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夫妻同心
冻碎骨头的冷,包裹着善柔的左边身躯。
她想睁眼,可眼皮上似压了一座山,冷得眼皮疼,重得掀不开一丝缝隙。
令她心生恐惧的是,自己的右边身体失去知觉。就好像它们与自己分离了一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忽然间,滚烫自右侧袭来,似置于熔炉上烘烤一般,烫得快要融化。
身体被冰冷与滚烫同时包围,令她疼到极限,本能的蜷缩起身子。
“秦逸!”
她开口喊,却无一丝声音发出。
该死,这一定是又入了梦。
用力咬唇,血腥味儿入喉鼻,她终将似泰山压顶般的眼皮,掀开了一丝缝隙。
极白与火红交织的光,亮得她双眼无法视物,片刻之后,她才渐渐看清眼前景像。
左侧雪山连绵,冰天雪地,右边是熊熊火海,无边无崖,而她在火海与雪山的正中。
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她呆住,不,这一定还在梦中,得想办法醒来。
“秦逸。”她又试着喊,这次有小小声音发出。
“秦逸”一声比一声大,可回应他的除去极至和冰冷与要命的滚烫,再无其它。
该死,怎样才破了这梦境。
狂风忽起,巨大雪球,不知来处的猛烈扑滚向柔。
柔惊,逃生本能被激发,她僵硬的如同被固定的身体,滚了。
从冰天雪地滚去了无边火海,她能闻到焦味儿,是要熟了吧!
“小柔、小柔!”
她抬头,看间茫茫雪雾中,秦逸笔直的身影。
他背向自己,焦急的四处寻找着,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
“秦逸,这里...我在这里...秦逸!”
秦逸已然走到她面前,却没看见她。
善柔咬牙,要死的梦。
轰隆隆,巨响连连,数枚大雪球,滚落淹没了秦逸。
善柔气急:“去你大爷的,连梦都要欺负我和秦逸吗?”
她气得手乱挥,脚乱蹬。
暖意自手心传来,她睁开眼,看见秦逸正握着她手。
“又做梦了?”
善柔坐起伸出双手,秦逸抱她入了怀中,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发。
“我梦见你了。”
他抱她更紧些,抚头发的大手,又轻轻拍着她背,像是在哄受了惊吓的孩子。
“可是梦见我遇了险?”
“嗯,你怎知晓的?”
秦逸推开她一些,捋着她额前微微凌乱的发。
“你喊我,我都听见了。下回要是梦敢欺负里,我便入你的梦,把它打一顿。”
善柔笑了,脸上委屈与不平,全被笑容赶走了。
秦逸:“饿了吧!”
柔摸摸肚子点头。
善柔填饱肚子后,秦逸抱她下马车,进了烟望支好的帐篷。
几人围站在用树枝搭的桌前,其上铺了一张地图。
柔:“我们现在,在何处?”
烟望指向一处:“马盆坡,往前是驼峰岭,玉瑶台地界。”
听见玉瑶台三字,善柔心里咯噔一声。
秦逸:“去修罗狱,我们不但要经玉瑶台,还有归魄城,还魂谷,纤云腹地。”
善柔:“全是道门的地界,这修罗狱的位置,还真是好。”
若这纤云对长生药引一事,揪着不放,只怕她未到修罗狱,便先见了阎罗王。
更何况旧年,玉媚在自己手里吃过大亏。
打那之后,人便消失了。若此次知她要经玉瑶台,定会找自己算账。
秦逸:“别急,走一步看一步。明日起程前,乔妆打扮一番。”
烟望与春飞点头。
善柔,都来了,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若是治不好断骨,她就没几年可活。在修罗城,她怕死,来到此处,遇着秦逸,她更怕死。
结合长仙秘册与两本医的记载,她几乎能断定,那修罗兰十有九八,就是修罗城中的百灵之药灵兰。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寻得修罗兰。治好断骨,与秦逸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前路再艰险,她都得试一试。
秦逸:“想什么呢?”
柔回神,左右看了看。
“其他人呢?”
秦逸:“先去探路了。”
柔眼眀亮晶晶,她家男人就安排周全。
春飞:“小姐、将军,京中的兄弟来消息。我们离京那日午时,北烈与千太妃一行人被斩。”
秦逸:“北烈死后,恩慈便可安心了!”
春飞又道:“还有祥乐公主得知大喜没了,将那顶玄打得快要断气。”
善柔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活该!。”
讨论结束后,秦逸将善柔送回车里,又命烟望与春飞,却歇一歇,他守夜。
坐在车马前的他,盯着天空若隐若现的新月,陷入思索中。
修罗狱所在的地方,恰好是女君纤白莲的地头。
此去定是躲不过与她有交集...
披风罩身上,还未回头,善柔便已在他身旁坐下来。
“怎么不睡?”
善柔:“你不在,我睡不着。”
秦逸笑,手与她手十指紧扣。
“你方才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
秦逸拉着她到火堆边坐下,往里添了些柴火,火星子乱飞,秦逸连连将它们拍散了去。
善柔偏头看着他:“嗯?”
秦逸笑着揽她靠自己肩头。
“纤云女君纤白莲。”
“此人很难对付?”
“嗯,她是纤云道门最厉害的人物。我担心你的来历被她所知,会令你陷入极度危险中。”
善柔看着他满目担忧的模样,像是有人温温柔柔的碰着她心房。
明明很轻柔,可却让她想流泪。
她脸庞贴他手心里,轻声道:“有你在我不怕,我不怕,夫君便不怕。”
秦逸摸摸她头,嘴角微微上扬。
善柔像只迅捷的小鹿,忽的凑到他唇边,小嘬一口,然后躲进他臂弯里。
秦逸脸上的阴霾,刹那间全飞走了。
他看着躲在怀里的善柔,眼眸明亮亮。
“好,小柔不怕,我秦逸更不能怕。”
善柔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温暖有力的手。
一个能让秦逸都生出担心的女人,究竟有多强。
“她长得好看吗?”
秦逸?
“她好看还是祥乐好看?”
秦逸看着她,无奈的笑了。
“我从未细看过她二人。”
“真的?”
“当然,夫人不信?”
“嗯,暂且信着吧!”
天边冒出鱼肚白时,逸柔二人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柔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收拾过她
逸、柔飞望四人,方入驼峰岭,便听得前方有马蹄声来。
烟望:“老大,是辰风他们。”
话才落,辰风、烟雨及万老鬼,就到了。
三人利落下马。
秦逸:“前方如何?”
辰风:“出驼峰岭便是玉瑶山。山脚下的玉真观中,昨夜有灯火,定是有人住着。”
善柔,莫明的生出几分不安来。
“可知住的是谁?”
辰风摇头:“属下等人,不敢冒然前去。”
善柔咬唇,但愿不是玉媚才好。
万老鬼铜铃一样的鼓鼓眼,转来又转去。
秦逸目光扫向他。
“老徒儿,可是有话说。”
万老鬼嘿嘿一笑。
“回大师父,老鬼若没猜错,那里住的是玉瑶三姝之首的玉媚。”
善柔,晴天霹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逸握住她手:“别怕,这玉媚的本事,你我熟悉得很。”
万老鬼:“小师父与她有仇?”
善柔:“收拾过她。”
秦逸看向善柔,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万老鬼铜铃眼瞪得更鼓,随即哈哈大笑。
“这些个道门,看着人模狗样,干的事情可比我们毒门还要狠毒。师父收拾得好。”
善柔:“可眼下到了她的地盘了...”
秦逸摸摸她头。
“放心,玉瑶台擅长的是画皮。有春飞烟雨,便能摆平这玉媚。若是那玉催老道姑出山,我正好报她当年,趁我娘危机时落井下石之仇。”
柔点头。
“夫君当真有把握?”
秦逸:“自然。不过我们还得乔装一番。能悄无声息过这玉瑶台,是最好的。”
善柔极赞同的点头。
没错前路艰险,若玉瑶台与纤云山无瓜葛,那倒可狠狠收拾一番。
偏生玉瑶台背后有还魂谷,有归魄城,更有纤云山。
这些个道门术士,毕生都在求长生不老。
高蝶衣死前,发颠大喊她是长生药引的话,总让她觉得不安。
若道门的人,发现她这个曾经的药引,送上门来,会是怎样的后果,她真的难以预料。
所以没有什么比悄摸摸的过玉瑶台,更令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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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观的烛火直到天明,还燃着。
玉晓双眼红肿,满目恨意的看着手中书信。
玉媚神色极冷。
“你未婚夫,当真在信中说,他的死与将军府秦逸、善柔有关?”
玉晓点头,紧握起桌上的剑。
“我定要杀此二人报仇。”
玉媚眼神微凝,所有与善柔、秦逸有关的记忆,浮现脑海。
“若你未婚夫,当真因那圣将军秦逸而死。便是与我玉瑶台,又添了新仇。”
玉晓抹去脸上泪痕。
“师姐此话何意?”
玉媚抱着拂尘,走向屋外。玉晓立时跟了上去。
“大师姐落得那般下场,便是因那圣将军夫人善柔。”
晓:“可是去年师姐去长仙城所助的牡丹大师姐?”
玉媚冷哼一声。
“没错。那一趟,我也险些折在西亁。”
玉晓死握着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
“那便新仇旧仇一起算。”
圆滚滚的小道童玉琢,进了院门。
“师父、师父,昨夜那些人入了驼峰岭了,天黑之时,定会到我们玉真观。”
玉媚:“你师兄玉珏可探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了?”
玉琢摇着圆鼓鼓的头。
“师兄未说,定是还未探到。”
玉媚:“去吧!”
玉晓上前抱剑行礼。
“师姐,玉晓有事相求。”话落跪地。
玉媚:“这是作何?”
“玉晓要去西亁,杀秦逸与善柔为我未婚夫报仇。”
玉媚拉她起身。
“将军府势力庞大,且高手不少。你一人去,跟送死没有区别。若你真想杀他二人,应与你父亲商量,多派些人手,一同前去,方有希望。”
玉晓顿时乱了。
“这秦逸当真如此厉害?”
玉媚点头。
“常胜将军,战场杀人无数,血海里淌过的人,自是本事了得。在西亁,想杀他太难了。”
“若他不在西亁呢?”
少年清亮的声音,透着几分得意与窃喜。
“珏儿!”
“师父!”来的正是玉媚大徒弟玉珏。
“你方才说,这秦逸不在西亁是何意?”
玉珏:“方才徒儿收到纤云山的飞鸽传书。说西亁圣将军秦逸于半月前离京,往北走了。”
玉晓:“往北?”
玉媚凝眉,这两口子,还当真出了西亁?老天爷,是在给她送机会吗?
“速派人去查,他出京往北而行的具体路线。”
“是!”
玉珏离去,玉媚立时拉着玉晓上山。
“师姐,可是去请师父帮忙?”
玉媚点头。
“玉瑶台的仇,必须报。”
上回归玉瑶台后,她向师父玉催细细禀报过善柔的事情。
玉催说过,这善柔被挖骨取血,皆不死,即使不是长生之躯,定也与众不同。
此人的面皮,若是能取来,定能让玉瑶台的画皮之术,更上一层楼。
如今这善柔、秦逸出了京,便是天赐良机。
还魂谷与归魄城,定也未放弃此事,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
催婆婆顶着没那么肿的脸弯着腰,快步进了祥乐宫,。
“公主!”
祥乐戴着纱帽,在池边喂鱼。
“说!”
“秦将军一行人,确是往圣西去了。”
祥乐抓鱼饵的手松开,鱼饵哗啦啦回落。
哼,果真是去圣西。
“拿纸笔来。”
“是!”
片刻后,祥乐吹吹纸上墨,随即递给催婆婆。
“送出去!”
催婆婆立时将其封好,恭恭敬敬的回了声:“是!”
“夜灵宫那位,可应了?”
催婆婆躬身。
“她说要您...亲自去。”
祥乐撒出一把鱼饵,盯着那些争先恐后前来抢食的鱼儿看。
“今夜子时,我去见她。”
催婆婆扑通跪下。
“公主,此人过于阴狠毒辣,见不得。”
祥乐指指池塘前方,一旁的阿珠立时会意,撒一把鱼饵去了远处。
鱼儿们又哗啦啦游去了那边。
“放心再狠如今也是笼中困兽。想要脱牢笼,就得对我客气些。”
催婆婆咬唇,知劝不懂祥乐,只能恭敬的回一声‘是’。
祥乐伸手,阿珠立时为她净手。
“顶玄老贼如何了?”
