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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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哪个朝代的读书人集体请命时，遇到下层百姓如此反对，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奇怪，最诡异的一幕。
大秦门前，数千士子被不断飞来的烂菜叶，臭鸡蛋砸得狼狈不堪。秦牧发誓，这真不是他让百姓这么干的。
到了黄昏时分，数千士子在数万百姓的指责下，趁着暮色纷纷离开大秦门，百姓这才跟着散去；
原本水泄不通的大秦门外，只留下一地的烂菜叶。
蒹葭殿里，云巧儿绘声绘色地把大秦门外发生的一切告诉秦牧，描述的过程中，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
“陛下，你是没看见，有个家伙正要大喊着，也不知是谁那么损，一个臭蛋啪的一声，刚好扔到那家伙嘴里，这下那家伙也不叫什么为生民立命了，他叫不出来呀，捂着脖子吐个不停......嘻嘻.......哈哈........”
“丫头，人那么多，你还真挤进去了？”
“才没有呢，人家躲在大秦门上，用望远镜看到的。”
“哈哈哈.......这就好。”
巧儿在他面前，就象是没长骨头似的，就喜欢腻在他身上，秦牧搂着她那柔软的腰肢，任她在怀里婉转扭动，象只缠人的波斯猫。
“皇后娘娘驾到！”
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秦牧拍拍巧儿，亲自起身走到殿门，杨芷正要让人入殿通传，便看到秦牧迎到了门边。
“陛下以后莫要如此，臣妾如何当得起。”杨芷连忙敛衽作礼，“臣妾拜见.....”
秦牧不等她下拜，就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牵着她的手进行殿，“娘子，来，坐为夫身边来。”
杨芷一身金凤雀翎大袖宫服，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鬓插白玉凤纹钗，手戴翠玉石榴镯子，端庄而高贵，又满带着花信少妇的风韵。
她刚坐到秦牧身边，云巧儿就象只猫儿。一下子就偎进她怀里，高兴地说道：“姐姐，咱们赢了，那些闹事的读书人退走了，嘻嘻......我正在跟陛下说这事呢，姐姐可就来了，姐姐，我告诉你呀，可好玩了。那些人......”
杨芷忍不住伸手轻掐她脸蛋一下，含笑说道：“你呀，少添点乱就好了，这事那有这么简单。”说到这。她轻过头来，对着秦牧欲言又止。
前几日，秦牧处境最艰难的时候，她自己没有过来。却让巧儿过来，秦牧有感于心，望着她端庄而婉丽的颜容。忍不住搂住她的香肩，在她额头上轻吻了口。
杨芷感他脉脉温情，脱口轻唤一声：“陛下.......”
“叫夫君，不然我就吻你的唇。”
“夫君....”
杨芷知道他真会这么干，连忙改口，惹得怀里的巧儿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杨芷娇羞不胜，免不了伸手扭那淘气的丫头，巧儿更是笑个不停。
“丫头，别闹，姐姐有事要说呢。”
“哦哦，那我去御膳房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姐姐，咱们今晚就在这里跟陛下一起用膳好不好？”
秦牧笑道：“不好也得好，丫头快去瞧瞧。”
“好哩，奴奴遵命，嘻嘻......”
看着巧儿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消失在殿外，秦牧将杨芷搂过来温情地说道：“这些天，让娘子跟着担心了。”
杨芷顺势靠在他怀里，柔情脉脉，一边轻抚着他的胸口，一边温柔地说道：“夫君别这么说，妾身什么也没帮得上夫君，夫君.......”
“嗯，娘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杨芷想了想，轻声说道：“夫君，今日大秦门外的情形妾身听说了，妾身相信往士子身上乱扔烂菜叶这些事不是夫君授意，但不管怎么样，这总是有些不妥。
外间的事，妾身本不应多嘴，但这件事，若不及时处理，恐有损夫君圣德，妾身实在是忍不住才才找过来。今日大秦门外这几千士子，都是进京参加来年开春礼部试的举子，是天下读书种子，其中许多人，将来可能会成为大秦的栋梁之材。
今日他们前来叩阙上书，纵然有所过失，但也不应该这般对待，百姓指责也就罢了，还向他们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
常言说得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些读书人，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今日大秦门外受辱，斯文扫地。说不定有些过激之人，会以死铭志。
若是真出现这种过激的行为，不管扔烂菜叶之举是不是陛下授意，毕竟这事情是发生在大秦门外，总归是有损陛下圣德。再则，一但出了人命，事情恐将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夫君，凡事过犹不及啊！”
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祸。此刻搂着杨芷，秦牧对此深有感触。
确实，士子们的行为就算不对，但他们毫无疑问代表着大秦的精英阶层，甚至可以说代表着文化的力量。
一国家若是不懂得尊重知识，是没希望的。
说难听点，就算是敌人，也应该给予相应的尊重，这样才能使你反过来得到更多的尊重，并变得更加强大。
更何况来大秦门叩阙上书的这几千士子之中，可能很多人只是担心被斥为儒家叛徒，不得已来跟风而已，如此污辱，只会把他们也推到死硬的对立派那边去。
秦牧将杨芷搂紧一些，轻声问道：“娘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杨芷摇头道：“妾身只是来提醒夫君一下，夫君是圣明的君主，具体怎么补救，夫君肯定是知道了，妾身就不多嘴了。”
“呵呵，可是夫君现在真没有主意呢。”
“夫君，你........”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娘子贤良聪慧，这次就教教夫君吧。”
杨芷被他搂在怀里，挣脱不得，也不想挣脱，只是她一向不干涉朝政，实在不想破这个例，便说道：“夫君，妾身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件事着实有些棘手，夫君要是一时也没有办法，还是赶紧招集大臣们一起商议吧。”
确实，这件事还真不太好处理，如何把握好这个度很重要。
百姓本来是站在皇帝这一边的，如果罚过重了，会不会让百姓觉得自己错了，皇帝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士子们也没有做错。
总之，很可能导致民间的舆论方向发生重大转变。
可要是不罚一下，又很难安抚好士子们受伤的心灵，毕竟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很大的污辱。
见秦牧蹙着眉头在沉思，杨芷知道他这些天很累，看着心疼，忍不住说道：“陛下，大秦门外满地的菜叶还没人打扫呢。”
秦牧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好，朕这就下旨，让五城兵马司去抓人，这大秦门外，岂容乱扔垃圾？谁扔的，立即给朕来打扫干净。”
杨芷终于忍不住笑了，她人长得很美，只是平日碍于皇后的身份，很少笑，这一瞬间，刹那芳华，着实是动人无比。
秦牧愣了一愣，忍不住向她双唇吻下去，杨芷挣扎了一下，用力想推开他，但莲舌一下子被他噙住，身体顿时软下来了，一双玉臂反正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深情地回吻着他。
好在秦牧还记得正事，吻她一下，然后笑道：“今晚娘子就宿在这蒹葭殿，哪儿也不许去。”说完秦牧让人叫来韩赞周，仔细吩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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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8章 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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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临，华灯初上。
一队队禁卫自大秦宫开出，沿各条街道驰去，一路高喊：“大秦皇帝口谕，今日数千士子叩阙上书，虽有受人蒙蔽、鲁莽行事之嫌，但朕坚信，多数士子乃出于公心，非为私利。
儒门弟子，国之英才，不可轻辱，今日坊间百姓，虽用心赤诚，然行为过激，辱及斯文。今责令大秦门外乱扔杂物者，立即主动前往清扫，并当众向士子致歉。
一个不知尊重知识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一个不知得尊重人才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国家。
朕期盼大秦的百姓，能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主动站出来，对自己过激的行为负责，向士子们致以真诚的道歉。”
皇宫禁卫，一路驰过，一路大喊，还到处张榜。
话说今天在大秦门外受辱的士子中，许多人越想越悲凉，越想越愤慨，有的在借酒泄愤，有的甚至准备纵身跳入秦淮河，以死抗争。
突然间，皇宫禁卫的大喊声响彻全城，尤其是那句“一个不知尊重知识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一个不知得尊重人才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国家。”通俗易懂，但充分体现了皇帝的真诚。
许多满心屈辱的士子听了，不禁潸然泪下，直接跪倒在地，对着皇宫痛哭高呼：“陛下啊！陛下啊.........”
这样的情景，在华灯初上的南京城随处可见，士子们的心灵被深深的触动，跪地流涕高呼，往往是简单地重复呼唤着天子，别无他语；
那情形就象受尽委屈的孩子在高呼着自己的父母，让许多坊间百姓看了，也不禁潸然泪下。
人心是肉长的。看到这一幕幕令人感慨的情景，那些曾在大秦门外向士子乱扔东西的百姓，多数还真站了出来，主动向那些士子道歉，然后带来扫把，到大秦门外清扫垃圾。
本来满腹委曲的士子，经天子口谕抚慰，民众道歉，放声痛哭之后，也没有谁再想去闹事。再去叩阙上书了。
第二天，秦牧带着皇宫禁卫，以及内阁大臣，出皇宫，御太学，亲自到太学的孔庙礼拜，以显示皇帝对儒家的尊崇。
与次同时，秦牧让人招集进京参加明年春闺的士子，让他们一起到太学来。秦牧在礼拜过孔庙之后，就在太学的大院子里，让大家一起围坐在青松下。
秦牧不摆架子，不搞高高在上。就席地坐在数千士子中间，与大家一起促膝谈心。
作为皇帝，平时确实需要高高在上的威严；但同时，也应该适当地展示一些亲民的形象。就象这样，与大家围坐在一起，还没有说话。已经让士子们倍感亲切了。
有了这种亲切感，大家聊起来，才会显得太真诚，更容易交心。
“诸位士子，都是国之英才，是国家未来的希望所在，朕今日来此，是想与大家推心置腹的聊了聊，朕希望大家也要坦诚以对。
咱们不丢书袋子，不用之乎者也，不要虚言假语，咱们就象一家人一样坐下来，闲话家常，一家人，不必拘束，有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就算说错了也不要紧。”
“陛下圣明！”
“吾皇万岁！”
“............”
围坐着的士子，神色喜悦，一派欣然。
“大家这次叩阙上书，说实话，朕是不赞同你们的看法的，但朕也没有怪罪你们，你们是国家的未来所在，朕乐意看到你们表达自己真诚的想法。
朕自定鼎以来，常有大臣出于公心，顶撞于朕，别的不敢说，但就不以言语及罪这一条，朕自认是做到了，因为朕知道，国有诤臣，不亡其国。”
秦牧的话说得很真诚，而且在坐的读书人，也由衷地敬佩他这一点，秦牧自称帝以来，确实没有因为言论而加罪于人，一次也没有，这些一直是为天下的读书人津津乐道，并由衷敬佩他的原因之一。
“陛下圣明，广开言路，是天下万民之福。”
“陛下开创了大秦盛世，却一直虚怀若谷，善于纳谏，实乃千古未有之明君，学生所言，句句出自肺腑，绝无虚言讨好陛下之意。”
“.......”
