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她清楚一切。
她深爱着他。
同样，她也怕死。
人不是只靠感情活着，所以，她选择离开。
可他要怎么办？
他被母亲丢在牧家。
被安忆丢在原地。
是她席安安将他拉出地狱，看到一丝光芒，现在觉得累了，要松手。
若是没见过天堂，他可以很好的活在地狱。
可以很好的接受被操控的人生。
现在……
要他怎么接受？
“我为之前的言行举止，向你道歉。”牧禹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从口袋掏出一把短小精制匕首。
他扔掉匕首套。
血红颤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席安安，蓦然，刀尖插进掌心。
席安安惊愕不已。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牧禹道：“所有错误，我都愿意承担，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父亲，牧家，任何一人威胁到你或者孩子，我拿命赔你。”
席安安没想到牧禹会这么极端。
“你别疯了！”席安安吼道。
“从喜欢上你那天，我就疯了！”牧禹知道席安安还不解气，没关系，他原本，就没准备轻而易举获得小野猫的原谅。
他握着刀把，狠狠割裂胳膊上的肌肉。
鲜血迸溅在地上。
晕染成花。
美的骇人。
“牧禹！”席安安无法淡定，想上前抢匕首。
牧禹淡定的盯着她，情绪脆弱到不堪一击：“如果你抢刀，就代表你原谅我，愿意等我。”
席安安被迫停下脚步，咬牙瞪着他：“你真的疯了，以为自残我就会心软？牧禹你别忘了，我是个没心的，对你，也就是一点点喜欢，可现在，恐惧将喜欢消耗殆尽，就算你今天死在这，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牧禹仿佛听不见一般。
又一刀划伤自己。
他分明疼的俊眉拧在一起，可自残时，没有丝毫退缩。
“所以我求你，求你留下来！”牧禹低吼。
“你们牧家全都是疯子，我不管你了。”席安安没办法看牧禹自残，她走还不行么。
“你可以走，我的人不会拦你，可今天我要是听不到你的原谅，就不会停下我的动作。”
这一次，牧禹划伤肩膀。
下次，不知是什么地方。
“疯子！”席安安低声骂着，强忍着心口的不适朝门口走去。
她的手握上门把。
一咬牙。
打开了门。
滴答。
滴答。
男人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快，眨眼功夫，他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浸染，而地上更是一大摊。
不会的。
牧禹怎么会死。
牧家人，又怎会败在区区感情世界里。
席安安不停告诫自己不该心软，当初她选错了路，伤了心，死了孩子，就足够了。
不该心软。
不该回头。
没错。
她必须离开。
席安安咬着牙关踏出左脚，身后再次传来利刃划破肌肤的声响，分明很小，分明那个男人连呼吸都没有变过。
可她的脚就是迈不开。
身后都是血啊。
都是牧禹的血啊。
“你这个疯子，非要把我逼疯才满意是不是！”
席安安终究还是没能迈出房门，她转过身，也没有夺刀，只是对着牧禹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男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
他们没有结果。
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
可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还是回来。
爸，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是，我疯，我坏，我恶劣的将你困在身边，留在地狱，但是……”牧禹丢掉手里的匕首，满身血的将席安安抱在怀里，哽咽沙哑道：“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再相信我一回，我一定护的住你，这一次，我拿命护，谁来，我都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