催婆婆:“这两日进气多出气少,应是撑不几日了。”
祥乐深吸一口气:“断气了,扔去乱葬岗。”
“是!”
第一百九十八 哥哥姐姐真好看
逸柔一行人,乔妆打扮后,行到了驼峰岭老林深处。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枝缝隙照来,再配着马蹄嘚啵嘚啵的声响,倒成了幅美美的冬日画卷。
侠客烟望与春飞,骑马在前。
前方不远处的斜坡上,有袅袅炊烟升起,细细看去,那密实的树木中藏着一座小院。
烟望:“公子,前方有人家。”
今日的秦逸,是落难的江湖少侠,带妻远逃千里之外躲避仇家追杀。
他掀开车帘,露出冷峻的脸庞。
“深山老林,竟有人住。”
烟望:“公子,要前去借地儿歇歇脚吗?”
秦逸还未答话,便见前方密树丛中,走出一道士打扮的少年。
“你们是何人?”此少年是玉珏。
烟望、春飞对视一眼。
“江湖人,路过此地。”
玉珏抱着拂尘,盯着几人来回打量。
“路过?玉瑶台地界,从未有生人路过。”
烟望:“我等确是路过此地。”
玉珏走上前来,盯着几人看。
玉瑶台声名在外,这些人却丝毫不惊讶,定是有问题。
“说,你们究竟是谁?”
他扬手便攻向秦逸,逸本能往车内闪。
烟望与春飞,欲动,便听见善柔的声音。
“哥哥,发生何事了!”
女子声弱极了,听得玉珏停招式,呆愣愣的看向车中。
善柔抱着黑猫儿抬眸。
玉珏一愣,玉瑶台师姐、师妹有很多,却没有一个,如这车中女子清丽纯美,柔弱得令人看一眼便心生怜惜。
逸:“萝儿,可是吵醒你了?”
萝儿?善柔差点没绷住。
“哥哥,这位道长是谁?”
秦逸,哥哥?嗯,听来甜丝丝的,他本严肃的脸,立时温柔。为她拢严实披风,目光看向玉珏。
“大抵是这山中人。别怕,有哥哥在。”
柔抱住他手臂:“哥哥,仇人还会追来么?”
秦逸看向眼神似胆小的鹿,轻声叹息,摸摸她的头。
“应是不会了。”
‘咳咳咳’,柔手帕掩在唇角,咳起来。
玉珏:“这位姑娘...”
秦逸抬头,目光冰冷。
“小道长,我们可以走了么?”
玉珏...
“小道长,我与哥哥能走吗?”
善柔弱弱的补了一句。
玉珏不过十五六的少年,本就被她模样迷了眼。那软软柔柔的声音,轻叩着他心门,他低眉脸微红。
“姑娘请!”
“多谢!”
车马走远,玉珏才想起,要给师父传信。
于是提笔写了几字,绑在鸽子腿上放飞。
—
玉瑶城。
还魂谷少主魂回与小魂主魂梦,并肩入城。
魂回一身红衣,眉眼透着几分妖娆。
魂梦一身黑衣,模样几分骄纵跋扈。
“师兄,秦逸当真会来这玉瑶城?”
魂回摇扇,阴柔之气更浓。
“怎么是怀疑我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对么?”
魂梦:“哎呀,师兄最厉害了。梦儿只是...”
“只是要见着救命恩人,你这少女春心又按耐不住了?”
魂梦脸通红,明亮亮的眼眸里,却全是期盼。
“我哪有?”
魂回冷哼一声。
“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秦逸救你,只是阴差阳错。再说,他如今已成亲,有娇妻在怀,怎会看上你这野丫头?”
魂梦脸上的期盼,刹那间冷了。
“你怎知他看不上我。我如今长大了!再说他那妻子,不过是个病秧子。”
魂回摇头:“你怎不想想,以秦逸的本事与身份,天下女子任他挑,可他为何要娶个病秧子?”
梦:“定是鬼迷了心窍。”
魂回冷哼一声。
“那为何他那六门娃娃亲,就没这本事令其鬼迷心窍呢?
那六个女子,哪个不是家世显赫,有才有貌。连纤云女君他都看不上,却偏娶了个病秧子,你说是为何?”
魂梦瘪嘴。
“定是那善柔,是个狐媚子。”
“说明秦逸是真心爱他夫人。师兄劝你死心吧!”
“我不!”
魂回摇头,加快了脚步。
魂梦瘪着嘴,满脸愁容。好不容易能再见秦逸,他竟然娶了妻。
偏偏娶的还是个病秧子。
哼,我倒要看看,你善柔是不是貌若天仙?凭什么嫁了我的英雄秦逸。
—
玉媚、玉晓,自玉瑶山回,还未入得玉真观,小徒儿玉琢,又圆滚滚的来了。
“师父、师父,师兄说那些人是躲仇家追杀的江湖客。”
玉媚接过字条,扫了一眼,递回给小徒弟。
“玉琢,为师与师叔要下山。”
“师父可是去玉瑶城?”
“嗯!”
“那徒儿与师奶奶守着玉真观。那些人不生事,徒儿便任由他们经过,可好?”
玉媚伸手摸摸玉琢的头。
“由他们过吧,你与师奶奶在观中,要当心些。”
“是师父!”
烟望勒马,盯睛看了看前方。
“主子,前方便是玉真观了。可要换一条道。”
逸拿出地图,与柔在车中细看起来。
秦逸:“不换了,动静小些,别扰人。阿影与阿形,已提前入玉瑶城,寻我们的人安排了。”
“是!”
春飞、烟望骑马在前,老鬼驾车,过玉真观。
“烟望你看!”
烟望顺着春飞指的方向,看向斜坡小径,一名圆滚滚的小道童,闪着亮眼睛,正盯着他们。
玉琢奶声奶气:“你们真的是江湖侠客吗?”
烟望笑着点头。
车厢内,柔逸对视。
柔:“这深山老林,竟还有奶团子?”
秦逸?
“奶团子,是孩子?”
柔竖拇指:“聪明!”
话落掀开帘子,向前看去。
呵,还真是个圆滚滚的奶娃娃。
玉琢偏头,看见了善柔。
“咦,姐姐比我们观中的师姐都好看!”
善柔笑着递出一袋水晶糖.
“姐姐有糖!”
玉琢舔嘴,犹豫不上前。
善柔拿出亮晶晶的糖冲他晃了晃,喂入嘴里。
玉琢咬唇走上前来,又偏头往里瞧,看见秦逸往后缩了缩。
“这位哥哥也好看。”
善柔将糖塞进他手中。
“这些送给你。”
玉琢捧着糖,羞羞的笑了。
“谢谢姐姐,要是师父下山回来,也给我带糖就好了。”
逸、柔对视,师父下山?
“这观中,就你一人?”
玉琢点头又摇头。
“师父与师叔,方下山去了。我与师奶奶守在观中。”
善柔笑眯眯的,又给了玉琢一袋糖,一行人安安稳稳过了玉真观。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喜欢我们自己生
善柔坐回车中,就见秦逸一直看着自己笑。
她低头四下看了看自己,一切正常,秦逸笑什么?
逸,低头凑近她。
“喜欢孩子!”
善柔,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逸笑:“我也喜欢!”
方才她与那七八岁的小道童说话,温柔纯净,满眼喜爱的模样,令他心中生出层层叠叠的柔软和渴望。
善柔明白过来。
“那道童圆滚滚又肉嘟嘟,讨人喜欢。”
秦逸笑了,看她的眼神,亮得能滴出光。
他长手展开,揽她进了怀里。
附唇于她耳畔处,轻声道:“喜欢,我们自己生!”
每次他的靠近,柔的心都会扑通扑通个不停。
他的气息扫在耳尾与脖子上,勾人得紧。加上‘喜欢我们自己生’,更是令得思绪难以自控,某些画面在脑海铺开。
羞意自心而发,红上了脸庞,她埋头躲进他胸膛。
“将军又不正经。”
她细细的声线里,含着满满羞涩,听得秦逸心情大好。
“生娃可是最正经之事。”
柔埋头,赖在他怀中,不言语。
逸笑开了怀。
“烟望,前方路可是平坦了些?”
“是。”
“快马加鞭入玉瑶城。”
‘驾驾驾’,喊声起,马儿疾,两马一车速速往玉瑶城奔了去。
红日东升,一驾车马自西亁京中北门出。
驾马的男子周身裹着肃杀之气,令路人敬而远之。
车内坐的是祥乐,她今日未戴纱帽。
脸消肿了,尽管脂粉不薄,却仍挡不住暗沉的肤色,还有眼尾处一道又一道的细纹。
不到月余,美貌缩水,妖娆减退,狠劲儿渐长。
一旁伺候的催婆婆,满脸的不安。
祥乐瞥她一眼。
“怎么,担心母后发现我放走了那人?”
催婆婆点头。
祥乐笑:“夜灵宫的人,并非母后关的。”
催婆婆惊住。
“那、那人是谁?”
她摸摸左侧颈处,隐约还有坑洼感,那是第一次送饭去,那半人半鬼连抓带咬留下的。是她打翻饭菜溢出的香气,才得了救。否则她便成了那半鬼的‘饭’。
祥乐摇头:“我也不知。”
催婆婆回神,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那您、您一直让奴婢送吃的去?”
祥乐:“正因为送了吃的,今日才能用她不是么?”
催婆婆:“公主那人着实太危险,不如您别去了,让她一人去,您在京中等消息。”
祥乐双眼半眯,戾气外溢。
“不,必须得去。”
怎能错过自己与纤白莲联手的机会呢!
更不能错过,看善柔生不如死。
催婆婆叹气,低眉接着为祥乐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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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媚、玉晓双双进了玉仙楼。
掌柜:“两位仙姑,住店还是吃饭。”
玉媚:“掌柜的,方才身旁跟着两名护卫的小夫妻,住哪间?”
掌柜:“仙姑好眼力,那二位自称是兄妹,我看两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快赶上拔丝地瓜了。”
玉晓:“他们住哪间?”
掌柜看着两人一脸假笑。
“这...”
玉晓扔出几粒碎银。
“三楼贵字号房。”
两人背着包袱,抬眼看了看三楼。
玉晓小声问:“师姐,为何要打听那两人?”
玉媚凝眉。
“有些眼熟。”
入玉瑶城门时,两匹快马与她擦身而过,后面紧跟着辆马车。
骑马女子的身姿,她总觉眼熟,可惜未瞧见正脸。
偏巧她与玉晓进店时,正好看见那二人,还有一对男女。
那对男女身姿看着也有些熟悉,但也只瞧得一双背影。
玉晓:“眼熟?那些人看来面生得很,又非修道之人,定是外来客。不过玉瑶城中,外来客来来往往的也不少。”
玉媚收紧眉头,细思了一番,终是无所获。
“走先去你大师伯的城主府。”
“嗯!”
“你父亲那边可有消息了?”
玉晓摇头。
两人转身出玉仙楼,正好碰上玉晓爹派来的人。
“小姐,城主命我前来送信。”
玉晓看完信,紧握的手,骨节分明血管凸起。
“父亲探到消息秦逸与那善柔,出了西亁,往北而来。”
玉媚拿起信,一眼扫过,面露冷笑。
“若真是往北,你我先在玉瑶城中等一等,待探清其具体动向后,再从长计议。”
三楼贵字号房。
善柔一沾床榻立时入睡,秦逸为她拢严实被子后,去了外间。
风、雨、飞与老鬼皆不见踪影,只有烟望候在原地。
秦逸倒茶,递了一杯给烟望。
“今夜想办法查一查玉媚的动向。”
入玉瑶城城门时,他与善柔自车中,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玉媚。
害得她家小柔,又开始担忧。
烟望眼露精光,歇了二十来日,他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
“怎么迫不及待了?”
“嘿嘿,倒也不是。”
屋外‘喵’声来,烟望开门。
风雨飞鬼四人与阿影还有奉弥,进了屋中。
许是听得奉弥的叫声,善柔醒来,裹着披风来到厅中。
秦逸招手,她靠近他身侧站着。
小奉弥走到善柔跟前,一双猫眼睛巴巴的望着她。柔笑着将它抱进怀里。
逸瞥了一眼奉弥,奉弥将头埋起来了。
逸微微叹息,然后看向几人。
“可联络上?”
阿影:“联络上了。玉姬,玉仙楼老板娘,便是老爷布下的人。她已为少爷及夫人,安排了新住处。”
善柔瞪大眼睛,嚯,不愧是老战神。
秦逸与她对视,面带笑意。
“阿形可有消息传回来?”
