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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昼苍云     隋唐之群英召唤txt下载     隋唐之群英召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1.改进科举

    李智云在视察完屯田客的生活环境之后,有专门去告诫枣祗几句,缩减屯田客的收成不是不行,但是有前提和限额,那就是只能在战事紧张的时候,而且最大的限额也是五五分,再往下就绝对不许。

    而在回到豫章王宫后,李智云有着手开始制定科举制,因为中原被攻下,李智云把不少朝中的文武官员派发到中原当官,但最后虽然中原的官吏都够了,但是朝中的大臣却开始缺乏。

    再加上招贤馆虽然也能招募贤才,但是效率未免太低,所以李智云便开始组织科举,打算大力选拔贤才。

    不过由于隋朝的科举太过于稚嫩,所以李智云进行了一些改进。

    其中引起最大反应的改进方案是投牒自报,隋朝的科举还需要各地的官员举荐,李智云觉得这样很容易把一些寒门子弟拒之门外,所以将引荐改为自报。

    这一点改进让许多世家出身的大臣上言劝退,但是李智云力排众议,最终还是让这个提案通过了。

    这件事一直折腾了三四天,李智云才算是说服了这些世家子弟,至于另外的一些修改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朝中大臣们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在修改完成之后,李智云下令将越国科举选士的消息散播出去,而在这时,沈万三的沈家商队又发挥了超乎一般的作用,因为在他们有意无意的散播下,科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江南、巴蜀、中原、河北甚至是关陇的士子都纷纷赶至豫章,参加越国开国以来的第一次科举。

    而李智云这无需引荐的科举毫无疑问是开创先河,所以各地很多怀揣着梦想的士子和壮士都不顾千难万阻,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赶到豫章。

    短短三个月内,豫章城内云集了近三万士子,城内的客栈一时之间爆满,不少眼光毒辣的商人早在三个月前就做了准备,这个时候是盆满钵溢,晚上睡觉都笑的合不拢嘴。

    原本科举是要经过“乡试”、“县试”、“院试”层层选拔,最后有机会到京城参加“会试”的不超过千人,但这次情况特殊,根本来不及准备层层选拔,李智云便破例下令,每一个投碟自报的士子都有机会参加会试,当然也仅此一次而已。

    不过人多了难免出现鱼龙混杂的情况,武科还好一点,毕竟是实打实的,功夫好坏一目了然,想作弊都很难。

    但文科情况就不同了,历朝历代作弊者层出不穷,为了杜绝这种现象,李智云特地任命虞世南为本次文科的主考官,并如后世学生考试一般,为每个考生进行编号,随机打乱分配考场。

    试题也是由李智云亲自主编,并进行了密封保管,各个考场的考官直到开考前半个时辰才能拿到试题。

    而在录取人数上面,李智云明面上虽然说要录取八百人,但他还告诫主考官虞世南宁缺毋滥,不要为了凑人数而把一些才能不足之人也选进去。

272.儒帅徐世绩

    文科考场设在豫章城西外的一座军营内,分设了四百个考场,每个考场可容五十名考生参加考试,考场外都有专门的人员管理,考生则手持昨日刚刚拿到的号牌寻找到自己的考场,经过外围管理人员确认后进入考场进行考试。

    由于是初次实行这种制度,考生人数有比较多,所以大约过了快一个时辰,所有考生才入座完毕。

    “咚咚咚!”

    三通鼓响,考场内的监考官纷纷起身,迅速地将手中的试卷一张张分发到每个考生的桌案上,考生拿到卷子后也不敢迟疑,纷纷提笔埋头苦思,奋笔疾书。

    考试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是文才,下半场是政务,两场考试的得分共占五成,最后综合算出总成绩择优录取。

    其中文才考验的是考生的基础知识,也就是语文填空题,而政务考验的就是查案和民生。

    考试进行到一半时,李智云在十几名护卫的护送下前来巡查考场,在第十二个考场内,李智云看到了监考官手上的花名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周公旦,编号1206,祖籍江陵。

    更令李智云意外的是这本花名册上居然还有另两个人的名字,陈龙树编号1238,祖籍泷州,陈深编号1289,祖籍金陵。

    ……

    城西文科考场是鸦雀无声,而城东的武科考场却是热火朝天。

    武科一共分为马战、步战、骑射、步射、韬略五科,其中韬略一科是属于特殊处理,考生可以选择不考,但若是考生韬略一科以全优通过,也可以选择不考其余四科。

    第一天的考的是步射和骑射,考法也比较简单,百步之内三箭有一箭射中靶心即为过,三箭不中者直接淘汰,这也就是为什么武举难以作弊的原因,射中就是射中,射不成就是射不中,即使知道了考法也没有任何用处。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员金甲女将,此人正是秦良玉,只见他连珠三箭皆过靶心,引起了考场内一片考生的喝彩。

    由于现在花木兰的故事已经家喻户晓,所以在各方势力的军队之中不乏女将的存在,一如李渊的女儿,也就是李智云的姐姐李秀宁就是唐军女将,窦建德的女儿窦线娘也是骁勇善战,所以女将在现在的世人眼里根本就不怎么奇怪。

    一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文科还有明天一天,武科同样也有一天,但是武科的考生已经从一万余人锐减到了四千两百余人,其中表现优异者的名单也已经呈递给了杨杲。

    “徐世绩?徐晃?”

    李智云看到武科考官呈上来的优异者名单,一眼便瞥见了这两个名字,顿时愣了一愣,急切地问道:“这个徐世绩和徐晃是不是都是曹州人士?他们可都是威震天下的名将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虞世南急忙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答:“回禀殿下,微臣确实是想告诉殿下,可是这徐世绩坚持不肯,说一定要通过科举来见殿下!”

    李智云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又有些愤怒的内心,沉声说道:“罢了,你即刻去将这二人请来!”

    “微臣遵旨!”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徐世绩和徐晃在虞世南的引领下来到了豫章王宫内,经过通报之后被几名太监领着进入了李智云的御书房。

    望着缓步走进御书房的二人,李智云暗暗打开了系统,凝神说道:“替朕检测一下徐世绩的能力!”

    【“英贞武公”徐世绩武力72,统率103,智力90,政治80,魅力96】

    【特殊属性:医术88】

    “罪臣徐世绩参见殿下!”

    徐世绩走到李智云书案前,还未等李智云说话,便跪伏于地口称罪臣,后面的徐晃慌忙也跟着徐世绩跪倒在地,口称罪臣。

    李智云闻言一愣,微微笑道:“罪臣,你们二人何罪之有?”

    徐世绩拱手说道:“罪臣徐世绩有眼无珠,屡屡阻挠天师北伐,实乃罪不容诛,今日见殿下开科举士选拔先能,为了洗刷微臣罪名,罪臣这才斗胆参加了武科!”

    李智云闻言微微一笑,“二位快快请起,你们虽然曾与我大越为敌,但如今从中原千里迢迢赶来江东参加科举,对大越的忠义之心可昭日月,更何况当年你我不并未互起兵戈,又哪来罪名?”

    “罪臣多谢陛下开恩!”

    徐世绩和徐晃闻言急忙站起身来,垂手立在一旁。

    李智云看来两人几眼,呵呵笑道:“两位,武科的几位考官都对二位推崇备至,尤其是徐爱卿,都说你是个万中无一的帅才!那孤就考考你,徐爱卿,你认为孤若想扫平天下,应当如何行事?”

    “微臣遵旨!”徐世绩拱了拱手,沉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关陇李渊当为陛下首要大敌,但是李渊如今坐稳了关中,羽翼丰满,剿灭他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故此微臣以为陛下应当积极发展自身实力,江东、巴蜀和荆襄都是必取之地,微臣以为陛下当前的重心应当先放在巴蜀的孟知祥身上!”

    徐世绩顿了一顿说道,“平灭孟知祥之后,青州和徐州的杨行密便是陛下的下一个目标,隋军虽然势大,但一山难容二虎,钱缪勾结宋江、刘备二人和海外势力内乱,这两人打到最后无论谁胜谁负,隋军都会元气大伤,只要殿下抓准时机,青州和徐州唾手可得。

    如此这般,那么天下十分,六分在于大越,殿下只需养精蓄锐,等到关中有变,便以雷霆之势剿灭李渊。”

    “世绩所言极是!”李智云颔首说道,“不过世绩认为,什么是关中最容易生变的因素?”

    徐世绩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关中最不稳定的因素便是李渊的长子李建成和次子李世民。”

    “为何?”

    李智云闻言吃了一惊,自己作为穿越者自然知道赫赫有名的玄武门之变,但徐世绩不是,而且现在天下未定,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的矛盾不可能那么快显现出来。

    徐世绩没有注意到李智云吃惊的眼神,淡淡说道:“微臣被李密罢官之后曾往关中游历,并与李渊打过交道,此人表面忠厚,实则阴险毒辣。

    而且李渊谋逆后,封其次子李世民为秦王,而李渊是定都关中,关中古为秦国之地,按照礼法,只有太子被册封之前才能被封秦王。”

    李智云闻言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李渊是想改立李世民为太子?”

    徐世绩摇了摇头:“李渊若是真想立李世民为太子,他谋逆称帝时直接下一道旨便可以了,何必再立李建成为太子?”

    李智云一头雾水,“那李渊这是为何?”

    徐世绩沉声答道:“微臣以为李渊这是刻意挑起二子相争,借此巩固自己的帝位,李渊长子李建成已经快三十岁,这样的太子年纪实在是太大了,李渊害怕这个老太子生出别的思想,所以刻意扶植李世民,有对手在,李建成才不会生出什么念头来!”

    李智云闻言恍然大悟,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的野心一旦被激起,又岂是那么容易平息下去的?李渊这是在玩火啊!”