秦牧含笑道：“只要大家是真诚的，同时相信朕是真诚的，咱们就容易沟通了。朕也不再瞒你们，朕确实有意对司法进行改革；
历朝历代，总是少不了一些贪赃枉法的害群之马，以至百姓深受其害，怨声载道。历朝也往往毁在这些害群之马手上。朕希望大秦的司法更加公正，更加透明，更加高效，造福天下百姓。
在这件事上，朕确实没有重法轻儒的意思，法家的作用，只是守住社会的底线，仅此而已。而要国家更为团结，社会更加和谐，要把天下百姓的道德引向更高层次，只能以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来教化，来引导。
若是放弃了儒家这些核心思想，整个社会会变得非常冷酷无情，君臣父子，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怕是与禽兽无异。
所以，朕不会轻儒，只会更加注重以儒家的思想去教化万民，去引导社会的道德观念。这一点，朕与大臣们说过，今日，再和诸位士子推心置腹的说一遍，是因为朕把你们看作大秦未来的希望所在。”
太学里，静悄悄的，围在秦牧身边的士子虽多，但大家都放平了呼吸，静静地听着，秦牧没有引经据典，没有圣人式的说教。就象是在和大家拉家常，很平易近人，越是这样，大家越容易听进去。
有些人甚至听着听着，眼睛里不知不觉含满了激动的泪水。
“你们是大秦未来的希望所在，所以，你们必须明白，一个国家要发展，需要很多东西一起来完善，来健全，你们必须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
明确儒家学说作为大秦的思想主体的同时，我们也不能一味的排斥其它学说。孔圣人也曾去向老子请教学问过，这有损于孔圣人的德行吗？
在朕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完美的，不完美没关系，就怕本来自己就不完善，偏偏自以为自己是完美的。
儒家学说也一样，不能一味的排斥其他学说，否则只会走向自我封闭、僵化。朕想来，这些道理多数人都是懂的，只是有些人怕承认自己的不足，想掩耳盗铃。
你们是大秦未来的希望所在，若是你们也这样，那么将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最大的悲哀。朕，也会感到非常的悲哀。”
高高的青松，松涛阵阵，冬日的暖阳，照在太学的大院里，秦牧与大家娓娓而谈，数千士子心中感慨万端，这样的事情，史书上未曾见有记载。
如此亲民走心的皇帝，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动莫名。许多人主动站出来，检讨自己的过错，含泪叩拜。而秦牧也不怪罪，还温言抚慰。
之后大家各抒己见，不但没有士子再反对改革司法，有些人还给秦牧补充了一些很好的改革意见。秦牧认真的听取，并让随行的官员用笔一一记录下来。
这件事情能够如此解决，再一次证明，皇帝不光只是需要高高在上的威严，同时也需要与下层民众真诚的沟通。
很多麻烦的事情，只要你能放下架子，去和别人真诚的沟通，就会变得容易解决得多。
而这件事变成这样，皇后杨芷贤淑的性格，恰到好处的劝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于这位皇后，秦牧是打心里敬重，一回到皇宫，他便往坤宁宫去，让人上几个小菜，与杨芷临窗对酌，杨芷不善饮，才喝两口，脸上就红扑扑的，煞是美丽，一如窗前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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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9章 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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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浩大的儒法之争的风波，在来自下层百姓强大的谴责声中，以及皇帝真诚的沟通疏导下，逐渐平息下来。
这其中，夜不收散布的阴谋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很多暗中煽风点火的官员，由于担心被指为心怀鬼胎，消停了下来。
没有了他们的暗中鼓动，再见皇帝祭拜孔庙，首推儒家，加上皇帝在太学的那番推心置腹的言谈很快传开，读书人也就心平气和了。
毕竟历朝历代都有律法，吏治是否清明，与律法执行与监督是否到位有着直接的关系，这些大家都懂。
大家只是担心皇帝抛弃儒家，甚至像始皇帝一样再来一次焚书坑儒。这份担心消除后，读书人对改革司法的行为也就可以理解了。
秦牧乘着这股春风，再次召开大朝会，宣布司法改革的方案。
这是紫宸殿的大朝会，官员不但要行三跪九叩大礼，而且不像资政政殿举行的常朝那样从三品以上的官员有席可坐。这紫宸殿的大朝，所有官员都是没有座位的，全按官位高低列班站立着。
秦牧在紫宸殿召开大朝会讨论司法改革方案，不无借助这庄严的仪式，宣示皇帝的权威的意思。
气势恢弘，庄严肃穆的金銮大殿上，秦牧毓冕衮服，高坐于丹墀之上那盘踞着九条金龙的御座上，平目而视，殿内百官躬身垂立，殿外云天苍苍皆在一望。
翰林学士王夫之执笏出班，朗声宣读：“这次司法改革的目的，是要让司法更具中立性、独立性、统一性、专业性、公开性、权威性。具体的改革思路都将沿这五个方向探索。
其中，中立性是要求主审官员要像天平一样，做到两边平衡，不偏不倚；而独立性是为了保证主审官员不受到来自于各方的干扰和压力，根本案件的实际情况。依法做出公正的审判；
而统一性，则是为了避免司法混乱，各地各行其是，避免量刑轻重不一，以及地方保护主义影响审判，以致相似的案件得出不同的审判结果等。
专业性这一点，则不难理解，没有专业的司法官员，再好的司法制度也难以得到落实。至于公开性，因为司法审判往往会涉及人命。若不审慎，一旦出现冤假错案，必是天怒人怨；
是以审案的过程，有必要公开化，允许民众旁边观审，以此接受多方的监督，来避免主审的官员暗箱操作，贪赃枉法，以保持司法的公正。
最后的权威性。作为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特点，是其前面几个特点所决定的。这就是说，司法权的中立性、独立性、统一性、专业性和公开性决定了它必然具有权威性。
立法机关具有立法权威。行政机关具有行政权威，司法机关作为立法机关制定的法律的施行者和行政执法行为的监督者更需要权威。换而言之，谁都不能够刻意去破坏、去损害司法的权威性........”
王夫之中气十足，大声宣读着。把中立性、独立性、统一性、专业性、公开性、权威性，这六个司法改革的主旨解释一遍之后，便退回班列。
秦牧开声说道：“诸位大臣对此有何补充。但请直言。另外，为了能确保这六个司法特性，具体如何改革司法机构，完善其硬件和软件，各位大臣都请详加建言吧。”
司马凯抢先出班奏道：“陛下，微臣以为，为了确保司法的公正性，必须规定，主持司法审判的官员，一律不得兼任他职，以免因职务牵扯，利害攸关，做出有违公正的判决。
纵观官代刑法，其执法与判决权都掌握在地方官行政官员手上，这是导致司法**的一个重要因素。地方官员为了政绩，而枉顾律法的现象屡见不鲜。
目前大秦司法审判权虽然从地方主官手上剥离，交由副职主理，但副职仍未脱离行政体系，与主官之间仍为从属关系，可谓是换汤不换药。
是以臣以为，首先地方上主理司法的官员，立即完全从行政体系脱离出来，另设衙门，独立审判。
另外，所有从事司法的官员，其自身的廉洁公正尤为重要。禁止其家属经商，上任前实行财产申报公开，卸任或升迁时要接受财产审查。”
司马凯说完，御使张孝臣立即出来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如此尚有不足。陛下，臣建议所有司法官员要实行终身负责制，也就是说，他必须对自己办理的每一件案子负责到底。将来不管他是卸任了还是升迁了，只要他办理过的案子有冤错假案，都要加以追责。而且作为执法的官员，若执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从严惩处。”
“不错，人若贪财好利，经商去，莫为官。陛下要改革司法，使其具备中立性、独立性、统一性、专业性、公开性、权威性，对从事司法的官员，就必须严格要求，即便苛刻一些，为了天下苍生计，也在所不惜。”
殿中的御使言官们，纷纷出来，挖阴角，堵漏洞，似乎把未来的法官弄成圣人一般，什么私心杂念你都别想有。
这其中有些人大概真是为了杜绝私法**，但也不乏对司法改革不满，而把气撒在“法官”身上的人。
老子将来指不定要被你审判呢，好，老子先把你弄成毛都别想沾的“圣人”，我倒要看看谁愿去做这个法官。
官员们对官场上的道道清楚得很，真把“法官”当成公敌之后，防微堵漏做得那叫一个绝。什么离职和升官要实行财产审查，这怎么够？必须每年一查。审理案件的过程中，不得私下接见双方当事人，办案时要接受地方议员监督.......
紫宸殿上这一幕，让秦牧都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防火防盗防法官，蝇头小利你都别想沾........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好，不管怎么样，对法官防微杜渐总是好的，秦牧相信还是有人愿意干的。不求利而求名的人不少呢，这活估计这种人会抢着干。
司法改革是重中之重，但越是这样，越得一步一步的来。首先是改革刑部，另成立一个法院系统，将审判权划归法院；刑部则只保留执法权，垂直管辖各地的巡佥司，实际上相当于警察系统。
各地方上的同知和县丞，也分拆出来，成立独立的地方法院，并规定上下级法院之间是监督和指导关系，而非领导与被领导关系，维持审判独立。
换而言之就是绝对禁止上级法院在任何时候干预下级法院的审判活动，只有当事人提出上诉时，上级法院才能对下级法院的裁判做出改判或维持的决定。
至于其他行政部门，更是严禁干涉各级法院的审判过程。
对法官的培养选拔、擢升等，更是做出了十分详细的规定，以防微杜渐。
各部门的官员对此讨论十分热烈，那些御使言官更是不放过任何漏洞。秦牧对此乐见其成，其实这只是司法改革的第一步。
司法体系，实际上包括立法，监察，执法、审判等几个部门，而御史言官，负责的就是监察这一块。
事实上，审判的公正性固然重要，但监察是否到位，更加重要。一旦刑部改革完毕，秦牧是一定要对都察院加以肃整，完善监察体系的，到时，要接受手术的就是现在叫得最欢的御史言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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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牛首山出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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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改革的大幕正式拉开，其间还有很多改革细则需要探讨，在这件事上，阻力大致扫清后，秦牧反而谨慎起来，让各部官员反复讨论；
对分拆后的刑部，及将要设立的法院，以中立性、独立性、统一性、专业性、公开性、权威性这几方面为考量，在衙门构架，人才选拔，监督考核，任用升迁等制度上，不厌其烦，反复斟酌，力求做到最为完善。
尤其是在司法部门官员中率先实行终身负责制这一点上特别重视，所有法官经手的案子，不管过去多少时间，只要发现问题，只要你没死，就要追责。
而司法部门，算是一个试点，秦牧是有意在司法监督完善之后，在一些行政部门也实施这种追责制度的。
这个时候，又传回远洋舰队在印度洋大胜荷兰和莫卧儿联合舰队的捷报。此战虽然打得非常艰苦卓绝，但也打出了秦军的士气。
而且此战意义非常重大。
严格来说，之前在南海打的一系列海战，都算是在自家门口打的，大秦一直占有天时地利的优势。
而印度洋这一战，可以算是大秦皇家海军走出家门后的首战，而且对手是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的荷兰舰队，外加一个占着地利优势的莫卧儿帝国舰队。
远洋舰队在天时地利方面都不占优势，甚至一度还被敌人利用熟悉海况的优势引入绝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秦牧对大秦的海军终于可放心了。
是的，经过这一战，大秦的皇家海军，算是真正长大成人了，可以放心地让他们去遨游四海了。
另外一方面，此战的意义。绝对不仅仅是为大秦夺得了印度洋的海上主导权这么简单。欧洲各个海洋强国，从此以后，必须从心里上承认大秦成为海上强国，与各国争霸四海的资格。
而大秦海军对他们的威胁和震慑力，也不光再仅限于远东地区，他们必须正视一个事实，如果再与大秦为敌，大秦的舰队会不会直接开到他们的本土去。
寇可往，我亦可往。这种能力通过印度洋一战得以奠定。欧洲各国今后再与大秦打交道时，必须怀着一份谨慎和敬畏了。
这对外交部派往欧洲各国的使团。会有莫大的帮助，各国与到访欧洲的大秦使团打交道时，他们要考虑的是，到底要选择与大秦做朋友，还是做敌人。而不再是将大秦当成一个遥远的传说。
弱国无外交，反之，一个强大的国家，它的声音，世界必须倾听。
秦牧相信。这次大秦的使团到达欧洲后，无论是曾经的敌人，还是英国、葡萄牙这些已经重新修好的国家，都会给予高度的重视。并给予相应的礼遇。
而使团访欧的任务，除了游说罗马廷再来次十字军东征外，就是搜集欧洲的人才，带回大秦。现在大秦名震欧洲。使团同时得到较高的礼遇后，对他们搜集人才是非常有利的，对牛顿这些人才。秦牧还是非常期待的。
不管如何，春节快到了，春节前十天，朝廷便要放年假了。皇帝按例要在放假前给大臣们发“年终奖”，有钱有物，不一是足。内阁辅臣、七部尚书，还有各个国公，还额外得到一件价值不菲貂皮大衣。
当然，这种东西，意义大于实用，多数大臣得到赏赐之后，都不穿，而是供在家里，当成传家宝一般。
年假的第一天，秦牧也放下军政事务，带着侍卫上牛首山打猎。
牛首山离南京城二十来里远，因“遥望两峰争高，如牛角然”而得名。
牛首山又称天阙山（“阙”是宫门两边所立的楼台或碑坊），其恰似南京这座帝都前面的两座楼台。
岳飞曾在牛首山、韩府山一带大败金兀术，抗金故垒犹在。同时山上佛教鼎盛，是佛教牛头禅发祥地，有宏觉寺和始建于唐朝的宏觉寺塔。
以牛首山为主体，北连翠屏、南接祖堂，周围有感应泉、虎跑泉、白龟池、兜率岩、文殊洞、辟支洞、含虚阁、地涌泉、饮马池等景致，南京城一向有“春牛首，秋栖霞”的谚语。牛首烟岚是为金陵一景。
秦牧骑着一匹乌云盖雪，披着乌云豹大氅，掠过冬春之交清肃的山岚，一改平日那文质彬彬的形象，仿佛又回到了烽火连天的战场，纵横驰骋间，快意无比。
阿古丽远远地跟在后面，她虽是公主，但哈萨克是游牧民族国家，她这个公主也是打小学习骑马的。
她年方十五，被喻哈萨克之花，长得像雪莲一样纯洁美丽。
只是被送入大秦宫以来，皇帝对她却一直是不闻不问，仿佛她这个哈萨克公主，奥斯曼帝国未来的皇后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到了今天，皇帝出猎，突然把她带来，让阿古丽心中很是诧异。
在白龟池旁，尽兴驰骋了一番的秦牧停下战马。他箭术很臭，说是来打猎，其实上是来跑马撒下欢，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
白龟池边有株千年松，参天而上，一树青翠，松涛阵阵。秦笔靠坐在松树下，远远向阿古丽招招手，阿古丽连忙打马过来。
秦牧看着婀娜多姿的身姿，仿佛看到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在跑近。
阿古丽跳下马来，向他拜道：“陛下可有何吩咐？”
“坐吧。”秦牧指着身边的石块，随意地说道。
阿古丽哪敢违抗，只好乖乖坐到他身边的石块上。她的相貌有哈萨克族女子特有的艳美，穿着白色毛领的貂衣，窈窕的身材被勾勒得凹凸有致，十分曼妙动人。
“你在宫里住得可适应？”秦牧随手折下一根草茎，放到嘴里随意嚼了嚼。
阿古丽平时在宫里，偶尔能远远望见他一眼，感觉他很威严，没有想到他还有随意嚼草茎的行为。在她看来嚼草茎这种事比较“平民化”，很难让人与威严的皇帝联系在一起。
阿古丽莫名有些想笑，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回陛下，臣妾住得还好。”
“臣妾？谁让你这么自称的？”
“啊？”阿古丽一惊，连忙起身拜道，“请陛下恕罪，我......进宫的时候，是教我礼仪的女官让我在陛下面前这么自称的。”
“坐坐坐，臣妾就臣妾吧，别紧张。对了，朕的将军们没让你做成奥斯曼帝国的皇后，你心里该是难过的吧？”
“没......没有，臣妾本来就不愿嫁到奥斯曼去。”
“哦？”秦牧未料她有此一答，好奇地看她一眼。阿古丽一脸窘迫，羞色迅速漫上美丽的脸颊，恰如初开的玫瑰。
“陛下，哈萨克并没有与大秦为敌的意思........”