“明日午时,能到归魄城。”
逸轻点了点头。
春飞抱拳:“属下收到一封来历不明的秘信。”
逸柔对视。
柔:“信上说什么?”
“还魂谷少主魂回来了玉瑶城。”
“消息可真?”
“属下联络了玉瑶城的兄弟,魂回确在玉瑶城。”
“安排人查秘信是谁送的了吗?”
“夏茂已带人去查。”
柔点头,爷爷留下的观八门,是真顶用。只是这魂回、玉媚都在这玉瑶城,恐非好事。
得尽量避开这二人才行。
秦逸与她十指紧扣。
“先去更安全的地方。”
逸柔等人无声离去,只余烟望守在屋中,本已离去的春飞,又回来。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的笑了。
烟望:“春飞女侠,一起看夜景如何?”
春飞点头,笑弯了眼睛,烟望看傻了眼。
第二百章 又遇上犯贱的
秦逸抱着善柔,自玉仙楼北面跃身而下。
害怕下坠感的她,死死抱住秦逸,落地好片刻之后,头还埋在他胸膛里,不敢出来。
“夫人,这是要住在我怀里吗?”
善柔睁眼,对上他温柔的眼眸,瞬间坠入其中。
她眉毛弯弯眼神灼灼,轻声说了句。
“夫君倒是提了个好主意。”
秦逸禁不出笑出声来。
前方阿影与老鬼东瞧瞧西看看。
老鬼:“阿影,今晚风景真不错。”
大师父小师父两口子也太腻歪了。
阿影看了看前方并肩而行,不时打闹两下的辰风和烟雨,再看看身旁的糟老鬼,不由得嘴角抽抽。
“漆黑一片的风景,是挺好的。”
老鬼‘呵呵’两声:“那玉姬在何处?”
阿影:“前面便是了。”
“玉姬见过公子、夫人!”
善柔急急挣脱,秦逸偏不松手。
福身行礼的玉姬难掩笑意。
“早闻公子夫人,情深意浓,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秦逸逗够了,才松手。
善柔落地,半藏在秦逸身后满脸通红。
秦逸不喊玉姬起身,转头看向善柔。
善柔...
“快请起!”
玉姬:“多谢夫人!”
玉姬领着众人进了另一处院子。
夜风吹,冷意浓,待得进屋时,善柔脸上的红晕,早已随着那夜风远去。
玉姬:“夫人,日后你与公子,便住此屋。院中还有两间偏屋,是备给其他几位的。”
柔:“多谢!”
“不必客气。”
秦逸挥手,众人便都退了出去。
善柔关上门,转身便落入秦逸长长的臂弯里,他揽着她晃来又晃去。
“一路辛苦了。”
善柔回拥着他。
“你更辛苦,前路艰难,还望夫君不离不弃。”
逸抵着她额头。
“只有夫人弃我,哪有我弃夫人的。”
善柔笑得唇角弯弯,眼睛也弯弯。
两人就这样拥着晃着,说了好些小情话,更鼓响第三回时,才相拥着入睡。
善柔一夜好眠,醒来时看见秦逸留了外出字条。方洗漱完,玉姬便送早饭来了。
善柔只随意吃了些。
玉姬:“夫人可是吃不惯?”
柔摇头:“倒不是。”
烟雨:“不如我带夫人去这玉瑶城里走走看看?”
玉姬八面玲珑,一听烟雨的话,便明白善柔为何没胃口了。
“今日城中正好逢九日,有大集市。南来北往的,很是热闹。夫人若是觉这院子无趣,去瞧瞧也是极好的。”
善柔冲两人竖拇指。
“希望别遇着玉媚。”
烟雨:“姑爷出发前吩咐过,夫人想去何处就去。没什么可怕的。”
玉姬:“我再吩咐几人,暗中护着夫人。”
善柔:“不必,有烟雨就可。玉姬姐姐在此经营多年,不可轻易露了底。”
“夫人果真聪慧,如此玉姬先告辞。”
善柔随意收拾一番,便带着烟雨出门了。
“嗯,秦逸说得对,有何好怕的,走!”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小院,小丑猫奉弥哧溜溜的跟上。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头涌动,吆喝声四起,热闹不已。
善柔、烟雨,四处瞧瞧看看,新奇得很。
“哪里来的丑黑猫,吓死本小姐!”
女子似针尖尖的音调,听得善柔的耳膜,极不舒服。
说话的女子在她前方三五步距离,双眼正狠盯着离她一步之遥的奉弥。
“丑猫,还不滚!”
奉弥幽幽的盯着她,忽的大‘喵’一声。
女子抬脚,奉弥竖起耳朵,背高高弓起,尾巴翘得直直的,冲她凶凶的叫。
“呵,丑东西敢凶我!”
唰,拔出剑来,奉弥昂头丝毫不慌不怕不退让。
善柔眼睛微眯,看着那娇纵蛮横的女子,模样十四五,着黑衣,妆容偏浓,似故意扮成熟。
“你吓着我的猫了。”
“哼,你的猫吓着我了?”
“明明是你吓着它了。”
“我不管,它又丑又黑,就是吓着我了。你是它主人,必须给我赔礼道歉。”
善柔摇头,轻轻招手,奉弥蹦入她怀中。
“烟雨,我们走!”
‘叮’剑刺向善柔后心。
“我魂梦让你道歉!”
烟雨,未出鞘的刀旋风般,缠住魂梦剑身,旋转翻飞间,将魂梦击退数步。
“再无理取闹,休怪我刀无眼。”
“你!你们是何人?”
魂回拔开人群,走进来。
“师兄!”
善柔看见魂回,便想起玉庄的事,不由得连连薅奉弥,薅得奉弥喵起来,她才轻摸两下。
魂回站到魂梦身旁,露出一惯阴柔的笑。
“她正是你要找的人,好久不见将军夫人!”
说完往她身后瞧了瞧,秦逸不在,看来是天赐良机。
善柔看着魂回,忽的莞尔一笑。
“少主好久不见!”
魂回微愣,这女子大半载未见,遇事更加沉稳了。
善柔:“我夫君听说少主来玉瑶城,今日一早便出门寻你。未曾想倒是我先碰着了。”
魂回凝眉看着她,随即关起手中红折扇。
“许久未见,将军夫人又聪明了不少。”
“多谢少主夸赞。听说少主已练成治百病,保青春,可益寿延年的宝药。不知多少银两,可买得。”
魂回脸上笑意,一点点收回,双眼盯着善柔。
好一招先下手为强。
围观人群:“治百病保青春、益寿延年,这怕不是长生不老药?”
“这位少侠,卖吗?”
“多少银两?”
看着被人群包围的魂回,善柔冲他得意的笑了。
“烟雨,走!”
主仆二人悠哉悠哉继续闲逛。
雨:“夫人真机智。”
善柔叹息一声,这招可是她刚来这里时,用大半条命学到的。
她摸了摸奉弥。
“过往的惨痛经历中学来的,今日正好以牙还牙。”
烟雨,听春飞与烟望讲过她被人当作药引之事,心里对善柔的崇拜又增了许多。
今日之事,若换成自己,便只会手中刀见分晓了。
“夫人放心,烟雨定护你安稳。”
善柔拍拍她肩膀:“谢了。”
说完去了前方土郎中的药摊子。
烟雨微呆,随即笑着跟上去。
不知几时溜出包围的魂梦,正悄无声息,满眼恨意的跟着两人。
传闻还真是没错,秦逸果真娶了个病秧子。
第二百零一章 不许打我男人主意
善柔边看药材,边问烟雨。
“魂梦,打得过么?”
烟雨抱刀还胸:“小菜一碟。”
柔点头,接过郎中包好的药,烟雨付了银钱,主仆二人仍若无其事,东瞧瞧西看看。
“夫人,渴吗?前方有处茶铺子,去坐坐。”
柔点头,两人进了人流较少的茶巷。
“给我站住!”
两人回头,魂梦提剑追上来。
善柔皱眉:“怎么来给我的猫道歉?”
魂梦拔剑指着善柔。
“我呸!你那猫丑到我,还有脸要道歉。”
在善柔怀中打盹儿的奉弥,瞬间睁眼盯着魂梦,咬牙喵喵直吼。
善柔摸摸它头:“别怕等等她会道歉的。”
魂:“哼,做梦。今日我杀了你,秦逸就是我的了。”
魂梦举剑攻来,朵朵剑花晃得善柔眼花。
烟雨旋身而出,双刀唰唰唰锁死魂梦的剑。
魂梦年纪虽小,招式却多样诡变,带得烟雨双刀出鞘。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善柔却在不远处的茶铺坐下,要了碗茶边喝边看。
本以为,这个魂梦,只是单纯的骄纵蛮横、嚣张跋扈,没想到却是为秦逸而来。
“奉弥,
这魂梦年纪不大,又是还魂谷的人,
定是未曾见过秦逸,
怎么也是为他来呢?难不成只是听了传闻便想嫁他?”
奉弥极敷衍的喵了两声。
善柔轻拍它头,
专心看烟雨同那魂梦打架。
不过喝碗茶的功夫,巷头巷尾,
便堵满了人。
真打架,可比那些个戏法表演精彩,谁不爱看呢!尤其打架的是女子,
就更招看客了。
有不怕事儿的,到茶铺桌前坐下来,要了热茶,同善柔一样边喝茶边看热闹。
魂梦满头大汗,被烟雨逼得连连退让。
“引魂剑!”
她娇呵一声,
聚力于剑,
弃守为攻。
烟雨挑眉,
小小年纪,
便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打法,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一番,
来日成人还了得。
刹那间烟雨手中双刀,
刀魂燃,刀势起,刀如疾雨攻魂梦。
一刀攻面门,一刀攻下盘,一刀还比一刀快,魂梦的攻势眨眼间被破,
守不住攻不得,
连连败退。
七招,魂梦手中剑哐当落地,欲逃,却已无路可退。
烟雨双刀抵她退至街墙,明晃晃的刀光晃得她脸颊发抖。
烟雨:“下回再敢对我家夫人不敬,我这刀可就收不住了。”
魂梦恨恨的盯着前方悠闲喝茶的善柔。
“哼,有本事,你自己跟我打!”
善柔摸着猫儿,笑眯眯的看着魂梦。
“我还真没本事,才叫烟雨打你的。”
魂梦气得脸红肚子粗。
“你脸皮真厚!”
善柔抱着猫儿上前,上下左右将魂梦看了遍。
魂梦:“看什么看,
本姑娘比你这病秧子好看多了。”
善柔:“我可没看你。”
“你、你没看我,
打量我作何?”
柔仍是笑眯眯。
“量厚度?”
魂梦愣:“什么厚度?”
烟雨看眼自家夫人憋笑。
柔:“自然是量你脸皮的厚度。”
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魂梦气得脸都绿了。
“你、我呸,你一个病秧子,没自知之明,嫁秦逸,还有脸来量我?”
善柔:“我是秦逸明媒正娶的妻,你是想嫁他,却嫁不得的闺中女子。谁脸皮厚?”
围观人咦声四起,指着魂梦互相交谈。
魂梦气得眼睛通红。
“你、你欺人太甚!”
善柔不语,低头喝了口碗中茶,不由得皱眉。
烟雨:“夫人怎么了?”
柔:“茶凉了。”
话落,哗,泼了魂梦一脸。
魂梦尖叫不已,张牙舞爪想冲出来,无奈烟雨刀尖在前,她若敢动必割破喉咙。
“善柔,我定杀了你。”
善柔:“骂我的猫丑,骂我是病秧子,明明你先挑事,支反咬一口,这些都无所畏。但你不该觊觎我丈夫,虽然他看不上你,甚至都不知你是何人,但也绝不许你打我男人的主意。”
魂梦咬牙:“明明是我先遇见他的。”
“你遇见,就是你的吗?那你自小遇见许多男子,可都是你的?”
群众‘咦’!
魂梦气到全身发抖。
“我不管,秦逸是我的。”
善柔走上前,
眼神冰冷至极的看着她。
“看在同为女子,今日放你一马,
日后再挑衅于我...”
她抓住烟雨的刀尖往前送,吓得魂梦死命往墙里贴。
“入喉三寸,魂飞梦散。”
话落,抱着猫儿转身离去,烟雨撤刀跟上。
一巷子围观人群的目光,都被那身姿纤细,柔柔弱弱,怀抱黑猫的女子身影吸引着。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回过神来。
魂梦盯着善柔渐变作小点的身影,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总有一日,我让你后悔莫及。
“如今还认为她只是个病秧子么?”