273.金榜题名

    徐世绩与李智云彻夜长谈,他的能力让李智云无比欣喜,不过考虑到徐世绩现在在越军之中毫无功绩,便决定将他派到汉中李自成那里,希望他以后能多立下一些功绩,这样李智云也好提拔他,至于徐晃,李智云则打算将他和赵云一起派到岳飞部下。

    第二天的科举结束之后,武科的选举结果立刻便出来了,其中徐晃以骑战、步射、骑射三个第一被选为武科状元,女将秦良玉略逊一筹,被选为探花,而徐世绩则是武科唯一一个以韬略全优的成绩晋身。

    徐世绩被封正四品定远将军,徐晃为护军将军,秦良玉则被封为中郎将。

    文科的评选结果则比较麻烦,考试结束之后,虞世南亲自带着近百名从国子学抽调而来的博士日夜赶工,紧张地批阅堆积如山的考卷。

    为了公平起见,每一份考卷都由五名博士进行评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和最低分后再取平均,这当然也是李智云的主意。

    经过了三天的评卷,上万封试卷基本上都被批改完毕,虞世南将筛选出来的前三百名考生的花名册和前十名考生的试卷一并上呈给了李智云,前十名的顺序是由皇帝来决定的,如果皇帝不在京师,则由诸葛亮等大臣共同商讨决定。

    李智云拿到这十张试卷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周公旦的试卷抽出,仔细审阅起来。

    文才和政务周公旦做的都很不错,但是李智云真正感兴趣的是最后一题,因为最后一题李智云让考生们随便发挥自己的才能指出大越政体上的缺陷和补充方法,而周公旦写的是当前越军的军制问题。

    周公旦认为无论越军战斗力有多强,军饷制的军队始终只是雇佣兵,在士兵心中自己也只会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刀,而且如果某天越国突然发不起军饷或者某些将领开始吃空饷,那么就很容易造成士兵哗变。

    虽然是越军的军纪在各大割据势力之中都算是最靠前的几个,但越军里面也肯定有不少混军饷出去吃喝嫖赌的士兵,而这种士兵完全就是贪生怕死,毕竟他们来打仗是为了挣钱,挣钱是为了花钱,但是命没了又该怎么花钱?

    所以,周公旦建议将军饷制改为供给制,也就是拒绝发军饷,提高军人的生活待遇,由国家包揽士兵家人的生活问题,已解决后顾之忧,不再像之前一样全家人等着吃士兵的军饷过日子,同时将军饷取消,不是特殊情况基本不发赏银。

    李智云对此周公旦的改革提议无比赞同,于是毫不犹疑的将周公旦的名字写在状元这一行上。

    ……

    正午时分,文科的录取人员榜单被张贴到了原文科考场的校场外,早已在那等候多时的士子“哗啦”一声便围了上去,瞬间便将整个校场围堵得水泄不通,只看得见密密麻麻的人头。

    一甲也就是前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分别是周公旦、陈深和陈龙树的士子,其中陈龙树有些特别,他的政务写的不错,只是文才中出现了好几处空白,可能跟出身有关,阅读量不足有关。

    上万人密密麻麻得挤在榜单下面拼命搜寻着自己的名字,在榜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后自然是欢呼雀跃,而榜上无名者则相当不甘心,看完一遍再看第二遍、第三遍,希望能够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自己的名字,最后实在是真的找不到只能黯然离去。

    在金榜旁的官差高声大喊道:“大家不要挤,不要挤,榜单会在这里保留十天,上榜的人也会有官员上门前来报喜,大家不要挤,看完的人往后退,别挤别挤!”

    虽然官差喊得声嘶力竭,但基本上没有人听他的劝告,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谁都想早点知道结果。

    一身青衣且身形儒雅修长的陈深看完榜单后,朝着一旁粗布黑衣且面容清癯的周公旦拱手笑道:“恭喜周兄,高中状元,真是可喜可贺啊!”

    周公旦闻言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道:“哪里哪里?陈兄见多识广、足智多谋,公旦只是一时侥幸而已。”

    陈深呵呵笑道:“公旦不必谦逊,你我虽然相识不过半月,但你的治国之道和智谋远胜我百倍,陈某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噔噔噔!”

    正在陈深和周公旦交谈之际,一阵马蹄声响起,几名官差策马赶到,冲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高声大喊道:“中榜的士子们注意了,十天之后殿下将会在豫章王宫亲自接见你们,尔等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殿下面前千万不可失了礼数。”

274.分封官员

    十日后,三百名进士由周公旦、陈龙树和陈深领头,分成两排依次进入文华殿,朝着龙椅上的李智云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草民参见殿下。”

    李智云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说道:“起来吧!”

    “谢殿下!”

    李智云环视了殿内众人一圈,沉声说道:“诸位都是饱学之士,现如今天下的形式诸位也都很清楚了,希望诸位饱学之士全力协助我大越平定天下,孤将来绝不会亏待你们。”

    “臣等必当竭尽全力协助殿下平定江山!”三百名士子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说道。

    李智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除前三甲外,其余前往吏部报道,那里会有人安排各位的任命和去向。”

    一众文士领命退下,殿中只剩下陈龙树、陈深和周公旦三人。

    “探花郎陈龙树上前听封。”

    “草民在!”

    一袭蓝色长袍,年约二十六七的陈龙树上前一步,朝着李智云躬身说道。

    “这个陈龙树听说是岭南蛮族出身,看来倒是可以派到南中汪华部下。”李智云暗自在心中对这个陈龙树做出了评价,淡淡说道:“陈龙树,孤任命你为朱提郡守,望你不负孤之厚望,好生治理朱提郡。”

    “臣必定不负殿下厚恩!”从一介平民一跃成为一郡太守,陈龙树自然是大喜过望,当即拜谢圣恩。

    李智云又扭头看向陈深,身为南陈后裔,陈深的意义远远大于他的能力,所以李智云沉声说道:“陈深上前听封,朕任命你为秘书丞,为虞世南所属。”

    “微臣多谢殿下厚恩!”陈深闻言大喜,原本因为科举没有夺得状元的一丝不快顿时烟消云散,虞世南乃是李智云心腹,跟着虞世南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周公旦上前听封!”

    李智云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将目光投向正中的周公旦。

    “草民在!”周公旦一脸波澜不惊地上前躬身行礼。

    李智云微微笑道:“周公旦,你本次科举提出的军制修改令孤非常满意,所以孤封你为兵部侍郎,与兵部尚书皇甫嵩配合,在大越各军之中实施改革,另外御赐尚方宝剑,如孤亲临,若有人胆敢阻挠,爱卿可执此剑斩之!”

    周公旦闻言身型一震,当即跪拜于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颤声说道:“微臣领旨!”

    ……

    洛阳,函谷关关。

    一场血战刚刚在这里落下了帷幕,关门口、城墙上、甬道上还有几条主街上都是战死的唐军或是郑军士兵的尸体。

    李世民一身紫袍金甲,手按佩剑高立城头,身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大将持锏拱卫,正是铁锏万户乌延查剌。

    今日凌晨,李世民率领五千玄甲铁骑诈开了函谷关关门,在李元霸、吕布、乌延查剌、颜良、文丑等猛将的协助下,历经一个多时辰的清缴肃杀,终于击败王世充,彻底掌握了这座东进洛阳的咽喉险关。

    站在官墙上眺望许久,李世民突然扭过头来,对着乌延查剌微微笑道:“乌延,你看这虎牢关,山河环绕,扼襟控咽,龙盘虎踞,当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乌延查剌虽然只是侍卫统领,但也一样熟读兵书,立刻点头道:“殿下说得是,这虎牢关的确是气势磅礴啊!”

    李世民嘴角一勾,道:“有如此险关拱卫,可隋炀帝却被逼的从洛阳逃到江都,由此可见,想要江山稳固,终究是在德不在险。

    只有为君者广修德政,天下百姓才会诚心归附,所以,这天下将来必定会一统于我大唐,暴隋不得民心,将来必回被我大唐所灭。”

    乌延查剌沉声说道:“殿下宅心仁厚,若是由殿下继承大唐,将来的大唐定能比开皇年间更为繁荣昌盛!”

    李世民闻言虽然暗喜,但表面上却装成十分不悦地说道:“乌延慎言,孤只不过是父皇的次子,这天子之位是由太子继承,岂能由孤去做?”

    乌延查剌跪倒在地,瓮声瓮气地说道:“秦王殿下,末将认为你才应该是天下百姓所期盼的明主,太子殿下文不成武不就,若是让他继承皇位,将来大唐怎么可能会是南越、杨隋和夏国的对手?依末将看,只有殿下成为大唐的天子,将来我们才能踏破青徐两州,活捉狗贼杨行密!

    殿下,若是你于心不忍,那就把这事交给末将好了,你待末将恩重如山,末将必定以死相报,只要殿下点头,不管有多少困难,末将也一定替你去做好它!”

    李世民急忙上前扶起乌延查剌,道:“乌延,孤能有你这样忠勇的部下当真是三生有幸,你的这份心意孤领了,但是这事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起,否则必回给你带来杀生之祸!”

    乌延查剌却不起身,有些固执地说道:“殿下,往日里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这件事请恕我不能听从。

    那太子殿下向来就和殿下你不睦,这几年他和齐王狼狈为奸,处处为难殿下,等到日后他登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殿下你的。

    乌延查剌粗人一个,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句话还是听过的,秦王妃,还有承乾王子到时候定然也难逃毒手,殿下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安全,你也得去和太子争一争!”

    见乌延查剌说话诚恳,李世民遂放下了最后的一丝戒备,继续向上使劲扶起乌延查剌,低声说道:“乌延放心,孤答应你便是!”

    “殿下说的是真的?”

