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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丶小安     从一人开始崛起txt下载     从一人开始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章 域外之魔

    两人睡下了,李观云依旧在修炼,通脉之人,修炼的速度,胜过任何天才。

    内力之事,要打通周身经脉。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这二十条大脉,由若**道组成。

    而人体穴道,天生有所堵塞,以堵塞的程度,来区分四等十二级的资质。

    哪怕是甲上资才,也只是堵塞比较轻,仍是需要内力冲脉。

    十二正经,越是往后,越是艰难,乃至于遇到瓶颈,无法冲脉成功,需要等待机缘,或者水滴石穿的功夫。

    机缘不至,滴水不穿,不知多少武者,望脉兴叹,止步不前,蹉跎一生。

    然李观云,只需要修炼内力,不存在冲脉的艰难,内力盈满正经,便算是突破了境界。

    如此,中途不陨落,必将成为大圆满武者,入先天,成宗师也未尝没有可能,称为天之宠儿。

    两颗筑基丹,通了六脉,此刻修炼,向着第七脉进发,正修到怡然忘我之境时,一丝异状陡然生出。

    魔性!

    是他与生俱来的魔性,隐隐约约,冥冥之中,有一些召唤的声音,

    李观云退出修炼,魔性也就消退了,眉目间不无狐疑,这是走火入魔?

    略思片刻,这魔性虽然由心而发,但似乎是受到外物所引诱。

    放目望向紧闭的屋门,分外疑惑,天莲派绝非邪派,而是名门正派,怎么会有外物勾起他心中的魔性。

    他乃天魔一念所化,心中之魔性,哪怕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毫,也不是凡物能够唤起。

    六日之后,明天就是此次天莲派收徒的截止日,在各个村落、城镇挑选弟子的长老,将会带着合格弟子归来。

    六天来,三人的行动范围,限制在居住的房间周围,天莲派掌门,似乎忘记了,有这样两位甲等资才。

    李飞和刘权心态良好,以为这是天莲派的规矩,李观云却是知道,是因为自己。

    然思虑无用,不如修炼,这天晚上,两人熟睡,李观云修炼深入之时,魔性适时生发。

    他早已习惯,可以免受魔性的干扰,是以见怪不怪。

    姣白月光透过窗户投入,映出他淡泊的面容,倏地双眼睁开。

    今夜月圆,魔性端是增涨,心中一动,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辨明方向,朝那冥冥中召唤的声音走去。

    亭台楼阁,笼罩在月华之中,如同披了亮银衣裳,清冷流转,孤艳无声。

    天莲派广场,十亩天莲池,尤其是中心的那一亩纯白天莲,竟与月光不分彼此。

    雕栏旁,站着一人,青衣飘飘,青丝微扬,随时将要远离尘世而去。

    白莲回首,眼中十分平淡,绝美的面容上,透着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并非装模作样,仅仅自然而然。

    李观云同样淡漠,不多注目,手抚雕栏,放目而去,那冥冥中的召唤,来自于一亩天莲的中心。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莲似乎有些惊讶,深夜众人都安歇了,李观云何故出现在此地。

    他尚未入门,更没有修炼白莲大法,此刻也能如她一般,有所感受吗?

    李观云深吸口气,内力微末增加,天莲池边,真是修行的好地方。

    十亩莲花散发的香气,也带有些许药力,可事半功倍。

    月华丝丝缕缕,碧水微波,游鱼吐水,一亩天莲,纯白花瓣,渐渐晶莹剔透,如同华光凝结。

    李观云微微颔首,白莲面容依旧平淡,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第二天一大早,天莲派热闹非凡,喧嚣之声,响彻半山,毕长老出现:“新晋弟子都上来了,你们跟我来。”

    李飞早就按捺不住,一蹦而起,刘权更是早已洗漱完毕,修炼中的李观云,适时苏醒。

    “练功不可贪进,需循序渐进。”毕长老微声提点,又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

    广场上,集合了一群踌躇满志的少年少女,七嘴八舌,长老都呼喝不住。

    玄武国尚武成风,武者并不是多么神秘的东西,如今初步加入了天莲派,自是遏制不住心中兴奋。

    又有另外一群人走过,身上穿的是天莲派正式弟子的服装。

    “是天莲派的师兄师姐们!三年前经过三个月的考验,加入天莲派,成为正式弟子!”

    顿时许多仰望的目光望来,那一群正式弟子中,有人昂首挺胸,有人志得意满,也有人抱怨。

    “吵吵嚷嚷的,今天的早课,算是废了。”

    “想你三年前,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三年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内门弟子,学到白莲大法啊!”

    正式弟子们,很快就入了偏殿,他们的等级不够高,虽是正式弟子,不过外门,不可以缺席天莲派安排的早课。

    “咦,他们三个,没有进入偏殿,而是朝我们过来,他们也是这一批的新晋弟子吗?”

    有人感慨道:“可能是甲等资才,能让长老提前带上山。”

    “三个甲等,这么厉害!”

    喧嚣顿时更甚,李飞闻言,十分拘谨,他是个充数的,可不是什么甲等资才。

    刘权也不无紧张,但一瞥身旁面不改色的李观云,深吸两口气,登时显得淡定许多。

    “萧长老,几日不见,收获如何?”

    “毕师兄,哪里比得上你,寻得甲上资才。”

    毕长老和相熟的长老客套,三人也进入了新晋弟子之中,面对一双双或好奇,或挑衅的眼睛。

    一位长老大喝一声:“都给我安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副掌门即将接见尔等,给我噤声!”

    人群安静一瞬,马上反弹:“什么?才副掌门,不是见掌门吗?”

    “我们现在还只是新晋弟子,要三个月后的整体考核,才能决定去留,掌门才会出面呢!”

    “这样啊,我还以为一来,就能见到五大宗的掌门。”

    长老的呼喝,完全起不到效果,那出声的长老,好不恼怒。

    一时之间,天莲派广场,如同大型菜市场,各种声音经久不绝,搅乱了名山的清净。

    李飞朝气蓬勃:“阿权,你看到没有,那些正式弟子多威风,三个月后,我一定也要成为正式弟子!”

    刘权点点头:“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新晋弟子有一半的淘汰几率,才能成为正式弟子,不过……”

    李飞颇为懊恼,他乙下的资质,堪堪碰到门槛,只能说有望留在天莲派。

    李飞心中比较微妙:“阿权,云哥,你们两个,铁打的内门弟子。”

    正式弟子,已经是威风,但不得天莲真传,唯有内门弟子,才有机会学习到不传之秘,白莲大法。

    刘权道:“飞哥,你也有机会的,不要灰心。”

    李飞强笑一声,外门正式弟子都不确定,更别提内门弟子。

    他目光望去,刘权面露安慰之色,李观云则是仿佛没听到,让他好不恼火,明明云哥都叫上了。

    心中暗暗咬牙,他一定要悄悄的努力,迟早有一天,惊艳所有人!

    广场喧嚣无比,届时一声如雷贯耳。

    “肃静。”

    这一瞬间,广场新晋弟子,好似扼住脖子的鸡鸭,胸口都堵了一块大石,目光齐齐望去,看到殿外的人影。

    有弟子反应过来,惊叹道:“好强烈的气势,这大概是先天,不,宗师级的武者!”

    先天高手,必先贯通十二正经,入奇经八脉,而宗师级的高手,便站在了玄武国武道界的金字塔顶端。

    此言一出,有人正要附和。

    易副掌门目光如电,望向那出言的弟子:“下山!”

    那弟子人都傻了:“副掌门,我……”

    他还想要辩解什么,但易副掌门的威压何其严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易副掌门更不理会,那弟子径直被丢下山去。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声。

    易副掌门面容阴沉:“我天莲派,门规严格,如若犯错,便如此子。”

    目光扫过之处,一片鸦雀无声,易副掌门淡淡开口:“尔等初入天莲派,这一天的行程,由老夫为你们讲解,上午入启蒙堂,听我天莲派文长老宣讲,下午往藏书阁,挑选武功修炼,晚上会安排住处。”

    “玄武国以武称尊,三月之后,接受考核,力强者、智强者、德高者,通力或兼顾后两者,可留下。”

    “尔等务必勤加修炼,留在天莲派,成为外门正式弟子,接受更高级别的武学,乃至于习得白莲大法。”

    听到白莲大法二字,众人目光无不闪亮,若非方才有个倒霉的家伙被丢下山,此刻恐怕喧嚣震天。

    “文长老,带这些弟子去启蒙学堂,先了解我天莲派传承之事。”

    易副掌门说完,旁边走出一六十余岁的老者,须发灰白,面目和蔼,十分亲切。

    启蒙堂是一处偏殿,在文长老的带领下,众人鱼贯而入。

    经过易副掌门的教育,少年少女们安静许多,依次落座,目光如饥似渴,望向讲台上的文长老。

    “我天莲派第一条门规,禁止男欢女爱,违反者,轻则逐出山门,重则处以极刑,你们可曾了解。”

    “知道知道。”众人无不点头,天莲派第一条门规,哪怕不是天莲中人,也一清二楚。

    “天莲派传承千年,由初代天莲老祖所创,老祖羽化之后,留有白莲大法一部,并栽下天莲,两者以作根基。”

    “老师,练武真能练到羽化的程度吗?”

    “千年前,应该是有的。”

    “老师,那一池子,都是天莲吗?难怪那么香,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内力都有所增加。”

    此言一出,众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确实有微末的增长,一时间亢奋无比。

    “十亩天莲池,只有中央那一亩,可以称之为天莲。”

    “老师……”

    “安静,接下来主要是讲咱们天莲派开派祖师,天莲老祖的事迹。”

    “据传,千年之前,有魔族出世,大地生灵涂炭,当时天莲老祖,同弥陀法师,玄武祖龙,击败魔族首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文长老竟然显出疲累之貌,而不少少年少女也反应过来,听得没那么认真。

    又有另外的长老带众人去藏书阁,文长老正在讲台上小憩,见一名少年迎面走来。

    少年年纪虽小,气质沉凝,和散发朝气的新晋弟子格格不入,竟有几分出尘脱俗之貌。

    李飞和刘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少年们前往藏书阁。

    李观云躬身道:“长老,我有几个问题。”

    文长老此时还能感觉到几分不屑的目光,他早已习惯,不怎么在意。

    看到李观云如此谦恭,和颜悦色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指出来,我为你解惑。”

    李观云面色淡薄,文长老不由点头,这位弟子,心性极佳。

    他虽然是长老,但并非是以力胜出,他的实力,不入先天,知识渊博,才挂了个长老的虚职。

    是以方才讲课之时,有的弟子感觉到他实力不行,顿时失了恭敬。

    文长老也并不恼怒,玄武国以武为尊,这是大环境。

    李观云道:“关于魔族。”

    文长老一笑:“哦?你对这方面有兴趣,那可巧了,天莲派里,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千年前魔族乱世,留下的典籍少之又少,仅有的记载,也含糊不清。

    文长老不通武道,所幸钻研起魔族之事,所得不少。

    “魔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吗?”

    文长老笑道:“你若是问别人,官方解释,是地脉崩裂,浊气喷发,污染了人兽,从而诞生了魔族。”

    “那么长老得到的答案呢?”

    文长老目光微眯,斩钉截铁道:“魔族,来自天外。”

    以他的研究,魔族和世界上的任何生物,都没有共通性,完完全全的另类物种,乃域外之物。

    李观云面色微变,文长老轻声道:“我观阅世界地理,千年前的大陆,是一块整体。”

    “然而现在,大陆裂为两块,西有玄武国,东有斯特国,若干小岛遍布大海,你可知为何?”

    “灭魔引发的后果吗?”

    文长老道:“没错。”

    李观云眉目轻皱:“请问有哪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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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对不起

    从文长老处离开,李观云的疑惑更深,这位长老,应该是比较了解魔族的人,但实际上了解的并不算深。

    文长老还十分热情,毕竟千年前的事迹,又有某些力量刻意掩盖,如今哪里还有人关注,李观云很合他胃口。

    谈及自己钻研史料,他日若有关键性的收获,可以去登门造访。

    李观云谢过而去。

    晚一步来到藏书阁,共有三层,第一层人满为患,是他们这些新晋弟子。

    真正的武功秘籍只在少数,多是些杂书,供以拓宽视野。

    李观云翻了十来本,好不容易找到一本内功秘籍,名为《黄道宝典》。

    看了两页,便放下了,还不如他自己自然领悟的修炼法门来的实在。

    旁边有人感叹:“藏书阁第一层,是低级武功秘籍,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人,足够了,不过真想上二楼看看。”

    李观云迈步过去,二楼的楼梯口,有外门弟子镇守。

    “干嘛呢?新晋弟子想上二楼,还装模作样,当我不存在?”外门弟子当即呼喝。

    那弟子还要呵斥,有人从二楼下来。

    弟子当即色变:“万师兄好。”

    万师兄颔首,走下一楼,李观云正欲抬步。“好狗不挡道,滚远一点。”

    李观云奇道:“你在说我?”

    万师兄好不客气:“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新晋弟子要知道守规矩!”

    李观云眉目轻皱,一楼之内,诡异一静,有窃窃私语声响起:“那是谁啊?”这显然是新晋弟子发问。

    “你们新来的,可注意点,他是万振海师兄,在外门弟子里,八脉已通,是出类拔萃的几人之一,比较狂霸。”

    天莲派,倒也不乏和善之人,当即有外门弟子,向新晋弟子解释。

    一众新晋弟子连连点头,认下了万振海的容貌,寻思着以后见到了,不免躲远一些。

    李飞也发现这茬,小声抱怨道:“是李观云,阿权你瞧瞧,他怎么就挡了万师兄的路,万师兄太霸道了吧。”

    有外门弟子惊道:“你这话可别让万师兄听到,不然有你好果汁吃,诶!你干嘛?”

    看到刘权竟然朝两人走去,那弟子讶然不已。

    守楼弟子打圆场。“万师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新晋弟子一般见识。”

    这位万师兄的脾性,出了名的霸道,他们这些外门弟子,都要躲得远远,更别提新晋弟子。

    万师兄冷声道:“与你无关。”

    他八脉已通,第九脉难度倍增,正是毫无建树,想要来藏书阁寻求机缘。

    自然是没有求到,正是恼火,要怪只怪,李观云撞到枪口上。

    又有声音响起:“万师兄您好,他不太懂规矩,我马上带他走。”

    毕竟彼此七天相处,虽然李观云没说几句话,但刘权深知入门之后,相互帮扶的重要性。

    他本是孤儿,幸亏村人接济,故以此刻见李观云蒙难,不似李飞只敢抱怨,他却愿意施以援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万师兄听两人劝解,心中大怒,单掌一挥,一股气劲逼来。

    刘权面色微变,双手划圆,勉强接住气劲,仍是倒退数步,忽觉后背一暖,原是李观云将他扶住。

    刘权不好意思一笑,李观云摆摆手。

    那万振海见此,目光微凝,他这一招,有八分实力,刘权竟然没有瞬间倒地,看来有几分可取之处。

    所思及此,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阴沉着脸:“你跪地磕个头,我饶你今日冲撞之罪。”

    守楼弟子尴尬道:“万师兄,这就有些过分了。”

    有外门弟子道:“是啊,万师兄,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

    新晋弟子中,也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天莲派都是些什么人呐?动不动就磕头,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万师兄面皮抽动:“住嘴!”

    八脉贯通的气势扑面而来,真个将这些最高七脉的弟子震慑住了。

    守门弟子使了个眼色:“给师兄表达一下歉意,这事就算过去了。”

    万振海面色微微不愉,倒也没有继续相逼,以免惹得众怒。

    他倨傲站在原地,等着李观云给他致歉。

    刘权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就说一下,不会少块肉。”

    李观云淡淡一笑:“能接受我歉意的人,只怕是还没有出生。”

    众人面色无不惊变,这新晋弟子,好大的口气!

    不少外门弟子讥讽道:“看来万师兄不教训教训他,这批新晋弟子和他学习,那我们外门弟子的尊严何在?”

    刘权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可是八脉武者,而且是天莲派外门弟子,修习的武功必定不凡。

    在他的印象里,李观云心性平淡,却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居然这么狂!

    守门弟子闭上嘴巴,李观云自讨苦吃,怪不得他人。

    “有好戏看啰,万师兄在外门弟子中,可以排进前十,乃八脉武者,所修《阳罗神功》,实力更胜寻常八脉。”

    万振海眉头狂跳,一个小小新晋弟子,有什么勇气,敢在他面前蹦跶?

    “今天不教训的你哭爹喊娘,我不姓万。”

    有弟子扭过头去,不忍目睹李观云的惨状,万师兄脾气火爆,非得让这新晋弟子饱尝皮肉之苦。

    “受……你!”

    万振海含怒出手,忽而发出一声尖叫。

    守门弟子一愣:“什么情况?”

    刘权眼睛大睁,他也没有看清楚,只觉万振海刚摆好起手式,一只手,便突破一切阻拦,制住了万振海。

    “我没看错吧?这新晋弟子,把万师兄的脖子抓手里?”

    有人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使劲擦了擦眼睛。

    不少外门弟子,饶是怀疑人生:“万师兄阳罗神功怎么没有发挥出来,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面面相觑的关口,万振海面色铁青,一身内力鼓动,想要暴起,却与李观云目光一触,偃息旗鼓。

    李观云似乎不解:“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铁青的脸,顿时通红,万振海牙齿咬的嘎嘎响:“你可敢放我下来,我和你公平一战。”

    李观云目光微眯:“你我若生死搏杀,我早已取你性命十回。”

    刘权闻言,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在说谎,但那面容,没有丝毫异色,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他不过六脉武者,如何能一击制服八脉武者?

    有外门弟子,在李观云出手之后,感应到他身上的气息:“他新晋弟子,竟然是七脉武者!”

    众人纷纷回神:“了不得啊,新晋弟子就是七脉,万师兄大意了。”

    原来关键就在这里,李观云和万振海的实力,相差并不大,万振海又没有提防,如此一招制服,倒是还能接受。

    “他,他怎么就七脉了?”李飞面目呆滞,七天前,李观云不还是六脉吗?

    “二十岁之前,练成七脉武者,三个月后,新晋弟子几个打得过他?我看,他必定是个外门弟子。”

    “岂止啊,你看他这么年轻,我觉得内门弟子有望。”

    众人交头接耳,一时之间,都忘记了万振海的存在,于是让那张脸,趋于猩红。

    这时候,又想起脚踏楼梯的声音,似乎是从最高的三楼传来,片刻,一楼内再度一静。

    原本新晋弟子们,还在讨论,但看到身旁的外门弟子目光,连忙放目望去。

    那守门弟子不敢怠慢,方才万振海出现,他只是叫了一声,但此人出现,连站起身行礼:“何师兄。”

    何师兄扫过众人:“发生了何事?”

    有新晋弟子小声问道:“他是谁?”

    有外门弟子低声道:“内门弟子,何鸿风,何师兄。”

    便不多言语,而内门弟子四字,胜过千言万语,天莲派数百人,内门弟子不过二三十人。

    外门弟子哪怕再优秀,也不过是内门弟子的候补而已。

    万振海也没有了那狂霸之气:“何师兄,他偷袭于我,望师兄为我主持公道。”

    何鸿风道:“小万,你还骗我,你自来暴躁了些,现在可吃到了苦头?”

    “我没有……”万振海不由低头三分,“师弟吃到了。”

    何鸿风点点头:“这位师弟,请你将万师弟放了吧,教训已经够了。”

    有新晋弟子,赞叹于何鸿风的风度:“不愧是内门弟子,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五大宗弟子啊!”

    “不错,何鸿风师兄,在内门弟子中,也是比较温和的人。”

    李观云却不受那气度所折服,望向一脸懊丧的万振海:“你向我道歉,我便放了你。”

    有外门弟子大惊失色:“他什么意思?何师兄都出面了,他连何师兄的面子都不给吗?”

    守门弟子惊道:“小子,七脉武者,有狂的资本,但也要有个限度,别给脸不要脸,这可是何师兄!”

    刘权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声道:“算了吧,反正这姓万的,知道你厉害。”

    如果说方才李观云制服万振海,让众人震惊,那么此刻,却不是震惊,而是觉得这人不知天高地厚。

    没点逼数!

    何鸿风道:“哦?方才你和万师弟,多半发生了矛盾,现在万师弟受制于你,应点到即止,还有什么不满呢?”

    他是内门弟子中,比较温和的一位,若是换做他人,已经出手干预。

    但温和归温和,身为新晋弟子,要知道尊重正式弟子,不然的话,成何体统?

    万振海面色已经不红了,反而是冷笑不已。

    李观云尽可以阴他,彼此还是同一个层次的争斗,若是惹得何师兄不满,在这天莲派,有他享用不尽的福气。

    “何师兄所言极是,你既然是新晋弟子,需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而且你制住万师兄,我看也不像光明正大的本事,背地里使阴招,算什么武者。”

    外门弟子起哄,一众新晋弟子老老实实,刘权叹了口气,他是看错李观云,不知他心中竟如此硬邦邦。

    李观云不理众人,也不多注目那何师兄,望向冷笑的万振海。

    “你自忖有力在身,无的放矢,我若技不如你,此刻已然受辱,你敢率先发难,岂能不承受后果。”

    万振海不以为意,何师兄在此,新晋弟子焉敢动他?

    何鸿风却听出几分狰狞之意,面上淡然之貌,渐渐消失,以一种危险的目光,端详李观云。

    李观云道:“你向我道歉,我可放你。”

    “滚你……”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让众人的心脏,狠狠一抽,无数匪夷所思的目光望去,看到万振海肿起的脸颊。

    万振海面露呆愣之色,无法相信,一个新晋弟子,敢扇他耳光。

    何鸿风危险目光消失了,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你敢……”

    ‘啪!’

    众人刚刚抽搐的心脏,也随着何鸿风这被扇回去的话语,猛然一停。

    “你你你……”

    “啪啪啪……”

    万振海,化成猪头。

    “不要扇了,对不起!”

    李观云随手一甩,万振海便躺在楼梯下方,目光呆滞,神志不清,不能接受,方才自己经历的一切。

    众人面面相觑,如处梦中,直到看到一脸颓丧的万振海,眼中,才渐渐有了画面。

    外门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万师兄,今日被一个新晋弟子狂扇数十耳光,并且亲口道歉,方才息事。

    李观云不以为意,转身便走。

    “他还想着走,他当着何师兄的面,将万师兄打成猪头,他现在还想走?”

    众人的目光变了,那不是看着一个新晋弟子,而是看着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或者说,以为自己有点斤两,便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徒!

    何鸿风的声音,不复方才洒然:“站住!”

    李观云淡淡道:“你有何指教?”

