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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昼苍云     隋唐之群英召唤txt下载     隋唐之群英召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6.父子之战

    正在猛攻的元行钦和左匡政见到城门大开,均是大喜过望,当即招呼一声,引领着攻城的唐军大队人马犹如下山猛虎一般疯狂地杀进了阴平县内。

    在城头上督战的史万宝见状假意怒骂一声,提刀迅速下了城墙,率军装模作样地抵挡了唐军一阵后便迅速向城内撤去。

    看到城门已经被拿下,在后面督阵的李孝恭不由得大喜过望,挥舞着佩剑高声下令道:“弟兄们,城门已开,全军奋勇向前,活捉史万宝者,赏黄金五百两。”

    童渊纵马如风,引领着唐军精锐一路杀进城来,突然听到刺斜里一阵马蹄铃响,定眼望去,却见是自己的儿子,骁骑尉童飞。

    童飞少年心性,徐世绩等人怕他一时露了口风,所以并未告知他童渊乃是诈降。

    不明真相的童飞见到童渊领着一众唐军一路杀进城来,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童渊说道:“父亲,你……你这是干什么?”

    童渊身边都是唐军兵马,他自然不能告诉儿子真相,无奈地抚须说道:“飞儿,史万宝那无谋匹夫欺辱为父太甚,为父已经决定弃暗投明,归顺大唐,我儿快快下马随为父一起去拜见李大将军。”

    童飞闻言顿时愣在了当场,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固执地摇了摇头道:“父亲,你从小就教导孩儿忠义之理,我们乃是大越的将军,怎么可以做背主求荣的事情?”

    “混账!”

    童渊瞪大了眼珠子,厉声大喝道:“你这不孝儿子,为父需要你来教吗?难不成今日你还要与为父为敌吗?”

    童飞紧紧地握住了手中凤凰枪,高声说道:“父亲,你曾跟我说过,古之名将之所以能名扬四海,并不是因为武艺绝世或是治军有方,而是因为他们有一颗无法动摇的忠心,如今孩儿竟然投靠大越,所以……请恕孩儿不孝。”

    “不孝逆贼,童老将军,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上前清理门户?”

    就在这时,李孝恭已经策马赶到了前面,听到了童家父子的对话,当即出声喝令童渊道。

    童渊心知这其实是李孝恭对自己的考验,无奈之下大吼一声催马上前,手中百鸟枪携着惊涛骇浪之力向着童飞直刺而去。

    “父亲!”

    童飞惊呼一声,急忙举枪格挡架住了童渊这雷霆一击。

    童家父子当即在大街上展开激战,百鸟枪和凤凰枪在半空中不时地碰撞,交相辉映,擦出激烈的火花。

    父子二人使得都是枪,枪法也都是百鸟朝凤,互相间更是知根知底,鏖战了五六十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败。

    李孝恭见状暗暗一挥手,身边的李傕和左匡政会意,各自咆哮一声,挥舞着手中兵器径直奔着童飞杀去。

    “嗖!”

    恰在此时,一声利箭破空之声响起,一支狼牙箭犹如流星赶月一般直袭而出,正中童渊臂膀,童渊惨叫一声,倒坠下马去。

    “父亲!”

    童飞惊呼一声,正待上马向前,不远处的史万宝已经收了弓箭,高声大呼道:“童飞,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童飞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调转马头而走。

    “哪里走?”

    李傕和左匡政同时大吼一声,催促胯下战马一齐朝着史万宝和童飞追去。

    童渊见状大急,急忙厉声呼道:“二位将军别追,小心有诈!”

    左匡政性情豪迈,大笑一声喊道:“童老兄,难敌知道你心疼儿子,我这一去必定会把他完好无整地带回来。”

    童渊以手撑地,艰难地爬了起来,冲着左匡政面色焦急地喊道:“非也非也!左将军,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逆子他会落马……”

    “金钱枪!”

    童渊的最后三个字刚刚说出口,正在向前疾驰的童飞已经迅速转过身来,手中的那柄凤凰枪急飞而出,寒光凛凛,径直奔着左匡政的咽喉刺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猝不及防的左匡政被这飞出的凤凰枪刺穿咽喉,雄壮魁梧的身躯也一头栽落下地。

    【童飞击杀左匡政,获得10魂玉】

    【当前魂玉:7221】

    骁勇善战的左匡政被童飞一枪结果了性命,吓得原本汹涌杀上前去打算活捉史万宝领赏的唐军士卒都愣住了,傻傻地望着童飞和史万宝领着一众越军士卒扬长而去。

    童渊被几个唐军士卒搀扶着走到了柴绍面前,强撑着身体拱手请罪道:“大将军,我这逆子不识天命,抵抗天兵,还害死了左匡政将军,有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末将请大将军责罚。”

    李孝恭看着面前被一箭射中胛骨,面色惨白的童渊,在联想他刚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动手,以及在左匡政和李傕追击童飞时不顾箭伤拼命嘶吼提醒的模样,终于确信童渊是真心实意地投降。

    深吸了一口气后,李孝恭微微笑道:“将军献了阴平,使我唐军在此役中减少了许多损失,这将会对此次越唐之间的大战产生极具深远的影响。

    左匡政将军之死乃是令郎不遵父命恣意妄为,与将军何干?此役童将军居功甚伟,本帅又岂会责罚?”

    童渊闻言做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不顾身上的箭伤跪伏于地,朝着李孝恭拱手说道:“末将多谢大将军宽恕,愿为大唐,为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孝恭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说道:“童将军快快请起,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且暂任阴平守将,好好在城里养伤,等你伤好了以后在为大唐驰骋疆场。”

    童渊眼中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拱手淡淡说道:“末将遵命,多谢大将军体谅!”

287.围剿李孝恭

    李孝恭留下童渊和何潘仁守卫阴平,点起三万五千精锐一路追袭史万宝的败兵,誓要将汉中搅得翻天覆地不得安宁,逼迫李自成从巴蜀撤兵回援。

    为了引诱李孝恭追击,史万宝这一路上不时地纠结起溃败的军马拼死阻击李孝恭,并且最后都以大败收场,一路溃败而逃。

    李孝恭一路上紧追史万宝所部不舍,星夜疾驰,狂奔了五天五夜,已经逼近定军山,兵锋直指汉中。

    “报!启禀郡王,败将史万宝又集结了八千余残兵在定军山结阵,似是又想与我军大战一场。”

    一骑斥候径直抵达中军帅旗之下,翻身下马对着李孝恭单膝跪地禀报道,因为近日来史万宝连战连败,这斥候说话时言语中透露出诸多的不屑。

    李孝恭闻言亦是微微一笑,马鞭一指说道:“将士们,我们的手下败将史万宝又在前方列阵以待,这一次他背山结阵已经无路可退,用你们的战刀去把这个鼠辈的人头给本王取来吧。”

    “杀!杀!杀!”

    号角声伴随着嘹亮的喊杀声呜呜响起,三万五千唐军精锐挥舞着兵器齐头并进,马蹄隆隆,尘土飞扬,犹如潮水般向前方奔腾而去。

    元行钦提着一柄象鼻刀一马当先,很快就赶到定军山下,见到越军将旗之下一身甲胄的史万宝,当即哈哈大笑道:“史万宝鼠辈,这一次爷爷绝不会放过你了,乖乖地来爷爷刀下受死吧!”

    元行钦的声音很响,不远处的史万宝听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微微一勾,暗暗说了句“今天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不放过谁”,旋即扭头高声令道:“擂鼓!”

    “咚咚咚!”

    越军阵中鼓声大作,刚刚赶到的李孝恭不由得冷笑一声:“连战连败,靠这点鼓声能有什么用?史万宝这匹夫我看是败仗打太多,脑子已经坏掉了。”

    李孝恭正洋洋得意地和身边的将校打趣嘲讽史万宝,话音未落突然间便愣在了原地,只见两边的丘陵间喊杀声大起,五万盔明甲亮的越军喊着号子,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地出现在了唐军的视线当中。

    出现在唐军左翼的两万五千越军最前方是一万名刀盾手,呈一字排开的形状。

    在刀盾手之后则是八千名长槊手,槊尖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在长槊手之后则是七千重甲,手中战刀高举,坚盾立于身前,闪烁着森然的杀气。

    在越军的正前方,大将秦琼戴正马鸣盔,身着七翎甲,手中一杆虎头湛金枪,胯下的黄膘透骨龙正呲牙咧嘴地望着不远处的数万大军。

    而唐军右翼的越军正前方则是五千弓弩手,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箭袋,手挽强弓面无表情地瞄准着不远处的唐军。而弓弩手后则是则是负责压阵的一万长枪兵。

    而领军的两将其中一员身长八尺,身着金甲,手持紫金半月戟,正是符存审。

    而另一员大将生得魁梧俊郎,一身白袍银甲,手提一柄白玉戟,正是史敬思。

    而与此同时,正面列阵的越军突然向两旁分开,一员独眼将军催促着胯下坐骑缓缓出阵。

    “嘶!李克用!”

    李孝恭曾经在李家的精英,自然识得李克用,当即失声喊了出来。

    李克用拨马走到阵前,手中大刀一指,高声喝道:“李孝恭你给我听着,你已经陷入我军重围,念在你我同为李氏族人的份上,只要你下马归降,本将可上奏殿下,赦免你的从逆之罪,保你不死!”

    “匹夫好胆,快来爷爷刀下受死!”

    李孝恭尚未答话,一旁的元行钦已经气得暴跳如雷,双腿一夹马腹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奔出。

    “贼子休狂,看我童飞前来战你!”

    越军阵中的童飞大喝一声,拍马舞枪迎击而上,不过因为童飞的凤凰枪遗落在阴平城中,这一次他用的只是一杆普通的铁枪。

    “给我去死!”

    元行钦一声咆哮,象鼻刀挥舞,奔着童飞的脑袋就是一招泰山压顶狂砍而去。

    “开!”