魂回出现在她身旁。
“师兄!”魂梦眼泪滚滚落下。
“早劝你放弃,偏偏不听。”
魂回摇扇,看着善柔离去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
向来对女子多看两眼都觉麻烦的他,却觉这善柔极有趣。若不是因‘药引’,她对自己毫无好感,他倒想多了解她一些。
秦逸啊秦逸,你的命可真不错。
生在战神家,长大成了新战神,娶得全天下女子眼中的病秧子,实则却是个了不得的,独一无二的女子。
哎,都是人,却如此天差地别。
身旁魂梦还在哭哭啼啼,魂回摇头。
“你呀,斗不过她。”
魂梦听言,立时止了哭泣。
“师兄也瞧不起我?”
“不是瞧不起你,是她太强。”
“哼,她能有多强,不过是身边护卫本领高强罢了。”
魂回叹息着往前走,魂梦抹着泪,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入人群看不见时,巷道这头现出魄归的身影来。
方才善柔教训魂梦,他看得真真切切。
好些日子未见她,这周身气势又强了许多,虽面色仍苍白,可精神状态却不错。
看来秦逸待她,定是极好的。
身旁跟班。
“想不到魂回为竟也在玉瑶城。”
归魄回神。
“但愿她此次能安安稳稳。”
跟班:“少主是说柔小姐?”
归魄转身,往玉仙楼方向去。
“嗯!”
“少主为何不现身?”
“自是有我的安排。对了,传信给林老夫人,她托我之事,定全力以赴。”
“是!”
第二百零二章 为夫欢喜
秦逸进屋时,善柔正双手环抱,在屋中走来又走去。
桌上长仙秘册、无穷锦囊、有穷盒,排作一字状。
逸悄悄站到善柔身后,低眉颔首苦思的她,一头撞进他胸膛,他趁机抱住。
柔回神,手勾上脖子。
“可算回来了。”
秦逸拉着她围桌坐下。
“今日遇着魂回了?”
柔:“不但遇着,他还吃了回哑巴亏。”
秦逸笑着摸摸她头,就知道她能护好自己。
“嗯,夫人若是不开心,尽管让他吃亏,一个还魂谷,为夫还是能捏得死的。”
柔笑出声来。
逸:“听说,你还训了敢明目张胆叫嚣着要抢你相公的女子?”
柔笑意刹那消散,一脸怨气的看向秦逸。
“叫魂梦,哼!”
秦逸一脸不明所以:“为夫发誓,我不认得她。”
“当真不认得?”
逸连连点头。
“真不认得。”
善柔翻白眼,秦逸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不过今日娘子,教训得好极了,为夫喜欢得紧。”
这天下定只有他秦逸,得妻光明正大的当街宣誓主权。越想他心中越欢喜,搂着善柔不肯放。
善柔哼了一声。
“我看谁还敢!”
秦逸头埋进她颈窝中,嗤嗤笑出了声。
善柔脸红红,娇羞羞。
好片刻后,
逸才止了笑,递出一卷地图。
柔将其铺在桌上。
“修罗狱的地图?”
秦逸:“纤云城地图。修罗狱在圣西最北的纤云山南dm
。纤云是此行的必经之地,
且此处城防极严,
关卡重重,
得提前做准备。”
善柔:“纤云女君纤白莲,到底是个何样的人?”
逸微微叹气。
“此人心胸狭窄,
睚眦必报。且退婚一事,令她颜面大失,遂此行,
最难的定是过纤云。这回为夫要拖娘子后腿了。”
善柔捧着他脸,亲了一口唇角,眼眸晶晶亮的看着他。
“这后腿,拖得我很是欢喜。”
秦逸看着她笑逐颜开。
“对了,打开这盒子的方法,
可是还未想出?”
柔点头,
伸手摆弄的图、囊、盒。
逸:“那两册医经上,
只记了修罗兰在修罗狱。可秘册之上记载修罗狱广而险,
此兰究竟在何处却不知。”
善柔捧着锦盒,反复看着。
“秘册上说,
有穷锦盒,
大有乾坤。若能打开这盒子,或许就能知晓,修罗兰的具体位置了。说不准还能寻着通往修罗城的办法。”
秦逸点头。
“看来眼下必须先想办法,打开这盒子。若能寻得师父,兴许会有收获。”
秦逸曾向她提过,他的剑法师承圣西僧神。
只听这名号,
就知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只可惜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江湖已多年无他行踪。
“他老人家,会在圣西吗?”
秦逸摇头:“难说。不过我已放出寻他的独门消息,他若得到消息,定会来寻我们。”
善柔:“愿他老人家,早些现身,助我们一臂之力。”
逸:“嗯,但愿他在圣西。”
柔:“对了,有师父是不是也应有师娘?”
玉姬送来甜汤,善柔怕烫,逸便轻轻搅拌着吹着。温度适合,才递到她手中,
柔边吃他边说。
“有师娘,
失踪了。”
善柔微微呆愣:“那师父可是在寻师娘?”
逸点头。
“师娘失踪多久,师父便寻了多久,始终未寻得着。”
善柔放下碗。
“师娘,定是了不起的人吧?”
秦逸:“人称雪仙子,可惜我从未见过。”
善柔手覆于他手上:“兴许师父很快便寻着师娘了呢!”
逸微笑,揉揉她手。
“江湖儿女,生离死别乃常事,无需安慰我。”
柔笑看着甜汤。
“我想再喝一点。”
秦逸笑着,又给她装了一些。
—
黑夜临,弦月出,星星坠夜空。
马车至玉瑶城城门前,车前护卫神色冰冷。
城门守卫:“来的何人?”
护卫面无表情,亮出牌子,守卫立时开门。
车中,祥乐正闲看着些民间杂集。
催婆婆为她捏腿。
“主子,到玉瑶城了。秦逸他们便在此处。”
祥乐面无表情,继续翻看着。
“在玉瑶城住两三日再走。”
“是。可要吩咐人,给他们些教训?”
祥乐将书扔于一旁,手扶额。
“不急,先看看动静。”
车马在玉仙楼门前停下。
祥乐戴好纱帽与催婆婆下马车。
“大鹏,安置好车马,带鹰傲来见我。”
“是!”
祥乐一进玉仙楼,楼中客人说话声都小下来,不时往她这边瞧。
到底是皇族公主,即使戴着纱帽。却也难掩那一身的雍容华贵与皇族威严。
祥乐愰如未见,与催婆婆上了楼。
约莫一柱香过去,
冷面护卫大鹏,领着鹰傲上了玉仙楼。
“主子,鹰傲来了。”
祥乐挑挑捡捡吃了几口饭菜,
漱口净手之后才抬眸。
“说吧!”
鹰傲:“禀主子。秦逸等人已在玉瑶城,待了几日。前两日还魂谷小魂主,魂梦杀善柔未果。”
祥乐脸上浮出几丝笑意。
催婆婆递茶,
她接过喝了两口。
“果然这天下,想她死的人真不少。”
鹰傲:“属下还查到,善柔与玉瑶台有过节。另外玉瑶三姝之一的玉晓,是前朝余孽北烈的未婚妻。此人欲寻秦逸善柔报仇。”
祥乐那暗淡了些日子的桃花眼,又重新光亮起来。
“可查到秦逸善柔二人的落脚点?”
鹰傲:“属下在查。”
祥乐挑眉:“嗯,倒也不急。你想办法让这玉晓与那魂梦碰头。既然有同一个敌人,连手才更有意思嘛!”
“是!”
鹰傲与大鹏皆退了去。
催婆婆上前:“公主...”
祥乐一眼扫向她。
“主子!”
“我累了。一会儿记得给那人送这酒楼里最好的饭菜。”
催婆婆手微抖:“是!”
更鼓响起时,催婆婆提着食盒,去了大鹏安置车马的马厩处。
“主子命我送来,给那人的。”
大鹏接过,就往一旁的小木屋去。
催婆婆跟在其后进了屋子。
刚出京门时,她以为公主另派人,送那人先行出发了,后来才知晓,祥乐竟将那半鬼关在她车驾后方的间隔中。
要不是车身坚固不已,催婆婆真担心那半鬼拆了车厢间隔,直接要她二人的命。
许是饭菜满意,半鬼今夜倒不像以往凶神恶煞。
半柱香后,催婆婆回了玉仙楼。
第二百零三章 贱人欠收拾
善柔最近听觉,越来越敏锐。
清晨人还在秦逸臂弯中,便在前方玉仙楼的喧哗声中醒了。
秦逸睁眼,在她额头亲一口。
“可是他们吵着你了?”
柔笑:“有一点。”
秦逸笑看着她。
“嗯,不如做点别的事情?”
善柔脸通红,昨夜更鼓响四回,他才放自己睡去,早起又...将军真是好体力好精神。
“我饿!”
秦逸看着她大笑不已,后搓着她脸庞。
“今日我为夫人洗手做羹汤。”
善柔笑开颜:“为我做羹汤的男人,风姿定是更加迷人。”
“嘴甜!”逸又捏她脸庞。
两人在榻上温存好片刻后,方起床洗漱。
逸柔正欲去小院后厨,玉姬提着食材前来。
善柔感慨,这玉姬卡时辰的本事,可真厉害。且回回都是送完东西,不多问不多说,安安静静离去。
将军府选人用人的本事,一等一的好。
秦逸捏捏她脸颊。
“很快就好,在屋中等我。”
说完拎着食材去后厨,善柔化身小跟班,紧跟其后。
秦逸顿足,待其近身,摸摸她头。
“乖,天冷在房中等我。”
善柔摇头:“我会生火。”
秦逸看着她乞求的目光,左手拎食材,右手搭她肩头,
轻轻一揽,她便入了怀中。
两人成双,
入了后厨。
巳时,
逸收到消息外出办事,
柔同飞去玉仙楼喝茶。
茶还未喝,邻桌江湖客的谈论声入耳来。
“秦逸夫妇若在城中,
今日这银子拿定了。”
春飞抱刀起,面冷如霜的看向嘀咕的三名江湖客。柔轻吹着手中茶。
飞:“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语气冷如冰刀,
割人耳朵。
江湖客皆瞪眼,何处来的女子,姿态如此狂傲。几人的手,纷纷摁在了兵刃上。
虬须客,大刀扛肩,
踢翻凳子站起,
怒目圆睁的看着春飞。
“阁下是谁?”
春飞:“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虬须客:“没人教你,
问人得客气些吗?”
春飞长刀出鞘,
虬须客大刀上举,叮火花溅,
两人仍立于原地,
只是眨眼之间,虬须客被春飞长刀晃花了眼,待得回神时,刀锋抵喉。
“我说、我说。有人出重金,在玉瑶城中寻秦逸夫妇的下落。”
“谁?”
玉晓走进大堂。
“我!”
春飞长刀归鞘转身看向玉晓。
“你是谁。”
“玉晓!”
春飞凝眉:“玉瑶三姝之一,前朝逆贼北烈的未婚妻!”
玉晓:“嘴放干净些?”扬手,
三枚凌锋钉疾扫春飞面门,
飞横刀,三枚钉子咔咔钉入木柱。
春飞侧身,善柔现于众人视线。
她不急不忙放下茶盏,看向玉晓。
“原来北烈在圣西还有人。”
玉晓皱眉盯向她。
方才入大堂,她一眼便看见此人。脸色几分苍白,身形瘦弱,一双眼眸却亮出奇。
“你是谁?”
“她就是玉师姐的杀夫仇人,善柔!”
黑衣魂梦,自二楼跃下,同玉晓并排站,昂首看向善柔。
“善柔,
你的仇家不少嘛!”
善柔笑看着她,
又看了眼堂中个个目露凶光的江湖客。
“今日是二对一,还是群战?”
魂梦:“怎么怕了?”
善柔,揉了揉太阳穴。
“被你蠢怕了。”
“你...”
魂梦抄起茶壶砸过去,春飞凌空一脚茶壶反砸魂梦,梦侧身躲过,壶击于她身旁木柱,瓷片乱飞,茶水四溅,湿魂梦一身。
玉晓知仇人近在眼前,恨意入脑,杀气入眼。
“很好,今日我便替北烈报仇。”
魂梦:“玉师姐,你我二人联手,定能除了这病秧子。”
玉晓:“如此便有劳魂师妹了。”
善柔:“等等!”
玉晓:“若是怕,便束手就擒,留你全尸。”
善柔:“你杀我,尚有缘由。但魂梦却不同。”
魂梦:“你抢了我想嫁的秦逸。”
善柔叹息点头。
“我问过相公,他说不认得你是谁?”
