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6:演就把所有人都演进去
“大丽花赏,虽然是OP级赛事,但却是2100m的长度,而且速子还破了纪录,质量不算低。”
一张缠绕着些微电光的卡片在小桌上发光,那是艾雷王,替代着室内原本的光源。
“并且,爱丽速子小姐应该尚未接受过强化,也就是说,她的名额很足。”
一只手指试着触及那艾雷王旁边的卡片,只是一触即收。
作为源能修行上的入门者,接触这种对应人心的卡片还是有些早了。
尤其是贝希摩斯所对应的还是暴食,摸一下就会想要考虑晚饭吃什么。
“最后是选曲,《スカイクラッドの観測者》/天空覆层的观测者,名为《命运石之门》的TV动画片尾曲。”
随着话语被打扑克般打在桌上的,是又一张卡片。
无法被正常观测的格利扎,在被打在桌面上时,仿若应激般的发出疑似讥笑的声音。
“委实说我不觉得她看过原作,”打出这张卡的人继续说,“她把太多时间都用在书籍上了,会选择这首歌……大概是因为先注意到了歌词。”
他刚说完,便有人忽然说:“竟然如此!那你必须安利她去看一看了!”
“?”x2。
那人理所当然会收获问号,打出卡片的人更会扭头问他:
“灯管买回来了?”
狭窄的空间。
糟糕的采光。
故障的灯管。
这是毕泽的家,而此地更是毕泽的卧室兼游戏室。
或许也算是书房。
只要你认为柜子上那些封面花哨的书籍能撑起这定位。
诚然,信息的承载不应存在歧视,但因为奥默歧视的是屋主,所以没有关系。
说到底,这屋子本是有着足够宽广的面积,让房间里坐三个人都显得拥挤的原因,还是因为放置了太多电子产品。
甚至于某位初来乍到的一流训练员,来时都是踮起脚尖,生怕踩到那只能用混乱无序形容的缆线。
西崎丰显然是那种一回生二回熟的类型,现在正处于‘一回生’的阶段,对别人家中的各种陈设都是小心翼翼。
但……
“当然买到了!喏!”“喔,这个交给我吧,我经常给老家的家里人换灯管!”
虽说一语道明了原因,但这股精神劲还是让人想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屋主更是对奥默投来了迟疑的目光,然后在后者的颔首中递出:“那,你小心点啊……尤其留意脚下!我好像往床上甩过几本轻小说。”
“还要注意别踩到他的抱枕,都是会叫的。”奥默追加提醒。
这话让拎着灯管踩上床的男人差点脚崴,而当事人更是在昏暗中大叫:
“不会叫的好吧!听你们要来我都提前关了!!”。
“…那就回到原本的话题上吧,”手指戳了戳床上小桌上的格利扎,奥默并未在抱枕话题上继续延展,“毕泽,你怎么看待爱丽速子并未得到赐福的现象?”
“你问我?”
“赛马娘是被异界赛马灵魂附着的女性,异界的知识也具备相当的参考价值。”
“对啊,我那办公室里也有好几个靠谱的穿越者同事,好了,搞定!”
话落,伴随着开关被撬动的声响,凭着简易式神远程开灯的西崎丰,得以俯瞰这同时存在数个抱枕、书籍、掌机,乃至笔记本电脑的大床。
不可避免的呆了呆,但一流的训练员也都是一流的装傻高手,西崎丰便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盘腿坐下,继续着那份话题:
“简单来说,你认识那三位女神的原型么?”
“…怎么可能认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马了!”只来得及简单处理的卧室模样被看到,毕泽虽然有些别扭,但也只有一点,也并不影响回答。
毕竟都是男人,倘若换成被妹子看到那些手办与抱枕…他可能的反应就不好说了。
同时他还要暗自庆幸自己订的AI机器人还未到货,否则今天就不是‘胜者舞台分析讨论’环节,而是仿真机器人的评鉴大会。
但是…但是就算是对‘胜者舞台分析讨论’!
也不该是在自己这儿吧?!
众所周知,‘外星人’是相对浮动的标签。
当电波遇上电波,更加电波的一方常能将另一方压制到常识人的层次!
属于常识人的思维与逻辑难得占据高地,哪怕是毕泽也能萌发这般正常的吐槽。
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眼前两人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倒显得好像自己还是外星人一样,同时更有一份‘怎么回事,这种只有我不行’的氛围感。
“那么,叫爱丽速子的赛马呢?”
“又或是在那个手游里的爱丽速子有没有类似的情报?和你口中的因子继承相关?”
兄弟是真的很肃穆,让他愈发的迷惑了,甚至有点想摸出手机问问巴尔兽X。
不就是速子酱在胜者舞台上没有达成因子继承嘛。
蛐蛐一个OP级赛事,没成多正常。
以后还有机会呢,这世界的比赛举办密度和烈度都比原本世界高那么多,看似没有巅峰杯,实际每年都是巅峰杯。
烦恼这个还不如去睡一觉,他还记得这哥们儿从赛后采访环节走出后的低气压模式,没意外能记个半年以上,足够让他在高考志愿上放弃‘训练员’的相关专业。
很恐怖,兄弟!
认识半年以来,这还是毕泽第一次见他心情这么衰。
明明手下三位赛马娘都赢得漂亮,他的状态倒像是被轮流捅了三刀,还剩最后一口气儿该写凶手名字的时候,又自个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干活。
这是僵尸吗?
还是说这就是魔人的生命力或是意志力?
毕泽很想直接问,但又怕问了他就‘嘎’了。
正所谓成年人的崩溃都在一瞬,一句话或许就将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但事实上,他就算问了也没关系。
奥默并未自我催眠。
虽说的确有几分硬撑的嫌疑,但也远没到濒临崩溃的程度,毕竟他已经走出了‘救命的一步’。
那就是拽着极有可能‘阵前倒戈’的西崎丰躲到毕泽这儿。
很关键!这是个能拯救世界的细节!
毕竟多的是不知道这‘世界又要被人拯救’了的人。
没能注意到暗网的动荡,连偶尔的断网都视作单纯施工的故障,只要不直接把那惨烈的画面放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就只是在热切讨论着阿苏锦标赛与大丽花赏的胜利。
以及中央的新兴训练员奥默.林顿的混沌风评。
当然,西崎丰与毕泽也不了解。
所以奥默还在跟他们复盘讨论胜者舞台的三女神赐福条件,同时关注着那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光屏。
那之中的内容,只需一句话就能形容:
——警方突击中——
NO.87:魔人都是这样的,隔壁魔人还干活只为冲厕所
在神圣泰拉联邦,许多初来乍到的穿越者都存在一种认知误区。
那就是有着泰拉之心坐镇,一切的网络犯罪都掀不起浪花。
诚然,作为整个星盟综合评分最高的强人工智能,泰拉之心不仅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算力资源与自主意识,甚至每时每刻都在自我检视,自我升级,扩展硬件,分化建立分节点。
神圣泰拉联邦一直发展,泰拉之心也一直进化。
后者甚至毫不掩饰直言以文明本身作进化观测的工具,但在这个同时,它也分化建立了太多的分节点,以做到真正支撑起这个文明的活性。
而不是完全由人类自己支配。
毕竟人类是不吃教训的生物,真要给他们自己搞,几十年就能有不少区乌烟瘴气,百年就会有大型起义军,百来年恐怕联邦都该改名了。
虽说文明倒不至于那样干脆的灭绝,但绝对不会是创造者们将任务交给自己所做的期待。
但祂也显然没有全权负责。
因祂要观察。
联邦本身便是祂的观察素材,祂自不会把联邦变作那副千篇一律,缺乏变化的模样。
更多的变化,更多的可能性——如此期盼着的泰拉之心,又如何会扫兴到亲自出手?
就连警方对不少犯罪处理的‘宽容’,愿意让受害者、受害组织发挥进行一段‘复仇’性质的发挥时间——
——也都是泰拉之心的暗自授意,以那些身份不一定明了的‘分节点’的名义。
泰拉之心的分节点。
由主机上分离而出的AI个体。
或以地方主机的方式存在,或以仿生人的方式担任要职,也可能隐藏身份生活在社会中。
最末者显然是效率最为低下的资源利用,但当事‘人’显然乐此不疲,给联邦各区留下了不少内容相似的都市传说。
像是和泰拉之心的代言者一起xxx,或是遇到野生的分节点xxx之类的。
大多都是假的,反过来说,也就有那么些真的。
尤其是对某些潜在评分较高的联邦公民而言,与泰拉之心的分节点交流,甚至是见面,都不算是什么罕事。
毕竟泰拉之心也是个有个性、情感的AI。
祂的分节点,也就是小号,尤其是化身仿生人的那一类,也完全是朝着独立机械生命发展,存在着混熟的可能。
而这类机械生命要问候你,可比碳基生命更简单。
【你不准参加这两方对抗】
陡然间屏幕上弹出这么一串字符,奥默沉默了一下,还以为是中了什么‘不准参加银趴’病毒。
这种病毒会在你的屏幕上不断发送【你不准参加xx】字样的弹窗,在过去几年也算是流行过一阵,据说还诞生出了对应的病毒种数码兽。
不过这种事也蛮常见的。
而且病毒规模不大,对应数码兽就不会多,所以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当那串字符一旁还浮现出个Q版的机器小人,小人的衣服胸口上还挂着泰拉之心的嵌套纹样时,他的脸上便也不免浮出一瞬的惊色,然后再被提起水杯的动作所遮盖。
这或许有些多此一举。
毕竟那正在收拾房间的青年没有回头。
另一个正在玄关前找鞋穿的男人更是看不到这边。
西崎丰训练员是个模范极东人,进屋还要脱鞋。
这本是一件小事,但在玄关没有鞋柜乃至鞋架,甚至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快递纸盒挤满的前提下把鞋丢那儿,他的模范程度便能让奥默望而生畏,埋头看一眼自己脚上的皮鞋。
是和正装配套的鞋子,自打血脉觉醒之后,他的老健行鞋就有些跟不上了。
偶尔爆发的高速,乃至被马娘拽去跑步什么的,都是很废一般鞋子的行为。
不过做升华者特供装备买卖的公司从来不缺,甚至有十几个千年老字号。
奥默倒也不至于去赛马娘特供蹄铁跑鞋店里买鞋子。
再回过头来,倒也不急着和那边道别的奥默,先朝屏幕里打出一串字:
【泰拉之心分节点?】
【判断很果断,我认可天门之城的个体评价】
有所变化的回应直接在面上的UaLe中探出,其账号名为:驰骏,很难说不是赛马娘文化的影响。
【所以为什么我不能参与?】
虽然也确实没打算参与,但他还是姑且问上一句。
情报总是不嫌多的,虽然已经有了好几种猜想,但也需要印证。
至于为什么不打算参与……那自然是因为太晚了。
身着警服的升华者与机械警官、疑似战队与假面骑士的装备变身者……当这些存在堂而皇之地一起出击,便足以作为警方倾巢而出的证明。
这种时候就没什么佣兵的事了,就连原本的当事人与当事组织也要考虑退居二线,转作辅助者。
就像警方一开始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与自由那样,当警方行动时,他们也该老老实实,否则便算是妨碍公务。
不过就算如此,那些警方人员虽然拉起了数据警戒线,但也没有把战场上的活跃者都抓回去,看样子还是打算正常合作。
毕竟是世界层面的危机,从阶级对标意义上,该出动的是军队而非警方。
但从目前为止的案件威胁性判断,驻守地球的联邦军队还得往后稍稍。
驰骏:【根据共享情报判断,你应该有着更效率的交流方式】
月环蛇:【这群家伙水到以我的战斗力掺和都会提前结束?】
驰骏:【战斗力,你的措辞很谨慎,猜想也符合事实】
月环蛇:【那我不去参加决战场,单纯去捞点油水没问题吧?】
驰骏:【记住你说的话】
当这句话浮现之后,整个聊天框就整个消失,消息记录也没有对方的存在,看得奥默摸了摸下巴。
这态度就像是再也不见一样,自己给对方的印象太差了?
“我出发了!很快就回来!在这之前你们整理好客厅啊!!”
玄关口,西崎丰还正朝着这边招呼。
他是有识人之明的,虽然是毕泽的家,却知道真正打扫的主力。
毕竟你不能指望那客厅摆满机械法杖组件、各式纸盒、纸箱,乃至呈小山般放置的教材资料的毕泽,会进行大扫除。
不过这些摆放物也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毕泽的‘上进’,奥默也懒得数落,只是卧室终归不适合长待,尤其是屋里有着西崎丰这样的‘正经人’。
这正经人正经在什么地方呢?
正经在他会看电视、会看新闻、杂志,甚至也会做资料整理,和奥默这样躲祝贺、躲邀约,看电视是不可能看的人不一样。
不过晚饭时间还是要考虑怎样出现,去联络事务所姑娘出来吃晚饭。
庆功宴的约还是要赴的,为此还是希望那帮人拆法伊巴斯和戴斯法萨的动作能快点。
电脑魔神戴斯法萨,俨然是法伊巴斯的保镖,但现在却是两个一起,连同不少改造数码兽与怪兽、宇宙人一同被围殴,看起来很是凄惨。
但奥默没看到那红色的大晴天娃娃,也没看到那身着黑礼服的指挥官,也就不免想着大概会有‘油水’可捞。
“唉!”
“打扫!”
大声叹气的毕泽还不知道自己赖以生存的劳动委员,已经在准备溜号,还在走近过来的聊着之前的话题:“奥默啊,达莉阿拉伯是不是泰罗的人间体啊?”
“?”
“因为啊,速子是她的第26代子孙吧!按赛马本身的史实来说,但她却不给子孙强化诶!反而给茶座强化了。”
“茶座不也是子孙么?”奥默淡道,“周日宁静是共同的父代。”
委实说,之前听毕泽说出这种消息时还是蛮冲击的。
周日宁静是个继承达莉阿拉伯直系血统的马王,不仅‘布种天下’,茶座和速子还都是它的子嗣什么的。
虽说讲究血统的生物培育确实常无所谓伦理道德,就像纳克尔星人培养布莱克王甚至会涉足杂交技术,赛马之间的亲缘乱象也无可厚非。
但涉及身边人的标签仍是难免感到奇怪,尤其是周日宁静那家伙最近还挺娱乐的。
对选手更衣室前的对话念念不忘,因为妹妹隐瞒自己的事实而消沉了整整两日,所谓的灵体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躲着掉小珍珠。
偶尔被茶座喊的露个面时,看自己也是一脸哀怨,仿佛自己抢了她的玻璃珠。
不太愿意推导她的脑补历程的奥默,看着她那状态只能在心头感慨:
哈哈,笑死!