“可你们入侵了漠西草原。”
“那本来是准噶尔的地方，准噶尔先入侵我们哈萨克，我父汗只是......”
“你父汗很清楚，准噶尔被朕的大军打败了，漠西草原已经是大秦的疆土，他还派兵来侵犯，这不是与大秦为敌是什么？”
“这........”
“陛下，请饶恕我父汗吧，我父汗纵然有错，也是一时心存侥幸，并没有真的与大秦为敌的意思，请陛下饶恕他吧。”
哈萨克大汗撒勒哈穆.杨吉儿被苏谨俘获，一并押到了南京，他的生死全在秦牧一念之间，阿古丽早想为自己的父母求情，只是苦无机会；
今天难得有机会与秦牧单独相处，她连忙拜倒在秦牧面前，轻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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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1章 白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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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没有处死哈萨克大汗杨吉儿的打算，没那个必要了。
阿古丽是个很聪明的少女，这一点她大概也能想到。
但没有必要并不等于就不会被处死，她的父亲毕竟曾是一国之主，留着总是个麻烦。
更何况不死也不等于可以好活，没有秦牧发话，她父母作为俘虏被押到南京，严密看管总是免不了的，而且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看守，想虐待她的父母都像虐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想让自己的父母活得好一点，她还是得求眼前这个主宰一切的大秦皇帝。
秦牧将嘴里的草茎轻轻吐出，向她示意道：“你起来吧。”
“陛下还没答应宽恕臣妾的父母，臣妾不敢起来。”
“放心吧，朕看在你的份上，怎么着也不至于让他们虐待你的父母，不过在钦察大草原没有稳定之前，你的父亲，以及你的兄弟的自由是会受到限制的，朕不想再起波澜。”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阿古丽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能让父母和亲人不至于随意受人欺凌，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完全自由。她知道那暂时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能尽快生下龙子，或许父亲的境遇还有可能因此得到较大的改善。
她的汉语尚算流利，只是口音有些怪，不过配上她那动人的美貌，听起来倒也别有趣味。秦牧听着，不禁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来。
男人对美女或许总难免有种猎奇的心里，但就秦牧个人而言，他还是更珍惜与杨芷、巧儿之间的那种感情，那才是真正暖心的。
苏谨和李定现在只打下了哈萨克汗国大帐，中帐与小帐实力还在，加上有奥斯曼在背后撑腰，事情还是挺麻烦的。
秦牧不会天真地认为。大秦有了六九式燧发步枪和火箭弹，就能万事无忧了。
有先进的武器，或许能在正面战场上占据优势。
但打得下来绝对不等于管得住，钦察大草原如此辽阔，若是那些信奉伊斯兰教的牧民不服治理，奥斯奥等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也必定会不断地策反这些牧民，恐怕今后很难有一日安宁。
国内的司法改革虽然是重中之重，但秦牧身为一国之君，要总揽全局。不能总是把目光盯在内部的改革上，中亚的问题，必须要有一个长远的治理计划了。
而那边所有问题的核心，还是信仰的问题。
不管人们愿意不愿意承认，信仰差异造成的冲突，是永远不可以完全消除的。要想钦察大草原永远归为大秦所有，并且不会成为大秦的乱源，只有消除这文化与信仰上的差异。
总之一句话，只要能改变当地牧民的信奉。其他的都好办了。
“来，阿古丽，坐到朕的身边来。”
秦牧含笑吩咐，阿古丽只得坐到他身边。一缕幽幽的体香，立即传到秦牧的鼻中，十分好闻。
“别紧张，朕就是和你随便聊聊。朕这个人呢。心很软，也很硬，关键看对谁。对于朕的臣民。朕心很软，总希望他们过得更安康幸福一些；
对于大秦的敌人，朕甚至可以下令军队，将他们屠杀殆尽，屠杀一百万人，一千万人，对于朕来说都只是一个数字，绝不会引起朕的丝毫怜悯。”
阿古丽听了这些话，心中有些不适，秦牧说到屠杀一千万人的性命时，就像在说一千万只蚂蚁，甚至是草芥，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
“哈萨克汗国也好，布哈拉汗国也罢，都已经被划入大秦的版图，已经是大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对于你父亲原来的子民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天主教的信仰，皈依佛教或者道教；要么成为奴隶或者刀下鬼。”
“陛下，你就不能.......”
“不能。”秦牧斩钉截铁地打断她道，“|朕今天一心软，必将后患无穷，将来一次次的战争，恐怕要死更多的人。所以，现在朕如果不能改变他们的信仰的话，那只有消灭他们的肉身。朕会下令朕的军队，把整个钦察大草原杀个一干二净。”
“啊！”
“阿古丽，朕听说你是个善良的公主，你不会愿意看到你们的族人，被屠杀干净吧？”
“陛下，请您宽恕他们吧，宽恕他们吧......”
“那要看他们选择做朕的百姓，还是做大秦的敌人了。阿古丽，朕希望你能去劝说一下你的父亲，朕会让他回钦察大草原，让他去劝说你们的族人，不要做无谓的反抗，顺应天命，放弃他们原来的信仰，好好做大秦的子民，他们若愿意这么做，朕会善待他们的。”
“陛下，臣妾愿意去劝说自己的父亲，请陛下给臣妾一点时间。”
“阿古丽，你要快一点，时间不是很多了。”
“陛下，臣妾一定会说服自己的父亲的，请您相信我好吗？”
有杨吉儿这个曾经的哈萨克大汗回去劝说的话，总比一味的用血腥手段好，消除哈萨克、布哈拉的信仰问题，这或许是一个比较耗时的过程。
即便消除了信仰的差异，对这些地域还是要实行抽丁的。哈萨克汗国和布哈拉汗国，都是地广人稀，初步估计两个汗国加起来总人口也就接近一百万左右。
只要成功改变这些人的信仰，随后再实行抽丁法，要控制这部族的人口增长还是不难的。至于改变信仰，说难不难，后世的哈萨克并入沙皇俄国之后，起码半数以上的人改信了正东教。
现在用屠刀加怀柔，双管齐下，相信要彻底改变这些地方民众的信仰还是可行的。
有些事，秦牧不想和阿古丽多说，他要的，只是让阿古丽去劝劝他的父亲，能劝最好，劝不了也不要紧。杨吉儿只要还想活命，总难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红娘子难得出来一趟，在山间放马奔驰了半个时辰，才带着几样猎物回到白龟池畔。她带回的有野兔，有山鸡，甚至还有一只野山羊。
秦牧看了，好奇地问道：“莺儿，这山上竟然还有野山羊？不会是山寺僧人放养的吧？你好歹是皇妃，偷猎别人的羊可不好。”
红娘子这趟玩得尽兴，心情正好，便笑着答道：“陛下，若真是山寺僧人养的，臣妾那可就更要猎了。陛下您想啊，僧人是戒荤的，他们养羊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秦牧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被红娘子说得失声大笑起来。
红娘子不知道道她单独在和阿古丽聊什么，只道他是迷恋新欢，是以与美人在这卿卿我我，她心中多少有些吃味儿，便突然加了一句：“这就像陛下养着一群美人，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秦牧瞬间被噎得够呛，这妞儿还真是不怕犯忌，好歹我也是皇帝啊。红娘子说完还瞟了美丽动人的阿古丽一眼，弄得阿古丽也一脸通红。
“莺儿，别忘了，你也是朕的小羔羊。”
红娘子白了他一眼答道：“我才不是呢。”
“呃.......对对对，莺儿不是小羔羊，是胭脂马，哈哈哈.........”
秦牧那明显另有深意的笑声，让红娘子不免产生某些联想，脸色也不禁红了起来。
“你这人总是一肚子坏心思，懒得和你说话。”
红娘子嗔了一句，拿着兔子和山鸡，一溜烟跑池边去了。
她那火爆的身材，便是厚厚的冬衣也掩盖不住。秦牧靠在古松下，脱口唱道：“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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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章 天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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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年假了，但法院的筹建工作并没有完全停止，至少工部已经开始大平门外营建最高法院官衙了。
太平门算是南京城的后门之一，北出太平门后，东边为紫金山，西面是玄武洞。
传说上古有四大神兽分别镇守四个方向，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历代皇宫的玄武门指的都是皇宫后门。而玄武湖也正是因为位于南京城北而称玄武湖。
当年朱元璋命刘伯温建南京城时，宫城、各有司以及各个城门，是对应天上的星宿而建的，而太平门外的玄武湖畔对应的是天牢星位。
因此，明代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涉及刑狱的三法司都不是与其他部门一样列于御街千步廊两则，而是建于太平门外。
朱元璋不时会对大臣们说，朕在宫中观看天牢星，若是天牢现异象，则说明三法司必有冤情，那朕就.......
就干嘛，不用说，已经够大臣们心惊肉跳的了，朱扒皮可不是别人啊！
秦牧照朱扒皮的意思，把三法司也放在太平门外，现在多了一个高等法院，也一起放在太平门外，说不得他也要偶尔观观天象，望望天牢星......
“香君啊，朕来考考你，你知道天牢星在哪儿吗？若是答对了，有奖。”
“陛下，这就是天牢星。”后宫的望台上，李香君俏站于灯下，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一袭宫裙，在夜风中飘拂着，有如谪凡的仙子。
咳咳，秦大皇帝要学朱元璋夜观天象，这个嘛。总得先弄清楚天牢星在哪里吧。他顺着李香君所指望去，这满天星星，一下子也弄不清她指的是哪颗。
“香君啊，别想糊弄朕，你指的是哪一颗星呐？”秦牧轻咳两声，俨然主考官的模样。
“陛下，什么哪颗是呀？天牢共有六颗星呢，哪，这不是，位于紫微垣中。共六颗星组成天牢。《史记.天官书》有载：赤帝行德，天牢为之空。苍帝行德，天门为之开。又天理四星在斗魁中，为贵人之牢。有句圜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
六颗？咳咳，不是........天牢星有六颗？
秦大皇帝一脸酱紫，这是谁弄出的六颗天牢星，也不先说清楚。搞得我还以为天牢星只有一颗.......这不是坑人嘛。
“香君，你确定？”
“陛下，你..........嘻嘻，陛下问什么哪颗是。陛下该不会以为天牢星只是一颗吧？”
“谁说的，朕在考你呢，这回算你答对了，说。要什么奖赏？”
“陛下真的要给奴奴赏赐吗？”
灯下的李香君俏丽生辉，风裙临风漫舞，真真是美绝凡尘。只是此刻。她的表情明显带有几分捉挟的味道，笑得象只迷人的小狐狸。
“君无戏言，说吧，要什么？”
“嘻嘻........奴奴要的赏赐是，陛下告诉奴奴你知不知道........”
