加酝酿便徐徐吟道:“联拳属玉儿,飞向矶头立,山寒雪不消,点破江天碧。”

    “好诗!”秦牧听完,不禁脱口赞了一句。

    这确实是好诗,联拳是鹭鸶鸟委曲着身体的样子,总体而已前三句平淡无奇,最后一句却有画龙点睛之妙,让整首诗顿时活了起来,读到句末,思绪会随着鹭鸶鸟直上碧空,翱翔于江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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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你敢不敢

    ***

    “陛下,臣吹了风,头有点疼,请陛下恕罪,臣想到矶下避避风,等候陛下。”黄振林起身一揖,彬彬有礼。

    “子英既有不适,那就先回车上歇着吧。”

    “谢陛下。”

    黄振林一开溜,徐永顺急了,一时找不到理由,便厚着脸皮说道:“陛下,臣........内急,臣死罪.....”

    徐永顺说完,秦牧道:“小顺子,你真的内急?”

    徐永顺立即提紧裤头,夹着两股,做出一付不堪忍耐的模样,涨红着脸说道:“陛下,臣....哎呀,这事臣岂敢胡说,臣在君前失仪,臣万死......”

    “滚滚滚!”见他这模样,秦牧脸上直冒黑线。

    徐永顺得令,一溜烟奉旨出恭出去了。

    “哥哥.......”徐若诗气得直跺脚,脸上艳若红霞,抬起袖子掩面,不敢示人。

    秦牧端起温好的美酒饮了一口,平和地问道:“你叫徐若诗?”

    “陛下怎么知道民女的名字?”徐若诗惊愕地问道,这倒让她没有那么窘迫了,她稍稍迟疑后委身一福道:“民女徐若诗,拜见陛下,家兄他........还望陛下宽恕家兄之罪。”

    “朕听含烟提起过你,绣坊里就你悟性最高,含烟拿你的绣画给朕看过,确实不错,今日既然来了,就陪朕喝一杯吧,坐。”

    “民女不敢。”

    徐若诗低着头,江风吹来,那窈窕的身姿轻盈欲飞,绰约如仙,这唯美的画面,一如她的名字。若诗若画。

    顾含烟也是江南的闺阁千金,不过俩人的风姿略有不同。

    从顾含烟那水雾蒙蒙的眸子中,秦牧看到的是杏花春雨,烟水迷离的韵致。

    徐若诗给人的感觉却象一树梨花绕彩霞,皎洁之中透着明丽。

    “喝一杯吧,暖暖身子。”

    “谢陛下。”徐若诗不好再推辞,站着喝了一杯,那拈着玉杯的十指,象明玉雕成一般充满了美感。

    “如果你不喜欢去绣坊,不必勉强自己。更不必理会你哥哥,尽可不去。”

    徐若诗冰雪聪明,听出秦牧这句话似乎别有含义,她刚刚平静下来的芳心又呯呯乱跳起来,“陛下,民女.......喜欢画绣,并没有勉强自己。哥哥他也没有勉强我。”

    秦牧起身,负着手看江天清瀟,烟波缥缈。不禁自嘲一笑,身为帝皇,或许注定不可能象普通男女那样你侬我侬,诗情画意。

    象陈后主、李后主那样成天沉迷在花前月下的帝王。是亡国之君。多数的帝王,或许注定只有性,没有爱。

    徐若诗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站于高处。江风猎猎,身材伟岸,给人一种山高人为峰的感觉。

    秦牧转过身来。她连忙把视线移开,秦牧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说道:“你的诗做得很好,点破江天碧,如果你想做展翅飞翔于江天之间的鹭鸶鸟,就尽管展开你的翅膀吧。好了,这儿风大,回城吧。”

    秦牧说完,先行迈步离开,徐若诗想着他的话,心潮起伏,“陛下......”她轻唤了一声,秦牧停下脚步,她却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走吧,小心染上风寒。”

    回程的车上,徐若诗悄悄看秦牧的次数多一些,秦牧却和黄振林聊了起来。

    “黄卿,朕听说前两年你去南洋游历过?”