    何鸿风目光冰冷:“见内门弟子,不叫师兄,不遵长辈,依照天莲派门规,可酌情惩戒。”

    方才李观云殴打万振海,是万振海挑事在先,又技不如人,哪怕闹到执法长老处,也没有什么值得发作的地方。

    但内门弟子想要针对新晋弟子,有一万种理由。

    现在李观云,转眼便露出了破绽,给了何鸿风发难的借口。

    至于酌情二字,那自然是要他来好好‘酌情酌情’。

    刘权面色狂变:“何师兄,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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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法

    “无事者离开。”何师兄拂袖一挥,刘权拼尽全力,也是被轻飘飘的扫到一旁。

    “好小子,不卖何师兄面子,方才当着何师兄的面扇万师兄,将劝导的何师兄当成什么人?”

    “何师兄十脉武者,虽然还未得我天莲派真传《白莲大法》,但所修《紫极经》这种高等武功秘籍,哪怕对上圆满武者,也能保持不败!这小子该哭了!”

    “我看他,方才多威风,下一刻就多狼狈,能一招制服万师兄,但在何师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讥讽声不断传来,多是外门弟子,李观云殴打万师兄,已经极大威胁到他们这些外门弟子的地位。

    正等着何师兄出手,杀一杀李观云的狂气!

    “何师兄,你要给我做主啊!”

    万振海久久才回过神来,悲愤大吼,已是泪流满面,不少外门弟子观之,心中戚戚。

    全然忘了方才万振海如何盛气凌人,眼里只有李观云的‘暴行’,只有对万师兄的同情。

    李观云转过身来,目中似有憧憧火焰,他原本只是想寻个宗门,好生修行,却是变故颇多。

    何师兄却是冷静三分,微有惊疑,李观云不过七脉,对上他这十脉武者,竟然不惧?

    “师尊有令,传李观云觐见。”

    一人莲步轻移,三千青丝微扬,款款而来。

    一瞬间,场内不论外门还是新晋,所有的弟子,都受其风华所慑,发不出声音。

    何鸿风目中微迷,连忙一礼:“大师姐,掌门要见他?”

    白莲道:“跟我走。”

    何鸿风被人无视,却没有丝毫怨怼,大师姐速来高冷,哪怕同为内门弟子,大师姐也未必和他说一句话。

    见李观云跟在大师姐身后,何鸿风深吸口气,冷声道:“这就是你的倚仗吗?甲上资才,李观云!”

    等到两人一走,藏书阁内炸开了锅。

    “那是谁?”

    “那是大师姐,掌门的亲传弟子,内定的下一代掌门,白莲大法已经修到高深境界!”

    “好美啊,和仙子一样。”

    “可不要动歪心思,牢记咱们天莲派的第一条门规,”

    “甲上资才,那李观云,天资如此之可怖吗?”

    纷乱的声音传入耳中,何鸿风无心去听,他目光飘忽,李观云着实不识抬举。

    宗门已经有一位甲上资才,再来一位,副掌门的位置,恐怕也会变成内定。

    这让一些野心勃勃的内门弟子,如何接受?

    是以传出甲上资才时,大部分内门弟子的心思,都活络起来,何鸿风下楼一眼所见,便判断出李观云的身份。

    “易副掌门和大长老已有爱徒,传以衣钵,李观云啊李观云,你最好祈求掌门看重你,不然的话。”

    何鸿风不怀好意一笑,若非那两位正在闭关,不然现在就有李观云好受。

    ……

    “我原本以为,你也是一个清净的人,不受荣辱所动。”

    李观云闻言笑笑,快走几步,与其并肩而行。

    “荣宠我不惊,受辱却万万做不到,我也想做一个清净之辈,奈何世道不允许,总有跳梁小丑。”

    “修行之人,何必理会那些,恪守本心不动,所谓荣辱,不过是湖面上不足道的涟漪罢了。”

    李观云细观她俏靥的轮廓,弧线柔和,仿佛有光芒散发而出。

    “清静无为可取,于我则不够,我努力修行,不为让人肆意骑在脖子上窜跳,师姐需知,外圆内方。”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李观云微微而笑:“师姐高看了,当不起这一句,睚眦必报可能更适合我。”

    瞳中魔性,隐露一丝,白莲默然。

    ……

    天莲派一处偏殿,白莲敲门三声,推门而入,屋内正副掌门都在,她在天莲掌门身后站定,

    易副掌门道:“前因后果我已知晓,李观云,你不顾门规,打伤同门,又不敬师兄,屡次冒犯,汝可知罪?”

    李观云一笑:“我何罪之有?”

    易副掌门眉目轻皱:“执迷不悟,不知悔改,自去执法长老处领受刑罚。”

    李观云笑容更甚:“如此不分是非黑白,这天莲派,不待也罢!”

    “哦?”

    易副掌门目光一凝,宗师级的气势横压而来,小小一个七脉武者,一如风中烛火,飘扬欲灭。

    “副掌门师叔,他虽过分了一些,却也在情理之中。”

    易副掌门气势一收,心中颇为惊奇,李观云在他宗师气场之下,居然还能保持稳如泰山,如此心性,极为不凡。

    再听清淡的女子声音,易副掌门更为惊讶道:“白莲师侄,竟然会为他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请易师叔,师尊明鉴。”

    天莲一抬手,易副掌门沉默:“此事确实不能全怪你,但你锋芒过盛,与我天莲派格格不入。”

    李观云哂然:“玄武国既是武道称尊,若无争强好胜之心,反甘愿受辱,不如去道观寺庙求神拜服来得自在。”

    易副掌门目光微冷:“牙尖嘴利!”

    李观云感觉到一缕想要隐藏的微末敌意,饶是不得其解,这易副掌门,咄咄逼人,所为那般?

    天莲抬手,目光在李观云身上停留片刻。

    “甲上资才,修习寻常武功,却是浪费天资,你可知今日,召你来此,是为何事?”

    “弟子不知。”

    “我原欲传你白莲大法下三重法门,此刻却不得不多做考虑,传下下三重第一层法门,务必潜心修行。”

    片刻,得到下三重第一层的口诀,离开了房屋。

    “你不必有所不满,白莲大法博大精深,哪怕第一层也极难领悟,你若通了第一层,师尊不会不传后续法门。”

    “多谢师姐指点。”李观云一笑,这是在安慰他吗?

    魅力太大,是一种罪呀!

    不过能学到白莲大法,确实是意外之喜,原本都做好离开这天莲派的准备。

    白莲见他脸上颜色,面上恢复清冷,微微颔首,便分道扬镳。

    ……

    夜晚,新晋弟子各自安排了住所,多是数人同住,李飞刘权李观云三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住在一处。

    看到李观云入内,李飞眼中惊怵,白日种种,历历在目。

    未成想这李观云心中,如此之狂傲,又思在李家村,他有所挑衅,顿时后怕不已。

    “云哥,回来了,掌门没有为难你吧?”

    李飞张张嘴,憋红了脸,想要为之前的事道歉,却放不下脸面。

    李观云不置可否:“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只能尴尬的重复。

    原本李观云甲上资才,他已经有依附之意,但白天殴打外门弟子,还和内门弟子结怨。

    哪怕甲上资才,毕竟还没有成长起来,李飞踟蹰不定,生怕依附不成,反倒让自己惹祸上身。

    被内门弟子惦记,不论新晋还是外门,必然夜不能寐。

    李观云若有所觉,目光望去,李飞讪讪一笑。

    不以为意,李飞不过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副常相。

    瞻前顾后本是常事,首鼠两端总是如此。

    一来一回之间,宝贵的心力损耗,有限的光阴虚度,到头来一句平平淡淡才是真,聊以**。

    而所谓心性极佳,便是不受这些杂念所困,坚定不移的向前,哪怕堕入深渊,亦能说一句不负此生。

    刘权将李观云迎进,叹息道:“李兄,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如今……”

    李观云笑道:“我如何闯下大祸?”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那可是内门弟子,现在李兄你的名号,已经在天莲派内门弟子中传开了。”

    刘权见他不在意,头皮发麻。

    “那又如何?”

    “如何?内门弟子,在天莲派中地位尊贵,你不顾何鸿风脸面,相当于不把内门弟子放在眼里。”

    “他们要对付我们这种新晋弟子,简直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李飞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如果换做是他,还不得屁滚尿流,赶紧趁夜逃下山去?

    想必李观云再怎么狂傲,听到所有的内门弟子将他视作眼中钉,也无法和之前一样淡然吧。

    所思及此,李飞心中还有点窃喜,又连忙按灭,他窃喜什么?那样岂不是一个小人?

    于是放目望去,见李观云面不改色,李飞呆了呆。

    似乎不是李观云要怕内门弟子,而是内门弟子应该敬畏他。

    李飞哑然失笑,今天晚上是脑袋抽抽了?想的什么?

    打定主意,后续和李观云保持距离,即不依附,也不落井下石。

    李观云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一只蚂蚁?”

    “这只是一个比喻,你懂我意思的,李兄,恕我直言,白天的事情,你太冲动,也太自信了些。”

    李观云摆摆手:“休息吧。”

    “你我三人一起上山,也是缘分,理该互相帮扶,李兄,我打听到一些情报,天莲派有新晋、外门、内门,三种弟子,身份是天差地别,你力压万振海,已经把外门弟子得罪死了,但他们应该知道你的厉害。”

    “可不顾何鸿风的脸面,却是让内门弟子也跟着掺和进来。”

    “我了解到的,是天莲派的早课,平常情况下,三种弟子互不干涉,外门弟子和新晋弟子,入偏殿,听长老宣讲,内门弟子自由很多,一般会在广场旁边的天莲池修行,大抵是不容易碰上的。”

    “不过天莲派有规定,每个月初,三类弟子会统一在广场接受检验,同时互相映证修行进度,还有三天…”

    刘权说的口中发干,却见李观云已经进入修炼,无奈道:“我说了这么多,李兄,你听没听到?”

    两日来,风平浪静,李飞对他敬而远之,刘权说了几次,没有答复,也就放弃了。

    这两天时间,李观云一直在修行白莲大法,不愧是天莲派不传之秘,哪怕第一层,也十分精深。

    这一卷大法,不仅有内力的修炼方法,也存在克敌制胜的武功。

    但第一层心法,并无高深武学,只是打个基础,两天的时间,李观云已经将大部分内力,转化为白莲内力。

    白莲内力的质量,远胜寻常,李观云的境界居然有所跌落,回到了六脉武者的程度。

    如果全部转化,应该还会跌一个层次。

    两日苦修,不能转化完成,差了一线,所幸暂且歇息。

    此刻夜深人静,两人入眠,冥冥中的召唤从未消退,李观云想起那方天莲池。

    池中究竟有何物,能够对他产生感应,而且貌似不仅是他,那夜遇上的大师姐,绝非是偶然。

    这白莲大法,修炼起来也出乎预料的顺利,可以说如有神助。

    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好的功法,又或者说,天生就和他百分百的契合。

    疑惑实在太多,李观云轻轻推开房门。

    今夜暗月,于廊道中行走,万籁俱静,别有一番诗意。

    忽有一些异动,李观云屏息凝神,隐于暗影之中,只见一名颇为俊秀的外门弟子,在小院假山边东张西望。

    不一会儿,那外门弟子出声轻唤,很快就走出一个有几分姿容的女弟子,两人三言两语,抱在一处。

    彼此间的动作,渐渐热情,轻车熟路,显然不是一次两次,李观云不由一个白眼,他是没心情欣赏激情大戏。

    悄然退走,天莲池边,略带三分希冀望去,又笑自己自寻烦恼,果见那清冷如仙子的身影,脚步便动了。

    立在雕栏之侧,心中那断断续续的召唤,似乎也停歇了。

    侧首望去,她的面容依旧冷淡,失笑一声,闻得莲花芬芳,内力增长,便寻了池边一个蒲团坐下。

    兴许是心情比较轻松,最后一丝内力,也转化为白莲内力,境界得花香之助,没有继续倒退。

    白莲若有所思,观他气息一变,透出一抹纯洁意蕴,知他已经修成白莲大法第一层。

    眼中微微一讶,很快便隐没在清冷之中,放目于中心那一亩天莲池。

    她,也在修行,但对她来说,丹药无用,花香仅仅好闻,她的层次,需要感悟。

    感应那冥冥中的召唤,是积蓄感悟的好方法,是以她若是无事,每夜都在天莲池边驻足。

    ……

    夜半归去,却有弟子前来传令,来到天莲掌门的住处。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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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守宫砂

    天莲掌门温和道:“中三重不可急迫,而需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这些,不必为师多说,你应该心中清楚。”

    “弟子深知。”

    片刻,天莲掌门轻声道:“他也能感应到池中之物的召唤吗?”

    “他已经修成第一层。”

    “这?”天莲掌门一讶:“以你的天资,也是半月有余,才能转化白莲内力,且你六年前境界不过六脉,内力较少,转化起来更为容易,他七脉内力,竟在三天内修成第一层,不愧是通……”

    白莲微惑,师父有什么瞒着她,但她不多问,许是有所隐情。

    “内门弟子闹腾就闹腾,敲打他一番也好,白莲,最近玄武国有变,为师和易副掌门要赶往皇都,数月不能归来,天莲派,暂时就由你执掌,各位长老,也会协助你,先熟悉一下当掌门要做哪些事。”

    “弟子听命。”

    “有机会,你可以将下三重传给他,但中三重绝不能外传!”

    “是。”

    “另外,三月之后宗门斗武以及新晋弟子考核,我和你易师叔若无法按期赶回,也由你主持。”

    ……

    翌日,是天莲派月度大检验的日子,对于这个月度大检验,新晋弟子中大部分人闻所未闻。

    来到天莲派广场,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波,神似一家之中,大儿子和小儿子。

    至于新晋弟子们,则畏畏缩缩的掉在最后面,地主家里打杂的佣人,是没得跑。

    李观云甫一出现,顿时吸引了绝大部分弟子注意。

    他以新晋弟子的身份,将内外两门弟子得罪的事迹,属实前所未有。

    那些个外门弟子,目光愤愤,也有敬畏,毕竟没有几个外门弟子,觉得自己比万振海厉害。

    李观云连万振海都能收拾,内门弟子的面子都不给,又岂会惧怕他们这些外门弟子。

    内门弟子的目光就放肆多了,在何鸿风的渲染下,李观云的狂傲之气,着实让大部分内门弟子不舒服。

    “这就是李观云,果然是目中无人,以为自己甲上资质,就可以无视师兄师姐。”

    新晋弟子们,神色复杂,想他们还在为成为外门弟子努力,李观云已经和内门弟子眉来眼去。

    虽然,是以卵击石。

    来到新晋弟子群中,左近少年少女,无不后退数步,和他刻意拉开距离。

    李观云放目四顾,发现一件奇事。

    新晋弟子中,有男有女,但内外两门弟子,却是清一色的男子,寻觅不到女子的身影。

    莫非是天莲派门规严格,招收女弟子较少?免得男女相吸,发生欢爱之事。

    一念及此,不由想起昨夜那对共赴云雨的弟子。

    目光转去,还真在外门弟子中,看到昨夜的男子,但没有看到女子。

    “我记得,天莲派不是男女弟子均等吗?怎么没有看到师姐们?”

    “都在大师姐麾下,天莲派门规严格,男女弟子,基本都是分开的,也只有月度大检验,才会集合。”

    “兄弟你懂这些,这个月度大检验,又是什么情况?”

    周围数人望去,那新晋弟子正要解惑,大殿前面的高台,站出以为长老:“安静!”

    一言既出,内外两门弟子当即噤声,新晋弟子们,也还记得三日前发生的情况,连忙闭嘴不言。

    齐齐放目过去,天莲派诸位长老,有男有女,都已到齐,在高台上讲话的,是一名面容严峻的长老。

    “内外两门弟子,对于检验,了熟于心,新晋弟子中,应该还有许多人不了解。”

    “你们要三个月之后的考核通过,才能算是我天莲派正式弟子,在此之前,本不必参加月度大检验。”

    “不过为让尔等深知我天莲派门规严厉之处,哪怕是成为了外门弟子,乃至内门弟子,也不代表可以松懈。”

    “月度大检验一月一次,若是查出差错,不论内外弟子,轻则逐出山门,重则当场击毙!”

    一众内外弟子面色如常,新晋弟子们听到‘当场击毙’四字,无不是惶恐不已,门规如此森严。

    “检验开始。”那严峻长老说完,众长老分为男女两派。

    偏殿一处,天莲派的女弟子,在大师姐的带领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大师姐,原来天莲派内,女弟子并不少啊!”新晋弟子中,有人目露迷醉之色。

    “大师姐…”

    李观云耳朵一动,原来是旁边的刘权,那痴痴的模样,似乎中毒很深。

    这时候,广场已经开始有序进行月度大检验,首当其冲的,是男女内门弟子。

    一位长老歉然道:“白莲师侄,例行检查。”

    白莲颔首,伸出手臂。

    纤细洁白的手臂,一点朱红醒目。

    新晋弟子不论男女,目光都放在接受检验的白莲身上。

    看到那朱红一点,有认识的不便多言,但也有人大刺刺问出。

    “大师姐手臂上的东西,是啥?胎记吗?”

    “蠢货,那是守宫砂。”

    那发问弟子支支吾吾:“守…宫砂。”

    此言一出,这些个少年少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者有之,霞飞双颊者更甚。

    “脸红个什么劲,很正常,天莲派收的就是我们这种,还记得一开始的摸骨吗?就是为了检验。”

    “等到女弟子成为正式弟子,也会点守宫砂,至于我们男子,则是通过摸骨辨别。”

    有弟子拍拍胸口,傲然道:“没错,我是童子我骄傲!”

    女子观砂,男子摸骨。

    不多时,内门弟子全部通过考核,严峻长老道:“外门弟子出列。”

    一个又一个的弟子上前,又下去,众人谨记天莲派门规,绝不敢与师姐师妹、师兄师弟私通。

    新晋弟子们看在眼里,心中也有思量,天莲派身为五大宗之一。

    哪怕不修白莲大法,藏书阁内的武功,也远非流传在江湖上的秘籍能比。

    既然加入了天莲派,自然也要守天莲派的规矩,况且天莲派,也并非严令入门之后,一辈子不通男女之事。

    达到一定的入门年限,又通过某些考验,是可以成为记名弟子,保留武功下山。

    考验并不算难,是以天莲派其实有不少记名弟子。

    天莲派势力,也不仅仅是一座莲华山。

    当然,如果按捺不住,思想滑坡,在莲华山内发现私通,惩罚极为严厉。

    李飞在村里的相好,能说出等他二字,便是明白其中关节,只待李飞学成之后,衣锦还乡。

    检验台上,一名女长老,望见一女弟子臂上朱砂,似在沉思。

    那女子地佯装无事:“长老,还有很多师姐师妹。”

    女长老伸手一抹,那朱砂当即抹去,化作一抹残红,而守宫砂,若非破身,绝不会去。

    女弟子面色大骇,女长老暴喝,一巴掌甩去:“贱人!”

    喝声一出,微微骚乱,身后的女弟子,也看到她的朱砂已去。

    “靳师妹,糊涂啊。”

    “她以前入门时,我看她就是个骚浪蹄子,受不下寂寞,现在果然不出所料,污了我莲华山名山大泽。”

    女弟子如丧考妣,女长老道:“有弟子元阴已失,请执法严长老执行门规!”

    男弟子中,也有骚动,这姓靳师妹破了身子,总不可能是自己干的,而内门弟子都通过了,那么这嫌疑人?

    果然,昨夜李观云所见,那颇为英俊的男弟子,面上惴惴不安。

    严长老怒目而来,先天武者的气势,因为执掌刑罚,更为森然,沿途内外两门弟子,无不暗惊。

    靳师妹花容失色:“大师姐,大师姐救我。”

    天莲派有白莲这位掌门亲传,原本内斗龃龉可能更可怕的女弟子之间,明面上暂且是相亲相爱。

    白莲为人清冷,对于女弟子,却也十分爱护,这靳师妹看到严长老,立时向她求救。

    “你违反门规,我如何救你,是与谁私通,尚可从轻发落。”

    靳师妹一呆,垂下脑袋:“我,我不能。”

    “靳师妹,你快说吧,不然严长老铁面无情,你心里没点数吗?”

    “靳师姐,不值得。”

    靳师妹人缘不算太差,传来许多劝阻的声音,然而靳师妹低头一言不发。

    严长老来到近前,靳师妹瑟瑟发抖,便有女弟子站出:“是谁和靳师妹私通,还不赶紧站出来,想让靳师妹一个人受罚吗?”

    外门弟子中,你看我,我看你,俱都一头雾水,而那名私通的男弟子,咬牙良久,始终不敢站出去。

    严长老也比较有耐心,等了片刻,无人答话,靳师妹心中微凉,一眼望去。

    那男弟子连忙低头,生怕别人认出他似的。

    “靳师妹,你瞧瞧,赔了身子又折情,你太糊涂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

    靳师妹面如死灰,明明昨夜,不是如此,难道他真的变心,亦或者说,她看错了人?

    严长老冷面道:“律法无情,你既然打算一人承受,稍候另一人查出,自废武功即可,至于你。”

    “靳师妹,你快招啊!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们两人受过,你还能保有一命。”

    倏地一抹猩红流淌台阶,靳师妹软倒在地,严长老拂袖而去。

    惊呼声起:“靳师妹咬舌自尽了!”

    有一和靳师妹叫好的内门弟子,娇声怒斥:“是哪个混蛋,占了靳师妹的身子,还不认账!给我滚出来。”

    外人弟子中噤若寒蝉,忽然一声惊叫,众人目光望去,那发声的男弟子。

    “师姐,是陈凡,陈凡这小子,定是蒙骗了靳师妹。”

    “你真是不知羞耻,给我们男人丢脸。”

    陈凡面色灰败,看着靳师妹倒在台上的尸首,眼目刺痛:“我不是,我只是还在犹豫……”

    “靳师妹都死了,你怕就是怕,别说什么犹豫不犹豫的。”

    事情无法更改,元凶这才出现,那发声师姐,狠狠盯着陈凡,目中竟有三分杀意。

    “靳师妹看错人了。”

    “可不是,铁打的负心汉,仗着自己一张脸,把靳师妹骗了。”

    严长老道:“已有人受过,自废所学,留汝一命,即刻滚下山去。”

    陈凡失魂落魄,想要上台去看一看靳师妹遗容,然哪里上得去,心中大骂自己无蛋鼠辈。

    又羞又愧,简直是痛不欲生,怪叫一声,狂奔而走。

    “负心薄情,可怜靳师妹,用自己的命,换了这样一条狗……”

    话音夏然而止,那陈凡奔到莲华山边缘,不顾雕栏阻拦,投身无底悬崖。

    那师姐面色缓和几分:“总算靳师妹没有看错他。”

    但目光一转,靳师妹和陈凡都死了,人死如灯灭,不过是天莲派门规下的一对苦命鸳鸯罢了。

    除此二人,后续倒也没有出现其他状况,外门弟子们顺利通过检验。

    新晋弟子们,看到台上发生的种种,一时之间,心惊肉跳。

    少女觉得旁边的少男,是致命的毒药,少男觉得旁边的少女,是烂肠的砒霜。

    不知何时,男女自动分为两边,哪怕之前有些许好感,此刻也不敢表露丝毫,生怕一时不慎,犯下大错。

    月度大检验落下帷幕,接下来是三类弟子的交流,促进感情。

    不过在见识了方才一幕以后,男女各自保持距离,交流来交流去,怕是只能交流出基情和姬情。

    一群外门弟子,正在交流修炼心得,李飞定定神,在同伴讶异的目光中,走向一位看上去颇为温和的外门师兄。

    那师兄正在和人交谈,见得李飞寻来,两人话音一停。

    “两位师兄好,我叫李飞,是李家村……”

    “闲话不多说,你测验之时,是什么资质?”