“咳咳，香君啊，朕突然想起一首诗，香君要不要听呐？”秦大皇帝连忙转开话题，一直以来，只要提到诗，立即能引开李香君的注意力，屡试不爽，这下急了，秦大皇帝又祭出这杀手锏来。
“好啊，好啊，陛下又有佳作了吗，您快诵来，奴奴洗耳恭听着。”
秦大皇帝突然发现这回是自己把自己坑了，仓促间，别说做诗了，就连首合适的也想不起来啊，可海口已经夸下，这会儿总不好说自己又没诗了。
你要不快出屙出首诗来，李香君这鬼灵精怪的丫头不重新杀回天牢星去才怪，逼急的秦大皇帝，只得乱诵道：
“从前，满腔疏狂，便常笑王粲。要剪要理，也觉只不过是后主多情。
偶尔，爱上层楼，就坦然说：哦，那是年青。
今夕，风静得像一根系舟的缆，把时间系住。月也无言——能说甚么？在这缺得如钩的夜里。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月该谢过诗人的怜念。
今夕，夜深得似一口无底的井，把时间困住，月也无言——对谁说呢？在这缺得如钩的夜里。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那只为，我爱造一个归去的梦，但又怕煞，那醒后的无凭！”
李香君听完，有点愣神。
今夜是十二月二十，天边一轮清冷的钩月悬挂着，大秦宫恢弘的殿宇群在夜色中幽深几许，天星在闪烁，夜风寒凉，这望月台上，夜风吹动的衣裙如夜空飘浮的轻纱。
“这........就是陛下做的诗？”李香君有点不能肯定，虽然发生在秦牧身上的事总是怪的多，而这首诗......能叫诗吗？但你若说不是诗吧，细细品来，却又意韵深远。
“哈哈哈，这不是朕作的，是一个叫丰子恺的人做的，香君觉得怎么样？”
“丰子恺？这是何许人也，奴奴怎么没听过？”
“在朕看来，这人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至于他是何许人也，这个香君你无须多问。”
“陛下，天牢六星..........”
“咳咳！”秦大皇帝突然噎了一下，紧接着说道：“香君，朕又得诗一首，你要不要听呐？”
“要听，要听，陛下快诵来，奴奴继续洗耳恭听，嘻嘻......”
“这个嘛.......”
“那个嘛，陛下，那个天牢六星.....”
“有了！”秦大皇帝大吼一声，然后立即一展大袖，高吟道：“大海啊！那一颗星没有光？那一朵花没有香？那一次我的思潮里，没有你波涛的清响？”
“陛下，这就完了？”李香君一双明眸扑闪着。
“完了。”秦牧愕然，这诗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啊。
“陛下，我还是觉得那天牢六星........”
“好你个臭丫头，竟敢讹诈朕，朕就不知道天牢是六星组成又咋了？朕这回还就不受你讹诈了，过来，看朕怎么收拾你！”
秦大皇帝瞬间化身月下狼人，扑将上去，一把将美人儿压在月台的栏杆上，李香君螓首钻他怀里乱拱着，嘴里嘻嘻哈哈笑个不停：“陛下饶了奴奴吧，奴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嘻嘻.......陛下饶命啊.....”
饶命可以，但活罪难逃，秦牧大皇帝少不得揩点油水，把美人弄得娇喘吁吁的。
话说他今夜还是想来弄清楚天牢星在哪里而已，先打打底，以后好吓唬一下大臣们，一开始他装得也挺象，可谁知道天牢星不是一颗星，而是六颗星啊，这马脚可不就露了出来了嘛，这丑还真是露大了，还好他脸皮厚。
如此星辰如此夜，秦牧来了兴致，干脆把董小宛、卞玉京、柳如是也传来，然后在高高的月台上摆上炉子，热上酒菜，听美人吹箫抚琴。
要说皇帝嘛，经常是美酒佳人笙歌度夜也属正常。
在这方面，秦牧还真有些不正常，这样的事他干得少，李香君等人空有一身才艺，但少有机会展示，还真是辜负了不少良辰美景呢。
这一夜机会难得，董小宛几人相继登场，月下袅袅仙衣舞，风前婉转送莺歌，就连柳如是也欣然表演了一曲琴歌，她色丽颜娇，玉指抚琴，檀口轻歌：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噗！秦牧听到这，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这词怎么这么熟啊？喀，似乎不是这样的，不是紫了葡萄，熟了芭蕉吗？
董小宛等人不明所以，纷纷关心地问道：“陛下，怎么了？”“陛下，您没事吧？”
就连柳如是也停下琴曲，一脸惶急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那里出差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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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年终茶话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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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这天，秦牧把内阁大臣，各部尚书、侍郎，以及蒙轲、刘猛、狄中行等海陆两军各大都督召到武英殿，一边小酌，一边谈论，算是来个年终总结。
这一年的大秦，除了山东数县出现比较严重的旱情，导致农作物大量减产外，其他地方都还算得上风调雨顺，五谷杂粮都是大丰收。朝廷通过征调大量俘虏修路的措施，也顺利解决了可能出现的谷贱伤农的问题。
工商业继续蓬勃发展，科技成果丰硕；国内秩序整体上相当稳定，人心思治，官吏勤政廉洁，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当然，历朝历代开国之时，情况大都如此。
只不过是大秦遇上了很多以前没有的机遇，比如玉米等新式作物的引进，使粮食产量成倍的增加，不但迅速解决了天朝百姓吃饭的问题，还因为粮食过剩，反过来促进了国内道路的修建。
加上秦牧大力扶植工商业、注重科技创新，大力推行科技民用化，还利用海军对外大肆掠夺，给承受了多年战乱的国内输血，这使大秦比历朝历代定鼎之初恢复得快好几倍，百业也更加兴旺。
东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刘伯全欣然道：“陛下，今年朝廷岁入达到了九千二百万龙币，其中商税收入占据的比重为五成四，超过了农税。总支出六千一百九十万龙币，结余三千零一十万龙币。”
三千万龙币，实际上相当于两千万两银子左右，但想想明朝的岁入总数才几百万，现在大秦立国才几年，能有两千万两的结余，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秦牧刚刚高兴一下，回头一想。又觉得这没什么了，似乎李世民登基时，面对的处境更加困难，还被突厥逼到长安城下，签下了屈辱的城下之盟。
结果人家李世民也只用了四年，在贞观四年就雄起，国内百业复兴不说，还一举灭掉了强大的东突厥，成了天可汗。
自己有多几百年的见识，还可以不断地对外掠夺给国内输血。才把大秦弄成这样，和人家李二一比，还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秦牧在自省，在座的大臣却是一派欣然，现在大秦其实上用兵的地方还挺多的，国内又在大举修路，处处花钱，在不加税的情况下，还能有三千万龙币结余。所有大臣对此可谓是喜出望外。
“圣君在位，四海晏然！”
“陛下仁及万物，德披天下，乃有天下之大治。臣等恭贺陛下......”
“行了，行了，哈哈哈哈.........说实话，朕也爱听各位大臣对朕歌功颂德。但你们还是少歌颂一些的好，以免朕陶陶然不知身在何处，那恐怕就适得其反了。”
这武英殿的小酌。场面比较轻松，大家也没那么拘束，纷纷笑了起来，就连杨廷麟也含笑说道：“陛下之仁德，惠及天下，确非臣等阿谀奉承。更难得的是，陛下能时时自省，臣得更是欣然于心。”
秦牧笑道：“常言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若是没有诸位大臣用心辅佐，又岂会今日天下大治，诸位大臣的功劳，朕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今日招诸位大臣前来小酌，既是对咱们君臣一年来得失做一些总结，同时也是为了感谢诸位大臣一年来忠心耿耿、兢兢业业，辅佐朕治理天下。在此，朕要道一声，诸位大臣辛苦了。”
“臣等不敢，陛下勤政爱民，夙兴夜寐，才是真的辛苦.......”
“好了，咱们君臣之间也不必过多客套，来，诸位大臣，请与朕一同满饮此杯。”
“臣等为陛下贺！”
大家共饮一杯后，工部尚书宋应星说道：“陛下，如今朝廷架设电报、修柏油路，初有成交，大大加快了物资的流通速度，同时让各地的关连变得更为紧密，只是目前两样善政都还处在起步阶段，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大投入。国库今年既然有多达三千万的结余，臣建议来年在电报架设、道路修建方面，再增加一千万龙币投入。”
秦牧笑道：“宋尚书看来也是个心急之人啊，哈哈哈......朕倒以为，增加一些投入可以，但不能增加这么多，凡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一次投入进来，很容易导致将来产能过剩，消化不良。”
刘伯全一听，立即说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现在大秦在这方面的投入已经不算小了，去年动用来修路的俘虏已经多达四十七万之众，按预定的计划，今年还打算增加到八十万人。
所以，在电报线路架设方面，或许可以增加一些投入，但在修建柏油路方面，秦牧是不打算加大规模了。
他转开话题道：“诸位大臣，对锡兰怎么看？”
秦牧暂时没有打算将印度划入大秦的版图，最终大概也是作为一块海外殖民地而已。
但锡兰不同，这颗印度洋上的明珠，所占据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不彻底纳入大秦的版图，秦牧心里就总是忍不住惦记着。
兵部左侍郎顾君恩说道：“陛下，海洋与陆地不同，处处可通过，但因为补给以及风暴等原因，却又极大地依赖于一些重要的战略节点，锡兰处在西洋中心位置，是东西方航道的必经之地，控制了锡兰，就相当于控制了西洋的咽喉锁钥。
另外，我大秦要想更好地控制印度，锡兰是必不可少的据点和跳板。锡兰在手，大秦在西洋则进可攻，退可守，对印度大陆形成强大的威胁力。因此，臣以为，非常有必要把锡兰纳入大秦的版图，作为大秦在西洋最重要的据点来经营。”
海军大都督狄中行也说道：“陛下，根据远洋舰队传回的情报，荷兰人占领锡兰后，锡兰原来的王室已灭亡，锡兰这几十年一直是作为荷兰人的殖民地存在，现在远洋舰队打败了荷兰人，把锡兰纳入大秦版图，名正言顺。
目前锡兰的人口并不是很多，总数在三十万左右，信仰也比较复杂，有的信印度教，有的信婆罗教，有的信佛教，荷兰人殖民锡兰后，还有很大一部份民众改信了天主教。信奉天方教的比较少。
换而言之，要把锡兰纳入大秦的版图，信仰的问题不是很难解决；另外当地只有三十多万人，只要稍加控制当地人口的出生率，随着我大秦移居锡兰的人增多，很快就可以占据主体，另一方面，人种不同的问题，也可以通过相互通婚来融合，最不济，也可以用武力，把这三十万土著赶到印度大陆去。臣相信奥特萨等国是乐于接收，甚至愿意帮助大秦清剿锡兰土著的。”
这年代，对于各国来说，实际上人口才是最大的资源，在各国的战争中，人口掠夺往往是战争的很重要的目的之一。
如果把锡兰岛上的三十万土著送给奥特萨等国，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恐怕就是让他们自己派兵去清剿，他们也是乐意干的。
秦牧一下子又想到了日本，日本这个国家人口众多，而且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战斗力也很不错，纪律性也很高。可以考虑从日本弄一两万仆从军，专门去干这种事。
现在的日本，有非常多武士因为得不到大名的供养，而成为浪人，由井正雪一呼百应，正是因为失业的浪人太多，积压下了严重的社会矛盾。
因此，要到日本去组织一两万武士作为仆从军，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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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章 年终茶话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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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的小宴饮，有如茶话会，没预设什么议题，也不一定非要议出点什么，秦牧君臣都显得比较轻松。
几个小菜，一壶美酒，聊聊一年来施政的得失，甚至开几句玩笑都无妨。
聊到锡兰的问题时，在坐的多数大臣就是支持把锡兰纳入大秦版图的。
秦牧在各个部衙门都摆了一个地球仪，并一再地向大臣灌输世界的概念，现在的大秦官员，对世界的认识，已经不仅局限于本土了。
而只要对世界的整体格局稍为有一点了解，就不难看出锡兰的重要性。
要想更好地掌控这个重要的战略要冲，将其纳入大秦的版图，派出驻军是很有必要的。
对于用通婚的办法同化当地的土著，秦牧是不太乐意的，这个过程太缓慢了，而且锡兰离本土太远，汉人也不会太乐意过去。
他还是倾向于把锡兰岛上的三十万土著赶到印度大陆去，让奥特萨等国帮助接收。
只是现在奥特萨等国正面临着莫卧儿帝国的入侵，是不大可能派兵来料理锡兰岛上的土著的。
于是秦牧又想到了日本，打算从日本组织一些武士，作为仆从军去干这事。
他徐徐地叹道：“我大秦现在不但恢复了明代的疆域，还将漠南漠北漠西，东、西伯利亚、南洋诸岛，乃至南华洲纳入了版图，然而如今人口却还不到六千万，，太少了，还是太少了啊。”
在这种情况下，国内的耕地都种不完，想让百姓远离故土，去那些遥远的地方安家。谁也不可能愿意。
另一方面，为了更快的增加人口，秦牧也不想再从国内抽调兵力去远征，所以组织一点日本武士作为仆从军去打仗，是很有必要的。
户部右侍郎杨超说道：“启秉陛下，根本各主官府上报的数据，今年大秦的人口出生数量，大概能达到四百万人左右，如今各地百姓衣食足，加上各县都设立了医院提供免费接产。并传授幼婴护理知识，婴儿的夭折率大为降低.......”