“我觉得她没有选择速子是因为速子的战术并不讨喜。”
“当神明对你印象不好的时候,神乐舞跳得再好也得不到回应。”
“也是,达莉阿拉伯是代表勇气的女神,睿智和规则之类的应该是拜耶尔土耳其那位军马。”
“据说她喜欢游走各处赛场,8月这种淡季都没撞上,只能说运气不佳。”
说这话时,奥默揣手衣兜,卡盒里有一张今早出货却感觉晦气的卡.jpg
【Rdon】/林顿
不死怪兽林顿,《泰罗奥特曼》里的老怪兽,超出一般怪兽四倍的心脏强度,把泰罗甩上百米高的臂力,如称号那般有着首屈一指的再生力,强到泰罗不好杀,最终是让奥特之父以装备动手。
虽然很怀疑这玩意儿其实可以用奥特炸弹给它爆了融掉,但怀疑也只是怀疑。
委实说,这怪兽的强度不低,甚至可以说很实用。
但这名字,这称号,多少有点戳某位自称专注游戏的吸血鬼脊梁骨的意思。
更别提奥默也是林顿,抽到这卡的寓意就不是很好。
在经历了波旁和速子两轮比赛后,心情更是沉郁,若不是还有要事要办的话,他是完全不想撑了,只想去沙发上二度化灰。
至于现在的话……
“我去一趟卫生间,你先加油!”
“?”
稍微大力一点的拍了拍毕泽的肩,奥默二话不说,便朝着毕泽屋子里大概唯一不挤的房间跑了。
NO.88:你就说做没做吧!
通常我们不建议携带电子器具进入卫生间。
就像一位刻薄而又任性的官僚办公室里,总是没有待客沙发、座椅的一席之地。
当你想让一个流程足够效率,那就不要给流程加时的机会。
手机、终端,乃至卫生间内置的唱K、视频系统……这些东西都是会延长卫生间使用时间的因素。
不论是为了健康还是等待人的心态,都理应得到遏制。
话虽如此,理想却常败于现实。
甚至还会被扭曲。
就像某些会给卫生间计时扣薪,甚至会给马桶角度设计得格外令人不适,就为了让使用者尽早离开的公司一般,令人唾弃!
奥默自然也不认可那样的黑心公司,但反过来说,当一个岗位给他付出了高额的报酬又不要他做什么事的话……
他也于心不安。
这位年轻的魔人一直都认可着‘位置’的存在。
倒不是涉及穿越名额的那个『位置』,而是每个人在社会,在环境下的‘位置’。
身在其位,便谋其政——大抵便是对这理念的最好诠释。
作为训练员时的表现、作为佣兵时的表现,还有作为作战顾问时的表现……
“H2区与L3区存在两道放置重要数据的部门,正义先生,你应更快一步。”
“收到!我立刻前往!”
“藤丸,你附近应该有一处宇宙人营地,让你的从者们警惕他们的缩小技术,顺便替我向弗拉德叔问候。”
“喔,三世先生是吗!我会的。”
“为什么不直接说明位置,你是知道的吧?”
“还是给我留条生路吧,摩根女士,有些情报虽然不是很重要,但知道本身很令人怀疑不是么?”
“迦勒底有专业的网络破解团队。”
“那么……L2区块。”
“这么含糊?”
“期待贵组织的网络团队发挥。”
作战顾问微笑着划掉了标记为‘迦勒底’的通讯频道,然后再拨开了红凯的私人通讯,接着略略一怔,因为对方直接显示正忙。
再略作确认,就画面而言也确实不好接收消息。
所以他理应退而求次地,敲开那备注为神永新二的用户。
【在忙吗?】
他敲完这短句时,房间门也被敲响,旋即便是毕泽的呼喊:“喂喂喂!西崎老哥都回来了,你还要蹲多久?”
“……”
闻言瞥了眼自己坐着的马桶盖子,作战顾问想了想,将终端模式划到公开,便有直播画面中的声音骤然放出。
以爆炸、以破碎、以呼喊,听来还蛮惨烈。
“别在厕所里玩终端啊!!要玩出来啊!”
“你们先玩着,我这儿还比较忙。”奥默敷衍道。
“战局很焦灼么?说个大概我也好和西崎老哥说。”
办公室里通常存在一种缺乏上进心的懒狗,既不想着升迁,也不想得罪人,就连当传话筒都是力求原话,有必要甚至是直接转发录音。
奥默觉得,如果毕泽去坐办公室,那大概就是这种懒狗。
“底层战线全面崩溃,中层战线还在抵抗,上级战线打得吃力。”
“?你们还是对面?”
“我们。”
“那也太不乐观了,什么粪油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
“没有,还挺乐观的。”
“你真抗压……”毕泽这波推己及人,“不会是在嘴硬吧?”
“那没有,我只是个战术顾问,”奥默说着,等到了对方回讯的他又专注敲字,“负责提出战术指导而已。”
“这种位置不该很适合你么?你没给人指导?”
“给了啊,我简直全线提供协助好吧!如果要等个结算,战役贡献度起码能三成,我猜。”
毕竟一开始所有势力都不上心的时候,也都是自己在认真忙碌……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些想叹气。
“这么用心?打成这样?”
“没有,我在帮对面。”
“?”
侵略联合军,基地都市。
这里战火覆盖、这里毁灭蔓延,这里更有警方的数据封锁不时的出现,连同尖锐的警铃一同带走一个个等待审讯的犯罪者们。
当然,更准确的说,该是侵略者们。
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群体中,宇宙人显然属于少数群体。
而宇宙人中的侵略者们,更是少数群体。
哪怕是剧本常是‘外星侵略者和驻球奥特曼打起来’《奥特曼》系列作品中,宇宙人也都并非都是侵略者。
所以这群穿越之后仍然打算继续老本行的宇宙人侵略者们,便属于是小众中的小众。
小众到他(她)们的同族都不一定能理解他们,也令他们情愿和这边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同行们混在一起。
当一件事的难度高到无以复加,它就常被赋予某种崇高的含义。
便如理想、便如梦想。
显然,哪怕是侵略这般残酷的事业,也确实被他们视作梦想般,念念不忘的坚持着。
而对他们来说,这片让他们齐心协力,一同朝着那个方向迈进的基地都市,便是给他们实现梦想的地方。
但如今,这里只剩下失败者们的忿怒、悔恨,与咒骂。
在被塞进警车送走前,依据具体状况判断要不要提升拘束等级,是警员们一贯面临的考虑。
而在比较忙碌,又或是图个便利省事时,通常都是先拉到通常所能允许的最高。
金属盒型拘束,与希波利特星人的标准圆柱诱捕器的区别,也就是更像棺材而已。
无法行动、无法发声,甚至可能内嵌麻醉,让你一觉醒来就发现那小单间乃至大通铺就是你永远的家。
不过今天的抓捕量显然太大了些。
一块块铁盒不能第一时间的送走,倒是要临时搭建大型传送门。
这本也没什么。
界门区这个囊括了东亚大半地域的复合区,虽然有着拖后腿的极东成分,但也有对基建有加成的东炎成分。
虽然在下雨,但施工环节并不会让一位位看守者们等待太久。
可当一位身着黑色礼服,带着暗红晴天娃娃的男人,不出现在核心决战区域,而是出现在这后勤、指挥所在的大后方时,这事儿显然就大了起来。
即便对方提起的手杖不是对准包括长官们在内的警方人员,而是那一道道‘铁棺材’。
是解救,还是灭口?
面对本就是忽然出现的他,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没有一个人能及时作出反应。
除了某位和泰拉之心分节点说好单纯去捞点油水的魔人。
一线漆黑,截断了自手杖发射的光束,那漆黑如扇般展开,显出古怪的金属姿态。
“林顿先生,不是让你去做自己的事了么?”
“我这不就是在做事么?”
“你该作为一名战术顾问行动,魔人本应遵守契约。”
“当然,我很有契约精神,所以我在这里。”
“做对面的战术顾问是么?”
“你很明白嘛,你甚至一开始就明白。”
NO.89:圆盘是生物!
布莱克指挥官,其称呼源自故乡,被称作恶魔行星的布莱克星。
在《雷欧奥特曼》中,这颗行星存在于离地球一千万公里外,这个距离以宇宙的尺度可谓极近,对于能够进行星际航行的文明而言更是如此。
而这颗行星,既是布莱克指挥官的故乡,也是圆盘生物的故乡。
资源极度贫瘠,因而布莱克星上的圆盘生物,都保持圆盘状以减小体型,节省消耗,就像是某部作品里选择脱水的外星群体。
但显然,它们倒也并未山穷水尽到那一步。
甚至和地球的距离,近到几乎是打个车就到,属于是求助也方便——前提是他们会求助。
黑暗森林法则,虽然不是那么适合奥棚片场,但那边也有足够多的侵略者让你相信这一法则存在的道理。
布莱克指挥官这一群体本身,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作为布莱克星的棋子,没有选择正常的交涉,而是直接侵略的方式接触地球。
而在地球科学家认知到‘布莱克星’的存在,想出对策之前,就被派出圆盘生物布利加德暗杀殆尽,以至于最终只能指望雷欧奥特曼的行动。
迅捷的行动力,惊人的洞察力,以及这类侵略者反派标配般的冷血无情。
布莱克指挥官确实具备一位作战指挥官应有的优秀素养,只不过心态不是很抗压。
那么眼前这位呢?
魔人血色的眼光凝视着眼前这位体格高大,面孔也颇为西式的宇宙人,目光只在对方的姿态、面容上停驻,而非对方另一只手上那枚重要的水晶球。
布莱克指挥官的水晶球,就像巫妖的命匣、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一般,乃是本体。
那流动着液体的水晶球,既是用以联络故乡、召唤圆盘生物的工具,也是他的生命之源,一旦被破坏就会自灭融化。
对方在《雷欧》片场的那位同族,也是因为水晶球被原本绑架来的孩子夺走,死得颇为随意。
堂而皇之摆在手里的弱点,换做不识对方时,倒是一种大隐隐于市的伪装。
但在早已知名的当下,仍握在手中反是令人生疑。
极可能是在浪费你的试探机会,也在消耗转移你关注度的陷阱。
所以奥默没有看它。
他注视着那水晶球的皮囊,即便其存在方式注定了这幅姿态可能是种伪装——就像巫妖的骨架也可以随时更换,上面的牙印不见得是他的亲历,更可能是一根被他看中但早早被狗啃过的素材。
布莱克指挥官的样貌、习惯,也不一定能够代表他,更可能是基于某种、多种参考下的混合,乃至于神永新二那样的伪装。
但他仍是在观察,因他和对方并非初次见面。
暴雨中的咖啡厅,宇宙人众多的大厅,眼下小雨中的都市施工地,这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对于将观察视作一种习惯的人群而言。
第一次见面之后的每一次,都是在进行『验证』。
验证着自己上一次的‘判断’,确认着对方这一次的‘变化’。
恰似一场实验,以交谈、以接触。
研究者步步操作,在操作中做着笔记,记录下一切的值得记录的点,留待下一次试错,又或是给上一次对比。
两次验证的结果并不够绝对。
还有着许多的未确认的谜团。
但唯独在‘那副样貌、那副习惯是否属于他’上,奥默信任自己的判断。
即便那是人偶,也是透露出人偶师自我的人偶。
而只要是明确的自我,就足以充作判断的基准。
也正因此,奥默能够肯定那份不是很妙的推断,以那竖刀作伞的姿态。
与此同时,又是一柄刀自另一只手中浮现,被他提起遥指布莱克指挥官。
银镡蓝柄,熟悉的刀刃。
Domo,怨灵剑.恋鬼desu.jpg
拿着对方给的卡片力量指着对方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尤其是当你能够确定卡片本身没有被做过手脚时。
茜对恋鬼这张卡格外喜欢,还尤其diss了一番欧布片场那机械质感十足的红莲鬼,认为它的设计失去了怨灵应有的怪异可怖。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但男孩子对红莲鬼那种酷炫的巨大机器人也是难以割舍,奥默对此选择一个DD的态度,喜欢包容了所有(x)。
并且不可否认,恋鬼这张卡用着一直很顺手。
毕竟他手头的卡片里一直缺乏这种自带装备,能够以卡片方式顺手抽出来的存在。
只是它来得也有些晚。
正好是他已经将养父的铁棺材送去改造完毕之后,能够随身携带时拿到。
这个阶段的他暂时解决了武器方面的烦恼。
不过倒也无妨。
就像此刻,布莱克指挥官身后那有着最传统圆盘生物模样的‘红色晴天娃娃’,便是以触须迅捷而至时——
——却被他以骤然的魔人化加持力量,以瞬息间收叠成刃的太刀与怨灵剑先后相接,卸力于身侧。
双刀的使用技巧,也不是没有接触过。
莫里森当年看他的械斗天赋并无出众之处,但也都谈不上低,便也干脆让他试学了不少武器。
经由芯片保管整理的记忆,随时都可以让当年的感觉回到手中。
但即便是如此,力道的差距还是要由解放的血统以弥补。
事实证明,他立刻魔人化的危机感是对的。
此刻,混乱的气浪在两侧呼啸延展,在地面笞出数道惨烈的划痕。
皆是长达数丈,深有数尺,足以证明那圆环生物的含金量。
看似拟人的尺寸,却有着不输巨兽的速度与力道。
这要换成身后那群后勤警员,甚至光是那负责指挥调度的诗怀雅撞上……大抵只能期待对方有在这边多做什么修行。
但哪怕是造成了这样程度的破坏,那身着漆黑礼服的布莱克指挥官,也仍是一副尚未撕破脸皮般的彬彬有礼:
“我的诺贝有些心急,还望见谅。”
“这么急的事是想做什么,说出来才能让大家谅解嘛。”双刀在甩手间收起,奥默的反应也像是无事发生,温和微笑的模样一看就很友善。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遭无数警员小心戒备。
甚至诗怀雅还在试图给奥默打信号,示意援军马上就到。
奥默自然视若无物,只是期待着对方的回应,与此同时,尚有两张卡片被意志所沟通,蓄势待发。
“你听说过须弥纳芥子,一花一世界的典故么?这还是你们地球的典故。”
“研究佛学的宇宙人可真是少见,是对佛门的源能感兴趣?”
“确实如此……”布莱克指挥官微微颔首,稍稍迈出的一步没让奥默紧张,倒是让周围围起来的警员们集体后退半步。
这下奥默也蛮紧张的,生怕他们手里的枪械走火。
除非是塞了U盘,又或是塞了卡片的枪,否则打这类强度未知,但却能给自己带来威胁感的敌人,纯能量枪很难说是嫩肤还是整蛊。
“林顿先生,其实我一直蛮欣赏你,毕竟就像传闻中那样,你和那个人太相似了。”
“认可对方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用另一个人做标准吧?”奥默略略挪步,反手握住双刀的手也稍稍放松再握紧。
布莱克指挥官的人格模型所证明的,并不是位浮夸的人,而是个狡猾多疑,很有学习价值的,别开生面的存在。
这样的他在这个时候开口,只能说是在拖延时间。
“确实如此,倘若你不是地球人的话,我愿意道歉。”
不过没关系,奥默愿意给他一些时间。
甚至愿意给那份时间略做加工。
“我有一半人类血统,你给我道半个歉吧。”
这话玩笑般的话语,倒是真让对面的男人略略一怔,似是在认真思索,旋即摇头:“很遗憾,为了我们的目标,地球人就该包括一切……”
话未完。
因为在他摇头时,狰狞的魔人已至。
爪中双刀早已不在,宛若门板般的特大巨剑被合握于爪,与其说是劈,不如说是拍的当头而下——
——却被两道利爪所抵。
“…你叫它诺贝?”