    童飞虎吼一声,手中铁枪一个举火撩天向上擎起,迎向元行钦的象鼻刀。

    “铛!铛!铛!”

    眨眼之间,两员悍将便已经厮杀了十几个回合,兵器碰撞发出的交鸣之声震得体格较弱的士卒耳边嗡嗡直响。

    元行钦的一柄象鼻刀势大力沉,挥舞起来虎虎生风,而童飞手中的铁枪也不逞多让,层层叠叠的枪影施展开来,和元行钦大战丝毫不落下风。

    两员勇将你来我往,马走龙蛇,见招拆招,踩踏得烟尘滚滚,大战了五十几个回合,依旧胜负难分。

    李克用在阵后观看良久,见童飞和元行钦实力相当,暗想两人就算斗上个几百回合也不会有结果,双腿一夹马腹,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飞马而出。

    “兀那贼将,且吃我一刀!”

    李克用纵马向前,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朝着元行钦的脑门猛砍而下。

288.双枪王子

    “匹夫来的正好!”

    元行钦心知李克用乃是此番伏击的越军主将,见他拨马上前,登时大喜过望,一刀隔开童飞的铁枪,转手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李克用面门而去。

    “开!”

    李克用怒吼一声,手中大刀拼尽全力向外招架而去,和元行钦的象鼻刀结结实实得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哈哈哈,你这贼子也不过如此,换你接我一招了!”

    硬接了元行钦一刀后,李克用忍住手掌上传来的疼痛,手中的大刀迅速挥舞而出。

    一旁的童飞见状也用尽全力施展挥舞自己的百鸟朝凰枪,层层枪影犹如数万飞鸟一般奔着元行钦袭去。

    “这李克用明明是个独眼贼,居然还有这等武艺,这下可真不妙了!”

    元行钦一刀失手,在心底里不由得叫苦连天,见李克用和童飞一起合力出招,哪里敢接,当即拨马而逃。

    “全军冲锋!”

    李孝恭见元行钦败退而归,越军士气大振,暗道若是不抢先发起进攻必然会遭到越军三面合围夹击,无奈之下只能挥舞着佩剑厉声嘶吼着下令冲锋,争取来个中央突破,一举搅乱越军的阵型。

    李孝恭一声令下,唐军阵中鼓声大作,三万余唐军精锐挥舞着刀枪,顶着圆盾,踩踏地烟尘滚滚,声势浩大地向着面前的越军冲杀了上去。

    “杀啊!”

    见到唐军如潮水般汹涌地杀了上来,越军将士亦不甘示弱,在隆隆的鼓声助威下,人人奋勇,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迎击而上。

    李克用、童飞、秦琼、符存审、史敬思等大将各自挥舞着兵器当先冲锋,极大地鼓舞越军的士气。

    茫茫原野上,一时之间杀声震天,鼓声震天动地,双方近十万人马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快,不要管两翼伤亡,击中优势兵力击溃正面的越军兵马,活捉李克用!”

    李孝恭暗道正面迎战的越军乃是从阴平败退的史万宝所部,一路上多次交手早已是士气尽丧,应该是最好对付的一路兵马,遂指挥手下大军不顾两翼伤亡朝着正面猛攻猛打。

    只可惜李孝恭根本没有料到史万宝这一路败退根本就只是诈败,其手下的八千余军卒不仅没有士气尽丧,而且因为接二连三的诈败而逃个个都憋着一股气,这会儿打起仗来比任何一支兵马都要凶猛,任凭越军全力猛攻,也不能前进分毫。

    “统统给我闪开,让我来开路!”

    元行钦见兵马推进困难,两翼的士卒则已经被逐渐合围上来的越军杀得死伤惨重,不由得心急如焚,挥舞着象鼻刀再一次杀了上去。

    不过元行钦这一次也是学聪明了,他心知越军中不乏武艺精湛之人,所以刻意地不冲上前斗将,一柄象鼻刀尽往那些小兵身上招呼,所到之处,尽皆披靡,被元行钦的象鼻刀扫中之人无一不是斩下首级,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毙命当场。

    童飞远远地便望见了大肆屠杀己军士卒的元行钦,顿时勃然大怒,飞纵胯下战马狂奔向元行钦:“狗贼,欺负普通士卒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在和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看到童飞驰马杀来,元行钦嘴角微微一勾,拨马往他处而去,放声狂笑道:“爷爷今天就是不跟你这个黄毛小子打,你能耐我何?”一路奔逃之际,还不停地挥舞象鼻刀四处厮杀,杀得越军士卒哀嚎不断。

    童飞气得双目赤红,盯着在远处一路奔驰狂杀的元行钦都快喷出火来了,只是元行钦胯下的坐骑比他的好,再加上他可以避让,童飞追了许久也没有追上,只能把满腔的怒火也撒到了普通士卒身上。

    不过有元行钦这员武力值满百的猛将领衔冲锋,后面督阵指挥的李孝恭又是下令不计损失地猛攻,在如此高压的猛攻下,正面越军的阵脚似乎开始了松动,逐渐地向后缓缓退去。

    李孝恭见到越军正面部队缓缓地向后撤退,不由得大喜过望,手中令旗一招,高声喝令道:“全军押上,活捉李克用者,赏六千钱,官升三级!”

    这一道命令一下,所有的唐军士卒都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不顾一切地向着正面的越军发起了强攻,就连原本在两翼拱卫抵挡越军进攻的唐军士卒,也有不少人被高官厚赏所刺激,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原先的位置,混在正面进攻部队里向着前方杀去。

    李克用望着不断地涌上前来的唐军士卒,嘴角微微一勾,突然间高声令道:“举旗给李过,令他依计行事!”

    一面红色的令旗突然高高飘起,在后方的李过一扬,对着身边的副将喝令道:“孝德,你即刻率领我军骑兵发起突击,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军帅旗下的李孝恭。”

    “末将遵命!”

    长得英武不凡且颇有贵气的白孝德应了一声,翻身上马,提着一对短矛,率领着身后的五千骑兵从丘陵下奔腾而下,如一片浪潮朝着不远处的唐军狂奔而去。

    “轰!”

    五千越军骑兵借助丘陵的坡度俯冲直下,其所产生的冲击力轻而易举地便撞破了唐军侧翼单薄的防线,顶在最前方的唐军刀盾手被越军精骑撞翻在地。

    白孝德撞破唐军的盾牌防线后,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催促胯下战马,挥舞着一对短矛一往无前地向着唐军帅旗处杀去。

    唐军帅旗下,李孝恭身边已经不足千人护卫,眼见左翼方阵眨眼间被战骑突破,惊得他急忙挥舞帅旗大喊道:“快,命令前军的元行钦迅速回援,全军向阴平撤退。”

    “嗖!”

    李孝恭话音未落,只见一支冷箭袭来,一箭射断了吊索,“李”字大旗飘然落下,落到了地上,被乱作一团的唐军士卒踩得面目全非。

    不远处的白孝德弃弓换矛,朝着李孝恭疾驰而去,一路劈波斩浪,所过之处尽皆披靡。

289.困兽犹斗(上)

    李孝恭看到来势汹汹的白孝德朝自己杀来,吓得魂飞魄散,惊得一打哆嗦,下意识地拨马便逃。

    “拦住他,快去给我拦住他!”

    李孝恭奔逃之际,还不忘吩咐他的亲兵上前拦住白孝德,几十个亲兵得令之后,一窝蜂地便冲上前去,手中长槊朝白孝德刺去。

    白孝德眉头一皱,大吼一声,手中一对短矛犹如雷霆般刺出,后发制人,眨眼间便将三名唐军亲兵刺落下马。

    其他几十个亲兵见到白孝德勇武,吓得不敢再往前冲一步,这个时候,几百骑兵从后面赶到,将李孝恭的亲兵围在中间,片刻功夫便将他们悉数歼灭。

    白孝德纵马走到原来高立的唐军帅旗下,横矛立马,高声喝道:“唐军士兵听着,你们的主将李孝恭已经跑了,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

    白孝德声若雷霆,震得不少还在前方猛冲猛攻的唐军士卒纷纷回转头来,却见原本高高飘扬的李孝恭帅旗这个时候已经不知所踪,原本还士气如虹的唐军登时跌到了底谷。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撒腿就跑,这种失败的情绪如瘟疫一样,一眨眼的功夫便感染了全军。

    很快就有了第两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进攻的唐军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了彻底的崩溃,漫山遍野地向着后方跑去。

    至于白孝德所说的投降,这些唐军士卒大多是关陇子弟,家小都在关中,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选择投降这一条路的。

    “传令全军追击,以人头论功,生擒李孝恭者赏钱八千,官升三级。活捉元行钦赏钱五千,官升一级!”

    眼见唐军全线溃败,李克用手中令旗一摇,下达了全线总攻的命令。

    “咚咚咚!”