“今年才出生四百万，那这么算下来，大秦岂不是十年才增加四千万人？”秦牧大为不满。
为了鼓励生育，朝廷又是送田送地，三胎以上的婴儿还提供米粮，并可以免费入读蒙学，一大堆前所未有的政策实施下去，一年才增加几百万人口。十年也没恢复到明朝人口高峰值的数字。
那漠北、漠西、西域、乃至中亚、吕宋、中南半岛、爪哇岛、南华洲，一大溜地方谁去耕种？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些地方真正变成大秦领土的一部份？
想想这么大的版图都还没有汉人，秦牧想不急都难。
杨超连忙答道：“陛下不必心急，这人口增长的数量不能这么计算。陛下，通常只要没有天灾**，百姓衣食无忧的话，这人口增长的基数总是逐年递增的。直白的说，今年出生人数是四百万的话，明天一定会多于此数。十年后，可能一年的出生人数就能达到一千万也是可能的。”
秦牧差点忍不住拍自己的额头，嗯，是这个理，每年总有不少兔崽子长大成人，他们会娶妻生子，加入生育的大军，而且男人到四五十岁，乃可以播种，正室年纪大了，生不了的话，大不了多从外头弄点女子回来给他们做妾.......
秦牧脑海中莫名浮现一幅一家老少齐努力，楼上楼下莺歌燕舞，一群群大胖小子哇哇落地的情景来.........赶紧甩甩头，这都什么呀这是.....
刑部尚书白铁这时说道：“陛下，臣能理解陛下的心思，陛下仁德，大秦百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还有一系列鼓励生育的措施，大秦的人口迅速增加是不成问题的。
然尔有一点陛下大概没有想到，陛下圣仁，泽披天下，百姓生活无忧，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就是人口增加了，百姓也不大愿意离开故土，远赴他乡谋生。这对安稳新开拓的疆土作用恐怕不会太明显。
因此，臣建议，除了十恶不赦之罪，其他的重罪尽量改为流放，象锡兰与南华洲这些地方，实在是太遥远了，不以流放的方式，自愿前往的百姓恐怕不多。”
秦牧立即想起后世的英国，他们在开拓澳大利亚时，也都是把罪犯流放的到澳大利亚去的。
其实在中国古代，很多偏远地方都是通过长期流放罪囚，便得那些地方慢慢发展起来的。
特别是一些知识分子，免去死刑，改为流放，这对促进流放地的发展帮助非常大。
以海南岛为例，原来只一个蛮荒的小岛，唐宋之间，先后有李德裕、李纲、赵鼎、李光、胡铨、苏东坡等人被流放到这个蛮荒的岛屿上。
而这些人对海南岛后来的发展，以及融入大陆等方面，你很难用具体的数据来说明他们的影响力，但这种影响又确确实实存在，而且非常深远。
秦牧频频点头道：“白尚书的建议，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杨廷麟说道：“陛下，仁德的君主治世，无不以教化主，宽于刑罚。陛下欲行仁德之治，此乃天下之大幸，臣等岂能不尽忠辅佐。”
中军大都督刘猛插了一句：“陛下，若重罪多免于死，只怕会使贪官污吏增多，同时民间的犯罪率也有可能增加。”
秦牧摇头道：“朕还是那句话，刑罚的震慑力不在于它的严酷性，而在于它的不可避免性。特别是对于官吏而言，更不在对惩罚的严酷，只要是难逃刑罚，就可能消除他们的侥幸心里了。没有了侥幸之心，也就不会有多少官员愿意赌上自己的前程了。”
“陛下圣明！”
秦牧接着说道：“朕有意从日本招募一些武士，送到锡兰以及中南诸岛去，由我大秦提供武器，以及派将领指挥，让这些仆从军以战养战，用以清剿当地的土著，这样可以减少大秦的支出，并减低我大秦将士的伤亡率。”
秦牧刚说完，外交部左侍郎黄振林就说道：“日本人吃苦耐劳，颇具战斗力，而且纪律性非常强，只要掌控得好，他们会非常听话，很适合用作仆从军开拓海外的疆土，臣以为陛下所议可行。”
对这种事，现在大秦的官员是不会再象以往各朝的大臣那样，摆出一幅仁义道德的嘴脸来反对的；
现在中南半岛、吕宋、靖海省诸岛上，大秦从当地土著中征募的仆丛军加起来接近二十万，正打得如火如荼呢。
只是这些地方的军队，战斗力真不怎么样，如果能从日本组织一些武士作为仆丛军，必定能大大加快上述地区的清剿速度。
只不过明朝中期，倭寇祸害东南沿海，大家记忆犹新，现在要组织日本浪人作为仆从军，有些大臣难免有些顾虑。
内阁大臣路振飞就说道：“陛下，日本人浪人生性凶残，好勇斗狠，控制得好，倒不失为一把利刃，但若控制不好，很容易受其反噬。是以臣以为，此事当慎为行之。首批人数不宜过多，等了解了日本浪人的习性，有了控制的良策，再慢慢增加其数量也不为迟。”
司马安等人也基本持这种看法，首批日本仆从军人数不宜太多，这就象玩飞刀，先玩一把，等玩熟练了，再加一把，两把。
这一点秦牧也是认同的，他徐徐地说道：“那就传令北海舰队，先想法从日本招募三千武士，用于清剿交趾的乱匪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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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5章 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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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话会到午后时散去，夜不收副都指挥使燕高飞跟上秦牧，向他小声禀报道：“陛下，兴子已经在夜不收掌握之中，目前看押于北海舰队的战舰上，多少有些不便。臣想请示陛下，是不是先把人送回大秦安置？”
兴子毕竟是前任日本天皇，如果安置在大秦驻日使馆，一但被人察觉，必起波澜，横须贺周边六十里虽然拿下来，但海港还没建起来，那里还是一片荒野，也不好安置。
安置在战舰上，倒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舰上全是士兵，一个女人放在上面，多少也有些不便。
“日本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陛下，局势基本已经在控制之中，阿部忠秋一死，酒井忠胜、保科正之等人无能，德川幕府全靠北海舰队帮助，才转危为安，扑灭阿部家的三藩之乱后，陆战队与德川幕府的大军又向关原推进，在关原东面的一处关隘初战告捷，各地大名不敢再阳奉阴违，相继派来军队参战，大至逆转过来后，陆战队现在只是押阵，不再投入作战。”
所谓的押阵，不用怀疑，那就是壁上观，但有一点，有好处你得先分我一份，好吃好喝好玩的先满足我方需求。
幕府现在是不敢得罪大秦的，陆战队那帮兔崽子现在过的一定是神仙般的生活，美酒佳肴加美人，定是少不了。
各地大名也看清了，这次德川幕府全靠北海舰队支撑，否则就垮掉了。如果陆战队转变立场，各地的大名恐怕也会抛弃德川幕府。在这种情况下，德川幕府除了象供着老爷一样供着陆战队，还能怎么样？
“那就行了，让北海舰队尽量在边上看着就行，最好能让德川幕府与京都朝堂打得久一点。进一步削弱日本，这样有利于大秦下一步控制日本的计划的实施。”
“陛下放心。”
“嗯，就让他们先互咬一阵，兴子这步棋暂时还不必用，如果在舰上安置不方便，就先送回大秦吧。”
“臣，遵命！”
“你还有什么事吗？”
燕高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秦牧的脸色，感觉他还算平静，这才犹豫地说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据夜不收掌握的情报，钦犯顾宪成逃到了交趾，并投靠了南方的阮氏残军，成了阮氏手下的重要将领.......”
“顾宪成？又是这厮？”秦牧眉头一蹙，脸色冷了下来。
燕高飞顿时吓得仆嗵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请罪道：“请陛下降罪，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顾宪成此人，系赣南悍匪出身。虽然没有给秦牧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他就象只不死小强，不时就冒出来恶心人一下。秦牧钦命捉拿此獠已有几年时间，夜不收也动用了不少人力。却一次次地让他逃过追缉。
想起这些，秦牧确实恼怒，冷斥道：“一个小小的毛贼，朕让你们缉拿了几年。竟然没能缉拿归案，朕要尔等何用？”
“这.....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燕高飞真的慌了。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如此恼怒，吓得他不住地磕头，额前都磕青了。
“燕高飞，缉拿顾宪成之事，是你在主持吧？”
“这.......是，是的，请陛下恕臣无能，请.........”
“请什么？”秦牧俯视着他大喝一声，冷冷地说道，“燕高飞，看在往日你还算忠心的份上，朕且饶你死罪，明日你也不用去衙门了，老婆孩子热坑头，回家蹲着吧。哼！”
“陛下！陛下恕罪啊.........”燕高飞被皇帝这一声冷哼，吓得心肝剧颤，冷汗直冒。
秦牧无动于衷，接着冷喝道：“传朕旨意，夜不收都指挥使黄连山，都佥事何宁宗，各罚俸一年，降阶三级，暂时留用，以观后效。”
秦牧说完，拂袖而去。
燕高飞脸色苍白，长跪不起，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回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就连李式和牛万山这两个近卫头子，也不免心有戚戚焉！
秦牧刚转过画廊拐角处，就看到巧儿站在那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神情有些异常，欲言又止：“陛下，您.........”
秦牧见她情神异常，立即向牛万山等侍卫挥挥手，然后带着似乎有些受惊的小丫头沿画廊走回后宫。
“陛下，那顾宪成是可恶，可是.........”云巧儿说到这，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丫头，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臣妾只是看到陛下生气，担心而已。”
“丫头，你担心什么？担心秦大哥会变成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不是的，不是的........臣妾相信陛下，不会是那样的暴君的，不会的，不会的.......”巧儿越是反复强调，越显示出她心中的不安来。
秦牧有些心疼，柔声说道：“叫秦大哥。”
“秦.......秦大哥.........”云巧儿轻呼一声，整个人突然软下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抽泣起来。
燕高飞、黄连山、李式这些人，都算是天子近臣，一向也是忠心耿耿，巧儿跟在朕牧身边，接触多了，加上各人都待她象亲妹妹一样，她潜意识里便把这些人归为了“自己人”。
而对于“自己人”秦牧一向很有情义，但今天，看到他突然对“自己人”如此冷酷，这个事实让巧儿难以接受，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最最亲近的那个秦大哥吗？
今天的事，秦牧确实有些小题大作的意思，也难怪巧儿一时想不通，他搂着哭泣的小人儿头说道：“丫头，别哭了，秦大哥也不想这样的，只是........”
云巧儿其实是非常聪明的人儿，只是刚才突然遇到那一幕，让她有点震惊，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听了秦牧的话，她蓦然有所感悟。她紧紧搂住秦牧问道：“秦大哥，因为他们是夜不收，秦大哥才如此对他们是吗？是不是？”
“嗯，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想通了就好，秦大哥不会对每个人都这样的，但他们，秦大哥纵然不想，也必须这么做。”
“嗯嗯，是巧儿误会秦大哥了，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丫头，好了.....”
秦牧温言安慰着，搂着她坐在画廊边的石凳上，或许吧，对于敌人，秦牧再冷静酷，巧儿也能接受，但对于“自己人”，如此，多少让她也有一点物伤其类的感觉。
但夜不收不同于他部门，这是一个铁幕重重的强力机构，都是在暗处行事，极难以监督，而一但他们失去控制，祸害之烈，将难以估量。
再亲信的人，让他们从事阴暗的事情久了，也必须小心提防着，秦牧这次借顾宪成之事，撤丢燕高飞，同时敲打黄连山与何宁宗，也是不得已之举。
这三人实际掌握夜不收也有几年了，而且夜不收就是他们组建起来的，手下的亲信太多了，已经到了必须换一下人的时候了。
巧儿冰雪聪明，想通了一这点，心情也就好转了。
她搂着秦牧的脖子，俏然笑道：“秦大哥，大臣们都放年假了，偏你还有忙不完的事，人家想秦大哥了......”
“你这丫头不知道羞.....”