    乌延查剌闻言身型一震,一脸惊喜地盯着李世民。

    李世民颔首说道:“其实孤也明白,太子他绝对不是杨行密、窦建德、朱元璋还有五弟的对手。

    不光是孤,父皇他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提拔孤为天策上将军,孤的天策府可以建立属官,却仿佛天子的东宫一般。

    但是,另一方面父皇又受到千年礼制观念的影响,认为嫡长子继承皇位才是正统,一直在孤和太子之间摇摆不定,一会儿扶持孤,一会儿又暗中提防孤,压制孤在军中和朝朝中的势力。

    虽然孤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说服父皇,但是太子同样在争取父皇的支持,而且太子的手段非常,除了拉拢齐王之外,他还收买了宫中嫔妃和朝廷百官为他在父皇面前美言。

    朝中百官虽然大多认可孤的能力,但是他们也都受千年传承下来的礼法约束,除了刘文静等少数几个大臣,大部分都认为必须由太子继承大统。”

    说到这里,李世民不由得抓紧了乌延查剌那粗壮的手臂:“虽然现在父皇还没有想好从孤和太子当中选择哪一个,但是支持太子的朝臣众多,将来父皇选择他的可能性也更大,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孤可能只能依靠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使乌延查剌再笨也已经听明白了,他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道:“殿下放心!我说过,你待末将恩重如山,只要殿下你一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末将也会立刻去做!”

275.奇袭葭萌关

    夜晚,葭萌关城门。

    李自成在汉中养兵准备了足足两年,又多与南中汪华沟通,故李自成与汪华制定了一次声东击西的作战计划,准备一举拿下葭萌关。

    南中与成都距离很是相近,于是汪华在与李自成确定计划后,当即集结了六万大军渡过汉水,兵锋直指成都,孟知祥仓促之下只能命令阆中的陈庆之回防。

    陈庆之自然看出这是越军的声东击西,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这六万大军足以将兵力不足的成都攻克,于是也只能留下巨毋霸镇守葭萌关,自己则带领大部军队南下勤王。

    这就给了汉中李自成可乘之机,于是他当天夜晚便率领主力四万大军,带将刘宗敏、索苞和高迎祥,留下史万宝、郝永忠和宋正本留守汉中。

    ……

    夜晚,索苞带着二三十个轻功了得的将士,利用铁钩攀上了城墙,慢慢朝城墙上把风的蜀军士兵潜伏走去。

    手中匕首在月光下猛然发亮,索苞手起刀落,流利地割断了士兵的咽喉。

    其余二三十人也齐齐动手,将城门上的守卒都解决得干净利落。

    做了一个手势,索苞诸人换上了蜀军守卒的盔甲衣带,然后飞速下城打开了东城门。

    索苞胸中一股热血,瞬间燃起,鹰目中迸射出兴奋的火焰突然扯着嗓子猛然吼道:“有越军袭击东门!有越军袭击东门!”

    顿时东门城外,出现无数的火把,熊熊燃起在丛林之中,却看不清人,只是越来越靠近城门。

    那那一面“越”字大旗,也高高飞舞在火光之中。

    “啊!不好了,越军夜袭,快去通知夏侯将军!”

    索苞这一声喝,惊起了巡逻的士卒,不禁朝东门赶来,并去总兵府通知巨毋霸,索苞见况,立即与己方将士,压低盔帽,遁入人群之中。

    ……

    西城门外,五里处。

    一双双锐若寒芒的眼睛,紧紧盯着城门上的丁点变化,对着苍茫寒霜般的月光,李自成长吸一口气,握刀在手而不语。

    “将军,我看蜀军已经疲惫,大不如趁此强攻吧。”

    李自成身后四万将士蓄势已久,一股股杀气汹涌澎湃,刘宗敏首先耐不住性子,朝李自成叫唤起来。

    李自成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宗敏,果决地说道:“此时谁敢妄动,杀无赦!”

    刘宗敏无奈,只得将一腔战意强压下去,直到西城门上的将士开始议论纷纷,然后离开了一部分守卒。

    “呼……”

    李自成深呼一口气,拔刀向着城门猛然一划,厉声道:“攻破葭萌关的关键就在眼前,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不怕死的,就随我攻破城门,擒杀巨毋霸!”

    雷霆般的豪言壮语,震破了夜的沉寂,回荡在每一名士卒的耳中,将他们蓄势已久的怒火,顷刻间引爆。

    “杀!”高迎祥大喝声,纵马而出,狂马快刀,如银色的闪电一纵,当先率着攻城兵杀出丛林去。

    四万越军轰然而去,如决堤的的洪流一般,向着毫无察觉的蜀军汹涌扑去。

276.巨毋霸出阵

    杀声震天,马蹄乱作。

    城墙上昏昏欲睡的守卒猛然惊醒,漫漫长夜变成了刀戟林立的厮杀。

    只见葭萌关的吊桥徐徐放下,城门缓缓打开,这座巴蜀的门户之地,已经向李自成敞开了怀抱。

    而此时,这一战的大功臣索苞正率着数十人从东门赶回来斩杀城门下的守卒,然后飞速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

    李自成暗松了口气,已经有些沧桑的脸上,已经再度绽放出属于少年般的骄傲。

    “将士们,杀敌三人,赏金五两!杀将一员,官升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越军发起了空前猛烈的进攻。

    刘宗敏突然间从身后抽出自己的砍刀,一跃上马,大刀一横,大叫道:“弟兄们随我杀进城去,夺下城门!”

    啸声如雷,杀气凛然,刘宗敏如电光一般射出,直奔城门而去。

    其部下的三千精锐士卒一呼百应,纷纷拔出暗藏的兵器,杀声震天,如洪流一般涌过吊桥,追随刘宗敏而上。

    城上的守军眼见如此形势,这时才觉察到中了计策,急是想将城门关闭,只可惜为时已晚。

    高迎祥一马当先,铁枪横扫而出,无情的枪尖将城门左右数名敌卒刺死。

    城内城外,先锋士卒在吾彦发动,将城门一线的守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转眼间便尸横遍地。

    刘宗敏纵马舞刀,格挡开城门上的流矢,大刀所过一命不留,如巍巍铁塔一般屹立于城门一线,战刀似车轮般卷出,将抢上前来,试图夺门的敌卒,统统都杀尽。

    “城门已夺,速发信号!”狂杀中的刘宗敏,大喝一声。

    得令的信旗官,急将手中的将旗立起,几步冲到吊桥上,向着北面狂摇战旗。

    残阳下,那一面“李”字大旗和“闯”字大旗,迎风猎猎飞舞,宣示着城门已经拒住。

    李自成在投奔李智云之前便是自称关中闯王,而在成为越军的汉中总督之后便不再自称闯王,但是部队里的“闯”旗也一直保留着,李智云也知道这杆旗帜李自成和他的部下心中的地位,所以也没有将其撤销。

    城门之外,李自成看看清清楚,于是指着敌城厉声大喝道:“全军出击,给我夺下葭萌关,擒杀巨毋霸!”

    进攻的号角声吹响,震动天地。

    众将拍马而出,四万越军将士瞬间热血狂燃,挟着震天的喊杀声从树林中冲出,浩浩荡荡的向着敌城涌去。

    挟着漫天的狂尘,四万大军转眼便杀至城前,城门一线,高迎祥已指挥着夺门士卒,清空了通往城内的大道。

    李自成奔行之中,望见刘宗敏大喝道:“刘宗敏,给我率骑兵当先冲进去,谁敢阻拦就辗平谁!”

    李自成部下的将士大多都是关陇子弟,自幼弓马娴熟,擅长骑射,再加上战马大多都是产自关中和陇西,所以这一支骑兵的战斗力非常强悍。

    刘宗敏一得号令,热血狂燃,双目充满血丝,双臂爆出了一股钢筋般的肌肉。

    “骑兵将士们,跟老子冲进城去,杀光那些鼠辈!”发狂的刘宗敏,扛着硕大的邴铁刀,如野兽般咆哮,加速冲出。

    身后的一万头裹蓝巾的精锐骑兵如怒海狂潮般汹涌的随他向城门涌去。

    正自苦战的葭萌关守军,不但没有防备城内会兵变,更没有想到,城外竟然还伏有大股兵马,刘宗敏率领着五百铁骑,挟着天崩地裂的隆隆巨响,践起漫天烟尘,势如破竹般踏过吊桥,涌入葭萌关。

    刘宗敏一马当先杀入,铁刀带着血雾狂斩而出,竟是将一名迎而来的敌卒,一刀掀上了半空。

    未等那惨叫的敌将落地,刘宗敏又是一声暴喝,手中刀锋刷刷连扫数下。

    数道鲜血飞上半空,那倒霉的敌卒,竟被瞬间砍成了十七八块,血淋淋的肉块四面八方洒落。

    刘宗敏这刀法残忍之极,将那些看到的守军,无不吓得目瞪口呆,骇然变色。

    “竟想不到这刘宗敏刀法竟然如此狠辣……”先锋杀入的高迎祥,看到刘宗敏如此狠辣手段时,不由也倒吸一口冷气。

    刘宗敏精骑开路,李自成在盾兵的保护下,率步军主力杀入,再加上索苞的内里外合,城门一线的近六千守军,转眼间已被杀得血流成河,死伤殆尽。

    城楼上,那面“蜀”字大旗,很快就被斩落,“越”“李”“闯”这三个字的大旗被高高树起,宣示城门陷落。

    由猛将巨毋霸葭萌关,就这样被李自成轻松踏破,如摧枯拉朽一般。

    但李自成眼神中依旧没有出现胜利的欣喜,因为他和很清楚,蜀军尚有数万之众,若不能速速斩将,耗也迟早要被耗死。

    沉吟片刻,李自成厉然喝道:“三军将士,斩下巨毋霸首级者,官升五级!”