    伴随着激扬亢奋的鼓声,三面越军个个士气高涨,如狼似虎般向着对面的唐军猛冲了过去,长刀挥舞,长槊横扫,无数的唐军士卒被隋兵无情地刺翻、砍倒,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利刃破甲声在原野上交织成一片。

    秦琼、符存审和史敬思率领本部兵马从两翼突出,彻底截断了唐军的退路,一齐放声大喊道:“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一些识趣的唐军士卒眼见后路已经被截断,主将早就一溜烟地跑了,全军败局已定,便果断地跪倒在地,脱下头盔,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以示投降之意。

    当然除了这些识时务的兵卒之外,还有许多不甘心的唐军士卒存在,其中为首的便是唐军猛将元行钦,这员猛将一开始领军进攻正面的越军部队时冲在了队伍的最前头,打得兴起根本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情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陷入了越军重重包围之下。

    元行钦对李唐一片赤胆忠心,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当即招呼了一众李唐的死忠部队,不顾一切地向着后面的越军发起冲锋,试图打开一个缺口出来。

    不过元行钦在之前的表现太过抢眼,早就引起了一众越将的注意,此时在唐军大部分人马选择跪地投降的时候,领军继续负隅顽抗的他就更为引人注目了。

    一直在乱军中寻找他的童飞很快便催马杀了过来,一柄铁枪漫天挥舞开来,枪锋所过之处,人头滚滚,鲜血四溅。

    不过片刻功夫,童飞便已经杀透人群,冲到了元行钦面前,手中铁枪如闪电般袭出,寒光闪闪,惊得元行钦急忙挥刀招架,迅速和童飞战成一团。

    连日来两人已经多次交手,对彼此的实力早已了解得十分透彻,心知势均力敌的二人一上来便用尽了全力,枪刀挥舞,各自使出浑身解数,酣战了五六十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败。

    不过元行钦被童飞缠住,唐军当中已经再无猛将撑台,李克用、白孝德、符存审、史敬思、史万宝、秦琼等人纷纷率领着麾下部曲清理负隅顽的唐军士卒,杀得唐军士卒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不过片刻工夫,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唐军士卒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元行钦一人还挥舞着象鼻刀和童飞斗得难解难分,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越军重点关注对象。

    “元行钦,本将今日定要取你首级!”

    李克用咆哮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当即撒开四蹄,径直朝着元行钦冲去,元行钦听得李克用咆哮,暗道以一敌二绝非敌手,当即虚晃一招逼退童飞,拨马便逃。

    “哪里走?”

    元行钦奔出不过二三十步,刺斜里突然撞出秦琼,手中虎头枪朝着他的脖颈疾刺而出。

    “给我滚开!”

    元行钦怒吼一声,手中象鼻刀以横扫千军之势席卷而出,径直撞向秦琼的虎头枪。

    “铛!”

    只听得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秦琼闷哼一声,轻提了一口气方才将略有些翻滚的气血压制了下去。

    趁着这个当口,元行钦已经拨马从尚秦琼的身边冲了过去,只可惜没跑出多远,前面又闪出两将,左边符存审,右边史敬思,各自挥舞着一柄方天戟冲了过来,口中高喝道:“唐将速速下马受缚,可饶你不死!”

    “挡我者死!”

    元行钦怒吼一首,纵马如风,手中象鼻刀左右开弓向着符存审和史敬思砍去。

    “开!”

    史敬思和符存审俱各大吼一声,手中战戟拼尽全力向上招架。

290.困兽犹斗(下)

    元行钦以一敌二,一心二用,挥刀而出的力道大打折扣,而史敬思和符存审则是全力以赴,尽管三人的武艺乃是伯仲之间,但是一记碰撞下来,元行钦就被震得身躯一阵晃动,双手十指不由得一阵发麻。

    “越军当中猛将怎么会如此之多?难不成我今日真的要死于此地吗?”

    元行钦和史敬思符存审交手一合便落于下风,不由得暗暗叫苦不已,又听得背后马蹄声大起,暗道定是童飞、李克用、秦琼等人追了上来,哪里还敢再战,又是卖个破绽,拨马往别处逃去。

    “贼将休走,将你的人头留下!”

    不远处的李过大吼一声,拉满弓弦瞄准元行钦,旋即便暴射而出,利箭呼啸而出,带着破风之声,宛若流星赶月一般,正中元行钦后背。

    “哇!”

    元行钦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伏在马背上继续往前逃命。

    只可惜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元行钦哪里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就在他奔逃方向的不远处,一名手持双短矛的贵气小将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孝德手中短矛一横,勒马高喝道:“元行钦,你已经无路可走,若是下马投降,尚可保得一命!否则定让你命丧当场!”

    “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战死沙场乃是为将者的荣耀,有什么可怕的?”

    元行钦大吼一声,不顾后背上传来的剧痛,强行提起手中的象鼻刀,拼尽全力向着白孝德冲去。

    白孝德闻言闭眼感叹道:“困兽犹斗,我明白了。”

    说罢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挥舞起手中一对短矛,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奔腾而出,杀向了迎面冲来的元行钦。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错马而过,元行钦的咽喉处多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窟窿,凉风嗖嗖地从窟窿处灌入,鲜血汩汩流出,洒落在了大地之上。

    元行钦呆呆地望着咽喉处的伤口,突然间惨叫一声,手中象鼻刀轰然坠地,庞大的身躯颓然无力的撞落下马来,倒地身亡。

    【白孝德击杀元行钦,获得10点魂玉】

    【当前魂玉:7231】

    白孝德一矛结果了元行钦的性命,后面李克用、童飞、史敬思、符存审、史万宝、秦琼也都追了上来,看到已经身亡的元行钦,李克用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这元行钦也算是个壮士,传令厚葬他吧。”

    几个士卒得令,将元行钦的尸体抬了下去,李克用又缓缓转过头来,沉声令道:“秦琼、史万宝、童飞、白孝德,本将把全军所有的骑兵全部交给你们,立即追击李孝恭,汇同童渊将军一起前后夹击唐军残部,务必活捉李孝恭。”

    “什么,连同童渊将军前后夹击唐军残部,童……父亲不是反水投靠唐军了吗?”听到李克用的命令,童飞当即惊呼出声。

    史万宝闻言呵呵笑道:“小将军,你老爹投降唐军打开阴平先乃是受命而为,若不是有他诈降唐军,诱敌深入,怎么会有今日的大胜呢?小将军上次不明就里,和童老将军大打出手,等到收复阴平后,可要好好地给你老爹赔礼道歉才是!”

    童飞听完史万宝的解释,原本因为父亲童渊的事而一直愁眉不展的脸庞此刻已经露出了笑容,对着史万宝和李克用拱手说道:“末将这就前往接应父亲!”

    李克用亦是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说道:“去吧!”

    ……

    李孝恭在定军山惨败一场,一路狼狈奔逃,原本麾下浩浩荡荡的三万五千精锐大军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他的身边只有李傕所率领的千余残兵,而且一路奔逃的时候还不时地有人脱掉盔甲,扔掉武器,暗暗离开李孝恭身边。

    毕竟李孝恭乃是唐军主将,眼下这种情况下李孝恭一定会成为最主要的追击目标,留在他的身边危险会大很多,还是自寻生路为妙。

    李孝恭一路向着阴平方向奔逃,突然间前方远远地出现一人一骑,一路狂奔而来。

    李孝恭定眼一看,发现此人竟然是自己的部下何潘仁,李孝恭拿下阴平后留他担任守城的副将,如今见到何潘仁单人独马出现在这里,李孝恭当即勒住战马喝道:“潘仁,你不在阴平好好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何潘仁抬头一看,见是李孝恭,急忙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地冲李孝恭面前哭着音说道:“大将军,大事不妙了,阴平丢了。”

    李孝恭闻言眼前一黑,险些跌落下马去,一旁的李傕急忙扶住李孝恭,向何潘仁问道:“何潘仁,到底怎么回事?阴平县有三千守军,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就丢了呢?”

    何潘仁一抹脸上的辛酸泪,“李傕将军你有所不知,童渊那老贼头根本就是诈降,两日前他在府衙设宴,酒中暗下蒙汗药,药翻了所有领军的将领。

    而城里早就埋下了一支精锐,他们伪装成百姓藏在民居当中,等到童渊药翻了领军的将领后便迅速出来重新占领了城池,末将那日身子不适不能饮酒,这才没有着了他的道。”

    “童渊老贼,我誓要把你碎尸万段!”

    李孝恭听完何潘仁的叙述,顿时勃然大怒,拔剑出鞘,剑尖指着阴平的方向嘶吼道。

    “隆隆隆!”

    恰在此时,前面尘土大起,两千余越军高声呐喊着从远处疾驰而来,为首大将正是李孝恭刚刚嘶吼着要碎尸万段的切齿仇人童渊。

    与此同时,童飞、白孝德等人也率领着三千骑兵从背后杀了过来,将李孝恭这千余残兵团团包围。

    童渊手中百鸟枪一扬,冷冷笑道:“李孝恭,下马受缚可饶你一死!”

291.江淮战况

    南方大战之时,青州和徐州却也不甘寂寞激战正酣。

    钱缪造反之后,彭城便成为了钱缪的根据地,本应该油尽灯枯的宋江也在钱缪的支持下在东海郡东山再起,杨行密大急,可眼下中原的杨林和翟辽想要撤回却也要些时间,只得暂命陆逊领兵复夺彭城。

    而陆逊也在为此努力,他被顾全武和陈胜挡在了武原和傅阳一带难以寸进,在兵力上没有任何优势,夺城攻关更为艰难,眼下他也只有希望杨林能够赶紧返回,而陆逊那边暂时控制住顾全武。

    彭城一带双方激战之时,却又有一支势力插足到彭城之战,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淮越军的总督岳飞。

    眼看着乐毅在中原立下一系列惊世骇俗的大功,岳飞心里早憋着一口气,只要能上战场,便要立头一份大功,为江淮越军正名,为他岳飞正名。

    自从钱缪造反,青徐大变之后,岳飞的眼睛便只盯着一个地方,彭城,于是岳飞便亲自领着儿子岳云、女婿张宪和军师文天祥来到彭城边境。

    也是天佑岳飞,一路而来却谁也没有注意他这支军队,毕竟现在天下都以为越军的重心都在南方,北方暂时不会管。

    是故,在大家的配合之下,岳飞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彭城治下的吕县。

    越营之中,岳云看着父亲岳飞正在研究地图,有些不放心问道:“父亲,我军现在只带来了一万兵马,而钱缪和宋江汇聚了七八万人马在此,孩儿担心,即便我军取了,只怕也难以守住吕县。”

    听得儿子这么一问,岳飞头也不抬冷声说道:“哼!打仗不是比数字,谁多谁就能赢,你这逆子平日里便不爱动脑,一味追求勇武,练武、练武,一辈子只晓得练武,你既有勇武,何不去将吕县敌军全部杀光?”