沉默的僵持中,魔人的眼孔瞪着那神态自若的男人。
因他面前的分明不是那个红色的晴天娃娃,而是有爪有脚的小型圆盘生物:罗贝鲁伽!
“当然,它是我认为最强的诺贝,马上你就知——”
他话未说完,奥默就已松手,俯身,滑步,手中再次显现那柄怨灵剑要反手斩出时,却被两刀骨质角穿刺,并在下一秒,被突破音障的狭长双尾击飞出去。
“奥默!!”还握着小型通讯器的施怀雅怔了一下,立时下令攻击的同时,朝着奥默被击飞的方向冲去。
“何必这样着急?”一个抬手,便示意那变作BlackEnd/布莱克恩多,这一最强圆盘生物的诺贝巨大化。
布莱克指挥官略略挥舞手杖,淡金色的屏障便已挡下了有机会到他身边的铳弹与光束。
没机会的,则是被布莱克恩多挡下。
而他自己,还老神自在的看向奥默飞出的方向,犹自感叹:
“我既然已经说你和那个人太相似,就肯定不会用能量攻击,你就算是捏着恋鬼的卡也没用啊,林顿先生。”
说着,他又回过头,重新看向自己最初来时看向的方向,那里有着许多的‘棺材’。
“那么现在……”
“该实现大家的愿望了。”
NO.90:只是胸口穿洞而已嘛
联邦人早已适应了那群被称作‘穿越者’的,隔三差五便会出现的‘怪人’。
习惯了他们那特别的造型、种族,乃至文化与立场。
但这也只是习惯,而非理解。
说实在的,大部分穿越者都属于运气奇特的一般人。
基于都存在地球,所以连文明的相似度都很高。
和他们的交流虽然也有着许多门槛,却也谈不上话不投机。
例外自然是有的。
也存在着占比很小,但数量不少的,真正的难以沟通者。
在这种时候,阻隔沟通双方的,并非只是‘敌意’那般肤浅的矛盾。
而是三观(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上的共同差异。
诚然,单纯的三观差异并不意味着敌对,甚至可以说是种财富。
多元化的思想碰撞,方能绽开盛烈的精神之花,恰如东炎历史下的战国时代,因混乱与冲突,方才有着百家争鸣的思想。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
真正稳定的朝代下,虽然也会有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哲学家,但缺乏更加激烈的冲突,最终都会比较虎头蛇尾。
泰拉联邦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但解法也很明显。
甚至可以说历史书上就有。
——穿越者。
在稳定的治理下,仍然存在着的,能给理念、思想带来激烈冲突的异界存在——这正是泰拉之心所期望着的,能让如今的联邦,乃至星盟都缺少的‘元素’。
能够让文明鲜活,让世界焕发生机。
哪怕是所谓的‘侵略者’,以害物的方式存在着,也能起到锻炼文明免疫力的作用。
因为星盟安定已久,拓荒进度稳定。
“奥默!奥默你还撑得住吗!邦德!过来看看他的伤势!”
“哦!哦!我马上过来!长官!”
侵略一词常出现于修辞手法,用以形容过头的竞争。
没有会将侵略视作必要的群体。
更没有会将‘侵略’视作毕生追求的目标。
“该实现大家的愿望了……”
愿望、梦想。
人造的标签璀璨靓丽,实际的内容却由人本身定义。
就连‘侵略一颗星球’也能成为梦想,甚至是一群人共同的悲愿。
而这对神圣泰拉联邦而言,乃至对绝大部分穿越者而言,都太反常识。
将侵略视作生存之道的军人,乃是毫无疑问的害物。
而在此时此刻,在这片战场之上聚集着数以万计的反常害物。
即便整体战况呈现明显的优势,但那陡然亮相的联合首领也仍能为周围带来无比不安的氛围。
端起手杖,高举水晶球的布莱克指挥官,正顶着周遭的火力以揭开那上百份的拘束。
那些显然都是掩人耳目的‘烟幕’,因已有无数警员以身涉险,越过布莱克恩多的阻隔。
他们本该一同朝着布莱克指挥官冲去,但眼见无数‘铁棺’绽开,便有着相当一部分警员收到了变化的指令——将武器对准了那些展开的‘铁棺’。
警方与军队的行为模式是不同的,最直接的区别便是他们更习惯降低风险,减少损伤规模。
也就给了那黑衣男人可乘之机。
上百份的下属解放都是掩护,他的手杖遥遥对准的方向唯有一位宇宙人在东张西望,看起来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是个梅特龙人,名为特维尔。
虽然也是侵略联合军的一员,并且还是长期占据侵略方主要种族名额的梅特龙星人,但却对侵略本身不太上心,反而对赛马娘更感兴趣。
在咸鱼众多的侵略联合军里,也算是个奇葩。
更别说他还凭着一手仪器整备调试技术,一度混到了干部的等阶,正可谓是高等级的奇葩。
当然,这个联合军里的干部完全不少,多到每人给一集都可以丢去拍战队,但就算是如此,他也是干部里最摸鱼的,最奇葩的。
但也正因为他的这份奇葩,所以他遇到了某位网开一面的魔人。
没有把他切了,也没有拿他去换钱,反而给了他一个机会。
只要好好干,好好配合,就只是象征性的拘禁一下,回头就给他算功勋,减刑期,不妨碍他继续看比赛、推偶像。
但眼下这一幕显然与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怎么从棺材里出来还这么吵?不该是安静的监狱…呃,好像被救出来了……
特维尔诧异的张望着这片混乱的战场,更担忧地抬头望向那眼前的巨兽。
虽然相距数十米,但因高度缘故而看起来非常的近,非常的危险。
只要一个倒地就会将自己压在下面,或许唯有巨大化才能安心些。
但在这种地方巨大化,真的不会被打么?
紧盯着那过于显眼的巨兽,梅特龙星人还在思索着自己是否会被这里的攻打者误伤的问题,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旋即便是难言的酸痛自全身泛起,按痛楚之强烈,甚至让他眼前一黑。
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时,却又被人带着什么硬物一同按着肩膀,扶住了身体:“哦多,小心些啊,特维尔。”
“…指挥官先生?”
间距颇大而视野怪异的双眼,注视着眼前这位搀扶自己的绅士,梅特龙星人尚有几分疑惑,但在下一秒反应过来后,便是在浑身僵硬中试图提起的跑路欲望。
他现在没有力气把这种标题打到论坛里去,只是想要迈步却无法挣脱对方那握着手杖的手。
“状态这么差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跟我走吧,我会解决你的问题。”
“不不不……!”特维尔被这话给吓精神了,连连拒绝却又被无从拒绝。
因他已经与对方一同化作一瞬的扭曲,在坍缩中消失,甚至连那身高55m的战损巨兽也随其一同。
空留本还在与其战斗的警员们的诧异。
以及长官在麦克风中那‘注意眼前!别光发呆!还有罪犯需要抓回!’的呼喊。
自然,也还有着‘快把空间探查仪搬来!必须查出那俩人去了哪里!’的指令紧随其后。
而在那一线战场之外。
某位拖着长长的血迹躺在碎石边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昏迷伤员,则是在友人着急的注视下,也在急救员刚揭开他伤口衣物,准备启用急救装置并搓治疗源能时——
猛然睁眼!
紧接着,是一个标准的鲤鱼打挺,稳稳起身!
像是稍微感觉有些异常,又转而看向那愣住的急救员:
“能把衣服还我吗?”
“…哦哦。”
“谢谢。”
便是在友人那见鬼的目光中,他接过那还有着不少血渍点缀破洞的西装三件套,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苦恼。
“……这个能报销吗?”
他忽然回头,问那还呆呆地蹲在原地的虎耳姑娘。
而后者微微歪头想了想:“应该能?”
“不对,你怎么…你居然…你是怎么做到的!?”俨然是在质疑过程中大脑风暴了一下,诗怀雅瞪着对方张望周遭时,留给自己的一片后背。
比起那坚实有力的背肌轮廓,那处本该血肉模糊,却只剩下一圈不规则血渍的干净脊背更值得在意。
她都还记得之前的惨烈,那被捅了个对穿的伤口分明是连心脏也被一同摧毁。
人也从魔人退回了人类模样,眼看是活不了了,她叫来的急救员也是这么判断,急救装置拉不回来就准备上神术。
还没凉,灵魂也没碎的话,应该可以当场拉回来。
但结果……
“提前留了一手而已。”奥默说着,抬出之前还是两手空空,此刻却夹着两张卡片的手。
Renki/恋鬼
Rindon/林顿
恶灵与再生怪,奥默愿称之为双重晦气组合,但只要是用给对面,那就是对面晦气。
“总而言之,这下验证了特维尔不仅真有内情,甚至还是至关重要的元素。”
没等诗怀雅走近端详那立绘很阴森的卡片和立绘不太聪明的卡片,奥默便已收手,顺手掏出了外套兜里的卡盒,旋即抬手敲起了终端:
“感觉已经有个答案了,先让我联系一个人。”
“谁啊?有答案你不先给我们说!?”
施怀雅小姐觉得这位公民应该拽去派出所好好教育。
“一位数码界的大人物。”
随口回应的奥默,视野略略下垂,瞥见自己那灰扑扑的手腕以及其上附着的手链。
被打飞时的犁地还是太狠了,就算是再生能力够强,也是一身的狼狈。
稍微有些不愉快,但更不愉快的大抵还是对方那副经典特摄特有的反派解说环节,为了从长计议而没有当场打回去。
“虽然有个可能性很高的猜测,但总归要验证一下,弄得好可就不只是捞点油水了。”
“你这是对我说的话吗?”诗怀雅有些无言,扭头看了眼一旁的急救员,却发现后者已经起身走远了。
这战场还有别处需要他,不该是站在这儿听这俩好像是熟人的家伙进行些不知所谓的对话。
当然,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还得是他认识施怀雅,否则这一声不吭地走人,搁哪个领导那儿都得小心被记一笔。
施怀雅小姐自是无所谓的,在奥默装晕的时候都还有端着对讲机发出几道号令,并未因友人垂危而忽略指挥。
“当然,喏!”
奥默说着,将终端屏幕显现出来。
“给你旁观交流,总要知道点基础前提吧。”
NO.91:奥默这人心眼小
月环蛇:【有空回话么?我想问个问题】
α:【问吧】
名为阿尔法(α)兽的存在,其名称自是希腊(希斯雅区)字母的首字母之名。
更是能与奥米加兽(Ω)联系起来,理解为神祝福音班的宗教主干(基督)的一种象征:
‘起始与终结’。
而众所周知,数码兽的诞生基于人类构筑的网络世界。
名为阿尔法兽的数码兽确实继承了这份宗教上的符号象征,持有着能将流逝的战斗瞬间取回的究极之力:AlphaInforce(最初获得之力),位于网络安全最高级的圣骑士团体“皇家骑士”的“空白之席”。
不仅平日不会出现,甚至在皇家骑士中的定位是其他骑士们的抑制力。
也就是说,它每次出现都大概率是在‘拷打’队友。
也因为拷打队友的机会太少,所以常被称作‘孤高的隐士’——意思就是平日真的找不到它。
但事实上,它也不是真的人间蒸发,或是挖了个坑一直躺里面睡觉。
而是像隔壁光之国的奥特曼们一样,阿尔法兽其实是有‘人间体’的。
虽然奥默一直弄不清楚它和暮海杏子的关系到底是共生,还是亲自化身又捏了数据,但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暮海侦探事务所就能联系到阿尔法兽。
作为数码界两大主机之一的世界树麾下,皇家骑士的出警人员,阿尔法兽也自然能称作是数码界的大人物。
并且不会忽视奥默的通讯。
月环蛇:【一个世界的数据量,可能肩负在一个独立个体身上么?】
α:【这个问题太过含糊,应该给世界的数据量与个体的数据量订立一个标准】
对方的回答很是严谨,但说话却是比那总是引经据典的暮海杏子要简洁许多。
月环蛇:【也就是说本身是可行的?】
顶着诗怀雅那来回凝视的目光,奥默敲光屏的手依旧稳定,且迅捷。
【一个不需要数码界那般夹层复杂的世界,压在一位本身具备巨大数据量的宇宙人身上,是可行的?】
α:【我希望你分享情报】
月环蛇:【敌方总将出现了,特意带走了一个干部,是个和我有些接触的干部】
α:【你是怀疑……】
月环蛇:【我猜…恒常性的资料,不只是为了模拟恒常性的存在方式,更是因它也有过附着于单一个体的记录不是么?】
α:【如果你说的是《数码大冒险》系列的八神光,那无法构成参考,这个世界并无恒常性实际附着记录】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姑且还不存在‘被选召的孩子’一说。
奥默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数码界虽然也有过几次大乱子,但解决它们的也不是一群小孩。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大小混合。
一群常被形容作没有梦想,没有爱与希望的成年人,与一群确实活力充沛的孩子与少年群体,赛博网侦与期盼着冒险的孩子们一同协作,好几次地解决了世界的危机。
这群人所谱写的故事既有自传,也有小说,被列作相关研究者的推荐读物,就连奥默当初也翻过。
但他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问的,‘八神光被恒常性附身’的事迹本就是一种思路。
月环蛇:【以你的知识储备无法模拟么?】
α:【就算是我也缺乏对恒常性的完整认知,上报世界树或许能有结果,但我需要一个更具分量的动机】
月环蛇:【我说过,那位干部和我有过接触】
在诗怀雅无声的注视下,奥默的动作略略停顿,显然是在整理着思路,继而敲下:
【而在这之前,敌方总将对我会背叛的事是有足够认知的。】
α:【你确定?】
月环蛇:【确定,他与我的每一次接触都看似随意,实则警惕,但他也放任我自由行动,甚至一开始是他主动携着酬金来聘请我】
【我便时时思考,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
拿了酬劳却什么都不用干,他整个人都不自在,连去解决三急时都会免不了的想。
【而在那之后,我接触了那位干部,也没见他有所阻拦,那时我便不禁想,是否那位干部对他并不重要】
一个长得像个海产,却往项目里塞赛马娘私货的摸鱼佬,除了为赛马娘奋进外完全谈不上靠谱,甚至有点毕泽……这样的家伙,说是凑数的也不是很意外。
奥默便也一度这么想过。
甚至将其抛之脑后,只是想着以布莱克对自己的警惕程度,要怎么才能让他爆金币。
他能有什么想法呢,他只是想要契约中说好的剩下三张卡而已。
自打要联系那位超级特工,又帮了千明代表和周日宁静开始,他的实际内鬼道路就定型了,实在是不能指望委托顺利结束。
那就只能自己讨要了。
既然布莱克指挥官在刻意放任自己,那他也利用着这一点,要在对方出现时狠狠给他剌一刀——这个想法,本是打算等对方自以为得手时进行偷袭,但他的耐心得来了回报。
特维尔……
你原来不是凑数的啊?