    “随我去擒杀巨毋霸!”

    闻言,刘宗敏还嫌自己杀的不够,挥斥着大军,辗杀惊慌失措的敌军,沿着大街一路向着城中心位置的总兵府杀去。

    ……

    总兵府。

    大堂中,巨人一般的巨毋霸正高坐于上,一面小酌着美酒,一面而听着手下将士的报告,狰狞粗犷的脸上,涌动着丝丝的得意。

    “这废物一样的李自成,竟还敢打我巨毋霸的注意,果然,区区几百兵马还想吓唬人,被老子几枝箭全部射死。”

    心情愉悦之下,巨毋霸自少不了小酌几杯,以为庆祝。

    “等明日整顿兵营,我就可以对李自成那小子动手了,到时候等我除掉了李自成,打入汉中,我看天下谁人不服我巨毋霸,当我巨人的外号真是浪得虚名?”

    巨毋霸把玩着酒樽,越想狰狞的脸越加得意,不由哈哈大笑,纵酒豪饮。

    正饮得畅快时,一名亲兵浑身是血匆匆而入,拜于醉意微熏的巨毋霸面前,惊叫道:“禀巨毋霸将军,西门急报,李自成率四万兵马突然杀到,已夺下西门,正向总兵府这边杀来,还望将军早作打算啊!”

    “咣铛!”

    巨毋霸那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杯,脱手惊落,酒水将满脸的意气风发全部打碎。

    竖耳倾听,竟然已经听到府外隐约有喊杀之声响起,更有隆隆的铁蹄之声,向着总兵府这边逼来,巨毋霸的脸猛然变色,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难道说东门……”

    瞬间恍然大悟,巨毋霸身形猛地一震,孤傲阴怒的赤脸,骤然间涌上羞恼之色。

    “速速着急南北两门三万将士,于城内斩杀李自成!”巨毋霸勃然大怒,顾不得多想,披上铠甲,大步流星的冲下高阶,冲出了大堂之外。

    拿过了那铁匠专门打造重达百斤的绞神剪,骑上黑风马,领着数千藤甲兵朝西门方向冲去。

277.大战巨毋霸

    四万越军将士,在李自成的突袭下连夜攻破葭萌关。

    一张张年轻疲惫的脸上,燃烧着必死的决心,握紧手中刀戟,撕裂开一切挡路梁军,向着总兵府杀去,步半不退。

    巨毋霸统率正面一万蜀军步骑,如狂风般与李自成大军当面撞至。

    巨毋霸坐胯黑风马,手提绞神剪,身着玄色战甲,如一道旋风般,当先撞入越军。

    “咔嚓!”

    轰天巨响声中,巨毋霸的绞神剪挟着惊鸿般的闪电之力,搅动腥风血雨,狂轰而出,瞬间便将七名越军士卒斩为粉碎。

    破碎的衣甲,粉碎的尸骨,血腥的鲜血,如雨点般飞溅而起,将街道的两旁溅为血河。

    杀红了眼的越军将士,却毫无畏惧,依旧狂冲,眼见巨毋霸率主力大军冲来,乌压压一片便扑了上去。

    “蝼蚁般的东西,也敢挡我刘宗敏的路,找死!”

    刘宗敏眼中极尽血红,手中大刀如铁幕般挥展开来,凌烈的刀锋无坚不摧,在阵阵的惨嚎声中,温热的鲜血漫天狂溅,残肢与折断的兵器四面飞落。

    “巨毋霸,听说你是蜀军能排进前五的猛将,今日就让我刘宗敏就会一会你的高招。”苍烈的叫声中,刘宗敏挺刀纵马,斩出一条血路,直奔夏侯称杀去。

    远听刘宗敏的吼叫,巨毋霸旋即不屑刀:“什么狗屁混账,也敢来当爷爷的路!”

    藐绝三军的冷笑声中,巨毋霸催马舞刀,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撕破乱军,顷刻间如铁塔一般,横在刘宗敏面前。

    刹那间,刘宗敏蓦觉惊涛骇浪般的杀气,疯狂的向他袭卷而来,那杀气之强烈,仿佛竟已干扰到他的精神,压迫得他几乎有窒息的错觉。

    心神震撼时,巨毋霸手中的绞神剪,已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挟着毁天灭地般的狂力,向着刘宗敏的脖颈割来,刘宗敏不容多想,忙时提起大刀向上格挡。

    “哐!”

    震天的轰鸣声中,绞神剪轰斩砸下,其声音之大,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就在刘宗敏还不及惊骇之时,双臂已被狠狠的压屈下来,绞神剪的锋刃竟已刺破了他的肩膀护甲,切破了他的肩头皮肤。

    刘宗敏只觉肩上一阵剧痛,咬紧切关出一声低吼,双臂青筋绷涨,几乎是用出了浑身解数,才勉强的扛开了这一刀。

    未及喘息时,巨毋霸第二刀又如巨大的磨盘,拖着狂尘血雾,化作一道血面,自左而右横扫而来,刘宗敏也顾不得肩上的痛,运起生平之力,急是横刀相挡。

    “吭!”

    又是一声震天猎鸣,这一刀下去,刘宗敏被震到虎口开裂,身形剧烈摇晃,险些没能在马上坐稳,直接就被拍飞出去。

    面对巨毋霸的疯狂攻势,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刀势,一招快过一招,一招强力一招,快如疾风,力若崩山。

    招招都让刘宗敏即使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难以应付,几招之间,刘宗敏就被杀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慌乱地步。

    这一幕,李自成看的是清清楚楚,鹰目中不由迸射出深深的讶然,他算的天衣无缝,却没有算到,这巨毋霸武艺居然如此之高,甚至不在索苞之下!

    “刘宗敏,你不是他的对手,快撤下!”看见越来越下风的刘宗敏,李自成不及多想,大喝下令。

    刘宗敏早已危在旦昔,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巨毋霸的对手,想死撑也死撑不下去,一听到李自成这句话,急是拨马而撤。

    李自成紧接着闯王刀一扬,喝令左右将士一拥而上,试图用攻战术来迅围杀巨毋霸。

    “李自成给我受死!”

    狂傲震天的咆哮声中,巨毋霸是已经瞥见敌阵中指挥的李自成,狂猛的绞神剪四面八方荡出,如斩草芥一般,将涌挡而来的越军士卒统统都撕碎。

    “巨毋霸,我来会一会你!”又是一声闷雷吼声,从左翼方向响起,正是高迎祥挺着寒铁枪朝巨毋霸杀来。

    “终于来了一个有点名声的了,看我斩你狗头!”巨毋霸怒喝一声,手中绞神剪猛然挺起。

    那刮面如刀的刃风劲气,如海潮般扑打血雾,携着狂戾到了极点的血腥杀气,朝高迎祥狂扑而来。

    “怎么可能……”

    高迎祥震撼时,却为时已晚,他已骑虎难下,无处可避,只能咬紧牙关,继续俯冲上去,硬碰硬这一击。

    瞬间,寒铁枪与绞神剪,轰然相撞。

    “轰!”

    一声金属刺耳之极的爆鸣声,一团巨大的刃风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而出,竟是掀起了近七丈的狂尘,将附近的乱军将士,不是掀翻在地,就是被飞沙走石压制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然后,下一个瞬间,一道人影便喷溅着鲜血,从狂雾中倒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七步之外,正是高迎祥。

    颇有勇力,而且在闯军之中箭术只比索苞差半分的高迎祥居然被巨毋霸一刀侧攻,打飞了出去,这得是多刚猛的力道!

    左右越军将士,眼见这一幕,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皆想这惊天一击若是轰在自己身上,恐怕当场已被摧为粉碎。

    狂尘落定,巨毋霸横刀立马,巍然如泰山般屹立一动,气态自若,竟是不起一丝波澜。

    “哈哈,你的狗头是我的了!”

    巨毋霸扬天大笑,手中绞神剪逼近了高迎祥的脖颈。

    “索苞,还等什么!”李自成一声惊呼,索苞立刻回过神來,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手执青龙刀,犹如青色的闪电,狂射而出。

    “巨毋霸,可曾听说过我关中索苞的大名!”

    一声厉喝让巨毋霸微微分神,索苞转眼从高迎祥身旁抹过,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横,封住巨毋霸的追击路线,李自成趁机接应高迎祥上马,转身离开战局。

    见李自成救走了高迎祥,巨毋霸登时爆怒,手中绞神剪划破长空,引着狂涛怒澜之力朝索苞劈来。

    方才见识了巨毋霸连伤两员越军大将的实力,索苞当下也不敢小觑,双臂浑然一挺,青龙偃月刀如同长虹一般贯出。

278.李自成后悔

    “吭!”

    雷霆般的瞬间,两骑撞至,青龙刀和绞神剪轰然相撞。

    两股天崩地裂般的力道,轰然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疯狂力道,竟将身边的血尘之雾震荡到层层四散。

    霎时间,一黑一青,两马已错身而过,马上那两个身体,同时剧烈一震。

    纵刀而过的索苞,气色如常,傲色依旧,但巨毋霸那狰狞狂烈的脸上,却掠过一丝异色,那是一种深深的惊奇。

    他没有想到,以自己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实力,眼前的索苞竟然能够挡下自己全力发出的一记怒击,甚至可以说,这小子的武艺,竟似跟自己不相伯仲之间!

    “嘶,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武艺,不在我之下……”索苞亦是不可思议之下,急是拨马转身,横刀欲再战。

    “有点本事,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有几斤几两!”

    巨毋霸深呼一口气,随即拔剪怒喝,纵马越空杀了过来。

    耳听巨毋霸的轻视之言,深深激怒了索苞内心深处的狂傲,将他刚刚产生的一丝忌惮,顷刻间烧尽。

    “敢小看我,我要你的命!”