    “我……”岳云不想自己一问却惹来了父亲一通臭骂,只得抓抓头装傻不言语。

    军师文天祥刚刚走入营帐,便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见岳飞和岳云闹了矛盾,于是便当起父子之间的和事佬说道:“有勇武也是好事,起码战场之上多了些保命手段。”

    “哼!”岳飞为人严谨,平日里对儿子只长肌肉不长脑子便很有意见,今日不知发得什么邪风,越骂越兴起,又怒道:“保命?打了败仗只保命有何用?越王殿下难道养这竖子便是为了打败仗可以保命不成?”

    岳云被骂得无奈,谁叫自己是儿子人家是老子呢?见姐夫张宪冲他悄悄摇手,很识趣地退出了大营。

    岳飞哪里来的邪火为何发怒?只有张宪知道,大战在即,自己兵少又想拿下头功谈何容易?张宪深知自己的岳丈也是太过于紧张此战的胜负,心中压抑,是故逮住儿子一通臭骂,也算是一种发泄吧。

    这一年多来张宪也深知中原的乐毅立功甚多,岳飞正憋着这口气,这一战便是正名之战,许胜不许败。

    岳云退出大营之后,文天祥亲自给岳飞泡了一碗茶水,拿到岳飞面前后问道:“鹏举可有谋划妥当?”

    岳飞这才抬起头不悲不喜答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说着叹了一口气又道:“可我的东风,何时能到?”

    话音刚落,忽见岳云又窜进了大营叫道:“父亲,李俊统领有消息到。”

    岳飞连忙急道:“快说。”

    “数日前,顾全武轻率出兵与陆逊作战,陆逊诈败之后将顾全武引到树林之中,并用一把火烧死顾全武麾下一万五千人。”

    “好!”岳飞大笑:“顾全武战败,东风已到。”

    说着他一抖地图又道:“张宪、岳云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领五千兵马悄然北上去抢泗水渡口,务必全歼渡口守军,决不许放走一个人。”

    “喏。”

    “记住,决不许放走一个人报信,这是关键,拿下泗水渡口之后,你二人于河水之上再来往渡人,务必假扮出陆逊大军从东面渡水而来,从而吸引武原的陈胜去复夺泗水渡口。”

    把武原的陈胜军引到泗水渡口去,那抵挡陆逊的就只有顾全武一部人马?这不是在帮正在攻打陆逊吗?岳飞有些不明白问道:“父亲,我等为何要帮陆逊?”

    “你不需要明白。”岳飞冷道,虽然如此说,却又补了一句:“陈胜若不出城与陆逊野战死拼一场,我等如何拿彭城?帮陆逊便是帮自己。”

    “哦。”岳云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句,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父亲能给他解释已经是给了天大面子了。

    “你二人需多置斥候,若见陈胜来抢蒲坂津,不可与战,立即顺水而上,想必那时,吕县已经在我的手上了,唯有一点,你二人在泗水绝不可留下一条船,上岸之后立即毁船。”

    “喏。”

    ……

    两日后,陈胜失去泗水渡口的联系,陈胜大惊,连忙使吴广快马去查探。

    不到一日功夫吴广已经跑了个来回,将查探到的消息禀告给陈胜,陈胜一听泗水渡口失守,当即不由多想,立刻拔营而起,全军去夺泗水渡口。

292.泗水大战

    陈胜一动,正在攻打傅阳的陆逊没多久便知道陈胜弃守武原之事,当即找众将议事,军师陆秀夫不疑有他说道:“此必是泗水渡口出了问题,否则武原如此重要,陈胜绝不会弃守而去。”

    陆逊等人皆点点头:“如此说来,是某路友军开始攻打泗水渡口了,或者说,蒲坂津渡口已经被拿下了,这才使得陈胜慌乱之下拔营而去。”

    杨志、独孤开远、独孤震、安仁义等将领皆点头称是,陆逊稍作权衡之后下令道:“传令,全军连夜拔营,我等先去泗水渡口助阵。”

    “喏!”

    ……

    陆逊一走,傅阳的顾全武早已得陈胜的传信,泗水渡口失守,这陆逊的去向便不难猜测,这是要去泗水渡口渡河。

    这样一来,顾全武也坐不住了,若泗水军与陆逊内外夹击,陈胜必败,渡口虽小,但牵一发动全身,顾全武也立即下令出兵,去追陆逊。

    陈胜连夜急行军,第二日一早便赶到了蒲坂津,却发现蒲坂津渡口空空荡荡,似是人去楼空的样子,不及细想,陈胜先使吴广领大军进驻再做打探。

    这边陈胜刚刚进驻,身后的陆逊也赶到了,陆逊远远一见泗水渡口在陈胜手中还以为是自己来晚了,又被陈胜复夺成功,当下不再犹豫,趁陈胜立足未稳,立即攻打。

    仓促之中陈胜确实不及布置防御,而泗水渡口原来的防御早被岳云和张宪攻打之时破坏得一干二净。

    故此,两军在渡口一场肉搏大战,异常惨烈,一个多时辰后顾全武赶到,与陈胜里外夹击大战陆逊,陆逊虽在兵马的精锐程度上有些优势,但兵力与地形上完全落入了劣势之中。

    虽然如此,陆逊还是坚持了很长时间,他一直希望自己在泗水打得火热,而对岸的友军能趁机渡河夹击,可惜整场大战河面上都平静无异,这令陆逊异常失望,直拼到已经损失不起了,众部将拼死苦劝他,方才下令退兵。

    他虽想退,可陈胜和顾全武不愿意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夹击陆逊,哪里能如此轻易放他而去?

    陆逊虽冲出了重围,但二人却一直带兵在身后死死缠住了他,这一追一逃持续了整整一个日夜,眼见把陆逊打得只有两三千残军之时,顾全武和陈胜却忽然接到噩耗,吕县失守。

    陆逊、顾全武、陈胜前后脚大战之时,岳飞扮做败军去诈吕县,守将周章之前也接到陈胜的报信,他领兵去救,故而见到岳飞假扮败军,并未多想,岳飞就这样轻易诈开城门,有心算无心之下大胜,亲手斩下周章首级。

    【岳飞击杀周章,获得9点魂玉】

    【当前魂玉:7240】

    吕县失守,陈胜暗道一声是自己大意了,到渡口之时虽见渡口无人,可他一路而来也没遇到任何敌军,使他有些大意,便以为之后只有陆逊一支兵马,就没想到敌人走的是水路离开。

    这也怪不得陈胜,谁能想到有人拿渡口却反其道而行之,虽然弄不懂泗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确实没想到吕县之后还有一支敌人。

    丢了潼关,即便陆逊便要败亡在眼前,陈胜和顾全武也顾不得再追陆逊,立即领兵准备复夺吕县。

    他二人虽大胜陆逊,但麾下兵马也所剩无几,一路之上二人心中忐忑,看着手下这一万多疲惫不已的士卒,如何复夺吕县?

    两日之后二人才来吕县脚下,列阵叫关,岳飞披挂整齐站在关上大笑:“岳某还没来得及感谢二位为岳某让路,这才使得岳某能轻易拿下吕县,将士们,还不好生感谢二位将军。”

    “谢顾将军让路,谢陈将军让路。”

    “你……”

    顾全武手指岳飞气得浑身发抖,却听岳飞又继续道:“二位,那钱缪不过是一个背主求荣的小人,如何值得二位将军效命,如今我大越主力已到彭城,钱缪自身难保,二位将军何不早降,我家越王殿下才是雄才大略,名震天下之主。”

    顾全武输阵不输人,立即反骂道:“越贼小儿,也只是一个有些匹夫之勇的庸才而已,若不是运气好,如何能有今日之基业?”

    “庸才?”岳飞笑了:“越王殿下十四岁征战天下,不到百骑便可智取庐江,在豫章舌战群雄,于北伐克贼百万,若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匹夫之勇,那你家主子钱缪打了一辈子仗,却也只得了个背主之贼的称呼。”

    岳飞话音一落,性格极为憨直的儿子岳云第一个被逗笑了,这岳云真是给面子,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一时间关上的越军皆纷纷大笑。

    关上一笑,关下的顾全武大怒,他可是钱缪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爱将,正所谓主辱臣死,现如今顾全武如何能忍?这便要下令攻城。

    幸亏陈胜死劝与他,岳飞一番话说得他二人麾下兵马士气全无,顾全武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冷静下来一想,陈胜所说皆对,近日攻城之事暂时是别想了。

    一则,兵力不足,这一万多人即便真打下了吕县,还能剩下多少人马?打下来也顶不住河东方面的反扑。

    二则,吕县失守之事还是立即传与钱缪那边知晓,二人无奈,只得退兵暂守泗水渡口。

293.宋江受袭

    陆逊在顾全武和陈胜手下吃了败仗之后,心知此战少了胜算,而且就算自己尽力突破那也会损失惨重,收益和付出完全不对等,那么这一仗也没有继续的意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陆逊当即下令撤兵,改变战术,奇袭东海,反扑宋江。

    钱缪在得知岳飞进入彭城占领吕县后不敢轻举妄动,一番交谈之后钱缪愿意暂时与越军联盟,并将吕县设立为岳飞的公安县,后来便是顾全武和陈胜传来陆逊转战东海的消息,于是岳飞又使人去留守淮南的各镇将领报信。

    而以此同时宋江也已经遇见陆逊,当下便认为钱缪已然兵败,不然隋军不可能突然就对自己发难。

    思虑至此,吴用建议宋江立即使人北上去报信,建议其他将领弃了东海各县合兵一处,集中兵力守住东海郡城便可。

    然而这途中还是出现意外,只说信使到连云港报信之后,守将钟相同意了吴用的建议,只要能守住东海郡城,便可保住大军心脉,如今局势多变,稳固巢穴才是老成稳妥之道。

    可信使再往北到怀仁之时已经晚了,陆逊已经联合本地的李神褔、水军都督来护儿和以周本为首的杨林军先锋早已兵围怀仁开始攻城,信使大惊,连忙返回。

    钟相这才知道周本这个本应出征中原的将领竟然也出现在怀仁,而且数万人马已围了汧县,怀仁难保,自己手中只有一万八千水军,如何救得了穆宏?