    “那个,是乙下。”

    “乙下资质,入不入门还两说,一边去,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李飞灰头土脸退回,心中好不气恼,发现方才同伴面露讥笑之色,暗自冷笑。

    两个外门师兄,如此高傲,几个新晋弟子,也嘲笑于他,他一定要悄悄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目光望去,却见刘权和几位外门师兄笑谈甚欢,心下不是滋味。

    “师弟年纪轻轻,甲下资才,师兄我看啊,勤加修炼,铁定入门,他日成为内门弟子,也有很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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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习霸

    “师兄谬赞了。”刘权颇为谦逊,那师兄见此,也面上甚悦,主动询问起刘权修炼事宜。

    新晋弟子,虽有每日早课,可找长老解惑,但人数众多,长老也应付不过来。

    这每月检验,就是这样一个交流平台,增进感情的同时,若能寻到聊得来的师兄,未尝不能指点一二。

    李飞环顾四周,发现不止是他吃了闭门羹,不少和他一样有勇气的新晋弟子,也被打击到。

    也并不仅仅是新晋弟子,有外门弟子想找内门弟子交流,比他更狼狈者同样不少。

    反观女弟子那边,却是十分的团结,有新晋弟子,居然找上大师姐。

    “大师姐,我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就听说天莲派掌门收到一位年仅十岁,不出世的天才。”

    有内门师姐面露不快:“注意点,这是大师姐,时间何等宝贵,不要来叨扰。”

    “没关系的,都是同门。”

    那少女见白莲也不比她大,风度却拍马不及眼前的人。

    方才被那内门师姐一喝,差点受惊离开,现在听大师姐细语,当即受到鼓励,小声问道。

    “那大师姐,我有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可以。”

    新晋的女弟子中,便传来一阵欢呼声。

    “大师姐你也太宠她们了,能不能成外门弟子还不一定,每个人只许问一个问题,大师姐还得修炼!”

    李飞瞧着瞧着,艳羡不已,新晋女弟子,竟然能找上大师姐。

    那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修习不传之秘,白莲大法。

    放眼玄武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天之骄女,与之相比,天莲派内门弟子,都需要仰望。

    话说男弟子里面,怎么就没有一个大师兄?

    收回目光,心中无比感慨,他虽然打定主意要悄悄努力,但如果有贵人相助,岂非事半功倍。

    ‘我的贵人在哪里?’李飞心有残念,目光有意无意望向一处,十余名内门男弟子。

    内门弟子中,只有小半人在交谈,视线漫不经心间,投向新晋弟子这边。

    李飞悚然一惊,顺着那视线望去,发现正欲离去的李观云。

    这时候,有个内门弟子眼神示意,那外门弟子中,当即走出一人,朝这边大步而来。

    李飞惊上加惊,连忙想要上去提醒李观云,犹豫片刻,他和李观云无亲无故,何必给自己惹事。

    一咬牙,刘权说得对,彼此算是有缘分!

    刚要踏步,却见自己犹豫之时,那外门弟子,已然找上李观云。

    李观云无心与人交流,他的修炼速度,注定彼此都是过客而已,还不如回屋修行。

    也没有人敢和他交谈,新晋弟子畏之如虎,外门弟子更知他得罪内门弟子的意义。

    却见一人,满脸和气而来,一众外门和新晋弟子面露惊异。

    谁这么大胆子,明知李观云得罪内门弟子,还敢上前和他结朋交友?

    “是吴书,外门弟子中排名前十的人物,不在那万振海之下,和内门几位师兄也交好,难怪不怕何鸿风师兄。”

    吴书有礼道:“在下吴书,李兄大名,早有听闻。”

    “你听过我什么大名?”

    没想到李观云这么直白,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这是吹捧之词,暗骂一声此子情商真低。

    吴书一笑:“自然是李兄的威风,我是十分敬服的,内门弟子自来高傲,与我们外门弟子有矛盾。”

    “其中还有这些关节?”

    吴书道:“可不是?我觉得李兄是有骨气的人,但何鸿风师兄乃内门弟子,你们差距较大。”

    “你与我说这些废话,所为那般?”

    吴书皱眉道:“李兄,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我知你甲上资质,追上何师兄指日可待,为你推荐一处宝地!”

    “哦?什么宝地?”

    吴书哈哈一笑:“李兄请随我来。”

    说罢在前引路,走到天莲池边,淡雅花香飘来,十数蒲团罗列在地,此刻尚且无人。

    “这天莲池边,正是修炼宝地,天莲花香,有增长内力之效果,李兄若是能在这里修炼,当是进展神速。”

    “这些,都是内门弟子的位置吧?”

    吴书道:“确实如李兄所说,但内门弟子,也无法时时在此修行,空出了位置,正需要李兄这种资才来把握。”

    李观云晚上也来过几次天莲池,知这蒲团共有两处,一处是男弟子,一处是女弟子。

    女弟子那边,分为五等,男弟子这边,却只有四等。

    吴书手指第五等的五个蒲团:“李兄你看,这五等共有五个蒲团,第二个,是何鸿风师兄的位置。”

    李观云颔首,吴书又指:“这第三等共三个位置,中间那个,是习霸师兄的位置。”

    天莲池边,修炼效果都差不多,之所以要以金字塔来排位,也是代表了内门弟子各自的身份高低。

    何鸿风不过是内门弟子的末尾,但这习霸师兄,则是男性弟子中前五之人。

    “这边第一等为何没有位置?那边却有?”

    “女弟子中,有大师姐,她当然是独一档,天莲派男性弟子中,无人有那个器量做大师兄,只有两位候补。”

    吴书对他竖起大拇指:“我看李兄你啊,有机会成为大师兄!”

    李观云一笑,吴书又道:“李兄资质出众,如果能在天莲池边占个位置,修炼起来必然如有神助。”

    “可惜我还不是内门弟子。”

    吴书道:“诶!同门师兄弟,如手足一般,习霸师兄修炼《王霸八法》,最近在闭关,这位置就空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

    吴书道:“我和习霸师兄交情笃厚,他闭关之前,将位置暂时让给了我,但我觉得,李兄比我更配。”

    “你要让位与我,这不是太好吧?”

    吴书道:“这哪里话?李兄莫拒绝,枉费我一番好意,再过不久,弟子们离开广场,明日李兄尽可在此修炼。”

    “择日不如撞日,我观今日风景独好,不如现在就来试试?”

    吴书愣住,一拍手掌,赞不绝口:“李兄果然是气度非凡,请了,我来为李兄护法,震慑宵小!”

    李观云便坐上位置,吴书还有点转不过弯来,果然如内门师兄所说,此子狂出天际也!

    广场众人多在交谈,但自从吴书带李观云去到那蒲团边,声音便低微下来。

    有意无意,都在望着这边。

    此刻,见李观云竟然大刺刺的坐上蒲团,看那模样,还真的在修炼。

    “我的天!”

    “他哪里来的胆子,谁给他的勇气啊!”

    “那可是内门弟子的座位,哪怕是没人坐,也不是外门弟子能够染指,他一个新晋弟子,凭什么敢?”

    “我知道他和何鸿风师兄有嫌隙,但还是小看了他,他现在坐的位置,如果没看错。”

    “那是?”

    “啊习霸!”

    “习霸师兄来了!”

    一股气息横冲直撞,霸道无双,外门弟子中有些不济的,已经东倒西歪,显出一条虎背熊腰的大汉。

    新晋弟子中,李飞怛然失色。

    正和外门弟子相谈甚欢的刘权,也是面色微变。

    那外门弟子见刘权颜色:“你刚说,是和这小子一起上山的,听师兄一句劝,离他远一点,他已经完了。”

    刘权张张嘴:“师兄,他就是坐了个位置,没那么严重吧?”

    外门弟子摇头道:“这天莲池边的蒲团,是内门弟子专属,代表着每个内门弟子的尊严。”

    “他惹了何鸿风师兄,也许还有商量的可能,但现在坐在第三等第二位,那可是习霸师兄啊!”

    刘权望向大汉,吃了一惊:“习霸师兄!”

    “习霸师兄,所修《王霸八法》,是白莲大法之下的顶级武功秘籍,他个人的实力,乃是圆满武者。”

    刘权咽了口唾沫,难怪习霸师兄气势如此慑人:“通了十一脉的圆满武者。”

    “没错,十一脉为圆满,十二脉为大圆满,王霸八法刚猛无俦。”

    “内门男弟子中,除那两位得了白莲的师兄,习霸师兄近为魁首!”

    刘权心中复杂:“李观云,唉!”

    外门弟子摇头不已:“别感慨了,没有用的,习霸师兄最喜欢用爱的教育,被他盯上,保管爱的死去活来。”

    习霸师兄排开众人,虎目一眯,盯着还在修炼的李观云:“姓李的小子,谁让你坐这里的?”

    声音十分浑厚粗重,左近几个离得近的新晋弟子,脑瓜子嗡嗡的。

    有外门弟子连忙运功,这才维持不动:“习霸师兄王霸八法,霸气侧漏,端是摄人心魄!”

    “是啊,这王霸八法,仅在白莲大法之下,是我天莲派一等一的武学神功,习霸师兄圆满武者,更增威力!”

    “那两位候补大师兄不出,几个是习霸师兄的对手?这姓李的,不给何师兄面子就算了,还敢撩拨习霸师兄。”

    “你们猜,他能在接住几招王霸八法。”

    “几招,你也太高看了他,我觉得习霸师兄霸气侧漏,光是气势,就能使其失禁丧胆!”

    刘权听得众人耳语,唉声叹气,但此情此景,他新晋弟子,爱莫能助。

    目光一动,望向高台那边,长老各自离开,内门弟子,不论男女,皆安坐,拱卫在那位大师姐旁边。

    见那风华绝代,刘权目光痴迷,一如李飞要悄悄惊艳所有人,他却是观那风姿而沉迷。

    “大师姐,这是他故意占据内门弟子之位,按照门规,习霸师兄理该出手教训,以免他骄纵忘形。”

    一众内门弟子在侧,何鸿风也有所倚仗,言语中不失恭敬,却也有三分告诫之意。

    李观云得掌门召见,之前让大师姐传令,何鸿风未免大师姐庇护,刻意把话说死。

    白莲目光投去,面上微有波澜,很快隐没,左近女弟子暗惊。

    “你们这些男的斗来斗去,以为大师姐会有兴趣去管吗?”

    有女弟子,对于何鸿风阴阳怪气的话不满,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何鸿风见那女弟子,认出她姓余,在他之上,讪讪一笑:“余师姐说得是。”

    心中暗恼,自从大师姐横空出世,两位候补大师兄远远不如,哪怕大师姐无心争斗,手下女弟子却是狐假虎威。

    天莲派雌威大涨,男性内门弟子无人敢直撄锋芒。

    ‘呜呼哀哉,阴盛阳衰!我们这些男性内门弟子,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何鸿风目光望向后山闭关所在,希冀着候补大师兄,能够挺身而出,一朝震慑所有人!

    而余师姐盛气凌人,也叫不少男弟子心中默默,发现何鸿风目光,不禁随之望去。

    那余师姐见此,心中冷笑,他们心有怨愤,毫无作用。

    纵然候补大师兄,在大师姐面前,也不过是阿猫阿狗,殊不知大师姐的白莲大法,已至…

    这时,余师姐低声道:“习霸下手没轻没重,闹出人命他也得滚出山门。”

    话一出口,有女性内门弟子附和:“是啊,习霸的王霸八法,打起来跟虎熊要命似的。”

    众人闻言,或笑而不语,或目露忧色,但无一例外,都是觉得习霸招式杀伤力较大,容易让事态不可控制。

    何鸿风连道:“习霸师兄,应是知道分寸。”

    众人各有所思,何鸿风轻声问道:“大师姐觉得,这小子能在习霸师兄的王霸八法下,支撑多久?”

    那首先出言的余师姐,名余秀,也是一位丽人,只因在大师姐旁边,显得平平无奇。

    白莲不语,余秀迟疑道:“最多两三招吧?”

    场内,习霸一声吼出,李观云身躯微微摇晃,顿时惹得一阵讥笑。

    “习霸师兄霸气未出,仅仅是一缕气势,已经让这小子身如糠筛,等会可别尿了裤裆。”

    “可不是,习霸师兄的厉害,可不像何师兄那么好说话。”

    李观云缓缓睁眼,见眼前习霸与吴书:“何故来扰我修行?”

    习霸双目圆睁:“扰你修行?”

    一侧吴书身躯剧震,只听习霸道:“你坐了我的位置,还敢说我扰你修行?”

    “是吗?你就是习霸?”

    目光望来,吴书身子一抖:“习霸师兄,这李观云说要给我看个宝贝,直接给我拉到这里来,二话不说,就坐下去修行起来,师弟我人都看傻了,现在哪怕习霸师兄您不出现,我都要上去好好的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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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王霸八法

    说罢撸起袖子,作义愤填膺状。

    习霸手一挥,蒲扇大的巴掌扫来,吴书跟个小鸡崽似的,踉踉跄跄退到人群里。

    四五个人堪堪将他扶住,吴书擦了把冷汗,总算没有让何师兄的交待落空。

    “原来你还不认识我,很好,今天师兄就教教你,什么叫做爱。”

    “嘶!”

    “嘶!”

    一连串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习霸师兄果然深藏不露,博学多才,惊为天人啊。

    有弟子瞠目结舌:“习霸师兄,好骚!”

    习霸咂咂嘴,好像说的话有点不对劲,不管了,反正教会李观云爱的道理就可以。

    浓眉大眼的脸上,显出一抹森然笑意。

    轰然一声,王霸八法第一法,霸气爆发!

    他身前李观云,发丝飘扬,天莲池中莲花,也低低伏下绿叶。

    他身后弟子,受霸气扑面,无不是呼吸一滞,勉强保持秩序后退。

    刘权咋舌:“好猛烈的气势。”

    外门弟子道:“王霸八法的霸气爆发,自然不是寻常武者能够承受,你我退远一些,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高台上,余秀道:“王霸八法,先练霸气,再练王气,习霸现在霸气,已经大成,恐怕不久就要修行王气了。”

    何鸿风也有几分佩服:“师姐所言无错,王气大成,就是王霸之气,光凭气势,便能不战而屈人。”

    余秀目光微眯:“奇怪,他在这般猛烈的霸气之下,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再观旁边白莲,一直是无甚波动,余秀习以为常,大师姐向来是平淡如水。

    不过这种不对等的战斗,大师姐按理来说,会告诫习霸点到为止。

    然而大师姐没有开口,现在那李观云好像也确实有点料。

    何鸿风冷笑道:“强撑罢了,谁不会呢?”

    广场上,见李观云面不改色,浑然一体,丝毫不受霸气所慑,不少弟子啧啧称奇。

    “能在习霸师兄霸气之下支撑,难怪敢出来卖弄,怕是真有本事。”

    “呵呵,莫要忘了,习霸师兄,仅仅放出霸气,还未出手!”

    习霸霸气压顶,李观云只是六脉武者,可一身白莲内力,却是从等阶上碾压王霸八法,纹丝不动。

    相持片刻,也有一缕气息流泻而出。

    习霸不屑一笑:“六脉武者,也敢在我面前猖狂。”

    身后刘权奇怪道:“他之前不是七脉吗?怎么又变成六脉了?”

    有不少人,也知道李观云是七脉武者,但现在的六脉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说三天前,是搞错了。”

    何鸿风也颇为讶异:“之前在藏书阁,他的气息,分明是七脉武者,现在是境界倒退?”

    余秀却有自己的见解:“他又不是年老体衰,怎么可能倒退境界,也许是修了厉害武功。”

    何鸿风闻言,目光微微凝重,他知道以前的李观云,没有修炼过武功。

    而但凡高深武学,会将武者体内的内力转化,可境界倒退这种事,只有极其强悍的武功才会引发。

    因内力的质量会大幅度增加,不得不缩减武者体内原本的内力总量,导致境界出现倒转。

    天莲派内,有这种显像的武学,包括白莲大法在内的寥寥数种。

    难道是白莲大法?

    何鸿风心中一跳,白莲大法,不传之秘,越阶战斗,家常便饭。

    摇摇头,天莲派修炼白莲大法的人,一双手数得过来。

    唯有最优秀的内门弟子,才能得传一二,他何鸿风都没有那个福气。

    如此绝世武学,哪怕甲上资才,也必须经受重重考验,才有可能习得。

    李观云不过入门几天时间,掌门岂会传他白莲大法?

    失笑一声,暗忖自己想多了。

    今日李观云,不论何种手段,必将知道内门弟子四字的分量!必将为自己的狂傲付出代价!

    习霸一拳,以泰山压顶之势轰来,除却李观云身下蒲团,其余蒲团皆四散而飞。

    习霸狞笑道:“王霸八法第二法,爱的教育。”

    不少新晋弟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习霸师兄拳势打死人都不奇怪,怎么还叫爱的教育?

    高台余秀面露嫌弃:“分明是霸者崩山,说什么爱的教育。”

    王霸八法第二法,霸者崩山,确实有夸大的成分,但如果习霸步入宗师境界,将王霸八法融汇贯通。

    那么这一拳,绝对有崩碎小山之能。

    何鸿风目光冷锐,习霸身为前五的内门男弟子,功力高深,这一拳下去,他都没有把握抵挡。

    却见那李观云,拳风将一头黑发吹到脑后,脸颊有所塌陷,面容仍是淡薄。

    刘权见此,心中微急:“他不会是被习霸师兄震住了吧?挡不住就跑,真想硬抗不成?”

    旁边与他交好的外门弟子,肖师兄摇头:“习霸师兄拳势刚出,他还有机会,但现在已经晚了。”

    一众外门弟子,面露嘲讽之色,这点斤两,也敢在习霸师兄面前放肆!

    新晋弟子们,对李观云敬而远之,但他殴打外门弟子,挑衅内门弟子的威风,也让不少人心里默默佩服。

    可是此刻,李观云到此为止。

    有些心肠较软的女弟子,已然别过脸去,不忍看到李观云惨状。

    毕竟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习霸这一拳,声势浩大,威力极强。

    李观云这细胳膊细腿,受那拳面一轰,不得当场骨断筋折?

    李飞也是捂脸不看的一个,对于李观云,他心情颇为复杂,但真要看着他惨像,却也有些抗拒。

    ‘嘭!’

    一声巨响,广场上防备不及的弟子,只觉耳膜刺痛,欲要裂开。

    李飞忍住刺痛,心中叹息,已然能看到李观云,在这一拳之下,五脏移位,七窍流血的惨状。

    “唉!”李飞长叹一声,背过身去,准备离开。

    “这!怎么会?”左近新晋弟子,望着天莲池边,双目圆睁,几近变声。

    李飞心中暗惊,猛地回头,顿时瞳孔涣散,惊愕交加。

    刘权也楞在原地,脑袋转不过弯来。

    他旁边那个外门弟子,嘴巴大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高台上观望的内门弟子,在短短一瞬之间,俱皆面色狂变。

    何鸿风豁然起身,见天莲池边,习霸砂锅大的拳头,由一只正常的拳头所阻,眼中饶是不能置信。

    何鸿风失声叫道:“他竟然能挡住习霸师兄王霸八法之二,这不可能!”

    余秀凤目之中,犹疑不定,她也没有想过,一个新晋弟子,能接住习霸的招式。

    目光望去,心中一震,如果没有看错,李观云身上隐露的气息。

    余秀疑惑自语:“那是……白莲之气?”

    何鸿风声音尖细:“余师姐,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他是一个新晋弟子!”

    其余内门男弟子,面色也和何鸿风差不多,绝对无法相信,李观云身上,有什么白莲之气。

    余秀哼一声:“难道你觉得我会看错吗?”

    内门女弟子中,有人娇叱:“余师姐修炼白莲大法,比你更清楚。”

    何鸿风狂擦眼睛,哪怕那白莲之气,不需要他用眼睛去看,仍是不能控制,擦掉了数十根眼睫毛。

    “何师弟,这确实是白莲大法啊!”

    何鸿风悲呼一声:“赵师兄,我,这,为什么?”

    说完之后,全身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抽走,一屁股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无法相信,不能承认,凭什么?为什么?

    李观云入门不过三天,何德何能学到白莲大法。

    想他何鸿风,天资甲下,经历了重重考验,在入门五年后,才成为内门弟子,学到一卷紫极经。

    紫极经是高深武功秘籍,可和白莲大法一比,完全不算什么。

    他,无法接受。

    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

    余秀心中一动,问道:“大师姐,三天前藏书阁掌门召见?”

    “是的,师尊见他甲上资才,传他白莲大法第一层。”

    余秀感慨道:“甲上资才啊。”

    甲上资才,百年一见,和甲中及以下,有天壤之别,是以此刻余秀惊讶归惊讶,倒也有三分理解。

    赵师兄拍拍何鸿风的肩膀:“何师弟,你是低估了甲上资才的分量。”

    何鸿风面如死灰,右手死死抓住椅背,将原木捏碎,仍不自知。

    在他那一批新晋弟子中,何鸿风无疑是最耀眼的资才,顺利成为外门弟子,同样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内门弟子,光芒收敛许多,但他习得紫极经,十分契合于他,也是前途无量。

    未尝没有机会,学得不传之秘,白莲大法。

    数年苦功,不过一个机会;三天光阴,获传白莲大法。

    何鸿风自言自语:“我好不甘心啊,赵师兄。”

    李观云随手接住王霸八法第二法,在内门弟子中顿时引震荡,广场上的外门和新晋弟子,却第一时间不太清楚。

    “咦?他六脉武者,竟然能够接住圆满武者,习霸师兄的王霸第二法?”

    “什么情况?”

    一些个外门弟子,那是纷纷摸不着头脑。

    李飞惊呆了,他想过李观云可能会有一点手段,但没想到,居然能直接和习霸师兄硬碰硬。

    刘权轻舒口气:“没事就好。”

    马上疑惑深重:“六脉武者和圆满武者,彼此相差五脉,这不合乎常理,难道习霸师兄外强中干?”

