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既定婚约（二）
“我干嘛和你姐姐成亲？”
范罗一本正经地说：“爹安排的啊。”
“胡说，范叔叔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范罗又凑近李飞一些，压低声音说：“是真的，你想想，当初你要去找地图，爹为什么不让我去，而让姐姐跟你去？当然是因为他把姐姐许配给你了。”
李飞狐疑地看了阿罗一眼，阿罗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范罗又说：“其实姐姐早就知道了，你有没有发现只要你一和季桑姐姐说话姐姐就很生气？”
李飞看范罗一脸认真的样子，无从反驳，好半天才嘟嘟囔囔地说：“我把你们当自己的家人，这感觉像是娶自己的妹妹，多尴尬。”
“哎，不对啊......”范罗还想解释什么，李飞却连忙起身走了。
李飞不知道，方才那番话已被郭什听了去。方才郭什来找李飞，看到他正和阿罗说话，便驻足聆听，李飞所说，被她听了个真切。对于伯伯让她和飞哥哥北上之意，郭什是早已知晓，这一路上自己如妻子一般照顾他，而李飞却从来不解，自己只当他是未了解伯伯的意思，到了成亲之时自然会明白，谁知，他不是不明白，是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想着想着，不禁伤心地哭起来。
季桑听到郭什在哭，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询问郭什：“阿什妹妹你怎么了？”
郭什此时正在气头上，谁来都会受她一顿气，更何况是季桑。郭什心想若不是因为你，飞哥哥怎么会移情别恋！何苦现在又来惹我！正是没处发的怨气都发到季桑身上：“是你！你来做什么！都是因为你，飞哥哥才不喜欢我，为什么男人都喜欢你！我讨厌你，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季桑被郭什莫名一顿数落，心中甚不是滋味，回到房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想，郭什妹妹恼我，定是误会我了，我在这里终究不合适。
第二天一早便自行离去了，也不和李飞告别。
第二天，李飞照例去敲季桑的门，却无应答，推门进去一看，人已不在，桌上只留几个字：吾去矣，勿找，勿念。
李飞不知道季桑为什么离开，放下字条就要去追，恰巧郭什经过，将他拦在门口。
“你干什么去？”郭什问。
“阿桑走了，我去找她回来。”李飞道。
郭什怒道：“她走了关你什么事？你是她的什么人就要去找她？”
“朋......朋友”李飞顿时心虚起来。
“什么朋友让你这么紧张！”郭什又说。
“不......不是，我......只是找她回来。”说着抬脚又想走。
“不许去！”郭什大喊了一声。
李飞抬起的脚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郭什呜呜地哭了起来，质问李飞：“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不是。”李飞又结巴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季桑？！”郭什又厉声问道。
“......”李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郭什一直在哭，李飞不能扔下她不管，只好留了下来。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却过得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郭什，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第三十二章 既定婚约（三）
李飞与郭什制造出来的奇怪气氛连阿鲁图都察觉到了，虽然阿鲁图不懂男女之情，可是他的哥哥看起来总不如以前那么自然，自己看着都觉得很别扭。因此他要不就是闭门不出，要不就是偷溜出去一整天不回来。
其实最难受的还是李飞，他既不能躲出去，也不知道和郭什说什么。大多数时时候他都故意拿阿罗打趣，用来逃避和郭什说话。刚开始阿罗还陪着他玩笑，次数多了阿罗也不乐意了，看到李飞就跑，到后来干脆带着阿鲁图到外面去疯玩，从早到晚都看不到人影，留下李飞和郭什四目相对。
终于有一天郭什也厌烦了，跑去质问李飞：“你是不是喜欢季桑。”
李飞深吸一口气，心知他再不能逃避，于是挺了挺腰板，坚定地答道:“是！”
其实郭什何尝不知道答案？只是不死心罢了，只要李飞一日不承认，她就可以永远当做不知道他的心思。可自己又忍不住去问，当她从他口中听到答案，又忍不住伤心，掩面哭了起来。
李飞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好阿什，我永远都是你哥哥。”李飞本来是想安慰她，可这么一说她哭得更凶了。
“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哥！”郭什大声说道。