    “是的,陛下。”

    “你主持修建皇宫,完成得很出色,有功于朝,但这次封赏,却没有给黄卿加官进爵,黄卿心里怕是怪朕赏罚不公了吧。”

    黄振林连忙拱手道:“臣不敢。与开疆拓土的将军们相比,臣这这点功劳不值一提。”

    黄振林在秦牧面前很放得开,没有普通大臣那种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样子,这是秦牧最欣赏他的地方。

    当初进南京时,他以一介布衣的身份,敢站出来进言,足以说明他胆略不凡。

    “朕有意把鸿胪寺裁撤掉,另设一个外交部,与六部并列。把原本分散在鸿胪寺、礼部、兵部的外交职权统一归于外交部,此事黄卿应该听说了吧?”

    “回陛下,臣听说了。”

    “黄卿对此怎么看?”

    黄振林知道秦牧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话,之前他一直在纳闷,秦牧让他同来燕子矶检校皇家海军是何用意,听了这番话,才隐隐猜到了秦牧的用意所在。

    “臣以为,陛下此乃高屋建瓴之举。遥想春秋战国之际,苏秦张仪,不战而屈人之兵。晏子使楚,寥寥数语,让楚国上下自取其辱,甘拜下风。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从这些事例,不难看出外交的重要性。陛下要整合外交职权,设立外交部,臣冒昧忖测,陛下之意是让朝廷与外邦打交道时,以外交为先导,以期不战而屈人之兵,减少大秦在兵事上的虚耗。”

    秦牧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陛下谬赞了,臣年轻识浅,只怕会错了圣意,万不敢当陛下如此盛赞。”

    “黄卿,朕看中的就是你的年轻,富有进取精神。”秦牧理了理思路说道,“这个部门,朕是寄予厚望的,朕不会用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人。

    你们年轻,考虑问题或许不及那些老臣周全,但朕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富有活力的外交部,不想被那些僵化了的思想变成一潭死水。

    你们开始犯些错误不要紧,有朕,有强盛的大秦为你们撑腰,可以容得你们犯些错误。实在不行,朕发兵打他几仗就是;朕也从未想过,有了外交部,就一味的做彬彬君子,王霸之道,相辅相成,方为上善。

    黄卿,你天文地理,儒法道皆在涉猎,还游历过南洋,敢于走出去,与秦淮河畔那些酸腐书生不可同日语。朕敢把外交部交给你,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接下了。”

    黄振林来之前,万没想到秦牧是有意让他来接手筹建外交部,此事关系重大,非同一般。他一时间不免有些惴惴。

    坐在对面的徐永顺满心羡慕,不过他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事,他是做不来的。

    “黄兄,有陛下这份信任,换了是我,就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陛下这份信任的。”

    “徐贤弟误会了,事关重大,我只是怕有负陛下所托。”黄振林向秦牧抱圆一揖说道,“陛下信任臣,臣感激不尽,只是.......”

    秦牧平静地问道:“你不敢担此重任?”

    “臣.......”在秦牧的注视下,黄振林最终还是吐出了一个字,“.敢!”

    “哈哈哈........”

    车外寒气越来越重,一场雪眼看又要到来,护驾的禁卫马蹄铮铮,郊野间狗儿吠,白鹭环飞,一群顽童厥着小屁股蛋聚在桑椹树下烧红薯窑。

    所谓的烧红薯窑就是用石块和泥块砌成一个小窑,用柴草烧红,然后把红薯放进窑里,再把小窑推倒,把红薯盖在烫热的石头泥块之下。

    此时有趣的一幕出现了,一群孩子拿着棍棒,四散奔走挥舞,大呼“打薯鬼”,冲天小辫甩得欢,郊野间尽是欢乐的笑声。据说这样就能保证红薯能烤熟,打完“薯鬼”,孩童们会重新聚到桑椹树下,等着吃烤得香喷喷的红薯。

    这景象秦牧看得有趣,脸上露出一由衷的微笑来,几乎忍不住让车驾停下来,去向这群小孩童讨个烤红薯吃。

    徐若诗看到他一脸向往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异样,从他表情上的变化,不难猜到他内心所想,真难想象,这样的心思会出现在一个皇帝身上。

    秦牧回过头来,见她正在悄悄看自己,便打趣地问道:“你吃过烤红薯吗?”