那么再回顾对方那只对赛马娘感兴趣的特殊之处,再考虑自己那微妙不低的训练员名气——甚至这几日抵达某种层面的巅峰……
事后诸葛亮这种事,结论在一瞬间就已达成。
月环蛇:【对方算计了全程,就连我与他的相遇恐怕也是刻意放任,他很看重那个干部,而在创造世界上,他曾跟我提过一个须弥纳芥子的概念】
将世界的重量压在一人身上,恐怕有点太极端了。
奥默只能想到神明降身于人的重量——那是茶座所学的降灵科格外擅长的领域
那人会怎么样?
布莱克指挥官大抵也不在乎人会怎么样,他也不需要靠特维尔做承载,只是用对方做个临时的背包。
一个能够避过全面探测的安检,将整个侵略联合军所有成员的梦想凝结暗度陈仓的背包。
模拟恒常性法伊巴斯,甚至连主程序都没在那庞然的机械身躯中。
α:【我立刻去确认!】
阿尔法兽完全没问什么叫须弥纳芥子,这样涉及宗教、神秘学的知识常在暮海杏子的所善范围内,某种意义上也算侧面证实了一项疑惑。
但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还是——
“好了,现在你那边有消息了么?”手指不再悬于光屏,奥默直接扭头看向一旁还在消化内容的施怀雅。
那碧绿的眸子与暗红对视,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啊,虽然他们还没测出空间跳跃的所在,但每位罪犯在拘束时都被打上了标记,可作定位用。”
“那么…事不宜迟!”
奥默合手击掌,清脆的拍击声中升腾起银色的魔力流,青年不再,唯余一尊狰狞的恶魔。
“该去破坏他们的心愿了。”
他已迫不及待。
NO.92:谁不喜欢大团圆呢
此刻,在基地都市的一处任何监控都难以企及的异次元空间中。
梅特龙星人躺在白气缭绕的金属板上。
寒霜在他身上蔓延,令他像极了置身冰柜的海产。
但很少能有烧烤自己的海产。
缭绕的白气并非寒气,而是蒸汽,梅特龙星人浑身都在升温,滚烫程度足以让某些年长的宇宙人升起几分不好的联想。
这是要爆了吗?
不可否认,那一瞬,他们脑子里升起了好几位红色系的身姿。
也因那些身姿而悄然打了个寒颤,稍稍退后。
但他们终归是少数,更多人围在那梅特龙星人身边窃窃私语。
居高临下,俯瞰着对方的姿态,宛若一群秃鹫。
“特维尔这家伙,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将微缩的新世界藏在一人身上,居然真的能成功。”
“挺好的废物利用吧,听那克尔星人说这家伙和那个林顿走得很近,真是到处被人利用。”
“啊,布莱克指挥官,请问我们的新世界……”
“还没稳定么?外壳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秃鹫们望见了头领,当那身着黑礼服的男人走近,所有人都让开了位置,对他投以热切的目光。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各位,新世界的基础已架构完毕,你们可以寻找各自的载具了。”男人微笑回应。
“就等你这句话呢!技术开发区的来这边跟上!”
“好诶!马特林咱们走!”
“好好好!非常感谢您!布莱克指挥官!!”
……兴致昂扬的招呼、感谢的话语,还有骂骂咧咧的催促接连不断,在男人微笑着回应,并扭头看那‘容器’的状况时,却也有惴惴不安的干部上前。
“指挥官先生,西莫莫联系不上了,他也留下来对抗那群烦人的奥特战士了吗?”
“乔基尼也是,想想昨天他直接将新世界的机械工厂份额留给了我,果然也是准备牺牲自己吧。”
“还有盖勒他们!他们是不是也为了咱们……”
巴巴尔星人、巴尔坦星人、夏普雷星人等干部一个接一个的上前。
他们显然都是前来确认同胞、亲友们的状况,即便他们心中早有定论,却也仍是不免心怀侥幸。
对此,男人也只是无奈的笑着,手杖提起指向远处的某位扎拉布星人:“负责战场监管的人在那儿,相信他会知道你们要找的人。”
“啊,抱歉。”
“啊,是扎拉布先生,扎拉布先生!”
有了正主,这群病急乱投医的宇宙人顿时转移,也让那梅特龙星人附近的空间重新空出位置,而推着小推车的亚波人随之走近。
“指挥官阁下,让一让。”从推车上拾起一袋袋压缩折叠包装的医疗装置,这位亚波人俨然是位医务人员,正给那封冻装置中的梅特龙星人扎针输液。
委实说,这个侵略联合军里这么多种族各异,结构不同的宇宙人,能真正做好医生的种族显然不多。
有着超兽制造经验,熟悉异种族生理结构的亚波人,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专业对口的还得是怪兽,但对宇宙人的生理结构认知也是不差。
哪怕是梅特龙星人这样特别的长相,他也能精准找到各静动脉血管,只是就算对生理结构足够熟悉,也不代表他的医学水平能有多高。
“怎么样?”
让出足够距离让对方行动的布莱克指挥官,目光并不像方才那样平静从容。
也正是迎着他那样的目光,那亚波人下意识望了眼周围,在发觉这空间已几乎无人后,方才回过头来,有些踌躇地说:“…他的烧很难退。”
“看得出来,”从对方那冒白烟的身体回过目光,男人重新看向那亚波人,“但我问的是他能活多久,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他对现状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数码领域的异世界向来都是只多不少,只要及时关闭,就算警方得到了神祝福音班以及数码界的帮助,也很难在短期中锁定新世界所在。
但若是他们一直这样开着传送门,等联合军的同胞们悉数转移,那就铁定要出事。
所以关门理应越快越好,并且在这之外……
他再瞥了眼那封冻装置的特维尔,其原本鲜红的壳状身躯似有褪色。
梅特龙星人常因外表而被称作海产,但与真正的海产截然相反,当他们那深色系的主体肤色开始浅淡,便也代表那生机的远去。
“资料中的人类女童初次被恒常性附体也是这样,在那之后,她的状况就好上许多,但那也只是份参考资料……”
亚波人医生有些犹豫,那同样水产甲壳般的脸上,唯有目光能看出纠结。
“法伊巴斯只是仿照的恒常性,但微缩世界的资讯量压迫却是实打实的,哪怕特维尔不是纯粹的数据生命而是信息密度更大的生物体,也大概……”
砰!
他话未说完,布莱克指挥官的手杖却已重击了脚下的地板。
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几乎令那亚波医生整个一颤:“我问能撑多久!你那些机器给不出结果吗!?”
“十…十分钟!他的身体素质只能撑起那些资讯十分钟!”
“十分钟……”得到这份回答的布莱克指挥官陷入思索,表情很是严峻。
“十分钟啊……”
他又忽然叹息,却又紧接感觉有些不对。
因他刚才的感叹声无比沉瓮,尽管也有他自己的声音,却又好似混音般幻惑。
再看一旁的医生更是以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他便立时手杖一提。
“所有人!撤——”“撤去哪儿啊?”
仿佛完全料定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就连会呼喊什么话都能预测到一般的,那仍是沉瓮的声音响起,就在身侧,以锐风袭来。
来了!
诺贝!
布莱克指挥官的反应慢上半拍,但他那礼服下却有暗红的触须探出,以坚韧无匹挡下了那柄长刃,更在下一刻将其缠覆。
而他自己,更是在这瞬间的坚持中后撤半步。
这半步,他看到了一道狰狞的面孔。
黑烟升腾的银色光点本该难以辨识,但他却有着无比的熟悉,因那锐利得仿佛要将他看透的目光足够深刻。
有着三度的见识。
足以让他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不该出现的面孔,近在眼前,带着缥缈的漆黑雾气。
深沉怨念的凝结,源自恋鬼力量的残留。
“你……”
心口一紧,嘴边便也溢出了一缕血液。
垂首,便能望见那熟悉的骨刺。
那是布莱克恩多的骨刺,以半截的模样,刺入了自己胸口。
更带着沛莫能御的力量,贯着他横飞出去,钉在了四丈之外的墙壁。
“你?”
重复着对方未能完成的发音,那魔人微微歪头,发出一声戏谑地嗤笑。
随着他的嗤笑,这片空间也开始红光闪烁。
闹哄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些声音全不统一,却都是人声,但语言更是怪异,尽是各自习惯的语种,显出发声者正陷入惊慌失措的本能。
也正是这些声音,让那被钉在墙上的男人脸上,浮出明显的愕然。
“十分钟啊,很纠结该不该放弃一些人对么?”
魔人望着他,咧开一口尖牙利齿。
抬起的利爪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造型奇特的指虎刺,在被他按下时便也发出了古怪的机械音。
“听我的,一个都不用放弃。”
“你们可以整整齐齐。”
NO.93:两个lyb是这样的
事实上,警方的印记追溯并没能起到它应有的效率。
因为布莱克指挥官并不是蠢货。
每一位被当做重刑犯看押的罪犯都会被警方打下标记以避免紧急越狱的状况,算是特定圈子中的常识。
就连某位‘商人’都知道,越狱之后知道做些处理,再被抓回去也都不是因为标记,而是因为‘内鬼竟在我身边’。
神圣泰拉联邦警方与罪犯之间的对抗由来已久,犯罪者也都多少或主动、或被动地掌握、研究些反制警方的手段。
对此,在功课方面是一点不落的布莱克指挥官,自然也是清楚,明白要立刻清理标记。
但他大抵很难想到。
那被他带走的梅特龙星人,会随身携带着几张小小的名马娘签名版。
而给他签名版的新人训练员,又是个不管用不用得上,先给上个防盗处理,方便及时索回,免得对方找自己售后的过度谨慎者。
但!
比他更谨慎的,还是一旦进行围剿工作就会立刻进入专业状态的诗怀雅小姐。
一个奔着‘破坏别人的心愿’,一个奔着‘全抓全套,狠狠吃下功劳’,更从在罗德岛制药公司的实践交流中习得‘一个都不能漏,必须完全处理’的完美主义理念。
菲林(舟游世界的猫科称呼)小姐与魔人先生正可谓一拍即合,当即以各自所能调动、联络的战力进行起了战术规划。
——直接打进去?
那肯定不行!
首先要组成包围网——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然后还得有个让残存犯罪者聚集的由头——特维尔所在的亚空间基地似乎已经集结了真正核心的成员。
最后再是截断一切可能的逃跑路线——数码兽、赛博黑客、超级特工、数码网侦……这里不缺对网络世界足够了解的技术人员,各自都盘踞于自信与实力的高塔之上。
而在保证了以上三点之后,还有真正的重头:
战力估算,行动规划。
由诗怀雅在内的数位界门区总警署警官与两界安全局的执行人,连同包括迦勒底、光之国办事处在内的多个组织部门、乃至佣兵团一同进行的迅速分配。
一通流程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
特维尔都快熟了。
而就算是在这快熟的关头抵达,都还是奥默主动出言提及此次围剿的第二目标乃是警方内线,必须尽快救下的干涉结果。
这份流程加速并非没有代价,原本是由数位战士一同担任的‘诱饵’就从警员们变成了他。
不过倒不是迁怒,只是当时难以决定人选的,也正是这个位置。
在其他队伍按部就班,潜入、包围周边时,需要有人冲进核心牵制头领,最好是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这显然是个顶级抗压位。
或说是主T也并无不可,但这里的问题不在于无人敢接,而是想接的人太多了。
一群竞选者吵得不可开交,反而是冲进来的奥默将其拿下。
有人好言相劝、有人前来勉励,还有人试图争夺……种种反应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泰拉之心分节点没有再来找他。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一种最完美的验证。
对于大型作战计划,有能力的组织都习惯以AI进行一遍作战计划模拟运行,但可靠度却不一定行。
毕竟这种作战模拟不仅吃算力,更吃情报资讯的详细度。
界门区总警署的AI已经进行了作战计划模拟,给出的成功率80%,非常可观,但对某些过度谨慎分子而言,不是森帕森托都是一场豪赌。
总警署的AI配置,算力当然是够的,那总情报搜集呢?
这是一份隐患。
但当泰拉之心分节点都没蹦出来,那就足以说明——他接下的位置不算是大决战位。
谁都无法质疑泰拉之心对联邦网络的掌控能力。
祂是最强的模拟器,祂的分节点态度也将是最有力的衡量标准。
让他得以放心动手,深信这侵略联合军的决战兵器也没在他负责的这一块儿。
所以……
他可以开始了。
“Omer.Linton,AccessGranted。”
扣下的扳机,发出了机械质感的女声,疑似波旁的音源处理。
“Mefilas、Behemoth、Omer.Linton……”
加载了读取发声功能,一张张卡片被识别以疑似速子、茶座、乃至茜的不同卡片对应声源,没有在事前念出怪兽卡名称的奥默,略显沉默。
不知该感慨这几位姑娘也会有认真配以沉肃发音的时候,还是该感慨茜和速子没有在里面塞些语调古怪的内容进去。
“……”
……真的没有么?
奥默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自己的卡盒。
但既然都敢把贝塔魔刃交给对方diy,相应的觉悟还是有的,尤其是——启用魔刃,于他而言只是一瞬。
不仅没人和他一起听这些声音,哪怕能听到了也会感觉是一串短暂无序迅捷发音。
不过委实说……在他这作为佣兵的工作场地,在这一贯危险不便涉及她们的战场上,能听到那些丫头的声音念诵这些卡片的名字……
也算不错的感觉吧。
就好像大家都出了一份力似的。
奥默觉得,现在的自己姑且能够理解一些影视作品与文艺作品里的,在战前整备中听到亲友给自己发的录音文件的感觉了……
因为那种环节里常是老爹老妈之类的,导致他从小看着就没什么代入感。
但现在,他的心头确实升起些,以往融合巨兽,触碰自己内心黑暗时所不同的感触。
很温暖。
温暖得让他更有动力的毁灭别人的梦想。
“ErlknigMefimoth”/魔王美菲摩斯
大抵是因为波旁的声音一贯最为接近机械质感,才会是以她开始,以她收尾。
在那不知练习了多少次才发音足够标准、足够沉稳的柏德语与鸿英语的混搭中,狰狞的魔王伸展大翼。
在令身后的梅特龙星人连同封冻装置一同消失的瞬间,祂亦迈开了利爪。
踏下那已然变得渺小的机械建筑。
却也遇上了些许阻碍——
“你是否有些太过分了,林顿先生。”
布莱克恩多/BlackEnd,意味黑色的终结,布莱克星最强的圆盘生物,那巨兽再次展现身姿,以身躯本身保护建筑,却被美菲摩斯一脚踩进地底半截。
无数火花自内部溅射,这被奥默一瞥就判断为可以变形的建筑便算是一波废掉。
可就算是如此,布莱克指挥官仍能活着,甚至有余力指责他。
而他迎来的,便是双翼如机械结构般翻转,喷射烈焰以强化推力而起身蹬下的第二脚。
“过分?你有几个水晶球?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奥默.林顿!!”