    索苞一声暴喝,策马疾射而出,向着那团熊熊焰烧的黑色烈火射去。

    “轰!”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索苞和巨毋霸再度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遍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中震荡。

    这是他二人全力一击,力道皆有天崩地裂之威,电光火石的一刻,两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轰然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來的强大力道竟将身边的狂尘都震碎如水波一般,依旧是胜负未分。

    “索苞小儿,今日你若给我磕几个响头,归顺我大蜀,我保你一个副将当当,如若还执迷不悟,休怪我斩你首级!”

    巨毋霸眼见自己这边的藤甲兵越来越多,又见索苞武艺不俗,放在天下也是顶尖的存在,便开始招降起来。

    然而索苞自然不是背义投敌的小人,更何况现在越国实力远超蜀国,同时索苞为维护自己的尊严,又岂会就此认输。

    “蛮贼!安敢辱我!”

    狂怒之下,索苞一声疯狂咆哮,手舞青龙刀迎击而上,青光飞溅如瀑,但见重重叠叠的枪影,如雨点一般的扑卷向了巨毋霸。

    面对着索苞疯狂的反击,巨毋霸心中吃了一惊,只得精神高度紧绷,倾力应接着索苞的狂击。

    只见战团四周,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四溅的怒涛之力,只将周遭的地面刮出道道的沟痕。

    刃锋四射,剪刀乱斩,方圆数丈之间,尽被如刀的刃气所笼罩,形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般,任何接近的血肉之躯,无不被辗为粉碎。

    二人这般狂杀之下,不知有多少自己的部下,不幸的被绞碎其中。

    刀与剪纠缠在一起,但见光影而不见身形,当世绝顶武将间的巅峰交手,已到了骇人的地步,而左右的战场,却早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蜀军的大旗,依然在巷角上空飞舞,越军的旗帜,却已寥寥无几。

    李自成本想凭借着索苞等人的武力,乱军之中斩杀巨毋霸,但没想到巨毋霸武艺如此的强势,加之他的骑兵主力都在清理城门处的溃兵,应战藤甲兵的只是六千骑兵,此时却被藤甲兵冲得四分五裂,分崩而溃,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李自成挥刀在手,寒光舞起,斩杀了两员靠近的蜀军,不禁叹道:“怪我鲁莽行事,才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啊!

    真是可笑,莫不是我今日真要兵败于此,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李自成开始哀叹,手中的闯王刀也开始慢慢迟钝了起来。

    再看战场中央,索苞与巨毋霸两百招已过,依旧胜负未分。

    索苞的衣甲已然为汗水浸透,而巨毋霸的脸上同样已满头大汗,同时受到周遭越军骑兵愈来愈少的影响,索苞也开始分心。

    渐渐的,巨毋霸的攻势越来越猛,渐有压倒对方之势,此消彼涨之下,索苞的刀法,却渐显颓势。

    突然,远处的响起阵阵马蹄声。

    “踏!踏!踏!”

    阵阵铁蹄,如同鼓锤击在战鼓上的音符,忽然震响在耳边。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凌厉如闪电,骄矫如神龙的一枪,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似乎也不太精妙,但是每一枪击出都带走一名蜀兵的性命。

    长枪如雷,握在壮士的手中,身法从容,枪法出如疾风,势若雷霆,没有任何的散乱,一道道寒光铺展虚空,密接成网,以一口剑涵盖方圆丈寻,笼罩这一丈之内的所有区域,布下重重以剑光织就的夭罗地网,瞬间将眼前数十个蜀军斩为一片片碎甲。

    宛如逆流之游龙,杀开一条血浪,巨毋霸只觉背后一股寒意涌起,入骨幽邃,忙时一刀回身提防。

    壮士却不去管巨毋霸的变化,一枪平刺,宛如一道霹雳一般,令得这昏暗的街道上都是一白,如同置身冰天银雪,白银玉砌之所。

279.巨毋霸之死

    巨毋霸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涌起,忙时一刀逼开了索苞的青龙刀,继而拔出马背上的朴刀回身防御。

    “听闻这巨毋霸亦是猛将,我今日若是偷袭杀了他,非但不符规矩,更会让他人耻笑我高宠。”

    高宠心中暗忖,今日之战,应当是真正的两面对决。

    “唰!”

    巨毋霸一刀飞击,高宠闪身急退,湛金枪化光一击,呛啷一声,爆射出一团耀目的火花,朴刀的刀面也有所弯曲。

    “来者何人,胆敢偷袭本将军!”巨毋霸一把丢弃朴刀,怒朝高宠大吼大叫。

    高宠冷然一笑,先看了一眼一旁的李自成,喃喃道:“我知尔李自成乃是越国封疆大臣,不过此人也是我入越的投名状,望汝等皆勿插手!”

    李自成亦是眯着眼睛凝视着高宠,沉吟片刻喝令道:“索苞将军,回来,全军将士都不要动!”

    “好!反正你们也跑不了,全军将士听令,给我把这里围起来,本将军先解决了这个野人,再慢慢杀你们这堆越狗!”

    巨毋霸是个武痴,也不多想什么,便派人与李自成对峙,然后举起绞神剪欲和高宠在大街上一战。

    “你是何人,我不杀无名之徒,先报上名来!”巨毋霸看着高宠,赫然开口喝问。

    高宠眼中闪烁着战意,冷然道:“杀了你,再说不迟。”

    清冷的声音结束,高宠策马而来,手中虎头湛金枪斜刺而来。

    “咻!”

    锋锐的湛金枪如一条金线般划了过来。巨毋霸身形一闪,避开这一枪刺杀,但是他脚下的石板却无声无息被金枪刺碎,石板也如江浪一般翻滚裂开。

    下一霎,巨毋霸一剪斩出,力发千钧,裹挟着雄浑大力,正如他的人一般,绞神剪亦是自高而下,爆发出沛然难御的一击,重重地劈向了高宠。

    “唰!”

    就在下一瞬间,高宠一枪平推,虎头湛金枪幻化万千寒星,每一点寒星都是险绝天下的绝杀之招,连绵剑势,破空袭卷,眨眼之间已迫近巨毋霸眉心。

    但就在这时,枪势再生变化,那幻化而出的万千寒星,陡然啸聚而起,凝聚为一点寒芒,破空点杀,直逼巨毋霸的胸前要害,巨毋霸忙是回身一剑抵挡。

    “铿!”

    锐利的虎头湛金枪引空大作,而见巨毋霸又挡了自己一剑,高宠双臂奋力,枪出如若雷芒,步步相逼。

    巨毋霸亦是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来迎击高宠。

    大街之上,枪剪争锋,他们的武器挥到那里,那里就是一片粉碎,道上的树木枝桠被卷入了战斗中,顷刻间便绞碎成了齑粉,坚硬的青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同样也被撕碎,引得两旁大军唏嘘一片。

    二人缠斗数百回合,高宠突然双臂一振,仰夭长啸,啸声之中,夺命一枪如光似电刺破长空。

    这一枪乃是汇聚了他一身的力量,乃是此枪一出,方圆数十寸之内的空气瞬间被剥离一空,融入剑体之内。

    巨毋霸眼皮一跳,双手一收,身形飞退,以他之能,竞然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这一枪太过凌厉,他若是全力催发,倒也未必不能抵挡下来,但自己也免不得要受一震颤的伤害,巨毋霸自负过人,岂能接受?

    他身法如电,一退便是数丈,高宠气势如虹的一枪立时刺在了空处,哪知就在这时,金枪陡然一颤,本已枯竭衰退的剑势竞似又活了过来,衍生出了新的变化。

    “咻!”

    枪如蛟龙,光芒一转,这原本刺空的一剑,弹指间已如飞星闪电一般,破空朝巨毋霸击了过去。

    “什么?这一枪竞是虚招?”

    这气势惊入,简直如同搏命一击的剑势居然是虚晃一招,这一招,巨毋霸固然没有料到,就连索苞等人也是吃了一惊。

    光飞起,高长恭整个入也跟着飞了起来,融入剑光之中,呼吸之间,一剑劈空,剑势爆发而下,千百寒星笼罩夏侯称。

    “告诉你,某家名唤高宠,下了阎罗殿记得告我一状!”高宠冷然一喝,一枪刺来。

    “噗嗤!”

    巨毋霸的咽喉被高宠一枪刺穿,断掉呼吸,再不能战。

    【高宠击杀巨毋霸,获得11魂玉】

    【当前魂玉:7211】

    所有人都骇然一片,因为方才神威无比的巨毋霸,此时居然在高宠手下成为一具无头之尸,身首异处。

    李自成猛然回眸看了一眼发白的东方天际,双目中杀机吐露,扬剑大喝一声:“巨毋霸已死!全军出击,夺下葭萌关!”

    “杀啊!杀啊!”

    数千将士瞬间反应过来,齐声狂吼,声如惊雷,撕碎夜幕。

    随着李自成剑刃落下,军阵轰然而裂,数千将士如决堤的洪流,挟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一片骇然的蜀军撞去。

280.冯盎殒命

    越国与蜀国的另一片战场在汉水岸边。

    巴蜀的汉水在成都以南不到百里的地方,在汪华和李自成商量好战术之前,为了提前和成都孟知祥开战,并未敢轻易过沣水,只在汉水南岸下营。

    汪华自以为他声东击西大乱了陈庆之的战术思维,只要不轻易靠近成都,陈庆之定不会主动进军,可惜无论是汪华还是李自成,都没想到陈庆之却还是有应对方案。

    ……

    越军先锋大将乃是冯盎,他按照约定一早开始渡汉水,于是冯盎带领三千余骑渡过了汉水,忽然之间鼓声大作、伏兵四起,陈庆之部下陈希真领数万伏兵杀出。

    半渡而击,冯盎经验何等丰富,一见伏兵四起,虽心知不妙,但也当即下令放弃渡口冲锋,他知道若是被伏兵四方围了上来,骑兵失去了运动的空间,那自己与三千骑便失去了唯一的活路,要活,便只有一条,冲出去。

    冯盎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也不可谓不对,只是有心算无心,为了伏击南中军骑兵,陈希真准备何等充分,无数的车杖、拒马,使得冯盎无论如何冲杀也无法彻底杀出重围。

    眼见麾下骑兵将士越战越少,冯盎心中大恨,这可是数年来他一手一脚带出来的精锐,如何舍得让他们尽数丧命于此?可眼前的这些车杖、拒马拦住去路,骑兵优势无法发挥,如何是好?