    言语落尽,有意无意望向旁边的那个外门弟子,肖师兄。

    有人大喝:“放屁,习霸师兄内门弟子前五,怎么可能是绣花枕头,换你上去,光凭气势就能让你吓破胆。”

    “但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习霸师兄这一拳雷声大雨点小,也许是有什么内情。”

    广场上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声音,又将名山搅扰成菜市场。

    刘权道:“肖师兄,你怎么看?”

    肖师兄的面色,从刚才的疑惑,到震惊,此刻慢慢平静下来:“如果我没有猜错,是白莲大法!”

    嘘声四起!

    “白莲大法,他入门不过三天,他能修成我天莲派不传之秘,白莲大法?”

    “我觉得他可能是横炼武者,不通内力的歪门邪道。”

    “胡扯,他那细胳膊,你觉得能是横炼?”

    吵吵嚷嚷的声音入耳,肖师兄轻声道:“各位,细观他身上的气息,和大师姐何其相似。”

    此言一出,整片广场,都诡异一静,见李观云隐露一丝的白莲之气,俱皆默然。

    是啊,若非不传之秘白莲大法,如何能越五脉对敌?

    况且习霸也不是普通武者,他修习的王霸八法,也是天莲派顶级武功。

    除了白莲大法,还有别的可能吗?

    “肖师弟没有说错,一年一度的宗门斗武上,大家应该见到过大师姐施展白莲大法时的风姿。”

    白莲大法四个字,仿佛有某种魔力,无数双眼睛望去,眼中的羡慕嫉妒,令人如同背负了一座朔极于天的山峰。

    新晋弟子中,李飞舌头和牙齿打架,木然的重复:“白莲大法,李观云获传了白莲大法。”

    绝大部分新晋弟子,与他无异,呆滞自语。

    他们还在为了成为外门弟子而努力,哪怕通过一半的淘汰率,也只是外门弟子,学不得高深武功。

    唯有成为内门弟子,才能有机会一览顶级武学。

    纵然如此,也不过获得了一个可能传授白莲大法的机会。

    毕竟天莲派内门弟子二三十人,学到白莲大法者,仅仅是个位数。

    此刻,却有这么一个人,直接站在在场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到达,甚至看都看不到的终点。

    心中之思绪,怎一个繁杂能道尽。

    感受到李观云在铁拳下纹丝不动,习霸作为交战者,瞬间就感应到白莲之气。

    浓粗眉毛一挑:“竟然是白莲大法,我王霸八法霸者大成,正愁不能领教这‘不破之法’的奥秘。”

    喧嚣入耳,随风而去;目光成山,崩散成沙。

    李观云细细体会白莲大法的奥妙,确实当得起一句不传之秘。

    白莲大法,得莲花之真蕴。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无垢无漏,又名不破之法。

    便是玄武国弥陀山的绝学《金刚佛陀功》,在白莲大法不破二字面前,也差了一线。

    他六脉武者,一身白莲内力,不受圆满武者霸气所动,不受崩山一拳所伤。

    白莲大法,不破之名,凿凿如铁!

    “王霸八法第三式,断河!”

第11章 不破之莲

    习霸招式一变,两拳轰出,不似方才声势浩大,反而无所异象,显得慢慢吞吞。

    李观云却是看出端倪,这第三法断河,不似崩山刚猛,而有一股绵绵不绝的气劲在暗中涌动。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运起一身白莲内力,也挥出两拳。

    李飞等一众新晋弟子,已经是震得说不出话来,外门弟子中,稍微有几个冷静角色。

    刘权见习霸再次出招:“习霸师兄这一式,却是平平无奇,是气势已衰?现在开始走下坡路了?”

    左近外门师兄失笑,刘权一头雾水,他眼中所见,确实是习霸力有未逮。

    肖师兄道:“这是王霸八法第三式,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这李观云初练白莲,彼此又有五脉差距…”

    刘权有点不太确定道:“肖师兄的意思是,李观云会输?”

    不必肖师兄答复,左右有师兄道:“对于白莲大法,我们当然是知道厉害的,不过问题在于。”

    “习霸师兄霸者大成,本身又是圆满的十一脉武者,那李观云虽有白莲大法,但六脉局限,又仅仅修炼三天。”

    “是啊,他的赢面微乎其微,三天时间,哪怕甲上资才,也顶多入门,不可能全部转化为白莲内力。”

    “等到白莲内力消耗一空,他仍是必败无疑。”

    外门弟子交头接耳,李观云白莲大法一出,着实让众人大吃一惊。

    不过惊讶之后,羡嫉之余,局势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肖师兄点头:“各位,无论如何,此子甲上资才,获传白莲大法,还能和习霸师兄正面过招。”

    刘权闻言,心中一动,只听有师兄点头道。

    “没错,万振海受辱,却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值得同情之处,与我等更是毫无干系。”

    肖师兄叹息道:“不论他是胜是败,我等外门弟子,还是不要针对他比较好,说直白些,不够资格呀!”

    “肖师兄所言甚是。”

    “肖师弟所言甚是。”

    偌多附和者,心情也是复杂,他们之前还对李观云冷眼相待,嘲讽交加。

    但是此刻,依稀看到宗门斗武时大师姐的风采。

    李观云甲上资才,又得白莲大法,不论是否愿意承认,纵然才入门三天,也已经和外门弟子们拉开了距离。

    见肖师兄感叹之貌,刘权心下也爆发出一股浓烈的艳羡,明明昨夜大家还住在一处,今日一见,却似天各一方。

    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不可能,他一定是偷学了白莲大法,他凭什么入门三天学到不传之秘。”

    刘权目光望去,见那出声之人,原来是吴书。

    肖师兄不怀好意道:“吴书啊,人家连内门弟子都不惧,必有倚仗,你一个外门弟子,跟着掺和什么?”

    此话一出,左右无不颔首,吴书垂头丧气,众人只能是心下为其默哀。

    他虽是外门大名鼎鼎的人物,但陷害那李观云,却是万万不该。

    此刻彼此差距一览无余,外门弟子,资格都不够。

    此战之后,李观云完全有底气和内门弟子相提并论,吴书那般小人行径,但凡李挂念几分,有他好果汁吃!

    高台上,何鸿风抓碎扶手:“他能和内门弟子持平又如何?终究不是内门弟子,习霸师兄,必让其吃尽苦头!”

    何鸿风面色狰狞,心中却是颇为寒凉,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习霸令李观云丑态尽出。

    毕竟白莲大法一出,假以时日,他终将难望项背,现在场内的习霸,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赵师兄摇头道:“何师弟,何来如此深仇大恨,此战过后,不如找个机会致歉,你与他还是同门。”

    不管怎样,李观云和内门习霸分庭抗礼,已经是铁打的事实。

    “我……”何鸿风捏紧拳头,如何能低得下这个头!

    场内四拳相交,凭空炸裂一股气劲,习霸身后新晋弟子倒了一地,外门弟子相互搀扶才能站稳。

    众人无暇他顾,连忙把视线投去,但见天莲池中,碧水激荡,一颗颗透明的水珠,在一片片绿叶上流转。

    直面断河一式的李观云,身上白莲之气大放,仍是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李飞喃喃自语:“白莲大法,好生厉害,仅仅修炼三天,便能越阶五脉而战!”

    新晋弟子,无不是目露神往,这白莲大法,夸张的吓人。

    十二正经之前,一脉的差距,虽非天堑,也绝对不低。

    连越五脉,可谓是云泥之别。

    习霸修炼的也不是大路货,而是顶尖武功。

    但在白莲大法之下,径直抹平了这些差距,李观云仅仅修炼了三天而已啊!

    多半只是入门的程度,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如此神功,如何不能引得天下武者前赴后继!

    外门弟子中,肖师兄皱眉:“不对劲啊。”

    刘权见左右师兄,也目露疑惑之色,虚心问道:“师兄,如何不对?”

    “这白莲大法,神功无疑,但三天修炼,就能让人越五阶和习霸师兄这种修炼顶尖武功的武者抗衡,不可能!”

    左右师兄微微点头,白莲大法自然是厉害,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厉害能够形容,而是天方夜谭。

    有师兄道:“三天时间,入门白莲大法,顶多抗住习霸师兄的崩山,挡不住断河,你们说,他现在,莫非是?”

    “你的意思?他已经通了第一层,开什么玩笑,以前大师姐,都用了半个月好不好?”

    “那怎么解释?我看他身上的白莲之气,极速消耗之下,也没有变杂的迹象。”

    外门弟子中争执起来,高台之上,何鸿风神情紧绷。

    三天时间,哪怕甲上资才,也最多转化一部分白莲内力,不可能全部转化。

    王霸八法岂是那么好接?现在李观云连接两招,应是耗尽了白莲内力。

    所以他不得不使用之前的内力,不破之法便从内部瓦解,必受习霸师兄无情轰击!

    “习霸师兄,狠狠教训他!”何鸿风恨声道。

    那赵师兄见此,摇头不已,目光一转,发现大师姐身侧的余秀师姐,目中似有思索之色。

    余秀师姐,是大师姐还未上山之前,天莲派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只因大师姐出世,少了太多光辉。

    余秀道:“我看他身上的白莲之气,如此之纯净,与大师姐相比,也不遑多让,此刻更不见枯竭,莫非他…”

    “他昨夜悉数转化白莲内力,下三重第一层已是练成了。”

    此言一出,内门弟子无不侧首,想从那张清淡而绝美的面上,找到哪怕一分虚假。

    没有人找到。

    赵师兄感叹道:“甲上资才啊!大师姐都比……”

    他下意识的觉得,李观云此刻竟比大师姐更为耀眼,差点说出,连忙住嘴。

    大师姐应该不介意,但其他的女弟子听见,可有他姓赵的小鞋穿。

    何鸿风咬牙道:“大师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此言一出,男性内门弟子面色惊变,何鸿风这是脑袋坏掉了?

    他们第一时间,就感觉白莲的话有所不妥,但全然不敢发问,这可是大师姐,下一代的掌门人。

    余秀目光微冷:“姓何的,你什么意思?”

    许多女弟子怒目而视,大师姐在她们心目中,比天莲池的天莲还要清净。

    知道李观云通了第一层,可能是别的理由,但何鸿风的话,语气就不对劲。

    何鸿风咬牙道:“我只是疑惑。”

    “我昨夜,见过他。”

    此言一出,一众外门弟子,不论男女,俱皆面色微变。

    余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大师姐既然敢光明磊落的说出来,自是不惧他人眼光。

    想大师姐,在天莲派,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其人素净如莲,岂能用凡人的眼光去揣度。

    余秀能想到,女性弟子们,大抵也能想到其中关节,很快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男弟子们,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想入非非,是对眼前之人的侮辱。

    大师姐之心性,一如不破之法。

    不过虽然不可能发生,但大师姐能见李观云,是否说明了几分看重之意?

    大师姐的看重,下一任掌门的看重,对三类弟子而言,可以称得上是平步青云的机缘。

    赵师兄暗忖:‘如此甲上资才,已有一位,再来一位,那两位候补大师兄出关,不知是哭是笑,甘或不甘呢?’

    何鸿风灰头土脸,面色苍白,然此刻已无人关注他如何如何。

    余秀放目场内:“他既然通了第一层,那么现在,各位以为谁胜谁负?”

    赵师兄道:“这,不好分辨。”

    习霸霸者大成,又是圆满武者,对付六脉武者,本该是手到擒来。

    但李观云通白莲大法第一层,远非六脉武者能够形容,而且他身上的白莲之气,清纯至极。

    赵师兄大概明白,白莲大法所生的白莲内力,外放的白莲之气,也有清浊之分。

    越清越好,越纯越佳。

    余秀修白莲大法,称李观云身上白莲之气,不下大师姐。

    于是这胜负之说,更加难以预测。

    何鸿风自言自语:“习霸师兄不会输的,这李观云必定颜面扫地。”

    余秀不屑望去,她早就感觉何鸿风此人,儒雅的外表下,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今日,果然不出所料。

    场内,习霸一式断河,居然毫无建树,也渐渐明白李观云的厉害,收起轻视之心。

    “我王霸之法,霸者大成,这最后一式,原本是为了候补大师兄准备,现在,却不得不让你开开眼。”

    习霸虎目微眯,王霸八法,有上下之分,王四法为上,霸四法为下,合二为一,为王霸八法。

    他身后新晋弟子面面相觑,但觉习霸气势一变,方才狂猛的霸气,如同云雾般迅速扩散。

    失了狂猛的气势,反倒是笼罩前身后背,强烈的压迫感令人喘不过气来。

    刘权旁边的肖师兄,面色几变:“王霸八法第四式,习霸师兄在这里用出来,难道不怕受罚吗?”

    “没有办法了,那李观云通晓第一层,不破之法,习霸师兄屡次不能建功,唯有拿出底牌。”

    外门弟子们,和商量好似的,呼啦啦退出一大圈,而新晋弟子们见此,饶是不敢多留。

    “王霸之法第四式,以此身为鼎,入霸气为火,龙象入鼎!”

    习霸身上霸气激荡,空气中涟漪阵阵,广场上隐约传来咔嚓之声,原是青石不堪重负,有碎裂迹象。

    李观云面色淡然,感受到几分压力,身后天莲池哗哗作响,习霸呼吸之间,碧水起伏不定。

    习霸双手虚张,怀中如抱大鼎,依稀间,龙象虚影,在那鼎中飞腾跳跃。

    龙鸣象吼,狂猛霸气扑面而来,天莲池边,半亩莲叶,沉入水中。

    高台上余秀眉头轻皱:“在天莲池边,用如此招式,习霸真是不知轻重。”

    却是无人理会,内门弟子,自问能盖过习霸者,不过寥寥几人,此刻两强争锋,俱都全神贯注。

    “轰!”

    雕栏爆碎,石板龟裂,半亩莲花,化作残莲,李观云纹丝不动,习霸后退数步。

    习霸咬牙:“不愧是不破之法,我认输。”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未曾破去李观云的白莲之气,不破之法,名不虚传。

    新晋弟子中,李飞讷讷难言,心中却是懊悔不已。

    有少男少女窃窃私语:“他竟然能赢习霸师兄,他真的是和我们一批的新晋弟子吗?”

    外门弟子中,有人饶是不信:“习霸师兄认输了?这,明明是不分胜负啊!”

    肖师兄感慨不已:“习霸师兄招式尽出,其丝毫无损,这还不算输吗?”

    他已经能够看到,李观云三天入门的新晋弟子之姿,在天莲派兴风作浪,偏偏无人能够制服的风采。

    刘权无语凝噎:“妖孽一般。”

    时逢肖师兄望来,两人目中,均是戚戚。

    隐藏在外门弟子中的吴书,连忙望着自己的鞋面,悄悄往后退走,生怕别人发现他似的。

    “习霸输了。”何鸿风瘫坐在椅子上,连习霸都输了,那他岂非跳梁小丑?

    心中又惊又惧,若是李观云睚眦必报,以后在天莲派,他将度日如年。

第12章 鬼神惊

    “不过如此。”

    “你!”习霸顿时恼怒,一个新晋弟子,怎敢用如此口气和他说话?

    习霸低头道:“罢了,强者为尊。”

    李观云面色微冷:“你此刻即知强者为尊,方才为何百般挑衅?自认有三分器量,便目中无人?”

    不少外门弟子闻言,心下复杂难明:“好犀利的言语,完全不将习霸师兄放在眼里。”

    习霸微怒,他自忖只比李观云差了一线,如今认输,当该兄友弟恭,给他颜面才是。

    习霸恨声道:“你占我位置在先,我岂能忍气吞声。”

    李观云冷道:“是吗?”

    “这……”

    习霸这才审视自己的内心,也无非是觉得李观云不知天高地厚,准备出来杀一杀他的威风。

    吴书他自然知道,何鸿风的手段他大概了解,半推半就,出面而已。

    没想到踢到铁板上面,成就了李观云,一时间颇为后悔。

    “是我听信小人之言。”

    目光有意无意间,望向内门弟子的方向,更在何鸿风身上剐了几剐。

    何鸿风已然麻木,而不少内门男弟子,俱皆苦笑。

    谁能想到,这姓李的新晋弟子,会这么硬?

    李观云也放目去,道:“一群鼠辈!”

    新晋弟子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话?

    “嘶!”外门弟子,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哪怕李观云有败习霸师兄之力,但这句话,就有些骇人听闻了,那可是天莲派上下内门弟子啊!

    余秀粉面薄怒:“大师姐,真该教训教训这小子。”

    何鸿风眼前一亮,还有操作机会,却见白莲微微而笑,哪怕此刻的他心如死灰,也不禁怔住。

    “两人在宗门斗武之外比斗,损坏天莲广场,伤了几许莲花,三日内,修缮完毕。”

    一众女弟子本来有点生气,见大师姐避而不谈,甚至一笑,心中嘀咕,难道他真的受大师姐的看重吗?

    白莲起身离开,女弟子们也去得七七八八。

    一位一直冷眼旁观,背负长剑的师兄开口:“何师弟,如你所传,这个小子,有点狂霸。”

    何鸿风惊道:“南宫师兄!”

    场内,闻得大师姐不咸不淡的惩戒,李观云扫了习霸一眼:“由你所坏,自己处理。”

    习霸瞪眼,明明是叫他们两个一起修缮。

    然技不如人,习霸倒也几分武者之姿,没那个脸皮去撒泼发作。

    待到李观云离去,新晋弟子和外门弟子们,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暂且恢复了几分。

    “入门三天,就能和内门弟子争锋,关键是还真将习霸师兄击败,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啊!你还真掐!”

    旁边人一个白眼:“说起来,他殴打万师兄,不给何师兄面子时,我还觉得此子狂妄,此刻……一言难尽!”

    “各位师兄弟,努力修行吧,甲上资才,不可用常理看待,我们那里比得了。”

    一群外门弟子,摇头晃脑,渐渐四散。

    刘权在其中,听得私语之声,也不由感慨,人与人之间,差距何其之大。

    新晋弟子们,却出奇的默然,憧憬者有之,嫉妒者不乏。

    李飞满口苦涩,下定决心,李观云必然是他生命中的贵人无疑!

    三人同住一屋,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现在回去,定是要表露心迹!

    见往日对他敬畏有加的外门弟子,不曾多注目一眼,习霸面上青红交加,暴喝一声:“吴书,给我滚出来!”

    如惊雷灌耳,新晋弟子无不惶恐,李观云能败习霸师兄,但对他们,习霸仍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四散的外门弟子,同样如此。

    闻得此言,纷纷散开,显出人群中畏畏缩缩的吴书。

    吴书强笑一声,连忙一溜小跑过来:“习霸师兄,您有何吩咐。”

    “妈了个巴子!把老子坑死了。”看着吴书的笑脸,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习霸越想越气。

    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是一个大逼斗。

    吴书原地转了一圈,口中还掉了颗门牙,偏偏不敢有丝毫不满,赔笑不已。

    众人见此,自是鄙夷。

    “三天之内,莲花重新种上,雕栏石板也给我修好,不然的话……”

    吴书漏风门牙,打包票:“是,保证完成任务。”

    习霸冷哼一声,幸好只是伤了天莲池外围的普通莲花,不然他内门弟子,也有得罪受。

    视线中习霸的身影渐渐消失,吴书心中气苦,捂着门牙,不住嘶气。

    看了眼习霸造成的破坏,心惊之余,暗自发誓,迟早有一天,要让何鸿风、习霸、李观云,刮目相看!

    又听到偶然传来的几声嘲笑,吴书怒目:“你们什么身份,也敢嘲笑我!”

    话音未落,门牙更痛,连忙捂住,笑声不绝。

    入夜,李飞来到居所,只看到刘权一人,讶然道:“云哥呢?”

    “李兄啊,他搬到别处去了。”

    刘权却是意料之中,李观云虽还是新晋弟子,但成为内门弟子,不过时间问题。

    李飞好不郁闷:“这,唉!”

    刘权猜到几分,笑道:“飞哥,李兄乃池中金鳞,你我能和他同住一段时间,可惜缘分仅此而已。”

    李飞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心中又下定决心,没有贵人又如何?

    他李飞,乃是李家村天才子弟!

    定要悄悄努力,有朝一日,惊艳所有人!

    李观云换了一处单独的宅院,在天莲派中,这是只有内门弟子和长老才能享受的特权。

    内门弟子,无不是十脉武者往上,长老身份,多半是先天武者。

    到达这种境界,修炼的速度有所放缓,对于环境也有一定的要求,清静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李观云这新宅,从窗台望去,能看到广场,也能看到天莲池,环顾左右,独此一处。

    深夜之时,余光一瞥,雕栏石板,大抵修缮完毕,缺失的莲花,也补种上去。

    弯月之下,一池莲花摇曳似舞。

    李观云不无惊奇,习霸五大三粗,没想到干起活来还十分精细嘛!

    正欲收回目光,却见一人飘然而来,皎白月华浴面,映出莹润光泽,中心天莲摆动,好似欲拒还迎。

    她立在拦边,妙目流转,恍惚化成一朵盈满月光的白莲。

    若有所觉,目光望来,有相邀之意。

    李观云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魅力之大,震古烁今,足以惊死八百头大象!

    但对于白莲,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男欢女爱对她来说,是一种亵渎。

    施施然来到天莲池边,正欲开口,白莲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吐纳之间,缕缕白莲之气凝成雾状。

    李观云观雾中之人,经脉运转隐约可辨,瞬间了然。

    那是白莲大法下三重,第二层的修炼法门。

    传下法来,白莲立于雕栏之侧,放目中心那一亩天莲,不言不语。

    李观云并不意外,也感受着天莲池中心,冥冥中传来的一缕召唤之意。

    修成白莲大法之后,方才发觉,感悟那缕意蕴,有助于白莲大法的修行,便也明白她为何每夜在池边驻足。

    隐隐约约,闻到几丝嗡鸣,李观云眉头一挑,这是召唤的来源吗?

    极目望去,发现在天莲花盘中忙碌,斑斑点点的金点。

    再回首,人已消失不见。

    李观云下意识仰望弯弯月牙,又转向中心处盛放的雪白天莲。

    何方,为归处?

    ……

    莲华山山势奇高,达数千丈,一面为路径,三面为断崖,壁立万仞,深不见底。

    在东面断崖的某个节点,横生一颗形状崎岖的歪脖子老树,扎根断崖。

    树干虬扎如龙蛇,树皮粗厚如龟甲,枝叶浓淡有致。

    老树上,挂着一人。

    晚风带来几许清凉,陈凡幽幽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抱紧树干,自言自语:“我没死。”

    “靳师妹,天莲派!”转瞬间,泪流满面。

    直哭成个泪人儿,又低声叫骂,骂天莲,骂自己。

    “我陈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靳师妹,我不会让你死不瞑目!”陈凡胸口起伏,手脚并用,坐在树干上。

    底下悬崖深不见底,头顶乌云层层叠叠,一时间,如同放逐到天外,举目无依,令他的心脏狠狠一抽。

    被困于此,与死何异?