    “回陛下......没吃过。”

    “很香的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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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交趾来使

    ***

    秦牧有意让即将成立的外交部年轻化,年轻人对新的观念更易于接受,也更有进取精神。

    秦牧看重黄振林的原因,也正是因此他思想和视野的开阔。

    他是儒法道各家都有涉猎,因为出生在福建漳州,对海外的情况也很了解,更难得的是他曾敢于跟随商船到南洋去游历,这在时下的读书人中是很少见的。

    如果让一个老儒来主持外交部,成天强调什么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象历朝历代那样,与外藩交往专干亏本的买卖。

    别人送两只野鸡来,高喊两声天朝万岁,就大把大把的送人金银财宝。以至于很多尝到了甜头的藩邦争相来进贡,甚至冒名前来的也有。

    如果大秦牧的外交部也被弄成那样,秦牧不一头撞死才怪。

    所以他屏弃了什么老成持重之说,要的就是一个新,一个富于进取,并能按照他的意志去开展外交工作的部门。

    这时日本刚好派使者来朝贡,日本对于现在的大秦来说,不是很重要,至少短期内还没有精力去料理日本四岛。

    秦牧便派黄振林去接见日本来使,正好,黄振林不是缺少“实战”经验嘛,就让他拿日本使者来练练手。

    另外,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现在的鸿胪寺少卿甘南,秦牧对甘南也很看好,已多次派他出使。

    从燕子矶回城后,秦牧便召甘南到华盖殿奏对,甘南进殿施过礼。便先向秦牧上奏道:“陛下,交趾莫氏遣使前来进贡。使者已经安置于城西驿馆。”

    这个消息让秦牧有些意外。

    交趾就是越南,明永乐五年。交趾胡朝内部叛乱,向请明朝请兵。朱棣曾发80万大军攻打交趾,灭了当时的越南胡朝,并在升龙府(河内)设立了交趾布政司,进行直接统治。

    明朝迁都北京后,重心放到了对付蒙古上面,对交趾有点鞭长莫及,期间越南猴子不断作乱,明朝内部也出现不同的声音。有些大臣认为把精力耗在交趾得不尝失。

    明朝对交趾的统治实际上只维持了十多年,永乐帝死后,最终于明宣德二年,明军全面退出交趾,并承认了交趾黎氏政权。

    秦牧赐座之后,问道:“甘少卿对莫氏政权以及整个交趾的现状可作过仔细了解?”

    “回陛下,臣略微了解过一些。”

    秦牧颔首道:“那甘少卿给朕说说吧。”

    大秦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攻打两广,尤其广西的朱由榔,会不会与越南猴子勾勾搭搭。这可很难说,预先了解一下情况,做到知己知彼,总不会有错;

    而且在秦牧看来。越南与菲律宾就象中国伸进南海的两只脚,如果占领了这两片土地,整个南海就真正成了中国的内湖。

    是以。秦牧不会象明初那些受时代局限的明臣一样,把交趾看成可有可无的鸡肋。如果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交趾变成中国的一个省。恢复始皇帝原来的疆域。

    甘南自然听说了秦牧有意设立外交部的事情,而这华盖殿奏对,是秦牧主动召他来的,可见秦牧这一问,不但是因为莫氏政权来朝,而且包含考核的意思在内。

    他理了理思路,说道:“陛下,永乐十六年清化府俄乐县巡检黎利起兵反明,并于宣德二年迫使明军退出交趾,黎利于第二年僭越称帝,国号大越。

    正德十一年,因襄翼皇帝暴虐,郑惟发动兵变将其杀害。交趾大乱,天武卫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莫登庸趁机拥立黎椅为帝,是为黎昭宗。后莫登庸杀黎昭宗篡位称帝,建立莫朝,领有升龙府一带。

    另一个叫郑检者则拥立黎庄宗于交趾中部的清化。而又在一名叫阮潢者,则占领了横山以南的顺化、广南地区。整个交趾便形成了莫氏在北,郑氏居中,阮氏在南的三股割据势力。

    万历二十年郑氏大败莫氏,占领升龙府,莫氏被迫向北退向与广西交界的高平一带。其间郑氏又多次南征阮氏,意图统一交趾,双方互有胜负;

    目前而言,占据升龙府的郑氏实力最为强大,现其家主名叫郑梉。南面的阮氏家主名叫阮福澜。高平莫氏政权为莫敬宇;

    这次派使者来进贡的就是莫敬宇,崇祯十一年、十七年,莫敬宇曾两次击败郑氏的进攻,但总体而言,莫氏至今一直处于守势,其占据的地高平地区,地窄民少,难有大作为。”

    甘南只是简略地叙述了一下,就秦牧所知,不光在中国有南北朝时期。在日本、越南,也同样有一个南北朝时期。而现在,正是越南的南北朝时期。

    秦牧想了想问道:“甘少卿认为,我大秦应该如何对待莫氏政权?”