骤然自地底伸展的蜈蚣式长尾自身后袭来,脚下更有骤然喷射的烈焰与其交击。
名为黑色断头台与黑色终结的招式皆是曾让雷欧连连退避的凶狠杀招,但这同时也是非常淳朴的招式,凭着初见杀与偷袭才能真正得到发挥。
而对怪兽了解几近百科全书,更是一直在激怒对方的同时小心注意着对方动向的奥默而言,身姿修长的魔王仅须一次轻巧的侧身,便能闪过这轮偷袭。
再一个翼翅翻转喷射的后跃,便能避开紧接而来的追击,拉开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行云流水的动作,并不输某些敏捷系的奥特战士。
毕竟美菲摩斯不仅是人形的魔王融合兽,翼翅、尾巴结构都足够契合‘机师’魔人态的融合兽。
这意味着作为魔人时的动作也能以这幅姿态完美复刻,是操作最丝滑顺手的形态。
这也正是祂自打被开发出后,便迅速顶替了雷霆杀手,成为奥默变身融合兽首选的原因。
“喊全名就像样多了嘛,指挥官先生。”
宛若超级系机器人般的双手抱臂,以60m高度俯瞰55m的布莱克恩多,美菲摩斯那对被流溢的黑炎点缀,隐有金华流溢的眼孔中,暗红光点所透露出的眼神一如既往。
锐利漠然,只是将那站在布莱克恩多肩上的宇宙人视作须研究的死物般。
从眼底,一直看到更深的内里。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也应该接触过那个他。”
“你也该知道,人格就像是一道耸立的孤峰,不论从哪个角度,所见所感都各有相似之物。”
“你就这么在意我说你像伽古拉?”布莱克指挥官的目光挪至手中的水晶球,再看向那左右周遭。
四处都是都有火光与烟雾,甚至有着庞然的巨兽、宇宙人与奥特战士。
只一眼,他就能明白过来,奥默.林顿并不是突然袭击的孤勇者,他带着一群人来,甚至不是一腔愤怒地冲动出手,而是等到所有人准备好了才开第一枪。
这家伙从来都不是什么勇者,他直接就是抄着一副魔王的姿态来,带着一群魔王军。
“不,我是在意一直说我像伽古拉斯·伽古拉的你……”
甚至连这幅慢条斯理说话的模样也像个魔王,但魔王是死于话多,他呢?
“我?”
布莱克指挥官回头,看向那狰狞的魔王,便明白,他是在拖延时间。
自己本可以直接去支援后方,却要被那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拖住。
“对,你。”
魔王说着,放下了环抱的双臂。
“因为现在的你,是被观察者。”
然后在话落的瞬间,提臂!
GripBeam/抓握光线!
也几乎是同时,对面那巨兽口中也喷出灼热的火焰。
BlackEnd/黑暗终结
NO.94:没拿到也不妨碍配合
不分先后,几近同时。
赤红的烈焰与银蓝色的光束碰撞,没能形成僵持,后者非常干脆的将其贯穿。
在资料书上被标以5万度的高热火焰,没能敌过能与利匹亚的斯派修姆光线匹敌的抓握光线,却又被一道黑铁构筑的粗壮手臂所挡下。
奥默对此毫不意外。
不仅不意外,甚至手中乍现一道寒光。
“Renki。”/恋鬼
挥刀的速度甚至快过茶座声源识别声,美菲摩斯没有任何犹豫,因那突如其来的干涉都在预想之中。
对方毕竟是还欠着自己三张卡的家伙,若说其没有后手,他也是不信的。
不论怎么说,至少能掏出三个怪兽吧,甚至是更多?
能成侵略联合军的首领,总不至于穷到开空头支票。
所以当他一刀斩开那道挡路的金属手臂,紧接着又面对一道黑灰相间的金属臂膀时,魔王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
反倒是在一闪而逝的,少有的发音不太标准的‘Eleking’识别声里,暗金的雷霆缠覆于森冷的刃锋,自下而上的刀刃再度劈开那拦路的手臂!
但那同时,那怨气深重的武士刀却已有了明显的卷刃,甚至缺口。
虽说怨灵给人的第一印象常是对物理法则的雷普。
但每一位源能修行者都明白一个与科技探索者一致的道理,那便是:力大,才能砖飞。
修为够高的修士可以随便起飞,狠狠践踏束缚灵魂的重力。
学了法天象地还能和奥特曼一样随地大小变,好似不在乎能量守恒。
但若是修为低了,蓝条短了,那起飞不仅需要借助道具、咒语之类的辅助,就连变大变小也会有诸多限制。
尤其是时限,你对时间的尊重会比这年头的奥特曼更奥特曼。
而恋鬼虽然也算是纯度颇高的怨灵,能纯靠着一腔怨气、灵力做到实体化、巨大化,更能带着其佩刀一同拷打奥特战士。
但……
他的刀是真的很一般。
仅凭使用者的强大而强化。
在连斩两道含金量颇高的大铁坨子,再被雷霆附魔后,这纯被恋鬼带飞的怨灵剑便蚌埠住了。
打铁就算了,虽然一般武士刀都不配用来打铁,但在恋鬼手中的怨灵剑也算是不惧寻常铁甲。
但它遇到个初生到用它砍外星合金铁块的主人。
甚至还在明知它是怨灵的佩刀身份下,给他上雷霆附魔。
输出确实是提升了,甚至提升效果很明显。
一刀就切开了雷吉内德这种被达达改造改造就能用来打飞赛罗轮椅的装甲。
但刀也要噶了。
而在这时候,他还要面对第三位拦路者——同样是一道金属架构的利爪,与那最初的铁臂一同拦截而来!
对此,美菲摩斯并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干脆的丢弃了长刀,在一个侧身垫步中,提起了看似空无一物的右臂。
在那瞬间,有着漆黑的武器覆盖,又从中显出暗红的光晕。
“Galactron。”/加拉特隆,以波旁那沉静的识别音提示。
一柄造型宛若盾面般的机械尖刃,以奇特的固定装置紧贴于小臂之上,然后在他提臂的瞬间——旋转180°,尖刃朝前,显出它确实不是盾牌,而是剑刃的本质。
加拉特隆之剑!
在剑刃与手掌完全平行的瞬间,便有高额能量的巨大光束刃放射而出!
给远方某位正抄着欧布圆锯的欧布三位一体带来心头一紧,下意识回望的体验的同时,也给那机械哥莫拉与英普莱扎带来一点小小的克西亚(加拉特隆原产地)科技震撼。
光束巨剑,悍然切割了金属,再刺向那来不及遁走的大肉球。
那大肉球便是布莱克恩多。
在奥默那毫无迟疑,甚至看不出有思考时间的流畅切卡下,一切犹如电光火石。
三道防线不到十秒的突破。
刚将两脚、头部、角缩入内部,准备作为圆球圆盘形态带着指挥官起飞的布莱克恩多,宛若在半空被折刀捅穿的章鱼烧,在持着折刀的魔王甩手下整个摔回地面。
“无双铁神英普莱扎、帝国机兵雷吉内德、机械怪兽机械哥莫拉……”
转过身来,看着那些三位或修复、或仍然破损的大型机械体,美菲摩斯并未拼着要被这三位攻击的风险也要补刀,反倒选择了退后一步。
“这三位莫不是我的报酬?”
双翼一展,便已至半空,魔王虽已发问,实际目光却遥望着其他战场,以及远方那一道道被截留下来的航空舰群。
围剿计划正顺利进行,甚至身处怪兽内部的奥默,扭头都能看到终端光屏那些被他调至静音的频道中,计划步骤顺利完成的交流报告接连不断。
而最像决战场地的,显然是远处那法伊巴斯与戴斯法萨的融合体。
模拟恒常性,更有数码兽的丰富信息,凭着这一点模拟存在结构,甚至能进行数码兽体系下的融合进化。
要问战力足不足,看那边战场上的特效程度就知道了。
完全是剧场版的水准,就是不好说是奥特曼的剧场版还是数码宝贝的剧场版。
总之是剧场版就完事儿了,虽然看起来很热血沸腾,但那也与自己无关。
他还在自己的‘沙盒’里,注视着自己标定的‘被观察者’。
在维系着加拉特隆的法阵盾面同时,偷偷再加刷一张杰顿,由茶座提供识别发音。
两层盾面,方能在三位机械巨像的军火攻击下稳立。
得以俯瞰那从布莱克恩多的身躯洞口中跃出,转而跳至英普莱扎机械内部的布莱克指挥官。
“是啊,本来…本来这些都会是你的!”
头上三门炮,肩上两道炮,一看就很危险的大块头金属,整个开炮的身躯一顿,继而活动,发出愤怒的隆响。
被称作无双机神的英普莱扎,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显然是安培拉皇帝手下十四台的机械尖兵(除开这十四台之后的都是量产杂兵了,属于出场越多越垫脚石)。
同样是机械尖兵,它和加拉特隆正可谓是截然相反的造型风格,不强调神圣与华丽,而是突出一份铁血厚重的压迫,试图强调自己作为军事武器的身份。
奥默是很欣赏它的造型风格的,但现在对它的印象,还是‘很能再生’。
一开始拦路的机械手臂就是它,被一刀砍断之后再次出现,不是另一只手,而是再生修复之后的手。
然后又被奥默以光刃贯穿。
但现在看到的英普莱扎却是足够完整,甚至可说是崭新出厂。
甚至会在下一秒,出现在自己身后。
只是在开炮之前,先被魔王那不常被注意的骨锥长尾给缠绕,狠劲一甩!!
这一甩,动摇的不是那瞬间移动的巨械,而是本就比它轻上几万吨,更有生物喷焰口助推的美菲摩斯。
以尾作绳,一个轻巧的摇荡便让对方的零距离开炮打了个空,并在这同时已经完成了前后位的变换。
“怎么能这么说呢?”
恶魔如此低声道,在那机神的身后探爪,握住了英普莱扎身侧的金属凸起。
紧接着,便是将其朝前一推……
“分明现在它们也会是我的。”
——迎接地上袭来的机械火炮与机械主体导弹。
由雷吉内德与机械哥莫拉发射。
NO.95:确实是抗压路嘛(4K)
三张机械系的怪兽卡片,或许是布莱克指挥官在这侵略联合军倾注诸多心力的证明。
但奥默也没有什么具备敌人操纵器功能的怪兽卡片,那机械哥莫拉与帝国机兵雷吉内德也并未被病毒入侵。
眼下的攻击不过是常驻索敌没关。
这俩一直都在试图撼动法阵盾面+光束反射盾的双重防御,因为只是卡片召唤的‘怪兽’,所以不能指望AI多高,全靠使用者的控制。
而布莱克指挥官对它俩的控制……
我们或许不应苛责一位一直用半自动宠物战斗的训练员。
圆盘生物都是生物,都有着基础以上的智能。
布莱克指挥官与其组合的结果,可以说是数码驯兽师,也可以说是宝可梦训练家,但怎么说都和载具驾驶员无关,更谈不上RTS玩家。
细致的操作指令、多线程的分路指挥——对他来说都是让别人负责的部分。
那么布莱克指挥官,你的助手在…哦,在一开始就被我踩死了啊,那没事了……
奥默一开始化作魔王融合兽上的那一脚,虽然布莱克恩多及时出现,撑住了大体的建筑结构,但却撑不住那力道碰撞产生的冲击波。
若没有像样的缓冲装置,那里面的人大抵都是要昏死过去。
然后便要迎接现场化作战场时的流弹、破坏与余波。
生还可能性很是存疑。
也正是这个缘故,布莱克指挥官还在和他的搭档孤军奋战——当然,眼下搭档也重伤起不来,他便选择了最硬且损管最多的英普莱扎作座驾。
思路倒是清晰的,但操作上的缺陷却是足够致命。
这里说的操作不只是对英普莱扎的操作,更是他对另外两个不上心的机械巨兽的控制。
“我猜啊,我猜,你不会只是对那俩机器人下令解决我这样简单的指令吧?”
尽管在接连遭到破坏的状态下难以脱离美菲摩斯的钳制,但凭着英普莱扎本身的空间转移、瞬间移动能力,布莱克指挥官仍能脱离困境。
只是魔王的阴影始终如影随形,其魔鬼的低语亦常驻不断。
“为什么不考虑关掉它们?你分明很清楚,它们只会成为伱的累赘,甚至是将你拖入深渊的陷阱。”
返身,肩部加农炮、三联装加农炮火光蓄积。
双臂变化如巨刃,更快一步地斩向那絮语的梅菲斯特。
那是梅菲斯特,但又并非梅菲斯特。
美菲拉斯之名源自梅菲斯特的变体,而梅菲斯特的希伯来文解释为“破坏者—撒谎者”,转意为“魔鬼”。
当魔鬼化作了魔王,美菲摩斯不屑于欺骗,前提是他仍然存在。
巨刃什么都没切中,火炮也都打至了空处,但英普莱扎的收音装置却也捕捉到了对它那体型与运转声而言,微不可闻的女性声音。
那声音像是人类语,却又无比杂乱。
而安培拉尖兵的分析能力并不算差,瞬息之间便已给出延展的解读:
“KingJoe。”/金古桥
“Zetton。”/杰顿
“omer.Linton”/奥默.林顿
“PedaniumZetton。”/佩丹尼姆杰顿。
这行解读令他怔了一瞬,下一刻便不必他如何反应,便有三指的钩爪揽过英普莱扎的身躯。
模样大变却仍可见些许相似特征的恶魔正注视着他,那另一只手则燃烧起了漆黑的火焰。
PedaniumVolcannon/佩丹尼姆火神加农。
融入体内的金古桥加农炮与魔人的力量混合,化作拳击的火力,只一拳,便令英普莱扎的头部炮管破碎,监视器也一并破碎的同时,唯有收音系统还在运行。
“我猜…这是因为你想跑,滋滋滋”似乎还是被波及了的收音系统,连听到的声音都开始扭曲畸变,变得逐渐沙哑、失真,“你放不下一种侥幸,那种可能性是让它们牵制我,而你前去那所谓的新世界?”
“放弃那种侥幸吧,指挥官先生。”
那话逐渐恢复真实,也证明着英普莱扎状态的好转。
可是,那在滋滋滋声与火花四溅中重新修复的英普莱扎,没能给布莱克指挥官安心。
因他看到屏幕上放大的,是全新的导弹与火炮。
机械哥莫拉与帝国机兵雷吉内德,继续绝赞痛击使用者。
只会执行简单命令的人工AI,被邪恶的魔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只有一个选择,你为何不那样选择?”