停了下，又说：“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
李飞叹气道：“我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两个人，或许再也不会有我的位置，可是我就是想待在她身边，看着她，保护她，我就知足了。”
李飞说出这番话来，郭什是真的受伤了，如果刚才只是气恼，那么现在就是在伤口上撒盐。郭什觉得有些心酸，酸得有些发疼，他从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也没有说过那么深情的话。她知道她留不住他了。
“你走吧，去找她。”郭什淡淡地说。
“啊？”
郭什态度变得有些突然，李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必知道。因为，即便他知道，他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不知道的好。
走吧！再留下来不过是徒增两个人的烦恼。
第二天一早，李飞带着阿鲁图走了，同样也没跟郭什告别。当那排小木屋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李飞还是忍不住驻足回望了一下。
阿鲁图小声地问了一句：“哥哥，我们真的不跟阿罗和什姐姐道个别？”
“不必了。”李飞淡淡地说。
而在小屋里，同样有两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去。
阿罗同样也轻声问郭什：“姐姐，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不必了。”郭什也同样淡然地说，“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留有何用。”
阿罗却说：“我倒是挺舍不得阿鲁图的，他打猎可是一把好手，那天我们去追兔子......”突然发现郭什正用眼睛瞪着他，连忙住口。
“我是说......我是说......”阿罗想解释，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突然，“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头上，阿罗捂着头嚷道：“姐你打我干嘛！”
“你就知道玩儿！”郭什说着又哭起来。
范罗知道姐姐是因飞哥哥的缘故，心中难过，便故意说一些玩笑话来逗她：“姐姐，你别难过，飞哥哥也没什么好的，以我姐姐的花容月貌，一定能找一个比他好十倍的。”
郭什听了破涕为笑，也知他拿自己打趣，又一巴掌扇过来，说：“你姐姐我谁也不嫁！”
第三十三章 月照花林（一）
离了南郡，李飞就直奔长安而来。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最有可能的是长安，她不会去找霍显，但一定会去找淳于衍！
到了长安，李飞径直来到来到淳于衍的住处。淳于衍此人看似忠厚老实，实则阴险狡诈，为了一己私利将族弟害得家破人亡，说到底，祁蓁也是间接死于她手，即便季桑不来找她，自己也会来找她！
来到淳于衍的的住处，敲了几下大门，便有人来开门。李飞二话不说，抬脚踹开两个开门的下人，提着剑便直冲进淳于衍的厅堂。家中仆人本想阻拦，都被李飞一脚一个踹飞老远，也有一些胆大的上前来，李飞挥剑架到他脖子上，便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李飞对余下众人说：“叫淳于衍出来！快滚！”
众仆人都吓得四散逃去，早有人去禀报了淳于衍。
淳于衍刚出诊回来，正在内室更衣，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吵闹，便问奴婢是怎么回事，奴婢出去一会便来禀报，说家中闯进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淳于衍急忙出来看，见是李飞。她曾为李飞治过伤，识得他是劫狱的人之一，便知来者不善，定然又是为了淳于弋的事来的，自己做了亏心事，拔腿就想跑。李飞眼快，一眼瞅见了淳于衍，一个箭步上前把他抓了回来，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冷冷地问：“你就是淳于衍？”
淳于衍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李飞喝道。
“是......”淳于衍无奈答道。
李飞一把将她扔到院中，说：“你怎么还活着？”
淳于衍一听话里有话，吓得哆嗦起来，以为李飞要杀她，连滚带爬到李飞脚下，抱着李飞的大腿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李飞鄙夷地将她一脚踢开，说道：“你这样的人，杀你都怕脏了我的剑。”
“我问你，季桑有没有来过？”
“来......来过。”
李飞冷笑道：“来过你还活着？”又喃喃自语地说:“看来阿桑还是念旧情不忍心杀你。”
又道:“哼！她下不了手我却下得了手！”
提剑就要杀了她，淳于衍吓得捣蒜似的磕起头来，求饶道：“别杀我，求大侠别杀我，我家里有钱，你要多少都可以......”