    甘南打起精神答道:“陛下,莫敬宇现在统治的北部,与广西接壤,咱们可先利用其夹击广西朱由榔。”

    “甘少卿的意思是让莫敬宇出兵,从背后攻打广西?”

    “非也,若让莫氏出兵攻打广西,其免不了会趁机大肆抢掠,此有引狼入室之嫌,且以我大秦今日之兵威,也无须莫氏出兵帮助。

    臣的意思,让莫氏给我军提供登陆地点,以及后勤补给基地,我军利用其基地,对朱由榔两面夹击。”

    让莫氏进入广西来趁火打劫,奸淫掳掠,秦牧肯定是不答应的。

    与朱由榔之间的战争,是内战,秦牧宁愿战事慢点,也不可能引狼入室,让外人进来趁火打劫。

    如果按甘南设想,把莫氏的领地当作秦军的后勤补给基地,这还差不多。秦牧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是赞赏甘南的思路。

    “莫敬宇想必也不傻,甘少卿有什么办法,让莫敬宇甘心给我军提供后勤补给?”

    “臣虽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但陛下若有此意,臣自信有七成的把握说服莫氏。”

    “好,那莫敬宇的贡使就交给少卿去接待了。”秦牧让人沏上茶来,自饮一口,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交趾本是我大秦故土,如果大秦想恢复对交趾的统治,甘少卿以为当如何着手?”

    秦始皇曾派50万大军征讨岭南,第一次把两广以及交趾纳入中原王朝统治之下,当时的交趾归为象郡治下。

    到汉武帝时,汉军再次南征,建立交趾郡,交趾这个名称,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不过秦牧这一问,很出乎甘南的意料之外,毕竟以大秦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大举征伐交趾,就连征伐两广,定下的策略,也是务求速战速决。

    他老实地说道:“陛下,此事关系重大,可否容臣慎重考虑一番,再向陛下进言。”

    “没问题,那你就先慎重考虑考虑吧。”

    “谢陛下。”

    秦牧又和他谈了半个时辰,都是有关外交部的事宜,直到酉时才结束这次奏对。

    在古代,官员下班时间通常是在申时,又称晡时,大致是15点~17点,按古人进餐习惯,吃第二顿饭是在晡时。

    酉时是从17点~19点这段时间,又称日入时分,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酉时应该已是许多人睡觉的时候了。

    冬季日短,刚到酉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秦牧心情轻松地回到皇宫,转朱阁,过画廊,嘴里低哼着一支小曲:“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紧相随........”

    他哼到这,画廊转角处突然传出噗哧一声娇笑,只见李香君娉娉婷婷站起来,盈盈一福:“陛下圣躬万福。”

    “香君,你笑什么?”秦牧立即换上一副庄严神圣的模样,义正词严地问道。

    “嘻嘻.......嘻嘻.........”

    秦牧不问还好,一问李香君又忍不住掩嘴直笑,娇小玲珑的身子差点儿站不稳,“陛下还说,您可是堂堂一国之君,竟唱这.....这.....”

    咳咳,这姑娘家悄悄问圣僧,我美吗?美吗?美不美啊?这确实有点伤风败俗。

    “嘘!香儿,此乃大秦一级机密,你可不许到处张扬,否则朕非治你大罪不可。”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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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越南这块地儿,大家有什么建议,请在书评区建言吧。

第674章 旋玑

    感谢玩石的打赏,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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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与娇小可人的李香君来到西六宫的惠和宫,这里是刚被封为贵人的董小宛寝宫。

    惠和宫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前后出廊。外檐绘苏式彩画,东西次间分别以花梨木透雕万字锦地花卉栏杆,正中殿前有高大的祥凤万寿纹琉璃屏门,与东西配殿组成一个宽敞的四进庭院。

    刚到惠和宫外,就听到黄昏的重檐深院中,隐约有古琴的清音在晚风中回荡。

    有人和琴轻歌,凄美婉转:“静守深闺岁屡迁,蕙心兰质自娟娟。援琴不奏桑门曲,挥翰宁题叶上联。龟灼已知无吉兆,鹊桥那得有良缘。芙蓉只合含霜死,肯向西风怨暮年?”