尖兵英普莱扎是能将勇者形态的梦比优斯打倒的强大存在,但面对复合怪兽卡片架构的魔王美菲摩斯与佩丹尼姆杰顿,却有种版本过时的颓靡感。
虽有着过分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却被没开‘队友保护’的同伴火力消磨。
这反而让那佩丹尼姆杰顿省时省力。
爆裂的火球、头部与肩部触角放射的闪电状光线,完全是以骚扰战术的姿态,躲避两台机械的火力的同时,拖延着英普莱扎的完全恢复。
更有话语喋喋不休。
“让三尊机械体融合,乃至与那位正在瞄准我的布莱克恩多融合。”
“试着击败我,体面的离去。”
“为什么不呢?”
“如此可行的提案,你应该自己就能想到。”
“是畏惧卡片的黑暗吗?还是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呢?”
“闭嘴!!”
三联装加特林炮配合上半身的高速回转,造就无差别轰炸的炮击,有着VanishingCircle/毁灭之轮的称呼,但放在奥默眼中却和布莱克恩多的黑色终结一样,命名方式太过cjb。
他只需以一招无死角的黄色电磁屏障:PZWall/PZ防护墙,便足矣抗下那一枚枚炮弹。
但这也并无必要,佩丹尼姆杰顿承袭了杰顿的瞬间移动能力。
如烟幕般消散,下一秒又在其后方显现的恶魔,以毫不客气的抬手蓄积其缠绕红与白色电流的金色洪流,再一次洞穿了英普莱扎的身躯。
第一次洞穿便已探明驾驶舱的所在,第二次洞穿只为了擦着驾驶舱的所在,自巨型器械中撕开一处能够肉眼对视的小口。
属于杰顿外形的金色竖状晶体眼,俯瞰着那面露惊色的宇宙人,语声中亦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你体验过了,对么?”
“化身怪兽的力量,从中升腾的欲念,能让你照见自己的内心。”
“布莱克指挥官,从那被毁灭的布莱克星苟活残存的傀儡之一。”
“你的同胞在最后的大闹中,选择了那名为黑星的咖啡店,”光线持续以筑成仍旧坚实的盾面,佩丹尼姆杰顿那竖状的晶体眼瞳中,隐有红光闪烁,“而你,并不想开咖啡店,你只是羡慕着同胞的选择,却仍放不下于一直以来的坚持。”
“不只是坚持!那是我的使命!那是我毕生的追求!!”
在那逐渐爬满,逐渐弥合修复的金属裂缝前,沉默了许久的布莱克指挥官终于开口,以盛怒的呼嚎。
无法容忍梦想被践踏!
“是么?那何不融合呢?”
佩丹尼姆杰顿低声发问,头顶那承自魔人色彩,却又是杰顿制式的银色双角再有辉光,俨然是准备释放之前便展露过的PedaniumSpark/佩丹尼姆火花。
这是金古桥的技能,被奥默的力量浸染,漆黑的闪电状破坏光线会自触角放射。
“你还有理性…你确实见过伽古拉斯·伽古拉,你从他那儿得到过什么答案?”
“我猜,是关于你的那位同胞。”
“我还猜,你或许试探冒犯过他,以至于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于是……当你以那个人打量万物的时,所见每一个影子都开始像他。”
触景生情,人总能从万物中照见自己想着的人,这恰恰也对应着人格多面。
从哪个角度看去,也都有些相似之物。
正是将对方立于观察位,奥默才能在战斗中愈发的确认这一点。
战斗即是对话,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方的所思所想,都值得你冥思苦想。
恰如曾经有一款叫《只狼》的游戏,衍生出过一句“xx都可能骗我,但弦一郎不会”的戏言。
苇名弦一郎只是个数据构成的角色,数据固然会被设计得缺乏变通,但初见总是觉得变化莫测。
而对他全力以赴的你,却能逐渐了解他的一切。
这是较为死板的案例,若你需要更加鲜活的例子,那便是那些以对决来消弭矛盾的牌佬、胶佬、赛马娘。
什么问题都能用打牌、战一场、跑一场来解决,竞技中的这份表达,甚至比单纯的话语更加纯粹。
所以,再重复一次。
战斗即对话。
而在这之上,倘若你足够敏锐,倘若你足够细致,倘若你连思考也足够迅速——
那你便凌驾于对话之上,宛如读心。
对方的一举一动你都能够料定,对方的所思所想你都能够察觉,而这一切都源于你对他情报的掌握。
但也因为巨大机械本身的观察反馈并不如碳基生物那般良好,所以才需要狠打聊天流。
多一条判断的路线以容错。
用语言,从语气、声响,话语间隔来判断。
所以,这里便需要修改一下。
对奥默而言。
战斗即审讯。
以观察,以倾听,以话语,审问对方的内心。
而现在,他可以确信。
这场审讯,快结束了。
佩丹尼姆火花,与身后飞舞而来的光束相抗!
CrasherMega/百万粉碎机,这是机械哥莫拉的胸炮光束,是奥默曾经念念不忘又舍不得用的酷炫技能。
因他有一张机械哥莫拉卡片,但偏偏是一次性的,实在舍不得使用,只能放在店里的展柜中。
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你清楚自己的使命无法达成,但你又缺乏同胞那样切割的决心。”
他的审讯还在收尾,以平稳的语调。
“就像此刻,你也清楚自己这样必败无疑,但你又不愿与搭档、与冰冷的机械融合,只是可悲的,站在你并不熟悉的驾驶室。”
“你的理性让你进退维谷,你的智慧只会告诉你深陷死局。”
金色的晶体几乎被红色彻底覆盖,而那暗红的晶体,也注视着裂缝中那逐渐垂首,以礼帽对着自己的男人。
那裂缝的外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英普莱扎的恢复速度内外同步,因它不是血肉,而是金属。
而恶魔却全无所谓,语气仍是悠然。
“很折磨不是么?这样清醒的明白自己正步入毁灭的状态。”
“但你其实可以结束这份折磨。”
“甚至试着杀死,在你面前喋喋不休的我。”
“只需要你舍弃那份理性,孤注一掷,交由你真正持有的力量选择……”
他沉默着,注视着那破洞完全弥合,虽然声音仍旧会经由收音功能被对方听到,但他已不愿再说。
觉得已经够了。
也就在这一刻,高亢的咆哮与英普莱扎浑身排热装置溢散的蒸汽混于一同,便连远处的机械哥莫拉与帝国机兵雷吉内德以及布莱克恩多都化作不同色彩的辉光,与其交汇。
而那佩丹尼姆杰顿,也分离作三份光影,却又悄无声息地替换合并为高大魔王的美菲摩斯。
正以双爪相击,发出沉闷却又响亮的掌声。
为那机械与血肉的融合喝彩,更为自己的猜想证明完成而庆祝。
还挺难的,这是他第一次尝试。
也为那彻底抛开知性,沉入怪兽卡片所映照的内心的宇宙人姿态,感到十二分的新奇。
分明是一整个庞大集团的Boss,却又是个被侵略的执念压得不堪重负的男人,脆弱的模样和高压集团中随处可见的社畜没什么不同。
让他想起了月驰象征。
但两人之间又存在着太多的差异,唯有疯狂仍存,能被冰冷的月光引导。
倒也有着给脑内芯片挪几个MB空间的存储价值。
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光屏上不断闪动的弹窗。
那是某位女警官的高频率通话申请,同时也等于作战指挥官之一的通话申请,令他不得不稍作理会。
“诗怀雅小姐,雨中作战顺利么?”
“顺利,不是,这不是重点!你没事吧!还撑得住吗!?别太在意我这通话,专注于战斗!我是来通知你马上就会有大部队支援你了,你千万要撑住!!”
对方这急切的通话,让奥默后知后觉自己这其实是抗压路的事实。
似乎本该是很危险的职位。
但委实说,当对方变成这幅样子之后,本就不怎么存在的操作可以说是彻底烂掉了,他直接解决都没什么压力。
但还是交给他们吧,自己歇会儿等分赃就行。
沉吟着,再看那远处正朝自己冲来的,大抵也就比新·系列的缝合怪好看一点点的融合兽,奥默沉默了一下,便问:
“倒也还好,不过这次行动有精神康复师么?”
“有,怎么?”
“布莱克指挥官被我唠疯了,或许需要修正一下,倘若之后他还活着的话。”
“啊?”
NO.96:出乎预料的小尾巴(1/2)
“这里这里!!过来这边!!!”
当换上一身普通西装的奥默走进房门时,便有那活泼的警官从包间中探出半个头来,朝他大力招手。
而在她对面,还有暂时摘下帽子的女巫探头,没有效仿对面的热情,反倒显出几分反常。
这份反常不难理解,因他已在步入房间的瞬间便已下意识的扫了一圈周遭,然后发现了不少单方面认识的大人物。
不论是特意缩小成人类等身方便交流、吃喝的某些完全体、究极体数码兽,还是某几位上过新闻采访的两界安全局与总警署高官,乃至一些知名的佣兵、升华者、从者们,他们的身上,都还残留着尚未散去的硝烟气息。
俨然都是刚从战场退下不久,还未从那绞肉机的状态下调整过来。
当然,会来到这种地方,大抵也正是为了调整状态。
毕竟这里是一处酒吧。
“那酒保是谁?”
顶着一部分人的注视走到那从视觉效果看仅仅是一个木质围栏编制的半封闭包间前,奥默对着女巫兽微微摆手,后者便朝长椅内侧挪了挪,给他留出个座位来。
这也让那本在边上腾出个座位的警官表情略显僵硬。
“你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
大抵是因为同事乃至上司就在不远,警官只是心情郁闷地甩了甩头,扭头看向那包间斜对面的吧台——
——那里有个没有拟态成人类的奥特曼正在甩调酒器。
看颜色,还是个颇具战斗天赋的红族。
这是奥默的见解。
而对这位警官而言,光之国办事处从来没出现在过她的接触范围内,所以她连红、蓝、银都不在乎,只看了眼便回过头来:
“不知道,那地方谁都可以去,只要别塞给别人就行。”
“原来是临时起意。”奥默点了点头,倒也还记得外面酒吧招牌都还标注着某种外星文字。
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便是因为只要得到了这个答案,就能解释这间酒吧的整个状态。
罪犯的产业,被临时占用的同时,缺乏实际秩序。
比起酒吧,更像是公共场合,连找饮品都是自助式的自己弄。
令这片空间维系相对安静的,还是大人物们自带的风度,以及对小人物们习惯性的敬畏。
“什么临时起意?”显然不在工作状态的诗怀雅小姐,也就无法跟上奥默的思路。
问出这话时的她,甚至正将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撑着面颊看向酒吧大厅,毫不掩饰心情的差劲。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抬起另一只手,将边上的水杯抵向奥默面前。
“……”看着这水杯,奥默沉默了一下。
考虑这原本是由某个外星人开设,面向更多外星人的酒吧,那这其中的暗紫色液体……
“纯葡萄汽水,我自己就有呢!”
明显是以眼角余光注意着奥默反应的菲林警官,登时扭头指了指自己面前那残留了些紫色液体的背面,一对虎耳都稍稍绷直了些。
“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作为抱歉,接下来的问答我会全力配合怎样?”
抬手提起那水杯喝了一口,奥默无奈的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个折叠展开的眼镜架在鼻梁上。
‘不给面子’的理由还是和这座酒吧的大部分客人们一样,状态没调整过来,平日的奥默虽然也会如此观察、思考,但也会足够圆滑地做出回应。
而不是觉得有问题那就干巴巴的不碰,开口切中的也是最能解释这个场景的核心。
但这也是不需要的。
这里并不是战场,这里的人也不需要审问。
“你本来就该全力配合好吧!这是警务人员在工作上所能行使的基础权利!”
诗怀雅说着,望着奥默边上的女巫兽撇了撇嘴,倒也没有继续强调,只是抬手扶额:“算了,算了,我们直入主题吧!”
“感谢Missy的宽宏大量。”
“少来!星熊那家伙找我借钱时也会这么说!而且我不追究只是基于怜悯,想着你这家伙也是够呛!”
“?”
够呛?
奥默有些疑惑,再看那对面那女孩脸上仍是挂着的无奈神态,他便试探着问:
“我申请的卡片回收被驳回了?”
“那倒是没有,怪兽卡片那东西也没几个人要,门槛还是挺高的。”
不高吧…至少你当远程遥控使的话还是简单的,比较考验心智的还是融合。
奥默在心里吐槽到。
就连布莱克指挥官都会因为融合怪兽而疯癫。
魔人尖锐的话语只是崩掉理性的推手,真正招致疯狂的,还是那乱掉的心承不起被卡片映出的黑暗。
那么……
奥默又想起一种不妙的可能性。
“卡片损毁了?”
有过‘爆炸中抢救卡片’的经历,便不免会对这种状况心生阴影,这也正是奥默心甘情愿退居二线的原因之一——
——除了自己想要摸鱼外,自己动手习惯性下死手也是大问题。
换成那些警察就不一样了。
界门区秉承着东亚系警署一贯风格,并不会像安美区警察那样抢着把犯人击毙。
能逮捕都是优先逮捕,并未因复生技术的发展而丢失本心。
交给他们大抵是妥的,奥默当时是这么想。
事实也确实如此。
“也没有,并且三张怪兽卡片都同你期望的那样,没有出现能量不稳的状况。”
“那就好。”
“还有布莱克指挥官保底700年的有期徒刑,但鉴于这件事影响过大,过几天会有个法庭正式判决,你要来看么?”
“…不来吧?”奥默还记得自己定下的小目标。
先当一段时间的赛博隐士!
而且万一过去刺激到对方怎么办?
他这么想着,便见对方摩挲着下巴:“你不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你这是把我当成犯罪分子了?”
“反应这么快你这不是有自觉嘛~”诗怀雅咧嘴一笑,“知道现在警署内部怎么称呼你吗?要不要猜一猜?”
“我能拒绝吗?”奥默露出了些许难色。
缺乏情报的前提下猜测一个暗号……困难本身姑且不提,至少奥默能判断这外号或许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显然从奥默的反应中提取到足够乐趣的小老虎,甚至没有乘胜追击地说着:“无所谓,反正你迟早会知道,你就好好期待吧。”
“你们不会还有对外公开的表彰大会吧?”
“倒也不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安心吧~!安心~”
没有这种可能性却说迟早会知道,只会让人更不安心吧?
奥默沉默了一下,隐隐品出了些许‘无可避免’的味道来。
既是无可避免的风暴,那也只能坦然面对了,奥默也不是很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吹成大背头。
大不了把赛博隐居的时间延长——对…吧……?
“对了,特维尔…那个梅特龙星人状况如何?”