“就想，就想！”
“哈哈哈.........好了，这几天呢，秦大哥也要好好歇息一下，等到大年的时候，少不得又累个半死。”
人家过年，那是坐吃大餐，黄帝过年......别提了，什么正旦大礼，秦牧年年累个半死，这一点也不夸张，想到这些，秦牧决定了，这几天咱们就笙歌相伴，醉生梦死几天再说，嗯，阿古丽确实很美.....
第1046章 莫愁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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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收这个机构，一向十分神秘，便是内阁大臣和军方大佬，对夜不收也十分忌惮。
他们不象明朝的锦衣卫那样，经常用来对付大臣。但偶尔露一次锋芒，已经足够人震撼的了。
上次从西京返回的程中，皇帝用夜不收短短数日中拿下一批贪官，造成了极大的震慑效果。
而这次，面对天下汹汹的儒法之争这股风潮，夜不收就象无数蛰伏在黑暗的幽灵，一经发动，短短时日，竟能迅速扭转整个天下百姓的舆论方向，这种能力，怎能不让人震撼不已。
想想吧，夜不收不用玩其他的手段，只要稍稍动用这一下这种舆论攻势，很快能把一个人弄得臭不可闻，让你百口莫辩。
流言可以杀人，哪怕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说的人多了，也能要人的命。
这次夜不收的三巨头中，副都指挥使燕高飞被扫出夜不收，都指挥使和都佥事也未能幸免，分别罚俸一年，降阶三级。这对夜不收来说，无异于当头一个棒喝。
燕高飞被撤职，夜不收内部势必有一个大调整，但具体如何调整，朝中大臣不得而知，这事大概只有皇帝一个才清楚。
这几天，秦牧还真是不问政事，过起了几天清逸的生活。
快到年了南京城时繁华无比，热闹非凡，到处是车水马龙的景象。
莫愁湖畔的西苑里，却是很清静，渺渺烟波澹荡，湖上轻舟过无痕，袅袅白云下山腰，水天一派空明。
谁家公子立舟头，头插紫木簪，身上青衫飘拂。一派风流倜傥，手上的书卷往背后一收，负手高吟：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鸂鶒滩头风浪晚。露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著江南岸。
李香君裙拖六幅湘江水，鬓抹巫山一段云，端着玉盏走出舱来俏笑说道：“陛下，您若是参加三月的春闱，准能拿个状元。”
“香君，别提这伤心事好不好。”
李香君怔了一怔。这才想起他当初三次科举未能及第的事情来，她连忙笑道：“奴奴想差了，陛下就算真的再参加科举，那也一定难以金榜题名。”
秦牧坐回舱前的躺椅上，怏怏不乐地说道：“香君，你要敢继续打击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陛下是经天纬地之才，谁人堪做陛下的座师？陛下科举，自然是屡试不第的了。嘻嘻......”
秦牧不以为然地说道：“香君，少来哄朕，当年朕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书呆子罢了。”
李香君也不急。蹲到他身边，一边奉上玉盏，一边说道：“奴奴不管陛下是书呆子，还是九五之尊。奴奴从决定去赣南那刻，就没在意过这些。”
秦牧端着玉盏喝到一半，停下。将玉盏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把李香君搂到自己的怀中，什么也没说，望着山腰的白云半绕着青山........
被他搂在怀里的李香君，闭着双眸，螓首在他的胸口轻轻厮磨着。
想起当年，她在南昌被打入大牢，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到按察司衙门上受审，受尽委屈，但一滴泪也没流，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那么坚强。
可当上百骑兵直冲按察司衙门而来，负责看守大门的衙役上去阻拦，有人突然高呼一声“本官秦牧！”时，她所有坚强的外壳刹时间被击碎，热泪如珠涌出，跟本控制不自己，转身就奔出大堂.....
李香君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扑进他怀里那一刻的感觉，那种整颗心被揉化，直接化在他身上的感觉。这些年走过来，虽然很多时候他都不在身边，但他在身边时的一幕幕，她都能记得。
没有爱过的人，很难理解那种感觉，回想起来，那种唯美的感觉是语言难以形容的，如诗如歌。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像三月,
浪漫的季节,
醉人的诗篇,
唔........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春天,
喜悦的经典,
美丽的句点。
唔........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爱怜,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千遍,
也不厌倦,
读你。
听到李香君在怀里喃喃的轻唱，秦牧不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来，他改变了这时代很多，也包括音乐，包括李香君的一生。
听着她深情款款的轻唱，那种温情脉脉的感觉溢满了心头。
湖上跳跃着阳光，春风早来，掠过水面，吹皱一湖清波，云帆远于天外，白鸟翔于水滨，空灵悠然。
美人在怀，秦牧没有一丝干坏事的念头，搂着她娇小玲珑的身体，就能感觉很温馨烫贴。
这个时候，画舫后头突然传来一声娇呼：“哎呀，快快快！可恶的鱼儿把我钓竿拖走了，你们快......快掉转船头......”
一阵焦急的大呼小叫，把秦牧心头那缕温馨的感觉打破，他翻了翻白眼，刚好被抬起头来的李香君瞧见，她不禁嘻嘻直笑，一扭腰肢挣脱出他的怀抱。
这时穿着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巧儿，提着裙裾从中间的船舱穿过来，急急地蹲到秦牧身边向他求道：“秦大哥，秦大哥，你快帮帮我嘛，人家的钓竿被鱼拖走了.......”
秦牧抬手往她额头上一弹说道：“有你这么钓鱼的嘛？早干嘛去了？这儿可没有蝴蝶.....”
巧儿扑闪着大眼睛问道：“陛下，什么蝴蝶？”
“朕听说有只小花猫想吃鱼，拿着钓竿到河边，钓竿刚放下去，一只蝴蝶飞过，小花猫就扑蝴蝶去了，结果，你懂的。”
“不是！不是！我才不是小花猫呢。”巧儿噘着嘴，不满地说道，“秦大哥不帮人家也就是，还说人家是小花猫，哼，不理你了。”
“哟嗬！”
“就不理你！”
“哈哈哈.........”
秦牧大笑着站起来，开始宽衣解带。
一瞬间，无论是云巧儿，还是一旁的李香君，都不禁瞪大美丽的眼睛。
巧儿甚至还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领口，不过很快她就放开，眼睛眯成一线，看着秦牧。
秦牧脱下外袍，抬手又是一个弹，哈哈笑道：“丫头，想什么呢？发什么花痴你.......”
云巧儿捂着被弹痛的额头，脸蛋顿时红了起来，她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狐疑地问道：“秦大哥，你..........你要干嘛？”
扑嗵！
秦牧突然向船外一倒，用一声水响回答了她，这下巧儿和李香君不禁大惊，站在船边惊慌地大叫起来。
“陛下！陛下！”
“秦大哥，秦大哥！快来人啊，快救陛下.........”
远处禁卫们坐的船离得挺远的，这艘船上除了船娘，哪里有谁能下水救人？
眼看秦牧入水之后就没再起来，巧儿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整颗心仿佛突然碎开了一样，哪里还能多想，竟也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巧儿！巧儿！”李香君惊得脸色煞白，只拉住巧一片裙幅的她，惊呼两声，竟也跟着跳了下去。
秦牧刚刚从水中冒出头来，就听到“扑嗵！扑嗵！”连响，连忙抹去脸上的水珠，一看，这.......
“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秦牧失声大喊起来，连忙游过去，李香君还在水里载浮载沉的，另一边，还能看到一束秀发在往下沉.......
秦牧一刻不敢怠慢，游过去一把抓住那束秀发，就往上拉，天啊！那边李香君扑腾两下，也开始往下沉，这下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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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7章 船过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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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顾不得把巧儿送上船，惊急之中，扯着她的头发向李香君那边游过去。眼看李香君正在用力挣扎着，他不敢直接上去抱她，伸手一扯，把她的发髻也扯散，然后一手扯着一人的头发往船边游。
船上的几个宫女已经乱成一团，船娘也从船尾赶过来，跳下湖帮着救人。远处的几条小船上，牛万山等禁卫拼命的往这边划着船，不等他们到来，在船娘和宫女的帮助下，秦牧便将李香君与巧儿弄回了船上。
李香君还没有昏迷，正不停地咳着，往外吐着水，云巧儿先跳入湖，此时已经没有意识。秦牧急得心头一阵阵的抽痛，直接把她放在船舱的地板上，一边挤压她的腹部，一边忍不住大喊：“巧儿，丫头，你快醒来！快醒来啊！”
几个宫女急得哭了，有的给李香君捂毯子、捶背，有的蹲过来哭问：“陛下，陛下，湘妃娘娘她怎么样了.........”
秦牧大吼：“一边去，别挡着朕！”
在他用力的挤压下，云巧儿吐出大量的湖水，喉咙发出几声“嗬嗬”的响声，“丫头，巧儿，快醒醒，秦大哥在这里，你快醒醒......”
急得脸色发白的秦牧，上去抠她的嘴巴，准备做心肺复苏，巧儿这时急剧地咳了几下，眼睛颤颤地开始睁开一点。
秦牧瞬间有一种难言的喜悦冲上脑袋，一下子伏身下去，噙着她的嘴巴，用力吹了一口气，然后又去按她的胸口。
李香君见巧儿有了动静，情况稍好的她，也忍不住爬过来，一边咳一边急声呼着：“巧儿！巧儿......”
云巧儿咳个不停。终于睁开发红的眼睛，秦牧喜得一把抱起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咳咳.........秦大哥，是.....是你吗，咱们这是在哪儿？”
“丫头，我们在船上，在船上。”
“秦大哥......我，咳咳，我透不过气来了。”
“你不能有事，丫头。你还记得吗，咱们是一起的，是一起的......”秦牧搂她搂得更紧。
“秦......大哥，我没事，我们是一起的，你搂得我....太紧了，我透不过气来.....”
秦牧连忙松开她，李香君又哭又笑，上来捧着巧儿的脸说道：“巧儿。你没事吧，你没事就好.......”
巧儿咳了几下，说道：“我......我真的没事了，啊！秦大哥。秦大哥没事吧？”
秦牧见她扭头焦急地找着自己，怔了一下，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怒火，让他一下子把云巧儿揪过来。啪！一声脆响，这回不象平常，他是真下狠手了。痛得巧儿大叫起来。
“你这臭丫头，谁让你往下跳的，谁让你跳的？我看你还敢不敢！”秦牧怒喊着，又是一个巴掌打下去，痛得云巧儿直叫。
一旁的李香君上来，抱住他的手，“陛下，陛下！你别打了......”结果秦牧连她也没放过，一边打一边道：“你也一样，谁让你跟着跳的，你傻了吗？平时挺聪明的个人，这怎么就傻了，你们要气死朕吗！”
几个宫女在秦牧大怒之下，吓得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秦牧怒火未消，对几个宫女吼道：“你们也傻了吗，还不快去准备姜汤，准备干衣裳，快去！”
几个宫女吓得连滚带爬而去。
巧儿只感屁股上火辣辣的痛，秦牧经常打她屁股，但唯有这次是真打，真的疼，她泪蒙蒙的，不是伤心，她说不出那种滋味，纵身一把扑进秦牧怀里，抽泣地不停地唤着：“秦大哥.....秦大哥........”
秦牧紧紧地搂着她一会儿，见宫女拿着干净有衣服出来，又一把推开她，冷哼道：“赶紧把衣服换上，等下再跟你们算账。”
秦牧自己换了套衣裳，坐在船头喝酒驱寒，李香君和云巧儿换了衣服，喝了姜烫，大致没事了，两人捂着毯子走来，屁股上的疼痛让她们走路的姿势有点怪。
秦牧一眼扫去，巧条件反射一般，伸手便捂向自己的屁股，裹着的毯子顿时散开来，看着她那双大眼睛无辜地扑闪着，秦牧气又不打一处来：“你还捂？再有下次，我打烂你的屁股！”
“哼，打就打！谁让秦大哥一声不吭就下湖，还是一歪就下去的，你.......”
“你还有理了？你不知道我识水性吗？”
“当时人家哪顾得想这些嘛。”
“你.......”
“我什么？咱们是一起的，都说好了的。”
“你..........”
“我没事了，嘻嘻........秦大哥别气了，都让你打了，这回你打人家好疼，不过.......”不过什么，从她眉梢的笑意就是最好的说明。
李香君本也是个俏皮的人儿，但万没想到，巧儿能把秦牧顶成这样，她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她屁股上也疼，但回头想，如果当时秦牧只打巧儿不打她的话，或许心里反而会难过吧；
虽然她知道，巧儿在秦牧心中很特别，严格来说，只有巧儿与他一起患过难。但不管怎么说，她也被打了，而且也是真打........