    最后两句“芙蓉只合含霜死,肯向西风怨暮年”,与南宋才女朱淑贞的“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香君听后,不禁悄悄看了秦牧一眼,见秦牧脸上没有怒意,才暗暗吁了一口气。

    “陛下驾到!”

    随着门前的宫女一声喊,惠和宫里的琴声戛然而止,秦牧与李香君走进去,便见董贵人与卞昭仪身着华美的宫装,一同迎出来,敛衽作礼:“臣妾拜见陛下,陛下圣躬万福。”

    二人身后跟着选侍打扮的柳如是,也盈盈下拜。方才的歌声便是出自她之口。秦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董小宛和卞玉京笑道:“你们在做什么?”

    董小宛是惠和宫的主人,她答道:“回陛下,臣妾等在琢磨旋玑图消遣。”

    旁边的李香君帮着秦牧退去大氅,她身材娇小玲珑,帮解秦牧的冕冠时,为了避免弄乱秦牧的发髻,她要踮起脚尖来才行;

    秦牧微微一笑。干脆搂住她那不堪盈握的小蛮腰,将她抱起来,美人入怀,软玉温香,吐气如兰,说不尽的惹人怜爱。

    卞玉京与董小宛也连忙上来帮忙,柳如是则跟在一旁,把大氅与冕冠拿去,挂在貔貅搭脑黑漆衣架上。

    “走,朕倒要看看。两位才女都琢磨出了几首诗来。”

    “陛下取笑了,臣妾等闲来游戏而已,在陛下面前可不敢言才。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如是倒是从图中录出了好几首佳作呢?”

    “哦?朕瞧瞧。”

    秦牧抱着娇小可人的香扇坠儿,来到里殿的檀香书桌前,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在一幅用五色丝线绣成的旋玑图。

    相传旋玑图是前秦时期秦州刺史窦滔之妻苏惠所创。苏惠因为不满丈夫宠爱小妾赵阳台,拒绝与之夫窦滔前往襄阳,独自留居敦煌。

    不久苏惠就对与丈夫断绝往来的事情悔不当初,独守空房的她将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寄托在自小爱好的诗词歌赋上,前后写出几百篇诗。

    她将诗篇进行了绝妙的编排,这就是璇玑图——以五色丝线在八寸见方的锦缎绣下了句句回文的两百余首诗词。

    璇玑图总计八百四十一字,纵横各二十九字。纵、横、斜、交互、正、反读或退一字、迭一字读均可成诗,诗有三、四、五、六、七言不等,堪称巧夺天工,轰动了那个混乱的时代。

    此图流传到后世。不知令多少文人雅士伤透了脑筋。唐代的武则天,就璇玑图着意推求,得诗二百余首。宋代高僧起宗。将其分解为十图,得诗三千七百五十二首。

    苏东坡、李清照、朱淑贞等才华横溢之人,也无不为旋玑图所着迷赞叹。苏东坡还以旋玑图为蓝本创造的一种“反复诗”,然而,从气势上,变化的花样和难度上,它仍与璇玑图难以相提并论。

    董小宛她们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尤其是柳如是,她的诗让很多饱读读书的男人都自愧不如。深宫寂寞,她们也常聚在一起,作画吟诗,琢磨旋玑图也是文雅的游戏,正好用来消磨时光。

    诗书能让人的气质变得高华,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柳如是这四个女子,容貌体态如春兰秋菊,各有各的艳美动人之处,相同的是都经过了诗书的浸润,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皆体现了高雅的气质,十分动人。

    秦牧往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椅上一坐,鉴赏她们从旋玑图中摘抄在香笺上的几首小诗。

    有若香扇坠儿的李香君婉转郎膝上,她因体态娇小,香径细窄花心浅浅,不堪鞑伐,在床上常要拉上董小宛和卞玉京一起侍奉个郎,在二女面前,婉转郎膝上实不在不算什么。

    秦牧搂着温软的香扇坠儿,轻诵道:“无人种春草,随意发芳丛。绿遍郊原外,青回远近中。幂烟粘落絮,和雨衬残红。不解王孙去,凄凄对晚风。嗯,这是谁的?”