    一盆凉水,让心情瞬间冰寒,腹中咕咕作响,陈凡打起精神,发现那老树绿叶间,有点点红意。

    “这是?”陈凡一惊,摘得一颗,吃得一口,口齿生津,腹内饱满,内息急转。

    眨眼间,他五脉武者,突破到六脉。

    陈凡身躯狂震,见老树上还有大大小小数十颗果子,他吃下一颗,顿时知道这乃是天材地宝!

    “朱果!百年朱果!”

    朱果已是难得,百年朱果,一颗千金难求。

    “哈哈哈哈哈!”陈凡纵声狂笑。

    又吃下两三颗,境界突破,心思电转,纵有一树百年朱果,受困于此,也是龙游浅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沉思间,身下隐有一抹红光闪烁,陈凡连忙倒挂树上。

    百年朱果树下三五米处,有个不大不小的洞穴,洞穴前方,凸出三尺平台。

    “难道说。”陈凡心脏狠狠抽搐,他未入天莲派之前,也看过一些世情小说。

    此刻,跳崖不死,歪脖老树、百年朱果、平台洞穴,四者合一,岂非天地惊,鬼神泣!

    陈凡好半晌才平缓心跳,手抱老树,轻巧一跳,立于洞前。

    红光大放,血气扑面!

    ……

    天莲派,长老堂,灯火黯淡,天莲派大大小小十数位长老,基本都来到堂中。

    首位一人道:“除却寥寥几位,大概到齐了,三长老怎生不见?”

    “三长老称身上有疾,不便前来。”

    首位人面色变了几变:“罢了,不来便不来,在我天莲派,是委屈了他。”

    众人默然。

    首位人又道:“玄武国大变,天莲师姐与易师兄下午已经出发,少则一二月,多则年许。”

    有长老道:“我天莲派与弥陀山,同皇族关系极近,不得不前去助力。”

    “三月后新晋弟子考核、宗门斗武,天莲师姐,都托付与白莲师侄,师侄毕竟年轻,还需我等多多指点。”

    “大长老所言甚是,新晋弟子考核,关乎到我天莲派新生血脉,不可不重视。”

    “一年一度的宗门斗武,更是重中之重,白莲师侄,怕是难以把握。”

    大长老道:“也要为一年后的武道会准备,唉,皇族之间,出此意外,着实让人猝不及防。”

    “令狐师侄,闭关数月,想必也已将白莲大法修炼到高深层次,宗门斗武必定大放异彩,说不定能成大师兄。”

    “劣徒而已,谈不上大师兄,比不上易师兄爱徒萧师侄,更远不如白莲师侄。”

    “大长老谦虚了,白莲师侄,自然是不出世的奇才,不过和萧师侄相较,却是不在其之下。”

    有长老道:“大长老,新晋弟子中,有一李观云,入门三天,已能与内门弟子争锋,更得传白莲大法。”

    这时有个熟悉面孔,毕长老道:“此子是我带上山门,甲上资才,心性极佳。”

    大长老笑曰:“掌门师姐已有授意,他不得白莲大法中三重,一介弟子而已,可为令狐磨刀。”

    堂中气氛尚且和睦,如同村中长辈闲聊,然隐露的一丝气息,却令人心惊肉跳。

    先天高手,不下十位。

    先天高手,十二正经大圆满后,感应奇经八脉。

    既然号称奇经,自然是玄之又玄,感无所感,大部分大圆满的武者,都不知先天之门何在。

    成就先天高手,内力化真气,对于先天之下,可谓是降维打击。

    此等境界的武者,已经有开宗立派的资本,在寻常人眼中,乃是一代宗师。

    至于真正的宗师武者,哪怕玄武国尚武成风,普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接触的到。

    ……

    第二日,李观云得第二层心法,正是突飞猛进之时,有人却来敲门。

    门外,是一员外门弟子:“李师兄,我师父说有事情和你商谈。”

    李观云奇道:“你叫我师兄?”

    马师弟不好意思一笑:“以李师兄的能力,我虽然是外门弟子,但迟早也得叫你师兄。”

    又补充道:“三月之后,宗门斗武,李师兄成就外门弟子,我觉得信手拈来。”

    “你师父是哪位?”

    “文长老。”

第13章 皇城变

    李观云便跟着他,来到了文长老的住所,让马师弟下去之后,李观云疑惑的看着他。

    文长老吹胡子瞪眼睛,貌似是十分的不满:“对于魔族,我有了新发现,这可是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这么一个小爱好,能引起共鸣者几乎没有。

    他长老身份,又不好意思到处卖弄,正好李观云表露出兴趣,可以一聊。

    李观云面色一正:“洗耳恭听。”

    文长老一笑:“我遍览宗门典籍,寻找到几分蛛丝马迹,千年前的魔灾,竟然仅仅只是一个魔头。”

    说完之后,面色极为沉重,魔族若是有千军万马,也就罢了,仅仅一个魔头,竟让大陆两分。

    李观云也惊道:“魔族的力量竟如此之可怖?”

    “万幸那血魔,已被消灭了。”

    “血魔?”

    文长老点头道:“没错,那个魔头,记载为血魔。”

    李观云道:“血魔,是魔族的整体,还是只是一个种类?”

    “这……如果都清楚,就不需要研究。”

    从文长老处回来,李观云心中疑窦重重,魔族?血魔?

    血魔是否只是魔族中的一个种类?

    而这个世界的魔族,又是否是他心中认为的那样。

    别只是文长老一番脑补,仅是个走火入魔的人类,那就贻笑大方了。

    不过能以一己之力,引发魔灾,涂炭生灵,千年前血魔的强大,恐怕远远超出这个世界力量的极限。

    ……

    李观云得第二层功法,闭门不出,勤修不辍。

    白莲大法第一层,将内力转化为白莲内力,初通不破奥秘。

    然第一层没有攻击手段,难以占据主动,也仅仅是白莲大法的初始。

    第二层功法,较于第一层玄奥许多,修炼的时间,同样呈几何爆发式增加。

    不过这第二层,仍然是白莲大法的皮毛。

    旨在将白莲内力,融入四肢百骸之中,进一步提升不破之能。

    李观云不以为意,他争杀之心不是太强。

    白莲大法共有三重九层,这才下三重第二层,如此,他并不意外。

    可以说下三重,都是白莲大法的基础。

    光阴弹指过一月,第二层的修炼之顺利,远超李观云的意料。

    这等绝世神功,哪怕是天纵甲上资才,对于时间同样苛刻。

    第一层以月记,第二层以年记,第三层更以数年记。

    万万不可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这天,夜里。

    李观云从修炼中退出,面上略有几分惊异。

    自他修了白莲大法第二层,每天都能看到显著的增长。

    他隐约觉得,如果将这事说出去,天莲派都得震动。

    感受着天莲池内隐约的召唤,观望那雕栏边融于景中的人影,李观云不由沉思。

    第一层三天练成,可以说他天资奇高,但现在第二层仍旧如此,单是一个天资解释,显得不太够。

    也许?

    可能?

    大约?

    这白莲大法,完美契合于他,乃是为他生出的功法。

    如此解释,叫李观云啼笑皆非,还真是什么天命之子不成?

    他根本内核,乃是一域外之魔,哪里可能成为此世界天命之子。

    况且此世界天命不显,不存在什么天命之子。

    模糊觉得,这白莲大法的来历,也非简单。

    届时思绪却止,一道目光投来,八分清冷,二分微讶,李观云莞尔而笑。

    ……

    “阿权,一月时间,你已经突破了一脉,成为四脉,我却还在原地踏步,不知两月之后,能否顺利通过考验。”

    早课做完,新晋弟子中,李飞和刘权结伴而行。

    一月时间过去,今天他们要去一个地方。

    “飞哥是三脉武者,想继续攀登,希望不小,两月时间,应是足够了。”

    见李飞面露惆怅,刘权轻声道。

    李飞面上愁色不减:“阿权,你不必骗我,你现在是又快突破了,对不对,马上就五脉。”

    刘权张张嘴,这修炼一事,看天分,看机缘,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李飞。

    这时,有人朝这边打招呼:“是刘权啊,也来领丹药,快过来,我介绍几位师兄弟给你认识。”

    两人目光望去,正是和刘权交好的外门弟子肖师兄,正热情的招呼刘权。

    刘权目露为难之色,李飞连道:“阿权,你快去吧,不必顾虑我。”

    刘权犹豫片刻:“飞哥,那恕我先失陪了。”

    李飞见刘权走向外门弟子中,目中有些羡慕,而左右新晋弟子见此,也同样羡慕不已。

    外门弟子身为正式弟子,和新晋弟子,自然是泾渭分明的两波。

    但刘权以新晋弟子之姿,和外门弟子打成一片,偶有几分提携,便胜过他们苦修,岂能不羡慕?

    李飞看着和外门弟子谈笑的刘权,又看到孤零零的自己。

    身为和刘权同住一屋的人,知道他已经受到不少外门弟子的赏识,甚至有内门弟子对刘权有过赞扬。

    可他自己,却是毫无出奇之处,一月时间,仅仅结交了一些新晋弟子。

    心中暗自咬牙,他要悄悄努力,要让刘权那一声飞哥,叫得心服口服!

    他李飞,要惊艳所有人!

    ……

    刘权走到几位师兄面前,彬彬有礼:“刘权各位师兄。”

    几个师兄各自点头,肖师兄拉过他:“不必这么客气。”

    转向几人:“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刘权。”

    “刘师弟英姿勃发,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刘师弟眉目峥嵘,我也觉得他日必定前途无量。”

    刘权连道:“几位师兄,折煞我也。”

    肖师兄微笑道:“这是周师兄、这是郑师兄、这是章师兄……”

    刘权一一见过,众人和颜悦色,那周师兄道:“见得师弟,三言两语,未免寒掺,我这有一颗聚力丹。”

    刘权连连摇头:“师弟惶恐。”

    肖师兄道:“周师兄给你,你就收下,他修炼的武功,不是太需要丹药。”

    周师兄佯怒道:“你这姓肖的,揭我的老底。”

    刘权面色一正:“聚力丹是八脉武者以下修炼的灵丹妙药,极为贵重,师弟无功不受禄。”

    周师兄面色颇悦,聚力丹是修炼的丹药没错,但当担不起极为贵重四字,刘权这么说,给足了他面子。

    周师兄道:“师弟莫要谦虚,若是不收下,我可生气了。”

    刘权躬身道:“这……多谢周师兄厚爱。”

    肖师兄见刘权收下黑色瓷瓶,啧啧有声道:“周师兄出手大方,正是宝药赠英杰。”

    几个没有给见面礼的师兄,当即叫嚷道:“好啊,姓肖的,合起伙来套我们师兄弟呢?”

    “感念肖师兄知遇之恩,不过各位师兄,既是武者,当以修炼为重,能认识各位,便是我刘权的福分。”

    刘权连连拱手,倒是叫众人有些不好意思,肖师兄见此,心中暗自点头。

    “也别说我们做师兄的小气,这是我修炼到六脉的一些心得,便赠予刘师弟。”

    “周师兄手笔大,送得出聚力丹,我这有两颗凝气丸,刘师弟切莫推辞。”

    刘权挨个道谢,不因礼轻而薄,不因礼重而厚。

    众人见此,无不点头。

    周师兄道:“刘师弟进退有方,资才惊艳,若非肖师弟捷足先登,我倒也愿意为刘师弟领路一段时日。”

    “师兄谬赞了。”

    周师兄摇头道:“甲等资才,何来谬赞一说。”

    章师兄感叹道:“是啊,刘师弟可是这一度唯一的甲下资才,迟早与我等并肩,乃至于内门弟子也非虚妄。”

    自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几位师兄,初见刘权,便能慷慨相赠。

    仅仅一个看得顺眼,怎么可能?

    还不是在肖师兄的介绍下,让众人知道,这可是甲下资才。

    今日你对他爱答不理,他日便叫你高攀不起。

    是以这些个外门师兄,心甘情愿解囊,算是结个善缘。

    甲下资才的份量,有大半的几率成为内门弟子。

    他朝的刘权,就不是他们这些乙等资质的外门弟子,所能和煦交谈的存在。

    刘权谦逊道:“师兄们过誉了,这一批新晋弟子中,李兄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郑师兄道:“李观云?”

    周师兄目光一怵:“莫要多提,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况且他败了习霸师兄,又口出狂言,如今……”

    刘权奇道:“怎了?”

    周师兄拍他肩膀:“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他们内门弟子之间,咱们不要多管闲事,不够格儿。”

    各自勉励几句,师兄们便也散去,今日是炼丹堂分药的日子,皆往那头而去。

    刘权若有所思,肖师兄道:“所幸那李观云已经搬走,免得殃及鱼池。”

    “肖师兄,发生什么了?”

    肖师兄讳莫如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刘权半知半解,目光一瞥,李飞似乎在等他,正要告歉离开。

    “刘师弟,你和那李飞,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连外门弟子多半都成不了,莫要交心,免得于己不利。”

    肖师兄勉声道:“听师兄一句劝,早日和他划清界限,乙下资质,淘汰率高达七成。”

    “李兄于我,一同上山,又同住一屋,自是缘分,不管成与不成,我当是要力所能及的帮扶。”

    肖师兄惊异道:“你!”

    肖师兄感慨道:“随你,这个且收下,你将通五脉,有丹药相助,可事半功倍。”

    “这是?”

    结果肖师兄递来的瓷瓶,刘权大惊。

    竟是一颗下品筑基丹,这一颗的价值,远胜方才众师兄相赠的丹丸。

    聚力丹凝气丸之流,不过是用于日常修炼,这筑基丹,却是八脉以下武者突破境界的助力。

    肖师兄七脉修为,正是需要筑基丹的时候,怎能赠他?

    肖师兄道:“机缘巧合,得了几颗,不必推辞。”

    刘权动然道:“感念师兄知遇之恩,刘权铭记在心。”

    肖师兄笑道:“明日再会。”

    见刘权走向李飞的方向,肖震微微颔首,他随口一说,但此子竟是如此顾念旧情,着实出乎意料。

    此刻他还是刘权师兄,来日却不可见得。

    对刘权来说,他迟早也会如同李飞一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现在表现,让肖震十分安心,乃至于愿赠筑基丹。

    摇摇头,走向炼丹堂,外门弟子在新晋弟子眼中,自是威风,然放眼整个天莲派,也不过中下层。

    天莲派五大宗之一,家大业大,山上人不多,但肖震知道,自己天资有限,多半转为记名弟子下山。

    有人的地方就有龃龉,记名弟子下放到各处,势单力薄,若无靠山,日子也是难过。

    长老之流,与他相隔天堑,不敢奢望。

    刘权有望成为内门弟子,便是有可能成为他日后的靠山。

    亲手培养靠山的感觉,属实不错。

    ……

    天莲派传世千年,莲华山地界广阔。

    除宗门大殿之外,有若干建筑,天莲池、三类弟子居所、炼丹堂、炼器堂、玄武斗场等等。

    丹药对于武者修行,有不可忽略的作用,天莲派炼丹堂,四长老为堂主。

    每月炼丹堂,会按照宗门内地位高低,分发修炼丹药,其中以天莲池内天莲练成的灵丹为最佳。

    不过那种丹药,绝非外门弟子能够染指,哪怕内门弟子,也大半只能观望。

    炼丹堂外,大门未开,还不到时间,肖震来到此地,等阶森严。

    大门之侧,是内门女弟子,弟子之中,以她们地位最高。

    毕竟有大师姐,天资无双,心性无双。

    其后是内门男弟子,肖震看到诸位内门师兄,习霸、赵师兄、何鸿风等。

    再往后,便是外门弟子,万振海、吴书之流,虽大受打击,但在外门之中,地位也不低。

    新晋弟子,暂时还没有入内,需等内外门弟子领完丹药。

    方才的周师兄,周善安道:“肖师弟。”

    肖震便过去,等候炼丹堂开门,闲来无事,聊道:“内门弟子,几位重要人物,还没到场。”

    肖震点头:“四长老开门比较随意,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也只好苦等。”

    外门弟子中,偶尔闲聊,内门弟子安静许多,却也不乏声音。

    内门弟子聊天的内容,却非外门弟子能够涉足,毕竟彼此实力差距、眼界差距、格局差距。

    “皇城有变,掌门和副掌门前往皇都,斯特国似乎也蠢蠢欲动,偏偏皇族不稳,真个是多事之秋。”

第14章 无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正愁这几月没有宗门任务,在山上待得生锈,正好出山多做任务,得天莲丹修行。”

    对于赵师弟,赵方的话,习霸呵呵而笑。

    赵方也笑,习霸师兄心可真大,天莲丹?能是内门弟子享受之物?

    又有忧虑道:“皇族之间,十多年前,就有大变,如今又变,玄武国国本动摇,习师兄,你倒是乐观。”

    微微一叹:“我天莲派,原本是玄武国第一大派,千年前天莲老祖,与弥陀法师,玄武祖龙,共抗魔灾。”

    “玄武国立国之后,我天莲派为国教,只叹光阴如刀,没落成五大宗。”

    “如今大变,风雨飘摇,两大掌门倾巢而出,两月后宗门斗武,我总有些不详之感。”

    习霸笑道:“你是杞人忧天,我等武者,怕什么大变,惧什么不详,大风大浪之中,才是武者奋进的乐园。”

    赵方见习霸自信无比,心头一跳,细细端详,惊道:“师兄因祸得福,月余时间,是有所得?”

    习霸冷哼一声:“略有所得,那小子一月来闭门不出,不然正要找他雪耻!”

    左右内门师兄弟,闻言无不惊讶。

    女弟子中,也有几人侧目。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一月时间,哪怕是日夜苦修,也真个看不出来太大的效果。

    端详而去,果见习霸气势与之前不同,心中讶异之余,不无敬佩。

    习霸本就是内门前五的人物,此前踢到铁板,有损威风,但现在逆流而上,越发夺目!

    赵方道:“怕是不需要习师兄你出面了。”

    习霸傲然道:“那可未必,南宫此人,现在未必能破我王霸八法!”

    说罢眼睛一剐,自从吃了憋,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吴书不够解气,还想着弄弄何鸿风。

    不过那何鸿风,又寻得大腿,叫习霸好不郁闷。

    可现在不同,他七日前,大有长进!

    内门弟子中的何鸿风,背靠大树,一月来颓丧尽扫,正是意气风发,只苦于李观云居然闭门修炼,似人间蒸发。

    此刻习霸携突破之威,目光照来,哪怕同为内门弟子,何鸿风也深知不能与习霸相较。

    不禁缩了缩脑袋,惹得习霸一阵大笑。

    那笑声中,霸气毕露,本已是摄人心魄。

    然而此刻,更带上一分睥睨之意。

    内门男弟子中,大部分人正对何鸿风鄙夷,闻得笑声,也下意识一缩头。

    内门女弟子中,由于没有重要人物压阵,同样落了风头,面露惊色。

    外门弟子,心神激荡,那吴书面无人色,如鹌鹑般低下脑袋。

    肖震浑身一震:“这是?习霸师兄,莫非将王霸八法,突破到高深境界,已通王者之气!”

    周善安慨然道:“必然如此,我听这笑声,竟有一丝拜倒之意。”

    内门弟子勉强保持不乱,外门弟子中已是交头接耳。

    “习霸师兄因祸得福,令人拜服!”

    “习霸师兄,威势端是无两。”

    闻众人耳语,习霸笑声愈烈,赵方见此,感叹道:“习师兄,王霸八法,真个为你打造而成。”

    习霸一点也不谦虚,笑声烈烈:“哈哈!”

    内门女弟子中,有人腹诽,这习霸真是得意忘形,不过如此强者之态,男儿之姿,倒也生不出什么恶感。

    赵方道:“两月后宗门斗武,习霸师兄有望力折南宫师兄,甚至向两位候补大师兄发起挑战!”

    习霸道:“两位候补大师兄,何等英才,我却有自知之明,不过南宫此人,不无把握!”

    外门弟子心驰神往,肖震道:“看来习霸师兄,有望把这位置挪上一挪。”

    周善安心中滋味繁复,内门弟子,才是天莲派的支柱,真正的人中精英!

    “习霸师兄通了王霸之气,确实不无可能。”

    “习霸师兄原就是内门前五,若是两月后胜了,将是内门前三了吧?”

    “可不是!”

    外门弟子中细细碎碎,习霸笑过之后,心中快意,正要收回笑声。

    “习霸!”

    “好生威风!”

    声音尖利无比,如同剑鸣,炼丹堂外,私语声陡然一清。

    吴书鹌鹑脑袋一挺,双目圆睁,猛地转头,看到那缓步而来,背负长剑,面容英俊的年轻人。

    何鸿风原本面色发白,闻言精神大作,失声叫道:

    “南宫师兄!”

    习霸笑声忽停,赵方面色微变,一众内门弟子,面上无不恭敬。

    内门女弟子中,也无人敢表达不满,此乃内门男弟子中,那位前三之人。

    两位候补大师兄不出,谁与争锋!

    习霸察觉原本在自己掌控下的气场,在这年轻人出现之时,瞬间破碎,面沉如水。

    “南宫无天!”

    外门弟子,个个失色:“南宫无天,是南宫师兄!”

    “如果说内门弟子,是人中精英,那么南宫师兄,便是精英中的精英。”

    “不到二十五岁,已经登上我玄武国青秀榜,榜上有名!”

    “青秀榜,是玄武国武者中,三十位不满三十岁的年轻高手,南宫师兄能有名字记上,真乃我辈楷模!”

    肖震和周善安,在人群之中,瞻仰南宫无天的英姿,无不是心中震颤,眼中震怖。

    肖震道:“南宫师兄,乃是武道界几近凋零的剑修。”

    周善安道:“剑修原本是不下于内力的修炼之道,只是对资质要求极为苛刻,还有别的方面要求,这才没落。”

    肖震道:“南宫师兄为剑修奇才,所修《无双剑气诀》,是我天莲派,白莲大法之下,绝顶的神功。”

    周善安道:“据说当年南宫师兄上山,仅仅第一天,我天莲派三长老,神形激颤,直呼盖世剑才,倾囊相授。”

    肖震道:“南宫师兄的事迹不止于此,一年前宗门斗武,十剑力败习霸师兄,傲视群雄!”

    震动声四起,南宫无天信步而来,直直走到习霸面前。

    剑眸锐利无双,压迫感十足,习霸身后内门弟子,俱都偏开视线。

    习霸一咬牙,低声道:“南宫师兄。”

    南宫无天冷冷道:“我更喜欢,听你,叫我无天师兄。”

    习霸胸口起伏:“你不要…”

    旁边赵方,连忙使个眼色,习霸王霸之气消弭良多,道:“无天师兄。”

    南宫无天道:“好!”

    何鸿风在不远处见此,眉飞色舞,习霸又如何?在南宫师兄面前,还不是任由拿捏。

    外门弟子中,见习霸师兄不得不低头,俱都讷讷难言:“这就是南宫师兄的威风吗?”