    冯盎上下牙一咬:“亲随营随本将下马步战,本将在前挑开车杖、拒马,将士们只管冲杀出去,他日再来算此血债。”

    说罢,不等众军回答,冯盎已跳到马下,忍住心痛一枪刺死了自己的爱马,死也不能留给死敌,亲随营也同他一般纷纷杀死了自己的战马,紧随在冯盎的身后去抢拒马、车杖。

    不知过了多久,冯盎也不记得自己一把大枪挑飞了多少车杖、拒马,只知道往前、往外冲,总要给麾下将士冲出冲出一条血路,活着回去一个是一个。

    “杀!杀!杀!”

    终于,好似不知疲惫的冯盎也累了,手中银枪似有千斤之重,一枪比一枪沉,一枪比一枪艰难,直到他再也抬不起大枪,无奈苦笑一声,回头说道:“将士们!恕我冯盎无能,无法帮诸位冲出一条血路,诸位自行……”

    说到这,冯盎却是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一回头他才发现他的三千骑兵儿郎早已随他下马、杀马,一路步行杀来,此刻还站在他身后的不到百人,而这百人也似他一般,人人带伤,人人身上几乎都插了几支箭,众人似毫不在意一般,只坚定的看着冯盎,即便战死至百人,仍然这般坚定地信任着他。

    这三千骑兵在十几岁少年时就是冯盎的部下,曾经跟着他平定王仲宣起义,又平定五州獠人,后来又跟随他远征高句丽,在自己跟随林士弘时从不背弃,在自己决定归顺李智云时也绝无二心。

    冯盎吃力得笑了笑,笑得很欣慰,为将者能有一群甘愿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那也是不枉此生。

    于是冯盎深呼一口气,高举长枪高喊起他刚与这些老兄弟们相见时的口号:“壮士出征,有死无生!义之所在,生死相随!”

    “义之所在!生死相随!”

    这是冯盎与他麾下百人这一生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此战,陈希真虽全歼了冯盎渡水而来的三千骑兵,但他无法高兴起来,还是小看了越军的精锐程度。

    有心算无心之下,竟然还损失了百余人,此刻他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担心。

281.孟知祥的对策

    李自成虽然夺下葭萌关,但他进驻葭萌关之后就不再有汪华的消息,使得他极为焦躁,而在五日之后汪华派遣信使从荆州绕道来到葭萌关,李自成这才得知冯盎与三千骑兵在汉水全军覆没。

    听得汪华之说,冯盎虽败死,但三千岭南壮士无一人降,无一人跑,俱随主将战死,李自成心中哀叹,这已经是越国这几年来第三位战死的元老级将领了。

    越国虽将星云集,但几年之间便战死无数,这不仅是李智云,便是各地的封疆大臣也是心有愧疚,更心痛不已。

    “真是本将谋划失当,才有此大败。”

    李自成感叹道:“此番折了冯盎将军皆是因为我急于求战,若是我与汪总督安心稳守南中和汉中,何至有汉水之败。

    此责,事后李某自会去杨家请罪,不过此番我等也当汲取教训,那孟知祥虽然已经是日薄西山,然蜀军之中仍有贤臣猛将,我等不可再小觑于他。

    巴蜀之战这才开始,之后如何行事,诸位当好生设计谋划一番,我定要为冯盎将军报了此仇不可。”

    “喏!”

    汉中与南中的越军众将不敢再小看孟知祥,而孟知祥此刻也在踌躇不已,虽说陈庆之算计了冯盎,但眼前的这支汉中军团和南中军团都不算是越军主力,再加上葭萌关也折损一万蜀军和猛将巨毋霸,这令孟知祥自信心受到了些打击。

    而情报得知,南中军至少还有四万多兵马,自己手下杂七杂八的也就剩下八万蜀军,莫说反攻南中,便是野战也不一定能胜。

    虽然能再招募百姓为兵,但阵前交锋,尤其是越军这样的对手,即便再招募个十万百姓也无济于事,再想想此刻武王府主力大概已经攻克葭萌关,绵竹关还能守多久?

    绵竹关若失,那么李自成和汪华就会胜利会师,那时,自己手下这点兵马可挡不住越军的精锐反扑。

    “此事,该如何是好?”

    越想孟知祥却是越气,若不丢南中,战局何以如此被动?

    巴蜀之战,是继续打下去还是保存精锐暂时退避?若退,退到哪里是好?葭萌关的巨毋霸和一万蜀军全军覆没,整个阆中地区的兵力都非常空虚,若在此地与越军纠缠,势必被其一点点蚕食。

    何况,退一步说,即便真把李自成和汪华耗垮了,那时占便宜的大概也不是自己,而自己手中这点本钱打光,这天下恐怕就没他什么事了,而李自成和汪华,最多不过是退出巴蜀回到南中和汉中,他日再卷土重来便是。

    思虑至此,孟知祥暗暗有了些决定,他前世便是造反出身,性格便不是那种会不计代价一城一地地争夺之人,保存主力再见机行事才是他拿手的战略、战策。

    巴蜀虽然重要,但手下精锐更重要,兵马好招,精兵难练,连上陈庆之的六万白袍军,自己手上不过八万主力。

    随即孟知祥将自己的想法对麾下诸将说了一番,蒋琬乃是当地名士,颇为不舍这成都之地,而张叔夜却相反,非常同意孟知祥的意见。

    蒋琬考虑一番,还是摇头道:“主公,我等麾下兵马大多乃蜀地士族倾力凑出来的,我等若退,退往何方?

    以琬之见,只有退出成都,到了关中稳守阳平关暂时依附在李唐麾下,才算得安全之地,可如此一来,如何向支持主公的巴蜀士族交待?

    琬建议,殿下还是在此与越军慢慢消耗,殿下有成都士族百姓的支持,那越军即便占了兵马之精锐,短时间也奈何主公不得,琬愿走一趟长安,说与厉害,我等则可东结李渊为后盾共击越军,如此,未必不能与越军一争。”

    蒋琬说完,孟知祥眯着眼并未开口,可张叔夜不干了,嗤笑道:“都说蒋相国有大才,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岂不闻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等在此消耗越军,李渊自然愿意与我等结盟,若真如相国所说,有一日越军败退出了蜀地,敢问相国,那李渊还会乖乖做我等的盟友?

    只怕那时此二人必第一时间翻脸来打长安,我等与越军拼个两败,没了精锐兵马如何抵挡?到时,难道我等又反过来与越军或那异族吐蕃结盟不成?”

    张叔夜说的是实话,一时之间蒋琬也无言以对,孟知祥点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与其做他人手中棋子,不如趁我等尚有筹码之时暂且退出。

    想那越军即便真得了成都,可异族吐蕃、关中李唐、青徐杨隋、河北窦夏、洛阳王世充,这些人哪个愿意看着越国做大?

    而我等,只要成都在手中,便可随时反攻,今日又何必在此做这个急先锋,与越国死拼?”

    张叔夜拍手称赞道:“殿下雄才大略说得甚是,胜败兵家常事,今日退出,我等手中还可有五六万精锐,十余万兵马,更可裹挟梓潼等地的钱粮至成都。

    有了这笔钱粮,未来数年我十余万大军不愁吃喝用度,如此,便有了他日反攻的本钱。”

    现实如此,蒋琬不得不低头,却还是有些担心道:“可士族这边……”

    孟知祥扬手打断道:“我知先生担心难以向士族交待,可我等何须交待?越军今日气盛,我军确实难以抵敌,士族心中都应知道,我军若败亡,越军入主巴蜀,那时三地士族无一幸免,死路一条。

    眼下,只有跟着我等固守成都方有一条活路,若硬拼,连这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该做何选择,门阀大员们都不是傻子,当知晓轻重。”

    听得孟知祥如此一说,蒋琬心知孟知祥已下定决心固守不出,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计议已定,孟知祥再不犹豫,当即下令麾下诸将分头行事,前往各郡县,能拿的全拿走,拿不走的全烧掉,而自己带领少量精锐继续稳守成都,拖延时间。

282.河间郡王

    汉中郡,阴平县。

    县衙府内,史万宝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

    史万宝曾为长安大侠,是在关中一带的老江湖,再加上他又是隋朝猛将史万岁的弟弟,所以他在官匪两道的名气都很不错,李自成在起兵之初也是先和他交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说服。

    然后,李自成又借着史万宝这个老江湖的名声收揽了不少士兵,可以说李自成带来的两万士兵之中,因为史万宝名声而加入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而在投越之后,李自成也没有怠慢史万宝,甚至给他委以重任镇守阴平来防备李孝恭,并且现在李自成出征,史万宝就又成为汉中军的后勤总管并暂时主掌汉中事务,说他是汉中地区的二把手也不为过。

    而与史万宝一同留守汉中的,还有刚刚被派遣到史万宝部下的军师徐世绩,他身着一袭紫袍将铠,双目微闭,一脸风轻云淡地坐在史万宝的左手边,仿佛外界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

    而在史万宝的右手边,则立着两员高大威武的猛将,前面一人有这灰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同时双眼炯炯有神,正是童渊。

    而在童渊后面的那人,年纪稍小一些,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相貌堂堂,英武不凡,正是童渊的儿子童飞。

    史万宝左看了看徐世绩,又扭头往右看了看童渊父子,突然间大大咧咧的说道:“我那老兄弟李自成刚走没几天,那个李孝恭就认为我史万宝啥也不是,实在是可恨,诸位有何妙计挫一挫李孝恭的锐气,替本将军出一口恶气。”

    童渊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史将军,城下李孝恭的唐军有四万之众,且唐军军机严明,战力强悍,与之前我们对付的山贼流寇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我军不过一万五千余人,想要胜之难啊!”