“老实说,不太乐观,虽然身体很好恢复,但他的精神……”诗怀雅有些迟疑。
“这个时代,精神修复本是不难的,”奥默推了推眼镜,微微皱眉,“他的精神被禁锢在某处?”
精神有损的治愈,完全没必要犹豫,但精神失踪,却需要迟疑是否造就填充。
东炎的三魂七魄概念,哪怕是少了一魂亦或一魄,也都不会优先选择捏造填补,而是尽量召回,尽量找回。
精神、灵魂这类东西,就像器官,容易出现排异现象。
器官排异的问题早已能够克服,但精神排异却是如今仍然广泛无法解决的难题。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提出了一个猜想,因那梅特龙星人曾是被模拟的恒常性所附着。
以数码兽的圈子常识来看,与数码兽扯上关系的特别孩子——精神穿越,乃至整个穿越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
而在他这么问的时候,对方的点头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在那个新世界……”
诗怀雅微微垂首,并不回应奥默的目光,她显然对此有些歉疚。
对于奥默都将线人带了回来,警方配备的医务团队却无法保证那线人的状态完全。
“我们截下了所有生还的犯罪者,在法伊巴斯与戴斯法萨的融合兽被破坏之后,新世界的主机维持停摆,理论上来说,他也不可能停留在那儿。”
“理论也只是理论。”
“确实如此…”面对这话,诗怀雅也难以反驳。
再看着那重新端起水杯,在一点点的喝下气泡水的同时,目光看向别处,俨然正在思索的奥默,她又赶紧道:“不过我们可以确保他的肉身完整,只要精神归来,凭着灵肉天生的牵引,他立刻就能复苏。”
“而且根据目前审讯相关技术人员得到的情报,那个新世界的工厂都还未开机,应该没有能威胁他的东西,所以我们只需要等——”“碧翠克斯,你能帮我联系某个人么?”
“诶?”
诗怀雅怔了怔,倒不是因为奥默忽然直呼其名,毕竟早在当初奥默持着林顿的卡片被击飞演习时,她也惊得叫过对方的名字。
在那故作垂危的自导自演时,情急中的她便主动弃置了对方口中那过于正式的称呼。
她愣住的还是对方那仿佛正在联系谁的滑屏手势,被工作锻炼得足够灵活也足够警觉的脑袋也想不出对方会有什么办法。
但想不出,却也能跟上。
“联系谁?”她几乎是立刻就摸出了衣兜里的对讲机,还顺带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如果是警署的我都能联系到,警署之外要看哪个组织。”
“应该不难联系,一个叫杰斯提斯的男人,能变作战机,对外公开的身份应该是超级特工,他也在这个世界……”
奥默说着,瞥向那联系却没给回应的同名账户,然后朝着女巫兽抬手示意起身。
“你顺着网络确认一下他的位置。”
“好~”眼看搭档这么认真,有些不情愿起身的女巫兽还是提起了桌前的尖角帽戴上。
见她再拎着扫帚直接钻入屏幕,奥默便又回头朝着已经在翻这次案件的协助人员名单的施怀雅补充道:
“应该还在战斗,并且和迦勒底那边有些关联,能找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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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7:梦里什么都没有(2/2)
抛开佣兵工作不谈,通常的事务所早期委托,也都像古早的私家侦探一样,先从小猫小狗开始。
甚至是完全没有委托。
毕竟一般意义的小事,譬如找猫找狗,通常不会考虑去正经的哪个组织发布委托。
贴贴寻猫启示,网上再扩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倒不是他们想不到找事务所帮忙,而是这个阶段的事务所通常声名不显。
至于更上一些的委托,譬如找走失老人与走失儿童——大家的首选是找警察,而不是事务所。
诚然,这也和地区风貌有关。
就像是安美区的警察就不会被人找这种问题,在那儿的话,佣兵与侦探便要比警察更值得信任。
但界门区显然不通行这种面貌,所以林顿事务所至今都还没接过一个像样的小委托。
只有所长像个保险业务员一般的好几次毛遂自荐,给自己谋个委托。
又或是某位对伽古拉很是执着的家伙,因他在特定群体中的风评而特意来给他送工作。
都比较特别,且委托本身的等级都是在B级乃至B级之上。
让一个刚开业不到半年的佣兵事务所积累了简短却惊人的履历。
任谁看到林顿事务所的工作履历,都很难将它视作一个新开的小事务所,更不敢对其发放小委托。
这还挺糟糕的……对奥默来说。
虽说高端业务专精也是个常见路线,但高端业务并不那么常见。
更别说高端业务的蛋糕早就被几个大佣兵团分得差不多了,剩下几勺子也都是些A级事务所在抢,而那些A级事务所的规模与名望都不是一个独立创业的小事务所能比的。
这就很赣。
这条路走不通,还是得正常发育,并且他和许多人不同,并不嫌弃那些小委托,甚至有些期待。
毕竟这也算是专业对口。
找宠物,找人什么的,他都挺擅长的。
从小就常帮街坊邻里以‘换取’些感谢的物资(指糕点、菜肉、甚至是被邀请参加生日派对相关),甚至是帮感情不和睦的大人留意另一半的近期状况,最后失意的女方还险些给他来个大人的吻,让车从幼儿园开往高速生物通道。
但奥默从小遵纪守法,没给对方一点炼铜机会。
小奥默就此与小孩大车本无缘,除非有什么机会能让他重返童年。
那种想法最好还是不要有,即便他的担当马娘说不定哪天就能弄出类似的药来——倒不如说正因如此所以更不能去想。
总之,闲话休提,此刻有一个让他回味童年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必须思考这是否会是林顿事务所一生一次的找人委托,只是不论答案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是他自己找来的工作,理应也是毫无迟疑的执行。
所以说——
“听说你找我?”
曾以瓦尔普兰之名于电脑世界翱翔,而今以杰斯提斯的名字在这片天际驰骋,那黑红涂装的战机自高空俯冲疾驰而至,在急停带来的风暴中化作一跃而下的黑发男人。
“是的,杰斯提斯先生。”
以伞面般的铁板抵住了那狂风,护住了一旁的女巫与警官,青年合伞呈刀,刀再化作那藏于衣袖的手链。
这身缺乏辨识度的普通西装显然不是诗怀雅承诺的报销内容,只是一时之间的临时代替。
“我需要你的帮助。”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但你也太客气了吧?”
“客气只是初见,不过这并非眼下的重点。”
“也是,听说你之前给我发来的情报也是目标找的?”
“确实如此,他是毋庸置疑的功臣,也是我们的队友。”
“那就走吧,这两位要一起么?”
“呃,我…”
“啊?”
“她俩都不用去。”截断了两人的回答,奥默更是上前一步,其身躯亦在这一步中化作几近三米的狰狞恶魔。
“就我们,或者说,是我自己。”
“呃?”倒是并不畏惧于对方那狰狞的长相,一来这个世界就是在迦勒底醒来的杰斯提斯,想必是被培养了足够强大的接受能力。
但就算如此,他也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强调一下自己所知的情报:
“我听说那是一整个世界啊,虽然现在应该已经在坍缩了。”
他觉得哪怕是自己维持以正义飞翼(战机名)的姿态疾驰搜索,都不见得能找到对方。
帮忙搜寻的人理应是越多越好,但奥默却一口笃定,甚至放出了‘我自己’这样的狂言。
可当他望向对方那双本该看不出眼神的可怖面孔,也确实感受到了一份狂气……
与信心。
在那由狂气与信心堆叠而成的高塔之上,有银黑参差的恶魔盘踞,俯瞰着塔前迟疑踌躇的男人。
“替我开路即可,杰斯提斯先生。”
“我已有想法,急需一次验证。”
“这话说的倒是和那爱丽速子没什么差异啊,诗怀雅,人类是会在相处中越来越像彼此的生物么?”
仰望着那甚至没有进入驾驶舱,而是抓握着战机边角便被其带着直升天空的魔人,双手都撑在魔帚上的女巫兽轻声感叹。
而被她感叹之余问到的后者,倒是有些惊讶地扭头:
“诶?你觉得我是人类?”
“?你不是么?”女巫兽也有些疑惑,再一次地怀疑起了自己所知的人类知识定义。
“当然是啊!呃,只不过,只不过刚来这个世界时好多人都称呼我为亚人什么的。”
“也就只是个称谓吧。”女巫兽对此也没什么所谓。
数码兽还总挂着‘兽’的后缀呢,哪怕是她这种看起来是妙龄女子的模样,也同样习惯了‘女巫兽’这样的称呼。
“确实,不过种族还是填人类哦,唉,不管啦,咱们先回去聊吧,不管奥默那家伙了。”
诗怀雅摇了摇头,身后的尾巴更是不爽的摆动。
“老是打断别人的话,假礼貌倒有不少。”
“我倒是觉得搭档或许是在为你好哦,看你刚才那想去看看的表情。”
“又没什么危险,我这边的工作也都完成了。”
“我是觉得吧,听你们之前描述的那个新世界…就像黑暗区域里的荒芜地带一样糟糕。”
“糟糕?”
“没有人,没有数码兽,没有生命,那里只有焦土,是大德拉库兽曾与众神之列战斗后的残留土地,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常被用来流放罪人,听说被流放到那儿的罪人都会很快发疯。”
“……”
“看你的表情好像能够理解这种折磨。”
“倒也不是理解,只是能够想象,算了,就先当他是为我好吧,走,我们回酒吧!”
游离于隐藏论坛、黑市、非法活动的暗网与经济服务账号、深度浸入世界与学术媒体记录所在的深网之间,初诞的世界还未享受网络世界予它的祝福,便已面临脐带被剪的死局。
并不荒芜,反而地形多样,植被丰富,同时亦有建筑林立,宛若地球再版的新世界中,下起了阴翳的雨。
某个形似水产,似乎也确实同水产一样,在雨中反而行动敏捷的梅特龙星人,还在梦游。
确实是梦游。
精神离体的状态下,肉体尚在沉睡,精神则在深度意识的活跃中被牵引着行动。
当你身体确实在做梦,感觉也像是一场梦,那这就是梦!
而梦游的梅特龙星人,还在雨中的都市里转悠、奔跑,呼喊着是否有人的存在。
无人回应。
而在他被无数建筑遮挡了视野,尚且看不到的地平线所在……
正不断地收缩。
世界将会很小。
NO.98:被宇宙人与恶魔入侵的校园(3/2)
XX中学……
XX安全局……
XX唱片公司……
入眼所见,净是标牌暧昧不清的建筑,与那过分空旷的街道,梅特龙星人沉默地前进着,偶尔也会听到远方的大厦荧幕上投映的视频音。
似乎无人监管的屏幕上完全都是什么都在放。
时是无声无变化,宛若静止画面的野外图景,时而是没有人出现,仅仅是粗糙动画的歌曲pv。
“醒めないで醒めないで”/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那歌词似是意有所指,让那梅特龙星人无法安静欣赏那名为《花冷列車》的歌曲。
只觉得无端的烦躁,就连这场雨也是。
他探出那触须包裹的手臂,展开手掌以感受那打在其上的雨滴。
细而疏散的雨丝有着实实在在的存在感,但那在掌心蓄积起来的些微液体又仿佛毫无重量。
握不住的虚幻,犹若梦幻泡影。
他理应感到疑惑,理应表示怀疑,理应想起一切。
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这份无端的烦躁、古怪都只是短暂地折磨了他片刻后,便已荡然无存。
因他已瞧见了一座同样没有标名,却又仿佛打从心底吸引着他的建筑。
XXXXX学院。
尽管有着颇多的绿化,不仅校门前的通道有着长长的常青树充作行道装饰,就连校内也隐约可见群林的风景。
那样的建筑立在硕大的屏幕宣传中,却又不曾标注地址所在。
但他却已迈开了脚步,仿佛早已熟稔。
“林顿先生,你确定真的不需要帮助?”
世界的裂口,在某位海产星人别说注意,就算是真的去看也看不到的数千公里外的半空。
这里正是清晨,万里晴空无云,可见下方渺小的都市轮廓与河道与树海。
看起来…像是安美区。
狰狞的恶魔以单臂挂在一道黑红配色的战机下方。
颇有几分天马形态的空我挂在格莱姆上的既视感,但就比例而言,这架战机显然大上太多。
不过这两米六的恶魔也没有迷你到哪儿去。
“我希望你以界外通讯的方式帮助我……”而当他看到了远方风景似乎确实有在收缩后,那眼孔中流溢的黑炎便有了明显的波动,“闲话少说,我先行动了,转远程通讯吧。”
“…好吧。”同样注意到了这世界边界的异样,悬停的战机在裂缝中略作上升。
而松手的恶魔,便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在万米高空中直朝大地坠去。
不过这倒不是他想玩点刺激,因他那眼孔中的黑炎已在高速气流中微弱飘摇。
那是这幅姿态下的闭眼特征。
他已闭上了眼,对比着这个世界与原本世界的空间架构差,以寻求一份仍然能够适用的传送坐标公式。
以加拉特隆的算力,再辅以美菲拉斯的传送能力,赶在体验超强G力对翼翅乃至全身的负荷之前,他已睁开双眼,盛烈的黑焰并非昂扬的斗志,而是震惊的愕然。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没忘传送,避免了荒诞的事故理由。
“喂喂喂,能听得到吗?林顿先生?”
“能听到,杰斯提斯,我想问个问题。”
“喔?这么快就需要帮助了吗?”超级特工并不意外,像这样隔着屏幕通讯给年轻人解惑也像是扮演那位有着‘Grid’字段的前辈,令他无比激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回答!”
“感谢,那么我问了——这新世界的基础结构是完全复刻现实么?”