“你...”魂梦气得咬牙切齿。
“凡事必有因果,你即认定是我抢了秦逸,总得告诉我,是何时的事吧?”
魂梦气鼓鼓。
“好,我便告诉你。六年前,我与师父在西亁边境走散,遇上碎魂野军,是秦逸救了我。”
善柔露出了然神情,原来是秦逸救来的情敌。
好了,可以安心收拾了。
“我夫君救你,
你却要杀他爱的人,再自己嫁给他。”
魂梦:“你这病秧子,根本配不上他。”
“可秦逸觉得,我是天下间最好的女子。”
“我呸,
撕烂你的脸,看你怎么嚣张。”
话落剑出攻善柔,玉晓趁势,手中拂尘亦疾疾扫向柔。
春飞长刀横,一刀挡住剑与拂尘,善柔坐在原地,面带笑容看着二人。
此举挑衅至极,梦、晓对视收招,齐齐攻春飞。
晓袭飞面门,梦刺飞下盘。
春飞一把长刀舞得叮当作响,刀光重重,起承转合间,愣是将二人逼出大堂,落于楼前空地。
玉晓冲堂中大吼。
“各位还不动手,待何时?”
江湖客围向善柔。
许是杯中茶微苦,柔轻皱了眉头。
“各位,今日这钱可挣不得。”
方才的虬须客手中大刀,落在善柔肩头。
“我等已收人买命钱,挣得挣不得,你都得死。”
善柔神平静无波,嘴角带笑。
“我说挣不得,偏不听!”
众人皱眉,这女子死到临头,竟如此沉着冷静,难道有后招。
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无人下手。
门外玉晓大喊:“杀了她,十倍酬金。”
众人举刀剑,善柔摇头。
“奉弥!”
奉弥‘喵’一声蹦到桌上,一阵秃噜终甩顺了毛。
众人大笑,还以为她搬来了高手,竟是只丑猫儿。
咚虬须客倒地,口吐白沫。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傻眼,举刀拔剑杀善柔。
‘咚咚咚’倒一片,人人口吐白沫,惊恐的看着善柔与黑猫。
善柔摸摸奉弥,细声道:“老鬼的毒,还挺好用!”
楼外,春飞右手持刀,招如狂蛇攻玉晓,左手握鞘,旋转翻飞御魂梦。
玉晓身手敏捷,可惜输在欠缺经验。
半柱香后,渐落下风,漏洞频出。
春飞弃魂梦,收招专攻玉晓。
魂梦露出笑意,举剑刺飞后心。
‘喵’奉弥自堂中跃出,落在魂梦头顶,猫爪子一顿挥,魂梦急得哇哇大叫,举剑转着圈一顿乱砍,非但未伤着奉弥分毫,反把自己转得晕头转向,跌坐在地,又哭又骂。
善柔倚在酒楼门柱上,看着一屁股坐地上,顶着鸡窝头哭骂不止的魂梦直叹气。
这情敌,怕是众人当中,最白痴好笑的一个。
第二百零四章 妻危夫来
善柔一把抱住蹦回怀里的奉弥,摸摸它头。
“好猫儿!”
‘喵喵!’奉弥得意极了。
魂梦头发乱蓬蓬,哭兮兮、气鼓鼓,撒泼不成反被教训的模样,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画面,令魂梦更像是即将要炸燃的辣椒,面红耳赤。
她怒瞪面带微笑的善柔和奉弥。
“善柔,今日仇我必报!还有你,丑猫。”
“喵”奉弥一声怒叫,吓得魂梦往后挪退半步。
善柔摸摸奉弥:“调皮鬼。”
魂梦:“丑猫、病秧子,我绝不放过你们。”
善柔看着她,直摇头。
“我劝你还是放过自己吧!就这点本事,还想抢我夫君。魂梦啊魂梦,你可真会做梦!”
围观人群顿时笑声一片。
魂梦咬牙爬起,边冲出人群边放狠话。
“善柔走着瞧!”
善柔摸着猫儿,柔声柔气道:“随时奉陪!”
话落看向春飞那边。
春飞长刀陡然之间,似疾卷的风,唰唰绕着玉晓拂尘而上,刀柄咔击在玉晓手腕上。
拂尘落,刀光闪,刀锋直逼咽喉,玉晓闭眼,刀尖停于喉前半寸。
玉晓睁开眼,泪滚眶而出。
“北烈,
我无用,技不如人。”
忽然间,
空气嗡鸣,
春飞刀锋斜,
自玉晓颈侧过,叮叮叮,
三枚飞镖撞在刀身处,应声落地。
春飞凝眉扫向玉仙楼上方,男子黑衣,
杀气极浓,飞镖出自他手。
“何人?”
善柔转身,也看到了那人。
那人盯着她,嘴角浮出阴笑,扬手撒出一把镖。
春飞惊,
举刀欲救柔,
玉晓却趁此连连出招,
缠住她。
善柔想躲,
可镖已至眼前,算了护头吧!
手方抬起,
秦逸跃空来,
披风旋转似盾,叮叮当当将那些夺命飞镖,尽数卷落。
他手揽在善柔肩头,退至数丈开外。
眼神如刀,看向黑衣男子。男子面无表情,眼神冷冽。
秦逸微微眯眼,
定定的看着那人。顷刻对视后,
黑衣男子转身离去。
逸收回目光,看向善柔。
“可有伤着?”
善柔眼眸似明亮透澈的溪水,看着他微笑摇头。
“夫君来得正是时候。”
秦逸摸摸她头:“没伤着就好!”
玉晓的反扑,只撑了三五招,再次被春飞的长刀抵了咽喉。
她泪眼婆娑的盯着善柔与秦逸。
“杀夫之仇,我定报。”
善柔挑眉:“杀北烈的,不是我与秦逸。”
玉晓:“若非你们,北烈又怎会被西亁的老巫婆抓住砍了头?”
善柔叹气,这锅真是背得太冤了。
“北烈屡次布天罗地网杀我与秦逸,你竟反咬一口,是我二人的过错,
真是好不要脸。”
玉晓:“脸也罢、命也罢,
只要能为他报仇,我什么都可不要。”
“好个秦将军,欺我玉瑶台无人么?”
玉媚领着六名玉瑶台弟子,自人群中走出。
“师姐!”
玉晓见了救兵,眼泪滚滚落。
玉媚欲上前,春飞刀峰抵近玉晓咽喉,媚只好停步。
“晓师妹,别怕,师姐在此。”
善柔皱眉,今日怕不是冤家找她开会。
玉媚笑看向逸柔二人。
“多日未见,两位别来无恙!”
善柔亦笑:“玉真人,好久不见。可寻着真正的长生药了?”
围观人群,议论声四起。
玉媚眉头微扬,笑不入眼底。
“夫人真会说笑。长生一事,夫人应是比我更清楚才对?”
善柔挽住秦逸胳膊,笑眯眯的看着玉媚。
“玉真人,看我这模样,可能长生?”
话落,微咳了几声,秦逸急忙为她擦拭,血染红了白手绢。
逸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先回府吃药。”
善柔抬手抚他轻皱的眉头。
“夫君别担心,我都吐习惯了。”
众人:“难怪这将军夫人,问还魂门少主寻宝药,这身子也太弱了些。”
秦逸抱善柔在怀中,双眼盯向玉媚。
“回去告诉玉催道人,今日我秦逸给你玉瑶台三分薄面,
放玉晓一马。若再敢不分清红皂白的寻仇,死路一条。”
逸话落抱着善柔进了玉仙楼。
春飞收刀,转身跟上。
玉晓腿软,
险些跌倒,玉媚扶住了她。
“没事吧!”
玉晓摇头。
“师姐,
方才为何不动手?”
玉媚:“师父另有吩咐,暂不可动手。走,先回大师伯处。”
秦逸抱着善柔入大堂,横七竖八的江湖客,齐齐叫唤着求饶。
春飞:“闭嘴!”
众人立时闭上嘴,哼都不敢哼。
秦逸放善柔坐下,倒水给她。
柔喝了两三口,又擦了擦嘴。
逸才凑近她:“方才的血?”
柔眼弯弯似月牙的看着他,秦逸立时明了,捏了捏她脸颊。
“调皮!”
有倒地的江湖客,一蹭一蹭扭爬到善柔跟前,哀求的眼神看着善柔。
逸嫌弃,一脚踹开了去。
那人疼得青筋暴起,却不敢叫唤。
逸:“这些货,打算如何处置?”
柔起身,在那群中毒的江湖客中间走了一圈,看似随意的踹了几脚,却个个疼得满头大汉。
“都提醒你们,这钱挣不得,偏不信。”
“夫人饶命!”
善柔双手环胸,扫一眼众人。
“想活命可以,但有条件。”
“答应、答应,我们都答应。”
善柔扔给春飞一瓶药。
“春飞交给你了。”
“是小姐!”
逸柔十指紧扣出了玉仙楼。
柔心中直觉,后方有人正看着自己。
她回头,看见玉仙楼三楼的廊沿前站着一名女子,黑衣黑纱帽遮住了面容,她身后站着飞镖偷袭自己的黑衣男子。
收回视线时,隐约看见女子冲她挥了挥手,熟人?
柔凑到他耳边细声道:“黑衣男子的主子,是个女的。”
逸回头,随即眉头轻皱,收回目光,牵着善柔往前走。
秦逸面色冷,眼神更冷。
善柔:“身影有一点点眼熟。”
秦逸:“黑衣男子武力高强,若日后再碰上,切不可硬碰硬。”
柔:“嗯,知晓。下回碰见,我定送他一份大礼。”
秦逸摸摸她头,无奈的笑了笑。
“今日若是我未及时赶到...”
善柔:“放心,金丝软甲我时时穿着,再说我还有秘密武器,只要不是一镖封喉,我最多就是吃点皮肉苦。”
逸笑着摇头,论机灵,没人比得过他家小柔。
第二百零五章 大胆女登徒子
两人回到小院,善柔便匆匆进了内室。
秦逸安然坐在厅中泡茶。
这丫头回来的路上,眼睛骨碌碌直转,也不知在想何事?
两杯茶刚倒满,善柔便奔出来,将他拉进内室。
还未反应过来,她已解了他腰封。
逸抓住她手:“夫人,这是?”
善柔抬头,对上他意有所指的目光,噗嗤笑出声来。
秦逸抱住她:“如此举动,还笑成这番模样,可是真要白日里造那春光?”
善柔又是咯咯咯,好一阵笑。要不是秦逸,佯装着要一顿好亲,她还真止不住笑。
“我投降!”
柔举起双手。
逸笑,正声道:“大胆女登徒子,急吼吼脱我衣衫作甚?”
善柔忍住笑意,轻声道。
“闭上眼睛!”
秦逸满眶笑意,却也满脸疑惑的看着善柔。
柔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秦逸笑着闭上眼。
善柔将他衣衫脱至剩下里衣,拿出一件短马褂,为他穿好。
附唇在他耳边,轻声道:“睁开吧!”
逸睁眼,看着身上的有些奇怪的马褂,
伸手摸捏摸捏。材质、花纹、款式、做工,都是他未见过的。
“它跟你给我的金丝软甲,
作用相同。防刺穿的效果,
比金丝软甲更强些。”
柔边说,
边为他穿外衣。
秦逸张着双臂,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好了!”
善柔系好腰封,
抬眸就落入秦逸满含深情的目光里。
她笑着伸手环住他腰,亮闪闪的眼,看着他。
他手落下抱住她,
唇落在她额头。
“谢谢娘子!”
善柔脸贴在他胸膛,细声道:“嘴上说谢可不行?得用一辈子不离不弃来谢!”
逸笑得合不拢嘴。
“娘子说话算话!”
“当然!”
—
玉仙楼天字号房。
祥乐面前的糕点,被她戳成了一盘碎沫。
催婆婆小心翼翼站在她身侧,不敢吭声。
‘哐当’瓷碟落地,摔得七零八落,
糕末撒一地。
催弯腰无声的收拾,
祥乐将脚边的小块糕点踩得稀碎。
“想不到,
她竟醒了。”
催婆婆收拾好,
规矩的立于一侧。
“许、许是起了药效。”
祥乐:“哼!今日的她,可是嚣张得很。这还魂谷和玉瑶台,
也是没本事的。二对一,
还有一帮收钱办事的江湖客,竟丝毫未伤着她。”
催婆婆:“我看她也活不久。在大堂,还吐了血。”
祥乐想到她吐血的画面,神色微微好转。
深吸一口气,收起满腔翻滚的恨意。
“大鹏!”