    钟相左思右想,最后只得咬牙传令:“全军退向东海。”不是他钟相不救,而是救不了。

    确实是救不了,穆宏和穆春哪里能想到陆逊、来护儿和周本竟然神兵天降,一夜之间数万人马便围怀仁,穆宏心知自家兵力不多,只怕钟相和宋江即便想救他们也是有心无力,想要活路只有突围。

    穆宏和穆春拼力守城一日,到得夜间子时,领兵出城突围,陆逊却早有准备,将刚刚出城的穆宏和穆春围了个水泄不通,乱军之中穆宏拼力掩护弟弟穆春冲出重围,陆逊心中起了招降之意,吩咐道:“周将军,去擒他兄弟过来,莫要伤了性命。”

    周本点点头,持枪打马入了战场,只一枪便挑飞了穆春的长枪,将穆春扫到马下,又与穆宏战了五回合,故计重使,轻松拿下了穆宏。

    穆宏和穆春被押到了陆逊身前,陆逊笑道:“二位将军如此勇武,今日之局有死无生,何不早降?”

    并未说话,小遮拦穆春却骂道:“杨隋走狗岂敢与宋江大哥争锋?不需多久宋大哥便能大破杨行密,届时你陆家全族都要被诛,投降你等岂不是自寻死路?”

    此言一出,陆逊的部将纷纷大怒,陆逊却笑道:“既如此,你们兄弟便在我营中稍歇,看看这一仗的结果,再做决定不迟。”

    说罢,挥手让人押了穆家兄弟下去,只要扶风之战能胜,到时再来劝降,不愁这二人不降。

    钟相退入东海,宋江听闻怀仁已失,穆宏和穆春恐怕凶多吉少,不由大为叹息,可惜了这两员猛将,随即一面使人向四方求援,一面加紧防御,晁盖、刘唐、李逵、呼延灼四人各守一门,加紧巡视。

294.李神褔中计

    海陵,留守江淮的邓愈、张仲坚、王贵、臧霸等人接到了岳飞的快马报信,众将一看,不禁一惊,陆逊竟然没有继续跟顾全武等人死斗,反而跑到东海之后,若是宋江被陆逊消灭,那么大越就要面临与隋朝的全面开战。

    “宋江必须要救。”

    邓愈当先说道,王贵、臧霸、蔡阳等将也点头表示赞同,徐晃却笑了:“陆逊转战虽出乎我等的预料,却也为我等此战大胜提供了一条思路。”

    邓愈眼睛一亮:“公明有何计?”

    徐晃点点头,将地图展开说道:“东海此地乃是重要的缓冲区,我军必须援救,此事毋庸置疑。

    我军可遣死士持求援书信故意往来,被隋军所得,使陆逊知道我等将举全军之力进入东海协助宋江,西线进军的李神褔此人深通兵法,必会以围点打援之法来阻击我军。”

    说着,徐晃手一指地图上的羽山:“我等可弃下粮草辎重在此地设伏,若我等举全军之力去救宋江,陆逊必然难支,有覆没之虞,我等出兵之后,遣精骑四散,全力封锁消息,李神褔无法探得陈仓战况,即便心知有诈,也不得不去救陆逊。

    羽山道路难行,正是我等伏击之地,况且就算李神褔真不来救,我等可使少量人马继续伏于羽山监视李神褔,主力则反身杀回,陆逊五万兵马,如何抵挡得住我三军?”

    “好计。”邓愈拍手笑道:“陆逊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宋江固守不出,仓促之间陆逊决然无法拿下东海,这才给了我等足够的谋划时间。”

    ……

    按徐晃之计,五日之后李神褔捕获到了越军的信使,可信使乃死士,当场自刎,却得了信使随身书信,信中所说,乃是邓愈诏安宋江,现欲举兵去救东海。

    李神褔看罢,大笑:“小计岂能瞒我?”

    越军来往书信岂会被他如此轻易所得?他虽不信信中之言,但越军到底有没有动作?李神褔自己也不敢下断论。

    陆逊用兵确实高深,时常连他也被蒙在鼓里,就比如说这次转战东海。

    陆逊性格如此,用兵如此,好坏难以明说,好处显而易见,出奇制胜,各种战术层出不穷,让人难以揣摩;可坏处却是让友军也无法揣摩,即便是李神褔此刻也搞不清楚陆逊的心思。

    李神褔只能将信将疑,一面使人去江淮探听,一面暂时按兵不动,不怕别的,就怕是宋江特意设计让自己大意、轻慢,从而突袭自己的营寨。

    可第二日一早,李神褔却发现打着“越”字旗号的军队,一批一批的行进过来。

    诱敌之计,这一定是诱敌之计,李神褔不断告诫自己,但又担心陆逊被越军偷袭。

    “伯言和周本、来老将军与宋江鏖战数日,若被突袭,必然大败,如何是好?”关心则乱,即便是李神褔也一时慌了手脚,又连续派了数批斥候去打探情报。

    两日之后,前往侦查的斥候十去九死,侥幸逃回的斥候皆说道路尽为越军封锁,无法通过,李神褔眼睛眯起,暗道:“难道真是宋江的计吗?明明如此大张旗鼓的模仿越军还要封锁情报,究竟是骗我去追?还是因为想趁我没反应过来,彻底歼灭伯言和周本?”

    李神褔将信将疑拔寨而起,往西而去,不过他心中有疑惑,行军不敢太快,又过了两日,又有一批斥候八百里快马来报,李神褔这才知道越军真的来了。

    “连夜加紧行军。”李神褔大怒,看来不是宋江的计,自己完全想反了,是越军刻意让信使落到自己手中,让自己以为是缓兵之计,不敢去追,轻松放他们西去。

    “若伯言有失,皆乃我之过啊……”此刻李神褔心中大悔,竟然中了缓兵之计,不该啊。

    大军一路追入羽山,李神褔看见此地地形,心中还是保持了一份警惕,吩咐道:“朱瑾,你带骑兵在后,我引五万兵马先行,若是我等中伏,不用急于救援,等谷中厮杀正酣之时再领兵冲入谷中。

    届时,若见我可救则救,若不可救,你尽力杀敌便是,记得入谷之时,重骑兵在前,不用分敌我,只管冲杀。”

    朱瑾跟随李神褔许久,深知李神褔性格,也知道李神褔此番用意,若谷中真有伏兵,入谷之兵恐怕难以走脱,更难以救援,与其被自己人拖累,不如纵骑狂奔,不分敌我也要重创敌军。

    此战之后,即便自己中伏重创,敌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或可救得的陆逊。

295.李神褔之死

    李神褔对谁都不狠,唯独对自己狠,若可救则救,不可救,便是他是杨行密亲信那也活不成,隋朝少他依然是杨行密说了算。

    李神褔领兵进入绥阳小谷,行了半个多时辰,忽闻鼓声大作、伏兵四起,李神褔一惊,又一喜,惊的是越军算计的目标果然是自己,喜的是陆逊安全了。

    “征战一生,我如何能让伯言贤弟走在自己前面?即便中伏,今日也要让你等付出代价。”李神褔暗自说道。

    伏兵四起,杀声震天,情势虽然危机,但李神褔仍然淡然指挥着属下布置防御,可惜羽山山谷狭长无比,这一路长蛇阵,李神褔的命令很难下达到远处,也只能指挥附近的兵马。

    “败局已定!”李神褔自语道:“只希望朱瑾的兵马能够多杀些敌军便好,可惜,刚刚下定决心要清理淮北乱军,却不想要败死于此处……”

    两侧又是乱箭又是落石一通乱砸,一刻钟后,谷中兵马死伤大半,两侧伏兵方才杀到谷中,两军肉搏,隋军兵马士气低落,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更有不少早已弃了武器投降的,李神褔见状,不怒反喜大叫:“统统该死,好!好得很!”

    肉搏大战,李神褔身边死士是不可能投降的,一时间杀得血肉横飞,而对上李神褔的正是牛皋,只见牛皋杀得兴起,大叫道:“李神褔,给牛爷拿命来……”

    李神褔手持长枪一抖,刺死了一名敌兵,笑道:“李某头颅在此,你拿得走吗?”

    牛皋何等精明,自然心知这些身居高位的将官们手段不凡,自己怕不是对手,一听乱军之中李神褔回话了,牛皋顺着声音的方向定睛一看,果见李神褔在乱军中冲杀,勇武无当,牛皋大叫一声:“老臧、蔡阳、赵老弟,在这呢!”

    臧霸听到牛皋叫唤,第一时间赶到,这位牛老爷的脾气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么大声叫唤,不是碰到棘手的敌人便是运气逆天,又撞上了敌方主将。

    牛皋可不敢一个人去战李神褔,虽有新提拔的将领蒋弘度在身边,不过蒋弘度那两下子还不如自己,眼见臧霸领孙观和卫兹杀来,大喜:“老臧,李神褔就在前方,随我来,大功就在眼前……”

    臧霸心说:“果然,这老牛运气逆天了,逢战必碰主将,回头要不要向岳帅申请一番,专门给老牛配个能打的猛将,省得每次这么叫唤,真丢不起那人。”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臧霸手上却不停,跟在牛皋身后一路冲杀,乌金枪神出鬼没、上下翻飞,连挑十数人。

    有臧霸做后盾,牛皋趾高气昂、一马当先杀到李神褔身边,大笑:“贼子胆敢逆天行事,今日便让你瞧瞧牛爷的天谴双锏!”