    周善安叹道:“习霸师兄,贵为内门前五,我辈只能仰望之,然而南宫师兄…”

    肖震道:“南宫师兄,不愧为盖世剑才!”

    内门弟子中分外安静,但外门弟子里,聒噪声入耳。

    习霸正是得了王气,方才一展快意,哪里受得了这些个闲言碎语。

    南宫无天唇角微扬,道:“再唤一句,饶你不敬之罪。”

    赵方还在使眼色,习霸当场爆发:“南宫无天,欺人太甚!”

    南宫无天冷声道:“好一个习霸,不敬师兄,汝可知罪!”

    眼见事态不对劲,内门弟子暂且散开,赵方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习霸,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习霸深吸口气:“正要向师兄赐教,王霸八法第五法,王霸之气!”

    王霸之气,横扫四方,外门弟子,如海中浮萍,相互帮扶才能站稳,心中仍是残念颇多。

    肖震擦了把冷汗:“多谢周师兄,我差点跪倒在地。”

    周善安苦笑一声:“勉强维持。”

    内门弟子中,面露惊骇者不在少数,习霸领悟王气,得王霸之气,已非内门前五能够限制。

    一众女弟子,同样露出敬畏之色,这王霸之气,臣服之威,何其之烈!

    众人稳住身形,目光望去,见习霸王霸之气之下,南宫无天如标枪般挺立。

    观王霸满脸狰狞,南宫无天不屑道:“什么是霸,什么是王,在我这一剑之下,如若蝼蚁一般!”

    便听一声激颤剑鸣,隐隐可见一道灿烂剑光。

    王霸之气,瞬间告破。

    习霸面如金纸:“怎么可能,一年时间,你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步?”

    南宫无天不屑答之,几个内门弟子上前:“恭喜无天师兄,登临大圆满,剑气诀大突破!”

    外门弟子相顾骇然,只觉王霸之气散去,面面相觑:“刚刚发生了什么?”

    “俺也不知道,貌似是气势争锋,南宫师兄瞬间破了习霸师兄的王霸之气。”

    肖震目光微眯:“王霸之气,若是气势破去,便是输了一半。”

    周善安也道:“南宫师兄轻易破去王霸之气,习霸师兄已经知道彼此的差距之大,更不需要交手了。”

    旁边有人道:“南宫师兄,无敌啊!两个月后宗门斗武,怕是要剑指两位候补大师兄了。”

    南宫无天信步而去:“我知你王霸之气刚刚领悟,不曾融会贯通,更不得其后之法。”

    “务必勤加修行,两个月后,宗门斗武,我令你习霸心服口服!”

    习霸面上青红交加,一拍大腿,见赵方目光,苦涩道:“盖世剑才,名不虚传。”

    炼丹堂门外,最前方的几个女弟子,见南宫无天过来,还颇有些紧张。

    南宫无天道:“诸位师妹不必惊惶,南宫在此安好。”

    言罢,站定。

    此刻独一档,诸位女弟子之后,诸位男弟子之前。

    众女轻舒口气,又觉自己落了气势。

    南宫无天,哪怕是天上的剑仙转世,在大师姐面前,何足道哉!

    南宫自己也深知,师父说他是修剑奇才,他也引以为傲,曾几何时,甚至不将大师姐放在眼里。

    大师姐与世无争,也并不与他多计较,偶有不满的女弟子,也并不能拿他怎样。

    南宫无天傲然四方,一时无两,应了无天二字,直到……

    直到初次参加宗门斗武,见识到大师姐的姿度,南宫无天自愧不如,思及此前狂行,羞愧难当,恨不得找缝钻。

    所思及此,微感愁然,盖世剑才,在玄武国青秀榜上有名有姓。

    但他和白莲大师姐,竟不在同一个榜上。

    吞一口气,与大师姐相提并论,岂非夜郎自大?

    轻抚背后长剑,南宫无天重拾信心,此次宗门斗武,他的目标,是那两位候补大师兄!

    在此之前,顺带教训教训那狂徒!

    ……

    炼丹堂隔门外,一群新晋弟子吵吵嚷嚷,他们还不能入内,需要等内外两门弟子领完丹药才行。

    李飞在人群之中,望见那隔门旁守着的两名外门弟子,那目光偶尔一扫,充斥对新晋弟子的不耐烦。

    李飞不满道:“外门弟子如此骄狂,简直不把我们新晋弟子放在眼里。”

    身旁刘权耸耸肩,其实在他的观感里,外门弟子挺好相处。

    李飞刚刚不满,又露艳羡之色:“我两月之后,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外门弟子。”

    刘权正要接话,李飞絮絮叨叨:“外门弟子能接触的武功,放在江湖上,也可称一句不凡。”

    “我老实做几年外门弟子,再外派为记名弟子,届时回到李家村,也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美事。”

    “飞哥,好好努力啊,我这里有几颗凝气丸、聚力丹,飞哥收下吧。”

    李飞大惊,一边接,一边道:“这怎么行?”

    刘权忍俊不禁,李飞一阵不好意思:“感激不尽,我知你阿权,是天莲派精英,我如果能成外门弟子,能度过考验下山,以后你要是做任务来到李家村,一定会报答你今日的恩德。”

    刘权摇摇头:“飞哥言重了,你我缘分所致。”

    李飞看着手中的丹药,心情复杂,他们一群新晋弟子在这等着,也无非是领一颗凝气丸。

    但现在刘权一出手,五颗凝气丸,还有两颗外门弟子才能领到的聚力丹。

    大家都是新晋弟子,凭啥刘权出手能吓死人?

    感受到左右新晋弟子嫉妒的几乎要发狂的目光,李飞讪讪一笑,连忙将丹药收好。

    守门的外门弟子,任务在身,也得和新晋弟子一起领药,正是不耐,忍了片刻,叫道:“烦死了,给我闭嘴!”

    新晋弟子中沉寂一瞬,倒是声音小了许多,但不少恨恨的目光,投向那两守门弟子。

第15章 针锋相对

    那外门弟子叉腰呵斥:“看什么看,一群新晋……”

    刘权眉头一挑:“师兄,大家都是同门,应该相互理解,两位师兄辛苦,我代大家致以歉意。”

    “你算什么……”

    同伴小声道:“他是刘权,此次唯一的甲下资才。”

    弟子连道:“原来是刘师弟,刘师弟识大体,我刚刚也有不对的地方,告一声罪,希望大家声音小一点。”

    见那外门弟子,对刘权礼数有加,众人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好歹刘权出了头,有不少人佩服望来。

    李飞道:“阿权,厉害。”

    刘权谦虚一笑,李飞见此,心中感叹,同是入门一月,他还记得刘权愣头愣脑乡下青年的模样。

    得知他是父母双亡的苦命儿,李飞之前还很同情。

    但是现在的刘权,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更不在需要他去同情什么。

    届时,后方的新晋弟子中,一阵骚动。

    两人微微讶异,目光望去,原来是他,闭关一月,重见天日。

    新晋弟子,有序分为两边,李观云如接受检阅的首长,无视左右,大步而来。

    扫见人群中李飞刘权,微微颔首。

    “真是神气呀。”李飞味道酸酸的,要说真正判若两人的,还得是这位姓李的本家。

    “云泥之分呐。”刘权摇头叹息。

    “阿权不要妄自菲薄,他不一定是云,我们也不一定是泥,一时得意不思量,笑到最后才为王!”

    李飞爆发一股志气,倒叫刘权颇为侧目。

    “新晋弟子,老实等着。”

    “你是,李观云?”

    “你还敢出现,不是做了一个月缩头乌龟吗?现在不准备缩头,准备钻出来挨打了?”

    李观云眉头一皱:“虫豸之辈,也敢放肆?”

    见都未见,大步而去,两人面色微变,但觉雄浑气势扑面而来,登时瘫倒在地。

    “他比起一个月前,貌似更厉害,他难道不是缩头,还真在修炼?”

    “一个月能修炼出个什么东西,如果我没看错,方才南宫师兄可进去了。”

    两人面上惴惴不安,又有三分幸灾乐祸。

    “南宫师兄。”刘权细细咀嚼,也想起刚刚那位一现身,便锋芒四射的英俊男子。

    脚步声起,炼丹堂门外,偶尔的细语,登时涤荡一空。

    很快私语再起:“是李观云,他没有缩在居所,敢出来蹦跳了!”

    肖震暗惊,现在南宫师兄在此,这李观云,误打误撞,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周善安摇头:“之前南宫师兄放下话来,李观云不敬师兄,必有惩戒,现在正撞枪口上。”

    肖震嘀咕:“我原以为,他躲藏一个月,八成是知道收敛几分,没想到……”

    扫了一眼外门弟子,吴书万振海连忙闪躲,李观云已经是他们两人惹不起的存在。

    李观云自是察觉,然而吴书万振海之辈,早不入眼,朝内门弟子方向大步过去。

    何鸿风攥紧手心,心中大喜:好啊,好家伙,十分优秀!快过来,快快过来!

    李观云见他面色变来变去,失笑一声:“宵小之徒。”

    何鸿风大怒,勉强遏制住,南宫师兄在此,看你能放肆到几时。

    男弟子最前方的南宫无天,略瞥一眼,暂不见动作。

    习霸见他旁若无人,直朝内门弟子走来,而左右不少内门弟子,已经是嘴角噙着冷笑。

    习霸道:“新晋弟子,在外头等着就是,这里是内门弟子的地方,不要乱闯。”

    李观云见他眼中几分劝阻之意,啧啧称奇,这是打得不够服气?

    但貌似又不太像。

    李观云淡淡道:“习霸不过如此,内门弟子徒有虚名,我何尝不能站在此处。”

    一众内门弟子,微有怒容,不过自家事自家知,习霸都折戟沉沙,他们没傻到送上门受辱。

    况且南宫师兄在此,何需他们出面?

    李观云目光一转:“看到你那张脸,便心生烦厌,饶是不悦,滚!”

    何鸿风绷不住:“你,你敢,你一个新晋弟子,你敢!”

    外门弟子张口结舌,何鸿风虽然不堪,但也是内门弟子好不好。

    肖震张张嘴:“我是服气的。”

    周善安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不管他是不是南宫师兄对手,这份姿态,无人能比。”

    李观云目光微眯,何鸿风悚然而惊,总觉得面前的人,较之于一月前,又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习霸也若有所觉,惊疑不定,白莲大法,修炼何其艰难,一月时间,能有什么收获?

    “还不滚!”

    何鸿风暴喝一声:“南宫师兄在此,新晋弟子李观云,休得猖狂!”

    “南宫师兄?名字真难听,这就是你的靠山吗?”

    李观云一入场内,便感受到男弟子为首人的敌意,他是不喜争端,却也不惧之。

    何鸿风不禁发抖,一声清喝入耳:“好一个新晋弟子!好一个无双狂徒!”

    “过奖,你就是那南宫师兄,名字不佳,怎不叫自宫师兄?”

    外门弟子们,惊傻了。

    肖震喃喃自语:“他还敢刺激南宫师兄,他不怕死的吗?方才习霸师兄,可是连南宫师兄一个照面都走不过。”

    周善安阴阳怪气道:“许是天生一颗豪胆,不知道南宫师兄厉害。”

    内门弟子,面面相觑。

    习霸苦笑,他携突破之威,面对南宫,也不得不低头。

    自忖王霸八法领悟王气,一个月前的李观云,已非他对手。

    嘀咕道:“姓李的,我是低看了你。”

    一旁赵方失笑摇头:“不是你低看,所有人都低看了,他压根不知敬畏和何物。”

    习霸长叹一声:“但是可惜啊。”

    方才和南宫短暂交锋,他已经明白,南宫的实力,远非一年之前,也不是现在的他能比。

    赵方道:“是啊,可惜啊,他很快就会明白,敬畏为何物,白莲大法不破之法,也化为昨日云烟。”

    习霸默然,王霸之法虽然刚猛,但剑修杀伐之锐,胜过一切功法,无双剑气诀,更是集大成的功法。

    李观云白莲第一层,绝对挡不住无双剑气诀。

    南宫师兄冷锐一语:“口舌倒是尖利。”

    他缓缓转身,气势一变,锋芒无匹,场内顿时肃静。

    他目光微凝,令一众外门弟子,生出刀剑加身之惊,令左右内门弟子,都有剑锋割面之恐。

    “你可知,方才言语,你犯下何错!”

    习霸面色惊变,方才南宫无天,竟然没有拿出全部气势来。

    “你别冲动,南宫师兄,剑道无双,不是白莲大法第一层能抗住的,赶紧低头道歉,还有转圜余地。”

    习霸低声劝诫,他原本对李观云有所恶感,但见识过实力之后,恶感消失。

    若是李观云给点颜面,说不得还能化敌为友。

    方才他受南宫师兄压迫,此刻心中戚戚,下意识站在李观云这边。

    赵方连使眼色,叫习霸不要掺和这浑水,否则南宫一怒,内门弟子也不能承受。

    习霸咬紧牙关,仍是望着李观云。

    外门弟子惊惧交加。

    肖震颤声道:“南宫师兄发威了,剑修之道,杀伐果断,今天可别血溅炼丹堂。”

    周善安惶恐道:“是啊,习霸师兄虽然粗狂,但还是知道分寸,南宫师兄一出手,必定见血。”

    有知情人更道:“南宫师兄,历届宗门斗武毫不缺席,废在他手上的内门弟子,不下五指之数啊。”

    众人惶惶之间,李观云眉头轻皱,竟是察觉到一缕杀气。

    习霸盛气凌人,也无这丝杀气,这南宫无天,不愧修了剑道。

    李观云淡淡道:“剑修,那可巧了。”

    略扫南宫无天一眼:“我却不知,我言语有何错,你莫非想要教我说话不成。”

    习霸咽了口唾沫,左右内门弟子,无不避开。

    南宫无天,微凝双目,陡然一睁,一道无双剑气,瞬息而至。

    习霸震怖,南宫的武功,已经强悍至此,能外放剑气了吗?

    外门弟子中,有人惊呼:“无双剑气诀!”

    肖震大寒:“南宫师兄,无双剑气,姓李之人,别要身首异处。”

    李观云云淡风轻一伸手,似慢实快,捏住那无双剑气,两指一夹,剑气消弭:“就这水平?”

    习霸又惊又喜:“他竟然接住了,这无双剑气,岂是这么好接的?”

    外门弟子,大惑不解,李观云竟能这么轻易接住南宫师兄的攻势,看到不仅仅是逞口舌之利。

    有人赞道:“白莲大法,高明啊!”

    肖震回过神来:“这一道无双剑气,不过是南宫师兄信手而发,他修有白莲大法,接住也在情理之中。”

    南宫无天,嘴角竟有几分嘲讽之意:“白莲大法!”

    他盯着李观云,知道今日,剑气不会建树,那么唯有……

    他将手,放在身后长剑剑柄之上。

    一时之间,仅凭气势,便能刺人眼目。

    何鸿风双目大睁,眼中流泪,瞳仁刺痛,但他不管不顾,死死盯着李观云。

    南宫师兄,眼看是动了真火,长剑和剑气,绝非一个等级。

    ‘任你不破之法,遇上南宫师兄无双剑气诀,也要俯首!’何鸿风咬紧牙关,心中大快。

    习霸骇声道:“师兄,这可使不得,如何能拔剑呢?”

    左右内门弟子,也纷纷忍住刺痛,相劝不已。

    “南宫师兄,同门之间,岂能拔剑相向,这小子狂则狂矣,毋需取剑。”

    “是啊,南宫师兄可要三思而行。”

    内门弟子相劝,外门弟子早是瑟瑟发抖。

    谁不知这剑修一身本事,都在这剑上,一道剑气,不过是雕虫小技,一旦拔剑,风云都要变色呀!

    肖震面如金纸:“南宫师兄起了杀心,这可如何是好?”

    周善安喉结滚动:“长剑一出,还有活路?”

    习霸骇然道:“李观云,你可别犯傻,此时不认错,更待何时?”

    南宫无天,剑出三寸,目光望来。

    李观云不以为意,单手一伸,微勾。

    锵!

    剑出过半,场内外门弟子,皆扭过头去,不能直视那长剑锋芒。

    内门弟子,同样相顾骇然,已经有人使手段自保。

    在场女弟子,个个无粉自白,眼见南宫无天的长剑,一寸寸出鞘。

    忽有一女,余光一扫:“余师姐!”

    余秀娇叱:“宗门之地,岂是好勇斗狠的地方,要比斗,留着宗门斗武再说。”

    一众外门弟子,狂擦冷汗,若是南宫师兄在这犄角旮旯拔剑,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恐受鱼池之殃。

    一众被惊到的内门女弟子,长呼口气:“余师姐,你怎么来了?”

    余秀款步而来,瞄了李观云一眼,没有从眼中看到一点谢意,微微恼火。

    怒道:“南宫无天,真无法无天了?”

    南宫无天冷声道:“余师姐,非我所愿,今日此剑出鞘过半,必见全锋不可!”

    内门男弟子瞠目结舌,这南宫无天,内门前三,但是相对于男弟子中来说。

    余秀余师姐,更在他之上,今日南宫师兄,是什么情况?

    肖震震撼道:“南宫师兄好骨气,连余师姐面子的都不给。”

    周善安也目露疑惑。

    余秀秀眉一挑:“哦?南宫无天?看来是剑气诀收获不小嘛!”

    南宫无天,持半出鞘的长剑道:“宗门斗武,愿领教余师姐白莲大法之威,此刻,还请让无天处理他事。”

    余秀颇恼:“不必等斗武,现在就可以让你领教一下。”

    言罢之后,余秀不偏不倚,一手抓来,白莲之气,隐而不露。

    有人道:“白莲大法,余秀余师姐,四年前就得了白莲大法的真传,此刻怕是已经修到高深层次。”

    南宫无天微怒,一年前宗门斗武,余秀正是如此败他:“师姐,可还觉得我是一年之前吗?”

    并指作剑,点向那手。

    两者相交,涟漪微波。

    余秀面色微变:“你竟然突破到剑气无双的境界,离无双剑气诀最高层次,只差几步。”

    南宫无天冷冷道:“师姐还是一年之前,白莲大法第二层,可拦不住我,还要相阻?”

    习霸面色狂变:“白莲大法第二层,南宫无天的剑气诀,已经能破第二层的白莲大法了吗?”

    内门弟子也不禁私语起来,赵方道:“看来这一届宗门斗武,南宫师兄果然是直指那两位啊。”

    外门弟子中,同样震动不已。

第16章 糟老头

    “第二层,听南宫师兄的意思,余秀师姐第二层的白莲大法,也不是对手。”

    肖震犹疑不定:“南宫师兄可是在说大话,那可是第二层白莲大法啊!”

    周善安道:“我觉得不像,余秀师姐性格泼辣,若是能稳胜南宫无天,此刻怎会沉凝不语。”

    有人道:“没想到南宫师兄,这么强!”

    肖震点头道:“幸亏余秀师姐及时赶来,不然的话,这李观云,有苦头吃。”

    周善安啧啧有声:“不过看样子,余秀师姐挡不住了,你看他,啧啧,还装得这么冷静。”

    李观云淡漠道:“多谢师姐美意,大可不必。”

    余秀冷冷看他一眼:“不知天高地厚。”

    南宫无天道:“余师姐,请让!”

    余秀举起一物,一纸薄文:“你也一样,大师姐手谕,听也不听?”

    南宫无天面色一僵:“是大师姐的意思?”

    余秀不客气道:“废话,不然领个药,我能过来?”

    气势顿时收敛,南宫无天面色变换不定,大师姐这是在庇护这小子,凭什么?

    外门弟子中,闻得余秀之语,摸不着头脑。

    肖震百思不得其解:“大师姐真看重这小子?为什么呀?大师姐自来与世无争,怎么可能?”

    周善安羡慕道:“谁知道呢,不过大师姐都搬出来了,南宫师兄也不能乱来。”

    习霸呆了一呆,见李观云面色平静,心中满腹狐疑,莫非他早知道,大师姐会在关键时刻助他?

    一众内门弟子也很怀疑,赵方犹豫道:“莫非是看他修炼白莲大法,大师姐心生恻隐。”

    众人大都点头:“多半如此了。”

    南宫无天寒声道:“饶你一次,宗门斗武,我必叫你悔不当初!”

    李观云淡漠一扫,南宫无天气势再起。

    “在我这炼丹堂,闹了这么久,可够?真有不解之怨,何必等宗门斗武?何不请玄武恩仇令?分个死活胜负?”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入内,一瞬间,白莲之气隐没,锋锐气势全无,场内仿佛装了一堆喇叭,回荡不休。

    有弟子道:“是执掌炼丹堂的四长老药老。”

    大门打开,显出一位五十出头的老者,面色似是不悦。

    南宫无天本是敬畏,闻言心中一动:“叨扰药长老清净,弟子十分抱歉。”

    “三长老爱徒,可不敢受你歉意。”

    南宫无天又告了一声罪,便不理众人,更不领药,径直而去。

    余秀轻轻笑道:“药长老,这次我可亲自来了,不得给我两颗天莲丹?”

    药长老挥手:“去,天莲丹是大白菜?你就甭想了,若是能追上白莲师侄,未尝不可。”

    目光一转,方才他可是将彼此冲突看在眼里,不无惊奇:“李观云。”

    “我来领药。”

    药长老轻抚长须,甩出个黑色的瓷瓶:“新晋弟子,一颗凝气丸,拿去吧,务必好好修炼。”

    李观云头皮发麻,那马师弟,兴致冲冲的告诉他,新晋弟子可以领药以助修行,他还有点期待来着。

    瞥了那凝气丸一眼,气味驳杂,可见药性之低,对他来说,害大于利。

    随手一丢:“凝气丸,打发叫花子呢?”

    余秀秀目露出不快之色,李观云确实不知道收敛:“在药长老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药长老抬手,不怒反乐:“你一个新晋弟子,还有什么要求?”

    “我说我要天莲丹,你能给我吗?”

    药长老闻言,竟目露沉思之色,李观云一讶,他随口一说,难道有戏。

    一旁习霸愣住,难道药长老还真给天莲丹?那可是历届宗门斗武最强者的战利品。

    其药力之强,对大圆满之下的武者来说,吃了属于浪费,唯有大圆满武者,才能领会那灵丹的妙处。

    余秀也微呆,药长老还真考虑?

    陡见药长老眼中戏谑之色,余秀微恼,这老头子坏得很。

    “想得美!”

    “糟老头子。”

    内门弟子,面色狂变。

    余秀本来恼他不知天高地厚,此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她余秀不怎么知道天高地厚。

    习霸如雷贯耳,整个人都定住了。

    这可是长老啊,虽说药长老脾气好,但最起码的尊敬之心要有啊!

    外门弟子中,肖震傻眼:“他刚刚对药长老,说了什么?”