    史万宝听了童渊所说的话后,拉长了脸,不悦地说道:“老头子,要是简单我还会找你们商议的吗?”

    童渊暗暗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将军,李孝恭所部不过偏师,只要我军能在巴蜀大捷,他们自然会退走,眼下我们只要守好城池便是,至于唐军叫骂之声,不去理会即可!”

    史万宝不满地瞥了童渊一眼:“我们当兵打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名扬天下?

    如今打孟知祥的汪秀才和李老哥以后肯定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难道我们就只能躲在城里眼红吗?”

    徐世绩突然间睁开了眼睛,颔首说道:“史将军话糙理不糙,带兵打仗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如果我们这里能够全歼李孝恭大军,那便可趁势杀入阳平关。”

    史万宝闻言大喜,急忙问道:“听徐老兄的口气,莫不是已经有了破敌的妙计?”

    徐世绩微微笑道:“有倒是有,不过想要实施起来靠我们的这点兵马是不够的,需要借助南阳李克用和李过的兵马,另外实施此计将军最好发鹰信请示一下殿下。”

    史万宝不解地问道:“为何?”

    徐世绩淡淡说道:“我的计策其实很简单,放弃西城,诱敌深入,关门打狗!只是调动李克用和李过的兵马需要殿下之令,所以此事必需请示殿下!”

    完了徐世绩又补充道:“而且若是李孝恭不中计,作势拿下阴平后不再前进,那整个汉中日后将再无宁日,所以必须慎重!”

    史万宝闻言低头陷入了沉思,良久咬了咬牙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这就发鹰信请示殿下准许这次计划。”

    ……

    两日后,史万宝发来的鹰信便被呈送到了李智云的面前。

    史万宝将徐世绩说过的利弊都详细地写进了鹰信中,李智云看完后,皱了皱眉头,吩咐门外的宦官即刻去请诸葛亮和周公旦前来议事。

    不多时,两人便一起来到了李智云的御书房,看完失望的鹰信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拱手说道:“殿下,微臣以为史万宝将军此策值得一用。”

    李智云有些疑虑地问道:“可若是像鹰信中担忧的那样,李孝恭占据阴平后便拥兵不前,那日后李自成和李克用的压力可就增加许多。”

    周公旦微微拱手说道:“陛下,如今我大越国力日日增长,如今更是快要统一南方,而这正好就就是李渊不愿意看到的。

    若是李孝恭能够拿下阴平,就算他想拥兵不前,李渊也一定会催促他发兵汉中,逼迫李自成和汪华退军。”

    诸葛亮亦出声附和道:“李渊老贼一向视殿下为眼中钉肉中刺,汉中乃是我们与李唐的门户,李渊这老贼一定会催使李孝恭进军,扰得汉中不得安宁!”

    李智云低头思索了一阵,觉得周公旦和诸葛亮说得在理,便点了点头说道:“两位爱卿所言甚是,孤这就发鹰信回复史万宝,另外在下圣旨给李克用和李过,令他二人配合史万宝,全歼李孝恭所部。”

    周公旦和诸葛亮尽皆拱了拱手说道:“殿下圣明!”

    李智云挥了挥手,淡淡说道:“如今大越连年征战,朝堂政务繁忙,孤也有些忙不过来,两位先行退下吧。”

    两人拱手做了个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微臣告退。”

283.苦肉诱敌

    李智云的鹰信很快就传到了史万宝的手里,史万宝见李智云同意之后顿时大喜不已,当即下令道:“来人,速速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放弃阴平。”

    “史将军且慢!”

    在一旁的徐世绩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史将军为何如此性急?那李孝恭也算是李唐的封疆大臣,我们无端放弃城池他怎么会不起疑,而且全军这么干脆地撤走日后史将军应当如何再收复失地?”

    “这……”

    史万宝闻言愣在了当场,他好像还真的没想过那么多,良久才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徐将军,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是好?”

    徐世绩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阴平乃是战略重地,若是轻易失守,那么李孝恭必定起疑,所以想要瞒过李孝恭,一定得把戏做足了!”

    史万宝不解地问道:“徐将军打算如何瞒过李孝恭?”

    徐世绩一字一顿地说道:“苦!肉!计!”

    徐世绩接着又补充道:“童渊老将军对我大越忠心耿耿,乃是实施这苦肉计当然最佳人选。”

    史万宝点了点头说道:“来人,去请童渊老将军过来。”

    ……

    次日天明,史万宝突然在帐内击鼓聚将,等到众将到齐后,沉声说道:“诸位,城外唐军整日叫骂不止,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将决定今日出城和唐军一绝生死!”

    在昨天已经已经和史万宝、徐世绩二人谋划周密的童渊装作神色慌张地出列劝谏道:“史将军,岂不知‘将不可因愠而兴兵’,我军依托坚城之利定可击退唐军,为何要舍弃自己的优势和兵力远胜我军的唐军争锋?”

    其他将军闻言之后纷纷点了点头,大有出列附议的意思。

    史万宝重重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本将主意已定,不必再劝说本将,我大越铁军连年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岂有躲在城墙之后任人辱骂的道理?”

    童渊不满地高声吼道:“史万宝,你这是在拿上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老夫这就上书殿下,参你一本!”

    史万宝登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道:“好你个童渊,竟敢威胁本将,来人,把这个老匹夫给我拖下去砍了!”

    一旁不知情的童飞闻言吓了一跳,急忙下跪求情道:“史将军,我老父这是一时的气话,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徐世绩也装模作样地出来求情道:“史将军,大战在即先斩大将,于军不利,还望史将军三思!”

    堂上的刘建锋等偏将也都一齐躬身说道:“还望史将军三思!”

    史万宝装作余怒未消的样子,对着童渊喝道:“既然众将为你求情,本将就将你这白头暂且寄下,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给我拖下去重责二十军棍。”

    几个军汉迅速走进堂内,将童渊按倒在地拖了出去,童渊被摁倒在地,拼命挣扎着破口大骂道:“史万宝,你这有勇无谋、糊涂至极的鲁莽蠢货,老夫忠心劝谏,你竟敢公报私仇,老夫不服,不服啊!”

    史万宝被气得倒吹胡须,当即高声令道:“众将听令,即刻随我出城迎战,待我破了唐军得胜归来,看童渊这老匹夫服也不服?”

    有了童渊的前车之鉴,刘建锋这些不知情的偏将不敢再有所阻拦,尽皆拱手说道:“末将遵命!”

284.献城诈降(上)

    阴平城外,一群唐军士卒已经骂骂咧咧地喊了十几天。

    刚开始那几天他们还担忧越军突然杀出来,不敢大意,可是后来时间一长都已经变得无所畏惧,个个光着膀子在那有说有笑地问候着史万宝的祖宗十八代。

    “轰隆隆!”

    就在此时,阴平县的城门忽然间轰然大开,万余越军犹如潮水般从城门处奔腾而出,杀声震天。

    “快跑!”

    正在骂阵的百十个唐军士卒吓得魂飞魄散,连甲胄也来不及穿戴整齐便撒腿就跑。

    “哪里走?”

    史万宝纵马舞刀当先冲锋,很快便追上了逃跑的唐军骂兵,手中大刀左劈又砍,直杀得唐军骂兵人头滚滚,抱头鼠窜。

    看着唐军士卒奔逃的狼狈样,史万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兔崽子们骂老子祖宗的时候听欢快的吗?现在继续给老子骂呀!”

    史万宝一路纵马狂奔,纵情地斩杀着唐军的骂兵,不知不觉中已经远离了城池,跟随他出城的童飞不由得拨马上前提醒道:“将军,我军已经离城太远了,还是赶紧收兵回城吧!”

    史万宝冷哼一声,“你这黄口小儿别以为本将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骗本将回城保住你老爹的颜……”

    “杀啊!”

    史万宝话音未落,正前方突然喊杀声大起,越军正前方向,一万精锐唐军骑兵犹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奔腾而来,杀声震碎寰宇。

    唐军为首大将,身穿银甲蓝袍,手持一柄象鼻刀,正是李孝恭部下猛将元行钦。

    “快,摆开阵型,迎战唐军主力!”

    史万宝急忙勒住战马,厉声指挥手下将士摆开阵型。

    “杀!活捉史万宝,杀光越狗!”

    越军两翼突然间也是尘土大起,唐军将领左匡政和李傕各自领着八千精锐犹如利刃般撞入了越军阵中。

    惨叫声与战马的嘶鸣声与兵器的碰撞声,在战场上交织成一片,鲜血飞溅,抛洒在半空之中,又如雨点般降落在大地之上。

    “哈哈哈,史万宝匹夫,你已经中了我家大帅之计了,还不下马受缚!”

    乱军当中,元行钦手中的一柄大刀挥舞如风,刀影向着四面八方猛砍而去,越军将士遇上非死即伤。

    元行钦仗着一身本事,纵马如风,在越军阵中长驱直入,如摧枯拉朽一般,无人能挡。

    史万宝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拍马舞刀迎击而上:“匹夫休要张狂,可知道我长安大侠的威名吗?”

    “哈哈哈,来得好,就让本将看看,你这个所谓的长安大侠有多大水分!”