    说着,便一锏打向李神褔,李神褔虽然擅长统军,但武艺却也不简单,眼见牛皋一锏打来,李神褔傲然一笑,不守反攻,长枪直取牛皋咽喉,却是后发先至,只一招便把堂堂牛皋吓得屁滚尿流,还好躲得快,差点没被刺个对穿。

    “哎呀,妈呀……”牛皋惊呼一声:“老臧,这贼好生了得……”

    不用牛皋说臧霸也看出来了,李神褔枪法高深,即便是自己也是落后他一个身位。

    “将军好武艺,末将大越臧霸,特来取你性命。”敬重归敬重,战场之上,不是友军便是敌人,说话间,臧霸以纵枪与李神褔战在一处。

    二人战了七八回合,李神褔笑道:“贤弟枪术不错,可惜不够快,枪术一道,但求一个‘快’字。”

    臧霸心知李神褔要乱他心神,不过他少年老成,岂会上当,反笑道:“在下枪术确实没有将军快,可惜将军活了一辈子,只晓得一个快字吗?在下的枪术,讲求的是一个‘势’字。”

    说着,枪术一变,指东打西,看上刺下,一时间漫天枪影罩向李神褔。

    李神褔手上不停,见招拆招,又说道:“天下枪法,唯灵与快当先,任你如何以势压人,不够强,如何取敌首级?”

    臧霸再不答话,沉心应战,二人枪来枪往大战四十多个回合,牛皋在一旁看得心急,孙观、卫兹、蒋弘度三名副将在一旁杀散附近的李神褔亲随,无法上前协助,可眼见臧霸渐落下风,只怕十招之内便要败走。

    果然,不到十招,臧霸左肋被李神褔长枪带过,虽然只是惊险的轻轻一带,但也刺破了战甲,鲜血喷涌而出,臧霸惊呼一声,拔马败走,李神褔紧追不舍,牛皋大急,却急中生智叫道:“贼子,看箭!”

    奔走之间,李神褔忽闻牛皋大叫,第一时间以为真有暗箭飞来,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牛皋面带喜色看着他,李神褔心知上当,正恼怒间,忽然前方风声大作,李神褔转头定睛一瞧,一条长枪有若风雷般急刺而来,速度之快,几乎看不见枪影,李神褔瞳孔大睁,似乎想把这一枪看得真真切切,手中却不停,横枪封挡。

    可惜,这一枪实在太快了,比李神褔自己还要快,封挡不及,这一枪贯穿了他的胸腹,李神褔在马上晃了晃,却听刺出这一枪的臧霸说道:“末将这一招回马枪,将军觉得可够快?可能取你首级?”

    “快哉!”李神褔在马上努力挺了挺胸膛:“快哉!你这小子,不错!可惜……即便今日你能走脱,他日……也逃不过我……大隋周本的枪。”

    【臧霸击杀李神褔,获得10点魂玉】

    【当前魂玉:7250】

296.血战羽山

    李神褔倒下的刹那,谷外的朱瑾发动了总攻,长枪一指,朱瑾领重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隋军万骑奔涌入羽山之内,犹如潮水般淹没一切生命。

    张仲坚和王贵正领兵厮杀间,忽闻大地震动,战马嘶鸣,眼见黑压压一大片骑兵冲来,张仲坚大骇,一时没反应过来,副将王贵大叫一声:“张将军快退入两侧……”

    张仲坚这才反应过来,抬起脚来要退,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退?这里退了,谷中的其他人怎么办?山谷通信极为困难,若被重骑兵这么碾压过去,必然损失惨重,自家军队更是首当其冲,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

    “王贵听令!”张仲坚叫道:“你只管拼命往谷中跑,一路报信使后军能有所准备,本将在这里稍挡片刻。”

    王贵一呆,竟然是这种命令,他如何能接受?虽说张仲坚这命令对后军至关重要,甚至关系生死存亡,但这番作为,抛弃主将独自逃命,若是接下这个命令,更抛弃了岳飞的左膀右臂,怕是这一辈子都洗刷不掉这份负罪感。

    王贵扬起大刀,淡然笑道:“今日,末将不敢接令,请让末将在前抵挡,王将军去报信。”

    张仲坚脸一沉:“王贵,你好大的胆子……”

    王贵扬手打断道:“这令,末将是抗定了,张将军,时间不多,为了后军将士,将军速走……”

    “你……”王贵关键时刻耍无赖,张仲坚也无可奈何,二人之中必须有一人去后军报信,他不得不走。

    “啪!”

    张仲坚翻身上马,冲马屁股上狠狠一鞭,似乎是发泄着自己的怒气,战马闪电一般窜出,只一眨眼便跑出很远,空中留下了张仲坚的声音:“王将军,张某此去必定结草衔环,以谢大恩……”

    人已远去,声音却一直飘荡在空中,王贵心中畅快无比,这是承认他了,还不算晚,起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

    “将士们!”王贵举刀大吼:“给本将聚起来!”

    一时间,王贵强行聚起了数十人挡在路中,重骑兵呼啸而来,路中之人大部分心惊胆战,王贵在众人身后冷眼看着。

    二百步,两人逃走,王贵手气刀落在路中斩了二人,一百步又有数人逃走,王贵毫不犹豫大刀翻飞,逃走之人一个都没逃掉,全死于路中,即便是尸体也要挡在这。

    王贵再次狠心叫道:“你等不逃,此战之后,殿下必会照顾好你等家小,逃走者,越王必诛九族!”

    逃是死,不逃也是死,众人虽心惊胆战,可为了家小,只有咬牙站在这里,面对重骑兵,他们也只有站着发呆的份,数十人弓弩基本没有效果。

    数十人的血肉铸造起的这道墙,虽然单薄,但确确实实起了些作用,骑兵一个仰射,这数十个木桩似的活目标便死尽死绝,但道路狭窄,数十具尸体堆在一起,着实挡住了这万骑那么一会儿。

    朱瑾勒马吩咐属下清理道路,王贵忽然自尸体中跳出,大吼一声:“王贵在此,狗贼看刀!”

    说着,冲着朱瑾便是一刀,朱瑾下意识的提枪防备,可惜王贵这一刀是虚招,一矮身窜入重骑兵中,半蹲着挥刀乱砍,他的目标是重骑兵的马蹄,只要能多砍倒些重骑兵的战马,没有重骑兵冲阵,这无敌的气势便去了一小半,剩下的只能交给后面的人了。

    王贵一路杀来,重骑兵纷纷提枪向下乱捅猛刺,王贵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枪,直到最后,连刀都提不起来了。

    王贵苦笑:“没想到我的骨头还能这么硬,身上被扎了这么多窟窿都没死……”

    朱瑾冷着眼催马到王贵身前,手一挥,吩咐道:“挑起来,以他为首冲阵。”

    话音一落,当先跨出四名重骑,四人四枪将王贵的尸体挑起,列在马前,四骑打马在前,骑军继续冲杀。

    张仲坚一路奔命,边跑边叫道:“众军速速退入到两侧,违令者斩!”

    眨眼之间奔到蔡阳身前,三两句话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蔡阳点头表示知道,张仲坚继续往后军去报信。

    张仲坚走后,蔡阳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几块巨石,心道:“真是幸运。”这才找来副将牛进达吩咐道:“牛进达,你速速领兵退入两侧。”

    牛进达应下后却奇道:“将军呢?”

    蔡阳脸一沉:“本将做事,还要告知你不成?”

    牛进达大窘,只得依言组织人马退避,蔡阳却独自走到巨石旁,怒吼一声,竟然将半人多高宽,数百斤重的巨石搬了起来。

    蔡阳将巨石搬到路中放下,又去搬下一块,来来回回连搬五块,正搬到第六块时,牛进达在远处大叫:“蔡将军快走,敌骑来了……”

    蔡阳恍若未闻,只要这一块巨石落下,大路正好被严严实实堵了起来,任你什么重骑兵,都难以蔡阳恍若未闻,只要这一块巨石落下,大路正好被严严实实堵了起来,任你什么重骑兵,都难以逾越,即便骑兵停步想办法将巨石搬开,后军也应该有了足够的时间布置后手。

    朱瑾远远看见蔡阳在搬石块,大惊,此人竟有如此巨力!若被他堵住了大路,即便己方搬开石块,战机已失,此战便算是完败了。

    “仰射!”朱瑾大声吩咐道,决不能让蔡阳把石块搬到路中。

    瞬时间,万箭齐发,蔡阳牙一咬,只转了个方向,将巨石面对重骑,自己则横着继续往路中挪,漫天飞舞的利箭落下,虽有巨石挡住了大部分,但还是有十余支插在蔡阳身上,蔡阳却未停步,自嘲一声:“原来如此,箭中多了也就不疼了啊。”

    “再放!”

    朱瑾见蔡阳依然不停,怒吼着下令,第二波箭雨飞起,牛进达在两侧怒目圆睁,叫道:“你等看什么看,给老子放箭,难道要蔡将军一个人阻止这无数骑兵不成?”

    朱瑾怒也好,牛进达叫也罢,蔡阳依然故我,不知他是真的反应慢感觉不到疼痛,还是他铁打的意志使然从未有过一步停歇。

    第二轮、第三轮,又是两轮箭雨之后,蔡阳终于将巨石挪到了路中。

    “嘭!”