    周善安苦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

    肖震道:“他知不知道,长老意味着什么,那是我天莲派真正的高层,药长老更是掌管炼丹堂……”

    周善安猛击额头:“他也许,应该……我也不知道。”

    药长老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

    “糟老头子!”

    “小乌龟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在这炼丹堂外,疯狂对线。

    在场弟子,不论内门外门,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生怕李观云被药长老一巴掌拍死。

    直到现在,全部麻木不仁。

    “小小年纪,狂的没边,以后哪个姑娘家会嫁给你,一辈子当闲汉。”

    李观云当即反唇相讥,药长老眉头狂跳,显是被说到痛处。

    “混账。”

    拂袖一挥,李观云没影。

    药长老余怒未消,胸口起伏。

    左近余秀,秀目大骇,习霸更是狂吞口水。

    众人噤若寒蝉,药长老爱开玩笑,但那是他对别人开,别人那里敢对他开。

    此刻这李观云如此不知轻重,恐怕已经在药长老一挥之下,变成肉泥。

    药长老若还不解气,他们也有好果汁吃。

    然出乎意料,老者怒气平复,自失一笑:“真个小王八蛋!”

    ……

    正在隔门出等候的新晋弟子们,只觉一阵狂风袭来,大半人径直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隔门旁边的两个外门弟子,更是不堪,摔了个狗啃泥。

    李飞双目紧闭,两手抓来抓去,显是迷了眼睛。

    刘权好受些许,扶住他勉强不倒。

    待到狂风散尽,众人回过神来,但见突然冒出来的李观云。

    刘权看着近在眼前的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兄,什么情况?你这是瞬移术吗?”

    李观云一笑,细细体会先天高手的厉害:“一个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众人闻言,无不是大惑不解。

    刘权道:“李兄,刚刚我看南宫师兄,气势汹汹而出,他没有为难你吧?”

    刘权饶是心悸,方才南宫无天,气势迫人,单凭眼神,都像是能将人毙命,在场新晋弟子,饶是后怕不已。

    “为难?”李观云笑容不改:“我倒想看他怎么为难我,只是可惜。”

    说罢背负双手,摇摇头,离开了此方。

    李飞开口道:“他居然毫发无损,可真是奇怪。”

    刘权不太确定道:“对啊,兴许是李兄吉人自有天相,南宫师兄不曾动他。”

    有人疑惑道:“话说糟老头子什么东西,里面不都是弟子吗?”

    刘权猜测道:“不会是药长老吧?”

    “开什么玩笑,药长老可是先天武者,我辈眼中,已是一代宗师的存在,谁敢叫他糟老头子,不想活了?”

    “先天武者,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啊!”

    发声之人,仰望天穹,憧憬不已。

    “哪怕南宫师兄,都得恭恭敬敬,他说的糟老头子,我看八成是炼丹堂扫地的。”

    众人深以为然,就算让他们放飞自我,也不可能说堂堂长老是糟老头子。

    ……

    炼丹堂院内,众人仍是呆滞貌,余秀晃一晃神:“药长老莫要往心里去,他不知收敛,迟早生祸。”

    药长老道:“我倒觉得这小子颇具狂气,挺不错的。”

    “这?”余秀愣住。

    众人大跌眼镜,不禁细细观去,药长老面上怒气消殒,确实有几分欣赏之色。

    药长老自不理会众人,目露思索,自言自语:“大长老是小看此子了,掌门师姐,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旁边余秀习霸以及几个内门弟子,心中骇浪惊涛。

    李观云再目中无人,那也是弟子之间,怎么扯上大长老?还有掌门?

    余秀不禁深思,大师姐手谕,不过勒令宗门弟子不得私斗。

    至于看重李观云,她打心眼里不信。

    大师姐何等天骄,李观云便是比现在优秀十倍百倍,也摸不着边。

    且自来清淡无为,女弟子都不太能接触到,遑论男弟子。

    但现在闻药长老所言,难道,是真的?

    “药长老说笑了,若非大师姐手谕,他当场就要遭残废之祸,南宫师弟剑下,从无完好之人。”

    众人闻言,无不点头,若非余秀及时赶到,李观云早已血溅炼丹堂!

    肖震轻声道:“两月之后,结局不会改变的。”

    周善安道:“南宫师兄,必定指名道姓,李观云逃得一时,逃不了一世。”

    一众内门弟子,同样觉得,是李观云劫后余生的,当不起药长老刮目相看。

    药长老奇道:“咦,难道是我看错了?我觉得,他有把握胜南宫无天。”

    余秀道:“药长老哪里话,我不是不信您的判断,不过白莲第一层,哪里比得上剑气无双的南宫无天。”

    药长老笑道:“第一层?他不是第二层吗?”

    习霸悚然一惊:“什么!”

    余秀目瞪口呆:“药长老,他,您说他已经第二层了?”

    内门弟子,各自震惊,而外门弟子,也轰然阵阵。

    有弟子狂叫:“第二层,有没有搞错,这才一个月,他突破了?打死我都不信!”

    肖震惊疑不定:“但药长老先天武者,岂会看错?”

    周善安小声道:“药长老,老了。”

    那说打死他的弟子大叫:“对!定是药长老老眼昏花!一个月通白莲大法第二层,天下间还没有这样的人物!”

    说完之后,猛地捂住嘴,惊恐的望着药长老的方向。

    药长老倒也没有和他一般见识:“是与不是,他迟早藏不住。”

    余秀心众剧震,白莲大法的修炼难度,别人可能不知道具体,但她得了白莲之法,一清二楚。

    数年时间,堪堪修行到第二层,还是她多番请教大师姐。

    大师姐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才有今日。

    李观云闭门不出,别人都以为他躲起来,一个月后,直接告诉人,已经第二层了?

    余秀不敢否认先天武者的判断,哪怕进棺材的先天,那也是先天,遑论药长老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

    余秀张张嘴:“我心里好难受啊。”

    一众内门弟子,无不默哀。

    外门弟子中,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情,那出言要打死他的弟子,大受打击:“是妖怪!”

    肖震慨然曰:“周师兄,今日方知,何为天才。”

    周善安苦笑:“别说了,我也想要闭关。”

    肖震咬牙道:“不过哪怕第二层,在突破了的南宫师兄面前,怕也力有未逮。”

    周善安苦涩不减:“那又如何,反正是你我只能望其项背的存在。”

    肖震,长叹一声。

    何鸿风定定神,凑上前:“他自忖天资,冲撞药长老,我看也是不该,完全不将药长老放在……”

    药长老瞄他一眼,扔出一个瓷瓶:“一月之丹药,速去。”

    何鸿风面色青红交加,表情十分精彩,狼狈离去。

    一众内门弟子,鄙视望着他背影。

    习霸却道:“其实何师弟倒也没说错,我觉得,他对您老,还是需要尊敬的,说您糟……确实不该。”

    药长老道:“习霸,我看你修行王霸八法,若有他三分狂气,这武功早就练成了。”

    习霸一摸鼻子,想要否认,却说不出口。

    王霸八法,既然沾了王霸二字,自是要所向披靡。

    这武功,心性最重,资质次之,若真如李观云一身狂气,确如药长老所说。

    ‘我是来练武的,不是去送死的。’习霸心里嘀咕。

    习霸连道:“药长老教训的事,您也不用叫我习霸,小霸就行了。”

    “小爸?你小子想占我便宜。”

    “是小霸,哪敢对您不敬?”

    药长老见此,并不多言,他已告诉习霸,王霸八法的修炼捷径,能不能把握,就看他自己。

    沉凝片刻,甩去三个瓷瓶,两灰一白,众人见此,瞪大双眼。

    习霸大惊:“药长老,这?小霸惶恐。”

第17章 宝药

    习霸道:“一个灰色的是你的,另外两个你代我交给他。”

    余秀目光闪烁,内门弟子的每月修炼丹药,由灰色瓷瓶装下,现在药长老这是将李观云当成内门弟子看待。

    而且那白色瓷瓶,恐怕才是重点。

    余秀道:“药老,于规不合啊。”

    药长老拂袖:“宗门出此大才,岂能不栽培一番,莫和我谈什么新晋与否,尔等内门弟子,几个较得上他。”

    一众内门弟子,羞愧低头。

    外门弟子们,眼睛都给瞪直了。

    余秀道:“那这白瓶?”

    “方才一时无遮拦,南宫小子,不会轻易放过他,白色瓷瓶,当我私人所赠,小余秀,话多了。”

    余秀道:“是,弟子失言了。”

    药长老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李观云为了突破第二层,内力疏于修炼,无甚长进,正是需要丹药助力。

    也是对他胃口,药长老掌管炼丹堂,这点东西,还是信手可赠的。

    “好了,都排好队,开始领药,我不喜欢吵闹。”

    药长老说罢便离去,由炼丹堂的药童,为众人发放每月丹药。

    众人也不是头一回,全程静谧无声,领完各自丹药。

    苦等的新晋弟子们,见到师兄师姐们三三两两出来,暗道可算等到头了。

    “何德何能啊,如果说大师姐的看重,是空穴来风,但现在药长老,那可是实实在在。”

    “唉!你们说,什么药,需要用白色瓷瓶来装?”

    炼丹堂的丹药装瓶,也是分等级的。

    外门和新晋,是用黑色瓷瓶。

    内门弟子,多是取灰色瓷瓶。

    长老及上,那才是白色瓷瓶。

    “我也好奇,内门弟子都瞪眼,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想想就可以。”

    三五成群的外门弟子们,说的都是这些让人不懂的话,一众新晋弟子,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

    刘权李飞,等到肖震两人,眼前一亮。

    李飞连道:“肖师兄,里面又发生什么了,听到各位师兄好不艳羡。”

    肖震瞥他一眼,都懒得搭理,不过刘权在侧,勉强和颜悦。

    “那位李观云,逃过一劫,因祸得福,竟然得药长老看重,赠予了宝药!”

    “又是李观云!”

    “操!人比人,气死人!”

    新晋弟子中,喧嚣四起,他们连第一时间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看诸位师兄感叹之容颜,貌似在他们所不能知道的所在,那李观云,又干了什么大事。

    刘权道:“宝药?”

    肖震道:“可不是,方才院内,我们两门弟子,都只能是揣测!”

    李飞刘权,暗自心惊,是什么宝药,让外门师兄,乃至内门师兄都只能揣测!

    “别想了,想多了无益,等会进去,大家务必安安静静,药长老先天武者,听不得吵闹。”

    “谨听师兄教诲!”

    ……

    午时,李观云正在修炼,白莲大法已无所进,今夜那位,应是会再度相邀。

    一月时间,一门心思都扑在白莲大法上面,终有所得。

    内力方面,却不由耽搁,仍是六脉武者。

    刚有三分收获,缓缓睁开双眼。

    习霸没把自己当外人:“你今天,可真是叫人羡慕死了,不仅有余秀师姐持大师姐手谕保你,更有药老看重!”

    李观云笑道:“那遭老头子,怎的看重我了?”

    两人落座,习霸将一灰一白两个瓷瓶放在桌面:“这就是,你对药长老,务必尊重一些。”

    心中饶是腹诽,药长老喜欢人骂他不成,要不他习霸也来试试?

    摇摇头,李观云,他学不来的。

    于是放目桌面,方才路上,他好几次都想打开白色瓷瓶,甚至有贪墨的想法。

    无怪于他,这白色瓷瓶,只有大师姐和长老级别的人物,才能享用。

    勉强按捺住,此刻眼神都有催促之意。

    李观云微微惊讶,取灰色瓷瓶入手,习霸顿时急躁。

    李观云不紧不慢,里头是两颗筑基丹,五六颗通力丹。

    通力丹是内门弟子日常修炼的丹药助力,药力在聚力丹之上,稍逊筑基丹。

    筑基丹一颗中品,一颗下品。

    略过通力丹,望向筑基丹,不以为意,中品毕长老曾送过一颗,下品效果差些。

    “快看白色瓷瓶啊,这里面东西不得了。”

    “你急什么?”

    说罢取了白瓶,瓶盖打开的一瞬间,一线宝光一闪即逝,淡淡药香,飘荡屋内。

    里面有一大一小两颗丹药,习霸张大嘴巴:“药长老,好大的手笔!”

    那颗稍大些的,是极品筑基丹,那颗小的,可不得了!

    是培元丹,可以帮助十脉以上武者大增修为的宝药!

    习霸以前在宗门斗武,拼尽全力得过一颗,也正是靠着这培元丹,才能顺利成为十一脉圆满武者。

    “培元丹啊,药长老说送就送,他要是送给我,叫爷爷都行。”

    话音刚落,面色一呆。

    习霸捂着胸口狂呼:“你干什么?你!你你你!你太浪费了!你十脉之后再服用,那时效果才是最佳!”

    “是吗?”

    李观云咀嚼着两颗丹药,味道还不错。

    习霸后知后觉,躲得远远的:“哪有你这么服食丹药的,内力增长过快,身体承受不住,可跟我没干系。”

    看着一脸惊恐的习霸,李观云嚼了两下,跟吃糖豆没两样,药力也迅速化为内力。

    习霸摆好架势,两手高举,左晃右晃,生怕李观云爆掉了。

    服食丹药,哪里能这么随意?

    穴窍未开,经脉不通,不行冲脉之事,必定爆体而亡。

    一颗极品筑基丹,一颗培元丹,药力何其霸道,就是他圆满武者,都需要大量时间去炼化。

    李观云六脉武者,承载不了这么多的药力,必爆!

    习霸等了片刻,李观云面无表情:“请回吧,我要修行了。”

    习霸怀疑人生:“你没事?你怎么可能没事?”

    殊不知李观云通脉之体,压根没有冲脉一说,只需以内力填补,填了几脉,就是几脉武者。

    同时也无效果最佳与否,他并不需要帮助突破境界,是以不会浪费两颗丹药一点药效。

    如果有足够的丹药,他一天成就大圆满都不会困难。

    不过丹药之事,吃得越多,有药毒积存,不利于突破先天。

    习霸一惊一乍:“方才有人说你是妖怪,我本来不信,话说你真不是妖怪?”

    习霸讷讷道:“我玄武国有神兽,你是不是神兽的私生子?”

    “不多留。”

    习霸翻白眼:“我送来丹药,你不谢也就罢了,服用了药长老的丹药,有没有话让我带给他老人家。”

    “何必多说。”

    习霸沉眉道:“如此凉薄?”

    “他赠药与我,我受之必知,若要带话,便带四字‘糟老头子’。”

    习霸观他面色,心中陡然有几分佩服之意:“你倒是坦荡,我还纳闷,药老怎么就吃你这一套。”

    李观云不语,药力已然化开,内力稳步增长,也需几分心神于体内维持。

    “那我也不多留,不过药老确实对你刮目相看,你那些话,可知戳到药老的痛处。”

    “怎么?”

    “药老是神农国人,加入我天莲派后,膝下有女,也有个好女婿,他更是当了外公的人。”

    李观云暂时压制内力:“出了什么变故?”

    “故去了,据说是长乐宗的阴谋,自此药老性情大变,本来不苟言笑,逐渐玩世不恭。”

    习霸又说了几句其他的事情,想看看他是不是装的。

    如有必要,未尝不能帮他顺顺内力。

    不过见他确实无有异状,相谈的兴致也不高,便告辞而去。

    ……

    习霸前脚刚走,李观云将两颗丹药的药力,吸纳完毕,又见灰色瓷瓶,两颗筑基丹,同样囫囵吞枣。

    吞完筑基丹,内力再有长进,至于聚力丹之类,李观云却不怎么想吞下。

    他现在得丹药之助,内力大幅度增加,再吞通力丹,效果微末。

    还有丹毒之说,通力丹害大于利。

    外头又响起敲门声。

    “进来。”

    李飞和刘权二人,面色惴惴不安,走过小院,来到屋中,见李观云随意而坐。

    刘权惊道:“李兄,大事不妙啊,南宫师兄,对你发下玄武恩仇令!”

    李飞心惊胆战:“是啊,云哥,你千万不能接,能拖就拖。”

    让两人落座,李观云道:“玄武恩仇令?”

    李飞目光闪动,看到桌面上的白色瓷瓶,这里装着的,八成是内外两人弟子都只能揣测的宝药。

    但现在瓷瓶空空如也,难道说李观云已经吞服了?可看他也没有修炼炼化药力。

    想起方才领药时,外门弟子告诫两人,药长老玩世不恭。

    这不会是给了李观云一个空瓶子吧?

    犹疑片刻,又看到打开的瓶子中装着的通力丹,极淡药香飘来,李飞眼睛大睁。

    竟然是通力丹,内门弟子才能接触到的丹药,是聚力丹的升级版!

    而且看这几颗通力丹,外表圆润,药香清淡,想必不仅仅是下品,很可能是上品通力丹!

    李飞心中感慨:这通力丹,确实是宝药啊!

    李观云发觉李飞眼神,不由一笑:“这几颗通力丹,你二人拿下去分了吧。”

    刘权刚要解释玄武恩仇令,闻言怔住。

    刘权匪夷所思:“李兄,你说什么?这些丹药,给我们?”

    李飞面色煞白:“云哥,这,这宝药,你应该自己吃才对,我们两个,哪里承受得起。”

    药长老赠与的宝药,李观云自己不吃,而送给他们,难道想让他们帮忙?

    李飞虽然眼馋的要死,但想到南宫师兄,顿时怕得要死,哪里敢收?

    刘权也若有所思,却是面色一正:“李兄,药长老赠你宝药,是对你看重,我和李飞,不能要这份机缘。”

    他和不少外门弟子谈笑风生,也有人赠予他修炼资源,一般都是凝气丸之流。

    通力丹的下位,聚力丹收过那么一二颗,对于其药效,刘权十分惊讶,远胜凝气丸。

    一个外门弟子,一月聚力丹,也不过两三颗的程度。

    他正是要成为外门弟子,以后每月领聚力丹。

    而李观云身前瓷瓶这几颗通力丹,乃聚力丹升级版,品级也不像是内门弟子领到的下品通力丹。

    以刘权的眼光来看,通力丹药力近倍于聚力丹,上品通力丹更远非外门师兄赠予的那些下品聚力丹能比。

    也是,想来药长老出手,这通力丹,至少是上品的程度,药效提升二三倍不止。

    如此丹药,绝对当得起一句宝药!

    见了两个一个惴惴,一个认真,李观云啼笑皆非:“这算什么宝药?”

    刘权不信道:“这难道不是药长老赠与李兄修炼的宝药?”

    李观云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不要的话,我等会就拿出去扔了。”

    李飞差点跳起来:“什么!”

    刘权连劝道:“李兄,药长老的宝药,怎能如此!”

    片刻,见李观云不像是和他们开玩笑,刘权一咬牙:“承蒙李兄厚爱,我二人收下了。”

    李观云微微颔首,刘权颤抖着手,拿过灰色瓷瓶,刚好六颗,一人三颗。

    接住丹药的瞬间,李飞浑身剧震,眼中竟有泪花,哽咽道:“我我我…我李飞,云哥,感激……不尽。”

    李观云淡淡道:“不必了,物尽其用,玄武恩仇令是何物?”

    李飞恨不能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然而三颗丹药沉甸甸如山一般,竟支吾说不出话来。

    李观云竟将药长老赠与的宝药给了他们,李飞心中百感交集。

    刘权深吸两口气,珍而重之的收好通力丹。

    “李兄,你摊上大事了,玄武恩仇令,是各宗门内部,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时,通过私人斗武来解决的方法。”

    李飞缓和几分:“是啊,那南宫师兄,仗势欺人,简直不当人子,云哥,你千万不能上他的流氓当!”

    刘权气愤道:“李兄能拖则拖,这玄武恩仇令,若李兄不承认,需要经过宗门长辈审核。”

    李飞铿锵道:“一套流程走下来,少说几个月,届时咱们再想办法!”

    他虽然心智不坚,摇摆不定,但至少现在,站在李观云这边,与其同仇敌忾!

    “原来如此,我以知之,也不多留了。”

    刘权面沉如水:“李兄,你千万不能冲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南宫师兄这股风,太大了一些。”

    李飞双目圆睁道:“是啊,云哥,听我二人一句劝,先拖着,总有办法的!”

    “去吧!”

第18章 玄武血仇令

    两人面面相觑,正要再劝,刘权忽然感应到李观云身上一缕气息,失声道:“李兄,你已经…”

    两人退到门边,刘权惊愕交加:“没想到,一月时间,李兄竟然……”

    李飞讷讷难言:“云哥资高近妖。”

    刘权却仍是不乐观:“纵然如此,那南宫师兄,乃大圆满武者,所修的剑道武功,也不是第一层的白莲能敌。”

    李飞一拍大腿,面上哀怨:“他怎么一根筋,就不听劝呢!”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新晋弟子,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回头,李飞当即义愤填膺:“小……”

    “飞哥!”刘权低声一语,李飞连忙噤声,何鸿风目光压来,李飞瑟瑟发抖,后怕不已。

    这内门师兄,哪怕再怎么小人,也不是他能够触及的存在。

    刘权恭敬道:“何师兄。”

    何鸿风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两人一眼,意气风发的进了屋中。

    刘权目光一凝,看到何鸿风手上一卷锦令,如果没有猜错,那便是玄武恩仇令。

    不一会儿,何鸿风鼻青脸肿而出,在门外跳脚:“狂徒,狂妄,竟然说我扯猫皮装虎,好胆,好大的胆!”

    两人默默无言,看着何鸿风狼狈之相,心中也大感痛快。

    何鸿风深吸两口气,方才李观云对他出手,简直无法分辨,将其碾压。

    他心中狂怒,咬牙切齿:“你敢接玄武恩仇令,三日之后,总有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的时候!”

    说罢狠狠剐了两人一眼,掩面而去。

    ……

    三日后,玄武斗场!

    玄武国内,但凡有点规模的宗门,不会缺少这一座玄武斗场。

    建立的目的,美名其曰解决纷争。

    玄武国武道成风,人性本是争强好胜,武者更是好勇斗狠,哪怕同门之间,亦不能免。

    彼此矛盾,若是隐而不发,迟早酿成大祸。

    不如分个高低!强者为尊!

    玄武斗场,以玄武岩为基台,足以承载先天之下的武者争斗。

    若是先天武者,那就不得不启动阵法,免得伤及无辜。

    今日的玄武斗场,人满为患,三门弟子,乃至于长老,都来了大半。

    为何?

    有新晋弟子,竟然敢接内门前三师兄的玄武恩仇令。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需知矛盾二字,能够发生,岂会是不对等的层次?

    蝼蚁若敢与人叫嚣,哪里需要什么玄武斗场,一只手便能碾死。

    但今日这蝼蚁,着实凶厉了一些。

    在这之前,有人猜测,李观云会能拖则拖。

    当他痛快接受的消息传出时,众人惊讶之余,又觉理所当然。

    谁叫这个新晋弟子,有个响当当的名字。

    李观云!