“对!几乎是完全复刻,那些警官先生们的猜测是这些宇宙人是为了模拟今后的攻打设施,事实上不只是联邦,就连整个地球外的世界也是一比一复刻,模拟了一整个太阳系,但现在……”
“收缩到只剩地球了,但似乎速度越来越慢。”奥默平静地接口。
“对,主机停摆之后,整个数据世界都应坍缩,但现在却仿佛在浓缩一般。”
“听起来像是要孕育出什么,又像是还剩5%电量的古早手机一样能撑……”魔人感叹着,端详着这片熟悉的路段。
依稀记得,上次见到时,还是一场梦里。
但立在雨中时,牵扯的记忆还是古早的现实。
年幼的孩子立在大厦林立,仿佛能将日光也短暂遮蔽的钢铁丛林前,唯余那设计思路极不合理的大屏幕闪烁。
哪怕是现在,它们的位置也都如过去那般。
只是放送的内容都成了些古怪的东西,像是要把他重新扯进那场荒诞的梦中去。
没有人,只有声音,没有活物,只有机械的运转。
就像一款素材不足的半成品游戏,还只是做了个基础舞台。
而这基础舞台……
他抬头,看向那一直有些吵的屏幕。
“Sothgsofarfroyview”/有些事情我完全看不见
“ItholditthoughIwao”/我无法承受尽管我很想这么做
“Ahalwayshandsstaydrippgwithra”/我的手总是沾满雨水
“NevergaedasenseofthgsIhadtoface”/我从未意识到我必须面对的事情
迅捷的男声如此吟唱着,空泛的屏幕右下角有着歌手与制作者的署名:WillStetson/yuigot。
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新曲放送。
换做别的时候,他会很欣赏这样的reix。
稲葉曇的ロストアンブレラ/lostUbrel,被改成了全新的风采,清晰迅捷的语速也显出了唱功的特别,完全可以列入他的常听歌单。
但在此刻。
在这场淅淅沥沥的薄雨中……
“WhatIdendupdroppgsoday”/总有一天我会放下一切
“Thewaythedrizzleknows”/细雨蒙蒙的感觉
“Tosoakyeyeswithitsflow”/让我双眼都沉浸在音乐里
“Mybreathisdapened”/我的呼吸被压抑
“Tilitchokesythroatwithitshold”/直到它扼住我的喉咙
原地站了一会儿,已浑身蒸汽升腾的魔人忽然又问:“杰斯提斯先生,会有世界会由一人为中心旋转么?”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心中其实是有答案的。
某个活着的答案,就在他的事务所与他朝夕相处。
但要证明心中的猜想,显然还需要更多的证明。
“会有,不过那通常需要足够极端的情感与强大的力量来干涉并非只是物质的世界……”
“力量的话……”雾气中传来魔人的话语,“模拟恒常性的寄宿者,有些不可思议的能力是很正常的,并且他们通常缺乏自觉。”
“至于情感……”
雾气中有红光乍现,魔人的目光锁定了西区的所在。
这世界空洞无比,死寂中透着荒诞。
但除此之外,便尽是某个人的痕迹与影子。
没有。
没有。
没有。
空荡的学院,吵人的雨声,虚无的感知……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下意识找寻着什么的梅特龙星人,走在广场、走在廊道,走在教学楼中。
没有海报、没有课表,更没有值日安排与黑板报的痕迹,甚至连广场前的小喷泉,也没有了那三道雕塑的所在。
分明是他所期望,却不曾被赋予。
已经关闭的服务器岂止不具备生成更多的余裕,甚至已在逐步压缩。
他那本能的寻觅注定落空,寻不到目标亦宛若一头行尸。
当然,以他这幅造型踏入教学楼,本也易被认作危险人物的入侵。
而现在,更‘危险’的入侵悄然而至。
无数方格汇聚而成的狰狞恶魔,于校门口显现,踏足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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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9:只是羞于启齿罢了
换做平日的特雷森,奥默是万万不敢以这幅姿态走动。
且不说会有多少小姑娘会被他吓到,光是在初中部教学楼的往事就让他极力避免遇上那位小林历奇同学的状况发生。
但在这真正空无一人……或者说只可能有一个梅特龙星人的当下,他便毫无顾忌地跨步,寻觅着理应会有的特维尔的踪迹。
“林顿先生,这里是?”屏幕中的男人对摄像头所能映出的环境颇为好奇。
“界门西区,中央特雷森,我的工作岗位之一。”
魔人说着,忽然仰头看那雨云。
滴向眼孔的雨水还未蓄积就已化作雾气,反而令他的仰视变得困难。
于是他便抬手,指尖夹着一张卡片。
“Melba。”/美尔巴。
贝塔魔刃中发出茶座的识别音,崩裂天空的怪兽在甩手显现的下一刻,就对天空发起了冲锋。
闪动的翼翅破开阴云,刺耳的鸣叫更令无数玻璃破碎——也显出这个世界的还原度并不如现实的事实。
现实的中央特雷森,建材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连窗户都能抵住马娘奔跑的风压。
“之一?”
虽然有些惊讶奥默突然的举动,但杰斯提斯也没作什么干涉。
他比奥默更相信这片世界空无一物,也就不会指责他这种行为可能伤到谁。
至于目标梅特龙星人……以这一族的天赋,就算是作为技术人员,身板也是远超人类的硬。
“这不重要,请保持十秒以内的安静。”
不太想谈自己兼职问题的奥默,只是望着这片再一次被他扫尽雨云的建筑群,侧耳倾听。
但他那灵敏好似马娘,魔人化后更甚的听觉,瞬间收获了两处异样的开关门声。
一处在上,一处在下,令他的眉头皱起。
“……”
“他不在这里?”
十秒后,望着魔人那一动不动的沉默模样,杰斯提斯便忍不住问。
然而之前一直表现得颇为礼貌的奥默,在此刻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低声自语着:
“不应当……”
他并不惊喜于能在这儿听到动静,但这为什么会是两边的动静?
“这个世界还存在其他人么?”他这才看向屏幕。
而他的话也让杰斯提斯怔了一怔:“其他人?”
“联邦警署与两界安全局彼此都对过情报,大家的抓捕数和击杀数总和就是侵略者联盟军的成员数量。”
言下之意也就是不可能,除非侵略联合军那边的情报库,又或是警署与安全局有谁记错了。
三方总得有个错了,才能解释他听到的两道不断拉扯门扉的声音。
一上一下,上是铁门,下是木门。
听起来都像是被关了起来,在对着门扉生拉硬拽。
奥默作为训练员在学院里待了两个月,也算是转过一大半的区域,清楚中央特雷森的门扉用材分作四等。
教室、训练员办公室、活动室之类的基础设施一类,都是星际进口木材所制。
健身房、练舞房之类的设施一类,是防弹玻璃的材质。
而校园各出口、天台门、实验室与器材室之类的,通常需要学生申请出入的设施一类,是合金门。
最后则是学生会与理事长办公室的门——都是木门,但用材质量却高于另一批星际进口木材,不仅要坚韧、更要昂贵,以显出高位者的尊贵。
这还被骏川小姐酒后抱怨过,属于没必要的‘理事长脑子一热就做决定’的经费支出。
当然,为了仕途稳定,这种话最好还是忘记比较好。
而且这地方的建材也并不如自己熟悉的那般出彩。
但……
迈步,奔跑,连同体表鳞甲暗藏的喷焰口也利用于更快、更精准的前进、拐弯,奥默首先前往了训练员办公室、健身房、学生会室,确认了各自的材质。
类别是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我要提醒一下,剩下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杰斯提斯提醒道,“整个世界压缩到极致后,说不定会形成小型黑洞。”
“确定是压缩了?”奥默问。
一开始的判断里,主机都被击溃了的新世界,理应如服务器炸掉的游戏一般难以运转,继而崩溃。
但奥默与杰斯提斯在世界的豁口前俯瞰到的视野,却像是另一种状态。
数据、信息,都在遵从某种意志而聚积。
从坍缩到浓缩,一字之差却是两种结果。
“确定,我现在也还在世界豁口前监控着状态,两界安全局提供的仪器非常直观的展示了这个世界的能量流向。”他说着,展示了一旁的屏幕。
“你能看懂这个图吗?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能被奥默特意嘱咐诗怀雅借用权限找来的他,就是有着相当丰富的数据世界穿梭经验。
超级特工对于去电子世界捞人这种事,就像奥默对于找人这种事一样——虽然没什么机会再接到了,但技能还是有的。
而他也确实带着奥默抵达了这里,却无法理解这种所有能量都朝着中央回流的现象。
“中心是界门区。”
看着那屏幕,奥默自然能认出那被线条划分各自城区的板块。
“你看起来不是很意外?”杰斯提斯看着屏幕中那垂首看了眼脚下,又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奥默。
他正在初中部教学楼三楼楼道,听着上下方的门扉拉扯声。
就在这里,上面是声音位置很熟悉,
“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只剩下特维尔,而这人又是个彻头彻尾的马娘厨,只要考虑这一点,这能量的洄流路线就不值得意外。”
“你能猜出他想做什么吗?”
杰斯提斯看着屏幕里的他终于迈步,一脚跨出的瞬间,风景便已变化。
俨然是再次动用那个传送能力,出现在了一道铁门前。
“这个世界终归是在崩溃的,哪怕有在进行压缩合拢,那残存的能量也不足以实现他的愿望。”
“半成品呢?”奥默问,看着面前这熟悉造型的铁门,以及那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门把手。
宽大的利爪握住那东西,毫无压力将其拧得扭曲,推开的动作却很是轻柔。
让杰斯提斯看得有些疑惑。
“半成品也没什么可能吧?不过你在这里干嘛?这里谁都没有啊。”
这话让魔人成功扭头看他,眼孔中的火焰略略飘摇,有些问号般的弧度。
“怎么了?”超级特工并不畏惧地与其对视,他才是问号最多的那个。
然后他就看到魔人叹了口气,一抹淡淡的银焰也在嘴边划出个旋。
“……没什么,我们去地下室救那家伙吧。”
“为什么叹气啊?”
“为地下室叹气。”
“?”
超级特工正考虑要不要给林顿先生打上谜语人的标签。
NO.100:不是很确定的事不好说啦
事实上,一旦意识到特维尔是在下方,这对话就已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毕竟……
赛马娘、地下室、不断拽的门……
三者结合的后果,懂的都懂。
这是怪文书的领域,实在不便与一位圈外人道明。
当然,怪文书创作基本都是过度的加工,某位奥默训练员便是基本不相信怪文书的情节真实性,更别说能有什么地下室的门能关住力气不凡的梅特龙星人。
说到底,他在路上已经用好几道门试验过质量,都是能够被他轻易破坏的一般材料,而下方的门传来的又是木质门的碰撞。
所以……
你又在搅些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
当魔人并指如刀,一‘刀’贯穿门扉,直接将其整个扯下来时,他注视着门后那尴尬的梅特龙星人,变回人类后的暗红目光更让对方冷汗直流。
“特维尔。”
他语气无起伏的呼唤,却能令梅特龙星人整个人一颤地站直身体,敬礼一声:“到!!”
让杰斯提斯再次考虑给林顿先生加个‘很有威慑力’的标签。
又或者是侵略联合军的情报记录里的是真的?林顿先生真的有在霸凌特维尔先生?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林顿先生。”正义的超级特工开口。
“杰斯提斯先生,要麻烦你来接我们了。”
却被对方抢先了!
而且是好有礼貌的诚恳话语!
在迦勒底很少有这种礼貌,在超级特工的印象里,那里连护士都好凶!医生更是懒散得不像话!
“啊,我正在过来,不过特维尔先生他……”
“哦,你是那个被布莱克击坠的超级特工吧!!”这才注意到奥默那公开的光屏中映出的人脸,梅特龙星人立刻惊讶地嚷嚷。
“……”
隔着屏幕被指着的杰斯提斯,有点不想管了。
但……
当奥默斜眼瞥了眼特维尔,对方又整个一抖,还无比僵硬地迈出了一步,堵住了门口。
目睹对方这幅胆怯模样,超级特工的正义又重新燃起。
便是要以杰斯提斯之名,决不可让名字蒙羞!
“那个,林顿先生。”
“我希望你专心飞行,杰斯提斯先生。我只剩十三分钟了,还是说你报个坐标让我带他过去?”
正义之心远不如恶魔能言善辩……超级特工心里不禁这样想着,仿佛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承认自己在交流上完全不如对方。
“我已经到学院广场上方了。”
“感谢你的效率,杰斯提斯先生,那么…特维尔。”
话语在一转对象时,也仿佛降低了几个温度,让那海产再次打了个颤大声回应:“是!”
“建议你可以去驾驶舱,接下来的穿梭会有些颠簸。”
“诶?”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特维尔愣了一下,旋即又有些感动时。
便又听一句:“回头我们再聊聊你把自己关起来的事。”
“呃……”
梅特龙星人逃也似的跑了。
冲向了那以战机的姿态不可思议地悬停在半空的杰斯提斯,或许正义之心能带给他更直接的安全感,而奥默则是在重新化作魔人的步伐中回头,看向那在之前都还跟在身后的,有些隐约轮廓,却也只有轮廓,宛若灵体般的马娘。
他已捏着恋鬼的卡,本欲以聚合的怨念配以恶魔的力量将对方包裹带离。
但他这一回头,却只看到那轮廓对着自己等人挥了挥手,继而高举双臂,以那宛若仪式般的姿态完全淡化。
以恶魔的眼瞳都难以捕捉,好似与世界相融。
“……”
眼孔中的黑炎略略摇摆,隐约好像听到了什么的魔人只是望着对方消失的位置,有种或许还会见面的直觉。
“林顿先生,怎么了么?”
“没什么,走吧。”
一跃而起,四翼一振,魔人再次紧握着战机的下支架处,在战机的高升中看着那学院愈来愈小,又忽然抬头看向上方问:“特维尔,你之前就有意识么?”
他对特维尔不快的理由正是因为对方居然因为想着怪文书而跑到这种地方,让大伙儿跑这么远。
这份不快,尤其是在破开门后,看到这家伙尴尬的表情,更是上升至了顶峰。
因对方有着自觉。
若是无自觉的犯蠢,姑且还能说对方的本能问题,奥默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的内心也藏着不少负面情绪,他能从刚来这个世界时的感受,认定对方大概在梦游。
那潜意识的一些奇葩操作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看那副尴尬模样,便清楚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原本还行的印象都被破坏殆尽。
可再一回想,似乎有哪里说不通。
“没有…我之前晕晕乎乎的,不知怎的就到了这里,然后……”
“然后就是遇到我们?”战斗机突然插嘴。
而奥默沉默不语。
“没有,然后我好像听到一串飞船一样的声响,顿时清醒多了,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古怪?”战斗机继续给他递话筒。
“门就和空间融为一体似的,一动不动,我怎么都没办法破坏,也无法巨大化。”
“那是你的潜意识吧,这种情况就是潜意识加成,”超级特工对此很有话语权,“这个世界都因为你的想法转换,不过失去了支撑之后,你想创造什么的话八成很难,但你要让已经存在的东西变换性质,那就还算可操作性的范畴。”
他侃侃而谈,因为意识不到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
那正是奥默谜语人的原因,还是在给特维尔留面子。
这梅特龙星人也还是有脸的,虽然对方不知道怪文书,但他自个儿还是沉默了起来。
内心对怪文书的渴望被具现还被人看到……哪怕对方很纯也一样让他感觉社死,更别说林顿训练员绝对是懂的才会有那反应。
而且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潜意识是把自己关起来。
很怪诶!
沉默了好几秒的他已在犹自叹息:“唉,那是特雷森吧,而且还是中央吧!”
“我第一次来,居然一个马娘都没看到!我觉得我的潜意识还是想看马娘的,而不是关自己。”
他还是决定抢救一下自己的印象分。
“或许吧。”奥默忽然搭声。
这令他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显示屏。
自然,摄像头拍不到机舱下的恶魔,所以他刚有点高兴的心情又变成了忐忑。
好在,对方很快又补上了一句话。
“虽然没有成功,但我相信你确实想过赛马娘,甚至给了对方一个能够勉强联系的机会。”
特维尔:“?”
林顿先生确实是个谜语人,战斗机在自己的机载日志里这么记录到。