    一声放到地上,蔡阳咧嘴一笑,满嘴的鲜血连牙齿都是红色的,这个笑脸深深印在朱瑾万骑心中,在朱瑾看来,这个笑脸是如此的狰狞可恶。

    他虽有军人的气质,对命令从不拒绝,但他也并非铁打之人,对他来说,李神褔是朱瑾在隋军之中唯一的朋友,朱瑾打心底里希望李神褔还活着,还有希望把他救出来,可惜,前有王贵堆人山挡路,这里又有一人搬巨石拦路,对此二人,朱瑾深恨之。

    “你叫什么名字?”朱瑾冰冷地问道。

    蔡阳咳了几声,满身的箭支随着他颤抖,边咳边笑道:“爷爷,大越,江淮刀王,蔡……阳……”

    “阳”字将将出口,朱瑾的长枪已穿透蔡阳的胸膛,眼见救援李神褔之机已失,朱瑾也已然怒不可遏,单臂将蔡阳高高挑起,怒吼道:“越军的狗东西们给我听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297.淮北战终

    东海,陆逊攻城两日,城下丢下了两千步卒的生命,东海犹在。

    “陆将军,李神褔将军兵败身死,战机已失,我等当退走了。”

    周本、吕珍、左天成、李定国、刘文秀、安仁义、来整等人都是极为知兵之人,三天攻不下东海,战机已失,纷纷劝陆逊退兵。

    陆逊岂能不知李神褔兵败之后对他的连锁反应,但依旧有些不甘道:“再攻一日,算算时间,即便宋江第一时间向越军报信求援,快马来回也要五日时间,还有一日安全时间,明日日落若攻不破这东海,退兵。”

    众人只得应命,第二日,隋军众将继续攻城,日落之时,东海依然稳如泰山,陆逊只能很是不甘道:“撤兵。”

    之后,陆逊领兵连夜撤军准备汇合朱瑾,忽然东海方向无数骑兵杀来,正是越军骑兵赶到,羽山伏击战骑兵作用不大,可先赶去救援,而陆逊也漏算了一点,所以越军骑兵早一天赶到。

    三支骑兵赶到陈仓之后,听闻陆逊已经拔寨远去,宋江被陆逊连攻三日,兵马所剩无几,又担心是陆逊的计策,未敢追袭。

    丘行恭、徐晃、邓愈怎能甘心白白跑了一趟,分三路疾追陆逊而去。

    丘行恭这一路正好逮住陆逊的后军尾巴,一场厮杀后,丘行恭亲手斩杀后军将领独孤震,而陆逊等人皆在中军,丘行恭赶到之时,陆逊已经与朱瑾汇合。

    陆逊眼见独孤震被围杀在对岸,悲愤无比,心中也有些惭愧,若不是自己非要多攻一日,何来今日之殇?

    “走……”陆逊深深看了对岸一眼,转身而走。

    此战,丘行恭还有个意外收获,救出了被俘虏的穆宏,却失了穆春,因为那独孤震眼见被围,心知必死,一发狠要先杀穆宏和穆春,二人虽有绳索缚身,但还好尚有两腿自由,二人拼死抵抗,穆宏逃入乱军之中得以幸免,而穆春却不幸死于独孤震之手。

    淮北之战告一段落,越军虽然大败隋军,但越军主力犹存,羽山之战只伏击了李神褔的五万人马,李神褔狡诈,心知羽山或有大变,将主力留在了谷外,虽然自己兵败身死,但好在精锐犹存。

    同时,宋江在岳飞和邓愈的威逼利诱下投降越军,岳飞暂时封他为偏将军,晁盖、刘唐、李逵、穆宏、呼延灼、韩滔、彭玘皆为校尉和都尉,吴用和公孙胜暂设随军谋士,宋清配合子兹甫为后勤官,戴宗和白胜做一队斥候的队长,钟相的一万水军并入李俊部下。

    ……

    也速该在稳定草原内部的问题之后,便领着十八万大军南下。

    而朱棣和徐达在长城汇合长白山黄巾军祖郎的四万兵马和熊廷弼的两万兵马,虽然兵力有十万,但也知道孤城不可守,不过由于窦建德最近一直都在威逼幽州,刘武周也在与铁木真合作,明军需要三面开战,孙传庭和朱标都分走了一大部分军队,十万估计已经是朱元璋的极限,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出城决战,要么退走。

    朱棣与徐达都不甘心,长城可是抵御胡人南下的重要防线,怎么能如此简单的送给铁木真?只是胡人倾力而来,这仗怎么打?

    “可惜!”朱棣一拳砸在桌上,咬牙道:“我军兵力不足,否则可以与也速该暂时对峙,再设法骚扰也速该粮道,铁木真兵马虽多,可胡人粮草必有不济,不出两月,也速该必退。”

    “粮草?”徐达听得朱棣这么一提醒,眼睛一亮计上心来:“东长城粮草库存尚多,我等可再将周围乡镇之粮聚于东长城,届时也速该必取东长城。

    而我军则分两部,一支在此地固守,一支在也速该攻城之前悄然出城偷袭,东长城危急,也速该必再次分兵来援,若来援兵少,可设伏败之,若来援兵多,则再次悄然返回此地,与守军里应外合大败城外兵马,如此,可将铁木真十数万大军分而败之,若谋划得好,胜负未定。”

    “好计!”朱棣拍案而起,利用游牧民族贪婪的性格,必然要掠夺粮草资源的缺点,来往拉锯,铁木真必然疲于奔命。

    之后,二人一番商议,都争着守城,若是计划不成,守将九死一生,怕是难以突围而走。

    朱棣寸步不让:“一则,我乃明王之子,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的责任;二则,此策乃徐将军所出,自然该由徐将军主持来往偷袭之事。”

    徐达也不让步,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好久,徐达终于被朱棣说服,带四万兵马出城,而朱棣则领余下两万人马,再组织城中青壮死守。

    果然,也速该听闻东长城粮多,弃了西长城之路而先去东长城,再使部将赤老温领兵两万守泾阳,这才提兵去了东长城。

    而徐达则广布斥候收集情报,也速该去了东长城两日之后,徐达就在第三日夜里,夜袭东长城。

    此战,徐达有意放走了赤老温报信的斥候,这才猛攻,赤老温兵少大败,正想突围之际却被朱沐英当先赶到,一锤砸成肉泥。

298.虎父无犬子

    也速该刚到东长城下攻了一日城,赤老温战败的消息便到了。

    也速该不愧是突厥可汗,稍一思考便感觉此事有些不妥,若领兵回援,兵少怕有埋伏,兵多又怕东长城有事;

    若不救,猛攻东长城,想必此刻城中没有多少守军,不用多久或可破城,但万一城中无粮,或者守将心一狠将粮草焚毁,这十万大军恐有缺粮之虞。

    左思右想,也速该下定决心:“救,亲自去救。”随即下令铁木真领兵五万留在东长城继续攻城,而也速该自己带剩余兵马回援。

    几日之后,徐达听闻也速该亲自回援,当即原路返回东长城,可走到半路,徐达越想越不对,也速该也是极为知兵之人,难道真没发现其中的端倪?

    难道是也速该将计就计,引自己回去镇原,也速该再半路而回,那东长城之战,恐怕己方会全军覆没。

    思虑至此,徐达立刻停止了行军,使人速速打探也速该的位置,若是也速该半路而回,那便是没错了。

    两日之后,斥候纷纷回来报告也速该依旧行军,没有后退的意思,徐达眉头一蹙,不可能啊,也速该身为突厥可汗,如何可能一点点疑心都没有。

    徐达左思右想难以决断,是他的部将朱沐英却等不及了,东长城那边可是他的义兄朱棣守城,铁木真一日不停地攻城,朱棣只有两万兵马,徐达再如此犹豫下去,东长城危矣。

    他也知道徐达所虑,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朱沐英多次催促徐达行军,要么打也速该、要么救朱棣,停留在此地毫无作为定是败亡之举。

    徐达仰天一叹:“终究是自己兵马少了些,若能再多两三万人马,或许还有许多别的选择,可如今,沐英说的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能再犹豫下去,去东长城。”

    徐达下令夜袭也速该,众人杀入大营,却发现大营空无一人,也速该早有准备。

    忽闻四周鼓声大作,伏兵四起,铁木真提到领兵围了上来笑道:“果然如此,父亲早已料到你等先是围魏救赵,再声东击西要袭我大营,铁木真等候多日了。”

    主持夜袭的主将张玉却忽然笑道:“确实,果然如此,徐达将军也早已料到你等大营必有埋伏,可惜你铁木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铁木真脸一冷,寒声道:“那倒要请教其二是何物?”

    张玉先不答话,领兵冲向铁木真,两军厮杀起来,张玉才道:“其二便是里应外合,你围了我等,徐达将军再从外杀来,朱棣公子出城接应,今日你铁木真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是分身乏术,看你如何抵挡。”

    张玉话音一落,外营果然传来杀喊之声,铁木真微怒,指挥兵马先围杀张玉再说。

    外营杀喊声越来越大,张玉虽然被围,却并不惊慌,反而边打边笑道:“铁木真,也速该确实是知兵之人,特意大张旗鼓去救泾阳,反使你埋伏在此,引我等来袭。

    可惜,还是棋差一着,我家徐达将军早已识破也速该之计,败亡在际,你铁木真何不早降?”

    铁木真知道张玉在乱自己心神,可他也是心智坚毅之人,岂会被张玉所乱,一面指挥兵马,一面与张玉打起了口水战:“这个里应外合之计极为精妙,若敌人是我父亲也速该,他今日或能成功,但可惜他现在的对手是我,区区小计,如何瞒得住?”

    四周杀声震天一片混乱,张玉难以区分铁木真所说是真是假,或是纯粹为了稳住军心所说?还是徐达之计真被铁木真识破?

    二人各怀心事又厮杀在一处,忽然,远处杀喊声更大,外营大战,似乎又有了一支生力军加入。

    铁木真笑了:“我援军已到,张玉你还有何话说?何不早降?”

    “援军?”张玉确有不解,徐达从未放松对也速该的监视,一日一报,一直到今夜之前的斥候报告,也速该都一线未动。哪里来的援军?