    入门一天,殴打外门师兄,无视内门师兄;入门三天,力败习霸师兄;入门一月,便敢和无天师兄,争锋相对!

    他要是入门一年,怕是掌门都不放在眼里!

    甲上资才、白莲大法,任意一种,已是令人侧目,然在那狂气之下,不由落了下乘!

    新晋弟子和外门弟子中,在他接受南宫无天玄武恩仇令时,不约而同,给他来了个不得了的外号。

    李傲天!

    新晋弟子中,爆发一阵惊呼:“是李傲天,李傲天来了!”

    但见李观云,面色淡淡,不紧不慢,沿着阶梯,缓缓走上玄武斗场。

    不论此次他是胜是败,是生是死,如此气度,端是令人仰慕之!

    “李师兄气度不凡,可惜不知道收敛。”

    “我倒是觉得,李师兄有几分把握,不然不会来送死的!”

    “开什么玩笑,南宫无天师兄,剑道杀伐果断,习霸师兄连气势都接不住,李师兄还有其他结果吗?”

    此言一出,一众新晋弟子面色默默。

    刘权李飞,在人群之中,瞻仰李观云姿采,却是悲从中来。

    刘权哀声道:“李兄,鲁莽啊!”

    李飞叹息:“也许,这就是云哥的坚持,但是阿权,我真的不忍心将云哥抬下去。”

    刘权拍拍他肩膀,两人面露悲愤,已经是打定主意,等会将李观云抬回去。

    外门弟子中,眼界提高,却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无天师兄,剑道已至剑气无双的境界,更是大圆满武者,一身实力之强,力盖内门弟子。”

    “没错,但我觉得,不需要这么多赘述,单单是青秀榜榜上有名,已经能够说明太多!”

    “青秀榜,偌大玄武国,不过三十人,我有生之年,不知能否上榜。”

    “李傲天败亡,已是板上钉钉。”

    肖震仰望高台,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李观云,必然不会接受,而是选择拖延。

    肖震一阵心痛:“好好的甲上资才,就这么浪费了。”

    周善安凝噎:“确实是可惜,南宫师兄剑下,就不存在完好二字,可惜、可叹、可悲啊!”

    万振海和吴书,不知怎的,混在了一起,往斗场内李观云一眼。

    万振海道:“坐井观天。”

    吴书道:“不知死活!”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直呼快哉。

    内门弟子中,眼界更高,见台上李观云,一时也受其风采所慑。

    “三天前药老说他白莲大法练到第二层,不知是真是假?”

    “以他的资质,一月前通了第一层,现在练到第二层,貌似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勉强能和南宫师兄交手。”

    “笑话,余秀师姐两年前就是第二层,在南宫师兄手里,也是不如,他根基浅薄,不过六脉,反手可灭。”

    习霸目光微凝,他是知道李观云吞服宝药:“气息不漏,是无甚收获,所以怕了吗?”

    赵方道:“我听你所言,他吞丹如用饭,怕是没有吸收几分药力。”

    习霸摇头不止,暗道李观云糟蹋宝药。

    内门弟子中的何鸿风,不屑的扫了李观云一眼,又东张西望,寻觅南宫无天的踪影。

    此次玄武斗场,不仅有三门弟子,更有长老级别的人物出面压阵。

    斗场旁边的高台上,端坐数位长老,其中一人,年纪最长,望着李观云,眼中颇为惊异。

    “药师弟,赠得好宝药啊!”

    药长老也是惊讶:“我却也是没想到,他能连破四脉,难道是一点药力都没浪费?”

    大长老似笑非笑,望向一处:“南宫师侄,此次也不太可能那么顺利。”

    毕长老正惊愕于李观云连破四脉,发觉大长老目光,望向那满面冰寒,抱剑而坐,身材消瘦的长老。

    三长老,剑修,姓谢,极傲。

    其实力可怖,论争杀之道,二长老大长老都无把握胜之。

    三长老面如玄冰,一言不发。

    大长老目光微眯,冷笑一声。

    李观云若有所觉,目光投向高台,那眼神,令人震惊,竟是直逼三长老。

    大长老微愣,抚掌大笑。

    药长老却目露忧虑,谢长老剑修一道,一怒拔剑,拔剑杀人,可没他这么好说话。

    “哼!”

    一股无形锐利剑气,直刺场内,在李观云脚下的玄武岩上,开了一条三寸裂缝。

    众人面色微变间,李观云气息也隐露一丝。

    习霸讶道:“十脉武者!”

    赵方倒吸口气:“怎的就十脉了,他三天前,明明还是六脉的程度。”

    何鸿风咬牙:“药长老真偏心,怕是赠了天莲丹!可恶!”

    一众内门弟子面面相觑,腹诽药老头厚此薄彼,若非天莲灵丹,怎么可能三日内连破四脉。

    习霸惊疑不定:“不科学啊!”

    培元丹药力是强,但让六脉冲到十脉,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况且李观云六脉破十脉,难道不需要冲脉吗?

    如果不是知道那是培元丹,习霸都差点要认为,是天莲灵丹的功效。

    外门弟子炸开了。

    “十脉,坐火箭的吗?”

    肖震挠挠头:“药长老宝药如神。”

    周善安却摇头:“十脉也不行啊,南宫师兄可是十二脉大圆满的剑道之人。”

    吴书冷哼:“走得好狗屎运。”

    万振海酸溜溜的:“他不会是药长老的私生子吧?”

    新晋弟子中,察觉到李观云的气息,已经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十脉武者,已经达到内门弟子的最低门槛了!

    人群中一阵惊呼:“快看,是南宫师兄,南宫师兄他来了!”

    新晋弟子,受其所慑,无不是喃喃自语:“南宫师兄,英姿真如神呐!”

    李飞放目望去,只觉剑芒四射,眼目刺痛,直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才能勉强直视。

    李飞呆呆道:“剑仙转世!”

    刘权心头复杂:“希望李兄,还能让我们两抬回去。”

    南宫无天,向来为人冷傲,无甚人缘,但此刻较之于一月来狂到天际的李傲天,外门弟子对他更有好感。

    “南宫师兄,定然要为我们这些正式弟子扬眉吐气!”

    “就是!”

    “李傲天入门不过一月,我等外门弟子,颜面无存,正需要南宫师兄好好锤炼!”

    “就是就是!”

    “他输了,要向我们全体天莲派正式弟子道歉!”

    “就是就是就是!”

    吴书和万振海,满面通红,看着南宫无天的英姿,恨不得振臂高呼。

    肖震感慨道:“但愿南宫师兄,能够留手几分吧。”

    周善安扼腕:“历届宗门斗武,你又不是不知道,留手,哪里可能,能留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南宫师兄此刻,我看啊,已经不下于那两位候补大师兄了,李傲天凶多吉少。”

    “就是!”

    “这李观云纵然甲上资才,却挑得不是时候,只怕此战之后,心智大变,成为南宫师兄的踏脚石。”

    “你们说,等会南宫师兄下狠手,大长老会不会阻拦?”

    习霸在内门弟子中,闻得众人耳语,长叹一声,今日,他将看到一个天才,成为另一个天才的垫脚石。

    习霸道:“何其悲哀啊!”

    赵方也心有残念:“在两门弟子眼中,我们已经是天才,他们现在,会明白的。”

    内门弟子中,也有余秀在场,她早上请示过大师姐,但大师姐没有发表意见。

    余秀轻声自语:“风头太盛,受到打压也怪不得他人,乃是自食其果。”

    望向长老高台,大长老见得南宫无天:“数月不见,南宫师侄确实进步不小,此次宗门斗武,有意思了。”

    三长老冷不丁道:“让你那令狐爱徒,好好准备。”

    大长老道:“谢长老,你很有信心!”

    高台气势微变,余下长老不言不语,这两位明争暗斗,他们不好插手。

    大长老目光一凝,看到南宫无天身后背负的长剑:“你竟然给了他这把剑,闹出人命来,后果自负。”

    谢长老道:“无天自有分寸,莫要忘了,玄武血仇令!”

    众位长老,齐齐一惊,大长老眉头轻皱:“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谢长老冷道:“全凭自愿罢了。”

    玄武恩仇令,只是分出胜负,并非解决矛盾的唯一,还有一门玄武血仇令,恩怨双方,不死不休!

    南宫无天上了高台,剑目扫视四方,所及之处,鸦雀无声。

    他一手,执一猩红帛书:“汝可敢接血仇令!”

    新晋弟子,面色苍白,他们不大明白这猩红帛书的意义,只觉分外可怖。

    肖震浑身剧震:“无天师兄,这是要杀人啊!”

    周善安咽口水:“为何?为何啊!”

    内门弟子,无不变色,南宫无天,杀性如此之重?

    习霸不得其解:“南宫师兄和李观云,何来如此深仇大恨,甚至请出了血仇令,我真是…”

    周善安目光闪烁:“南宫师兄,应该是想要杀人立威,并且为自己造势,直逼两位候补大师兄。”

    南宫内门前三,总是差了那两位一线,此时正是风口浪尖,定要让这风浪越大越好。

    李观云皱眉道:“你就这么想死?”

    李飞张口结舌:“云哥,这是脑袋糊涂了吗?”

    刘权痛呼:“不能接,千万,千万不能接啊!”

    吴书冷笑道:“口气倒是不小。”

    万振海摇头:“死得太轻易了,有点不痛快呢!”

    习霸咬牙,也在心里希望李观云不要接这血仇令,好歹让南宫无天有所顾忌,留下一条命来。

    赵方道:“玄武血仇令,彼此不死不休,胜者将占有败者的一切,南宫师兄,是铁了心要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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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何不敢?

    余秀秀眉紧皱:“过分了,难怪剑修不受待见,三长老实力不弱大长老,也只是三长老。”

    南宫无天听鼎沸人声,心中杀意淡淡,他剑道大进,正是气势如虹。

    李观云拦在路前,换作以往,一脚踢开便是,然宗门斗武即将来临,他将以惊天之势,成为大师兄!

    如此天莲派剑道必然大盛,方对得起师父苦心栽培!

    目光望去,高台上是几位长老,没有大师姐的身影。

    南宫无天缓缓吐出一口气,大师姐是规格之外的存在,自然不会理会他们这点争斗。

    “汝敢吗?”

    李观云似在思量,南宫无天冷笑一声,拿出随身之物。

    “天莲丹一颗,汝敢吗?”

    新晋弟子,已是被震得头皮发麻。

    外门弟子中,大呼声起:“天莲丹,是天莲丹!南宫师兄连这东西都拿出来了,李傲天能按捺的住吗?”

    “天莲丹,这是可是灵丹啊,号称正经以下,必定连破数脉,大圆满服用,才是有最大的好处。”

    肖震震撼道:“南宫师兄,这是赤裸裸的诱惑,这饵料,太香了!”

    周善安不去看那白色瓷瓶:“如果是我,我绝不会上钩。”

    肖震默然片刻:“毕竟,要有命享。”

    吴书躁动:“天莲丹!”

    万振海心如擂鼓,苦笑一声:“那不是我等能享受之物,那可是凡灵圣三品中的灵丹,乃先天丹药!”

    习霸定定道:“可别上当,要克制自己啊!”

    赵方叹气:“他接了。”

    “他接了!”余秀秀目圆睁,他不怕死吗?他怎么敢?

    一众弟子,狂呼出声:“接了,接了!李傲天接了,他接了血仇令!他真的敢!”

    大长老道:“谢长老好算计,南宫杀人立威,两月之后,风头或能盖过。”

    谢长老淡淡道:“立威风头另说,近来宗门内外平淡,无天久未出山杀人,有些手痒罢了。”

    药长老轻声道:“甲上资才,杀不得!”

    谢长老道:“我无天,比甲上差了?既然接了血仇令,还说什么杀不杀得!”

    毕长老见此,有心说话,却无能为力,他不过是排在末尾的长老,实力有所不及,不敢触怒谢长老。

    “好一个南宫无天,我今天就告诉你,死字怎么写!”

    李飞叹息:“云哥,唉!”

    刘权叹息:“李兄,糊涂了!”

    吴书憋笑:“有志气。”

    万振海憋笑:“我很欣赏!”

    习霸苦笑:“他口舌之利,倒是没输过。”

    赵方苦笑:“甲上资才陨落,与我天莲派,是一种不幸。”

    余秀叹息:“困兽犹斗!”

    锵!

    长剑出鞘!光芒四射!

    仅仅是剑本身的压力,就让在场新晋弟子,大半外门弟子,喘不过气来。

    “那是什么剑?”

    “好夸张,好耀眼,神剑,是神剑!”

    李飞连忙闭目,不敢直视那长剑之锋芒:“难道是?”

    刘权面色凝重:“绝非普通兵器!”

    肖震眉宇间,满是不信,但眼眸深处,全是震惊:“这是?”

    周善安下意识发抖:“灵剑!”

    先天境界,服食的丹丸,非凡丹,而是灵丹。

    先天境界,所用的兵器,非凡兵,而是灵兵!

    习霸骇然:“这似乎是谢长老,曾经的兵器,无双灵剑!”

    赵方骇声道:“谢长老竟然将这剑传与南宫师兄,难道说,南宫师兄,已经能以大圆满境界,掌控灵剑了吗?”

    不是本境界的兵器,必受反噬,不仅发挥不出威能,反而是受到伤害。

    但现在南宫执无双灵剑在手,定然是能够掌控!

    余秀大惊:“危!”

    大长老目中,也有三分凝重:“竟然能够掌控灵剑,南宫师侄的进步,看来有点出乎预料啊。”

    三长老傲然一笑,南宫无天盖世剑才,此刻,才刚刚上路而已。

    总有一日,必将君临天莲派!

    转念一想,剑仙已然出世,为何要有个白莲?微微叹息,放目望去。

    南宫无天执剑在手,整片玄武斗场,都成了剑气的世界,在这一小片天地之中的人,无时不刻受到剑气攻击。

    斗场内,竟有狂风暴雨之声,无影无形的剑气,疯狂肆虐。

    新晋弟子骇然失色,“这要是我,一秒钟就得跪下。”

    外门弟子瑟瑟发抖。“这气势,已如金汤,无人能破。”

    习霸惊愕难当,这就是南宫的实力吗?“我纵然手段尽出,恐怕都受不住一剑。”

    何鸿风眉开眼笑:“南宫无天,神剑无双!”

    余秀感慨道:“恐怖如斯!”

    众人目光惴惴,齐齐望向那正面相抗的李观云,这剑气恐怖如斯,岂非人力所能及也!

    南宫无天目光幽幽:“此剑,名无双,采千斤铁中精英,受千锤百炼,得精中之精,重七……”

    “破铜烂铁。”

    一道三尺剑气,猛然袭来,坚硬的玄武岩,都刮出一条浅浅沟壑。

    剑气及体,就在众人以为李观云会从中分开时,那无双剑气,忽而消弭。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新晋弟子,个个大惑不解。

    肖震一头雾水:“这是,不破之法?”

    周善安讶然不已:“第一层的白莲大法,如何挡得住?”

    内门弟子中,众人悚然一惊,习霸喃喃自语:“这是?这不可能吧?”

    赵方凝眉:“我也觉得是出现幻觉了。”

    余秀神情激动,方才剑气触及李观云体表,消弭之时,她感应到的白莲之气,似乎是……

    余秀激动道:“绝无可能!”

    台上长老,大长老惊疑不定,药长老若有所思。

    三长老豁然起身,逼视斗场内的李观云,只见那个男人,淡淡一笑。

    他身体表面,覆盖一层薄薄的白莲之力,任凭剑气肆虐,不能伤他分毫。

    一步一步,走向南宫无天。

    每走一步,南宫无天的剑气便缩回一步,他走了八步,缩了八分,直来到南宫无天面前,剑气飘摇欲灭。

    大长老瞳孔微缩:“第二层,竟然通透!甚至领悟到第三层,这是什么妖孽?”

    三长老气息粗重,面色变换不定。

    余秀喃喃自语:“我数年苦修,白莲大法第二层,不过小成,还需经历大成、通透,至少三五年。”

    余秀怀疑人生:“他已经通透了?”

    习霸大受刺激:“这怎么可能?我不能相信啊!”

    赵方苦涩无比:“垫脚石。”

    何鸿风,整个人都呆住了:“骗人的,他怎么可能一月通透,大师姐都用了半年!我不信!”

    外门弟子,新晋弟子,神情一片迷蒙。

    南宫无天,面色惊变,无双灵剑,迅疾一刺。

    李观云平静一笑,一手伸出,两指一夹,灵剑入手,更不能挣脱。

    “我说你这灵剑,不过破铜烂铁,可有说错?”

    南宫无天,只觉灵剑如被铁钳夹住,他一身内力急转,竟丝毫不能动摇。

    神情恍惚间,见一手高抬。

    “啪!”

    亮、洪亮、极其响亮!

    高台上,三长老面皮猛抽。

    药长老大松口气,大长老抚掌大笑也。

    这一巴掌,不仅扇掉南宫无天几颗门牙,更狠狠扇在众人的脸上、心里!

    内门弟子,全都成了呆头鹅,习霸扶额:“我有点晕,赵师弟扶我。”

    赵方苦笑:“我也要晕了,你是师兄,你扶我还差不多。”

    余秀自语:“这是碾压,他纵然圆满,也不可能碾压南宫无天,唯有一种可能,他白莲之气的质量,恐怕……”

    何鸿风下意识捂着脸,咬紧牙关,直至溢血:“苍天啊!为什么!”

    外门新晋,呆傻一片,只见那李观云,抡圆了巴掌,一掌又一掌,如同疾风扫落叶。

    南宫无天,满口猩红,人蒙圈了!

    肖震张张嘴:“南宫无天自号无双,殊不知李师兄,才是天下无双。”

    周善安见斗场一幕,哪怕不是他挨巴掌,仍是脸疼不已。

    “我原以为李师兄狂妄,此刻方知,哪里来无缘无故的狂妄。”

    吴书鼠头鼠脑,口中嘀咕:“没人看见我,我会隐身术,没人看见我。”

    万振海也缩头缩尾:“我是小透明。”

    新晋弟子,云里雾里,李飞久久不能回神:“云飞兄,我现在是在玄武斗场没错吧?也没有人用幻术吧?”

    刘权好歹心智坚韧:“飞哥醒醒,看来我们都错了,李兄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抬回去。”

    李飞一个激灵,只见那台上,南宫无天披头散发,两颊高肿,狼狈之状,凄惨之貌,令人心中发寒。

    “欺……”

    “啪!”

    “欺人……”

    “啪!”

    “欺人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南宫无天癫狂之姿,暴叫一声,竟将灵剑抽回。

    不顾经脉无法承受,使出无双剑气诀最终奥义:“无双无对,无天一剑!”

    众人倾倒一地,但见那无天一剑之下,玄武斗场土石激飞,偶有剑风吹来,左近弟子满面血痕。

    李飞见此,心脏悬停:“南宫师兄还有绝招,云哥挡得住吗?”

    刘权极目望去,但见场中土石化粉,烟尘不散,同样提到嗓子眼:“别慌!”

    外门弟子中,不少人捂面痛呼,肖震站在后面,受影响颇少:“南宫师兄,还有绝地反击的机会吗?”

    周善安攥紧拳头:“快散,快散啊!”

    差点忍不住扑上去,拨开迷雾,要看看场内的情况如何。

    习霸眼神变换,虽然看不到场内,但分明感受到,李观云的气息,无甚减损:“端是不破。”

    赵方点头,又摇头:“谁才是谁的垫脚石呢?”

    高台上,三长老面色狂变,脚步一动。

    大长老药长老,齐齐出手。

    大长老阴阳怪气:“三长老,要守规矩,血仇令之下,他人不得干预,都是自作自受,全凭自愿罢了!”

    三长老暗怒不已:“你们!”

    大长老笑道:“怎么?三长老还有何话要说?南宫师侄刚极易折,怪不得他人。”

    烟尘终于散去,只见李观云双手夹住无双灵剑。

    南宫无天满面通红,不得寸进。

    一松手,南宫无天内力大乱,踉跄扑来,扑倒在李观云身侧地面。

    李观云道:“雕虫小技。”

    南宫无天怒目:“你!”

    李观云脚踏南宫无天,大笑曰:“是谁不知天高地厚?是谁在此坐井观天?是谁狂妄不知死活?”

    “李师兄神威无敌!”

    “李师兄震古烁今!”

    “李师兄傲视群雄!”

    新晋弟子,个个面色涨红,他们看到赤裸裸的强大,又同为新晋弟子,谁没有吃过正式弟子的冷眼。

    此刻李观云,以新晋弟子之姿,碾压南宫无天于玄武斗场,少男少女,无不是热血沸腾!

    刘权感慨不尽:“李兄太强了。”

    李飞满面憧憬:“真乃神人也!”

    外门弟子,小半人面色戚戚,大半人同样涨红了脸,跟着新晋弟子高呼。

    肖震胸中有意气攒动,几难遏制:“南宫师兄,自号无天,自命不凡,有眼不识泰山!”

    周善安凿凿如铁:“李师兄,一个字,硬!”

    万振海和吴书,不知何时,手牵着手,在狂呼的众人中格格不入,准备悄悄跑路。

    习霸喃喃自语:“李师兄啊!”

    赵方苦笑:“不叫一句师兄,我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内门弟子中,有半数已用师兄相称,怜悯的扫了一眼过去,何鸿风满面悲愤。

    何鸿风披头散发:“为什么,我不服!我不相信。”

    习霸冷笑:“你信不信有和干系,你何鸿风,有哪个资格吗?”

    余秀目光望去,见那脚踏何鸿风的雄姿:“大师兄?”

    玄武国武道成风,强者为尊,玄武斗场左近,喧嚣震天。

    南宫无天于玄武岩亲密接触,闻得喧嚣,面如死灰,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方。

    李观云揪起他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蝼蚁一般。”

    南宫无天面上,显出三分蒙昧的怒意。

    李观云淡淡道:“你在我眼中,不过一条虫豸,连做踏脚石的资格,都不曾有,准备好受死了吗?”

    “杀了我吧!”

    喧嚣一静,南宫无天,杀人立威不成,反被击杀,理所当然,但是……

    暴喝声起。

    “竖子尔敢!”

    “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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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9747/ 第一时间欣赏从一人开始崛起最新章节! 作者:墨丶小安所写的《从一人开始崛起》为转载作品,从一人开始崛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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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人开始崛起介绍:
目前:一人之下…鬼灭之刃…刺客伍六七……
无根生聚人结义,窥根源灵光,获八门奇技。
李观云天外来客,得原欲法,衍七情经,生天魔道。
是绝情弃欲;还是入魔无岸?
是立地成佛;还是立地成魔?
寻仙问道,该有情还是无情?
红尘滚滚,该堪破还是沉沦?
堪破为仙,沉沦为魔。
PS:各卷基本独立,可跳卷从一人开始崛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一人开始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一人开始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