李飞冷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爱钱么？”
“是是是……”淳于衍干笑着说。
“季桑去了哪里？”李飞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也不会跟我说。”淳于衍故做委屈地说。
的确，她能饶她不死已是不易，又怎么会告诉她她去哪了？
李飞知道，淳于衍能说的都说了，有些事情她也知道，但是他不想再问，除了徒增伤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淳于衍此人，既然阿桑留她一命，那便让她苟活着吧。此人看着着实让人厌恶，于是他便出了淳于府。
李飞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
她来过了，又走了。
她没杀淳于衍，是放下仇恨了吗？
人海茫茫，却去哪里寻她？
第三十三章 月照花林（二）
出了长安城，李飞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一路魂不守舍，任由马儿自己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华山脚下她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
屋子已经破败不堪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不在这里，只是从阿什的描述中想像，那场厮杀一定很惨烈。
李飞默默地拾起地上碎砖头、碎木头、碎瓦片，开始修葺这间破屋子。
一个月后，屋子重新整洁了起来。李飞又给淳于弋、赵氏、祁蓁立了墓碑。
至少，他们有个魂归之所，不用在无尽的黑夜中流浪，李飞心想。
这天，他提了两壶酒来到坟前，将其中一壶倒在祁蓁的墓前，然后靠着祁蓁的墓碑坐下，一口一口地喝着另一壶酒，一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着往事。
“祁兄，我心里有很多话，不知道该向谁去说，这些话或许也只有你才能能听得懂吧？”
“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我问你去做何事，你说去寻一个人，那时我虽不知道你寻的是阿桑，但我知道你要寻的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后来我知道了，你找的就是阿桑，你很喜欢她，只是你不敢表露。”
“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我在华山上见过一个姑娘，我见她时她正在华山顶上练剑，一袭白衣，胜似白雪。她那时翩若惊鸿、宛若仙子，我正看得痴，她却不见了。我遍寻华山却寻她不到，真正是好不失落。后来......后来，就是在这间小屋里，又见到了她。哈哈哈......祁兄你该猜出她是谁了吧？你我引为知己，从未隐瞒过任何事，只有这一件，我未向祁兄提起过，希望祁兄莫怪……”李飞喝了一大口酒，仰天大笑，笑过之后就开始哭。
“她不但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心上人。那时我很失落，很失落......后来我想，也好，只有你这样的风流人物才能配得上她，你们，其实很好！谁知造化弄人，你和淳于大哥竟同时离去......”
“造化弄人！不但你和淳于大哥不见了，阿桑也不见了……”李飞此时已喝得酩酊大醉，抱着祁蓁的墓碑放声大哭。
“祁兄，你若能听见，告诉我要不要去寻她？又该上哪里去寻她？”
李飞在祁蓁墓碑前一会痛哭流涕，一会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想坐起来，却觉得头很痛。转头看见阿鲁图坐在床边。
李飞便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鲁图道：“你哪里是自己回来的？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李飞“哦”了一声，起身要下床。
阿鲁图却突然问道:“哥哥，我们去找桑姐姐么？”
李飞还没回过神来，摸着疼得要裂的头说：“哪个桑姐姐？”
“还能有哪个桑姐姐？你昨晚念了一夜的那个。”阿鲁图说。
李飞顿时脸红起来，敲着阿鲁图的脑袋说：“你偷听我说话！”
“你嗓门那么大，还用偷听么？”阿鲁图辩解道。
第三十三章 月照花林（三）
五年后。
两个年轻人来到代郡桑县一位富翁家里吃酒席。这位富翁在当地颇有势力，今天是他六十大寿，家里人为表示富翁乐善好施，请了全村的村民来吃酒席，并请了当地一个有名的说书人来说书助兴。
那说书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年纪已经很大，却是精神矍铄，声音洪亮。
只听那说书人道：“我们代郡呐，那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尤其是我们桑县……”
底下有个年轻人不服气，笑了起来来：“老头你在胡吹吧，我在桑县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不知道桑县人杰地灵咧？”
说书人也不理会年轻人的取笑，问道：“桑乾河知道吧？”
年轻人说：“我们桑县的河，那谁人不知？”
老者又问：“那你可知桑乾河的源头在哪里？”
年轻人道：“那可不知了。”
老者才慢条斯理地说：“传说桑乾河的源头住着一位仙子，这位仙子极其美貌，任何人见到她都会终生难忘。她时隐时现，走路时像轻云笼月，舞动起来又像回风旋雪，没有人见过如此轻盈的舞姿。听说曾有一次她在月圆之夜舞剑，月亮见了她竟羞愧得慢慢向西隐去了，因此，人们称她为‘落月仙子’”。