门开,大鹏进。
“主子!”
“纤白莲可回信了?”
“尚未!”
“再等两日,
到时无论她是否回信,
我们都启程。”
“是!”大鹏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祥乐:“催婆婆,那人如何了?”
催:“近几日情绪算得稳定。”
祥乐起身至窗边,目光往马厩处的小屋看去。
催婆婆:“主子,当真要用她!”
祥乐:“利器,为何不用?”
催:“若真松开枷锁,奴婢担心...”
“能达到目即可,何必担心这担心那。”
善柔,看你好好的,我这心就是不爽。
只要能看见你不如意,得不得到秦逸,
我都欢喜。日子还长,
我们慢慢斗。
—
魂回归来时,被魂梦的模样惊住。
“又被善柔反打了?”
魂梦哇的就哭起来。
“师兄,她太过分了。人打不过,就派猫出来。”
魂回?
“猫?你连猫的都打不过?”
魂梦哭得更凶起来。
“你还说,你今天去何处了,为何不出来帮我?”
魂回看着一头炸毛的模样,眼中露了三分嫌弃。
“办事去了。早跟你说,死了嫁秦逸的心,偏不信。还送上门去,善柔不打你才怪?”
“你、你胳膊肘往外拐,还是我师兄吗?”
“自然是。前两日,你才吃亏,今日又把脑袋伸人面前...”不被揍才怪。
魂梦哭抽起来。
“我以为,秦逸不在,我跟玉晓师姐联手,定能狠狠收拾一顿善柔...”
“玉晓,玉瑶台的人,也来了?”
魂梦点头:“嗯!我跑出来后,还看见玉媚师姐带了好几个玉瑶台弟子来。”
魂回唰打开折扇轻轻摇着,陷入思索。
“师兄!”
魂回:“玉媚没为玉晓抱不平?”
“还说,我本想趁着她们再动手时,冲回去收拾善柔,结果她们非但什么都没做,还对那善柔极客气。气死我了!”
魂回看着自家师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魂梦擦去泪痕,似想到什么,
抬眼看着魂回。
“对了师兄,你不就是为他二人来的吗?为何不下手?”
“时机未到。”
“那几时才到?只要你出手,
我定能狠狠收拾那善柔。”
魂回拍拍她肩:“不死心,还得被揍,
到时可别说师兄不帮你。”
话落推门而出,魂梦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剁脚。
—
玉瑶城城主府。
城主玉台坐主位,玉媚坐其下首处。
“你师父已传信于我,寻了这些年的灵药,终有新进展,此次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拿到手。我已吩咐玉玲、玉梧,与你同去。”
玉媚作辑:“多谢师伯!那师伯可是与师父同行?”
玉台凝眉,微微点头。
“对了,我听说玉晓今日与那二人动手了?”
玉媚点头。
玉台:“告诉她,且忍些时日,不可坏了大事。待寻得灵药下落,再动手不迟。”
“是!弟子有一事,想请教师伯。”
“何事?”
玉媚:“那灵药,真可长生不老?”
玉台老眼精光闪闪。
“你师父未曾说起过?”
玉媚咬唇不语。
玉台:“呵呵,我那师妹还真是谨慎。若无长生之效,道门又何必苦苦的寻。女君纤白莲,也在寻它。”
玉媚眼神亮了又亮,这玉台老儿,倒是同玉催说的无甚出入。
“纤白莲武力、道术皆是顶尖的造诣,我们...”
玉台:“不急!到时我与你师父自会想办法!”
“是,如此玉媚便不打搅师伯了!”
“去吧!”
玉媚捧着拂尘出了厅。
那日方入玉瑶城,便被师父急急招回,便是为灵药。
只是她万没想到,寻灵药的关键,竟是秦逸与善柔。
这便是为何,白日里她对那二人客气的理由。
第二百零六章 三寸相思酒
晚霞满天,弦月悄升。
春飞、烟望并肩出现在逸柔房门处。
“老大!”
“小姐!”
逸与柔正在看地图,见二人来立时招手。
两人走进去。
秦逸:“如何了?”
烟望:“地矶宫的土老头说,让老大带上三寸相思酒。”
秦逸挑眉:“老东西,还喝得动吗?”
烟望:“倒是精神抖擞。”
秦逸:“取酒,备马。”
“是!”
望去,春飞上前。
“小姐,林老太太回信了。”
柔接信,立时拆开细看。越看神色越是动容。
老太太得知自己要去修罗狱,在信中千叮万嘱要当心。
若途中遇难处,她曾给的,刻着奇怪符号的黑木牌子,仍能用得着。
她将信收好,自袋中拿出那木牌,翻来覆去的看着。
正收地图的秦逸,眼角余光瞥见木牌,立时停下。
善柔:“夫君认得此物?”
秦逸接过木牌,细细看着。
“何处得来?”
“外祖母给我的。”
秦逸一脸迷惑。
“长仙秘册中,有此物的图。”
善柔立即打开秘册,一页页翻动,在册尾页处,果真有一副与它同样的图,可惜有图无字,不知究竟为何物。
逸:“外祖母如何说?”
“生死关头,可活命。”
逸微挑眉头:“先收着。我带你去见土垚。”
烟望、春飞同乘,
驾车去往城东方向。
善柔自上车起,便凝着眉头摩挲那块木牌子。
秦逸伸手抚了抚她皱着的眉。
“想什么呢?”
善柔将木牌举高了些。
“在想,
我外祖母怎会有这秘册里的东西?”
秦逸:“兴许是你爷爷所赠呢?”
柔凝眉,
秦逸说的不无道理。
“算了,
不管它是何物了,生死关头管用就行。”
‘吁’车马停,
逸先下,后抱柔落地。
善柔还未站稳,一名模样七八岁的精致女娃娃,
小跑到两人面前。
“爷爷,小蘑菇接到客人了!”说完睁着闪亮纯净的眼睛,看着逸与柔。
善柔,小蘑菇这名字与女娃精致软萌的模样,倒十分相配。
秦逸弯腰拿出一袋琉璃糖,
递给小蘑菇。
小蘑菇看着糖,
微微咬唇。
“爷爷说,
不能随意收陌生人的糖。”
秦逸:“我可不是陌生人。”
小蘑菇偏头,
看着逸。
“那你是谁?”
土垚拄着玲珑拐,自院中出来,
一把抱起小蘑菇。
“他呀,
是小蘑菇的干爹!”
善柔愣,呵,这家伙几时收的干女儿。
她凑到逸耳边:“原来将军早有女儿了。”
逸看着她,笑而不语。
小蘑菇闪着透亮亮的眼睛。
“可是爷爷常说的,救我命的战神干爹?”
柔挑眉,原来他这干女儿是这么来的。她看秦逸眼眸中,
尽是崇拜。
逸笑同她十指紧扣。
土垚:“小蘑菇,
快给你干爹磕头。”
话落,放下小蘑菇。
‘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小蘑菇见过干爹!”
转向善柔‘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
“小蘑菇见过干娘!”
柔微呆,眨眼间多了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女儿?
看向逸,逸笑着点头,两人同伸手,将小蘑菇拉起身。
地矶宫,在山崖中。
说是宫,实则是一处极大的天然山洞,经改造成了地矶宫的住地。
善柔边走边看,心中对上天的鬼斧神工,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逸拉拉柔手,
她回神,
才察觉已然入了一处大石屋。
土垚将一枚精致的木匣子,递到善柔面前。
善柔微愣,见逸点头,接过打开来。
盒中人参通体莹白,晶莹剔透。
土垚:“千年玉娃娃,将军夫人可入药。”
善柔呆,这东西可比以往收的药材都要好。
“好东西,善柔便不推辞了,多谢宫主!”
土垚朗声而笑:“不必客气,这是三寸相思酒的回礼。”
秦逸指指土垚:“老东西,总惦记我的酒。”
土垚大笑着伸出手。
逸将一壶酒递他手中,垚立时打开塞子,闻了顷刻,再仰头而饮,赞不绝口。
秦逸:“说说修罗狱的情况。”
土垚放酒于一旁,拿出一副地形图,在石桌之上铺开。
“纤云山最北面往前百里,便是修罗狱。”
善柔盯着图看:“这图上,修罗狱地势为何反比纤云山高。”
秦逸也注意到这点,两人齐齐看向土垚。
垚:“它以漂浮之态存在。”
“漂浮?”逸柔同皱眉。
垚:“没错。多年前,我曾随人穿过纤云,想去修罗狱寻宝药,真真切切的看见,它浮于空中,离地百尺。”
柔:“可曾上去了?”
垚:“我与同伴困在纤云山边缘,无法前行。”
逸:“为何?”
土垚指着图着纤云山与修罗狱之间的空白之地。
“不敢过这万灵林!这些年,道门中的能耐之辈,
不乏有去修罗狱寻宝药的,
无一例外,
全折在万灵林中。”
秦逸面色微沉。
“我曾听师父说过这万灵林。传说此处万物皆有灵,
能捕捉人心魔,
幻化成形。那些折在万灵林中的人,
定是被幻像所困,最终死在里面。”
土垚点头:“正是如此!”
善柔:“进林者,无一人得活吗?”
土垚看看秦逸。
“有,雪仙子曾入此林得出。但后来,她便失踪了。”
逸:“我师娘!”
“没错!”
善柔握住他手。
“这么说,并非入此林不得活。”
土垚:“但凡尘世之人,谁无魔藏于心底呢!”
善柔盯着地图,眼微眯。
“心魔固然有,但魔不致死。这林中,定是有致幻之物,入其中者中此物,陷入幻境才不得出。”
秦逸:“我赞同夫人的看法。”
柔:“若去到此处,兴许我能有办法,安全通过。”
土垚意外不已。
“将军夫人,如此自信?”
柔笑:“我曾入过类似的林子,想必这万灵林进得出不得原因,必是相通的。”
土垚:“若如此,你们入修罗狱,又多一层胜算。”
话落,他将地势图收起,递给秦逸。
“送你了。这图中有纤云城各个关卡的布防,及更稳妥的过纤云的路线。”
逸:“多谢了。”
土垚:“小子客气!不如多赠我两壶三寸相思。”
逸笑着指了指土垚。
“我让烟望再送几壶与你。”
垚笑,忽的想到什么。
“对了这道门想入修罗狱的人,可不少。最要当心的,便是那纤白莲。”
善柔:“她有多厉害?”
土垚摇头:“无人知晓。她本就天赋了得,又有其母亲及师尊,内力相授,道法相传。这本事...”
小蘑菇跟着善柔身旁。
“干娘肚子里”
第二百零七章 逸柔雪夜交心杀气来
柔见垚看着逸,欲言又止。
“这纤白莲本事倒底如何?”
秦逸:“多年前,我与她在西亁边境战过一回。”
善柔瞪大眼睛,这两人还有前尘往事。
垚:“没人比秦逸,更知道她有多强了。”
秦逸神色有些些不自在。
善柔:“你...输了?”她试探的问。
秦逸摇头:“我赢了。”
柔:“赢了,为何这副神情,赢得不光彩?”
垚看着秦逸那模样,憋笑。
逸踹了他一脚:“老东西不许笑。”
善柔急,这家伙可从未这般扭捏过。
秦逸深吸一口气。
“我用毒,赢的她。”
善柔...
垚:“他要是不用毒,便会输,输了他就不得退与纤白莲的娃娃亲。”
善柔愰然大悟,难怪说起纤白莲,秦逸会有些忐忑与担忧。原来还有使阴招退亲这招。
她看着秦逸微囧的模样,笑得灿烂不已。
秦逸暗戳戳捏她手,柔仍笑得眉弯弯眼亮亮。
逸:“此次纤白莲若知我来圣西,只怕少不了大打出手,趁机报复。”
善柔:“夫君别怕,有我在,定能赢她。”
垚看着这夫妻两。
“逸小子你夫人会打架?”
柔:“三脚猫功夫,有一点。”
垚摇头:“那你二人打不过纤白莲。”
柔笑而不语。
秦逸看着她:“夫人说说如何赢?”
柔:“兵不厌诈,故技重施!”
逸与她对视的眼神,明亮不已。看来与她的默契,越来越足了。
若纤白莲揪着不放,他不介意故技重施。
垚,
看着精得似狐狸的夫妻两,笑着摇头。
“这纤白莲,
已在圣西嚣张多年,
也该再栽个跟头了。”
祥乐在窗前看月。
玉瑶城的夜风,
似冰刀子扑窗而进。
催婆婆为她披上狐裘。
“主子,夜里冷,
去榻上歇着吧!”