    铁木真见张玉蹙眉不解,笑道:“徐达遍布斥候,我岂能不知?可惜徐达只能探得我父亲的消息,援军自我父亲以外来,徐达自然不知,我父去回援以前,我便八百里加急通知了正在赶来的蹋顿、姬昌和兀颜光,领军八万一路急行军自漠北赶来,徐达千算万算,终究还是失算了一支人马。”

    原来如此,姬昌、兀颜光和蹋顿正在来安定的路上,接到了铁木真的急令,便一路赶来东长城,铁木真有援兵属于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呼……”张玉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突厥之中也有虎父无犬子这一说法啊。”

299.八旗子弟

    铁木真听闻张玉如此说,激动得哈哈大笑:“张玉将军何不早降?以你的武艺,我突厥必然重用。”

    “降?”张玉耻笑道:“我张玉确实佩服你的谋算,若对手是我,今日我等必败,可惜,我家徐达将军乃是天纵之才,时常对我等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想要百战不殆,便必须将漏算的也算进去。

    蹋顿?兀颜光?姬昌?没听过,况且即便他有数万疲兵又如何?铁木真,你莫非忘了我大明还有骑兵未出现在战场上吗?徐达将军便是留着这支骑兵,专门对付漏算的敌军。此刻,三公子怕是已经率领骑兵将那三个胡酋杀得尸横遍野了吧。”

    一番话说完,张玉畅快大笑,今夜这计中计,胜负之分不知几番易手,身为武人在战场上能见到如此韬略斗智,真乃快事!

    张玉大笑,铁木真也笑了起来:“厉害,这个徐达确实厉害,难怪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惜了这徐达是汉人,若非如此倒可结交一番,天下英雄必有他一席之地。”

    此话张玉认同,世人都说兵仙韩信和战神白起的兵法韬略当世无二,可惜时代不同,否则他们大明倒也有无数英杰可以与这些古之名将较量一番。

    张玉感慨之际,铁木真又笑道:“我确实是忘了你明军还有数千骑兵,可是你难道也忘了我突厥又何曾缺少骑兵?虽然随同我父去了,但我突厥骑兵何其迅捷,岂是你等汉兵可比?

    我父早有计划,回援得胜之后,再使骑兵昼伏夜出赶来东长城,你可愿跟我一赌,看看是我突厥虎狼厉害,还是你明军战士骁勇!”

    铁木真话音一落,这次张玉脸色变了,虽然斥候一日一报,但骑兵何其迅捷,便是晚一日出发,也足以赶上这场大战,突厥精骑战力彪悍,虽然前此被徐达算计了数千人,但突厥盛产马匹,族民更是马术高超,纵然明军战意旺盛,怕也是难有胜算。

    可事到如今,双方都没有退路,张玉豪气大笑:“便赌一赌又如何,今日你死我亡之局,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二人再不答话,各自领兵厮杀,好一场大战。

    铁木真围住张玉,却被徐达和朱棣攻入外营,蹋顿等人又伏击而出反围李靖,李家骑兵又劫杀蹋顿等人,再有哲别领也速该部下骑兵与明军骑兵大战。

    局面上,徐达和朱棣终究是少了些兵马,落了下乘,可天色如此之暗,谁又能分得清谁占了上风,一夜大战,各军杀得乱七八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确定此战胜负。

    这场大战整整厮杀了两三个时辰,突厥虽然兵力上占了极大的优势,但夜间乱战,加之明军猛将众多,直到天色微亮之时胜负仍然未分,只是两军都杀得极为疲惫了,此刻,谁能再咬一咬牙,胜负便有了分晓。

    突厥骑兵之勇终究是天下少有,骑兵战力彪悍,战马也是极好,天色越来越明,突厥优势越来越大。

    天亮之后,徐达与朱棣已合并一处,此刻见到战局逐渐难以挽回,二人皆摇头而叹。

    可惜,明军虽有十万之众,但对上统一后的突厥汗国,底蕴上还是差了许多,此战败局已定。

    二人正欲收兵突围之时,忽然又杀出一支骑兵,黑压压一大片万马奔腾之势撞进了战场,见人就杀、见将便砍。

    这一支奇兵杀出使得突厥与明军诸将大骇,定睛一瞧,那军中两面大旗迎风招展,一面大书两个字“女真”,另有黄、白、红、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八色大旗。

    毫无疑问,此乃从女真完颜阿骨打部下努尔哈赤和他的八旗军,完颜阿骨打也是觊觎幽州已久,最近听说了突厥南下的消息后,便派遣努尔哈赤和他的八旗军也南下,不过不能明军和突厥发生纠纷,而是静待时机将他们俩一网打尽。

    果然是好精彩的一场大战,努尔哈赤领八旗军一直冷眼旁观徐达和铁木真过招,对此二人用兵也是极为佩服,尤其是徐达,兵马虽少,但能与铁木真拼到这个程度,此人不可留,将来必是大患。

    八旗军有若利剑杀入乱军之中,锐不可当,突厥和明军兵马早已疲惫不堪,霎时间便被七杀军杀的溃不成军。

    徐达和朱棣对看一眼,不约而同苦笑一声,徐达摇头道:“一番算计,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这……”

    朱棣眯着眼冷然道:“既然事败,我等还是速速突围吧。”

    徐达点点头,正欲领兵退走,却见七杀军一分为三,努尔哈赤最勇猛的儿子阿济格手持大刀,带领红旗军和镶红旗军去追杀逃散的蹋顿等人,多尔衮和多铎则带领黄旗军和镶黄旗军围杀铁木真残部,努尔哈赤亲自带领其他四旗军直奔徐达而来。

    徐达脸色大变,麾下儿郎已失战力,决然无法再战,此刻不能再犹豫:“走。”

    徐达当先领兵远遁,可疲兵如何能与以逸待劳的八旗子弟比速度,徐达尾随在后,不断蚕食着明军所剩不多的兵马,如此下去,定然是全军覆没之局。

    熊廷弼和张玉二人双双勒住战马,欲领剩余骑兵反身死战,掩护其他人逃走,朱棣一呆:“二位将军……”

    张玉还未开口,熊廷弼却看着父亲沉声道:“二公子和徐将军保重,带将士们走。”

    徐达深深看了一眼熊廷弼,拉起朱棣转身而去:“徐某会记得今日之耻,二位将军一路走好!”

300.逃出生天

    众人还在道别之际,那边的朱沐英早已忍不住了,怒吼一声便反身杀去,熊廷弼和张玉不敢怠慢,也随朱沐英身后杀来。

    “朱沐英吗?”

    努尔哈赤看着大杀四方的朱沐英,心中鄙夷道:“匹夫之勇而已,明年的今天就是你朱沐英的祭日!”

    努尔哈赤冷然一笑:“变燕行阵,不可接敌,骑射。”

    话音一落,身旁的旗手挥舞令旗,大军忽然向两翼展开,不予明军接触,你进我退,只一路骑射慢慢消耗。

    努尔哈赤又吩咐道:“代善、完颜吴乞买,你二人各领一校人马去追徐达,记住明军猛将甚多,不要轻易接敌,只保持骑射疲敌便是,不出五十里,必取徐达朱棣之首。”

    “喏……”而二人领命,当下领兵分开两翼绕路去追。

    疲累的明军骑兵比起八旗军战力相差太远,朱沐英等人奈何努尔哈赤不得,眼见两支人马绕路而走,张玉急道:“沐英速回,去救徐达将军。”

    朱沐英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徐达和朱棣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所以也只能带着自己的骑兵前去支援。

    熊廷弼却大叫道:“张将军也去,此地多人无益,速去救援二公子和徐达将军,我乃骑兵主将,此地自然有我来守住。”

    熊廷弼说得没错,八旗军这个战法,多张玉没什么意义,不如归去,张玉也不犹豫,拨马而回,跟在朱沐英身后而去。

    努尔哈赤哪里能容他们从容退走,一见最勇武的两人出阵,努尔哈赤当即变阵:“八旗子弟,随我冲杀。”

    见八旗军变阵,熊廷弼不甘示弱大吼:“将士们,挡住!”

    ……

    代善和完颜吴乞买追击徐达等人十余里,一路遵循努尔哈赤的军令,点点蚕食着徐达等人的生机,二人心中欣喜:“果然没错,不出五十里,徐达必束手就擒。”

    又追了十里,徐达麾下已不足千人,眼见大功将成之际,朱沐英忽然呼啸着从后杀来,完颜吴乞买首当其冲,已被朱沐英追得极近,完颜吴乞买本想拉开距离,却听朱沐英突然怒吼道:“女真养来的一群废物,来战啊!”

    完颜吴乞买气盛,脸色一黑,心道:“你已厮杀一夜,又狂奔数十里,难道还有体力一战?”

    想到这,完颜吴乞买瞬间忘掉朱沐英的军令叫道:“给我围杀这厮。”说着,当先舞枪来杀朱沐英。

    完颜吴乞买和他的亲卫一拥而上,朱沐英大笑:“来了就好。”话音未落冲着完颜吴乞买便是一锤,完颜吴乞买举枪一架,哪里能架得住朱沐英的神力,只一锤,朱沐英便被砸死。

    远处的代善一见完颜吴乞买惨死,心想这次要不干点什么,肯定要被完颜阿骨打责怪,于是哪里顾得徐达等人,引兵回身去杀朱沐英报仇,然而此时张玉也杀上来,代善被团团围在当中,一番恶战。

    徐达和朱棣见朱沐英来救,心知不可再抛下朱沐英,况且这么跑也不是办法,若能先败这千骑,摆脱追踪,或有生机,朱棣和徐达相顾点头,反身引兵来战。

    张玉和朱沐英都是当世虎将,部下士卒此时也已经杀红眼,战局渐渐被动,代善连忙使人鸣金,先退再故计重使从背后袭扰。

    可代善漏算了一点,他麾下的人马早已被明军杀得有些丧胆,一听鸣金退兵,纷纷四散而逃,代善收拢不及,反被徐达和朱棣大败,只引数十骑逃出数里之外,见徐达和朱棣未追,方才收拢败兵。

    半个时辰后才又聚得三四百骑复追徐达和朱棣,可追出百里不见徐达和朱棣踪影,代善大悔,心中惊慌,这此恐怕是要被努尔哈赤用大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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