    元行钦大笑一声,手中的象鼻刀高高举起,狠狠地向史万宝脑门砸去,在空中刮过一阵呜呜的风声。

    “开!”

    史万宝怒目圆睁,用尽平生气力将手中大刀奋力向上擎起,迎向元行钦的象鼻刀。

    “铛!”

    两刀相撞,史万宝顿时感觉手臂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股庞大的力量顷刻间灌入了他的双臂,冲进他的体内,抽打着他的五脏六腑,使得他眼前一黑,嗓子发甜,一口鲜血张嘴便喷了出来。

    “去死吧!”

    元行钦又是一声大吼,手中象鼻刀自下而上抡了上来,史万宝双臂发麻,根本没办法挥刀格挡,一咬牙飞身跳下了战马。

    “咔嚓!”

    那匹由史万宝精心饲养的宝马被元行钦一刀砍中脑门,登时发出一声哀鸣声,倒地身亡。

    “哪里走?”

    元行钦一刀砍空,当即催促胯下坐骑狂奔向史万宝,手中象鼻刀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向外狠狠横扫开去。

    “贼子休要伤害史将军,童飞在此!”

    虽然童飞不满史万宝今日的所作所为,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眼见上司性命垂危,童飞在经过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后还是迅速赶去救援龙治,一杆凤凰枪堪堪挡住了元行钦的象鼻刀。

    当下童飞截住粘得力,各逞胸中本事战成一团,刀来枪往,发出刺耳的激鸣声,酣战了五六十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负。

    沙场之上,越唐两军近四万兵马在旷野中厮杀成一团,刀枪挥舞,厮杀得血肉横飞,断肢与折损的兵器漫天扬起,士卒受伤倒下的哀嚎声和兵器碰撞的交鸣声不绝如缕。

    唐军兵力近三万,且分三路突击,越军虽然战力强悍,但唐军同样不是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苦战许久,越军阵脚开始出现了松动,渐渐地有了溃败的迹象。

    史万宝见状无奈地苦笑一声,当即下令道:“唐军势大,全军迅速退回阴平。”

    史万宝一声令下,越军士卒如蒙大赦,纷纷掉头就跑,漫山遍野的旌旗、甲胄丢了一地。

    唐军占尽优势,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隋军,在元行钦、左匡政和李傕的带领下,一路穷追不舍,直杀到阴平城下为止,偏将刘建锋更是被左匡政亲手斩杀。

    史万宝回城之后清点损失,发现折了兵马三千余人,城内还有两千余人带伤。

    原本已经回府养伤的童渊听到史万宝大败而归的消息后,又拄着拐杖回到了县衙大堂,当着众将的面对史万宝冷嘲热讽道:“哎呦呦!这不是我们大越名将史万宝大侠吗,你出城之前是怎么说的,怎么我看不到你得胜归来啊?刘建锋将军又去哪里了?”

    史万宝亦是佯作大怒状,拔剑在手对着童渊怒吼道:“童渊老匹夫,辱我太甚,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

    童渊也是抄起拐棍,大骂道:“无能庸将史万宝,你这莽撞愚蠢的匹夫,害死数千将士性命,甚至让刘建锋将军把命搭上了,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发怒?我若是你,早就找个僻静的地方抹了脖子了!”

    “老子杀了你!”

    史万宝大吼一声,挥剑就朝着童渊砍去,童渊当即举拐招架,就在县衙大堂内战成了一团。

    其他几员越将见状吓得大惊失色,急忙上前连拉带扯地将两人分开,两人虽然互相被拉开,但一直冲着对方骂不绝口。

    徐世绩看着面前两人互相赌咒骂个不停,仿佛对方就是自己的仇人一般,嘴角微微一勾,内心暗笑不止。

285.献城诈降(下)

    入夜,唐军大营,李孝恭帅帐内。

    头戴金盔、一身金甲的李孝恭端坐在首位,十几员唐军大将则依次分列两侧,目光都注视着跪在正中的那名穿黑色夜行衣的壮汉,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述此行的目的。

    “小人乃是史万宝手下牙门将军童渊的亲兵,今日史万宝自逞英雄强要出战,童将军极力劝阻反被他重则了四十军棍,兵败回城后更是恼羞成怒和童将军拔剑相向。

    史万宝此人是童将军的顶头上司,童将军唯恐日后遭他报复,故决定归顺唐皇,协助将军拿下阴平。”

    李孝恭嘴角勾了勾,淡淡说道:“既然童渊将军能够如此识时务,本帅自然是喜不自胜,不过我想知道他会如何协助本帅拿下阴平。”

    那亲兵当即拱手答道:“童将军来之前就已经跟小人说了,只要明日大将军兴兵猛攻阴平县城,他将见机打开城门,迎接大将军入城。”

    听完了童渊亲兵的叙述,李孝恭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壮士辛苦了,我已经下令伙房给壮士准备了一些饭菜,壮士先下去吃些填饱肚子吧!”

    “谢大将军!”

    那亲兵对着李孝恭拜了一拜,缓缓地退出了帅帐。

    等到那亲兵走远,李孝恭立时便收起了笑容,低头沉吟不语。

    一旁的左匡政见状疑惑不已,出声问道:“李将军,有人愿意献城投降,这是好事啊,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李孝恭闻言摇了摇头说道:“难敌,这到底是不是好事还不一定呢?毕竟这也有可能是越军的诈降之计啊!”

    李傕附和道:“大将军所言极是,越军乃是天下精锐,绝非薛举、梁师都和刘武周这些人能与之对比的,所以我们行事应当更加谨慎。”

    左匡政当即反驳道:“正是因为越军连战连捷,我们才更应该抓住这次机会,拿下阴平,威逼荆襄,打出我们唐军的威风,让这些越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头脑简单的元行钦亦大大咧咧地吼道:“管他是不是诈降,只要城门一开,就凭我手中的这一柄象鼻刀,定能杀得越军哭爹喊娘。”

    李孝恭仍旧皱着眉头低头不语,良久才抬起头缓缓开口说道:“今日一战我们俘虏了不少越军,稚然,你去给我随便挑几个战俘过来,我亲自审问审问,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童渊和史万宝不和的事情。”

    李傕虽然是董卓携带出世的人物,但是他与吕布、华雄这些人不同,李傕乃是正儿八经的李渊族人,跟李孝恭是同辈,所以这次跟随李孝恭出征。

    李傕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英明,末将这就去办。”

    不多时,五个越军战俘就被押到了李孝恭的帅帐内,性子最急的元行钦当即大吼道:“你们几个听着,把你们叫来是有点事情要问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要是敢耍滑头欺瞒,定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元行钦本就长得难看,再这么呲牙咧嘴地恐吓,吓得几个越兵连连磕头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一定老老实实地交代。”

    “元将军,你先退下!”

    李孝恭眉头微微一皱,喝退了粘得力,对着这五个越兵和颜悦色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些普通的军卒,当兵打仗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仅会放了你们,还会赏给你们每人十两黄金安家之用。”

    五名士兵对望一眼,俱各大喜过望,战战兢兢地拱手问道:“不知将军想要问些什么,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小人一定告诉将军。”

    李孝恭微微一笑,淡淡问道:“我想知道,今日你们出城迎战之前,你们的主将史万宝和副将童渊是不是意见分歧,史万宝一怒之下还打了童渊二十军棍?”

    几个士卒闻言低头回忆了一下,纷纷点头说道:“有有有!的确有这事,当时……”

    五名士卒七嘴八舌地将自己所听到的和看见的一五一十地向李孝恭讲了出来,李孝恭听完之后,原本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扭头对着何潘仁说道:“潘仁,去取二十两黄金分给他们,再放他们出营去!”

    “是!”

    何潘仁应了一声,领着五个越军战俘便走了出去。

    几人一走出帅帐,左匡政便兴奋地说道:“大将军,看来童渊投降的事情应该是真的,明日末将愿为先锋,领军杀进阴平,活捉史万宝。”

    原本劝说李孝恭谨慎用兵的李傕也说道:“大将军,这几个战俘都是末将从战俘营里随便抽选出来的,不可能是史万宝特意安排的探子,他们的话应该可以相信,看来童渊不堪史万宝欺压,归顺我军应当是出自本心,绝非诈降之计。”

    李孝恭点了点头说道:“本将也是这么认为的,真是天佑我大唐,阴平一旦被我军拿下,我军便可长驱直入荆襄,或者竞取南阳威逼克用。

    智云为了保住荆襄重地,必定会从中原调兵增援,那么中原局势又会出现转机,世民也就有机会了。”

    ……

    次日天明,为了策应童渊,李孝恭手下四万精锐齐出,在猛将元行钦和左匡政的率领下,冒着箭雨矢石犹如潮水般向着阴平发起猛烈的进攻。

    城头上的史万宝、童渊、徐世绩三个知情人见到唐军精锐齐出,心知李孝恭已经中计,俱各对视一眼,眼神中均略过一丝喜色。

    徐世绩对着史万宝和童渊拱了拱手,低声说道:“我先去城里布置一番,为我军日后重夺城池留下几招后手,童将军一个时辰以后便可以前去献城了。

    二位将军,唐军不比其他乱匪,其麾下也算是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多多保重!”

    史万宝和童渊俱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徐将军保重。”

    徐世绩微微一笑,淡然地下了城墙。

    史万宝和童渊迅速把注意力放到了城外的唐军身上,挥剑冷静指挥城头守军反击,抵挡唐军凶猛的攻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童渊暗暗向史万宝使了个眼色,史万宝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童渊当即提枪缓缓走下了城墙,趁人不备之际,打开城门,大声招呼城外的唐军入城:“唐军的弟兄们,城门已开,速速随我进城诛杀史万宝这个莽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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