祥乐摸摸怀中暖婆子,看着满是星辰的夜空。
“夜色美,我再看看!”
叩门声起,
催婆婆开门,大鹏进来。
“主子,秦逸与善柔去了城东。”
“城东,可知去见谁?”
“出城东便失了踪迹。”
祥乐挑眉:“城东回城中,有几条路?”
“一条!”
乐:“呵!这夜是美,
就是太安静了些。我喜欢热闹,
地方选好了吗?”
“已选好!”
乐:“嗯,
去办吧!”
“是!”
祥乐坐到镜前,
轻抚着脸,眼中恨意似细火苗茁壮燃烧。
“催婆婆夜里陪我去看热闹吧!”
催婆婆立时上前,
为其梳妆打扮。
“奴婢遵命!”
月挂正空,
更鼓三敲,逸柔出地矶宫。
经七纵巷时,天空竟飘起雪花来。
春飞:“小姐,下夜雪了。”
善柔撩开帘子看去,雪花似鹅毛铺天盖地的下着。
“千雪峰醒来时,是我第一次看见雪,
可惜那时伤重,
顾不得看雪。”
逸:“以往都不曾见过?”
柔摇头:“从未见过。火海倒是三天两头的碰着。”
秦逸:“停车!”
善柔:“怎么了?”
逸:“带你看雪。”
说完牵着她下马车。
皓月、星辰、雪花,和牵手并肩而行的男女,怪异的天气,浓长的情意,令那呼啸的夜风都变得弱了许多。
逸握她手在手中暖着。
“修罗城,是何模样?”
柔伸手接几片雪花,看它们融化。
“荒凉、危险,冷漠!风、雷、火、电,劫数频起,随时都会丢命。”
秦逸想初识她时的模样来。
无论处境多么绝望,她总能绝处逢生。
那她在修罗城里,
又经历了多少生死时刻?
“在那里,
你有伙伴吗?如何逃过那些劫难?”
柔叹息,修罗城中的种种,在脑中浮现。
“伙伴,有过几个...不过都没了。有的死在火劫里,有的被风暴卷走不知去向。”
逸将她拥进自己的狐裘中。
柔未再言语,依偎在他怀中,一步步走着。
雪白了两人发,仿佛转瞬之间,他们便一同白了头。
逸:“小柔回修罗城,带上我可好?”
柔停下脚步,抬眸看向他。
此时眼前的他,只属于她善柔,只是她的男人。
她抬手轻画着他眉眼。
“在修罗城里,我从未想过会寻得一心人。不曾想,会在另一个时空,遇见你。逸,谢谢你!”
话落踮起脚尖,吻落在他唇角。
她的眼神、言语和吻,是前所未有过的真挚与深情,将他心底对她的爱,全部唤醒。
他头微动,与她唇唇相碰,深情而绵长的交换着彼此的情意。
雪花簌簌落,人儿紧相拥。
情意浓过夜风,温柔了雪花,暖了街边的烛光,
却也刺痛了黑暗中的眼睛。
细如发丝却尖利夺命的杀气,刺破风雪,直袭柔后心。
逸揽她旋身后退,
停于巷道边。
两人抬眸看去,
前方数丈之外,妇人衣衫褴褛,
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
可周身气势却不俗。
逸眯眼,此人武力极强,招式前所未见。
“前辈是谁?”
他边说,边将善柔护在身后。
妇人于乱发之中露出的双眼,精亮无比。
“小子让开。有人以我的自由换那丫头的命。”
声沙哑似有人在她喉咙里,塞了一把粗沙砾。
善柔凝眉,杀她的?
如今想要她命的人,可没几个。
祥乐?可她应在西亁皇宫啊?玉晓与魂梦,更无可能?
难道是纤白莲?
现在就动手,是否有些心急了。
秦逸盯着女人的手,她的武器是一根极软的天蚕丝。
如今江湖尚在的老辈,他算得了解,并无人以天蚕丝作武器。
“前辈,吾妻是我衷爱之人,我又怎会让开?”
妇人:“如此便出招吧!”
秦逸:“小柔往回走,烟望与春飞在后方。”
“好,你当心些!”
她在此处只会成为拖累,令秦逸心有所忧。
说完速速往后方奔,不料才奔出几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妇人:“丫头,跑不掉的。”
秦逸举剑攻妇人,妇人反应极快。手中天蚕丝,缠住剑身,两人齐出掌劈向对方。
眨眼之间,两人便过了十招有余,砰,掌掌相击,各自被震退数步。
善柔趁机溜到不远处躲着。
她虽武力弱,却也看得出这妇人的一招一式,皆光明磊落,气势不俗。
此人到底是谁?
第二百零八章 没错就是要杀你
善柔疑惑妇人是谁,那边两人又战成一团。
天蚕丝在妇人手中收放自如,看似极柔软实则锋利至极。
一但有漏洞,定被其所伤。
秦逸手中剑,似有灵,与那蚕丝斗得难解难分。
“前辈当真要杀我那命不久矣的妻子。”
妇人眯眼:“小子倒是个有情郎。可惜我应了人,杀那姑娘作条件,换自由。不可言而无信。”
善柔一边观战,一边捣鼓无求锦囊。
若秦逸真打不过那妇人,她立刻撒毒。
眼下看来,让这妇人来杀自己的,只有祥乐和纤白莲的可能性最大。
纤白莲本就很强,找人杀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且他人代劳,哪有自己亲自上阵过瘾。
这么说...她脑海里闪过那日在玉仙楼看到的黑衣黑纱帽女子。
那身姿...祥乐!
“逸,是祥乐!她来玉瑶城了,那日在玉仙楼三楼的便是他。暗器男子也是她的人。”
对街一木屋二楼窗口,祥乐眯眼看着外面。
善柔的声音,她听得真切。
“哼,脑子是真灵光。大鹏!”
“主子!”
“去!”
秦逸急,若真是祥乐。那这附近定还有她的人。
“小柔快跑!”
善柔也反应过来,拔腿便跑,可惜晚了。
一道黑影自斜巷飞出,拦了她的去路。
柔抬头,对上男子冰冷的眼,
正是那日的暗器男。
“你主子呢?”
祥乐头戴纱帽自男子身后,慢步而出。
“怎么,
着急见我?”
善柔暗掐自己,
该死,
就不该看这雪。
“殿下,这是来圣西游玩?”
祥乐摘下纱帽,
冷眼看着善柔。
“算是吧!将军夫人离了京,实在无趣。听说你二人来圣西了,我便也来瞧瞧。”
善柔皮笑肉不笑,
心中腹诽,真是倒八辈子霉,遇上你这么个疯女人。
“呵呵!公主瞧得如何?”
祥乐盯着她笑意盈盈。
“来的路上,也无趣。不过追上你二人行踪后,就有意思了。”
柔,
又能对付我了,
你当然乐。
“即如此,
公主慢慢玩,
我先告辞。”
话落想溜,大鹏抬手挡住了她。
柔笑着从他手臂下方钻过。
“陪你主子好好玩。”
说完拔腿飞奔,
后背一股浓烈的杀意袭来,
吓得她一身冷汗。
春飞、烟望举双刀破空至,后方杀气陡然转了风向。
春飞、烟望:“夫人,没事吧!”
柔摇头:“没事没事,来得正好。你两当心些,这货有点本事。”
“小姐放心!”
飞话落,长刀卷着风雪劈向大鹏。
大鹏面无表情,
举钩战春飞。
善柔咽咽口水,
那家伙的兵器,竟是一柄近三尺长的玄铁钩子。
钩尖处还有许多倒钩刺,若是被击中,怕是连肉带皮都钩走。
烟望此时也加入战团。
两人共战大鹏。
善柔东西南北皆瞧了个遍,确认再无祥乐的人后,快速奔向马车。
人还未到,就听见‘呀’的娇喝声。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调头就往另一巷子跑去。
祥乐的目标是她,只要她消失。秦逸与那妇人,飞望与那钩子怪,定会停手。
“善柔,
看你今夜往何处跑?”
魂梦提剑在后追,
柔咬牙猛跑,却见前方巷口玉晓正持拂尘指着她,她陡然停下,惯性使然险扑倒在地。
见她无处可逃,魂梦远远停下。
“哼,看你如何跑!”
善柔扶额,这两人定是死祥乐喊来的。
催婆婆扶着祥乐走来,停在她前方不远处。
“有将军夫人在的地方,果真有意思。”
善柔受够了。
“你个疯子。就因我嫁了秦逸,便要置我于死地吗?”
祥乐笑看着她。
“没错,就是要置你于死地。”
善柔!
“你就不怕被我反杀?”
祥乐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弯了。
片刻后才直起身,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善柔。
“一你不能,二你不敢。你与秦逸若真敢在圣西杀了我,秦天下与京洛云,定会为我陪葬?”
她语气平淡不已,似乎说得不过是寻常事。
柔连连冷哼了几声。
“真卑鄙,拿爹娘来要胁我。”
祥乐笑容满面。
“重阳日、菊花会没杀得成你,我可是气了好久。想必过了今夜,我这气应是能消了。”
善柔,好既然挑明了,那我也没必要再客气。
“不知你与那顶玄天师,温香软玉、翻天覆地时,滋味如何?”
祥乐眼神刹那凌厉无比的看向善柔。
“你怎知此事?”
善柔:“你奢靡好男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我自是一猜便晓。更何况这顶玄也算得你的旧情人不是么?”
祥乐眼冷似刀的神情,渐渐放松,随即大笑不已。
看着善柔的目光,更是兴致浓浓。
“知道的不少。如今看来,
那蠢货高蝶衣,是真斗不过你。”
善柔:“我还要谢谢你将我曾是所谓长生药引的身分,
告诉她。让她满大街吼叫,令京中人人皆知此事。可惜高蝶衣到死都不知,
是你杀了她。”
祥乐冷笑着点头。
“蠢货死不足惜。不过如今看来你早知是我了?”
善柔:“我的敌人虽不少,有权的却不多。加上死的死,废的废,也就只剩下你了。很好猜,不是么?”
祥乐面带微笑的鼓起掌来。
“那不如你猜猜,今夜你能不能活着离开。”
善柔也笑了。
“你觉得呢?”
祥乐耸肩:“我只是看戏而已。是生是死,我也很期待。”
说完她退至巷口处,坐在了催婆婆给她备的椅子上,催于一旁为其撑伞。
魂梦此时极得意,像是随时都要打鸣报晓的大公鸡。
她剑指善柔,一步步向前。
“善柔没想到吧!”
另一边玉晓举着拂尘,一步步靠近。
善柔拢在袖中的手,捣鼓起无求锦囊了。
哼,两个蠢货,祥乐我自是不敢轻易下手,但你两就不同了。
“两位来杀我,各自师门知晓吗?”
魂梦:“哼,杀你一个病秧子,何须惊动师门。”
柔回头看向玉晓。
“你呢!”
玉晓对上她毫无波澜的眼神,脚步略微停顿。
“我为北烈报仇,是私事。”
善柔看着玉晓。
“今夜,你若真杀了我,定会后悔。”
晓:“哼,你不过是想拖延时辰,等帮手来。别做梦了,今夜我必亲手杀你为北烈报仇,死亦不悔。”
善柔挑着眉,点点头。
“即如此,那来吧!”
第二百零九章 你死了我会寂寞
善柔藏于身后的右手,正缓悄悄拔瓶塞。
梦、晓二人对视,举兵冲向她。
“师妹住手!”
魂梦、玉晓皆刹住攻势转头看去。
“师姐!”
来的是玉媚,她一把拽住玉晓。
“走跟我回去。”
玉晓拂尘指着善柔。
“师姐,我要杀她报仇!”
玉媚靠近她,耳语了几句。
晓面露不服,指着善柔的拂尘不肯收。
玉媚向几名弟子,使眼色,几人上前,硬拖走了玉晓。
祥乐看着玉媚几人,眉头微拧。
善柔将瓶塞塞回,目光看向巷子口的祥乐,面带笑意。
今夜我活定了。
祥乐对上善柔的目光,脸上笑意减了三分,却仍藐视着柔,目光瞥向魂梦。
你是生是死,尚未见分晓,别得意。
魂梦见玉晓被带走,傻了眼。
这玉媚师姐,是不是呆,如此良机不动手,多可惜。
她跺脚看向善柔,柔却笑看着她。
柔:“我那黑猫,可能就在这些屋顶上。”
本就气得不轻的魂梦,一听黑猫,
便想起前两日的场景,顿时火冒三丈,
像随时会炸开的球。
“哼没有玉晓,
我也一样能杀了你。去死吧你!”