    卞玉京宛然笑道:“如是的,陛下觉得如何?”

    卞昭仪依旧是那高贵中略带忧郁的气质,肌肤越发水润,身材比以前更加动人,多了几份成熟的韵味,该小的地方依旧小,该大的地方更大,前凸后翘,充满了女人味。

    她高挑绰约的身段与娇小玲珑的李香君形成了两种绝然不同的美。秦牧在她丰腴的香臀上轻轻拍了拍,不经意地说道:“援琴不奏桑门曲,挥翰宁题叶上联。这又是谁作的?”

    卞玉京她们个个是心思灵巧的美人儿,一听秦牧单挑这句来问,顿知不好,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柳如是连忙上来拜道:“婢子一时戏作,请陛下恕罪。”

    红叶题诗的故事谁都听过,这是宫女诉说自己深宫寂寞、向往宫外的自由生活的意思。

    秦牧谈谈地问道:“你想出宫吗?”

    “陛下......”董小宛想上来帮柳如是开脱,被秦牧摆手打断,他平静地看着柳如是,等待她的回答。

    “奴婢......不想出宫。”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的,陛下。”

    秦牧再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起来吧。”

    “谢陛下。”

    董小宛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柳如是现在的身份虽然只是选侍,秦牧似乎也没有册封她的意思。但无论如何,总是临幸过她了。

    按宫中规矩,皇帝临幸过的女人,是不可再出宫的。所以秦牧刚才那一问,着实让董小宛几女捏了一把汗。

    董小宛亲自沏上茶来,秦牧接过轻呷一口,他没兴趣去琢磨什么旋玑图,楼着李香君,微笑问道:“香君,朕内藏库里有点银子,你说咱们该怎么花?嗯,你们想买什么,都说说。”

    李香君为了消除方才的不快,主动献上香吻,巧笑道:“哼,陛下又来试探奴奴了,臣妾等人如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常用度都是最好的,还有陛下宠着,臣妾等就象生活在天上一样,哪里还用得着买什么?”

    “香君说得是哩。”董小宛与卞玉京也上来,一左一右,帮秦牧拿捏着肩膀,有意把他的注意力从柳如是身上转开。

    秦牧身边倾城环绕,如坐花丛,幽香轻送。

    “呵呵,你们什么都不缺啊?那可怎么办?朕觉得留那么多银子,会让朕染上满身铜臭的,总得花出去才行。”

    几女听了,纷纷娇笑起来,李香君俏然说道:“陛下休要来诳奴奴,陛下内藏库的银子,不是早就计划好用来办学了嘛。”

    “咳咳,香儿,其实为了讨得几位美人欢心,朕还是舍得花银子的。”

    卞玉京从后面搂着他,香腮轻轻厮磨着他的脸颊说道:“陛下的心意,奴奴等感激不尽,只是,对于奴奴等人来说,有陛下这份宠幸,奴奴等已经很知足了。”

    董小宛也说道:“是啊,陛下还是用来办学吧,让些贫穷家的孩子读上书,这比把钱花在奴奴等身上有意义得多。”

    美人如春研,倾国倾城,加上她们有意无意间,都随李香君把自称换成了“奴奴”,听起来亲昵得多,不禁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秦牧干脆把董小宛与卞玉京一起搂进里殿的大床上,还示意让柳如是也跟了进来,往丹凤朝阳的锦被上一躺,一时花团锦簇,温暖而柔软,让人不禁醉于花丛之中。

    “你们想不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陛下想让奴奴等做什么?”

    “如此良宵,在床上你们说做什么最有意义?”

    “陛下.......”几女在秦牧的双手抚弄下,不禁发出声声娇呼。

    “那个......朕把内藏库的银子都分给你们,让你们去办学,你们说好不好?”

    李香君正吻着他的脸颊,听了不禁停下动作说道:“陛下,此事关系重大,儿戏不得,奴奴等可做不来。”

    衣裳散乱,露出胸前一抹冰肌玉骨的卞玉京也婉转说道:“陛下,香君说的是,奴奴等虽然喜欢玩弄些笔墨,但这样的大事,着实做不来。”

    秦牧哈哈一笑:“好吧,那做些你们做得来的。”柳如是上来帮秦牧宽衣。董小宛对他宛然一笑,抬起纤纤玉指,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衣扣,阵阵醉人的幽香,在殿内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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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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