秦牧万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当时想起某人爱横渡长江，一时兴起也想入湖游个畅快，结果平时两个长着七窍灵玲珑心的人儿，一急之下竟跟着跳湖，差点弄出人命，算了，这回玩得有点过了。
他大口喝着酒，一脸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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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大西洋上，由外交部主事张浩然率领的访欧使团，乘坐的四艘飞剪式战舰，正航行在浩瀚的大西洋上。
大西洋由南北信风直接作用形成赤道流，并在赤道两侧自东向西流动。其中北部的洋流流至加勒比海一带，汇合称墨西哥暖流，沿北美东岸北流，并进入西风带东流，暖流呈扇形散开，流到大西洋东岸，主流转向西欧，
墨西哥暖流简称湾流，是世界大洋中最强大的一支暖流。它带来庞大的热量，使欧洲一些沿海1月气温比同纬度带要高出15～20c之多，同时经常性的在海上形成大雾天气。
这使得北大洋一带成为非常危险的海域之一，不但常年风高浪急，而且经常是大雾弥漫，不见星月，很容易迷失方向。
张浩然站在舰边，望着逐渐被太阳驱散的大雾，暗暗松了一口气。
英国人克里斯上尉走到他身边笑道：“张大人不必担心，再向北航行一天时间，就到直布罗陀海峡了，到了那里，就算到欧洲了。我们英格兰的舰队纵横大西洋，对这一带的海况非常熟悉，张大人只要听我的，就算是大雾不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底是快回到本土了，克里斯上尉很自信，不免要炫耀一下。
张浩然微笑说道：“本官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官这四艘船要是回不去，过不了多久，大秦肯定会有成百上千的舰船开过来，大西洋的风浪，阻挡不了我大秦的舰队。”
克里斯上尉心头咯噔一下，张浩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非洲沿岸，传来荷兰的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现在英格兰与荷兰和竞争也有合作，这一路过来，他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认为欧洲被东方压了一头。
好不容易快到直布罗陀海峡了，想炫耀一下，张浩然立即抛出这样的言论，什么叫成百上千的舰船开过来？
克里斯上尉忍不住环视了一下秦国的四艘舰体修长，形态优美的飞剪式战舰，他本来是以一艘武装商船给张浩然引航的，但张浩然嫌他的武装商船太慢，把他拉到这艘舰上来，然后让他自己的武装商船慢慢走。
什么慢慢走，当时克里斯不以为意，他一向以自己的黑寡妇号为傲，那可是欧洲最快的船。
克里斯被强拉到这艘上来后，张浩然一声令下，四艘飞剪船扬帆全速“狂飙”，迅速把他的黑寡妇远远扔在后面，当时，克里斯嘴巴张着，直到他的黑寡妇不见了，都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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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农历三月三，俺十六岁时，俺家开始由汉转壮，可惜俺是半路出家，不会唱山歌，否则可以去和姑娘对一下山歌了，好吧，泪奔一个，俺这冒牌的壮家人.....姑娘们，我唱十八摸行不......
请假条
对不起各位亲了，今天三月三，家里来了不少客人，忙了一天，累了，晚上勉强码出一点，质量不行，还是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码了。今天晚上无更了，非常抱歉，请大家多多包涵。(未完待续。。)
第1048章 里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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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上尉在心里暗暗计算了一下，以飞剪式战舰的惊人般速，如果从伦敦出发，大概13天时间就可以横渡大西洋到达美洲大陆。
这个结果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他的黑寡妇号要横渡大西，至少也需要一个月时间，而他的黑寡妇号称是欧洲最快的船之一，他一向以此为傲。
现在，他的骄傲被飞剪式战舰击得粉碎。
张浩然这四艘飞剪式船与大秦海军战舰通体黑色不同，这四艘飞剪船用的是白帆，舰体也被漆成了白色。少了那种深沉冷酷的味道，多了一种飘逸和明朗，远远望去就象几片白云在海上飞掠。
只有桅杆上那面黑色的“秦”字大旗，显得特别显眼，这是大秦的舰只第一次来到欧洲。
或许，也是东方舰只有史以来第一次到达欧洲。这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事件。
当四艘飞剪船掠过直布罗陀以西的洋面时，有七艘西班牙战舰出现在海上，炮口洞洞，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四艘飞剪船也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一门门火炮被推出了舷窗。
直布罗陀海陕是地中海的咽喉，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虽然已经日趋没落，但实力仍不容小觑，直布罗陀海峡也还一直控制在西班牙手中。
欧洲各国，尤其是英格兰，对直布罗陀海峡可谓是虎视眈眈，所以西班牙人在这一带布置了实力雄厚的舰队，牢牢地控制着地中海这首咽喉。
大秦抢了吕宋，和西班牙也算是宿敌了，这会儿在人家家门口，张浩然也不知道西班牙人会不会悍然开战。
具体指挥四艘飞剪式战舰的海军游击庞宁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张浩然又让人打出旗语，向西班牙人示出善意。
七艘西班牙战舰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再逼上来。只是封锁住了通往直布罗陀海峡的东面海域。
见此情形，张洗浩然下令四艘飞剪船扬帆北去，西班牙人看了四艘飞剪船的速度，惊诧莫名。
又用了一天时间，四艘战舰来到葡萄牙里斯本。强大的秦帝国的使团到方欧洲，首站选在了葡萄牙首都里斯本。
一来这是顺路，二为也是葡萄牙若昂四世极力促成的。
若昂四世被称为“复国者若昂”，正是他带领葡萄牙人，从1640年开始，起兵反抗西班牙的统治。争取葡萄的独立。
独立战争打了11年，虽然葡萄牙已经取得了事实上的独立，但没有得到西班牙的承认，双方的战斗还在继续。
葡萄牙毕竟地小民弱，战斗打了十多年，让葡萄牙十分吃力。若昂四世曾两次亲往伦敦，希望争取到英格兰的支持，迫使西班牙停战，承认葡萄牙的独立。
但英格兰这些年本身也陷在内战之中。王国与议会之间的战争也打了四年多，现在议会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国内各种矛盾并没有消除，相反有越来越激化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英国人哪有闲情出兵帮助葡萄牙呢。
而另一个海洋强国，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的荷兰，这些年来一直在蚕食葡萄牙海外的殖民地，特别是南非好望角和锡兰岛被荷兰抢去。让葡萄人一直耿耿于怀。
换而言之，葡萄牙这还在闹独立的小国，正夹在欧洲两大统治家庭集团之间。象夹心饼干一样。西班牙想要扑灭他，荷兰和英国不但不帮他，还想趁火打劫。
若昂四世急需一个外力声援，以前葡萄就想交好大秦，以便得到远东的贸易特权，做大秦与欧洲之间的转手贸易，通过贸易优势来争取欧洲各国的支持。
现在不一样了，大秦不再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大秦的舰队在印度洋击败了欧洲第一海上强国荷兰，夺取了印度洋的主导权，这对欧洲造成了巨大的震动。
现在，大秦的使团又来到了欧洲，这有着不同寻常的象征意义。
以前欧洲各国，一直以自己的航海技术为豪，觉得欧洲在航海方面，领先于全世界。只有欧洲的船只，能横行四海，浩瀚的海洋全在欧洲主宰之下。
但现在大秦的舰船来了，以一种无比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了欧洲，打破了欧洲对海洋的垄断。
在欧洲得不到的支援，或许可以从大秦得到，若昂四世在里斯本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大秦使团的到来。
里斯本位于伊比利半岛的特茹河河口，西濒大西洋。是欧洲气候比较温和的一个城市，冬季也罕有下雪。
在历史上，从公元前205年起里斯本地区为罗马人统治，当时的统治者凯撒把这个地区升格为市，并命名为“felicitasjulia”（意为“祝贺凯撒”）。
可是到公元5世纪起相继被蛮族占领，而在8世纪更被摩尔人所夺取，信奉伊斯兰教的摩尔人除了在市内兴建了很多清真寺外，还建了很多房屋和新的城墙；
在他们的统治下，城市发展迅速，摩尔人一直统治里斯本直至1147年，才被阿方索一世率领的十字军击败，使得里斯本重回基督徒的手中。
1256年，里斯本正式成为葡萄牙的首都，从此就发展成为欧洲和地中心一带重要的贸易城市。
在地理大发现时代，很多航海家如瓦斯科.达.伽马都是由里斯本出发到世界不同的地方探险的。
因此，到了16世纪可算是里斯本最辉煌的时期，大量黄金从当时葡萄牙的殖民地巴西运到里斯本，使得里斯本成为欧洲富甲一方的商业中心。
现在，这座历史破为悠久的南欧城市，满城挂彩，载歌载舞，迎接着来自东方的使团。
张浩然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自己的官帽，黑底绣云纹的大袖官袍，腰间是御赐的玉带，带着两百多人的庞大使团，踏上里斯本的码头。
这两百多人中，随了上岸护卫的五十名海军陆战队士兵之外，都是文职人员，还有上百人是大秦各个智库派来欧洲考察的人员。
看着码头上来迎接的上万葡萄牙官民，载歌载舞，欢迎仪式是如此的隆重，甚至还有亲自来码头迎接的若昂四世的车驾，张浩然一行感慨不已。
大家默默感念着大秦天子的功德，正是有了一个文治武功，远见卓识的天子，使大秦迅速崛起于东方，声震遥远的欧洲。
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祖国为后盾，在这遥远的欧洲，张浩然等人也是底气十足；
负责引领张浩然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士度通使和贾狄尔上尉，这俩位可算是大秦的老熟人了，过去俩人还得到过大秦皇帝的接见。正是在他们的斡旋下，促成了大秦使团把访欧第一站先在了里斯本。
葡萄牙的百姓，对到访的大秦使团好奇不已，私下里议论纷纷，关于遥远的东方那个庞大的帝国，葡萄牙的普通百姓既陌生又熟悉，他们出产的华丽的丝绸，精美的瓷器，清香的茶叶。
他们的国度被喻为上帝的花园，或是黄金国度。一本《马可波罗游记》在欧洲掀起了寻找东方的航海热潮，诞生了地理大发现。
“上帝啊，他们的舰船是那么的优美。”
“看看，他们的衣服是那么的华丽！”
“他们真的是来自遥远的东方吗？”
“看看他们的军队，真雄壮，步伐这么整齐......”
“噢，上帝啊，看看他们都带了什么，是移动的花园！是移动的花园.........”