魂梦举剑砍去,
柔狼狈闪躲。
祥乐:“这不比那唱戏好看多了。”
催婆婆:“主子喜欢便好!”
“嗯,还不错!”
善柔虽气,
但活命更重要。
魂梦憋的一肚子气,全进了她的招式里。
招招都要善柔的命,见柔躲得狼狈,
她得意了三分,招式放慢。
柔趁机撒毒,胸口断骨处忽的剧烈抽疼,毒没撒出人先倒了地,蜷缩成团冷汗淋漓。
魂梦见状哈哈大笑。
“病秧子,
真是天助我也。”
话落提剑上前,
一脚踹在善柔心口。
柔疼出声来。
魂梦蹲下,
伸手拍打善柔的脸。
“病秧子,
看来不用我动手,你便会归西了。”
柔疼到眼神涣散,
却咧嘴笑了。
“是...是吗?”
瓷瓶落地,
香气扑鼻,魂梦咚倒地不起。
疾驰的马蹄声自巷尾来,柔抬眼,看见烟雨和辰风有些模糊的身影。
柔看向巷口变做一团糊状的祥乐,她笑了。
“疯婆娘...今夜不能如你所愿了。”
她声量极细弱,可偏偏静夜无声,
祥乐仍将她的话听了个真切。
祥乐起身,
向前走得近了些,半眯着眼盯着善柔,面上露出比夜还阴冷的笑。
“谁说我今夜,定要如愿?难得遇着你这般有趣的,就这样死,我会寂寞的。”
她翘着细长的手指,理理发髻转了身。
“大鹏!”
与春飞、烟望对战的大鹏立时收兵刃,如黑夜秃鹫般回落她身旁,同催婆婆一左一右,护着她出了巷子。
疯婆娘!善柔强绷着的神经,刹那松开。
烟望前去助逸,
春飞奔至柔身旁。
“小姐!”
烟雨、辰风也到了。
“夫人!”
柔断骨的疼痛减了些许。
“春飞扶我去车中...风雨快去助将军!”
“是!”
入得车中,
柔急咽三粒药,闭眼片刻。药效来,人精神了两分。
春飞又递了些水给她,才算缓过劲儿来。
“小姐!”
善柔:“放心,死不了。”
春飞微微点头。
“那魂梦如何处置?”
柔:“雪大,冻一冻,或许她就清醒了。将车马往前赶一些,看看将军那处的情况。”
春飞打马前行。
秦逸心有挂牵,妇人占了先机。每招每式都被其牵制,能守难攻。
妇人寻准时机,招式刹那快了数倍。天蚕丝如生了眼睛,盯着秦逸的薄弱之处,连攻了七八招。
逸不行,如此打法,耗时耗心力。
他凝神收心,长剑掷空,双掌交互腾空而上,强经内力驱动利剑飞旋如电。
逸双手握剑,身如长空巨鹰,直扑妇人。
妇人眼露惊诧,手中天蚕丝不甘势弱,迎剑而上。
逸身形幻化似飓风,剑如狂龙,旋转翻飞间,分身剑影无数。
妇人破得一剑又来一剑,击退两剑扑来一双。
她额头汗湿,眼中惊异之光却更甚。
逸心忧善柔,必须速战速决。
剑丝相击,空气碎裂,
雪花乱舞,赶来相助的望、风、雨,
被震退半步。
三人不敢贸然攻入,
只得手握兵刃,等待时机。
秦逸举剑指天,跃空而起。
双掌交互翻转,一剑生千剑,双臂骤然张开,剑随臂离,似鲲鹏展翅,剑光逼人。
妇人看着秦逸,精亮的眼血丝疾聚,愤怒陡然起。
“魅影夺魂剑,我杀了你个负心汉!”
一声大喝,踏地而上,手中天蚕丝化发疯般攻向秦逸。
逸挥动双臂,剑影刺蚕丝。
“前辈,可是有误会!”
妇人一腔愤怒与恨意,全聚在蚕丝之上,每招每式皆要秦逸的命。
“负心汉,杀!”
逸急,双掌合,千剑聚一剑直扫妇人手腕。
望风雨三人,再等不得,互看一眼。
烟雨双刀直袭妇人后心,烟望长刀劈头下,辰风双剑袭下盘。
四对一‘砰’,连着三道气浪在空中震开,周遭雪花逆空而上。
望风雨三人被强大气浪震飞,跌落地面,血瞬间入喉,自嘴角而出。
秦逸落地后退数尺才稳住身形,气血翻涌。
妇人跌撞在街墙上,后落于地面,煞气渐失。
秦逸:“前辈!”
妇人抬眸,黑眼眸变红血瞳,咧嘴而笑的模样极疹人。
“负心汉,杀!”
话落扬手又攻秦逸,逸举剑迎。
妇人却忽的调转方向,如鬼魅般到了车马前,春飞举刀便砍。
妇人反应极快,天蚕丝卷走春飞的刀,掌风击退春飞,一把抓住了善柔。
秦逸剑劈头而来,女人将善柔挡在身前,逸急急收住招势。
“你若动她,今夜即便我死,也送你下黄泉。”
妇人此时看来有些神智不清。
双眼狠盯着秦逸,嘴里一直念着杀负心汉。
善柔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
“蜘蛛精转世,也恨负心汉。”
不过几个字,便将这满街巷的惊心动魄与一触即发给击碎。
柔面上毫无惧色,眼眸闪亮无比。
逸、柔对视,柔忽的大喊:“婆婆杀了那负心汉!”
妇人微愣,秦逸趁势薅开善柔,妇人眼血红,一掌拍在秦逸胸膛。
逸揽着柔,后退数丈,才稳住身形。
第二百一十章 退敌善柔昏迷
秦逸结结实实中那妇人一掌,却顾不得体内气血震荡,将善柔紧紧护在身后。
柔紧抱住他胳膊,观场中情势。
飞望风雨趁机合力围住妇人。
她冰冷的脸上,腥红的眼中尽是鄙夷。
“哼,找死!”天蚕丝化作蜿蜒盘旋的飞蛇,疾卷挡在她身前的烟雨、辰风。
风雨持双刀双剑,齐齐接招。
妇人天蚕丝咬住风雨刀剑,侧身出掌迎击春飞、烟望已攻近身的长刀。
四人齐弃兵刃,跃身而起,东西南北八道掌风劈向妇人。
妇人疯魔般大笑,接二连三出掌相迎,速度又疾又狠。
风飞望雨皆中掌,退出数步之外,四人骇然的看着妇人,再聚力备战。
善柔惊,立时问逸。
“可认得她是谁?”
逸摇头:“但她识得魅影夺魂剑,见过此剑法的人并不多...”
妇人一步步走向两人,逸收言,剑横于前。
“前辈,到底是何人?”
妇人忽的顿住脚步,凶狠的眼神刹那变得迷惑茫然。
“我是何人?”
她又看向秦逸,双眼血红。
“负心汉...杀!”
扬手欲攻的她,却忽然扑通倒地不起。
烟望立时上前去,探其情况。
“老大,
她昏死了。”
善柔声细气弱:“她抓我那一瞬间,就已中毒,
但发作的时间过长。”
飞雨望风齐齐看向善柔,
眼中尽是钦佩之色。
这就是他们的将军夫人,
身纤体弱、常年汤药不断,内里却极强大。
遇强敌临危不乱,
急中生智,他们皆自愧不如。
柔侧眸,逸灼灼目光中含着泪。
“我没...”事。
才开口,
她就被秦逸抱进了怀里。
善柔知他担心自己受伤,害怕她有事,更自责自己未能护她安稳,可双拳难敌四手,他又怎可能时时护她安稳。
她如秦逸平常安慰自己那般轻轻的拍着他背。
“逸,
不必自责,
我喜欢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这样才可与你齐头并进共风雨,
同进退。”
秦逸紧紧拥着她:“我爱你!”
善柔笑了,细弱的笑声入逸耳中,
他眼眶里的泪轻轻落出。
柔:“我也是!”
刚说完,
便觉得心口断骨处,似有人用刀刮一般,疼到失声,抱逸的双手似要掐入他肉中。
秦逸察觉不对,立时抱着她,飞奔向马车。
“辰风烟雨,
将那妇人带回。”
话落入了马车。烟望春飞立时驾马而出。
善柔痛到额头青筋暴起,
冷汗连连。
“锦囊...药、止疼药...”
秦逸飞速自她袋中拿出锦囊从唯有的白瓷瓶中倒出三粒药,喂给她。
柔咽下,他又喂了水,后用绢帕不断给她擦着额头冷汗。
他柔声说:“马上就到家了。”
“秦逸...”
“我在。”
“我、我也好爱你!”
话音落下,人昏了过去。
秦逸顾不得泪一滴滴落,扯下狐裘为她盖上,紧紧抱着她。
他大吼:“快点!”
春飞、烟望连连抽马,马儿狂奔。
秦逸看着昏迷中表情仍极痛苦的善柔,像是有人正一针针扎在他心头,恨不得以身代她受折磨。
怪他,见着祥乐,
都未认出。才有了今日她对小柔下手的机会。
祥乐!既然你的身份,
我无法下手,那便换个人先替你还今夜的账。
“春飞,归去后速查祥乐身边的大鹏。”
“是!”
‘吁’马未停稳,逸抱柔下车,飞速进了小院。
—
祥乐着黑衣黑纱帽黑狐裘行出玉仙楼。
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
催婆婆:“主子!”
“走吧!”入车,马儿嘚嘚嘚向北走。
祥乐半倚在车中软榻上,催婆婆为其撩开小帘,她观着城中人来人往。
大鹏缓马至窗前。
“主子!”
“昨夜那半鬼,可归了?”
“未归!”
祥乐一副预料之中的神情。
“后来秦逸与她战况如何?”
大鹏:“半鬼武力极强,秦逸中掌吐血,他的护卫皆受伤。”
祥乐深吸一口气。
“这点伤,对他这个沙场战神,太寻常了。那善柔呢?”
大鹏:“属下忧主子安危,未蹲守到最后。”
祥乐挑眉:“退下吧!”
善柔啊善柔,即使你死不成,总会脱层皮吧,这滋味一定很不错!
“催婆婆让你做的事,做了吗?”
“主子放心,都已办好。只怕今日那小魂主醒来,定恨善柔入骨。”
祥乐笑:“果然能让她善柔不爽,我这心情便莫明的好。”
话落挥手,催放下小帘。
乐看向小桌上的水果,催立时为其去皮,送至嘴前。
催:“主子,奴婢有一事不明,昨夜明明可要她命,为何?”
“为何不动手?”祥乐接过话。
催低头,
待其接着说。
乐单手托下巴。
“确是个良机,
可惜我只带了大鹏。”
催:“昨夜奴婢可...”
祥乐看向她:“你?哼,时至今日可不能再小瞧善柔。没看见那魂梦有武傍身,不也倒在善柔跟前么?”
催婆婆躬身行礼。
“只要能杀她,
奴婢不怕死。”
嘲讽自祥乐面上闪过。呵,奴才谁在意你死活。
“不急,正好日子无趣,游戏慢慢玩更有意思。”
—
魂梦捂着辣疼的脸,左摇右晃的回到玉仙楼。
“掌柜的,镜子!”
“小姐你、你的脸?”掌柜极同情可怜的递出镜子。
魂梦对着镜子,松开手。
镜中人脸颊被划烂,皮肉红肿翻卷,周边结痂,模样疹人不已。
“啊!”尖叫扎人耳膜,哐当,镜碎。
魂梦看着自己满手黑的、红的血,脑中全是方才镜中人的模样。
“善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魂回赶来,看到她的模样,神情骇然。
“师妹!”
“师兄!”魂梦冲上前,回不自觉轻退了半步。
梦浑然不觉。
“善柔那贱人,毁我脸,我要杀了她!”
结痂的伤口,因她愤怒的吼叫被绷开,泪血横流,楼中人皆看得心内发毛。
魂回更是不忍看她。
楼中客人:“姑娘快去看大夫,不然你这脸怕是得溃烂了。”
“哎真是可怜!”
魂梦听言更是尖叫不断,哭声不停。
魂回长叹一声。
“别哭了,师兄先带你去看大夫!”
“师兄快去杀善柔,为我报仇,快去!”
魂回无语抬手打晕魂梦,抱着她直奔玉瑶城最好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