年轻人听得如痴如醉，露出向往的神情，喃喃道：“但愿此生得见仙子一面。”
老者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仙子所住深山，从不外出。虽然如此，她却锄奸扶弱，护佑百姓。有一日，有位猎户进山打猎，途遇猛虎，猛虎饿急了，朝着猎户就扑了过去，那猎户怎能抵挡猛虎的抓牙？眼看就要成猛虎的盘中餐。就在猎户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一位白衣仙子手持长剑，以电闪雷鸣之势将猛虎毙于剑下。那猎户才得以从虎口脱生，连忙磕头谢恩，等到猎户抬头一看，仙子早已不见踪影。”
说到这里，老者顿住了。那年轻人正待听后事如何，见老者半天不讲，怪道：“你这老头，怎么话说一半？那猎户可曾见着仙子面貌？”
老者撸须笑道：“那老朽就不知了。你自问猎户去吧。”
说书老者走后，众人都散了。却有两个年轻人循着桑乾河一直走，一直走进了大山里。
两个年轻人在大山里一直走着，渴了喝溪水，饿了便以猎物为食，走了许有月余，才看到大山深处有间屋舍。年纪稍长的年轻人像捡到宝一样朝小屋奔去。
这间屋舍很特别，其布局和华山脚下那间小屋一模一样！
那年纪稍长的年轻人悄悄走进屋子，屋子里没人，却能听到一阵剑鸣风声，走到屋后，见是一位姑娘在练剑。
姑娘的一袭白衣是那样的熟悉，她手中的那把剑光芒四射，年轻人仔细一看，正是祁蓁的那把落月剑！
那年轻人不是李飞是谁？
李飞道不清此时的心情是喜是悲，只觉泪水已模糊了双眼。他缓缓走进屋子，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像。
第三十三章 月照花林（四）
“阿桑。”他轻声呼唤道。
季桑回过头来，李飞终于看清她的脸，确认这不是梦境。
“真的是你。”
李飞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中。那瞬间，所有的心酸都化成了此时的两行热泪。
“阿飞。”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他在啜泣着，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于是她将手放在他的后背轻拍着，像在安慰一个孩子，也任由他像个孩子似地哭泣。
阿鲁图远远地望着这一对璧人，识趣地走开了。
许久许久，李飞才将季桑松开。
“桑儿......”他突然换了对她的称呼。
“嗯？”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一直在找你？”
“你为什么要找我？阿什本就误会我……”
“没有误会！”李飞突然打断她的话，激动得大叫起来:“没有误会！她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季桑低下头，嚅揶道:“阿什是个好姑娘，况且你和她有婚约……”
李飞道：“那是范叔叔安排的，我并不知道他的用意，我若早知道范叔叔是这样的意思，断不会同意。”
顿了下又说：“何况我也不在乎，婚约有什么用？我娘在匈奴也给我定了亲，我也一样不娶！我要娶的人必定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喜欢的，任你是天皇贵胄我也不要。”
季桑还是头一次听说他在匈奴还有亲事，奇道：“你在匈奴定过亲？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李飞笑道：“别说你不知道，就连阿什和范叔叔也不知道啊。”
季桑打趣道：“想不到你竟也是到处欠风流债的人。你不回匈奴，那位匈奴女子岂不是望穿秋水？”
李飞急的得辩解道:“冤枉啊，我可没欠风流债，我早跟我母亲说我不会娶那姑娘，况且那位匈奴姑娘早已嫁人了。”
“哦”，季桑低声道。
她其实更关心的是郭什，郭什是朋友，更是亲人，她不想伤害她。
“可是郭什妹妹......”季桑到底还是问了。
李飞转过头来，看着季桑说：“桑儿，我是认真的，对阿什，除了兄妹之情再没有别的。”
她并非要他说这些话，只是，阿飞说出这番话来，余者皆不重要了。季桑抬头看着李飞，眼里闪着泪花。
“我懂......”季桑低声说。
“桑儿，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其实我早该想道你会回你的家乡来。”李飞问道。
季桑轻轻擦掉眼泪说：“从淳于衍家出来后，我曾四处去游历，有一年多的时间，后来，就想回家乡看看，此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你知道吗？霍光霍显都死了，淳于衍也死了，霍家满门被灭。你说得对，皇帝不会放过他们。”
季桑幽幽地说：“也许是我在这深山里生活得久了，已经忘了仇恨，朝堂多变，江湖杀戮，俗世里我们都只是棋子，不如就在这山林里终老此生来得清净。”
季桑对俗世的平淡，李飞并不陌生，他的师父长泽剑仙就是此类人，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最终都将归于平静。
“是了”，李飞笑道：“你现在是仙子，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比得了的。”
知道李飞是在取笑她，季桑羞得低下了头。
“别胡说，那都是不知道的人胡乱叫的。”
李飞却将她搂到自己身边，认真地说：“桑儿，你可知道这五年来我找你找得几乎发疯，如今你可明白我的心意？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季桑点了点头。
李飞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上一个吻。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