没错，就是“移动的花园”，使团之中，有几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女子，身上穿的正是大秦皇帝弄出来的洛可可风格的，被喻为“移动的花园”的华丽女装，葡萄牙人不象大秦，女子是可以出门的，一见这“移动的花园”，来迎接的葡萄官民，无论男女，无不发出动容的惊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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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若昂四世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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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使团一行有两百余人，真正参与若昂四世招待宴会的只有张浩然等二十多人，其他人各自随意活动，在里斯本“采风”。
里斯本是座古老的城市，虽然有点脏乱，远远没有南京那样繁华整洁，街上随可看人畜粪便；
但这里有高高的哥特式城堡，代表着欧洲高超的建筑技术。
这里有很多航海方面的技术，代表着欧洲先进的航海技术。
这里有很多作坊，生产出足以代表欧洲社会文明的工业品，艺术品。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这次派出如此庞大的使团，除了智库人员，还有不少大秦顶级的工匠，他们来主要是搜集欧洲各方面的先进技术的。
每到一个城市，他们都会这么做，分散走访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或是以金钱，或者以交流，或者以从大秦带来的各种精美的商品为饵，用尽以各种手段，获取欧洲的人才和技术。
比如刘纯，用了十块香皂，就获得里斯本一个叫来昂休斯的钟表匠的技术传授，香皂在大秦出口时价值为一龙币，欧洲的商人带回来后，价格翻了15倍。10块香皂在欧洲就相当于150龙币。
来昂休斯虽然是里斯本最好的钟表匠，但150龙币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也难怪他一口答应把技术传授给刘纯。
欧洲的皇宫，没有中国的宫殿坐北朝南的观念，在里斯本东面的山丘，就是古老的阿法玛区，山上建有高大的城堡，山下就是若昂四世的皇宫。
在大秦使节到达里斯本的第二天，若昂四世在皇宫设宴，盛情款待张浩然一行。
对这场招待宴会。若昂四世非常用心，力求能让大秦的使团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自若昂四世闹独立以来，葡萄牙灾难不断，国内经济很不景气，还发生了几起暴乱，外交上也屡遭挫折。
为了寻求外国的支持，共同对抗西班牙，并收复海外的失地，他向英国、法国、荷兰、瑞士、丹麦和罗马派出了外交使节，表示葡萄牙愿意加入以法国为首的波旁家族集团。与西班牙为首的哈布斯堡家族集团作战。
但是对于这些国家来说，把葡萄牙作为敌国比把它作为盟国更有利可图，因为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那些葡萄牙人手里的商业港口和战略要塞攻打下来。
于是若昂四世所谓“光复外交”得到的是一个可悲的结果：葡萄牙从哈布斯堡家族集团脱离了出来，但是却没有被另一个集团所接纳。
尤其是来昂四世寄望最存的英格兰，为了得到实质上的支持，葡萄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自古以来英葡两国之间就有着历史悠久的联盟关系，比如1385年葡萄牙的改朝换代就得到了英国的大力支持，正因为如此，来昂四世对英国才寄以厚望。
但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的是偏偏赶上了英国革命。查理一世被处决，克伦威尔上台。若奥四世见状想保持中立看看再说。
但是英国的一群保王党人却以两国由来已久的联盟关系为借口率领一支忠于国王的舰队停泊在了里斯本港口，并以此为基地袭击克伦威尔的舰队。
恼羞成怒的克伦威尔派舰队封锁了里斯本港，切断了通往巴西的海上通道。两国差点因此开战。
现在若昂四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将巴西、非洲及东方的贸易领地向英国开放，并许以优惠的关税税率，以换取克伦威尔的谅解。
了解了葡萄的艰难处境，就不难理解。何以来昂四世这么重视大秦的使团了，整个皇宫被装饰一新，城中的贵族。都被请来出席这场欢迎晚宴；
他的王后路易莎.德.古斯芒，以及次女安娜，三女卡特林娜，还都换上了大秦使团赠送的“移动的花园”，一同出宴欢迎晚宴。
安娜公主十六岁，卡特林娜公主十四岁，人本来就长得很美，身体修长窈窕，换上“移动的花园”一亮相，立即引来阵阵的惊羡的赞美声。
甚至在宴席上，时年已四十八岁的若昂四世，还亲自为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演奏了一曲，兴致极高。
在若昂四世演奏准备开始演奏之时，马士度为张浩然介绍若昂四世在音乐方面的成就。
张浩然他马士度口中得知，若昂四世是个音乐迷，他从小就对音乐产生了日益增长的兴趣，并与葡萄牙最伟大的作曲家若昂.洛伦索.雷别罗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继承布拉干萨公爵爵位之后，他开始大量收集音乐作品。凡是欧洲乐谱市场上出版的新作，他统统向出版商和发行商收购。
登基后国家的外交机构都参与了进来，使得当时葡萄牙的音乐藏书成为欧洲乃至世界之最，有两千册印刷的书册和近四千册手抄乐谱。
等他演奏完之后，张浩然立即起身赞叹道：“国王陛下技艺非凡，让本使大开眼界，如此美妙的音乐，听了让人如沐春风。
国王陛下或许不知道，我大秦皇帝陛下在音乐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常有一些作品流传到民间，百姓无不争相传唱。如果国王陛下前往大秦，一定能很快与我大秦皇帝陛下找到共同语言，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马士度连忙把张浩然的话翻译给若昂四世听。
若昂四世顿时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建立起强大的大秦帝国的皇帝，竟然也喜爱音乐，让我突然对大秦充满了向往。”
张浩然被选中出使欧洲，自然是非常精明的人，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若昂四世的痒处，从他最喜欢的音乐切入，并把秦牧描述成一个音乐爱好者，以拉近双方的距离。
真说起来，秦牧还真有不少小曲传的民间，不管怎么样，出于对他的尊敬，只是皇帝做的曲子，大秦的百姓自然是跟着传唱，不过要说秦牧对音乐有多着迷，那倒未必。
反正通过这翻话，张浩然很快就让让双方的交流变得融洽起来。
随后，张浩然还让同来的乐师，当场演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并把与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说给在场的葡萄贵族听。
接着张浩然又让随行的仕女表演了中国的茶道，侍女那典雅的、有如行动流水的动作，让宴上的葡萄贵族赞叹不已。
张浩然带来的人员都是大秦各行各业的精英，这一盛大的接风宴，最后反倒有些象中国传统文化的展示会。
若昂四世和王后看得津津有味，总体而言，欧洲目前在文化艺术方面，还远远难以与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比拟。看到了这些，在场的葡萄牙贵族都十分倾慕。
高高的宫殿内，点燃了大片的烛火，亮如白昼，双方交流虽然气氛融洽，但张浩然总是在展示中国文化，若昂四世看久了却暗暗着急。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艺术交流以后慢慢来不迟，可眼下若不趁大家高兴，敲定一些事情，为葡萄赢得一个摆脱困境的机会，过了这个村，恐怕就没这个店了。
葡萄牙急需大秦这样强大的盟友，有这样的盟友在，英国、西班牙这些国家就算不担心秦帝国会找到本土来，也要考虑一下，得罪了大秦的盟友，他们在远东、在印度，甚至在非洲的殖民地保不保得住，荷兰与大秦为敌的后果，已经活生生地摆在欧洲各国面前。
而要与大秦结成相对稳固的盟友，最迅速也最有交的办法，毫无疑问是联姻。
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不管你心里如果鄙视或不愿，结盟的首选方式都是政治联姻。
若昂四世看到了看自己那能歌善舞的女儿卡特林娜，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已经出落得风姿绰约，妩媚动人，比她的母亲还美。
“卡特林娜，你一向能歌善舞，今晚也给远方来的贵客表演一支歌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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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0章 利益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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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卡特林娜公主能歌善舞，身材婀娜，长相妩媚动人，她跳的舞蹈叫脚尖舞，因舞蹈常用脚趾尖点地而得名。
这种舞蹈起源于意大利，已经逐渐在欧洲传开，其特色是指髋关节向人体两侧外开，髋关节的打开，舒展了人体的线条，增加了人体下肢的表现能力。
这与东方的舞蹈有极大的不同，在张浩然看来，这种脚尖舞有点绷，感觉舞者的身体绷得太紧，与中国舞蹈那种柔软轻灵的风格大相径庭。
不过在妩媚动人的卡特林娜公主跳来，却也另有一翻美感。
在场的葡萄牙贵族男女看得入迷，美丽的卡特林娜公主是很多葡萄牙贵族男子的梦中情人，这些爱慕者，平时难得见卡特林娜公主一面，此是有幸看她表演精彩的脚尖舞，更是看得如痴如醉。
卡特林娜公主一曲舞跳完，娇嫩的脸上泛着微微粉红色，躬身向在场的人施了一礼，赢得经久不息的掌声，那些年轻的贵族少年，拍得手掌都快肿了。
作为主宾的张浩然，也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大加赞赏。
若昂四世听了他的赞美心是十分高兴，王后古斯芒看出丈夫似乎别有用意，暗暗扯了扯若昂四世的衣摆，小声问道：“陛下，为什么要让卡特林娜在这样的场合表演歌舞，陛下是不是另外有什么用意？”
若昂四世知道妻子心疼女儿，想想在接风宴上立即提联姻之事，未免有些太急了，便忍了下来。
当夜，宴席散后，一回到寝宫，王后古斯芒又忍不住追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想用卡特林娜与秦国联姻？”
见她那急切的神色。若昂四世叹道：“王后，你听我说，我也不想把卡特林娜嫁到秦国去，但........”
“陛下，我听说秦国的国王已经有王后了，而秦国的王子都还小，怎么可能与卡特林娜结婚.......陛下，你不会是想把卡特林娜送给秦国的国王吧，他已经有王后了，这怎么可以。”
在欧洲。国王通常只有一个王后，要想再娶的话要和现任王后离婚才能，不过大部分国王通常会有几个情人，情人不是正式的妻子，是上不了台面的。
如果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别人那上不了台面的地下情人，王后古斯芒哪里肯。
若昂四世解释道：“王后你不知道，在东方和我欧洲是不同的，东方的皇帝除皇后之外，还可以娶很多个妃子。这些妃子地位略低于皇后，却也是皇帝合法的妻子。”
“可是就算是这样，就要把卡特林娜嫁到秦国去吗，秦国是那么的遥远。”
“王后。葡萄牙现在处境艰难，英格兰、法兰西不肯接纳我们，西班牙又不肯让我们独立，正在准备对我们发动新一轮的进攻。我们在欧洲孤立无援。海外的殖民地又不断被其它国家侵夺，现在了除了秦国，我们找不到一个盟友。”
“可是秦国那么遥远。就算和秦国结盟，又能有什么用？”
“王后你不知道，如果在以前，与秦国结盟可能作用不大，但现在不同了，秦国有强大的舰队，精良的武器。他们在印度洋轻而易举就打败了荷兰人，抢去了印度洋的主导权，现在英格兰、西班牙和我们要想保住印度的属地，都必须看秦国的脸色。
而且我听说，在印度打败荷兰人的舰队，只是秦国四支舰队中的一支，听说他们能造出岛屿一样大的战舰来，还可以从战船上起飞，从天空攻击敌人的战舰，他们的武器非常先进而可怕。如果秦国所有的舰队开来欧洲，欧洲所有国家的战舰加起来，也不一定是秦国的对手。”
“这.......飞到天上......这怎么可能，上帝啊，这不是真的......”
“王后不用惊诧，秦国还很多让人难以置信的先进科技。比如他们的造出来的战船，速度竟然比我们的快一倍。他们那种叫火箭溜的武器，非常轻便，炮弹射出后能够爆炸，威力非常可怕。如果能得到一些秦国的武器支持，哪怕秦国不出兵帮助我们，我们在欧洲也不用再惧怕谁。
还有，谁能与秦国结成盟友，就能取得欧洲与东方的贸易主导权，只要拥有这种贸易主导权，就有取之不尽的金钱，英格兰这次很热心，也正是在争取与秦国结盟，以便取得东方的贸易主导权；
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秦国使团把访欧第一站选在里斯本，就是要抢在英格兰人之前，把盟约结下来，成为秦国在欧洲的第一个盟友，我已经决定了，别说是卡特林娜，只要秦国同意我的条件，哪怕别把安娜也嫁过去，也值得。”
“陛下！”
“一切为了葡萄牙！”
也不怪若昂四世有此决定，现在葡萄牙在夹缝间求生存，处境确实非常艰难，而一但能得到秦国的支持，葡萄牙不但能占据东方的贸易优势，获得滚滚的财源；
甚至可以凭借秦国提供的先进武器，打败西班牙，甚至打败英格兰、法兰西，成为欧洲的霸主，至少若昂四世是这么憧憬的。
为了葡萄牙的未来，别说是送两个女儿给秦国皇帝做妃子，就算牺牲再大些，又算得了什么？
王后古斯芒听了若昂四世的话，也不能再说什么，其实，王室的公主，多数都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向来如此，王后古斯芒再爱女儿，又能怎么样？
第二天，若昂四世派最信任的心腹大臣布鲁斯特伯爵，与大秦正使张浩然在皇宫的偏殿举行正式会谈，双方参加会谈的各有十多人。
西方人的交流方式与东方人不同，他们没有多少客套，更不象东方人那样先海阔天空地聊一阵，等气氛融洽之后，再慢慢切入正题。
他们也有客套，比如布鲁斯特伯爵一开腔就说道：“尊敬的阁下，请允许我向贵国的皇帝至以最崇高的敬意，同时对阁下到访里斯本致以最热烈的欢迎。”
但西方人通常都只是几句而已，双方客套几句之后，布鲁斯特伯爵便直奔主题道：“我们的国王陛下一向喜欢东方的文化，同时我们葡萄牙与东方有长达百年的友好交往历史，两国相融万里，但往来密切，我们希望能进一步加强两国之间的交流，为了能与秦国结成最紧密的盟友，我国陛下愿意将卡特林娜公主嫁秦国去，与贵国陛下结下姻亲。尊敬的阁下，我们葡萄牙怀着万分的诚意，希望能与贵国结成友好之邦，希望贵国能接受我国的一片诚意。”
布鲁斯特伯爵说完，还起身向张浩然躬了一躬，态度万分的诚恳。
张浩然想起昨晚的接风宴上，若昂四世叫卡特林娜公主出来跳舞，现在布鲁斯特伯爵出为想与大秦联姻，这倒不太出乎他的预料。
只是布鲁斯特这种直奔主题的风格，让他稍稍有点不适应。
大秦不会让欧洲某个国家垄断远东的贸易，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不符合大秦的利益。
以前，大秦担心处在夹缝在的葡萄牙靠不住，会在欧洲各国的威逼下做出背弃大秦的事情来。相反，处于英伦三岛上的英国，实力更强大，也更能承受压力。为了确保大秦与欧洲的海上贸易的持续性，当初大秦是更偏向于与英国合作。
但彼一时，此一时，随着大秦夺得了印度洋的主导权，而且不久肯定会夺取非洲南部的好望角。大秦对欧洲各国的威慑力极大的增加。
葡萄牙也不敢再随意背弃大秦，这个时候，选择扶植弱小的葡萄牙，或许更符合大秦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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